第5章 草原
作者:剑啸酒客|发布时间:2024-06-29 05:07:19|字数:88373
第一节 风暴
扬子江上,此时已是一片黑寂,呼呼的风声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不断地咆哮着,云动,风起,呼呼的吹着,傲雪在东溟号上依然可以听到波浪惊涛拍打着船身的声音,咯吱的声音仿佛要破碎一样。
此时傲雪正是站在船头之上,潮湿的风将傲雪的身子打湿,耳中是不断地传来的浪声,傲雪的目光竟是在前方看到了点点混红的火光,摇曳着如同将要熄灭的蜡烛般,此时的傲雪却是有种威胁将要来临的感觉。
傲雪眯着眼睛,目光似是能够刺穿前方重重黑寂,心中那股不安让傲雪有种躁动的感觉,傲雪身子一点,已是飘到了单琬晶的身边,一把拉住了身穿一身满是英气的单琬晶的衣袖,沉声说道:“我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单琬晶一拂衣袖,脸上冷冷地说道:“不妙的预感?你是在害怕吗?”傲雪此时的表现很容易让人感觉到是在害怕将要更加剧烈的暴风雨,只是傲雪却是摇摇头说道:“有危险,我只是提醒你们要小心!”“有危险?你怎么知道有危险?”单琬晶冷冷地说道,傲雪却是摇摇头,说道:“感觉!”傲雪回视前方那摇曳的灯火,说道:“我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感觉?”单琬晶一声冷笑,本是想要出言讽刺,却是呆了呆,心中想到,眼前的男子是已是可以感觉到天道门槛的变态,这些已是窥见天道门槛的人又会有着玄妙的感觉,而此时这个人感觉到了危险,那么……单琬晶脸色一变,大声地吆喝道:“大家小心,有危险!”
这一声的吆喝顿时让所有人的人都紧张起来,就是就是这个时候,傲雪敏锐的六识听到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傲雪凝视望去,看一看到半空中一阵微弱的火光,傲雪可以看到那是一簇燃烧的火焰,“蓬!”一阵巨大的冲击声传来,甲板之上落下满天的木屑,一直巨大的箭弩已是射到了船上,箭弩之上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单琬晶脸色一变,此时东溟号上已是敲起了刺耳的警报声,“敌袭!”
纷乱的箭弩若同雨点般向着东溟号射来,那些箭镞上燃烧着熊熊的火光的在夜空中如同烟花般闪烁着凄迷的火光,两边是不断地升起的惊涛骇浪,不断地拍打着东溟号的船身,发出如同野兽咆哮的声音。
“雪哥哥,发生什么事情?”此时本是因为暴风雨而晕船而在船舱中休息的绾绾此时已是走到了甲板上,身后正是贞贞与丘瑞元等人,傲雪看到正是脸色有些苍白的绾绾,心头一暖,说道:“有敌人!”这时候,一根火箭正是向着绾绾的方向射去,绾绾玉手一抖,袖子中射出了两道绸带,两道绸带如同怒龙般在夜空中蜿蜒着柔软的身躯,一头缠上了火箭的尾巴,绾绾一声娇斥,玉手一摆,带着可怕惯性的火箭竟是让绾绾硬生生地改变了方向,射进了江水之中。
“天魔力场!”傲雪自然是知道绾绾所用的方法正是天魔力场,便是傲雪对天魔力场很有心得,可是望着绾绾如此轻描淡写地这火箭解决,傲雪还是不由得感叹着:“天魔大法十七重还真是可怕啊!”现在的傲雪与绾绾至少相差两筹的功力,周围的人都是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绾绾,心中不由得暗叹着这个美丽女子竟然如此可怕,真是人不可貌相,谁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女子竟然武功如此的高强!
呼啸的箭弩破空的声音传来,傲雪心中发狠,船身已是不断地移动着,想要多开这些箭弩,可是箭弩依旧向着东溟号射来,不断地传来惨叫声,这些正是被箭弩弄伤的船员,“妈的,这那么好像不要钱的一样!”傲雪心中狠狠地骂着对方的十八代祖宗的女性成员,其中恶劣的言辞充分地体现了傲雪那个时代所谓新时代的青年的言语丰富,傲雪眼光一瞄,已是发现了船桅处粗大德绳子。
手腕一翻,天魔力场不由得发动,一股吸力将那条缆绳吸到了手上,傲雪手中一抖,手中的长长的缆绳已是横飞而出,呼呼的破空之声传来,傲雪已是发动了天魔力场,在天魔力场的作用下,傲雪真气猛然灌注在缆绳上,经过特殊处理的缆绳如同怒龙般将飞来的火箭都打倒一旁去。
傲雪与绾绾两人相视一笑,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笑意,这时候东溟号不断地传来震动声,却是船身一动让整个东溟号失去了平衡,向着左边一侧,已是有人掉落在江中,“啊~”一声惊呼,却是单琬晶一个站立不稳,便是向着船外甩去,单琬晶猛一提气,便是想要抓住一些固定的物体稳住身子,却是什么也抓不住,就在单琬晶以为自己便是要摔进水中的时候,一道绸带已是如同腾蛇般缠上了单琬晶的腰间,丝带绸带绷得紧紧地,一抖,单琬晶的身子已是随着绸带的收缩猛然回到了船中,单琬晶看到绸带的主人正是那个披着面纱的绾绾,虽是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单琬晶却是可以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的善意。
“多谢!”单琬晶身子与绾绾相交错的时候,低声说道,绾绾只是露出了一个微笑,单琬晶不由得微微一愣,身子便是回到了已是来到了甲板之上的单美仙身边,单美仙德脸色很不好,沉着脸,吆喝着向着对方回击。
这时候并没有威力巨大的火药兵器,自然就没有那些轰隆巨响的大炮,只是这个时代的巨弩却是有着可怕的威力,双方都想着对方发射着巨弩,火箭,尖锐的破空之声不断地响起,回应着越来越狂暴的风雨,仿佛是修罗恶鬼的怒吼。
“轰!”一个巨弩正是击中了东溟号的船桅,高大的船桅一下子向着船上倒下,在众人慌乱地呼叫声中,“轰!”的一声,船桅已是倒下,傲雪与绾绾不断地将飞来的火箭、巨弩拨开,在船边的江面之上投下重重的波浪。
“师姐究竟是什么敌人来攻击你?”此时傲雪已是来到了单美仙的身边,说道,手上的缆绳却是并没有放松,在天魔力场与傲雪自身真气灌注下,缆绳在空中呼啸着,单美仙望了傲雪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的精芒,手腕一抖,已是抓起了一根缆绳,与傲雪一同将射来的火箭拨开,说道:“那个绾绾就是我的师妹吧?”
傲雪没有想到单美仙在这个时候竟是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一时间竟是愣住了,下意识地点点头,却是看到单美仙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望向绾绾的目光也变得奇怪与复杂起来,良久幽幽地叹了口气,却是手腕一抖,身上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缆绳更是在真气的灌注下翻出咝咝狰狞的声音,如同伺机进攻打毒蛇一样,将天上的火箭打碎,“蓬!”的一声声响,一根飞来的火箭竟是被一鞭抽断,傲雪不由得心中暗暗吃惊,想到:“这个女人不是要发疯吧?这样硬碰,可是会有内伤的!”身子一抖,想起自己的一个死党的话:“发疯的女人是可怕的动物!”傲雪此时身以为然。
连续这么样抽断了数根火箭后,单美仙脸色一白,手中的缆绳却是更加地狠辣地抽去,“蓬!”劲气四射,单美仙一口鲜血已是喷了出去,手中的缆绳已是从中断开数段,单美仙更是被巨大的劲力抛飞,傲雪心中狠狠地咒骂着:“真是个疯女人!就是受到刺激也不用这样吧?”口中低声说道,身子却是凌空而起,一把挽住了单美仙的纤腰,待落到地上的时候,单琬晶已是焦急地来到了单美仙的身边,狠狠地瞪了眼傲雪,焦急地说道:“娘亲,你怎么样?”
傲雪一把从怀中取出了治伤的丹药,喂给了单美仙,在单美仙的身体中留下一道柔和的真气,对着单琬晶说道:“给我好好的看住她!”说罢,却是脚尖一点已是来到了绾绾的身边,此时的绾绾已是衣裳半湿,白色的衣裳半贴在玲珑傲人的身躯上,让傲雪不由得一呆。
“少爷,你没有什么事情吗?”傲雪刚想要说话,贞贞焦急的声音已是从身后传来,傲雪一把挽住贞贞道小手,说道:“这里很危险,不要呆在这里!”贞贞却是摇摇头,说道:“贞贞要在这里帮少爷!”眼中流露出坚定的神色。
傲雪刚想要说话,绾绾已是娇笑起来,正待说话,却是感觉到船身猛然一阵摇晃,绾绾德身子已是向着傲雪地怀中倒来,傲雪一个温香软语满怀,却是一首艨艟向着东溟号撞来,轰隆的声音不断地响起,船身也不断地摇晃着,终究不是战船,东溟号在那首艨艟的撞击下不断地摇晃着,竞像是暴风雨中的浮萍一样。
这时候,暴风雨更加地狂暴起来,雨水如同弓弩般向着东溟号射来,狂风将东溟号吹得东摇西晃,咯吱的声音让人也难以在这个船只上站稳,“蓬!”的一声巨震,那首艨艟已是狠狠地撞在了东溟号上,木屑纷飞,东溟号已是被撞坏了一变,只时候,傲雪看到一条条的飞绳向着东溟号飞来,飞绳的一段正式金属爪子般的勾环,紧紧地要在东溟号的上,两只船竟是抓到了一起。
“妈的,怎么那么想是海盗大劫的样子!”傲雪心中想到,怀中正是绾绾,还有贞贞,虽是温香满怀,可是傲雪却是忧心忡忡的,天上的弓弩依旧还在满天飞,傲雪狠狠地咒骂着:“怎么没完没了大?”也不知道敌人是什么人,绾绾抱着傲雪地腰,却是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愿,似是现在正是一段浪漫的事情而非性命难保的水战,看着绾绾满心欢喜地偎在自己的怀中,傲雪不由得哭笑不得。
这时候,从对方的艨艟之上,跃出许多的黑衣人,手中正是拿着寒芒四射的兵刃,向着傲雪等人砍去,傲雪身子一点,虽是抱着两个女人,却是狠轻盈地躲开了来人的攻击,一脚揣在来人的小腹上,一声惨叫,来人已是倒飞出去,落在莽莽的江水。
绾绾一声娇笑,手在傲雪的身上一撑,身子已是倒飞而出,身子在半空中如同蝴蝶般一个旋转,让过一个雪亮的刀刃,已是一掌印在来人的背上,傲雪落在地上,放下贞贞,贞贞已是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在真气灌注下,软剑“铮!”的一声变得笔直,剑尖一抖,已是将一个攻来的黑衣人刺伤,傲雪补上了一脚,一脚将这个倒霉鬼揣飞。
此时江上暴风雨正盛,满天的箭弩向着东溟号射来,原本高高的船桅已是折断,倒在船上,东溟号上已是起火,火势在暴风雨中并没有蔓延,只是因为不断飞来的火箭让火势不能熄灭,而船上不断传来惨叫声,血红的血液还有残骸断肢不断地落在甲板之上,让这个东溟号仿佛是成了一个修罗炼狱般可怕的地方。
此时的单琬晶正是护在自己的母亲的身边,单美仙此时脸色已是好了很多,苍白的脸上已是红晕起来,就是单美仙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绾绾的身份竟是对自己这么大的刺激,单美仙道心中本已是有了隐隐的感觉,那个美丽得如同谪落凡间的精灵的女子,那个一脸幸福偎在情郎身上的女子,那个绾绾,让单美仙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她也曾经很努力地修练过,天魔大法,功法给单美仙熟悉的感觉,从第一眼看见这个女子,单美仙已是知道这个女子便是阴癸派中人。
可是单美仙不愿意去想,或许是逃避,可是女子终究是弱质的女流,总是多么多坚强也会有疲倦的时候,当从傲雪的口中知道了绾绾便是自己的小师妹,那个被她所收养的孩子的时候,单美仙失控了,仿佛是发疯般地发泄着,她不甘心,为什么她要如此对待自己,让自己一身清白却是毁于那个禽兽的手上?那一刻单美仙感觉到了嫉恨的感觉,曾经的单美仙是如此的崇拜着她,那个坚强不息,总是受到了伤害依旧如同苍松搬婷立的女子,可是就是这个女子将自己的一生都会在那个疯狂的念头上,便是自己的骨血也比不上振兴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才能够振兴的魔门吗?
既然天魔大法不是不能够动情吗?那么为何这个女子却是可以偎在自己情郎身上?单美仙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阵血气翻滚,喉间一甜,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将自己身前的衣裳都染红,单琬晶一声尖叫说道:“娘,你怎么了?”说罢,一剑将攻来的黑衣人的喉咙刺破,伸出手扶着单美仙,眼中满是深深的担忧,“娘,你的伤势怎么样?很不舒服吗?”
听到单琬晶如此焦急的话语,单美仙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女儿总是贴心的,单美仙微微笑道:“没什么,琬晶不用担心!小心!”说罢,一跃而起,一掌推开了单琬晶,这时候,正是一阵寒光向着单琬晶看来,单美仙玉手一翻,那狠狠地砍来的刀刃竟是贴着她的小手被粘住了,劲气一吐,那个黑衣人已是被抛飞出去。
单琬晶一声娇斥,手中的长剑荡开一层层氤氲的光芒,她手中所拿的正是东溟派铸造的兵器,虽非传说中神兵,却已是利器,那轻轻地颤抖着的剑尖不断地划出一道道德寒芒将一条条的生命收割,两女并肩站着,背臀相靠,母女间仿佛是一对姐妹花一样,一股安全而贴心的感觉在两人的心间流转着,相识一笑,千言皆在心中,两人同时出手,闯进来的黑衣人都已是被两女杀死。
东溟派的人此时已是向着这些黑衣人反攻过来,尚公此时的伤势已是好了七八分,一人一掌,将那些攻来的黑衣人击飞,“大胆贼人,吃老夫一掌!”一声狂喝,却是有着一股英雄气慨传来,须眉皆动让人未战心中已是生怯;而在他的身边正是尚明还有东溟派的一些护法,此时的尚明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在护法的守护下,长剑展开一道寒芒,一剑剑地刺出,了结了许多的敌人。
“琬晶,夫人,我来帮你!”尚明一声暴喝,别开身旁的护法,腾身而起,向着单琬晶与单美仙两人的方向跃起,身子犹在半空中,一个黑衣人已是一刀向着尚明的脑门砍来,本是在半空中潇洒不凡的尚明不由得心胆俱丧,此时尚明身子犹在半空中,已是无处借力,眼见大刀就要看到自己的脑门,尚明已是一剑向着来人刺出,只是来人的武功尚在尚明之上,大刀与长剑相交发出“当!”的一声金属轰鸣之声,尚明的身子已是向下堕落,本是半空无处借力,而来人却是全力一击,尚明浑身血气翻滚,来人却是借着这一记之力,一个翻身,却是再次向着尚明砍来。
“吾命休矣!”尚明心中想到,只是预料中的疼痛却是没有发生,尚明只感到一股劲道传来,尚明身子向一旁飞去,却是摔了个狗吃屎,只听到一阵惨叫声传来,却是单琬晶一掌将尚明送到一旁,更是一剑将来人了结,落到地上的单琬晶却是一眼都没有看去尚明,已是向着黑衣人杀去。
东溟号此时的场面十分的混乱,贞贞手中的软剑荡开一阵阵的光晕,每一剑刺出都如同狂风暴雨般,这正是弱水三剑之一的激水剑,剑势如同激流之水,当时雷霆万钧,激流冲击之势,每一剑的刺出都会有一声惨叫声响起,贞贞的剑势在雨中划出一道道玄妙的诡计,剑锋在风中掠过,雨水中竟是出现了她剑势的痕迹,只是惨叫声不断地响起,那些黑衣人不过是被贞贞刺伤了手腕或是一脚踢晕,贞贞终究是下不了狠心。
而可儿与可喜两个女孩子虽是相差数岁,却是看起来年岁相当,两人的船舱门口中偷偷地望着打斗中的人,可喜的眼中满是惧怕的神色,而可儿却是满是渴望的神色,眼中仿佛是可以看到火焰一样,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傲雪身上,虽是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可是可儿却是睁大眼睛看着,小拳头用力地握住,因为用力而发白,却是毫无感觉,科尔心中想到:“我一定要练好武功!”
而在两个女孩偷看的时候,丘瑞元却是守在船舱门口处,不让黑衣人伤害到两个女孩,丘瑞元从怀中取出插满了银针的小瓶子,漫不经心地从瓶子中取出了一手的银针,若是眼力不错的,自然可以看到银针的顶端有着幽绿色的点点绿芒,以满天花雨的暗器手法向着扑上来的黑衣射去,黑衣人捂住了伤口在地上打滚,不住地哀嚎着,不一会儿竟是七窍流血而死。
“哈哈哈~”丘瑞元不由得大笑着,“真是他娘的一群傻瓜,不知道我的银针上都是沾了积毒的毒药吗?那可是我最新配制出来的绿美人啊,我也还有找人试验,你们就找上门来了,可真是太好了!”
且不提丘瑞元如何,此时绾绾与傲雪两人相互配合着,绾绾手中的绸带伸出,在天魔力场的作用下,扑上来的黑衣人都是受到一股诡异的力道德牵引着,身上竟是有着千钧之力,天魔舞在这个时候发动,两根绸带如同怒海腾龙般想着这些人攻来,这个看似柔弱无骨的绸带却是有着千钧之力,每一击都会让这些黑衣人骨头碎裂,抛飞出去。
绾绾娇笑着,向着这些黑衣人杀去,一抹白色艳丽的美丽在这个夜里显得分外的动人,“这些人可真是让人讨厌!”说罢,玉手一翻,绸带已是如同长剑般将来人的咽喉划破,惨叫声也还没有响起,这人已是气绝,魔门武功诡异,此刻在这个魔门弟子的手中可是显露无疑,傲雪不由得感叹着:“他娘的,还真是赶紧练武功,还有那个极天丹药赶紧弄出个完全品出来!”
心中狠狠地想着,手中已是拿起了一把长刀,一刀向着扑来的黑衣人砍去,一道匹练横空砍出,将攻来的黑人砍成两段,鲜血洒了满地,这时候身后正是一阵破空之声传来,更是一有一股森寒杀气竟是如同雪山之冰一样让人感到一阵冰冷的感觉,危险,刹那间,傲雪地心中涌现出危险的感觉,天魔迷踪的身法在这个时候自动运转起来,一个侧身,一个黑衣人已是一掌向着傲雪印来,傲雪让过一掌,黑衣人反手便是一掌攻来,傲雪一掌与来人对上。
甫一对上,傲雪便是感觉到一股阴寒无比的真气向着自己涌来,“蓬!”的一声巨响,劲气四射,傲雪一个旋身,长刀发出一道无形的刀气,向着来人砍下,“刀气?”来人一声惊呼,声音有些许多沙哑,从声音中傲雪可以知道来人正是三十多岁的光景,疾身后退,脚尖在船舷之上一点,整个身子已是腾空而起,拿到刀气已是狠狠地砍下,在甲板之上留下一道数尺深的刀痕。
“小子,纳命来!”黑衣人一声暴喝,浑身真气震荡起来,衣服竟是如同涨大的气球一般涨大起来,手掌上竟是泛起了丝丝寒芒,手掌间的寒气竟是让周围的空气凝结成霜,傲雪瞳孔猛然收缩,心口一怔,心中暗道:“高手,他娘的真么这个世界高手这么多,还真是不要钱?”傲雪心中涌起了一股无比兴奋的感觉,竟是有种嗜杀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傲雪从来没有出现过,并没有理会这样的感觉是怎么样出现的,傲雪左手一翻,手中泛起丝丝白色的寒芒,一掌发出,两人之间的空间猛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声音,却是空气被真气压迫而猛然抽空。
“蓬!”两个劲气相交,两人真气撞击见间,两人脚下的甲板之上竟是凝结了一层数寸深的冰霜,一直向着周围伸延开去,“玄冰诀!你竟然会玄冰诀!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黑衣人大吃一惊,压下胸口翻腾的血气,喝问道。
“玄冰诀?我可不会什么玄冰诀!”傲雪说道,手中长刀已是举起,手腕一抖,真气猛然灌注在长刀之上,刀锋上泛起一层冰寒的光泽,竟似是水晶铸造的刀锋一样,刀势骤然而起,傲雪的刀势如同滚滚动长江之水,绵延不绝地向着来人砍去,丝丝的冰寒真劲不断地向着黑衣人侵去,黑衣人手掌翻飞,掌缘间森寒的玄冰真劲与傲雪的刀锋相撞。
“蓬!”黑衣人借劲飞出,语气满是阴森的感觉,“小子,我不知道你从什么偷学来我们宇文家的玄冰真气,却是留你不得,受死!”黑衣人大喝道,已是手中幻化出重重掌印向着傲雪攻来,傲雪哈哈大笑,“你就是那个宇文化骨?”说罢举刀向着黑衣人攻去,两人刀掌相交,相互对攻了一十八招,这时候,身后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大哥,我来帮你!”在傲雪的六识感应下,一把长剑已是向着傲雪的后心刺来。
只是傲雪却是夷然不惧,站在甲板之上并没有动,一道绸带已是缠上了刺向傲雪后心的长剑,只听到“铮!”的一声金属之声,长剑已是寸寸碎裂,在天魔力场的作用下,黑衣人身不由己地向前飞去,一个白衣女子已是在他的身前,黑衣人心胆俱丧,一只小巧如玉的小手已是印在黑衣人的胸口上,只听到胸骨碎裂的声音,黑衣人口鼻中鲜血长流,已是抛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已是气绝。
“无敌!”黑衣人发出一声惨叫,身形猛然向着绾绾扑去,却是被一刀拦住了下来,傲雪邪笑着看着眼前的男子,笑道:“嘿嘿,你的对手是我,就安心作我的靶子吧!”说罢已是一刀向着黑衣人砍来。
“该死的,纳命来!”黑衣人双眼赤红,已是一掌向着傲雪攻来,傲雪的天魔迷踪身法发挥灵活动步法,手中的长刀以玄妙的招式将黑衣人攻来的招式挡下,黑衣人越打越焦急,“宇文化及,吃我一剑!”这时候,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单琬晶已是一剑黑衣人的后心,黑衣人一个旋身,身子向着一旁一侧,躲开了单琬晶的长剑,单琬晶一个上撩,直取他的咽喉,黑衣人一掌拍向长剑的剑锋,长剑猛然受到一股冰寒真气侵入,单琬晶只感到一股真劲向着自己的经脉中窜来,双手登时一麻,黑衣人已是一掌向着单琬晶的后心印下。
“蓬!”劲气相交,却是单美仙一掌与黑衣人相交,此人正是宇文化及,宇文阀中第一高手,一身内力已是一流高手之列,单美仙仓促下只是运起了八成的功力,怎么样是宇文化骨的敌手,当下连退十数步,一口鲜血已是喷了出来。
而宇文化及却是借力首推,左脚一踏,却是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半圆弧,身子已是向着单琬晶扑来,只是傲雪已是一刀向着宇文化及砍来,“蓬!”掌刀相交,宇文化及只感到胸口一痛,一股诡异的劲气已是侵入自己的经脉中,竟是冰火二重异性真劲,宇文化骨疾身后退,一口鲜血已是吐了出来,只是身后一阵破空之声却是让宇文化骨神魂俱丧,绾绾一身白衣已是贴上了宇文化骨,玉手一翻,已是向着宇文化骨印来,宇文化骨慌忙举掌相迎,两人双掌交击,宇文化骨只感到手上一股如同怒海般的阴柔真劲狠狠地向着自己撞来,喉间一甜,本是压住的伤势更是伤重,宇文化骨已是参叫着抛飞而出。
绾绾娇笑着,说道:“偷袭可不是只有你们才会的!”身子已是向着宇文化骨迎去,天级高手与一流高手间的差距此刻充分展路在中人的面前,在绾绾的面前,宇文化骨只能苦苦地支撑着,若非宇文化及的经验过人,更兼有着神秘的杀招,绾绾此时已是击杀宇文化及,宇文化及一声暴喝,身体间的真劲竟是疯狂地涌动而出,玄冰掌一掌与绾绾对上,绾绾吃惊地发现宇文化骨的真劲竟是猛然间强大了数筹,劲气交集间,宇文化及已是借力飞出,落在那首艨艟上。“你们就与这个东溟号陪葬吧!”
宇文化及的声音落下,艨艟已是离去,此时东溟号猛然间一阵摇把,天上的弓弩竟是突然间密集起来,不断的向着东溟号射来,若非傲雪等人,东溟号此时已是成了马蜂窝,只是厄运却是还没有结束,“不好了,船底破了!”不知道是什么人一声大叫着,傲雪等人同时色变。
第一节 风暴(2)
风开始变得大了起来,扬子江上的波浪也在狂风下变得不安起来,一个个浪头打来,本已是不平静的江上变得起伏起来。风渐渐变得狂暴起来,江上的波浪也在狂风下变得汹涌澎湃,一个个的浪头打在东溟号之上,东溟号此刻竟似是孤舟般在汹涌的江面上似乎下一刻就有倾覆的危险。
苍茫的江水,怒涛连连,江面上仿佛是亿万条腾龙在江中翻腾舞动,天上的黑云黑压压地压下来,仿佛是万千天兵黑压压地压在苍穹之下,“轰隆~”一声,一道赤红地闪电将漆黑得天幕划破,暴雨在狂风斜斜地打在江面上,江面上不断起伏着的波浪,不是地翻起一个高高的浪头。
东溟号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颠簸着,船上的人都是不由得摔在船上,东溟号实在颠簸得很厉害,众人抓着一些固定的东西稳定着身体,船上一阵颠簸,船身往侧一个翻侧,整个船身几乎翻转过来,“啊!”在女人的尖叫声中,傲雪将身边的绾绾与贞贞一把抱在怀中,整个身躯竟是飞了出去,若非绾绾一道绸带飞出,缠在船头之上,傲雪三人已是淹没在江水之中。
“三清在上,佛祖保佑……”傲雪已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是将自己所能想到的神灵都祈祷了一遍,也不知道是傲雪的诚心感动了上苍,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东溟号好不容易终于没有倾覆,傲雪被重重地摔在甲板之上,虽是疼痛不已,却是不由得吁了口气。
“雪哥哥(少爷),你没有事吧?”绾绾与贞贞同时关切地问道,能够在这么危急的时候,还能够想到要保护自己,绾绾与贞贞不由得感到一阵甜蜜,傲雪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复又是愤愤不已地说道:“他娘的,宇文化骨真是阴险竟然弄穿了船底!”也不知道宇文化及他们是如何在如此汹涌的暴风雨中潜到水底将东溟号的船底凿开的。
这时候一阵震动传来,一阵木板碎裂的声音传来,单琬晶与单美仙两人不由得色变,傲雪三人已是来到了两母女的身边,看到两人的脸色说道:“现在如何是好?你们是见惯风浪的有什么办法?”
“他娘的,现在船底已经穿了,你们这些外行的可不知道,东溟号可是很快就会沉了,现在赶紧到小艇上逃生!”说话的正是尚明,此时尚明正是鼻青眼肿,狼狈不已地说道,很显然方才那一跤并不好受。
单美仙脸色严峻,很明显尚明所说的正是如此,淡美仙说道:“我们还是快走吧!”说罢拉着单琬晶向着船边走去,只是傲雪却是有着不好的预感,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傲雪的心头,摇摇头,现在并不是向着这些的时候,傲雪找到了丘瑞元三人,三人正是穿在船舱的门口中,方才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是丘瑞元有些撞伤了。
看到傲雪可儿一把扑到了傲雪的怀中,叫着:“哥哥!”,傲雪抚摸着可儿的秀发,说道:“可儿怕吗?”可儿的小脸发白,很显然是被吓坏了,只是眼中却满是倔强的神色,仰着小脸,摇摇头说道:“可儿不怕!”
一把抱起了可儿,傲雪对丘瑞元说道“带上你的女人!”丘瑞元嘿嘿一笑,一把抱住了可喜,紧紧地跟上了傲雪,说道:“师父,你放心,我的水性可是很好的!”几人来到了船边,发现单美仙等人却是呆呆地站在船边,傲雪一看不由得心中发冷,本是被缆绳牵在船边的小舟此时许多已是成了木板漂浮在江水中,显然是被箭弩破坏的,而没有破坏的数条小舟却是已是随着暴风雨飘远。
“怎么会这样?我不要死,不要……”尚明此时已是竭斯底里地吼道,死亡的威胁已是让尚明变得精神失常,“啪!”的一声,却是单琬晶一巴掌刮在尚明的脸上,尚明的脸上马上出现一个红红的五指印,单琬晶神色淡淡地说道:“不要在这里丢人!”尚明呆呆地望着单琬晶,很显然没有预料到单琬晶会如此对待自己,看着单琬晶神色中鄙视的目光,尚明眼中闪过愤恨的神色,只是一闪即逝。
这时候,船身一阵倾斜,众人一个站立不稳,便是向着四方倒去,傲雪一个千斤坠,将真个身子稳了下来,绾绾三女不由得抱紧了傲雪,温软的身让傲雪不由得感叹不已,无论多强的女孩子都会是害怕的,很明显绾绾并没有达到祝玉妍那样的境界,虽然功力已是相差不多,可是精神上的修为很明显与祝玉妍相差不是一筹的水平。
“哥哥,我们会死在这里吗?”说话的是可儿,此时可儿脸色发白,小手紧紧地抓着傲雪的衣服,整个身子窝在傲雪地怀中,眼中望着傲雪,傲雪淡淡地望着可儿,目光扫过绾绾与贞贞两女,两女的脸上都显得有些慌乱,终究是魔门弟子,绾绾很快地平静下来,脸色淡淡地说道:“没想到与雪哥哥死在这里!”说罢竟是微微笑了出来,只是脸色有些黯然,“只是要辜负师尊的期望了!”说罢,幽幽地叹了口气,身子也偎进了傲雪的怀中,神色说不出的落寞。
“他娘的,难道还真是要想那撞冰山的破船一样?”傲雪此时此时心中想到,他可不想死在这里,目光扫过船上,此时汹涌的波浪不断地拍打着东溟号,这时候,暴风雨变得更加的大,扬子江上仿佛是被煮沸了一样,掀起了重重巨浪,一个接一个扑来,天空中已经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斜斜的暴雨如同子弹般射下,天空中一道道的闪电划破天空带来一丝的光亮,然后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一个巨浪打来,东溟号一阵颠簸,险生生地倾覆,只是船身已是有着三分之二的地方已是沉落到了海中,尚明等仍已是调落到了海中,死死地抱着一块木板在黑寂的江水之中随波漂流,傲雪也不知道如何说这个白痴好了,这样的巨浪,可是很难生存下来,可是这样却未尝不是一个妙法,死马当活马医,砍来尚明等人便是否如此想的。
“啊~”一声尖叫,却是单美仙一个站立不稳,被抛飞出去,在单琬晶的惊呼声中,绾绾已是一个绸带飞出,绸带拉着了单美仙道腰身,将单美仙拉了回来,落下的但单美仙神色复杂地望着绾绾,良久方才道谢,绾绾只是微微一笑,两人同门,而且更是师尊的女儿,虽是与师尊有着矛盾,但是绾绾依旧对单美仙有好感。
“有了!”傲雪不由得唤道,待剩下的人都望向傲雪,傲雪说道:“我们可以坐小舟逃离!”此时尚明等人已是不知道被波浪冲向了何处,剩下的不过是傲雪等人与单美仙母女,只是听到了傲雪的话,单琬晶却是讽刺道:“我们这里可是没有小舟了!你到那里找船?”
傲雪有手指着数十丈外的两只随着汹涌的波浪不断地起伏着的小舟,说道:“就在那里?”只是众人却是一副古怪的神色看着傲雪,此处离那个小舟已是有着数十丈的距离,就是三大宗师也没有办法可以跃到那么远的地方吧?
傲雪却是摇摇头,从怀中取出了一对手套,这正是长生诀中玄金丝线所制成的,将可儿放到了贞贞的怀中,傲雪身子一点,已是腾空而起,几个纵跃,已是落站在了已是断裂,剩下半截的船桅上,手中已是捞起了一段缆绳,身子一点,已是回到了船头之处,傲雪一脚踏在船头之上,地上的甲板纷飞,傲雪右手一抄,已是拿起了十多块的木板。
“绾绾,你帮我一把!”说罢向着绾绾说着如何行动,绾绾点点头,抽出天魔带,将天魔带绑在木板的一头,一声娇斥,木板已是如同离弦的箭弩一般向着船外飞去,绸带也不断地向外伸延着。
站在船头上,迎面是狂暴的风雨,傲雪的长发在风中飘舞着,仿佛是黑色的流光在舞动一样,闭着眼睛,傲雪浑身的真气疯狂地涌动着,精气神猛然地提高出来,在这些人的当中,便是傲雪的轻功最好,傲雪猛然睁开双眼,六识已是找到了风的轨迹,手中拿着一个缆绳,傲雪整个身上旋转着一股旋风,脚尖一点,身子已是腾空而起,傲雪便是如同如弦的箭飞出,尖叫在天魔带上轻点着,仿佛是钢丝上的舞者,数息间已是点在绸带一头的木板上,傲雪脚尖在木板上一点,木板一沉,傲雪已是向前疾飞而出。
身在半空的傲雪此时方才感受到惊涛骇浪的感觉,天上是如同箭弩般的雨水,天上一道闪电落下,照亮了整个的江上,巨大的轰鸣声霎时间响起,傲雪不由得感叹着大自然的伟大,映着这一道雷光,傲雪看到了小舟的地方,一声暴喝,手中的木板已是向下抛出,恰巧落在傲雪身形落下的地方,如此数次,傲雪便是落在了小舟之上,将缆绳绑在了小舟之上,傲雪一个千斤坠,让颠簸着的小舟微微下沉,却是平稳了下来。
气沉丹田,傲雪的声音竟是穿透了重重暴风雨的呼啸声,落在众人的耳中,“展开轻功传缆绳上走来!”众人听到傲雪的声音不由得一阵欢呼,最先开始的是绾绾,绾绾抱起了可儿,天魔身法完全展开,白衣飘飘,虽是雨横风狂,却是已是运功将衣服逼干,绾绾在缆绳上轻点着,不多时已是来到了小舟之上。
众人便是展开身法在这个缆绳上向着小舟掠去,最后的正是单美仙母女,单美仙对单琬晶说道:“你先去吧!”单琬晶点点头,身子已是在缆绳之上向着小舟跃去,单美仙深深地吸了口气,只是胸有隐隐作闷,很明显示内伤并没有完全好,吁了口气,一声娇斥,身子已是腾空而起,向着小舟掠去。
当单琬晶就要到船上的时候,这时候一个轰雷落下,海面之上猛然卷起一阵巨浪,傲雪身体一个颤动,险些栽倒,小舟也震动,险些掀翻,众人只是抓紧船舷,良久方才让小舟稳了下来,只是一声惊呼,单琬晶却是一个不稳,便是要摔倒,这时候,绾绾一声娇斥,天魔带已是从袖子中飞出,单琬晶手中一身,已是抓住了绸带,绾绾手上一用力,单琬晶便是借着这个力道向着小舟飞来,扑到了绾绾的怀中。
单琬晶站起来,马上说道:“娘亲呢?”此时的单美仙形式却是不妙,原来方才一个巨浪卷来,让单美仙一个不稳,更何况她本是有伤在身,便是向下摔去,单美仙脚尖一勾,已是勾住了缆绳,众人不由得轻吁了口气,只是此时东溟号已是几乎落到水中,只有穿透倾斜着,缆绳被拉得紧紧的,整个小舟都被东溟号拉动,便是向着水底拉去。
“娘亲,快点!”单琬晶尖叫着,只是但美仙却是苍白着脸,不断地喘着气,很显然方才动用真气让单美仙的伤势加重,此时单美仙正是抓着缆绳,傲雪看到单美仙可是不妙,心中想到:“不会是又要英雄救美吧?”无奈小舟正是被缆绳拉着,单美仙落在江上,可是难以找到她,傲雪咬咬牙,说道:“我去带她回来!”说罢,身子已是落在缆绳之上,身子飞速地向着单美仙掠去。
一手抱着单美仙,傲雪一个旋身,已是落在缆绳之上,此时单美仙浑身的力道都是落在傲雪的身上,傲雪的轻功无疑是绝顶的,在暴风雨中,傲雪身子不断地在缆绳上起伏着,眼见不过是丈余的距离便是可以落到小舟之上,只是一个浪头卷来,小舟一阵,险险被巨浪掀翻,一道雷下,轰隆一声,傲雪却是被巨浪一卷,身子不由得向下抛下,只是幸运地抓住了滥觞,只是东溟号已是落到了江中,不断地拉着缆绳,傲雪感到了一股距离将这个缆绳拉去,小舟也颠簸着,虽是有着葬身水中的危险。
傲雪咬咬牙,已是容不得多想,放开了缆绳,一掌挥出,却是一道刀气将缆绳切断,傲雪与单美仙已是落到了水上,水中不断地卷来浪花一个接一个打在两人的身上,一个浪头打来,傲雪竟是与单美仙分开了。
傲雪并不精通水性,只是粗通而已,一个个的浪花打来,让傲雪吃了不少的江水,若非傲雪找到了一块木板,傲雪此时已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小命了,傲雪趴在木板之上,找寻着单美仙的身影,只是莽莽江水之中,深受不见五指,傲雪呼叫着单美仙的名字,小舟此时已是不知道到了何处,这时候一道雷光落下,借着雷光,傲雪可以看见单美仙在不远处挣扎着,此时的单美脸色苍白,江水向着但单美仙的口中灌来,眼看已是奄奄一息,就要沉到水中,却是一只手将单美仙拉了起来。
伏在木板上,单美仙不断地咳嗽着,苍白的脸色却是有着一阵异样的殷红,傲雪医术何等了得,身手一摸,却是感到烫手异常,不由得地上咒骂着:“他娘的,竟然是感染了风寒!”单美仙本是受伤,而且更是被冷风冰水浸了这么久,已是染上了风寒。
单美仙的额头很热,而糟糕的却是已是昏迷了,此时在莽莽大江之上,暴风雨之中,傲雪很艰难地从怀中寻找着他的丹药,只是让傲雪骂娘的却是自己的丹药竟是不知道扔到了太平洋的那一个角落中去了,这让傲雪沮丧不已,也只能是将真气输入单美仙的身体中,让傲雪所有的柔和的真气缓缓地滋润着单美仙的经脉,不久单美仙便是幽幽地转醒过来,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的血色。
“师姐,你感觉怎么样?”傲雪问道,同时收回了放在单美仙身后的手,只是真气却是任由在单美仙的身体中运转着,傲雪的真气所剩已是不多,方才的消耗很大,在大自然的面前,人是显得如此的渺小,傲雪不由得感叹着,此时傲雪的真气很奇妙,当日看过长生诀后,傲雪的功法陡然变化,现在傲雪的真气便是有着绵长的滋润功效,单美仙的脸色有了丝红润,说道:“我的头很痛!很沉!”
这时候,一个巨浪卷来,傲雪一把抱住了单美仙的纤腰,另一只手却是稳稳地抓住了那块木板,有着玄金丝线织成的手套,傲雪可以很轻易地抓住了这块木板,在这个惊涛巨浪的大江之上,若是没有了这个木板,傲雪不能想象自己是否能够活下来。
一个浪头将傲雪与单琬晶两人淹没,风在天上如同修罗恶鬼般怒吼着,雨水如同箭弩般向着两人射来,让傲雪的脸上感到丝丝的疼痛,傲雪一把抱住单美仙,对单美仙说道:“抱住我!”此时的单美仙已是昏昏沉沉,下意识地双手死死地环住了傲雪的脖子,傲雪隔着单美仙死死地抱着那块木板,两人身体紧密地接触着,温软的身体在冰冷的江水中有着一丝的温暖,两人都会留恋着这丝的温暖。
一个接一个浪头向着两人打来,傲雪向着四周望去,虽然六识无比的敏锐,可是傲雪却是看见一片的黑寂,四周都是不断地翻滚着的黑寂,这时候单美仙的头靠在傲雪的肩膀之上,已是湿漉漉的秀发凌乱地贴着两人的脸上,单美仙的双手此时下意识地死死地抱着傲雪,苍白的小脸,本是红润的樱唇已是发白,“冷,很冷……”低低的声音很虚弱,傲雪一阵焦急,却是无能为力,此时正是茫茫大江之上,何处找到药物,何况现在的自己真气已是不多,托自己功法神妙的缘故,真气在慢慢地运转恢复着,可是却是抵不过消耗掉的,傲雪将自己的真气透过接触到身体在两人的经脉中运转着,带动着单美仙的真气在两人的身体的运转着,单美仙脸色也慢慢地恢复一丝的红润。
这时候,一阵雷光划破天宇,在亘古的苍穹中留下了刺目的利箭,一闪而过,傲雪可以看到重重而来的巨浪,黑色的巨浪在整个大江之上咆哮着,如同发怒的野兽般,狂风在巨浪之间如同千军万马的狰狞可怖,“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天地仿佛是崩塌般,仿佛是神话时代的战争。
在整个天地之间,自己是多么的渺小,渺小到便是大自然偶然的发怒便是可以夺去万千性命,那重重巨浪,不断地向着傲雪卷来,让傲雪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可是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傲雪的六识却是可以感应到每一个巨浪打在自己的身上巨大的力道,仿佛是野兽想要生生地将自己撕裂一样,天地间的闪电犀利如刀,骤雨狂风如同箭弩般,那些可怕的力量,此刻是如此地展现在傲雪的面前,傲雪甚至可以想象到巨浪滔天,拍打着岸边,卷起千堆雪,此刻傲雪仿佛可以触摸到天道的门槛。
世事便是如此的奇怪,当三大宗师这些人冥思苦想却是依旧找不到天道的门槛,可是傲雪却是早已在魔神殿中看到了天道的门槛,如今在这个时刻,便是傲雪也没有想到自己竟是会再次感受到天道的存在,似乎是一伸手便是可以触摸到那道千百年来无数的武者孜孜以求的天道,此刻傲雪竟是如此的接近。
千百年来武者前仆后继追寻的天道,武道的极致便是天道,对天地万物至理的追求,如今在傲雪身体无比疲倦,真气几乎耗尽的时候,这刻的傲雪便是意识也模糊了,可是就是这样混混沌沌的感觉竟是让傲雪感受到了天道,天道,存在于万物之间,翻滚的波浪,一浪接着一浪打来惊涛咆哮着,可是傲雪此时却是感受到自己的真气从来没有如此的活跃,那真气如同重重扑来的巨浪不断地在傲雪的经脉中运转着,傲雪的精神一震,怀中的单美仙已是气息奄奄,傲雪的真气一股脑地涌进了单美仙的身体中。
巨浪依旧不断地涌来,此时伸手不见五指,可是傲雪却是可以很轻易地看到一丈开外的情况,小舟此时已是不知道在什么的地方,傲雪暗暗地担心着绾绾她们的情况,可是却是无能为力,此时单美仙一声咳嗽,已是醒了过来,苍白的小脸上有一丝的红润,看到傲雪的第一句话正是:“很多谢你救了我!”傲雪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在担心着现在自己的情况而已,此时茫茫的大江之中若不想着办法,自己两人可是要挂在这里,正在傲雪想着解决办法的时候,这时候单美仙的声音已是响起“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可能吧!”傲雪说道,此刻的情况很不妙,傲雪想到,没想到长江还真是这么大,此时更是暴风雨中,也不知道还要多久,傲雪抬头望去,只是四周除了一片的黑寂还是一片的黑寂,这时候一阵雷光落下,然后便是一阵轰鸣之声。
雷光中傲雪看到单美仙苍白的小脸上有着一丝奇异的笑意,有些幽怨还有些怨恨,有些虚弱的声音在傲雪的耳边响起:“若不是我,师弟你也不会流落到如此境地!”傲雪可以从单美仙的声音中听出淡淡歉意,傲雪摇摇头,方要说话,却是不防一个巨浪打来,傲雪的身子也随着巨浪拍来而卷走。
“他娘的!”傲雪狠狠地咒骂着,背后传来一阵专心地疼痛,自己的身子已是撞上了一块礁石之上,冰冷的礁石让傲雪以为自己的脊椎几乎是断掉了,身子一个震动,单美仙已是环住了傲雪的脖子,傲雪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五指屈指成爪,一抓抓在了礁石之上,傲雪方才稳住了身体,示意单美仙松开了抱着自己的双手,傲雪不断地喘着气,脸色有些苍白,此时手中抱着的木板已是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你没有什么事吧?”看到傲雪苍白的脸色,单美仙担心地问道,傲雪摇摇头,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没什么,我的身体可是壮得像头牛一样!”听到傲雪的话,单美仙不由得吁了口气,傲雪可是因为自己而弄得落得如此境地,单美仙可不希望傲雪受伤,只是单美仙却是不知道此时的傲雪额头已是冷汗淋漓,被江水一冲,只感到一阵寒意,身后更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整个背后已是发麻。
这时候暴风雨变得更加地猛烈,丝丝的雷光还有不断轰鸣的雷声,让人感受到自己在自然的面前世如何地渺小,一重重的巨浪打在傲雪的身上,傲雪的真气不断地运转着,只是那巨大的冲击力无疑如同重锤一样不断地冲击着傲雪的护身真气,傲雪只感到自己胸口血气翻腾,眼中也因为雨水而变得迷蒙起来,虽是有着玄金丝线织成的手套,可是傲雪觉得手上火辣辣地疼痛。
终于,傲雪的手指终究室松开了,傲雪与单美仙的身子不断地在江水中起伏着,江水让傲雪两人呼吸不畅,“蓬!”的一声傲雪与单美仙两人身不由己撞在了礁石之上,傲雪只感到一阵疼痛从身上传来,又是一个撞击,傲雪只感到头上一阵巨力传来,一股液体似是从脑袋上流了下来,傲雪发出一声的痛哼,下意识地抱着了怀中的单美仙,身子再次撞到了礁石之上……
第二节 怒火
“彭!”的一声,纤纤手中的杯子已是狠狠地摔了出去,杯子摔在地上滴溜溜地转着,最后竟是化作一团粉末,尔后被风一吹,已是不知道去向。
“师娘!”张三的声音有点怯怯地说道,眼前的女子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女而已,二八芳龄的年纪,有着说不出的甜美与精灵动人,只是此刻绾绾身上有着可怕的气势,这种气势如同一座大山一样重重地压在张三等人的身上,让他们几乎喘不出起来,身上已是如同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浑身冷汗淋漓。
“好可怕!没想到师娘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发起怒来如此的可怕!”众人心中一个冷战,绾绾纤纤玉手也不过是狠狠地一掷,杯子已是被因为怒意而咆哮而出的真劲震碎,这份功力让张三等人说不出的震骇,“如此功力便是师尊也比不上吧!”
“小姐!”一声脆生生的声音安抚着绾绾的怒气,绾绾杏眼微微眯着眼,脸上的神色慢慢地平静下来,脸上慢慢地挂上了微微的笑容,似乎方才的怒气不曾发生过一样,绾绾看了眼一旁的贞贞,贞贞眼睛红红,很显然是刚刚哭过的样子,绾绾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心中感叹不已,这个女子很显然已是情根深重了,“又是一个痴情女子!”只是她有何尝不是这样?
轻轻地抚摸着贞贞的小手,安抚着贞贞的情绪,“不用担心,你少爷不会有事的!”贞贞泪眼婆娑地望着绾绾,心中却是担忧重重,她不过是一个婢女,她也是如此认为的,自己不过是报恩的心思,只是看着傲雪被黑寂的波浪吞噬的时候,贞贞却是发现自己心头如同被野兽噬啃一样揪心不已,想到自己的少爷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心头中的感受便是如同波涛般涌来。
原来自己的一颗芳心已是付出,连她也不成发现。
只是贞贞此时却是无心理会自己的心情,心中一股担忧已是狠狠地揪着自己的芳心,让贞贞不能安稳,此时已是过了数日,可是依旧没有傲雪的丝毫消息,想到自家的少爷是否还安好,是否……“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感觉,他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离开这里很远而已!”绾绾说道,轻轻地安抚着绾绾的情绪,同时有何尝不是安慰着自己。
贞贞点点头,悬空的一颗心不由得稍微地放下,轻轻地吁了口气,最起码知道他还是安好的,绾绾望着眼前的女子,俏丽的脸蛋上有着苍白的神色,红红的眼眶似是有着一层氤氲的水光,楚楚的脸上满是温柔的神色,绾绾也不由得赞叹,这样的女子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如同一泓泉水,可以让男人怜惜,绾绾也不由感叹着傲雪的好运道,“这么好的女子就这么被这个混蛋得到了!”
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绾绾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样的表情,“师娘!”张三沉声说道:“师尊是否无恙?”点点头,绾绾说道:“他并没有生命危险!”张三不由得吁了口气,只是绾绾没有说的是,若是伤势是否沉重就是不得而知了。
“师娘,我们是否要报复?”张三语气一沉,浑身上下发出可怕的凶戾的气息,眼中寒芒暴现:“这次栽了这么大的跟斗,怎么说都要那些人知道我们不是随便可以惹的……”
随着张三的话,其余的人都不由得呼应着张三的气势,身上发出可怕的气势,这些气势如同溪水一样交汇而成一道黑色的旋风,在整个大厅之中肆虐着,将大厅中的座椅压得粉碎,这些人修炼已是有了不错的火候,此刻更是在怒意的驱赶下,更是如同千军对决的惨烈气息,“何况师尊……”
无需多言,这些人都知道张三的意思,眼中寒芒暴现,良久方才平静下来,“已经查出是什么人了吗?”绾绾问道,脸上看不出表情,“已经查出来了!”
“除了宇文阀外,还有海沙帮的人!”说话的是阿七,自从傲雪落水之后,精武会已是派出帮众一起寻找傲雪,而除了这个外,更是探寻究竟是什么人袭击他们,“是什么原因?”绾绾问道,美丽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烟火的痕迹,可是张三等人却是可以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一股逼人的气势,想起自己师尊傲雪的师门,众人不由得心中一凛。
“这次是宇文阀与海沙帮对东冥派的行动,东冥派掌握着大宗的兵器买卖,而宇文阀被隋杨取代,却是一直有着不臣之心,一直想要恢复宇文家的江山,早已有了掌控东冥派的意图,如今不过是行动起来而已!”说话的正是旌德,与海滨掌管情报星痕组的权力,精武会下分四堂,而在这四堂之外更是有着掌管刑罚的廷戟与掌管情报的星痕,还有商业的银联与器械制作的奇巧。
绾绾默然无语,宇文家本是皇族,却是被隋杨取代,想要造反早已是明眼人知道的事情,只是此刻却是欺上门来,“知道那日宇文化骨是怎么回事吗?”绾绾说道,众人听到她唤宇文化及为“宇文化骨”不由得想起傲雪来,这样的称呼正是傲雪提起的,众人不由得莞尔,却是有些忧心,“是宇文化骨突然功力暴涨的事情吗?”
绾绾点点头,知道宇文家以家传“玄冰劲”功法名闻天下,传说是传自上古殷商时期异人,后来被宇文家先祖习得残部,后来宇文家除了一个天纵其才的人物,更是在极北苦寒之地参悟功法,方才补全这个“玄冰劲”功法,传说练到极致可以让凝水成冰,冰冻三尺,而江湖之上,宇文阀以阀主宇文伤声名最著,之下就是四大高手,其中又以这当上隋炀帝禁卫总管的宇文化及最为江湖人士所熟知,据说他是继宇文伤后,第一位将家传秘功“冰玄劲”练成的人,却是年青异常,不过三十岁左右。
只是这个宇文化骨如何英雄也不过是一流好手的境地,如何能够突然暴涨功力?功力的瓶颈并非单纯的功力上增长,更是需要精神上的突破,若非如此,武者突破如何这样艰难,三大宗师之流更是以各种方式苦修以祈可以突破。
“莫不是他们也有暴增功力的丹药?”说话的正是丘锐元,他修习医术,对于丹药更是深有心得,此时说出的正是最有可能的地方,“师尊可以有极天丹的配方,难保那个宇文化骨没有相似的丹药!”“可是江湖上并没有这样的传闻!”
“说得也是,那个宇文化骨看起来奸诈如鬼,就是有这样的丹药也不会说出来的!”小元说道,他精通医术,当然知道这样的丹药的价值,这样的丹药对于武者来说可以说是无上珍宝,便是他们所有的药性极其霸道的极天丹已是珍品,若是配方传出不知道会掀起如何一阵血雨腥风?
“此时不是争论是否有这样的丹药的时候,而是要查出宇文家的秘密!”四大门阀秘密重重,此间想要查出却是并不容易,只是张三只是恭声应道:“是!”眼前的女子虽然年轻,一身白衣的女子身姿窈窕,美丽得不似是人间女子,只是张三等人却是知道眼前女子正是师父的未婚妻子,更是有着可怕的实力,想起那日绾绾发怒的样子,众人心头不由得一阵心惊。
那夜正是暴风雨肆虐的时候,绾绾却是一身白衣立于江畔之上,一身白衣飘飘,竟然没有丝毫的湿润,张三等人知道功力达到一定程度便是会有护体真气发出,可是真气可以隔绝雨水却是让人骇然。
等了许久依旧没有傲雪的踪迹,本是一脸平静的绾绾的脸色慢慢地变得阴沉起来,望着黑沉沉的江水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浑身上下更是有着一股可怕的气势,竟是形成了一道旋风,冲天而起,左手挥出,天魔带悠然挥出,发出丝丝破空之声,柔软的绸带竟是在绾绾的手中劲道可怕,“蓬!”的一声击在江水之上,破开一朵巨大的水花。
而让众人惊骇莫名的却是随后发生的事情,绾绾纤手不过是微微动起来,江面上更是有着一道水龙冲天而起,天魔带在绾绾纤手微动之下不断的舞动着,水龙儿随之而舞动,最后却是如同一道怒龙般冲向江面上,“轰~”微雨如同落蕊缤纷,之后便是轰隆的爆炸巨响,“我们回去吧!”绾绾说道,声音并不大,却是很清楚地在众人的耳中响起。
“可是师父……”“他并没有什么事情!”绾绾说道,她本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之人,此刻为了傲雪心绪失措,由此可知道两人情谊深切,只是他两人功法神妙,同源而出的功法有着莫名的牵连,感觉上傲雪已是不再此处。
思绪纷纷攘攘地回来,张三看到此时绾绾一身白衣赤足,美丽不可方物,心中却是想到了此女正是自己的师娘,一双看似无力的小手却是有着断金碎石之力。
“……可是知道我们圣门中人是如何行事?”绾绾淡淡地说道,此刻她的身份便是傲雪的未婚妻,正是眼前这些男子的师娘,语气也些严厉起来,这些男子虽是年龄稍大,却是武功不俗,听傲雪说来,正是修习长生诀的缘故,这道家至高功法,不知道修炼到了极处会如何?
“当然是百倍奉还!”张三目光一戾,凶光毕现,点点头已是知道绾绾的意思,“……要银联联系杀手,钱财、极天丹药都不是问题,要他们刺杀宇文阀的人……在江东地区散布宇文阀早已有不臣之心……”一连串的命令从张三的口中发出,此时的张三早已不是当日的那个喽罗,身上早已有着沉稳的气势。
“可是不要找少爷了吗?”贞贞怯怯地说道,在方才的那些命令中,都是向着宇文阀与海沙帮报复的手段,并没有加大力道找寻傲雪,绾绾摇摇头说道:“无需如此,他并没有什么意外,应该很快回来的!”
而在绾绾等人说话的时候,丹阳最大的客栈中,一室中灯火摇曳如豆,烛光倏明忽黯,在一室中摇曳着黑色的影子。
佳人正是凝立在窗边,如山黛眉倏皱,泛起几许愁思。
“小姐,天气已是转凉,小心身体!”说话的正是一个容貌俏丽身穿淡蓝色侍女服饰的婢女,手中正是拿着一件衣衫,此刻她的小姐正是衣衫淡薄地凝立在床前,八月已是转寒,她自幼便是跟在她的小姐身边,自然知道此刻小姐所忧愁的是什么。
“有夫人的消息了吗?”女子问道。
“还没有夫人的消息!”婢女说道,便是看到自己的小姐眉宇上愁色更甚,心下黯然,轻轻地说道:“小姐放心,夫人洪福齐天,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这样的安慰并没有什么意义,女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意,说道:“多谢你,如茵!”
这个婢女正是单如茵,而她口中的小姐正是东冥公主单琬晶,此刻心中却是记挂着她的母亲单美仙,她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正是母亲一手带大,心中早已是对自己的母亲敬爱有加,所谓的父亲,说上来不如说是仇人更恰当。
“小姐……”如茵有些踌躇地说道,“怎么了,如茵,还有什么事情吗?”
“明帅已是无恙,此刻正在客栈中等候公主,不知道公主是否要见见明帅?”单琬晶的脸色倏然变得难看起来,她如何忘记了这个尚明,想起当日他的表现,便是身为女儿家的单琬晶也看不上眼,她本身武功本是不弱,虽是与尚明有婚约,只是那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婿是人中之龙,她并非无知的浅薄女子,只是心高气盛,想要找一个匹配自己的夫君,如此而已。
“小姐……”单如茵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小姐的心意?此刻看着脸色沉静的小姐,心中便是知道此刻尚明在她的心中地位可是更加地低下了,想到小姐走过江湖不少的地方,所见过的俊杰何其之多,何况小姐如此条件,心中难免有所思虑。
“他要等便让他等吧!”单琬晶说道,“要门下的弟子加派人手,一定要找到夫人!”
“是!”如茵退了出去,单琬晶叹了口气,目光从窗外探出,便是看到夜色明净如水,点点星光如豆,摇曳着一烛风姿婆娑,晚风微吹,送来几许冷寂的寒意,庭院外树影婆娑,星光斑斑点点地照在地上,地上正是芬芳的秋菊争相开放,送来淡淡的幽香。
一菊幽香如雪如露,只是心中却是心思辗转,一身衣衫淡薄,单琬晶怯怯的身影更有着几许的无助……
※※※
不知道何时,傲雪方才从梦中醒来,他感到自己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梦中有着不断地咆哮着的海浪,不断的想着自己扑来,仿佛是饥饿的野兽想要将自己撕碎一样,傲雪感到浑身发疼,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雪白的毡帷,傲雪只是呆呆地望着那片雪白的毡帷,目光有些疑惑,脑海中的场景不断的变幻着,那个毡帷很高,让傲雪产生了些许的幻觉。
“这是什么地方?”傲雪心中想到,努力地回想着发生的事情,脑还有些疼痛,只是这些许的疼痛并不妨碍傲雪会想起发生的事情,扬子江上,东冥号,黑衣人……一连串的画面组成了一组诡异的图卷。
“还真是命大啊!”傲雪感叹着,为自己竟是无事的事实感到庆幸,心中便是想起了美仙来,记得自己是抱着她的,只是如今不知道美仙如何,看着周遭的环境,傲雪便是知道自己已是获救,只是不知道是何人救下自己。
脑海中一阵昏睡的感觉袭来,傲雪便是感到一阵疲倦的感觉涌来,慢慢地便是陷入了梦乡之中。
第三节 碧如
傲雪感觉到有一只轻柔的小手在自己的身上抚摸着,柔柔地如同天上的白云轻轻地触摸着自己的身体。
碧如轻轻地给昏睡着的男子擦着脸蛋,眼前的男子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俊美的脸上有着不同于这里男子的俊美与风韵,“这就是江南的男子了吗?”碧如心中想到,对于眼前的男子更多的是一种好奇。
伸手在脸盆上将手帕洗湿,轻轻地在眼前的男子脸上擦拭着,赤裸的胸膛一片让人妒忌的雪白,“江南的男子都是这么雪白的吗?”碧如心中竟是泛起了一丝的妒意,每个女子都会为自己的容颜姿色而在意,碧如也为自己莫名的妒意而感到好笑,看着男子胸膛上结实的胸肌还有小腹上六块棱角分明的肌肉,“没想到他长得这么好看,竟然这么强壮!”
很奇怪的想法,碧如的手指在眼前的男子的胸膛上划着他的痕迹,向着眼前的男子与自己的兄长的不同,想起自己的兄长强健的身材,与眼前的男子不同,那时北方苦寒锻炼出来的粗犷体魄,有着粗犷的魅力。
“真是奇怪!”碧如喃喃说道,歪着小脑袋想着,不明白为什么父兄看到眼前的男子竟然说着:“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想起兄长生平嗜武,碧如也跟随兄长练武,只是没有兄长如此高强的伸手而已,当然也没有兄长的眼力,不明白眼前如此男子竟会比起这里粗壮的男儿更强大。
便是在碧如想着的时候,眼前的男子动了动,不多时候便是睁开了眼睛,碧如看到了一双奇异的眼睛,漆黑的瞳孔如同星辰一般有着点点奇异的精芒闪过,竟是如同一个漩涡一样,让碧如的目光不由得被眼前的男子吸引住。
“好漂亮的眼睛,比起哥哥的更加好看!”碧如喃喃地想到。
“你醒了?”一个清脆而愉悦的声音在傲雪的耳边响起,如同一阵黄莺鸣唱着快乐的歌喉,“好美丽的声音!”傲雪侧过头来,正是看到一张清秀的笑脸,约莫只有十四五左右,梳着一双黝黑的辫子垂到腰间,一双眼睛闪烁着纯真而好奇的神色,望着傲雪的眼睛,“你的眼睛好好看哦,比哥哥的眼睛更加好看!”复又歪着脑袋,细细地打量着傲雪一眼,说道:“你长得也很好看,比我好看多了!”
“好看!”傲雪不由得哑然失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个小姑娘说是好看,好看这个形容词大概不是形容男人的吧,何况自己并非那种柔美吧?
“小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傲雪问道:“你是什么名字?”
“这里是我们的部落!”碧如说道,“我叫碧如!你是从江南来的吗?”碧如的眼中一闪一闪地看着傲雪,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好奇的神色,“真是一个纯真的小姑娘!”傲雪心中想到,看着她脸上纯真的神色,所有的表情都表现在她的脸上。
“算是吧!”傲雪说道,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便是看着碧如的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神色,小手抓着傲雪的手,说道:“那你说说江南真的是像是爹爹说的那样漂亮吗?”
“你很喜欢江南吗?”傲雪问道,碧如点点头,说道:“当然,爹爹说过了‘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的江南景致,与塞外一点也不同,那里都是花花绿绿的世界,好像有什么西湖、苏杭什么的,很漂亮,爹爹每次都会告诉碧如江南很漂亮的,只是碧如都没有去过江南,也不知道江南是怎么样的美丽!”
看着碧如脸上渴望的神色,傲雪好笑地抚摸着碧如的小脑袋,眼前的小姑娘身上有着一股纯真的感觉,虽然并非那种倾国倾城的姿色,却是因为身上的那种纯朴的气息让人感到一股心动不已的感动。
傲雪慢慢地向着碧如叙述着他看到过的江南景致,从那些远山近水中说着莺飞草长的美丽的景致,还有他所知道的许多的传说故事,当然傲雪也不知道这些传说是否已是流传开来,当然还有一些是傲雪胡诌的所谓传说故事,当然都是一些很哀怨的故事,骗得小姑娘眼泪汪汪的,让傲雪不由得对这个小姑娘怜惜不已。
“好想去江南看一下,大哥哥日后带碧如到江南去玩好不好?”小姑娘眼睛期待地望着傲雪,傲雪似乎可以从小姑娘明净的眼中看到一闪一闪的小星星一样,傲雪轻轻地抚摸着小姑娘的脑袋,感觉上好像是与自己的妹妹谈话,受到自己的妹妹撒娇一样,不由得,心中一阵温馨的感觉。
“好,以后一定会带碧如到江南玩的!”傲雪微微笑道,许下了诺言。
“大哥哥最好了!”小姑娘眉开眼笑地抱住了傲雪的手臂,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容,如同一朵莲花,虽是清淡,却是幽香,“哥哥每次到中原都不肯带碧如去,真是讨厌死了!”碧如扁扁嘴巴说道,让傲雪不由得感到好笑。
只是一个疑问不由得浮上心头,中原?傲雪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们的部落,我们的部落是这里最大的部落!”小姑娘骄傲地说道,样子像是一直骄傲的孔雀一样,很是可爱,“这里是塞外吗?”
“是啊,大哥哥不知道吗?”碧如的声音充满了惊讶,显然她以为傲雪是知道的,傲雪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说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从扬子江上来到塞外,傲雪心中忖度:这之间千里之间,莫不是那个风暴还真是这么厉害将自己卷来这里?想想,傲雪不由得感到好笑,这可不是天方夜谭。
“是我哥哥救了你的,听哥哥说,当时卷着暴风雨,你和一个很漂亮的姐姐落水是哥哥救上了你,当时你们两个昏迷不醒,于是哥哥就带你们回来了!”碧如说道,从小姑娘并不详细的话语中,傲雪终于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了,原来并不是被暴风卷来这里的,是人家救了自己,傲雪此时倒是有些庆幸,当时一片黑寂茫然的境地,四周都是惊涛骇浪的环境,傲雪的水性并不好,而况还带着一个女人在身上,存活下来还真是幸运啊。
“当时大哥哥抱着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哥哥说你们是一对同命鸳鸯,嘻嘻~”碧如娇笑着,听着小姑娘的取笑,傲雪无言,怎么想到那方面去了,女孩子的想象力还真是厉害啊,只是傲雪倒是想起两人当时的暧昧表情,摇摇头,傲雪说道:“她还好吗?”
点点头,碧如说道:“那个姐姐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还没有醒过来!”傲雪点点头,放下心来,说道:“我想去看看她!”
摇摇头,碧如说道:“哥哥说你还没有好,还不能起身!”说罢,叉着腰,露出了一个严肃的表情。
待到碧如离开后,傲雪不由得失笑,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默默地感受着自己身体的情况,体内真气的情况很稳定,虽是微弱却是缓慢地在经脉中运行着,同时真气竟是精纯了许多,这大概就是因祸得福吧。
缓缓地运转着功法,精纯的真气在经脉中运转着,不多时候,傲雪已是惊喜地发现了自身真气的变化,自己真气竟是变得更加地诡异起来,从原来的冰火二重同源异种的双螺旋真劲,竟是变成了三螺旋的结构,慢慢地修复着有些破损的经脉。
“真是奇怪的真气啊!”傲雪想到,伸出手来,轻轻地握住了胡床的一角,真劲轻吐,“蓬!”的一声轻响,木屑纷飞,“咦!”傲雪一声惊异,看着胡床那角上留下的诡异痕迹,那里很明显有着焦黑,似是被火灼烧过一样,而在焦黑之后更是有着一层冰雹将那里覆盖住,而最让人惊异的却是焦黑、冰雹却是形成了一个三螺旋的形状。
傲雪很清楚地感受到,真气吐出的时候,三重真劲同时爆发似地吐出,三重真劲更是形成了三道方向不同的旋转螺旋,以最大杀伤面积地吐出,“看来又变化了!”傲雪耸耸肩膀,这样真气变化也不是一次了,傲雪倒是没有什么好惊异的,只是这次变化有些大而已。
傲雪在胡床上躺了数天,身体便是慢慢地好了起来,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这些天,小姑娘碧如都会来到傲雪这里照顾傲雪,每次都是很严肃地要求傲雪好好休息,让傲雪不由得感到好笑,敢情她还是把傲雪当作是小孩子了,除了这些外,这个小姑娘倒是很细心地照顾着傲雪,只是每次却是缠着傲雪说着江南的景致,当然还有那些神奇的传说故事。
傲雪倒是把《封神演义》的故事说给了小姑娘听,当然内容与原著并不一致,傲雪倒是看过一次,只是囫囵吞枣地看了一遍,不过傲雪倒是看过电视版本,虽是编的乱七八糟的,不过加上傲雪原来记得,还有傲雪自己胡乱编造的,加上一些其他的神话,倒是听得小姑娘津津有味的,每次来到傲雪这里都是眼睛发亮地缠着傲雪说着故事。
很多时候,碧如也会给傲雪说着这里的景致,说着这里四季景致,说着天苍苍野茫茫的塞外境况,有着不同于江南温润的粗犷美景,还有一些小姑娘的趣事,每每让傲雪不由得莞尔。
数日后,傲雪的伤势已是好了七七八八,“终于可以出来了!”傲雪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头一阵霹雳噼啪啦的声音,“再不动动可就要生锈了!”傲雪喃喃地说道,出得帐篷,傲雪一眼望进眼帘的是一片苍茫的景致,一眼望去是一片茫茫原野,一眼无尽似是一直延伸到天的尽头,地平线之上,天地一色,苍穹之下,一片秋色如梦。
远处远山如黛,一片金色的草原上,稀稀落落地有着有着犹带着点点茵绿的树林,如同一片绿色的绸带一样落在一片金黄的草原之上,还有一些有着金黄色的不知名植物,火红色的沟壑落在草原上,上面是各色锦绣的色彩,牛羊在草原上悠闲地散落着,苍穹之上是一片茫茫的苍茫,一条青蓝的绸带落在草原之上,那是一条河流。
周围散步者一个个圆形的帐篷,与傲雪在网络上看过的蒙古包差不多,牧民在那里忙碌着,准备着干草。
深深地吸了口气,傲雪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这片苍茫的天地,亘古的气息似是在心间流转着,让人不由得感动着造物的神奇,这里苍茫的景致不同于江南的柔美,更多的却是一份宁静的粗犷。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正是此间的写照。
一阵马蹄声传来,傲雪回过头来,真是看到一匹骏马飞驰而来,马蹄踏在草地之上,溅起清新的泥土,马上正是一个身穿蓝色衣裳的小姑娘,向着傲雪奔来,正是碧如,看着马术精湛的碧如,傲雪想到:“不愧是马背上讨生活的民族啊,连这个小姑娘都有这么精湛的马术!”
翻身下马,小姑娘便是落在傲雪的身前,小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可爱,胸部微微起伏着,起伏着优美的曲线,看到傲雪,小姑娘的脸色一沉,说道:“你还没有好,怎么可以下床的呢?”
傲雪不由得莞尔,却是有些感动,说道:“我已经好了,在不起来,全身可是生锈了!”
“生锈?”碧如疑问地望着傲雪,傲雪只是微微一笑,“这里很美!”
“当然!”小姑娘挺起胸膛,让傲雪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她优美的胸线上,“这里的景色是最美丽的!”
“那么你怎么这么想去江南?”傲雪说道,“人家想去看看那里和这里有什么不同嘛,听哥哥说那里的景色与这里草原的景致很不同的!”
“原来是这样!”傲雪说道,“你的哥哥呢?”听到碧如总是提起她的哥哥,却是没有见过面,傲雪倒是有些好奇这个救命恩人了。
“哥哥去找他师父练武了!要几天后才会回来的!”碧如说道:“每次都是要去半个多月,然后回来就会呆呆地在湖边练武,也陪人家,总是嫌碧如妨碍他的,真是讨厌死了!”碧如愤愤不平地控诉着他哥哥的“暴行”,让傲雪一阵好笑。
“大哥哥想要去那个很漂亮的姐姐?”碧如贼兮兮地望着傲雪,小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傲雪好笑地点点头,这个小姑娘可真是人小鬼大,“我带你去看那个姐姐!”
碧如带着傲雪来到一个白色帐篷中,傲雪并不知道这些帐篷叫做什么,大概也是与傲雪看过的蒙古包差不多吧,进入了帐篷中,傲雪的目光便是落在了胡床上的女子身上。
傲雪看着睡在床上的女子,正是昏睡的单美仙,一头乱发披洒在枕间,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的血色,让人感到一股怜惜的感觉,细细的柳眉如黛,精巧的琼鼻,樱唇有些苍白,眉宇间有着淡淡地愁思,一只白皙的小手伸到了被子外,傲雪轻轻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感受到这只小手的苍凉。
感受到了她的小手的苍凉,傲雪皱了皱眉,搭脉,不多时候便是知道美仙并无大碍,只是经脉有些淤塞而已,探出一道真气,在美仙的经脉中运行了数个周天,女子的脸色也红润了起来,给美仙拽了拽被子,傲雪轻抚着女子的脸颊,不知道为何傲雪对这个女子有着一丝的怜惜,傲雪心中想到:“并没有什么大碍,维和还没有醒来?”
细细地想了一会儿,傲雪方才得出结论,这是美仙并不愿意醒来,傲雪并不知道美仙以前的日子是如何想的,只是从她淤塞的经脉可以知道她过得并不好,或者每每想起她的母亲,她都会有着难以言喻的哀愁与怨恨吧,前尘种种,傲雪不由得感叹执念的可怕,师尊祝玉妍如此,他的师姐美仙也是如此。
傲雪有些失落,并不知道单美仙何时方才会醒来,或者明天,或者数年后,又或者一直不会醒来,丝丝的烦躁如同三千青丝般让人不得安宁,傲雪叹了口气,想起了自己的师尊,也想着眼前的女子,她们都不过是可怜的女子而已,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或者明天便会醒来吧!”
“大哥哥你很喜欢这个姐姐吧!”碧如托着小脑袋说道,傲雪不由得侧目,问道:“为什么认为?”
“因为你看着她的目光很温柔,也很……”碧如想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怜惜!”
“她是我的师姐,而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傲雪说道,“可怜吗?”碧如看着美仙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时候傲雪方才打量着这里的境况,很简单的装饰,胡床前是一个桌子,最让傲雪注目的是帐篷墙上挂着一张狼皮,上面正是一把金色刀鞘的刀,刀柄上面正是古朴的花纹,直刃。傲雪的目光落在刀上,已是不能够移开,那刀虽是没有出鞘,傲雪却是可以感觉到一股凌厉的刀气,似是可以感受到傲雪的注视,那刀竟是发出一阵清脆的鸣叫声,一股杀气油然涌现而来,死在倒下的亡魂不知道几许方才能够有着如此凶戾的气势。
“那是斩马刀!”看到傲雪的目光,碧如说道:“那是先祖曾经用过的马刀!”碧如骄傲地说道,语气中有着一股深切的敬佩与敬重:“爹爹说过先祖曾经用这把刀打下了一片锦绣的江山!我们慕容子孙都要继承先祖的勇武!”
傲雪讶异地望着眼前的小姑娘,碧如说着这一番话语的时候,身上竟然流露出一股逼人的气势,傲雪倒是对他们的先祖有着一股好奇,慕容?傲雪倒是想起了前燕先卑皇族慕容氏来了。“不会是那个衰神慕容复的祖先吧?”
这个念头便是傲雪也感到好笑,碧如说道:“这把斩马刀听说是汉朝的皇帝赐给先祖的,后来先祖用这把刀斩杀千军,死在刀下的英雄豪杰不知道有多少人,更是打出了大燕国的辽阔国土!”碧如喃喃地说着这一把刀的辉煌历史,让傲雪不由得刮目相看。
日子便是这样慢慢地从指尖流过,每日傲雪都会来到这里为美仙诊断,用真气给美仙疏解经络,将经络上的淤塞去掉,或者是因为昏睡的原因,美仙的经络在傲雪的细心照料下慢慢地好了起来,红润的脸色像是睡着了一样,像是童话中等待着王子吻醒的公主一样,略显红润的樱唇有着异样的诱惑,略显纤弱的身子有着楚楚的感觉。
碧如每天都会来到傲雪这里,听着傲雪说着故事,《封神演义》的故事,开篇是:“话说蒙鸿初开,盘古开天之后不知道几许岁月,天地经历数次劫难,其中有数天崩北周山,其时女娲炼五彩神石补青天,所余一块落在东部神州花果山之上,其实正是上古洪荒大唐皇朝,天下太平,妖魔深藏深山,而在花果山上,这日……”
傲雪倒是觉得自己有着作说书人的潜质了,若是日后混不下去倒是用这个来营生,看着碧如托着小脑袋津津有味地听着,傲雪倒是有趣地看着自己竟然会有一个书迷。
碧如的年龄虽小,却是已是到了可以嫁人的年岁了,她的武功还可以,都是她的哥哥交给他的,弓马娴熟,尤其是马术,小姑娘扬着小脑袋,骄傲地说道:“我的马术是部落中最好的!”复又补充道:“除了我哥哥!”
骄傲的神色非常可爱,傲雪倒是从她的身上学了很出色的马术,鲜卑族是草原上彪悍的民族,弓马自然有着过人之处,傲雪从这个小姑娘身上学了许多,让傲雪受益良多,而傲雪倒是交了一些刀招给碧如,让碧如看着傲雪的目光又有了许多的不同。
第一场下雪落下,在草原上铺上一片雪白的茫茫银装,放眼望去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景致,远处的树上挂着白色的积雪,偶尔可以看到一点绿色,这里数个并不大的湖湖面上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光滑如镜。远远望去,整个湖面放眼望处洁白无瑕,湖水冻结,沉静如熟睡的精灵,透出无尽的含蓄优雅的韵味,湖畔枯黄的芦苇上已是压上了一层厚雪,颤颤巍巍地弯了腰,仿佛在打着瞌睡的兵卫一样。
雪野之上不时地可以看到一串串的小脚印,是小野兽们留下的踪迹,也有一串串人的足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群鹤在湖面上鸣叫飞舞,不时地被雪野上的小兽惊飞,带起一阵积雪如烟,牧民倒是会凿冰钓鱼,倒是有着几分雅致。
傲雪倒是与碧如策马而出,拿着弓箭去猎取野兽,这里有时候会有野狼的出现,偶尔会看到单独的孤狼,傲雪两人很多时候都是满载而归,而傲雪的弓箭虽非百步穿杨,却是精准异常,更是在他的真气下可以拉起坚硬的硬弓,让碧如惊呼不已,两人有时候会在野外过夜,这是赶不上日落时分回到部落中的原因,傲雪倒是决定这有着奇异的趣味。
这一夜,两日露宿在一片树林间,午夜时分,两人见识了一场狼群捕猎的景象,只是捕猎的并非他物,而是它们的同类,一只孤狼。
一只狼被八九只狼团团围住,群狼阴恻恻的眼睛在黑夜中刷亮,发出幽蓝的光芒,象漂浮在空中小鬼火,阴森恐怖。被围的独狼正在做困兽之斗,低着头却是并不冲突,只是呲开锋利的牙齿,喉咙里发出沉沉的低吼,象是威胁同类,但声音听来悲凉中透着恐惧,只是剩下的一只眼睛分明已是知道它不可避免的成为同类的食物,群狼中的一只,忽然率先发难,朝独狼扑去。
独狼露出锋利的牙齿,几许冲撞间方才摆脱了第一轮的攻击,只是它或许已是知道自己的下场不过是成为同类腹中之物吧,这便是捕猎者的悲哀,总有一天会成为它兽口中的肉食,无论你曾经如何勇猛过。
看了眼这些狼群,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碧如看过了许多这样的境况,在这个草原苦寒塞外之地,唯有这样狠心凶戾的狠辣方才能够存活下来,不知道是否告诉傲雪还是喃喃自语,傲雪听到碧如说道:“这是它们的法则,它也不需要我们的怜悯!”独狼被扑到在地,此时傲雪两人方才发现独狼的腹下有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狼,睁开着圆溜溜的眼睛,低声呜呼着,身上的皮毛全都竖了起来,此时独狼一个翻身,已是将扑到的狼撞开,只是其他的狼群一哄而上,转眼间独狼也是发出一声的哀呼。
小狼呲牙,身上已是血迹斑斑,一个滚下,却是难以站了起来,眼中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如此的神色落在傲雪的眼中,却是深深地震撼着傲雪,傲雪弯弓搭箭,箭如流星,落在小狼的身前,狼群看着山坡上的两人,流出了狐疑的神色,“很通灵的生灵!”傲雪心中想到,又是一箭射出,自己已是展开了身法,转眼已是将小狼抱在怀中。
给小狼上了药,更是耗费了真气给小狼治伤,小狼睁着眼睛看着傲雪,不多时候,朝着傲雪驯良地低声呜呼了数声,便是闭上了眼睛,“狼是通灵的动物,他一定是把你当成了主人了!”碧如说道,小手轻轻地抚摸着小狼身上雪白的皮毛,浑身的毛发有着如同雪山之颠上万年积雪的雪亮,毛茸茸的毛发很是讨人喜爱。
次日,小狼便是可以行走,跟在傲雪的身后,不时地四处乱窜着,傲雪倒是给小狼起了名字,为雪牙,白雪的獠牙,小狼呜呜地舔着傲雪的手掌,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是喜欢。
回到部落中,傲雪看了看美仙,美仙依旧还在沉睡着,傲雪依旧每天来看美仙,这些天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几天,碧如都在傲雪那里听着傲雪说着故事,眼中有着明亮的神色。
而在这天雪后,傲雪终于见到了一直想要看到的恩人,碧如的哥哥。
第四节 剑意
雪后初霁,银装素裹的世界如同淑女美丽的银色晚装一样有着动人的神韵,几许鸟鸣悠悠传来,迎着第一缕的阳光,晨曦映红了整个苍茫的塞外大地,给银妆素裹的冰雪世界裹上了一层嫣红的晚衣。
“嗷呜~”一生绵长的狼嚎在部落中响起,阵阵凄厉而绵长的狼嚎如同晨钟一样唤醒了整个部落,至少,在傲雪看来事如此的,迎着这一声的狼嚎,傲雪从沉睡中醒来,洗漱过后,出了帐篷的傲雪迎面感受到一阵扑面的寒风,刺骨的寒风并没有让傲雪感到难受,却是一阵清凉的爽朗感觉,这正是武者真气带来的妙用。
雪牙灵活地扑到了傲雪的怀中,将傲雪扑倒在雪地之上,鲜红的舌头舔着傲雪的脸颊,亲昵的表情落在傲雪的眼中不由得一阵大笑,抱住了雪牙的脑袋,轻轻地用手梳弄着雪牙如同白雪一样的毛发,雪牙舒服地窝在傲雪的怀中,不时地发出低声的呜呜声。
带着雪牙在部落周围散步是傲雪一天的开始,沿着湖面蜿蜒的曲线走去,雪地上留下一连串小兽的脚印,那是昨夜野兽行走留下的足迹,湖边正是枯黄的芦苇在风中抖动着优雅的身姿,如同迷人的舞娘一样。
而此时已是有人在湖边,一袭淡黄色的衣衫,梳着两条乌黑的长辫子,一双小手轻轻地把玩着自己的长辫子,正是碧如,看到傲雪的到来,碧如不由得伸出纤细的食指放在唇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湖面之上。
顺着碧如的手指望去,正是看到一个蓝色的身影在湖面上舞动着,手中是一把明晃晃的长剑,长剑挡开一泓雪白的虹芒,在初升的阳光中如同七彩的虹一样眩目。脚尖轻点,那个蓝色的身影仿佛是一泓流水一样在湖面之上,轻巧的身形如同矫健的鸟儿一样在冰面之上跳跃纵横,留下一连串蓝色的残影。
残影如虹,傲雪看着冰面之上舞剑之人,每一个残影的动作竟像是电影单元一样停格在湖面之上,“很俊俏的轻功!”傲雪感叹道。
剑气如虹,只见那个蓝色的身影,舞开重重剑光,悠悠的剑气在空气中发出声声如同金玉般的破空之声,丝丝剑气在空中留下了如同飞鸟般的痕迹,在寒冰下更是显得森冷如霜,“嗤~”的一声,来人手腕已是一抖,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妙的圆弧,长剑在真气贯注之下,发出如同声声龙吟的清鸣,陡然间,剑身抖动,“铮!”的一生金石之声直冲云霄,一股凛然杀伐之气油然而生,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向着四方一浪一浪地席卷而去。
湖面上明净的冰面在这森然的剑气下化开一道道的痕迹,如同铁梨破开田埂一样,溅起的冰屑在阳光下闪烁着凄迷的光滑,如同情人断肠的泪水一样,湖边枯黄的芦苇却是如同死囚拦腰斩断,端口平滑如霜,一股摄人的剑气向着傲雪身上飞射而来,在傲雪护体真气之下如同阳春冰雪般消散。
“蓬!”的一声,蓝衣男子脚尖轻轻向前一踏,已是在冰面之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足迹,身子已是凌空而起,傲雪赫然看见他身下的冰面上赫然是一个浑圆的圆弧,“铮!”的一声清越的剑鸣,长剑已是插在冰湖中央,剑身颤动鸣叫,从剑锋之下,冰层裂开,如同蛛网般的裂纹向着整个湖面蔓延而去,在剑气下,剑身周围三尺之地赫然是一泓冰蓝的波纹,而那个男子却是衣袂飘飘地落在湖边之上。
负手而立,一个低沉而略显粗犷的声音在傲雪的两人耳中响起:“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的!”
甫一听到这个声音,傲雪不由得吃了一惊,身边的碧如已是如同欢快的小鸟儿一样飞身而起,扑向那个蓝衣男子的怀中,说道:“哥哥坏死了,欺负人家!”
男子宠溺地抚摸着碧如的小脑袋,笑着说道:“胡说,我那里欺负你了?”碧如拉着男子的手,撒娇道:“哥哥一回来也不来看看碧如,总是窝在湖上练剑,一点也不关心人家!”
“好了是我的不对,哥哥给你赔不是!”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饰物,放在碧如的手中,碧如细细地把玩着手中的饰物,不由得眉开眼笑,蓦然间,男子脸上的笑意陡然敛去,身子陡然间绷紧,浑身上下发出危险的气息,目光死死地盯着湖边一处的芦苇丛中,微风拂动着枯黄的芦苇,如同城墙上变幻的旗帜一样。
“出来!”闷雷一样的声音陡然响起,男子脸上神色凝重,瞳孔猛然收缩着,周遭的气机在男子的气势之下陡然变得尖锐起来,如同一条绷紧的琴弦一样。
脚步声慢慢地响起来,傲雪挺拔的身形出现在男子的面前,“铮!”的一声,男子右手一挥,向着湖中央的位置伸手一抓,插在湖中央的长剑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牵引住,如同流星一样出现在男子的手中,长剑遥指,剑尖不住地颤动着,指着傲雪的鼻尖。
“好漂亮的一手!”傲雪心中赞叹不已,随着来人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盛,傲雪的身上也发出强劲的气势,“蓬!”在气机牵引下,两人身体同时崩得紧紧的,仿佛下一刻便是刀剑相向。
“不要!”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碧如已是出现在两人中间,“哥你忘了他了?”
蓝衣男子方才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只看见一身青袍,目光冷冷地注视着自己,身上有着让人凛然的气势,同时他也不由得想起了这个男子,便是自己在江南救了回来的那个男子吧。
在蓝衣人打量着自己的同时,傲雪也在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一身淡蓝的粗麻长袍,头发却是随意地束在身后,若不是塞外男子特有的瞳色与冷峻的面容,傲雪可能会以为眼前的男子是一个魏晋狂生,只是在这种气质之下却是有着一股如同岩石般锋利的冷酷,草原苦寒的气候让眼前的男子有着麦子般色泽的肌肤,脸上的线条是如同大理石般的冷硬,蓝色的瞳孔清澈如同一泓寒潭,却是看见丝丝傲气与冷然。
他有着可以骄傲的本钱,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他一直是以进身武道极致为目标,手中的长剑正是他今生的伙伴,以剑为友,可以知道剑心,以剑为侣,不过是一求剑道而已。
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息陡然在碧如的干扰下烟消云散,傲雪向着来人拱拱手说道:“在下傲雪,多谢兄台相救!”虽是迟了许多,只是傲雪的道谢却是充满了诚意,若不是眼前的男子,傲雪也不可能混在这个世间了吧!
“我叫慕容席,我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无需言谢!”说着,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长剑,仿佛是在抚摸着自己的爱人一样,脸上满是柔情,傲雪的目光落在慕容席手中的长剑中,此时傲雪方才发现他手中的长剑是一把样式古朴的长剑,剑柄已是有了岁月的痕迹,却是因为剑锋雪亮如雪,晃动着一泓泓雪亮的剑光,让人误以为是新铸造的利器。
看到傲雪的目光,慕容席的脸上露出了意思的笑意,说道:“你也喜欢剑?”
“我更喜欢刀!”傲雪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我本是用刀,可是后来方才发现虽是霸者之兵,霸烈肃杀,却是少了剑之王道,这剑名为‘寒光’,虽非千古明匠所铸造,却是难得的神兵利器,先祖慕容霸用此剑扫平天下,建立赫赫武功!”慕容席说道,语气间缅怀着先祖辉煌的武功,手指在剑锋之上一弹,只听到“铮!”的一声清越的声响,长剑指着傲雪,慕容席说道:“你很厉害,我想要与你比试一下!”
说罢,目光挑衅地望着傲雪,心中却是想着方才这个男子竟然就在自己数丈之内,自己竟然无法感应到这个男子的气息,慕容席本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更何况他的武功本是不弱,此时心中一股战意在胸膛中熊熊地燃烧着。
傲雪有些好笑地望着眼前的男子,说道:“我不想与你打!”
“因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吗,所以不能够刀剑相向?”慕容席目光炯炯地望着傲雪,眼中闪烁着丝丝的寒芒,自觉告诉自己,眼前的男子是一个可怕的敌手,“或者是你怕了我?”
慕容席一字一字地对着傲雪说道,傲雪的眼睛猛然收缩,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让傲雪看起来有着狰狞的感觉,两人之间有着可怕的气机涌动,良久,慕容席悠然一笑,说道:“我不需要你报恩,只需要你与我一战,看看我的剑有多么的锋利!”
一股剑意从慕容席身上席卷而出,寒光剑上一股浓烈的杀气冲天而起,数百年来,斩杀裹无数豪杰英雄,此剑剑下亡灵不知道几许,此刻配合着慕容席身上的剑意,让慕容席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一般,锋利无比。
罡风在两人的身边疯狂地呼啸着,发出厉鬼般尖锐的声音,碧如陡然发现自己仿佛深处两座冰山之间,浑身不由得感受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与恐惧,让她几乎尖叫出来,只是她赫然发现在两人气机牵引之下,自己竟然难以发出丝毫的声响。
“咚!”碧如感到自己的心脏不断地跳动着,“铮!”的一声,她手中的斩马刀竟是被一股奇异的牵引力牵引住,寒芒乍现,陡然在空中划出一道寒芒,然后碧如方才发现自己那在手中的斩马刀已是落在傲雪的手中,这把刀本是放在她与美仙两人的帐篷中,只是每次他兄长回来的时候,她都会带上这把斩马刀来到湖边,与她兄长一起练武。
“好刀!”傲雪伸手轻轻地弹在刀背之上,真气在刀上自然地运转着,整把刀仿佛是手臂的延伸一样,刀锋上散发着可怕的杀气,仿佛是受到寒光剑的挑动,刀锋不住地鸣叫着。
“这是一把杀人的刀!”傲雪说道,目光却是落在身前的慕容席身上,慕容席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说道:“当然,这把刀曾是冠军侯霍去病的佩刀,曾经斩杀过匈奴左贤王,不知道多少匈奴人饮恨刀下,后来汉朝皇帝赐给了先祖,标榜先祖在辽西的赫赫战功,先祖慕容霸建立大燕之前也曾用过此刀!”
傲雪听着慕容席说出这么一段典故,心中不由得赞叹不已,霍去病十八岁即已勇冠三军,被封为冠军侯,后来更是大败匈奴,封狼居胥,逐匈奴于胭脂山下,匈奴从此后远遁他乡,留下了惊天悲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胭脂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如此武功,也让这刀蒙上了一阵英雄的色彩。
“这是我的荣幸!”傲雪说道,刀已是随人出击,刀如虹,那一刀如同天上的晚霞绚烂无比,向着慕容席攻来。
“来的好!”慕容席一声大喝,长剑荡开一阵阵如同水纹涟漪的剑芒,向着傲雪迎来。
“蓬!”劲气相交,空气如同云海般汹涌翻滚,一阵刀剑相交的金石之声直冲云霄,碧如不由得为这一股气势所摄,连连后退,她只是看到两人如同两道虚影一样,在空中绞缠相斗,看得目不暇接。
“好厉害!”此时碧如心中只是如此念头,草原牧民尚武,便是女子也是如此,碧如出身鲜卑,虽是有着汉人血统,可是骨子中却是鲜卑的尚武精神,此时心中却是雀跃不已,心中想到:“什么时候,我也有如此武功?”
两人数息间错身而过,已是刀剑相交,两人对攻了数十招,剑气刀劲在周遭的气机中竟是形成了一个诡异的蜗旋,两人轻功展开,衣袂飘飘,脚尖点在枯黄的芦苇之上,下一刻已是在冰面之上激动而起,重重冰屑被两人劲气切割、飞溅,洒落在湖上,如同一阵白色的冰雪……
※※※
“傲雪哥哥,原来你的武功这么好的!”碧如兴奋地在傲雪的耳边如同黄鹂鸟一样叽叽喳喳地说着,让傲雪无奈不已,刚想要说话,碧如已是翘起红艳艳的小嘴,抱怨道:“傲雪哥哥武功这么好,也不告诉人家!”
傲雪哭笑不得,苦笑着说道:“你好像并没有问我会不会武功吧!”“好像也是!”碧如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不管了,这是你不对,一定要教我武功了!”
傲雪此时方才发现碧如竟然也有着如此的一面,只是并不显得刁蛮,反而给人一种率性可爱的感觉,傲雪只能摇摇头,伸手揉着碧如的小脑袋,将碧如的秀发弄得乱糟糟,温馨的感觉如同作弄邻家小妹的哥哥一样。
这些天来,碧如都是如此缠着傲雪,让傲雪教她武功,傲雪无奈,只能教了一些刀招给碧如,碧如倒是每天拿着刀在湖边练刀,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已是在那里,让傲雪不由得感叹着小姑娘的毅力与韧性,而缠着傲雪教她武功已是成了碧如每天必定的节目,当然还有一个便是听傲雪说着那些有趣的故事。
只是傲雪看来,碧如却是与他兄长慕容席的内功心法并不相同,而比起慕容席,碧如的武功更是差的可以,而且招式更是东拼西凑的招式,甚至很多根本就是本是剑招,只是当作刀招用了而已。
当傲雪问起碧如的时候,碧如撇撇嘴,如此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的武功又不是我哥哥教的!那个混蛋一定也不管我这个妹妹,每个月倒有大半是到他师父那里修炼的,剩下的一下半便是在湖边上练剑了,而且他师父也不准他将武功传授给别人,连我这个妹妹也不行!”
听着碧如的抱怨,傲雪不由得奇道:“那你的武功是怎么样习得的?”碧如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说道:“偷学的拉!哥哥在湖边练剑,我就在旁边看,看到多少就学多少了!”
偷学?傲雪翻了翻白眼,这个答案可真是够厉害的了,此时傲雪方才知道那日为何碧如会在湖边呆着,敢情并不是因为她兄长回来了,而是因为她兄长会在那里练剑,看她的招式七零八落的,想想便是知道因为她的眼力不够,只能看出一招半式,再加上想象力编造出来的吧。
“那你的内功呢?”莫不是也是偷学的?“哥哥叫过我最基本的吐纳!”碧如说道,“我照着练习,便是感到身体有一股奇怪的热流在转来转去,很神奇!”说罢,不由得兴奋起来,小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基本的吐纳?傲雪不由得翻番白眼,心中暗道:“若是你的是基本的吐纳,世间可能就没有多少的心法是上乘武功心法了吧!”虽然并不知道碧如的心法是什么心法,却是知道她所修炼的是玄门正宗所修改的心法,很适合女子修习,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修改了这种功法,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傲雪自然可以推敲出本来的功法是如何的厉害。
只是一个疑问便是浮上心头,“那你偷学的都是剑招?”“是啊!”很无所谓也很干脆的回答。
“那为何不练剑?”傲雪问道,比起刀来,女孩子练剑更加适合吧,碧如白了傲雪一眼,说出了一个让傲雪要晕倒的答案,“用刀不是很帅吗?听说只有那些娘娘腔才会用剑的,草原上的好男儿都是用剑的!”
可是你是女孩子,不是男儿啊!傲雪哭笑不得,却是得出了一个结论:碧如是一个练武奇才,能够只是偷学就能够有着如此的成就,更是将那些剑招改成刀招使用,虽是并不完美,却是显示了绝佳的悟性。
于是傲雪倒是为碧如将她那些有些乱七八糟的招式慢慢地修改过来,每天晨曦时分,彩霞满天映照苍穹之时,傲雪便是陪着碧如在湖边练武,而雪牙便是在一旁嗷嗷地活动着,而碧如却是不时地冒出一些奇怪的招式,让傲雪每每感到头痛不已,却是需要傲雪自己演练出来,只是让傲雪惊讶的却是,他竟然有着许多的领悟,每每让傲雪沉思不已。
而傲雪也会想着那日与慕容席比剑的情形,慕容席的剑法精妙异常,而最让傲雪动容的却是慕容席所表现出来的剑意,浩浩汤汤,虽是青涩,却是让人感到一股勃发的生机。
便是那日比剑之后,慕容席抖一抖衣衫,已是凌空踏雪而去,傲雪倒是从碧如口中知道了他的去向:“他一定是去他师父那里了!”
对于慕容席的师父,碧如也没有见过,只是从他的兄长口中知道有着这么一个师父而已,傲雪倒是有些期待这个不知道何人的师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藏到深山老林去的老怪物!”
美仙依旧并没有什么起色,只是经过傲雪的精心调理,美仙的气息好了很多,红润的脸色如同睡熟的公主一样,只是并没有醒过来,或许心伤只能依靠她自己来慢慢地愈合,而痊愈只能慢慢地等待,或者可以,或者不可以。
每次凝望着美仙的娇靥,如花的容颜看起来只是不过是妙龄少女,丝毫看不出已是生育过的妇人,看着有着几许与师尊相似的面容,傲雪心中感叹不已,自己的师尊一声为了圣门复兴,付出的又有几多,而这些又是否值得?
这些只能问祝玉妍自己,旁人又怎么能够知道?
而碧如会在闲时向着美仙说着傲雪所讲的那些故事,很多都是神怪志异的光怪陆离的故事,也有神州浩土之外的故事,希腊罗马的神话,这些都会被傲雪改头换面说给了碧如听,而碧如,却是会娓娓向着美仙讲述着,而碧如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却是结结巴巴地讲着,当傲雪知道后,问起,碧如却是说道:“美仙姐姐很可怜,她一定是很寂寞的!”
“你为什么觉得美仙寂寞?”傲雪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波动,而碧如也没有异样的感觉,“因为美仙姐姐的脸上挂满了寂寞愁苦的羽毛!”
傲雪无言地望着碧如,纯真的小脸上竟是有着难得的温柔,她并不愚笨,只是纯真得让人怜惜,没有江南闺秀的家教,而没有那些传统的熏陶,碧如有着如同草原广阔苍茫的纯真,让傲雪感到那种久违的感动。
寂寞?碧如并不知道美仙的遭遇,只是单纯地知道美仙沉睡着,可是她却是从她平静的容颜中看出了美仙的寂寞,让傲雪不由得心头剧震,或者受到了母亲背叛的她每每会在梦中惊醒,那种难言的难受生生地折磨着这个年轻的女子,最亲近的人却是伤害自己最深的人,情,又何以堪?
多少个黎明,便是在泪眼中朦胧,等待着阳光洒满庭院,却是在她身上拉起长长的阴影;每每夜阑人静,无言噎泪,却是无人诉说着心中苦闷,心中悲苦又岂是一个寂寞可言尽?
而,祝玉妍,傲雪的师尊,也一定是如此吧……
之后,傲雪给碧如说故事的时候,便是在美仙的身边,碧如托着小脑袋,有时候会发出悦耳的笑声,而美仙便是在胡床之上,脸色平静,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数日之后,慕容席迎着满天飞雪回来部落之中,身后正是背着他的寒光剑,看到傲雪的第一句话是:“我想要与你一战!”
傲雪望着眼前的男子,慕容席消瘦了许多,却是显得更加地精神,蓝色的瞳孔中有着天空般的清澈,却是精芒闪动,精气神比起那日更加地精纯。
“为什么?”“为了我的剑道!我的武道!”慕容席说道,看着傲雪的眼中充满了战意,傲雪不由得笑了起来,他早已知道眼前的人是一个武痴,从他那日的话语之中傲雪早已知道。
世间只有痴儿女,而慕容席也不过是其中一个。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让碧如担心不已,而旁晚时分,傲雪独自回来,“他走了!”傲雪说道,“嗯!”碧如点点头,对于这样的结果很自然。
日子依旧如此,细碎地如同流水在之间流过,数日后,慕容席再次回来,两人在落霞满天映红苍茫雪野之时离去,待到星月交相辉映的时候,依旧是傲雪独自回来。
“你们比武的结果如何?”当碧如如此问道的时候,傲雪只是笑着摇摇头,身后胡乱地弄乱了碧如的秀发,在碧如的娇嗔中讲碧如的问题无声地带过。
半个月后,慕容席出现在傲雪的身前,这次慕容席并没有向着傲雪挑战,而是对傲雪说道:“我师父想要见你!”
傲雪感到讶异却又是意料之中,自从看着慕容席后,每次慕容席离去后,慕容席的武功便是有着精进,傲雪便是知道他在他师父的指点下有着巨大的进步,而傲雪也对他的师父一丝的期待与好奇。
是怎样的师父方才能够教导出如此的徒儿?
“或许也是一个武痴吧!”傲雪想到。
“哥哥的师父,碧如也要去看看他!”碧如兴奋地说道,却是被慕容席打断了,“不准去!”无视着碧如哀怨的眼神,慕容席说道:“师父只是要他去!”
两人慢慢地消失在碧如的眼中。
茫茫雪野之上,孤阳冷寂如霜,林间竟是开出朵朵殷红如血的梅花,在这雪野塞外竟是有着傲雪的梅花,送来阵阵淡淡的幽香,山坡之上,眼光洒下,照在眼前眼前的男子的身上,虽是一袭青衣,一个清冷的背影,却是一股剑刃半出鞘的感觉涌来,那是一股并不锋利的锋芒,却是让人感到异常的危险。
一如雪亮的神兵。
第四节 剑意(2)
那个清冷的背影,很突兀地出现在茫茫雪野之上,仿佛是山岳般突兀的存在感,让人难以忽视此人的存在。
虽是看不见此人的样貌,可是傲雪却是感受到眼前的人身上涌出的强大气势,如同剑芒一样牵动着周遭的气机,傲雪赫然发现在周遭数丈之内皆是他气机控制之下。
阳光从大气中穿过,投下绵绵的热度,洒在眼前的男子身上,一身淡薄的青衣,长长银发散落在肩膀之上,那不是苍白的银色,而是如同雪貂最雪亮的银色毛发的颜色,他的身边正是一柄用青色油布包裹住的条状物体,插在他身边的雪野之上,一股凌厉的杀气从那身上流露出来,显然是一柄杀人的兵器。
“师父!”慕容席恭敬地说道,向着眼前的男子执了个弟子的礼仪,可以看出慕容席对于眼前的男子是很尊敬的,“他来了!”
点点头,男子说道:“你先回去吧!”沧桑而醇厚的声音有着独特的质感,让人不由得的想起满月时分潮汐的海浪声。
慕容席离去后,此间只剩下傲雪与眼前的男子两人,缓缓地转过身来,傲雪感到这简单的动作却是如同过了数十年的光阴,终于,傲雪看见了眼前的男子的样貌,眼前的男子长得很平常,约莫有三十左右的年纪,却是一头雪银的乱发,长长的眉毛却是垂落到了耳际,下巴上是数寸长的银色胡子,让人有种很沧桑也很年轻的矛盾感觉。
看着傲雪脸上露出的古怪神色,男子微微一笑,说道:“是否很惊讶,那些传说中的高人异士竟然会有这样的普通的样貌?”
傲雪的脸色显得更加的古怪,这个人好生古怪,竟然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老鬼,你要我来这里干什么?”向来这个老鬼应该会生气,却是没有想到眼前的男子哈哈一笑,说道:“老鬼,没想到你竟然敢这样称呼老夫啊!”
蓦然间神色一肃,目光如同剑刃一般扫过傲雪,说道:“听席儿说,你打败了他!”点点头,傲雪说道:“只不过是切磋而已!”
“切磋?”老鬼露出了一个冷笑,说道:“每次都是一招击败他,却是让他败得莫明其妙的。”老鬼的眼中一丝精芒闪过,目光炯炯地望着傲雪说道:“你很强,至少远远超过了席儿!”
傲雪脸上露出了一阵轻快的笑容,看着眼前的老鬼,只见老鬼负手而立,冷冽的罡风在雪野之上吹着,吹动者眼前银发男子淡薄的青衣,此刻傲雪可以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剑意,如同锋刃一般切割着周遭的气机,不断的冲击着傲雪的心灵,“这就是最顶级的高手的气势了吗?”
总有那么一些人有着如此的气势,不过是站在那里便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这样的感觉,傲雪曾经在他人身上感受到,比起师尊更加地强烈,傲雪见识过这个时代学多的绝世高手,他的师尊的祝玉妍与绾绾就是难得的高手,便是比起三大宗师之流也不差到哪里,更何况还有已是晋身天道的剑啸,眼前的男子虽是没有剑啸融身于天地之间无迹可循的感觉,却是有着山岳般的存在感,一如宝剑锋芒。
“席儿说他比不是你!”老鬼负手而立,悠悠地说道:“我从来没有听过席儿如此高的评价着一个人,身为武者有着自己的执着,就算是被打败,依旧不会折杀自己的气势与斗志,可是他却是对你有种挫败的感觉,这对晋身武道极致是很不利的……”
“你是怕他留下阴影?”傲雪说道:“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要见见我?”
“你以为呢?”老鬼淡淡地说道,傲雪方要说话,却是感到一阵如同山岳般的压力向着自己的身上压来,茫茫雪野,冷风拂来,可是傲雪却是身后冷汗凛然,竟是身后被冷汗湿透了。
“好强的气势!”傲雪心中想到,“如同出鞘的宝剑!”传说中超级高手身上会有一种气势,这样的气势一方面是后天培养,另一方面却是武学修为上的精进,傲雪目光猛然收缩,心中骇然:“他究竟是什么人?”
多久没有如此的感觉,傲雪已是不记得了,便是傲雪的师尊祝玉妍,那个名动中原人称阴后的魔门第一高手,已是达到了天级水平,比起三大宗师之流也不过是差上一线的祝玉妍也不成让傲雪有着如是的感觉。
眼前的人,傲雪竟是无法在六识之中感觉到他的存在,那森冷的气势便是如同重重剑芒向着自己涌来,便是那样的气势便是可以杀人于无形,传说中,上古高手只是单凭气势便是足以杀人与无形,傲雪一直自信自己武功,便是三大宗师之流也可以全身而退,此时傲雪方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井底之蛙,井底之蛙竟敢言天大如斗,可笑之极!
便是那么站在那里,那样的气势便是足以折服群雄,傲雪望着眼前的男子,清冷的背影让这个男子有着刀刃般的感觉,不是危险而是冰冷,虽是寒冬时节,可是这个男子不过是一身青衫,身上古铜色的肌肤没有有种无枯无荣的感觉,便是这个男子,傲雪完全感觉不到眼前之人的气息,更是感到一股冷寂的气息。
剑气,苍茫,如虹。
周遭的环境默然变化,周遭大气在气机之下急速地变化着,两人周身之间竟是出现了一个强烈的漩涡,将地上厚厚的积雪席卷而起,不远处树林间悠悠寒芒纷纷随着冷冽的剑意落下,被席卷而起。
没有说话,傲雪浑身的真气运转起来,全身上下更是振荡着一股强劲的劲气,眼前的男子让傲雪感到眼前正是一柄绝世的利剑,浑身上下竟是泛起了刺痛的感觉,“喝!”一声低喝,傲雪身上涌起一股凌厉的刀气,让傲雪如同出鞘的刀锋一样,与那个男子的气势抗拒着,两人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风,不断地互相撞击着,发出金石交锋的声音,在地上划出一道道刀剑留下过的痕迹,剧烈的罡风吹动着地上的积雪,纷纷扬扬地抛洒在天空,竟是如同迷离的烟火一般。
“蓬!”的一声,傲雪胸口一甜,一口鲜血从喉间涌上来,傲雪生生地将这口鲜血吞下,脸上泛起了一阵金色,然后蓦然变得通红,“破!”一声大喝,傲雪怒目圆睁,声音在原野上如同轰雷一样轰隆作响,一阵积雪如同被刀刃切割过一样竟是一阵如同波浪般翻滚着,两人周身间竟是有着黑色的雷电闪烁着,更是一道黑色的裂缝从中出现。
虚空!
寂灭的虚空赫然在傲雪两人的眼前出现,两人不由得同时感到愣然,相互感叹着对方的实力,如是可怕的人,傲雪心中已是知道眼前的人绝对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至少现在的自己便是如此,没想到两人劲气相交竟是虚空,于焉出现。
“铮!”的一声,竟是如同龙吟般在雪野之上响起,一道寒芒从地上激射而出,“铿锵!”金石不住地响起,一柄寒芒四射的剑刃已是出现在两人中间。
“没想到竟然出现虚空!”老鬼不由得感叹着,“老夫一声追求武道,最后却是在与你的较量中方才知道虚空是这么一回事!”
老鬼复又说道:“你是什么名字?”两人之间的气机陡然消失,傲雪一愣,已是看到偏偏蕊红如同殷红的微雪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心中对这个老鬼如此举重若轻地一手感到吃惊不已,“傲雪,字凝霜!”
“不错的名字,傲雪凝霜!很久没有与人动手了,倒是有些怀念当年在稷下学宫跟随着师父学剑的岁月,虽然清苦却是乐趣无穷!”老鬼很是感慨地说道,手腕一抖,地上的长剑已是出现在他的手中,遥指着傲雪说道:“此剑已是百多年未曾出鞘,近日就与我好好地打一场吧!”
说罢,不等傲雪反应过来,已是一抖手腕,发出一道剑气,击在插在地上由油布包裹住的条状物体上,只听到一阵金属的声音,那物体已是飞起,落在傲雪的手中。
傲雪打开油布,却是看见一柄样式古朴的斩马刀,只是与其余斩马刀不同的却是此刀却是刀刃微弯,显得更易于劈砍,傲雪知道这时候的斩马刀皆是直刃,直到宋代方才有了弯刀,后世席卷整个欧亚大陆的蒙古铁骑便是使用弯刀。
“这刀?”傲雪很疑惑地望着眼前的男子,此刀很显然已是不知道有了多少年的历史,可以说是一件珍贵的文物吧,只是如此样式的斩马刀眼前的男子是如何得到的?
“此刀是我师父请人所铸造的,我师父剑法超群,一生以追求剑道为目的,晚年却是败于他人刀下,而此刀便是我师父为了打败那个人而铸造的!”老鬼说道,目光却是看着傲雪。
傲雪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手中的斩马弯刀,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手中的斩马弯刀所吸引住,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刀鞘,刀鞘上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刀鞘淡黄,上面是一些奇怪的花纹,刀柄很长,便是双手紧握也绰绰有余,刀柄上由玄金丝线加上雪白的毛皮包裹住,抽出弯刀,一股浓烈的杀气伴随着阵阵刀气冲天而出,竟是在傲雪的周身形成了一道冷冽的劲风。
一阵寒芒刺眼地闪烁着,雪亮的刀锋,刀身不住地颤动着,若同金戈轰鸣的鸣叫声不断地传来,傲雪一下子感受到一股血肉相连的感觉,“好刀!”傲雪赞叹道,从来没有试过如此好刀。
真气顺着经脉流转入弯刀之中,刀锋陡然“铮!”的一声,刀气冷冽如霜,向着大气汹涌而出,一股杀气直冲而出,此刀是一把凶刀,也不知道舔尽多少鲜血?
挽了一个刀花,傲雪的目光盯在手中的斩马刀上,刀锋遥指着眼前的男子,说道:“我要这柄刀!”
“可以!”老鬼说道,“不过却是要问过我手中的家伙!”
静谧。
飘飘蕊红的红梅落下,陡然被两人间的气势捻成灰烬。
“蓬!”两人同时行动,剑芒刀劲在空中轰鸣不已,两人同时腾身而起,点在雪野之上,展开了如同虚幻般的比剑。
青衣飘飘,老鬼的轻功竟是如此的卓越,腾身挪移,举重若轻竟是宛如踏雪追月无痕,手中的长剑展开点点剑花,向着傲雪周身要害攻去,却是被傲雪如同流水般的刀势挡下。
两人兵器相交,不过是错身间,已是一刀一剑,数十招的对攻已是出现。
“真是可怕的老鬼,竟是一招连刺十数剑!”傲雪心中感叹着,手中的斩马刀连连使出自己所领悟出来的刀招,刀势如同绵延不绝的流水一样攻向眼前的男子,将眼前的男子剑势化去,只是傲雪的心中却是一股阴影不住地放大。
已是可窥天道门槛的傲雪此时眼光已是很高,却是感觉不到眼前此人的水准,只是感觉到一阵凌厉的剑意,想想,傲雪倒是认识同一级别的高手,那个算是自己同乡的剑啸也是这样的高手,虽然两人的感觉并不尽然相同,只是有一点相同的便是两人身上都有一种可怕的气势。
两人在雪野之上留下一连串的残影,雪地之上响起了一连串如同被火药轰炸过后的爆破声,风倏停止。
两人刀剑相向,动静间陡然改变。
“《天魔策》果然名不虚传!”老鬼说道,手中的长剑不住地鸣叫着,似乎是在兴奋着眼前的敌手。
“你知道《天魔策》?”傲雪说道,“当然,当年《天魔策》书成之时,我倒是见识过!”老鬼说道,这一番话却是让傲雪心中卷起汹涌巨浪,眼前的男子究竟是什么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只是一个老鬼而已!”老鬼说道,脸上浮现出缅怀的神色,“想想已是过了八百多年了,当年的师兄弟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八百多年?傲雪吃了一惊,心中汹涌不绝,八百年前,正是战国时代,莫非眼前的男子竟是化石级别的老变态?“你是战国时代的人?”
傲雪的惊呼声方才发出,老鬼已是一剑向着傲雪攻来,长剑振荡,挡开一阵愉悦的清鸣,如同一阵梵音随着震动的空气如同波纹一样向着四方雪野回荡而去,守在树林之外打坐的慕容席蓦然间睁开眼睛,眼中闪过惊讶的神色,耳边是如同暮钟晨鼓般的清越剑音,“是暴雨梨花剑!竟然是暴雨梨花剑!”
“蓬!”空气被洞穿的声音不断的在傲雪的耳边响起,“此剑是老夫多年领悟而出,是在江南梨花树下领悟而来,故名暴雨梨花剑,你可尝尝这剑的滋味!”
振荡的空气如同刀刃般向着傲雪身前飙射而来,空气中梵音阵阵,被真气席卷而起的飘雪竟是在音波下泛着如同绸带般的武道,天空中蓦然竟似是飘荡着一阵梨花的清香,剑未发,却是重重音波成剑,向着傲雪刺来。
这剑舞音成剑,却是真气入剑,随着振荡的空气发出重重音波伤敌,无影无踪,当年正是他友丽天下,在江南梨花盛开世界,一夜暴雨之后,梨花凋零之时领悟而来,配合着精神力的攻击,有着神鬼莫测的力量。
“嗤嗤~”的音波之声,傲雪的衣服上已是露出了丝丝的切割痕迹,若非真气护身,此时已是血溅当场,傲雪心中大怒,“老鬼,你干什么鬼花样!”手中的斩马刀却是毫不留情地迎去,真气贯注之下,此刀芒大盛,宛若流星火光一瞬,刀势重重倾泄而出,刀势成圆,在周身布下一个个大小不等的圆弧,将攻来的音剑一个个地化解掉。
“你就只有这些了吗?”傲雪说道,眼中却是盯着眼前的男子,自觉告诉他,这一剑方才是前哨而已。
确实如此,在这一轮音剑过后,清越梵音陡然消散,满天梨花如同绸带般落下,蓦然间剑芒大盛,傲雪隐隐可以看到老鬼嘴角之上发起的已是微笑,却是毫无温度,让傲雪不由得一个冷战,“喝!”一声大喝,如同闷雷般在雪野之上响起,扬手出剑,巨大的剑芒陡然将傲雪整个视野遮蔽着。
傲雪看到万千剑芒层层涌动,剑气将周身数丈内所有的东西尽数化作齑粉,重重剑芒蓦然合而为一,一道举剑从天而降,向着傲雪直接砍下。
“轰!”烟尘弥漫,莽莽白雪消散后,傲雪狼狈不堪的身影出现在数丈外的地方,此时傲雪方才发现原地竟是出现了三道巨大的裂缝,身若丈余,长更是数丈,傲雪不由得冷汗凛然,心中暗道:“若非自己的轻功不错,此时已是一堆血肉了!”
“好俊的轻功啊,竟然可以躲开我这一剑!”老鬼慢慢地向着傲雪走来,脸上带着一丝地微笑,这一剑他并没有用出全力,若非如此,傲雪此时已是血溅当场。
“不打了!”傲雪一刀插在地上,坐在地上,气鼓鼓地看着眼前的老鬼,不知道为何,眼前的老鬼并没有给傲雪危险的感觉,而是一种亲切的感觉,眼前的人已是接近天道的高手。
摇摇头,老鬼说道:“没想到你们魔门弟子竟然混成这样!”“那你要我站在那里给你砍吗?”傲雪说道,“你真的是几百岁的老怪物吗?”
“这有什么好假的?”老鬼说道:“老夫当年身在稷下,师从剑圣恩师学剑,想想正是八百多年了!”
“你师父是剑圣?”傲雪诧异地问道,却是不知道是什么人。
“恩师正是稷下剑圣曹道秋,当年剑道天下第一人!”老鬼说道,语气中含着无限的敬意,傲雪却是惊呼出来:“就是那个与项少龙比剑的曹道秋?”
“你如何知道当年秘辛?”老鬼吃惊不已,自焚书坑儒之后,项少龙此人并不见于史册之中,就算是野史之中也并不见载,眼前此人如何知道此事?老鬼不知道的却是傲雪心中惊讶却是不下于他,“没想到还真是有项少龙此人!”却是并不回答老鬼的话,莫非对他说道:“我是看小说知道的!”此岂不是方天下之大缪?
“你是项少龙后人?”老鬼脸上露出了肃杀的神色,看来若是傲雪答案让他不爽很可能便是拔剑相向了,“这怎么可能呢!我只不过是偶然间从一位黄姓世外高人口中知道这件秘辛,本以为不过是传说而已,没想到还真有此事!”
当然这位黄姓高人正是黄易了。
“这把刀是曹道秋所铸造?”傲雪问道,心中却是闪过一个疑问。老鬼点点头,脸色恢复平静,收剑回鞘,坐在地上,露出了缅怀的神色,说道:“当年恩师落败于项少龙百战刀下,心中抑郁不已,便是在模仿百战刀的基础上铸造此刀,此刀名为‘苍冥’,意为‘苍天煌煌,既定冥冥’,正是恩师为破解项少龙刀法而修习刀法而用的佩刀。”
傲雪轻抚着刀身,刀身上有着奇怪的铭文,待细看,果然发现刀柄之上的锋刃上正是“苍冥”两个篆体大字,向来此刀是秦国一统天下后所铸造的,刀身冰冷森寒的刀刃上传来一丝血肉相连的温热,想起当年稷下剑圣的风采,不由得心中向往不已。
“那么你师父想出来了吗?”傲雪说道,“想出来!”老鬼说道:“当年恩师苦思良久后方才发现,待在想要找项少龙比剑,却是找不到此人的踪迹,这件事也成为恩师心中的芥蒂,让恩师难以达到剑道的极致,无缘天道!”
轻抚着手中的长剑,老鬼叹了口气,“我手中的正是恩师的爱剑‘斩将’,为恩师亲手所铸造,此时恩师留下的惟一信物!”
“多年来老夫醉心剑道,却是发现老夫此时已是到了瓶颈,不知道何日方才能够晋身剑道极致!”叹了口气,神色落寞不已,“剑道即是心道,当年恩师便是心中有所牵挂方才不能晋身剑道极致,如今我可能也难以晋身那个境界。”
便是傲雪也能够听出老鬼语气中的落寞与不甘,时光匆匆,数百年来光阴蹉跎,不过是孜孜以求一个“道”字,悠悠千年古国,贯穿其中的并非儒家法家这些统治者权术的学派,也非禅宗这些外来的宗教,而是一个“道”字,探索天地间无穷至理,自从蒙鸿初开,世人混沌之时已是开始。
中国哲学贯穿其中便是这么一个“道”字,从世间寻常事物、寻常物件中体会出人生至理,或是天地奥秘,只是自汉武罢黜百家以来,君权神授,百姓却是逐渐被愚弄,后世更是苦学经学只为求以进身之途,岂不悲哉?
如今听着老鬼落寞的语气,傲雪方才想到此人何等等艰辛,天道茫茫,却是不知道路在何方,数百年艰辛潜修却依旧茫茫不知终点何在,只是这等痴性,却是让人不得不感叹万分,若是让傲雪如此,只怕早已经疯掉了。
傲雪想要安慰老鬼,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是,想想,自己在剑道上的修为又岂能比得上眼前的老鬼?只是傲雪想起自己所看过的武侠小说,其中不乏名家,其中所讲过的武学理念不知道几许,傲雪想了想说道:“你有何须执着呢?既然剑道即是心道,那么一言一行皆是修炼,剑道天道便是存在天地万物之间,在这泥土之中,也在这浮云落霞之中,可知道‘欲速则不达’,老子更有‘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之言,太过执着便是错误,老鬼你大可以放开胸怀!”
这一番话大多并没有什么实质的道理,不过是寻常道理,却是让老鬼心中一震,他苦修多年,剑道自然是世间寻常人难以企及,只是如今想来,这八百多年光阴,如此执着,却是让自己心中有所束缚,所谓无欲则刚,天道,自然也。
老鬼眼中爆发出一阵冷冽的神光,傲雪说道:“大道无形,剑道达到极至便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一草一木皆可成剑,上古有剑圣独孤求败,草木皆可成剑,以无招胜有招,败尽天下英雄,为求一败而不得;更有剑圣西门吹雪,言剑之一道,在于诚,诚于剑,诚于人……”
此时傲雪娓娓道来,其中道理许多便是自小看武侠小说里面的大侠高人所言,似是有理,真假难分,更是说了许多老金与古龙侠客的事迹,老鬼虽是成精的骨灰级人物,如何听过这些事迹与道理,心中想到:“便是师父也没有如此之多的道理,虽是看似奇怪万分,倒是有几分道理!”更是惊讶于傲雪口中所讲的独孤求败与西门吹雪,不知道是何方高人。
两人在山坡之上相谈了整个晚上,开始是傲雪胡乱地吹着,后来慢慢地变成了老鬼说着多年剑道所得,其中珍贵难以言喻,让傲雪受益匪浅,天明时分,老鬼抬头望向天上浮云,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原来已是天明,小友的见识不凡,让老夫受益不少!”老鬼说道,称呼上已是变成了小友,其中有着成忘年交的意思,只是他的语气蓦然一转,说道:“只是我观你的刀道,却是拘于形,而失于神!剑道讲究剑意,讲究心随剑意,以神驭剑,精气神意四者合一,刀道想来也是如此吧!”
傲雪不由得深思,身后不由得冷汗淋淋,此时方才发现自己刀招竟是雕琢的痕迹如此的重,竟是忽略了刀意,刀招再妙,终究是死的,只有刀意方才是其中精髓。
傲雪方要说话,却是感到一股凌厉的气势向着自己扑面而来,其中凌厉的剑意如同山洪爆发一样向着自己的身上涌来,傲雪骇然发现在这股压力在此传来,竟是让自己发不出声来。
这一股压力如同磐石般亚向傲雪的身上,傲雪想要说话,蓦然看见老鬼的眼睛,蓦然脑海中一空,眼前只剩下一柄锋利无比的神剑一立于片的寂灭虚空之中,更是有着一股清越的剑鸣在响动,天地间皆为这一阵剑音所摄动。
最可怕的手段并非如何地折辱对方而是在精神上对对方的打击,若是说先前已是见识过天道高手如何的强大,此时的傲雪却是知道了精神修为的厉害,一个天道高手的修为竟是可以夺人心智,如何不让心惊?
傲雪此时咬着牙关,心中一点灵台紧守,更是疯狂地运转着自己的真气,以图抗拒着对方的精神攻击,只是傲雪的真气在此时却是没有丝毫的用处,这样的精神攻击,与肉体无关,有关的只是意志。
“这个老家伙到底发什么神经?怎么好好地就翻脸了!”傲雪心中想到,已是将眼前的老鬼的十九代祖宗的女性全都问候过了一遍,其语言之狠毒,足以让死人苏生过来,傲雪此时如同惊涛暴雨中的一点偏舟一样,虽是都有打翻的危险,灵台一点烛光竟似是随风摇曳般。
傲雪感到自己身处两处断崖上的钢丝间,每一处都有着堕崖的危险,此时傲雪已是浑身湿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肉体上已是疲惫不堪,而比起肉体上更可怕的却是精神上的疲惫,傲雪耷拉着眼皮,眼前已是一片模糊,迷糊中,傲雪便是想要跪下,向雨田的样子在眼前模糊地出现。
傲雪的真气陡然疯狂,眼睛更是变得赤红起来,“滚你妈的!”傲雪吼道,却是丝毫发不出声音来,一股疯狂的执念在傲雪地心中涌动起来,周身的气机牵引下,竟是形成了一道旋风。
“锵!”的一声剑鸣,陡然间如同晨钟暮鼓般让傲雪陡然惊醒,此时老鬼已是出现在傲雪地身前,手中向前一抓,苍冥刀已是出现在他的手中,手指轻轻地摩擦着刀身,“你的功法很有趣,只是却是要小心,不要堕入魔道!”手中一抖,刀身鸣叫不绝,“就当是我报答你的礼物吧!”说罢已是一道向着傲雪劈下。
傲雪地眼中只剩下这无匹的一刀。
锋利的刀芒暴涨十数寸,卷起周遭空间的积雪,在灿烂如霞的刀芒中竟是瞬间消散。
一刀!
刀芒如霜,空间竟是被洞穿,周围是寂灭的虚空,那一刀向着傲雪傲雪地眼前劈下,如同雷霆般响彻云霄的刀意抖动着天地间之理出现。
如夏花,眼前只剩下这一刀。
良久傲雪方才醒悟过来,周围一切依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身前苍冥插在雪地之上,刀身不断的颤动鸣叫着,诉说着这一刻的神韵,“这刀就当是我与恩师的礼物吧!”
已是踪迹杳然。
“这就是你领悟到剑道至境。”想起那一刀的风采,却是说不出话来,傲雪便是站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像一样,默默地望着苍冥的刀身,风过,雪落,蕊红,梅幽,落霞满天的时分,傲雪方才回过神来,此番领悟良多,精气神更是有了极大的进步,手中握着苍冥,一股凛然刀意油然而生,刀即是人,人即是刀。
天魔变的真气自然发动,却是变得更加大诡异,真气顺着三螺旋的轨迹运行,却是在如此劲道之中更是有着一股凌厉的刀意,让傲雪此时如同出鞘的宝刀一样。
“魔道?”傲雪喃喃自语,却是想起老鬼最后所言自己的功法,想了很久皆是不知道何解,蓦然六识跳动,心中已是有所感,“锵!”的一声,傲雪已是回身,苍冥刀指,正是慕容席的咽喉。
“没想到你竟是到了如斯境界!”慕容席目光复杂地望着傲雪,傲雪淡淡一笑,自有一股摄人风采,“都是多谢你的师父!”
慕容席叹了口气,说道:“师父他让我跟着你!”
“跟着我?”傲雪讶异道。
“他已是云游去了,说是要圾北苦寒之地,看看天地之宽广,体会自己的剑道,让我跟着你!”慕容席目光复杂地说道,他本是青年俊杰,一心醉心剑道,如今却是发现自己竟是比不上一个比起自己还要小的少年,心中自然有所芥蒂。
傲雪点点头,两人便是无言,只是踏上归途。
临近部落的时候,却是发现部落之中一阵浓烟滚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慕容席与傲雪两人脸色蓦然一变,瞬间展开轻功,向着部落所在飙射而去……
第五节 忘忧
傲雪与慕容席展开身法,一路飙射而来,两人在茫茫雪野之上如同屏幕上高速移动的斑点一样,看着身旁一脸焦急的慕容席,傲雪心中想到:“好厉害的轻功心法!”
确实,慕容席身法飘逸异常,不过是脚尖一点,身形已是如同一羽鸿毛一样轻轻地飘开丈余的距离,动作似慢实快,行云流水,优雅得如同踏雪寻梅的雅致。
这轻功正是老鬼独门轻功,名为“踏雪寻月”,修练到了极至有羽化飞仙之感,看上去如同飘飘欲飞仙寻月般轻盈,正是一门厉害非常的轻功,两人像是别着苗头一样,不断的加快着速度,沿途树林山坡转眼飞射而过,带起一阵清风拂过茫茫雪野,雪地上偶尔露出头脸的小兽也因为两人的身形而惊惶不已。
两人心中急切,看着冒着滚滚浓烟的部落,不知道此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这一路飞驰,两人都是不计内力消耗地赶着路,不多时候,两人已是接进了部落之中,此时部落中的情况却是让两人惊讶不已,原本想象中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两人不由得舒了口气,虽是浓烟滚滚,可是一顶顶的帐篷,忙碌的人们,还有可以看到的骏马,让两人提到了嗓子眼的心重新放了下来。
来到了部落前,两人便是发现了一堆已经熄灭的树枝,这些树枝正是从不远处的树林中寻来,枯焦的外皮让两人知道这曾经点燃过,却是因为湿润的外皮产生了阵阵地浓烟,两人不由得又好笑又好气,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恶作剧,让两人有种“狼来了”的被愚弄得感觉。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得同时摇了摇头。
“让开!”这时候,一阵娇叱传来,两人蓦然发现一匹浑身火红如同烈火的骏马正是向着两人身前奔驰而来,马蹄踏在雪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眼见骏马便是要撞上两人,马背上传来一阵娇叱声:“起!”这正是字正腔圆的汉语,两人心中不由得大奇,在此处草原之上,这些人说得都是突厥语,只有碧如兄妹会说汉语,只是两人的汉语却是有种怪异的感觉。
“是什么人?”傲雪心中念头急转,虽是看见骏马已是前蹄飞起,眼见便是要踏上两人的身上,只是傲雪却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快点滚开!”马上的女子娇声叱道,清脆的声音让人知道此人正是一个少女。
“哼!”慕容席一声冷哼,右手已是搭在剑柄之上,周身蓦然发出一股凌厉打剑意,眼见马蹄便是要落下,寒光剑陡然出鞘,剑势如虹如练,一刀丝绸般的寒芒陡然向着地上扫来,“锵!”的一声,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一道积雪被剑气卷起,形成了一道雪白的墙壁,将落下的马蹄挡下,骏马发出一声悲吟,便是向着一旁倒去。
“啊~”一声尖叫声传来,马背上正是一个拿着马鞭打黄衣女子向着地上跌去,此时她手中的马鞭已是脱手,整个人脸朝下地摔下去,女子已是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预想中的疼痛,只是疼痛被没有如同女子想象中出现,她已是发现自己竟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一股安全的感觉油然而来,不由得伸出双手,双手环在来人的脖子之上。
“美仙?”一个惊讶的声音传来,怀中女子不由得讶异地抬起头来,却是看到一个俊美的男子,美仙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心头上一阵安宁的感觉浮上心头,“美仙你醒了?”
“嗯!”美仙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只是呆呆地望着傲雪漆黑如墨的眸子,傲雪落到地上,却是很疑惑地不知道美仙不知道怎么了,这时候,慕容席已是走到了傲雪地身边,瞄了眼美仙怀中的美仙,一脸暧昧地说道:“她是你的女人?”
“她是我师姐!”美仙听到慕容席的话,脸上浮上胭脂的神色,一声娇呼将笑脸埋在了傲雪地怀中,双手紧紧地抱着傲雪地脖子,傲雪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何美仙竟然会有着如此少女般羞涩的动作。
“师姐吗?难怪这么亲密!”慕容席语气中透着浓浓的调侃的意味,说道:“原来你们中原师姐弟间可以这么亲密的,一点也不比我们草原儿女差啊!”草原儿女性情奔放,更多的是一股率直的性情,此时看着美仙紧紧地抱着傲雪,一看就是知道两人关系暧昧,慕容席不由得调笑了起来,慕容席虽是醉心武道,却也是一个妙人,只是傲雪与他相识不久,一时间难以相信眼前这个笑得暧昧得近乎淫荡的男子就是那个武痴。
“你美仙你怎么了?”傲雪轻声问道,美仙给傲雪的感觉很诡异,很纯真,一点也没有傲雪初时看到美仙那时候的感觉,那时候的美仙身上一阵忧郁的气质,动人之处便是眉宇间楚楚的神色,似是化不开的忧愁压在瘦弱的身躯之上,让人感到哦淡淡的愁思,却是之中感到一阵坚强,虽是脆弱却勇敢。
美仙抬起纯净的瞳孔,那里如同一汪清泉,缓缓流过傲雪地心间,傲雪微微一愣,已是看到美仙灿烂一笑,宛如百花盛开,微微一愣之间,脸上已是一阵温热的触感,美仙的小手已是在傲雪的脸上抚摸着。
傲雪脸上一红,这时候,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已是看到一身火红衣衫的碧如如同一阵火焰一样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让人不由得心中赞叹不已,这时候,傲雪听到美仙轻柔的声音:“哥哥,你很漂亮!”
傲雪陡然间愣住了,却是看到美仙呆呆地看着自己,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如同看到有趣的玩具一样的小女孩,小手在傲雪地脸上不住地揉弄着,然后说了一句让傲雪心跳停止的话,“我决定了,你是属于我的!”
※※※
“这是怎么回事?”帐篷之内,篝火在火盆之上不断的燃烧着,跳跃的烟火如同顽皮的精灵一样,抖动着美丽的身姿,傲雪却是语气不快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碧如说道,看了眼如同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搂着傲雪地手臂的美仙,露出了一丝苦笑,“那天你们走了之后,晚上她就醒过来了,醒过来之后就是这个样子了!”
碧如撇撇嘴,说起了美先行来时候的事情,那日傲雪两人离去之后,生着闷气的碧如便是回到了帐篷之中,不知不觉竟是睡去了,朦胧中,碧如感到一只小手在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碧如陡然间惊醒过来,却是看到本是在湖床上熟睡得美仙此时睁着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自己,美丽的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美仙姐姐你醒来了!”碧如兴奋地说道,美仙轻轻一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是傲雪哥哥告诉我的!”碧如说道,“傲雪哥哥的武功很厉害,你的武功也一定很厉害吧!”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逻辑,碧如有一个武痴哥哥,而且草原民族尚武,这样让碧如对武功有种奇特的,其实草原的女子都有这样的情节,或者是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有这样的情节,对强有力的武力的渴求,这或许便是英雄情节的由来吧。
“傲雪哥哥是什么人?”美仙说道,碧如却是不由得一愣,美仙的语气像是一个小女孩一样,“傲雪哥哥就是那个跟你一起的哥哥啊,你们在扬子江上落水了,我是我哥哥就了你们的,当时你与傲雪哥哥一起抱在一起……”
“哦!”美仙奇怪地应了一声,只是碧如可以看到美仙眼中的疑惑,只是碧如却是忽视了,“你的武功也是很厉害的吗?”
“我不知道!”美仙说道,“不知道?”碧如惊讶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傲雪哥哥又是什么人?”美仙小手紧紧地抓着碧如对衣袖,脸上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神色,“姐姐,我不记得了!”
姐姐?碧如不由得一愣,看着美仙可怜兮兮的神色,美仙的脸上看不出她的年龄,有种成熟的风韵,这在她青春天真的神色下依然很突出,有种异样的风韵,动人心魄。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碧如小心地说道,美仙点点头,碧如不由得想起部族中的阿姨曾经说过,有些人脑袋受过伤后会失去记忆,很显然美仙便是这种情况。
“你不要紧吧?”碧如说道,美仙摇摇头,抓着碧如的小手说道:“没什么,姐姐很漂亮,姐姐是什么名字,我们做朋友好不好?”说罢,灿烂一笑,在碧如对眼中恍如仙女一般。
只是碧如很快就知道眼前的女子并非仙女,却是如同魔女一样。
“好了,我决定以后你是属于我的了,你的名字以后就叫小红!”如此刁蛮的话语,自是出自一声淡黄色衣衫的美仙口中,此时美仙正是叉着腰,对着一匹浑身火红的骏马说道,骏马打了个响鼻,热热的气息吹动着美仙额角的秀发,“好了,既然你不反对,我就认为你是答应了!”
一旁的碧如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美仙的动作,“美仙这是别人的马,不是你的!”此时碧如却是要作上了保姆的职责。
“才不是,小红是我的,我看到就是我的!”美仙理直气壮地说道,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样的逻辑,碧如想要拉开美仙,却是不妨美仙翻身上马,动作轻盈动人,紧紧地抱着骏马的脖子,死死不肯下来,最后碧如只能妥协,从那匹马的主人手中将马换了过来。
于是,这匹火红的骏马便是成为美仙的坐骑,美仙便是央着碧如教她骑术,而学会了骑术的美仙却是骑着马四处策马飞奔,不知道闯下了多少麻烦,而傲雪两人看到的那一阵浓烟也是美仙的杰作。
听到这些,傲雪不由得诧异地望着美仙,此时美仙正是窝在傲雪地怀中,像是温顺的小猫咪一样,轻轻地合上美丽的眼睛,像是睡熟了一样。
“美仙?”傲雪轻声唤道,“嗯!”轻声呢喃,美仙应道。
“你记得我是谁吗?”傲雪问道,“你是傲雪哥哥!”柔柔地声音说道,“碧如姐姐说的!”美仙补充道。
“你不记得我们的关系了吗?”傲雪叹了口气道,只是语气却是有些暧昧,一旁的慕容席吹了一个口哨。
“记得!”美仙说道,傲雪眼前一亮,却是听到美仙说道:“你是我哥哥,我知道!”
哥哥?傲雪叹了口气,这个答案自然是因为碧如告诉自己是“雪哥哥”的缘故吧,“美仙,我是你师弟,你不记得了吗?”
“师弟?”“对!”“哦!”美仙恍然大悟,“师弟哥哥!”
傲雪不由得抚额长叹,慕容席却是发出了一阵笑声,傲雪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美仙,此时的美仙哪里还有当初看见她的镇静与雍容气质,或脱脱是一个小孩子心性的女子,只是让傲雪苦笑的是这个女子已是为人母亲,却是唤自己哥哥。
真他娘的奇怪!
其实美仙不过是小孩子心性,仿佛一时间回到无忧的童年一样,美仙将自己的事情都忘怀了,只是记得一些很早的事情,如同她的母亲是祝玉妍,是魔门阴癸宗主,其余似乎也已经忘怀了,便是她深爱的女儿单琬晶也没有知觉。
一觉醒来,美仙转眼便是成为了一个小女孩一样,她的武功消失得无影无踪,傲雪给她搭过脉,竟是发现美仙身上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真气的痕迹,让人惊奇不已。
而傲雪也知道了美仙小时候是怎么样的性格,很明显美仙小时候有些蛮横,却是懂得如何不让人讨厌,这或许正是魔门弟子所有的技能,如何在任何环境之中让自己处在最优势的地位。
不知道为何,美仙对周围的人都有着深深地警惕,慕容席可以从她的欢快笑脸肿看出她隐藏底下的距离与警惕,如此小孩子的心性却是有着如此的警惕,可以想象她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便是有了这样的心智,慕容席不由得感叹不已,只是美仙却是对傲雪与碧如却是亲热无比,当问及美仙这事的时候,美仙说道:“哥哥与姐姐最好了,会说故事给美仙听!”
美仙也是傲雪地书迷,这便是美仙亲近两人的原因?
如此荒唐,却是正是如此,美仙白天的时候,总会粘着碧如,有时候两女会在雪野之上玩着雪,或者是捉弄着雪牙,雪野之上不时地传来两女悦耳的娇笑声,如同一阵风铃一样,随风飘荡。
只是晚上的时候,傲雪却是有苦说不出来。
“哥哥!”一个温热的身体如同猫咪一样投进了傲雪的中,傲雪苦恼地望着怀中温软的娇躯,温香满怀,一阵淡淡的幽香传来,美仙一双小手紧紧地抱着傲雪,身体在傲雪地怀中扭动着,寻找着舒服的位置。
“美仙!”黑夜中,傲雪依然很自然地看到美仙抬起了笑脸,精致的小脸上有着让人怜惜的泪痕,梨花带雨,让人心生怜惜,“你怎么来这里?”傲雪想要摆脱美仙,却是不妨美仙如同八爪鱼一样,双脚双手缠上了傲雪的身上,温软的触感,让傲雪心头一阵火热,年轻的男子有着年轻的欲望,而且傲雪禁欲已久,此时心头不由得一荡。
“哥哥,美仙睡在这里好不好?”美仙的声音低低地传来,有着一丝的恐惧,“每天夜晚都会有一个很凶的怪物要吃美仙,只有美仙一个人,美仙想要叫娘亲,可是娘亲却是不管美仙!”低低的抽泣声传来,傲雪叹了口气,明白美仙是在作恶梦,有人说梦由心生,这个恶梦便是美仙心中最畏惧的事情,当年美仙被迫为边不负破身,如今却是成为美仙心中的梦魇,便是如今记忆全失去的时候依旧难以忘怀。
“师尊,你如此对待美仙可是真的值得?”傲雪心中想到,从美仙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可以知道美仙对自己的母亲有着难言的深情,只是如今这个却是深深地受到了伤害……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好痛……美仙好痛……娘亲救救美仙……美仙好害怕……不要过来,我恨死你了娘亲……呜呜~”午夜时分,一阵哭喊声从睡熟中的美仙口中传来,傲雪惊醒过来,紧紧地抱着美仙颤抖的身躯,轻轻地安抚着美仙道背后,“不要怕!我在这里,在这里~”
良久,美仙方才平静下来,伸手紧紧地抱着傲雪,说道:“哥哥,美仙好怕!”
“不怕,哥哥在这里!”轻柔地安慰着美仙,泪痕犹在,傲雪不由得一阵心疼,明白美仙心中的梦魇所在,只是师尊,却是成为美仙怨恨的对象,或者当年美仙出走,便是这股怨恨所驱使的吧。
“哥哥,不可以走!”美仙哀求道,“我不走!”傲雪安抚着美仙说道,梨窝浅笑,眼波流动,一阵喜悦的神色出现在美仙的小脸上,美仙整个笑脸一阵迷人的光彩,紧紧地偎进了傲雪的怀中,说道:“哥哥的怀中很安全,美仙不怕……”
喃喃地低吟着,美仙再次沉沉地睡去,却是徒留一声无声的叹息。
帐外,一夜梅花飘雪……
连续好多晚,美仙都会在恶梦中惊醒,傲雪都会轻柔地安抚着美仙,美仙慢慢地也安稳了起来,在傲雪的怀中也没有了再作恶梦,只是这只限于傲雪的怀中,或者美仙潜意识地还记得扬子江中傲雪安全的怀抱,下意识地寻找安全的地方吧。
※※※
“你就让她这样吗?”慕容席说道,看着在湖边与雪牙疯着的美仙,皱眉说道。
“你不觉得她这样很好吗?无忧无虑,与其堕落在往昔之中,不如便是这样作一个无忧公主!”傲雪说道,看着美仙红扑扑的脸上满是迷人的红晕,愉悦的笑容挂在脸上,或者这样对美仙更加地快乐吧。
“可是你真的就让她如此吗?”慕容席的眉头皱得更加的厉害,看着与碧如玩闹着的美仙,“这样不是很好吗?”傲雪反问道。
“她是很好,也很快乐!”慕容席说道,蓦然抓住了傲雪的衣襟,恶狠狠地说道:“可是你他娘的就不能管管她吗?怎么说你也和她有一腿,不要让她总是打扰着我练武好不好?”
傲雪叹了口气,耸耸肩膀说道:“自己想办法吧!”说罢挣开了慕容席,说道:“我要去练功了!”
自从与老鬼相见后,傲雪在武学一途之上有了很多的感悟,而最多的却是在刀意上的领悟,老鬼剑道超群,以剑入道,最后更是一刀让傲雪看到许多以前忽略的东西,傲雪细细想了许久,慢慢地决定自己在武学之上有了许多新的体验。
慕容席看着傲雪离去的身影,不由得叹了口气,目光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候,一个声音在身后传来,“慕容,与我们一起玩好不好?”柔柔的声音,却是让慕容席打了个冷战,慕容席僵笑着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美仙,他可是吃了眼前的女子很多的苦头,想要生气却是看着她欲泫的神色发作不得。
眼珠一转,慕容席说道:“美仙想不想玩一些好玩的东西?”无言,看着美仙看傻瓜一样的眼神,慕容席在美仙道耳边说着,然后便是看着美仙笑靥如花地跑开了,而慕容席吁了口气,笑了出来:“这烫手的山芋可是交给你了,这可是你的女人啊!”
数日后,傲雪便是启程返回中原,自然跟着的便是有美仙,而慕容席受到老鬼的指令当然跟着傲雪,碧如却是吵着要到江南去,此时当然是跟上了。
一行四人三骑便是踏上了路途,傲雪与美仙共乘一骑,雪野更在马后跑着,只是美仙却是不时地展开轻功在雪地上跳跃着,这轻功是慕容席所教,正是“踏雪寻月”的轻功功法,飘逸轻盈很适合女子修炼。
美仙的武功不知道为何全失,便是一丝一毫的真气都无影无踪,便是傲雪也找不出原因来,只是这武功真气本来就是很神奇的事物,想想自然是与人体的潜力奥秘有关,而心情也很可能对武功有影响,这样也就不奇怪了。
那日美仙找到傲雪,展开了撒娇神功,“哥哥,教我武功好不好?”傲雪讶异地望着美仙,“怎么要学武?”傲雪问道,“慕容说这个很好玩的!”
好玩,感情这个妮子只是觉得好玩才要学武的,傲雪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只是想起江湖险恶,有武功防身总不是坏事,于是傲雪便是教美仙武功,想了良久,自己的功法诡异异常,女子修炼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剩下的也只有《长生诀》功法了。
不知道是否有底子的关系,美仙的进度很快,不过是数日之间,经脉中已是流转着不弱的真气,美仙的经脉本是坚韧,此时修炼更是迅速,何况本着无忧心态度美仙并没有什么执念,只是对身体内面热热的气流感到很有趣,并不存在贪功冒进的行为。
一路上慕容席等人终于见识过傲雪出色的厨艺,虽是缺少调味料,却是在傲雪地巧手下,作出许多美味的食物,美仙看着傲雪的眼神更是如同看到香喷喷的食物一样。
一路南行,皆是雪野茫茫,莽莽塞外,广阔无垠,八月胡天即是飞雪连天。
这日傲雪一行人走着,地上蓦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一阵马蹄声如同闷雷般传来……
第六节 归程
铁骑无声望似水。
黑色的洪流在一片莽莽的雪白原野之上奔流而泄,轰隆的马蹄声如同阵阵轰雷一般响起,地上隐隐传来震动的感觉,触动着大地宁静的脉搏。
雪野胡风征旗卷,浮云白草战马鸣。
“这就是突厥骑兵了吗?”感叹的语气幽幽地响起,几许感叹,更多的却是一丝奇怪的意味。
“是草原赫赫有名的金狼军,正是颉利可汗麾下最强悍的骑兵,多年来可谓纵横草原!”说话的正是一旁的慕容席,慕容席出生草原之上,虽是最新武道,却是对草原形势知之甚多,而对这支名闻整个草原的突厥狼军更是知之甚详。
此时傲雪等人已是站在一处山坡之上,眼前正是一片郁郁的树林,林间雪白一片,树林外开阔的雪野之上却是一片黑色的洪流。
金狼军!
满卷的征旗在旷野的风中呼啸着卷动着,猎猎作响,征旗是三角形的镶着金丝的旗帜,征旗之上正是一只獠牙闪动的金狼,幽幽的眼睛仿佛是看着欲动的猎物,锋利的獠牙,血红的利爪之下仿佛是一片血流成河,一股可怕的气息从中油然而生,仿佛下一刻便是扑面而出,择人而事。
“嗷~”一阵苍茫的狼嚎声从山坡之上传来,如同一团白雪的雪牙已是仰天长嚎,一阵接着一阵的狼嚎声绵延而来,一声高过一声,如同一阵阵被狂风席卷而来的惊涛骇浪卷起阵阵狂涛,向着四方云动之处卷来。
“金狼!金狼!金狼!”金狼军中响起了一阵震天的呐喊声,随着雪牙苍茫的长嚎而回荡在苍茫雪野之上,“无敌!无敌!无敌!”呐喊声震动天地,更是在这一阵呐喊声中传来一阵惊人的气势,以这些金狼军战士为中心,向着四方席卷而去,“蓬!”树林间结上的厚厚的冰冷刹那间被震碎,纷纷洒洒地落在地上,传来一阵轰鸣的声音,四方云卷,天地间更是被这一股气势卷动,苍茫的天地之上,一股如同龙卷风一样的空气席卷而上。
“好可怕的气势!”傲雪眯着眼睛,望着不断的呼喊着的金狼军,这些战士身穿着黑色的铠甲,胯下是神骏的骏马,在巨大的呐喊声中嘶鸣着,眼中满是凶悍的神色,这些战马并非那些饲养在牧场之中的马匹,而是在征战中走过的灵物,有着旁马没有的气势。
“真是很可怕的气势!”慕容席说道,虽是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可是傲雪等人依然可以感受到这股可怕的气势,这股可怕的气势比起老鬼让傲雪感受到的更加大可怕,巨大的压力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傲雪与慕容席两人额角上都已是可以看出微微的汗水,这股气势更是有着一股浓烈的杀伐之气,卷动而起,众人仿佛可以听到一阵兵戈轰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是置身于无情肃杀的战场之上。
碧如和美仙更是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若非傲雪两人扶着,恐怕已是跌坐在地上,两人武功一般,美仙道武功更是全失,此时不过是刚刚起步,苍白的小脸望着眼前可怕的骑兵满是恐惧,紧紧地握着傲雪地大手已是满是汗水,只是从傲雪手中传来一阵安宁舒适的真气却是缓缓地流进了美仙的经脉中,安抚了佳人的情绪。
“傲雪哥哥!”美仙扑进了傲雪地怀中,一双小手紧紧地抱着傲雪的腰,小脸埋在傲雪地怀中,口中低低地说道:“好可怕啊~”
傲雪轻抚着美仙的秀发,安抚着美仙,目光却是望着天地也为之变色的骑兵,脸上满是肃然的神色,更是有着深深的不安,“你感受到了?”
“嗯!”慕容席的脸上也是肃然的神色,“没想到金狼军竟是如此的可怕,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傲雪自然知道慕容席的意思,比起传闻到金狼军更加大可怕,这不但是从这些骑兵的娴熟的动作之上,还有这些骑兵自信而凶狠地眼神之中可以体现出来,更让傲雪两人动容的却是这些骑兵竟是身负真气内功的好手。
若是一只由武林高手组成的军队又怎么样的可怕能力?
武林势力如何地强大,依然难以抵御朝廷军队的围剿,难以与国家的暴力机器抗衡,这是因为武林高手如何等厉害依然有着难以弥补的劣势,这就是无论功法如何等厉害,也不可能源源不尽地提供真气的消耗,再厉害的高手也会有疲惫的时候,肉体总需要休息,便是三大总是、宋缺之流动高手,若是在数百军队的攻击下,若不能把握机会逃跑,只怕也只能饮恨收场,更遑论军队手中还有着让人这些武林中人害怕的劲弩,万箭齐发的下场如何,毋庸言明。
可是若是一支会内功的军队如何?军队中流传的只是如何杀人的技巧,多为外家功法,学会使用内功,这无疑是如同使用上了热兵器对上了冷兵器,足以横扫天下。
而现在草原之上竟是有一支有着内功心法的骑兵,虽并非如何高明的心法(太高明的很难普及!),但是这已是让人无比的惊讶,“内功吗?”傲雪心中想到,却是不由得想起了《长生诀》,精武会中门人修炼的正是《长生诀》,这玄门正宗虽是简化版本却是已是不凡,只是江湖中人与军队差上了很多。
绵亘的狼嚎不绝地传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绵延的狼嚎方才停止下来,“雪牙你可是吓了我们一跳!”傲雪轻拍着雪牙的脑袋,美仙已是伸出青葱般的纤指捏着雪牙的耳朵,说道:“坏蛋,就会吓人!”雪牙低声的嘶吼着,委屈地蹭着傲雪地裤脚,讨好地低声呜呜地叫着。
这时候,骑兵一阵响动,一个身穿铠甲的骑兵已是策马而出,“是颉利!”慕容席说道。
顺着慕容席的目光望去,傲雪很自然地看到颉利,其实并不需要指点,傲雪已是知道谁人是颉利。
犀利的目光,额前几许乱发垂下,彪悍的身躯,肩膀很宽,身上穿着黑色的铠甲,胯下是一匹浑身毛色黝黑的骏马,黑色马套,黑色的缰绳,如同一簇黑色的火焰一样,颉利的身形很突兀地出现在金狼军中,有着一股强大而威压的气势,这种气势是手握兵马,生死杀伐的高位而油然产生的摄人气势。
总有人有着让人难忘的气势,如此显眼,如鹤立鸡群。
“是他?”傲雪问道,只是答案已是在心中,点点头,慕容席说道:“就是他,我曾经看过看一面,当时看到的还有武尊毕玄。”慕容席的目光中猛然闪烁着一股灼热的火焰,“武尊毕玄,呵呵,真是很希望可以与毕玄一战!”
“你见过毕玄?”傲雪倒是来了兴趣,对这个宇内三大宗师之一大草原武尊,心中更多的是一股好奇,傲雪所见过的绝顶高手很多,且不说已是破碎虚空,得窥天道的剑啸,还有不久前的剑圣之徒老鬼,便是傲雪地师尊也是足以与三大宗师一拼的高手。
“当时的我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只是跟随着师尊修练不久,师尊潜修剑道,只是却是遇上了犹是壮年的毕玄!”慕容席说道。“哥哥,你师父与武尊打过?”碧如不由得拍起手掌,这些事情对于小姑娘来说更像是激动的故事一样,“那么结果怎么样,是不是师父赢了?”
摇摇头,慕容席说道:“师父并没有赢!”
“噢!”碧如失望地说道,“输了吗?”
“也没有输!”慕容席说道,“两人应该说是平分秋色吧,没有输赢!”
“那就是平手了?”没有输赢,自然就是平手了,只是慕容席却是摇头说道:“并不算是平手吧!”
“咦?”一声惊疑,碧如说道:“那算是什么?两人根本没有打吗?坐在一起喝喝茶,谈谈心?”
有点讽刺的话语,慕容席听得有些好笑的意味,伸手抚摸着碧如的秀发,让碧如娇嗔不已,自己的妹妹的性子,慕容席很是清楚,碧如并非武痴,只是多年来跟随慕容席,性子多少染上了几分的痴性,几分对武道的偏执。
“当年两人便是在雪山深处交手,当时的我还只是一个初窥门径的小孩儿,并没有多少的眼光,可是依旧被两人惊天动地的气势所惊呆了,那样的气势,那样的功力,至今想来都让人热血沸腾不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够达到师尊他们这样的境界!”幽幽地叹了口气,慕容席这么一番话说得让人心醉不已。
展开回忆,慕容席娓娓地说来记忆中的那一段交手,随时时过境迁,只是因为当年的那场交手太过让人惊讶了,所以至今依旧记忆忧新,或许慕容席对武道的痴情便是那时候埋下了种子,“两人交手了三天三夜,整个雪山都被两人交手的气势所摄,最后若不是两人都力竭了,可能还是会打下去的,不过师尊两人最后还是相互肉手相搏,昏死过去……还真是没有见过师尊如此狼狈过的……呵呵……”
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慕容席说道,众人却是不由为慕容席师尊两人的行为翻着白眼,“两人无冤无仇的,竟然弄成这样?”傲雪想到,目光却是落在不远处的那骑黑色的男子身上,俊俏的马术,取弓,弯弓,搭箭,箭如流星,一箭射进了猎物的咽喉中,可谓一箭穿喉,身后的骑兵传来一阵惊天的欢呼声。
第六节 归程(2)
一阵惊天的欢呼,让跨着神骏黑色骏马的骑士高举着手中的长弓,迎接着部下如同海浪般的欢呼声,他有着可以骄傲的理由,身为突厥可汗的他有着纵横整个草原的雄兵,麾下铁骑至今有着草原传颂的不败神话,而他更是武功不凡,赫赫武功,便是武尊毕玄也称赞不已。重建父汉始毕可汗的赫赫武功正是这位草原新霸主的心愿。
而这个心愿此刻在他看来便是在身后强大的骑兵身上,“突厥勇敢的族人,草原骄傲的雄鹰,战无不胜的金狼勇士……”颉利略显得沙哑的声音透过内功在雪野之上传来去,重重地打在此刻每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金狼军战士心中,场中蓦然变得安静起来,只有颉利沙哑的声音回音着激昂的气势,“……我们突厥先祖生活在土地之上,受到天神的眷顾,如今流着狼群一样血液的勇士,我,颉利将会有我手中的弓箭,还有锋利的刀刃带领你们再次重现父汉始毕可汗的荣光……”
激昂的语气将这些话语铿锵有力地敲在每一个战士的心头,一阵震天的呐喊声从每一个突厥狼兵的口中发出来,激昂的语气,还有激动的神色,一股强烈的自信混合着惊天的杀气直冲云霄,透过空气中的气流想着整个草原传递着玄妙的信息,如此激昂的宣言,让这些生长在草原之上,流着野狼凶狠血液的狼族充满了杀戮的气势。
“颉利……颉利……颉利可汗万岁……”先祖的荣光,战场杀戮的渴望还有如同野狼一样的凶残性子都会做了这无尽的呐喊声。
颉利炯炯的目光环视着身旁的突厥狼军,这些骑兵并不多,约莫只是千余人左右,可是却是有着可怕的实力,这些骑兵皆是草原之上的精英,受到颉利炯炯的目光,这些骑兵不约而同地回视,眼中爆发出兴奋的神色,颉利轻轻一笑,回视着自己射下的猎物,光滑的皮毛,锋利的獠牙与利爪,还有草原特有的凶残与狡猾,赫然是草原生物链顶端的狼。
狼群在草原中是图腾搬的存在,便是如同中原华夏族人心中龙这样的图腾的存在,如今便是狼也是臣服在颉利的弓箭之下,那么还有什么是自己不能征服的呢?染指中原不过是世界时间的问题,而现在中原正是义军蜂起,天下大乱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的微笑……
※※※
云蔼雾绕,云深不知处。
古柏横生,重重烟雾缠绕在嶙峋山腰之上,重重云海翻腾,日光穿透过来,折射出迷人的光晕,远处千里云烟翻滚,晨曦如梦,残阳如露,山高水秀,层峦叠蟑,气象万千,风景优美异常,后山的风景尤为幽奇,山林幽壑,流水清泉,更有枯松倒挂倚绝壁之奇景,奇花竞生,深山大泽之处,多生虫兽,飞流暴泽,深林幽谷,大都是那虎豹豺狼栖身之所,此处人迹罕至,不时地有着虎啸兽吼,正是一个幽深去处。
而在云蔼渺渺,白云深处却是有着一间朴素的道观,于青山绕绕之处留出一角菱角,正是深山藏古寺之玄妙之意。
几个道姑正在拿着扫帚在道观中打扫着纷纷洒洒的落叶,观中植有松柏古树,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秦汉守护将军。
寺中焚香袅袅,幽静地禅房中更有着几许幽静致远的意味,一个身穿粗麻道袍的道姑此时正是端坐在蒲团之上,双眼紧闭,五心朝上,正是修炼着无上道心。
“咯吱!”一声,禅房的大门已是被推开,正是走进一个曼妙的身影,娉娉婷婷的身姿便是来去的风儿也忍不住驻步停下来,看着优美的身姿。
“师父!”轻柔的声音如同曼妙的琴音一样,轻柔地让驻足的风儿也忍不住如同一泓涟漪在心中流过,“师父找徒儿不知道所为何事?”
听到徒儿轻柔曼妙的声音,道姑轻轻地睁开了眼睛,一缕神光从道姑的眼中射出,转眼即逝,让人疑为幻觉,只是徒儿却是知道这正是师父功力有所突破的迹象,心中若不住欢喜,说道:“恭喜师父,师父玄功更进一层楼!”
“暄儿,你来了!”道姑轻声说道,本是古井无波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慈爱,“坐下来吧!”
“多谢师父!”徒儿轻声说道,便是跪坐在师父身前的一个锦色的蒲团之上,凝神望着自己尊爱的师父,眼中自然流露出敬爱的神色,目光很自然地将自己的师父平静的容颜在自己的心湖描绘出来。
虽已是老髦之年,可是看上去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少妇,道姑脸上有着让人平静的神色,淡淡的美貌,一双让人感到无限温馨的眼神,悬胆般的琼鼻,还有略显红润的嘴唇,更是一股清宁的气息悠悠地传来,让徒儿忍不住心中一阵安宁,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美人,驻足的风儿一阵叹息,“这就是我的师父!”暄儿心中暗暗地欢喜。
感受到徒儿热切的眼神,道姑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徒儿三千青丝一般的秀发,暄儿脸上微红,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师父,一时间竟是痴了,“暄儿,你上山不知不觉已是十五年了,想当年你还只是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孩,如今已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师父!”暄儿眼中闪过一丝缅怀,不由得想起十五年来在山中的岁月,她本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却是不幸落得被父母卖儿的下场,她无意感叹,贫苦百姓大多如此,而她不过是芸芸众生可怜人之一,至少她遇上了她的师父,这让她感叹上苍如何待她不薄,让失去父母的女孩有着一个如同母亲一般的师父。
山中无岁月,她归于师父门下,师门中人丁并不兴旺,师门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传承至今,门人一直以来不过是数个,却是在江湖中有着莫大的名声,在白道中地位超然,更是在天下大变之时肩负着辅佐天下英主的重任,这在暄儿的心中可是如何崇高的地位?
“真是个傻孩子!”道姑轻声笑道,眼中也泛起了缅怀的神色,轻抚着暄儿乌黑的秀发,便是看到暄儿白玉般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红晕,让花儿也忍不住羞涩,望着徒儿花儿一般的容颜,决美的容颜之上更有着一股圣洁的气质,让人心中难以生出亵渎之感,“这样的气质便是仙子也不过是如此吧!”道姑心中感叹着徒儿的花容月貌,“只是这样的容颜也是更容易让男人心中生出亵渎征服的心思吧!”
轻声感叹着,仿佛想起什么事情,眉宇间不由得泛起了几许愁思,心中感叹,转眼已是被出尘的道心逝去几许红尘遐思,望着徒儿平静地容颜,道姑说道:“不知不觉已是十五年了,你的武功已是有成,便是为师也比不少暄儿你!”
“师父!”暄儿轻声说道:“暄儿如何比得上师父道心宁静稳固呢?”年轻的徒儿听到师父的赞赏,心中喜悦,口中说道:“而且师父方才不是刚刚有所进展吗?”
道姑微微一笑,为着徒儿的安慰欣慰不已,说道:“傻孩子,师父如何比得上暄儿天资聪明呢?我慈航无上剑典如何的神妙,又岂是寻常心法可比,天下可比的不过是传说中四大功法而已!”望着徒儿清澈的眼神,复有说道:“我师门修炼无上剑典,所重的并非如世人苦修真气,更重的却是那一缕神思,若没有绝佳的悟性与坚韧的道心,纵是苦修也难以有所进展!”
“徒儿明白,师门剑典所重的正是领悟,剑典修行存乎一心,在寻常事物中领悟其中真意!”暄儿说道,道姑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慈爱地抚摸着徒儿的脑袋,心中感叹不已,为着自己有着如此出色的徒儿欣慰不已。
“暄儿你是我慈航数百年来来最出色的弟子,你许多的师叔师伯也难以比得上暄儿你的万一,如今剑典已是修练到了十七重的境界,剑心已有所成,几近通明,若是能够参悟剑典最后,领悟枯坐生死的禅意,便能够得证无上天道,广大我慈航门楣!”道姑说道,话语中有着可见到骄傲,一如母亲知道自己的儿女有着出色一样,更是有着殷殷的勉励,让暄儿不由得心中感动。
“暄儿明白,定然不负师父期望!”暄儿说道,“暄儿有如此想法,师父也很安慰,他日慈航便是要你光大!”道姑说道。“我慈航静斋自秦汉以来便是白道翘楚,与魔门执黑白两道之牛耳,一直来便是道魔两道相争,一直以来难分轩轾!”
“暄儿知道!我慈航肩负天下苍生的使命,要为天下选出天命之主,辅佐明主,不让惶惶华夏沦为异族铁蹄之下哀鸣的鸟羽!”暄儿的话语让道姑点点头,说道:“如今天下虽是初平不远,当年我慈航帮助隋主一统江山,不过是数十年时间,却是因为如今天子荒淫无道,致使紫薇蒙尘,天下大乱,百姓流离,正是我慈航匡扶新主动时候,暄儿可是明白师父意思?”
点点头,暄儿说道:“暄儿明白,现今天下大乱,群雄逐鹿已是不远,新主却是不明,师父是要暄儿下山选出天明之主,匡扶新主,收拾山河!”
“暄儿心中可是有腹稿?”道姑微微笑道,轻声问道,对这个徒弟,道姑心中很是满意,师徒十数年,自然是知道徒儿聪慧异常,想来徒儿心中已是有了主义。
“如今天下朝廷犹在,只是天子昏庸,只能是死守江都一地,虽是势力犹在,只是民心已失,更是有豪强环视,内有奸臣当道,若不能幡然醒悟,想来身死便在眼前不远,只是如今想来恐怕醒悟也怕迟了!”暄儿说道,眉宇间闪过自信的神色,风采更是让人心动,看见师父眼中带着笑意,暄儿说道:“至于新主,四大门阀自五代以来积累数代,力量雄厚,尤以岭南宋阀力量雄厚,盘踞岭南,在先朝已是成割据之势,阀主宋缺更是惊世天刀,只是去向不明,更兼南北地域差异,恐怕日后与塞外狼族对抗有所劣势,却已是当今最有希望的势力……太原李家经营太原,盘踞雄兵与突厥交锋,可谓兵强马壮,李家二公子世民更是天纵其才,散人宁道奇曾有济世安民批言,言日后定非池中之物……”
道姑微微一怔,为徒儿的话语所倾倒,却是心中闪过那个伟岸的身影,心中不由得叹息,芳心中根式泛起难言的苦楚,百味搅缠,叹息一声已是听到徒儿说道:“……至于其余三大门阀却是差上许多,其中宇文阀为前代皇朝,为杨氏取代,阀主宇文伤为江湖少有高手,青年一代有宇文化及,一直不忘复国,只是却没有体恤万民的心意……”暄儿一一将心中所感道来,让道姑不由得点头,“至于义军,尤数瓦岗寨,长白,至今已是燎原之势,还有江南杜伏威等等,皆是义军……”
“那么暄儿心中可是有倾向大人选?”道姑说道,“暄儿下山便是看清楚天下大势,再选出英主……”
“好,难得暄儿看得如此通透!”道姑脸上露出了满意大笑容,说道:“今番下山,正是中原暗弱之时,暄儿当时要小心,而况魔门今番也定然会活动,也正是与魔门交战之时,此番事务便是落在暄儿的身上了!”
“暄儿明白!”眼中闪过一泓清泉,道姑轻抚着自己的徒儿,说道:“暄儿此番下山当药小心,你并没有江湖经验,慈航势力并不大,如何纵横之道,引导各方势力,暄儿定要小心……”道姑喃喃地嘱咐着徒儿,一如心疼远行的女儿一样,“……而且暄儿武功虽是有所成,只是剑心通明并未臻至完美,今番红尘游历,也是徒儿道心的修炼,徒儿勿要辜负为师一番期望!”
“徒儿明白!”暄儿说道,眼中出尘的气质让人动容,只是神色间却是有着几许的眷恋,如金鸣玉震,牵动着她的心神……
※※※
瑶琴轻鸣,琴弦悠悠抚明月。
时节晚冬,天气犹寒,窗外雪花飘飘落下,将街上铺成一片雪茫茫的纯洁天地。
街上行人渺渺,有的也是竖起衣领行色匆匆走过,想要回到家中抱着娘子亲怜蜜意,或许喝上一壶热酒,而在酒楼之上,却是有着几分的暖意,人虽是不多,却没有街上那么的冷清,叮叮咚咚的瑶琴声在酒楼间响起,更是有着几分的雅意。
“江南如今的时节是不是百花盛开的光景?”少女身穿一身绿衣,罗裙轻摆间更是有着几许青春动人的风情,让酒楼中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少女的身上,俏丽少女脸颊晕红,虽非绝色,却是有着一股动人的豪爽英气,让这些见惯胡人的男子也不由得眼前一亮,而女子身旁却是有一个美丽女子,正是低头吃着菜肴,笑脸因为喝着热酒而显得红润起来,脸上风情却是妩媚而天真,便是风儿也忍不住惊叹世间有着如此佳人,便是听到佳人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碧如姐姐,江南现在可不是百花盛开的季节,姐姐真笨!”
而两人少女身旁却是有着两人男子,其中一人一身白衣如雪,样貌却是胡人高头大眼的样貌,身上却是有着一股摄人的气势,如同出鞘的利剑一样,隐隐让人心寒,旁人落下的目光与这个男子眼神相触,便是犹如雷击,不能对视,只能偷偷地大量着这些人,而手边正是一把古色古香的长剑,不知道多少年月;而最让人惊奇的莫不是这些人桌下趴着一只毛色雪白如雪山之巅的皑皑白雪的雪狼,正是双手趴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吃着肉食,让人啧啧称奇。
这些人自然是看过狼的,只是如此毛色雪白的神骏生灵却是少见,众人不由得也对雪狼的主人产生了几分的好奇,雪狼的主人不过是一个犹未弱冠的少年,长得颇为俊美,只是身上有责让人莫名亲近的气息,却又是让人有所距离,如此矛盾的感觉让人不由得心生好奇,若不住偷偷打量,少年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如那个白衣男子一般绷着脸让人心生寒意,有妙龄少女更是被少年的笑容感染,霞生脸颊,倒是一番美丽的光景,而少年脚边更是竖着一把刀刃,样式古朴,却是一把弯刃的奇异斩马刀。
众人对这些人不由得好奇,只是这太原却是四方人氏来往之地,自以军四起的此时更是如此,众人自然也是并未太多的奇怪。
听到少女的取笑,名为碧如的女子不由得撅起小嘴说道:“人家不是没有去过江南麻,自然是不知道德,哪里像没想美仙一样出生在江南!”两女轻快的笑声,如一泓泉水众人心间,倒是如同一春暖意一般。
第七节 瑶琴
美丽少女悦耳的嗓音落在酒家一众客人的耳中显得无比的动听,众人不由得偷偷地打量着这两个少女,听着少女清脆的笑声,眼中便是染上了几分的热切,却是因为少女身旁正是坐着两个不知道深浅的男子,倒是不敢搭讪。
这四人正是傲雪一行人,从草原归来,此时正是来到了太原,像是看看太原李阀又是如何了得,天下皆言李家二公子有济世安民之能,如何英伟过人,傲雪曾与这个李世民有一面之缘,如今正是到了他的地盘看看。
傲雪自千年后来到这个时代,眼光自然非是这个时代的一般人可比,在他想来上位者须是够无情,对敌人无情,也对自己无情,对敌人,须是与雷霆之势击杀,不能留有后患,须知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若是与自己对敌,便没有亲情友情之分,而李世民后来发动玄武门之变,杀兄弑弟,更是将生父软禁之死,其中狠辣,想来也让人动容,无情之道,便是帝王之道,永远只有手下,却是没有朋友,此便是权力巅峰的代价。
傲雪想着,眼中更是有着几分的淡然,目光轻轻地透过窗外去,望见点点雪花不停地落下,点点若同斑斓星光,街上的行人已是匆匆,待到此刻雪花变得大了,更是寥寥,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此落寞的街景,让傲雪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阵的叹息,尘世纷纷,虽是攘攘熙熙,到头来皆是如同此刻寥寂,繁华落尽便是剩下那一雪银白。
冰凉的感觉落在傲雪地手心之中,落下的雪花便是消亡,傲雪不由得痴痴地望着手中慢慢地消失的雪花,心中竟是不知道有何感想,只是有敏锐的六识感受着雪花慢慢消融的过程,然后六识便是慢慢地穿过茫茫雪花,感受着这片天,这片地,还有这个纷纭的尘世。
整个世界仿佛在此刻消失,身旁的两个美丽女子欢快的笑声此刻丝毫没有在傲雪的耳边,傲雪此刻只是感受着这片天地,这如同缤纷落英的雪花,簌簌的声音,此时雪花落在地上的声音,无论如何等美丽,如何等细致,最后不过是落到了地上,然后便是等待着再次回到天上,成为那水的其中一态,大自然有着她玄妙的道,如此高深,傲雪不由得感受到了那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依旧如此的自然之道,心中不由得惊叹。
而后傲雪便是感受到了那躲在房中的万户人家,此刻依稀私语,心头闪过一丝的明悟,身体中的真气蓦然变化,慢慢地运转着,待落到了丹田之处,却是如同雪花融尽消散,只是傲雪却是无心理会,心神只是沉浸在这茫茫天地之中,那绵绵的真气从经脉运转而来,落到了丹田之处却是已是消失,只是寥寂过后未必不是新的开始,更加精纯的真气不知道从丹田何处涌出,再次在经脉中运行着,如此反复。
“哈哈,傲雪大哥,可是又有新的感悟?”一个声音传来,让沉浸在自己心神中的傲雪惊醒过来,回过神来,防磁阿发现声音的主人正是慕容席,此刻正是搭着自己的肩头,嘻嘻哈哈地笑着,眼中却是闪过急切的神色。
“嗯,有点感悟!”傲雪说道,慕容席眼中的神色更加的急切,仿佛是红着眼睛的饿狼一样,让傲雪不由得感到好笑,此人天生痴狂,却是不失为真性情,平时对他人一副冷冰冰的高傲神色,却是对自己仿佛一个痞子一样,这一声“傲雪大哥”让傲雪也不由得心中好笑,那日听此人如此称呼自己,正喝着酒的傲雪便是喷了出来,都在此人的面上,慕容席有些不悦地说道:“你是故意的吧?”
“为什么这样称呼我?”傲雪问道,慕容席说道:“学海无涯,达者为先,你既然强过我,自然可以当得上这个称呼,而况我师父不是要我跟着你修行吗?只要日后我修为超过你,你再认我为兄即可!”
此人确实是一个痴人!
“那你有什么感悟?”慕容席问道,眼中满是期待,傲雪蓦然间发现此人很是可爱,或许世间并不乏这些痴人,傲雪记得后世那些科学家也大多像是疯子一样的痴狂,这些人最是容易满足也最难满足,“我的感悟便在这里!”傲雪深处紧握着的拳头,慕容席目光炯炯地望着傲雪地拳头,两女也停下笑闹,好奇地望着傲雪的拳头。
“这里面是什么?”美仙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傲雪微微一笑,便是打开了拳头,露出了白皙的手掌,“咦?”一声惊异,“什么也没有!”
“傲雪哥哥骗人!”美仙撅着嘴看着傲雪,似乎是在指责着傲雪,傲雪含笑地望着神色不同的三人,看到慕容席眼中疑惑的神色,傲雪地手掌中确实是有东西,那正是一丝晶莹的液体,在傲雪地手心中,“看着!”傲雪说道。
随着傲雪的声音落下,傲雪手中的液体蓦然变化,慢慢地竟是凝结成冰,然后“嗤!”的一声如同阳光下的冰雪一样,消亡而去,没有等三人反应过来,一点点白色的雪花已是飘落在傲雪的手心,然后消散而去。
“好厉害!”美仙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傲雪的眼神更像是看着有趣的东西一样,她还只是小孩子心性,“你是在变戏法吗?”
“才不是,这是武功!傲雪哥哥的武功很厉害的!”碧如说道。
傲雪只是含笑地望着两女,而目光落在慕容席上,却是看到慕容席脸上沉思的神色,良久方才见他叹了口气,傲雪说道:“可是明白了?”
摇摇头,慕容席说道:“有点!看来师父还是对的,这些感悟也只能够靠自己去感悟了!”不由得有些黯然。
人生大抵如此,很多的事情都是需要靠自己,旁人难以帮助,见气氛有些沉闷,傲雪笑了笑说道:“你们可是见到那酒幡?”
三人虽是奇怪不知道傲雪想说什么,便是顺着傲雪傲雪的目光望去,只见茫茫雪野一片银白,这件酒家一幡酒旗随风,傲雪说道:“可是知道什么在动?”
“当然是酒旗在动!”美仙说道,碧如犹豫了一些,点点头说道:“是幡在动!”
慕容席却是沉思不语,傲雪扫了眼三人,说道:“有三僧谈禅,见吹过幡动,一僧言是幡动,一僧言是风动,可是知道最后一个僧人如何说?”两女摇摇头,却是不知道,“我有不是那个和尚,怎么知道?”美仙道话语让傲雪不由得莞尔,看着美仙气鼓鼓的神色,还有些好奇,真是很好玩。
“是心动!”慕容席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说道,傲雪惊讶地望着慕容席,说道:“那个僧人言,不是幡动,不是风动,而是心动!”傲雪望着慕容席的目光说道,这个小故事出自禅话,正是禅宗六祖其中一个,傲雪上学之时,这个故事曾经被作为唯心主义的典范剖析过,此番到来,不由得让慕容席沉思。
这些故事在傲雪看来很是寻常,积累数千年的知识傲雪都可以在网络上看到,只是当时的傲雪并没有深思,可是来澳了这个时代的傲雪却是见识到了不同于后世科学万岁的思维,武者更倾向于发展自身潜力,真气内功便是这番产物,武功可以达到的极至能够达到什么程度?茫茫天地间,有否真的只有科学一途方才是进化的唯一?或者是否是正确?
没有信仰,傲雪并没有信仰科学,那些后世被称作唯心的故事学说,此刻想来却是许多暗含着玄妙的道理,傲雪细细思量,收益匪多,于武学上更是帮助甚多,便是此番故事,便是让人深省,诸多寂寥意志不过是心之一动,其中点滴尽在心头,无怪乎老鬼言道武道即是心道。
“多谢!”慕容席说道,心中浮起一丝感激,武道重在感悟,天道茫茫,为何破碎虚空之人如此的少?人言大道如青天,为何不得出,不过是因为武者最后丧失了探索心之一道的想法与冲动,传说上古时代是为神人时代,那个时代没有什么的武功,也没有什么奇妙的丹药,可是上古之民却是有着莫大神通,端金碎石不过是反掌之间,更有这飞天遁地之本领,而后破碎虚空,虹化成神,上古之民没有武功,因为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如此,便能做到。
此刻想来虽是难以相信,可是却是如此,只是如今之人却是大多迷惑在武功之中,可是知道武功一途不过是心之一途。
此番感悟虽是短暂,可是对于慕容席却是说来并不容易,此刻慕容席并不知道这番感悟如何等重要,待到日后方才知道这番却是珍贵异常。
碧如与美仙并不知道两人谈话其中深意,只是觉得很是好玩,两女时常听着傲雪说故事,美仙更是听着故事方能够在傲雪的怀中入睡,此刻便是说道:“傲雪哥哥,你要故事吗?”
望着美仙热切的眼神,傲雪苦笑,“这算不算作茧自缚呢?”想到时常要给这个小妮子说故事,有时候更是被缠得不得了,傲雪也只能苦笑着看着美仙,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想了想,傲雪便是将《碧血剑》的故事娓娓道来,这个时代并没有说书人,酒家中大多也只是一些卖艺的人家,此刻听着傲雪绘声绘色地说着故事,不由得都细细倾听,傲雪说书皆是以“洪荒初开,宇宙三千世界之一有中土大陆,其俗与我华夏相同……为”为开篇,听者皆是以为这个不过是这个少年编造的故事。
众人听着听着,都是围坐在傲雪身边,待听到袁崇焕离间凌迟,不由得唏嘘愤怒,大骂不已,“这个人真是悲惨,忠臣落得如此下场!”碧如说道,她依旧难以相信竟是会有如此酷刑,还有如此阴谋。
“奸臣当道啊,君主昏庸,奈何忠良含冤,悲哉悲哉!”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说道,众人也不由得唏嘘,“如此世道,为何还要为这皇帝卖命?此人真是愚忠,迂腐可笑,身死不过是咎由自取!”此时一个头裹纶巾的男子说道,看他的打扮也是一个读书人,“既然是有一身不凡本领,为何不另选贤明,匡扶这一番天下?”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此人虽是愚昧,却不失为一个真性情汉子,一番忠心却是让人动容!”重说纷纷,其中一人说道:“虽是如此,若是世间多些如此汉子,有如何有胡虏入侵之事情?”言罢,众人沉默不语。
“还是听这位小哥说故事吧!”其中一人说道,“不知道这明朝后来如何?想来长城自毁,败亡不远,只是可怜这河山锦绣,尽是落入那可恨的胡虏手中!”傲雪微微一笑,也并不为这些人打断而着恼,这些读书人并没有后来的迂腐,也没有后来只知清谈的恶习,傲雪想了想,心中也有些沉重,便是说起了这清朝入关之事情,说起了吴三桂因清兵入关,不过是因为冲冠一怒为红颜,人情更是不忿。
“自古红颜祸国,诚不欺吾!”那个头裹纶巾的男子叹息道:“这女子与褒姒、坦己无异啊!”
酒家中虽是大多平民,却是也有读书人,这些读书人都是摇头叹息不已,碧如与美仙也是听过傲雪说过封神故事,虽是不知道褒姒是何人,却是知道这个坦己,想到这些读书人言道红颜祸国,心中不喜,说道:“这坦己与那陈圆圆也不过是一介女流,有如何祸国?若不是那些男人,有如何有祸国之言?”
“若不是这些妖女诱惑,有如何让大好江山沦丧?”其中一个读书人说道,望着美仙美丽的容颜仿佛是看到可怕的妖魅一样,美仙眼中一红,便是拉着傲雪的手说道:“傲雪哥哥,你给我评评理啊,那个人欺负我!”
傲雪并不答话,只是饮了杯酒,目光扫了眼众人,这些人一接触到傲雪凌厉的目光不由得一缩,而那个可以对视的不过是数人,其中便是一个彪悍的汉字,还有一个男子,一身锦袍,却是长得风采照人,浑身书卷味很重,想来也是一个书生,看着傲雪的目光,微微点头,傲雪收回目光,缓缓地将后世名动的《圆圆曲》吟诵了出来,“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怒为红颜。红颜流落非吾恋,逆贼夭亡自荒宴。电扫黄巾定黑山,哭罢君亲再相见……换羽移宫万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
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
此曲名动后世,却是写那绝世名妓陈圆圆,感叹不已,众人听到那“错怨狂风飏落花,无边春se来天地。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灰土,—代红妆照汗青。”俱是震撼,最后却是只能叹息一声,默然无语,这些人自然是知道诗中意思,此刻想象,确实如此,“若非那男子多情,商纣无道,便是坦己狐媚,又如何有女子能够祸国?”傲雪最后说道。
“说得好!”此时那个锦衣男子抚掌赞道,“这位兄台文采斐然,这番话语却是发人深省,若是君王有道,便是何惧那妖女乱世!”
傲雪讶异地望着这个男子,男子微微点头,说道:“这位小哥见识不凡,不知道高姓大名?”男子说道,本是在这个酒楼消遣的他却是逐渐被傲雪地故事吸引,此番有听着傲雪以诗为笔,心中不由得浮起了结识的心思,“在下傲雪,字凝霜!”傲雪说道。
“原来是凝霜兄,在下复姓长孙,名无忌,字辅机!”男子说道,原来此人便是长孙无忌,傲雪心中想到,知道此人与李世民交好,其妹后来成为李世民的皇后,当下只是微微一笑,点点头,也没有向着此人介绍美仙等人的意思,长孙无忌也不恼怒,说道:“不知道接下来的故事如何?”
傲雪微笑,便是将后来清兵入关之事情道来,却是像是演义一般,带将到史可法殉国,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不由得叹息不已,想想这华夏大地却是灾难重重,心中沉重,众人已是发怒,那头裹纶巾的读书人已是愤愤说道:“这胡虏如何可恨,侵我国土,更是杀我民族,此恨不知道何时候方才能够雪恨!”
众人沉默,想是想起了那胡虏南下,杀戮中原之事,其时如何可恨,我惶惶中原子民只能成为“两脚羊”,成为那胡虏奴役之民,更是成为这些野蛮人的腹中果腹之物,此仇有如何能够平息?
念及如今突厥狼兵陈兵塞外,更是时常南下劫掠,心中更是悲愤,“想我大汉何等威武,一言: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何等豪壮,何时复得大汉盛世?”那个头裹纶巾的男子叹息道:“本想新朝建立,南北一统,盛世不远矣,不想那天子无道,那龙舟三征之事,百姓如何可恨?”
天子无道,这些人皆是知道,也是知道这隋朝败亡不远矣,只是不知道这群雄乱起,是否又会有那胡虏南侵之事?
众人唏嘘之间,叮叮咚咚的,一阵琴音却是响起来,本事听着傲雪说故事的时候,此琴音已停,此刻却是再次回响起来,不过是一个清音,却是让人感到几分悲壮,琴音便是在众人蓦然间响起。
悲壮的琴音在酒楼间响起,傲雪不由得诧异,望向那个弹琴之人,不过是一袭旧衣,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正是抚琴,琴音如刀,刀刀刻在众人心间,如同苍茫砂砾,染上了无尽悲愤的血腥。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女子清脆的嗓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虽是清脆,却是难掩一份悲壮,女子唱的并非寻常常见的曲子,却是那三阊大夫屈原所作的《国殇》,正是凭吊那战士的祭辞,“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琴音低沉如同金戈对敌,战魂重现,那番苍茫的傲骨铮铮,配着这歌声莽苍,动人心魄。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遥远……”那歌声如刀,唱出无尽的悲愤与沉痛,如此的战灵鲜血已是染尽那战场疆场,又是如何的悲壮,哭诉着那些魂归河山的英灵。
琴音如刀,又岂知是如刀?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待唱到这如同无悔誓言的辞句,那苍茫的古朴豪情,那激越鲜血的无悔尽数打在众人的心间,医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犹未悔!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纵死如此,琴音落下,酒楼间一片静谧,落针可闻,却是一阵苍茫的豪情落在心间,若能如此无悔,又岂会惧怕那胡虏?
一寸山河一寸血,只因用我流血的刀剑杀尽那胡虏,生啖胡虏肉,饥饮匈奴血,此吾等壮志!
便是听到瑶琴弦断,琴音如刀,泣血杀伐,尽在此间苍茫!
第七节 瑶琴(2)
一阵静默如霜,冷冷地映着苍茫天地。
最后一个琴音落下,便是听到“铮!”的一声,如金鸣玉震,众人方才从苍茫的意境之中醒过来,只是默默不语,纷纷想着方才那一阵古朴苍茫的琴音,还有那个歌女唱的曲子,这里的人大多知道方才所唱的正是三闾大夫所作《九章》中的《国殇》,是凭吊楚国战地亡灵的辞句,此刻听着这个歌女略显青稚的歌喉唱出如此悲壮的曲子,心中不由得悲壮。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卖唱的歌女竟是可以奏出如此曲子,唱出如斯境界!”
这些人想的或许是战国争雄时代归去的战魂,又或者是杨广三征高丽时期身亡异地的亡灵,又或者是胡虏南下被虐杀的惶惶中华生灵?良久一阵叹息幽幽地传来,落在众人心中却是几分的沉重。
“不知道何时方才能够复我大汉雄风?”一阵感叹,头裹纶巾的男子道尽了众人心中的期望,长孙无忌说道:“若能得到英主,何愁不能恢复那汉武武功?”此语让这些读书人点头不语,这些读圣贤之书的读书人都是有着贤主、明君情节,心中自然是渴望能够得到那如燕昭王设置黄金台求贤,只是……
“明主难求,此天下不知道谁是明主!”那头裹纶巾的男子说道,“当今天下群雄并起,想来也是一个精彩纷纷的时代,何愁不能一展胸中所学?”傲雪晴朗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扫了眼这些人,说道:“只是苦了这天下百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自古如此……
“凝霜兄所言甚是!”长孙无忌说道,听着他如斯亲热地叫着自己的表字,傲雪心下只是撇撇嘴,便是听到长孙无忌说道:“当今天子无道,如今不过是偏于江都一地,犹困兽之局,如今天下群雄并起,若是能够投身明主,定能够有所作为,还这个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只是不知道这个明主是什么人?”头裹纶巾的男子目光炯炯地望着长孙无忌说道,“不知道兄台高姓大名?”“在下杜如晦,字克明!”男子说道,傲雪微微一愣,杜如晦,这个男子便是后世被奉为良相典范的那个与房玄龄齐名的杜如晦?
傲雪不由得大量着眼前的男子,他长得并不出众,只是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眼中闪烁着自信的神色,感受到傲雪的目光,杜如晦向着傲雪往来,心中也是一愣,想到:“此人目光好生锐利!”心中惊讶,也不知道是如何的人物。
“不知道克明兄认为谁人是天下英主?”这时候那些为围观的人听到这些人谈论天下大事,大多已是离去,剩下的也不过是一些书生,傲雪招来店家说道:“可否请那位方才抚琴的姑娘到来?”店家离去后,便是听到杜如晦目光炯炯,说道:“当今天虽是群雄并起,却不过是一时之局面,在下看这个天下最后英雄不过几人,余者不过是碌碌之辈!”
傲雪听着这些人纵论天下大事,其中更是滔滔如同悬河,几近在梦中,曾几何时,这些景象只会在电视上出现,如今却是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时间恍如梦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凝霜兄为何发笑?”长孙无忌道声音让傲雪回过神来,扫了眼这些人,此时只剩下一些读书人在此,都是看着自己,傲雪也不知道这些人方才谈论了些什么,说道:“只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而已!”
“不知道是什么好笑的事情?”一个书生说道,语气中有着怒意,傲雪这话语却是让人以为轻视他们了。
傲雪只是笑笑不语,淡淡地扫视了眼这些人,说道:“各位天下豪杰,我如何能够与各位相提,更遑论嘲笑各位了!”
“傲雪哥哥又想到什么有趣的故事了吗?”这时候美仙不由得兴奋起来,拉着傲雪的衣袖,香喷喷的身子半偎在傲雪怀中,傲雪微微一笑,知道美仙不过是小孩子的心性,抚摸着美仙的脑袋,说道:“回去再给你说吧!”美仙点点头,歪着脑袋说道:“一定要哦!”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傲雪说道,“也是!”美仙露出了美丽的笑容,竟是让众人心神荡漾。
“呵呵,姑娘倒是真性情!”长孙无忌说道,倒是为傲雪打了圆场,这些人也只是扫了傲雪一眼,依旧谈论起天下英雄。
慕容席有些寥寂地望着酒家,他对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这个天下如何,他并不放在心上,他只是挂心自己的妹妹慕容碧如,当然还有他醉心的武道,此番有些无趣的慕容席便是向着傲雪讨论起了武道上的问题来,两人的声音并不大,只是两人能够听到,两人皆是武功出众之辈,可谓后起之秀,于武功一途大有心得,两人交谈,虽是刀剑不同,却是殊途同归,更何况傲雪此刻将许多的道理道来,让慕容席受益匪多。
“看来认你作大哥颗真是没有吃亏啊!”慕容席说道,他醉心武道,此刻听着傲雪的话语,时常是寥寥数语却是让慕容席深思良久,这倒是让两人交谈时常停下来,此刻慕容席倒是定下了两人的身份,傲雪只是挥挥手,想起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笑道:“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好了,保你吃香喝辣的!”
这有些江湖味道德话语是傲雪看黑帮电影时候的收小弟的话语,此刻想来倒是几分的好笑,没想到慕容席眨了眨眼睛,有些俏皮地说道:“那么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大哥你可是要照料我啊!”
傲雪正要说话,六识便是听到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两人望去,却是看到一个妙龄女子正是抱着一把瑶琴款款走来,身边跟着一个糟老头子,这些书生也是停下交谈,望着那个走来的女子,女子走到傲雪身前盈盈一福,虽是粗衣麻布,却是不失清丽,身上更是有着一股宁静的大家闺秀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刮目相看。
“方才就是你在抚琴?”傲雪问道,让这个女子坐了下来。
“正是小女子!”女子盈盈说道,说不出的端庄秀气,傲雪还没有说话,碧如已是说道:“姐姐你真厉害,弹琴真好听!”碧如出生草原,听惯了草原胡乐,此番听到中原丝竹,心中欢喜,便是说道:“姐姐,你再弹一曲可好?”
“多谢姑娘夸奖,小女子就献丑了!”女子盈盈说道,然后便是开始抚琴。
开始只是一个清音,短短的清音,却是如同兵戈般骤然响起。
叮咚咚~这是流水的声音,清泓的流水如同指尖的温柔流过心间,慢慢地酝酿成一泉清冽。
而后,是高山的咆哮,从仰望群山的悲壮中俯视着苍茫众生。
琴音婉转响起,让人仿佛置身于群山险崖之间,重重群山叠嶂,青山依旧,几度夕阳,轻舟一点,已是徜徉过往,山涧之下,奔流狂泻,急流冲击,溅起千堆白雪皑皑。
“好一曲高山流水!”傲雪自然是听不出这一曲子的意味,可是酒楼之中不乏读书人,这些自诩为高人雅士的读书人自然之道这就是传说中知音的故事,君子之交淡如水。
巍巍乎若泰山,洋洋乎若流水,知音少,断弦有谁知?
一曲弹罢,余音袅袅,一阵掌声轰然传来,女子起身称谢,身边的那个老头已是起身向着给着打赏的人道谢。
“不知道姑娘芳名?”长孙无忌说道,“小女子公孙倩!”女子说道,“正是随着家父落难到此,听闻太原治下太平,家父便带着小女子到此落脚!”说罢盈盈一福。
“此处确实是太平之地,李家二公子更是天下少有的英雄才俊。”说罢,目光扫了眼这些读书人,这些读书人都是从各地而来,许多是因为落难,长孙无忌的目光盯在杜如晦与傲雪的身上。长孙无忌与杜如晦虽是没有深谈,却是从他的话语中知道此人眼光过人,更是智谋过人,不过是简单几言,已是理清天下大势,如此人才定然会被各方势力所拉拢。
而眼前这个少年却是让长孙无忌有些无措,他难以知道此人心中所想,只是从此人身上的气质却是让长孙无忌知道此人并不简单,“不若各位在此住下,来日在下为各位引见二公子?”
“如此甚好!”杜如晦说道:“在下听闻二公子年少英雄了得,正是遗憾无缘相见!”杜如晦的话语也代表了这些人的意见。
长孙无忌的目光落在了傲雪的身上,傲雪微微一笑,心中一动,往窗外望去,正是看到一队身穿玄甲的兵士拿着兵器走过,在风雪的街上留下整齐的脚印,森严的气势正是一股肃杀的气势,从他们的行度可见这些人皆是老兵,举手间淡然若定。
“这便是玄甲兵了吗?”傲雪喃喃地说道,目光落在这些兵士的身上,傲雪可以感觉到这些兵士自信的感觉,在街上走过。
“正是,这一段时间突厥突然来犯,太原也被实行戒严!”长孙无忌说道,“方才的便是巡查的兵士!”
“原来如此,难怪这些我们进入太原的时候,受到如此严格的搜查,想来是防止奸细进来!”一个读书人恍然大悟。
“兄台似乎与李家二公子很熟悉?”一个读书人说道,“在下与世民兄同为好友!”
“原来如此,你是想邀请我们投靠李世民?”长孙无忌一怔,不防傲雪如此直接地说道,咳了一声,长孙无忌说道:“二公子天下英雄少有,李家更是一方太守,各位投靠李家定然可以一展抱负!”
“李家会起兵吗?”傲雪目光陡然变得尖锐起来,望着长孙无忌说道:“若是起兵,李家定然会与突厥修好,那么李家便会将我族姊妹送与突厥狼族,将我族财富拱手相让,好贿赂那突厥狼子?”
傲雪嘴角露出了嘲笑的意味,他自然之道此是必然的事情,若不能安抚突厥,便是难以有一个安稳的后方,又岂能够逐鹿天下?“只是若是这李家逐鹿天下兵败,是否会放突厥兵入关,来个鱼死网破?”
长孙无忌脸上冷汗淋漓,事实上这些人听到傲雪的话皆是如此,李家起兵,在这些人看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只是若是如傲雪所言,争霸失败,是否真的便是如此来个鱼死网破?
长孙无忌方是想要说话,傲雪已是说道:“无需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听闻这李家放任突厥胡人掳掠我华夏百姓,而且这李家也这胡族同源,至于日后是否真是如我所言,便待日后证明吧!”
说罢,便是招呼慕容席等人离开,出得酒楼,一阵寒风吹来,陡然让傲雪感到一丝寒意,若是果真如此,他李家是否真是如自己所言?恐怕……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第八节 访客
傲雪四人在客栈歇脚,这是一个很清静的庭院,庭院四周植有松柏等四季常绿的植物,寒梅已是绽放,别有一番幽静清香。
立于庭院之中,傲雪仰望天上苍穹,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如刀锋般,吹动着傲雪的脸颊。
闭上眼睛,幽幽地感受着天地万物的气息,六识敏锐地探索着天地元气的流动,传说上古之时混沌不分,蒙鸿初开,遂分清浊,清者轻扬而上,遂成苍穹九重;浊者堕落而下,遂有渊泽万千,悠悠深思想着无穷天地探索而去,只是感觉一股苍茫无尽的气息。
纷纷扬扬的雪花洒落在傲雪的身上,慢慢地竟是在傲雪的身上披上一层雪白的银装。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动,雪下。
蓦然间,傲雪睁开眼睛,一缕精芒飙射而出,仿佛穿透过重重风雪,这缕精光却是转眼即逝,傲雪却是一声低喝,身上的气机陡然如同绷紧的琴弦一样,傲雪周身三尺之内,一个诡异的力场蓦然出现,将风雪挡在力场之外,傲雪身上的雪花如同纷纷的落蕊一样飘洒而去。
“锵!”的一声,如金鸣玉震,金石之声轰然响起,直上九重霄,立于傲雪身前的“苍冥”已是受到傲雪的气机牵引,一阵刀光,寒芒如虹,映射出道道刺目的寒芒。
刀,出鞘,一股浓烈的杀气陡然间让刀身似乎染上了一层血红的光芒。
手握刀柄,红芒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白光如炽。
重重刀芒乍现,仿佛是悠然泼墨写意的画笔,在这不过是方圆之地展示出重重刀意。
寒芒乍现,却是温柔如丝,丝丝缠绕,缠绵如同情人素手轻抚,划出丝丝的温柔情意牵动着周遭的空气,周遭的气机在傲雪心意之下,仿佛明镜止水,泛动着美丽的情意,刀芒随着刀意在周遭布下一个缠绕的丝线。
刀意缠绵,温柔涌动,此刻傲雪心中所想的正是远在江南的绾绾与贞贞,最是动人思念时,不知何时两女已是牵动着傲雪的心神,让傲雪为之牵肠,想起那时候的温柔婉转,绾绾精灵俏皮的娇俏,贞贞的温婉可人,还有两人亲怜蜜意时候的动人风韵,傲雪心中一丝柔情涌动。
刀随心意,此刻傲雪方才明白老鬼曾经所言,将所有刻意想象的招式忘却,却是随着心意转动,刀意流转间,斩马刀已是挥洒出刀刀温柔。
“锵!”蓦然刀身一颤,刀意蓦然崩溃,傲雪不由得皱眉。
手握刀柄,傲雪的心神已是沉浸在刀身上之上,此刻傲雪仿佛觉得手中的刀已是消失不见,茫茫天地间,一衣如雪,却仿佛刀芒乍现,真气运转间,刀锋发出阵阵仿佛咆哮着的轰鸣,刀身红芒大炽,仿佛是火焰一般在燃烧着凄厉的血腥。
这是一把血腥的凶刀,自铸造已成,不知道多少豪杰草莽或是贩夫走卒身亡于此刀之下,一股凶戾的气息从刀身想着傲雪身上涌来,“不知死活的家伙!”傲雪嘴角浮现出一丝的冷笑,此时一把凶刀,刀魂已成,却是一把欺主的刀,若是寻常人可能会为此刀所制,傲雪手中狂暴的真气狂暴地向着刀身涌去,不断的催动着刺目的血红刀芒,刀身不住地发出让人可怖的轰鸣,仿若厉鬼。
精气神高度集中,刀身之上每一个变化都在傲雪的心中,“你服不服?”冷酷的声音还有狂暴的真气狂涌而来。
“锵锵!”的声音自刀身响起,傲雪心中感觉到一股驯服的感觉,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的微笑,刀上刀芒席卷而出,满天风雪被刀芒卷动,心中一动之际,刀身已是红芒大炽,一股浓烈的杀机涌动,挥刀成圆,一个领空而起的圆球出现在傲雪的身前,圆球之中便是茫茫白雪不停地转动。
“破!”一声轻喝,破炸声猛然想起,卷起一阵狂风,吹动着傲雪一身青袍飘飘。
“以后你苍冥便是我傲雪的伙伴,我断不负你苍冥之名!”傲雪轻抚着刀身,指尖在血槽之上扫过,刀身已是轰鸣,仿若野兽咆哮。
“慕容,有事吗?”傲雪问道,不用回头,敏锐的六识已是告诉了傲雪身后之人便是慕容席,而且来了很久。
摇摇头,慕容席的目光中却是闪烁着煌煌如火的精芒。黑色的乱发任由冷冽的寒风吹过,慕容席的手搭在“斩将”的剑柄之上,一股凌厉的剑气油然而生,让慕容席仿佛一把利剑一样,下一刻便是要出鞘。
“你又强了!”慕容席说道,傲雪回过神来,看着慕容席冷峻的脸孔,那眼中一簇仿佛疯狂的火焰,灼灼地燃烧着,这是一个痴人!傲雪心中感叹着,这样人的很可爱,也很可恶,若不慕容席也不会总是想要找上自己,自从草原之上已是如此,让傲雪苦恼不已。
“你的剑是‘斩将’吧!”傲雪说道。
“正是!”目光落在“斩将”身上,慕容席的脸上竟是浮现出一丝崇敬的神色,老鬼(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字,莫不是那些偷鸡摸狗的老变态,傲雪心中暗暗骂道)将此剑交付给慕容席,给付的又岂止是一柄古剑,还有的是一腔殷殷的期盼。
“我不会和你打的!”傲雪说道,嘴角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意,目光冷冽地望着慕容席,说道:“自古神兵皆是通灵,便如同我的‘苍冥’,你方才可是看见我收服苍冥?”慕容席点点头,冷峻的脸上不见一丝的表情,目光蓦然转寒,森森地望着傲雪手中的‘苍冥’,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所谓剑道,不过是讲究以剑入道,追寻那茫茫天道,而你手中的兵器便是你的朋友,你可是知道你手中的神兵的剑魂?”慕容席身躯蓦然一震,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他手中的剑名为“斩将”,是战国末期剑圣曹道秋所铸造,一柄剑光败尽天下高手,后来方才一败,而后此剑辗转到了他师父的手中,老鬼更是手执“斩将”不知道经过多少大小恶仗,此“斩将”已出便是有夺人气魄之神奇。
“既然你的佩剑是‘斩将’,千军之中,斩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三军辟易,尽夺三军气势,此方为‘斩将’之气势,方是‘斩将’剑魂所予!”傲雪语气激昂地说道,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的笑意,“不经战阵,如何可以知道此间剑魂何在?你应作的便是阵前厮杀,磨练自身剑道,领悟剑魂所在,而非向我挑战!”
傲雪这一番话语说得激昂慷慨,仿佛道尽“斩将”寓意,乍一听来,却是十分有理,慕容席深深地望着手中的“斩将”,良久说道:“那么我便要投身军旅?”对一个武痴而言,武道修炼正是他最看重的东西,慕容席本身武功不弱,奈何此番已是到了自身瓶颈,当日老鬼离去之时对慕容席言道:“此番修炼尽数落在傲雪身上,你武功已有所成,已窥门径,奈何已到瓶颈,是困龙破壁,登堂入室,还是龙游浅滩,难以精进,就看你如何造化了!”
说罢飘然而去。
慕容席每每想起师尊临别所言,心中忐忑,此刻傲雪一言,正是点出一条路径,此刻慕容心中想到:“战场杀伐,正是修炼气势,粹炼武道德最好场地!先祖一番威名莫不是在这火热沙场之上得来,自己此番也倒不负‘斩将’威名!”心中想起先祖赫赫威名,心中一股豁然熊熊燃烧而起。
傲雪心中不由得暗暗好笑,这一番话语不过是傲雪胡诌出来,那些武侠小说看得多了,倒是可以唬一下别人,而且这个慕容席听自己这些不知道是否正确的话语多了,而且连他的师父也被自己的这些话语唬住了,而况是慕容席?
心中好笑,傲雪说道:“这个时代是一个并不寂寞的时代,你何不精彩地活一个精彩,江南扬州是我的地盘,此番正好让你粹炼武道!”傲雪的话无疑是一个鱼饵,此时便是看着慕容席如何决断。
慕容席望着傲雪,眼中一阵精芒爆发,右手紧紧地握着“斩将”,感受着“斩将”传来的阵阵杀气,闭上眼睛,当慕容席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淡淡的笑了,云淡风轻,却是一股杀意凛然,“你无需说这么多,既然师父要我跟着你,我就有被你利用的觉悟了!”嘴角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说道:“而且我不是认你作大哥了吗?想来你也会罩着我吧!”
傲雪一愣,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说也是一个高级打手啊!”
※※※
晚灯初上,风雪初霁,苍穹寂寂,星露如霜,银河悠悠泛着星光点点,映着初上的月华明镜如霓。
寒梅傲雪绽放,幽幽清香迎风送来,每一瓣花蕊如虹,庭院中松柏常青,挺拔的身姿仿佛是挺立的将军一般。
一曲幽幽的箫音悠悠传来,整个庭院仿佛沐浴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之中,傲雪宁立在庭院之中,风吹动着傲雪的一身青袍,轻轻地拂动着傲雪的黑发,让傲雪的脸庞随着额前的乱发有着浪子迷离的感觉。
美仙托着小脑袋,幽幽地望着闭上眼睛正在幽幽地吹着竹箫的傲雪,此时的傲雪很宁静,让人很安心,也让美仙心中咚咚地跳着,俊美的脸上有着让人着迷的专注,不知道为何,美仙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幽幽月华之下,等待着那抹熟悉的影子,心中一阵喜乐,却是酸酸瑟瑟,欢欢喜喜地牵动着自己的心神,让美仙似乎有些醉酒的滋味。
地上雪牙闭上眼睛,似乎已是睡去,碧如只是呆呆地望着傲雪,眼中闪烁着奇怪的神色,悠悠的风儿也随着碧如驻足,聆听着这一阵的箫音,箫音如月,慕容席盘膝坐在石凳之上,感觉自己整个心神为之一空,仿佛宁立在虚空夜月之下,星露如霜,月华如雾,幽幽地洒在自己的身上,仿佛整个天空都在自己的心间流转。
霎那芳华。
箫音如缓缓的小溪一样流转着,傲雪的真气随着箫音流转,而是也随着箫音慢慢地扩展,箫音如月。幽幽地传了传去,街上行人听到这一阵箫音不由得驻足,细细地聆听着这如同月华般的箫音,心头一阵宁静,静静的夜空下,街上行人没有一丝的声响,后来便是巡查的兵士也停了下来,细细地听着这一阵的箫音,竟是痴了。
“二哥,你说是他吗?”轻柔的声音响起,仿佛一阵空谷幽兰一般,虽是不大,却是让街上行人蓦然醒过来,让行人怒目而视,却是一个俊美的公子,唇红齿白,一身英气,只是他的声音却是打扰了众人聆听这一曲箫音如月,巡查的兵士看到那那公子身旁额男子的样子,身子一震,躬身行礼,说道:“二公子!”
公子身旁的英伟男子摆摆手说道:“你们去巡查吧!”兵士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去,男子方才对着身旁的公子说道:“除了傲兄,还有何人可以吹奏出如此美妙动人的箫音?”心中感叹,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陶醉的神色。
“也是!傲兄的箫艺确实让人佩服!”说罢,脸上露出了佩服的神色,蓦然间箫音一停,一个醇厚的声音在两人的耳边响起,“原来是两位李兄,请进来一聚!”
两人心中一震,不想自己方才到了客栈门外,已是被人发现,两人对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的神色,暗道:“好厉害的功力,不知道此人武功已是何等境地?”
两人踏足而入,街上行人听到箫音已停,方才慢慢地散去。
两人穿过长廊,走进庭院之中,悠悠月色之下,两人看见一个男子负手而立,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目光炯炯地望着两人,一身青袍,月光洒在此人的脸上,让人感到一阵羽化出尘的感觉。
“原来是世民兄还有秀宁小姐!”傲雪说道,目光落在一身胡装,男子打扮得秀宁身上,眉头轻轻地皱了皱,两人都没有感觉到,“许久不见,秀宁小姐风采更胜当日了!”
傲雪的话,让李秀宁轻轻地笑了起来,受到恭维的女子自然是开心的,只是傲雪的下一句话却是让秀宁的笑容凝固了起来,“只是秀宁小姐这样一身装束不怕被人认为与世民兄有断袖之疑?”
看着傲雪古怪的笑意,李秀宁一张小脸胀得通红,断袖之癖?李秀宁心中一阵反胃,强压着怒气说道:“傲雪公子可真是会开玩笑!”
傲雪却是摇摇头,眼中露出了揶揄的神色,说道:“若不是我知道秀宁与世民兄的关系定然也是如此认为的!”
“傲兄可真是风趣,只是这样的玩笑还是少可为妙啊!”李世民脸上带着可亲的笑意,只是傲雪却是看到他脸上转眼即逝的怒气,“若是世民因此被人以为有着寡人之疾,世民可是无颜见世人啊!”
“你无颜见人又与我何干?”傲雪心中想到,口中说道:“不过是一介玩笑,李兄不要见怪!”
“傲雪哥哥,什么是断袖之癖?”美仙的声音传来,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傲雪地身边,抱着傲雪的手臂,一脸好奇地望着眼前的两人说道:“他们很喜欢割断袖子吗?”
听着美仙如同童言般无忌的话,傲雪忍俊不禁,身后的碧如已是嗤笑了出来,他已是从神色古怪的慕容席口中知道了这个断袖之癖的意思,脸色红红的,心中想到:“没有想到又怎么恶心的事情!”目光也是厌恶地望着李世民两人。
“呵呵,我回去再跟你说吧!”傲雪说道,“哦!”美仙答应道。
看着脸上尴尬的李世民两人,傲雪忍着笑说道:“世民兄,万望不要见怪,美仙她受到意外,心智只是停在小孩时代。”
“……这位姑娘倒是童言无忌……”李世民有些尴尬,最后还是讪讪了事。
被人如此说道,还有装作没关系,傲雪倒是佩服李世民的涵养功夫了,嗯,忍功一流啊!傲雪心中暗暗好笑,让李世民两人坐下,碧如已是拉着美仙进了房间,美仙临走的时候向着傲雪说道:“不能撒赖啊,一定要告诉我哦!”
让李世民脸上闪过愤怒道神色,傲雪只是点头应允,这时候,李秀宁说道:“方才那位姑娘有些面善,不知道秀宁是否见过?”
单美仙本是修炼魔门武功,阴癸武功本有驻颜之功效,若非如此,傲雪的师尊祝玉妍如何以一个老妪的年纪依旧不过是三十左右的少妇的姿色?美仙此时心智不过是小孩子的心境,眉宇间愁色已去,脸上有着一抹青春轻快的神韵,更何况习得《长生诀》,气质更像是一个妙龄少女一般,便是熟人也难以认得,这是李秀宁与美仙有亲戚关系,小时候与之亲厚,此刻美仙虽是容貌有异,却是依旧有股熟悉的感觉,方才有这么一问。
“人的感觉很玄妙,可能是秀宁小姐在何处与她见过一面吧!”傲雪说道,秀宁点点头,想来也是如此。
“不知道世民兄与秀宁小姐光临有何指教?”傲雪说道。
“我听闻傲兄来到太原,便是想来作东主之谊,那日江上一别,便是听闻傲兄遭到攻击,心中有所担忧,此刻看到傲兄风采更胜往日,世民便是安心下来了!”李世民说道,脸上带着真诚的神色,目光接触到傲雪手中的竹箫却是一阵奇异的光芒闪过。
傲雪心中一动,不由得感到好笑,便是想到那日自己用这个竹箫撒了个谎,想来他便是对自己的这个竹箫念念不忘吧。
“多谢世民兄关心!”傲雪说道,“不知道是何人袭击傲兄?”
傲雪身上一股杀气狂暴地涌现而出,周围的空气蓦然间如同抽空了一样,一股狂暴的气势压在李世民两人身上,两人对视了一眼,均是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撼,不过是数月的光阴,此人的武功竟是精进至斯?不由得让两人心中惊骇,“若是能够得到此人,无疑是如虎添翼啊!”李世民心中想到。
杀气来的快,去得也快,只是两人身后都被冷汗染湿,两人惊魂方定,便是听到傲雪咬牙切齿地说道:“宇文!”
李世民与李秀宁对视了眼,均是看到对方心意。
第八节 访客(2)
李世民本已是有所风闻,此次东溟号在扬子江上受到攻击正是宇文阀的手笔,此时听到傲雪咬牙切齿地说道,心中已是有了注意,眼前的男子传闻是扬州妙手先生最得意的弟子,此时精武会在南方一带势力初成,更是雄居扬州,俨然是割据一方,旗下弟子数千人,其中好手不知道几许,更何况其中的生意更是让人眼红,若是此人对上了宇文阀,李家也可以从中获利。
心中注意不断地转过,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李世民说道:“不知道傲兄有何打算?”
傲雪似笑非笑地望着李世民,想起历史上这位赫赫有名的君主,其中杀兄弑弟的无情手段更是让人心寒,有道是最是无情帝王家,概莫能外,想来不由得叹息不已,正在傲雪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已是传来了李世民的声音。
傲雪微微一笑说道:“也没有什么打算!”看到李世民依然是笑容可掬的脸上,傲雪心中想到:“莫不是那些政治家都是这样的?”
“傲兄说笑了,莫非傲兄便是如此作结了?”李世民说道,与其中有着蛊惑的色彩,滔滔地将此次宇文阀如何地奸险小人,如何地为傲雪鸣不平,让傲雪暗暗好笑,这一番急公好义平常人倒是感激涕零,可是傲雪却是深知道眼前此人恐怕是在笼络自己吧。
自己凭什么受这人笼络?傲雪心中想到,就凭自己的武功,自己的精武会,恐怕李世民已经知道自己便是妙手先生最喜爱的“小弟子”吧,这个精武会也是落在自己的手中,旗下的丹药买卖更是让人心动,这可是大量的钱财,打仗靠的是什么?从后世到来的傲雪自然之道,打仗靠的是钱粮与兵器,还有军队的素质,而一切皆是以钱粮为基础,而况自己还有一个已是破碎虚空的“师门前辈”,如何不让李世民心动,恐怕并不止是李世民,还有许多的其他势力皆是如此吧。
傲雪心中想着,豁然开朗心中已是有了腹稿,淡淡地说道:“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千百倍奉还!”傲雪淡淡的语气却是说出了如此凶狠的话语,浓烈的杀气更是吹动着傲雪一身青袍,让李世民与李秀宁心中一震,两人心中一动,自然是知道此人话中之意,看来此人与宇文阀是恨上了。
“不知道傲兄有何打算?”李世民问道。
傲雪冷冷一笑,说道:“这个无需我担心,我师父自然会料理的了,肯定不会让宇文化骨好过的!”
傲雪的师尊,李世民想到:“看来是精武会有所动作了!”目光中闪过深思的神色,李世民说道:“宇文阀与我们李家早已不合,更是在朝堂之上处处与我们李家为敌,若是需要我们配合的,傲兄大可以说出来!”
“不知道世民兄有何指教?”傲雪说道。
“自古罪大莫过于谋反之罪,只要让世人知道这个宇文阀有谋反之心,那么何愁不能让宇文阀死无葬身之处!”李世民说道,“何况宇文阀有谋反之心,此乃是人皆知道的事情!”语气中的狠辣让傲雪不由得一凛,心中暗道:“可真是够毒辣的,难怪连你兄弟也干掉了!”同时心中却是有一股怪异的感觉在心头涌动,让傲雪感觉到一股杀戮的冲动,真气也有些暴走。
强压下真气,傲雪脸上带有狰狞的神色说道:“那么世民有何妙计?”李世民点点头,脸上带着微笑,一旁的李秀宁已是说道:“只要我们找到宇文阀的谋反证据即可,而谋证据最大的莫过于兵器,只要找到他们交易兵器的账本即可!”
“东溟账本?”傲雪看着李秀宁说道,这个美丽的女子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傲雪倒是想起此人在历史上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好像还是组织了一个娘子军,心智更是出色,寇仲那个小子好像就是被他迷得不得了,被人家当枪来使。
“正是,只有有了这个账本,再加上我们李家在朝堂之上参他一本,那么宇文阀便是难以翻身!”李秀宁说道,轻柔地声音说不出的动听,只是傲雪听来却是如同蛇蝎一样,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傲雪心中想到。
“那么你们为何不向东溟派要呢?凭你们的关心,东溟夫人定然会帮助你的!”傲雪说道。
李世民叹了口气说道:“我如何不想,虽然东溟夫人是我姑妈,可是她老人家却是对我们李家并不热心,而且常言,这是商业机密,不可以泄漏出去!”这倒是商业诚信,傲雪心中想到:“不过若是你知道你姑妈他老人家比你看起来还小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那?”想来一定是很有趣的事情吧!
“既然你们也不行,如何知道我可以?”傲雪问道。
“傲兄武功高强,定然可以从东溟派中取得账本!”李秀宁说道,“如此便是可以揭穿宇文阀的阴谋,让天下人都知道此人的嘴脸,更是可以让傲兄报仇雪恨!”
“恐怕最大的好处便是你们李家吧!”傲雪心中想到,心中醒悟,看来两人想把自己当枪来使了,他们可是没有少作这些事情啊。
想到这里,脸上却是一连兴奋的样子,想着两人满口答应了下来。
三人一同交谈了良久,期间,李世民多次有招揽之意,傲雪倒是可有可无地并没有确切的答复,只是说要禀告师父,请求师父定夺,两人看到傲雪脸上并没有什么拒绝的神色,言语间似乎有所意动,便是更加的热情。
傲雪心中好笑,“若是这个李小子知道那个妙手先生便是自己不知道作何感想?”有些期待。
三人交谈甚欢,李世民想着傲雪说了许多的太原的精致,这时候,客栈的小二来到,告诉傲雪有个女子请求相见,傲雪倒是有些好奇,听闻小二说是听闻自己的箫音,想来拜访自己,一同探讨音律的。
傲雪挥挥手说道:“便是说我有要事在身,没有空相见吧!”傲雪倒是没有兴趣见这些人,自己吹箫吹得好,干他娘的何干?
打发了小二,小二来到客栈门口,想着一个容貌俏丽的婢女说道:“那位客官有要事在身,不便相见,两位小姐请回吧!”
俏婢只能闷闷不乐地回到马车之上,想着小姐禀告。
“小姐,此人好生无礼,我们上门求教,他们竟然如此大的架子,那些王公贵族听闻小姐上门莫不是提履相迎,如何想这个人这样大的架子的?”俏婢口中抱怨道。
她口中的小姐正是坐在她身前,脸上蒙上一层白色的面纱,虽是看不见容貌,只是一点星眸似是蒙着一层氤氲的水雾,黑色的眸子如同漆子一般,让人忍不住心动,隐约可见白皙的颈项,如同白玉般温润,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便是风儿也忍不住叹息:“好一个标致的可人儿!”
“柔儿如何可以这样无礼的呢?这人的箫音如此精妙,如此高超的技艺,如此音韵,如何是一个俗人?”小姐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她可是不知道她口中的的人正是一个俗人,若非如此傲雪便是不会买春药敛财了,“只是不知道吹箫的是何人?”
幽幽地叹了口气,她本是醉心音律,心中所装的便是世间音律,世间最美好的便是这音律一途,她走遍大江南北便是要穷尽毕生精力,潜修音律,可谓奉献给了音乐的伟大事业之上,此刻听闻主人无意相见,心中不免沮丧。
“小姐,这人的箫艺比得上青璇大家吗?”俏婢说道,口中依然有着怨气,此人好生狂妄,竟是让小姐也吃了闭门羹,便是青璇大家也与小姐姊妹相称,何况这人箫艺真的比得上青璇大家吗?俏婢心中想到,丝毫没有记起自己听闻这一阵箫音之时是如何的神魂落魄。
“很难说,此人所吹并非寻常曲子,我更是初次听闻,想来是此人所作,而且箫音传神,让人感受到此人心意,说起来可以说是与青璇姐姐不分轩轾吧!”
“真的这么厉害?”俏婢说道,撇撇嘴,心中不忿,让小姐暗暗好笑,“当然如此,柔儿你就是见不得小姐我受到委屈!”说罢,笑着点了点柔儿的额头,柔儿嗔道:“小姐!”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虽是每位主仆,实为姊妹,对于柔儿心中所想,她自然是知道的,心中感动不已。
“我们还是明日再来吧!”女子说道,马车幽幽地车轮声慢慢地远去,女子却是不知道,待到明日再来,傲雪已是离去。
※※※
李世民与李秀宁离去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的时分,拒绝了李世民邀请的好意,李世民笑道:“傲兄莫不是对名闻天下的秀芳大家不感兴趣?”李秀宁与尚秀芳交好,已是邀请了尚秀芳,李世民倒是邀请了傲雪,傲雪却是无意见到这个尚秀芳,无论这个女人如何的有魅力,傲雪也是知道自己与此女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而且次女也不过是一个妓女而已,傲雪心中想到,心中对老黄将次女的美丽夸大有所不屑。
李世民与李秀宁离去后,一旁打坐的慕容席方才开口说道:“那两个人再利用你!”
傲雪看了眼慕容席,这个人方才一直闭眼打坐,还真想是一个石头一样,不由得笑道:“我当然知道了!”
“既然知道你为何还要答应?”慕容席说道。
“我可并不认为那本帐本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宇文家恐怕也不会因为这本账本而害怕吧,便是没有这本账本,他们李家也有许多的办法,他们不过是想要将我拉下水吧,同时拉拢自己,也好将这个江湖搅乱,他们好从中取事罢了!”傲雪说道,他可是知道杨广便是死在宇文化及的身上,当下冷冷一笑说道:“人有算虎之心,奈何虎也有算人的心!他是在利用我,我何尝不是利用他?”
“既然你知道,那么便是好自为之吧!”慕容席说道,闭上眼睛,又打坐去了。
回到房中,却是看到美仙满脸倦意地坐在床边等着自己,傲雪不由得奇怪,美仙已是没有再做恶梦了,也是与碧如一起睡了,不知道此时来到自己的旁中有什么样的事情。
傲雪问道:“美仙,怎么了?”
看到傲雪到来,美仙扑到了傲雪的身上,身上阵阵幽香让傲雪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轻轻地抚摸着美仙的秀发,傲雪说道:“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美仙说道,有些疑惑地说道:“那两个人有些熟悉,可是美仙不认得他们,美仙一想,脑袋就很痛了,而且也会作恶梦的!”美仙可怜兮兮地说道,脸上满是恐惧的神色,双手紧紧地抱着傲雪的腰,头枕在傲雪的胸膛,在傲雪安抚下,方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傲雪叹了口气,说道:“没事的!”美仙“嗯”的一声,轻声说道:“那你要陪我睡觉!”
“真是个孩子!”傲雪不由得笑了起来,点点美仙的鼻子,美仙不由得嗔道:“人家还是孩子嘛!”
也只有你自己当自己还是孩子吧!傲雪心中暗叹,美仙除去衣服,只是留下贴身的肚兜与亵裤钻到了傲雪的怀中,将傲雪的上衣出去,枕在傲雪赤裸的胸膛之上,傲雪曾问过美仙为何要让他脱去上衣,美仙说道:“这样很舒服的!”让傲雪哭笑不得。
温香满怀,一阵幽香传到傲雪的鼻间,一双藕臂环着傲雪,紧紧地搂着傲雪,傲雪感到一双修长光滑的双腿在自己的身下蠕动着,心中一阵火热,美仙在傲雪的怀中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便是听着傲雪沉沉的心跳,心中一阵轻松,睡意沉沉间,美仙说道:“傲雪哥哥,你用什么东西顶着人家,很不舒服的!”说罢,身子动了动,俏臀在身下蠕动,想要找个舒服的位置。
傲雪哭笑不得,此时心头一阵火热,更是温香满怀,如何不让血气旺盛的傲雪心头欲念炽热,何况想来自己已是数月不曾欢好,此时更是心中一阵欲火燃烧。
只是望着美仙纯真的睡姿,美仙已是累得睡去,傲雪心中一阵叹息,也是运转真气睡去。
第九节 断袖
且说一夜小雪,天明时分,李世民兄妹再次来到了客栈中,却是被店家告知傲雪等人已是离去,心中惆怅(为何惆怅,各位看官须是各自领悟,笔者并不细表),那店家看李世民兄妹心中惆怅,两人行止间殊是亲密,脸上神色古怪,便是从怀中取出一纸信笺交与两人,心中暗道:“这两位公子果然如那位客观所言,果真是有那寡人之癖!”
你道那店家如何这般想法,且听笔者细细道来,且说晨曦时分,太原城中犹是一片睡眠之中,傲雪一行人已是打点妥当,便是想要离去,那店家却是好奇,说道:“此时天犹未明,客观何不午时再走?”
傲雪叹了口气,怀中抱着的正是犹在熟睡的美仙,一双小手紧紧地抱着傲雪的脖子,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惹人心疼怜爱,显得既清纯天真也妩媚,那店家如何见过如此佳人,早已是低头不敢看,只是心中好奇,便是等着傲雪言语。
傲雪看着店家样子心中好笑,脸上却是一脸无奈地说道:“你可不知道我心中凄苦,你可是知道昨日来的两个公子,你且说那两个公子如何?”
“那两个公子自然是风度翩翩,其中一人更是俊俏异常,只是缺少男儿气概;而另一人我却是知道,便是李家二公子,果然是天生不凡!”店家说道,他在此处开店,自然是见惯各方人物,这份眼力自然是有的,然后有些疑惑地说道:“我听闻二公子礼贤下士,更是有古人不凡风采,客官如何这般避之不及?”
“我也知道李家二公子不凡,只是在下却是有不得不走的理由!”傲雪脸上一脸沉痛,说道:“你可是看见随李家二公子同来之人?那日可是俊俏优胜妇人,你观那兄台身上英气若是妇人可是巾帼不让须眉?”
“那个自然,若是女子定然是巾帼绝色!”店家说道,却是不知道傲雪心中已是笑翻了,那个自然是巾帼绝色,李家秀宁,便是天下所知道德美女,脸上却是浮现出羞愧的神色,说道:“你可是看到两人昨日亲密行径?”说罢叹了口气,脸上留出尴尬与羞愤的神色。
“亲密?”那店家想到,慢慢地便是想起昨日两人举止,虽是不明显,却是很是亲昵,时常有着亲密的接触,昨日并没有细想,如今听傲雪道来,心中便是觉得两人似有牵扯。
“客官,你可是说两人……”那店家脸上冷汗如同瀑布一样流下,不停地有袖子擦着,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傲雪不由得心中好笑,脸上却是沉痛地说道:“人心不古,想那汉家哀帝分桃断袖之事……不提也罢!”说罢脸上一脸黯然。
断袖其典故出自自于汉哀帝与其幸臣董贤的故事。《汉书·佞幸传》记载,董贤“为人美丽自喜”,哀帝很宠爱他。贤“常与上卧起”一天昼寝,帝醒而贤未觉,“帝不欲动贤,乃断袖而起”。而“分桃”乃是说的是卫灵公与其男宠弥子瑕的事,弥子瑕与卫灵公游于园,“食桃而甘,不尽,以其半分君。”
那店家自然是不知道傲雪话中典故,却是知道这个断袖分桃乃是龙阳之癖,便是现在所言的男同性恋,心中大是惶恐,傲雪幡然醒悟说道:“我怎么如此糊涂?如此之事,我如何能与你所言?”
说罢便是收拾妥当,便是想要匆匆离开,看到那店家还在,傲雪便是说道:“我方才所言之事,你可是知道何等紧要,那李家二公子何等身份?你若是胡言乱语,恐怕大祸不远矣!”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纸信笺交与那店家,说道,“那两家二公子定然与那位俊俏的兄台到来(店家看到傲雪打了个冷战,心中对李世民龙阳之事更是信了几分),若是脸上惆怅,你便是将这纸交与二公子即可!”
说罢,脸上有些发青,面色也很难看,抬头看了看日色,喃喃说道:“我也赶快启程,若是被李二公子赶来,恐怕我名声……清白……还是快跑吧!”
说罢留下一脸脸上惶恐的店家离去。
那店家本是对李世民龙阳之事将信将疑,只是留意两人举止,此时方才发现两人举止着实亲昵,不似寻常男子,那李世民身旁的男子俊俏非凡,脸上带着一层淡淡的胭脂,薄薄的如淡霞流霓,目光流转,望着李世民的眼神不像是寻常男子,更像是有着无限柔情(那是店家看错了),心下更是又信了数分。
其实李世民与李秀宁自幼相亲,众多兄弟之中,李秀宁最是喜爱这个妹妹,而李秀宁而很是崇拜自己的二哥,两人自幼言谈无忌,如今不自觉地显得亲昵,脸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倒是这个店家看到两人只见的亲昵,心中一阵发颤,心中想到:“我的娘啊,怎么这个二公子竟然是这样的癖好啊?若是被二公子知道我知道他这等丑事,恐怕我性命不保啊!”
那豪门丑事自古便多,有道是最是无情帝王家,最是肮脏豪门中,那有悖人伦之事也不少,而况这等龙阳,民间之中时常盛传那个豪门子弟宠信男宠,如此想来,这李二公子行为倒是顺理成章了,心中更是想着两人不知道如何欢好,“这些门阀弟子果然靡烂不堪!”
李世民二人如何知道这个店家心中想着如此龌龊的念头,接过傲雪留下的短信,看到心中不过是短短数言,连山蓦然一变,然后脸上露出黯然的神色。轻声叹道:“傲兄如此可是知道我辈心之所向,奈何此刻无缘啊!”
“二哥所言甚是!”李秀宁也是一脸黯然,似是为傲雪的离去伤感,“怎么不舍的吗?”李世民有些揶揄地说道,心中却是看着李秀宁的表情,“二哥!”脸上淡淡的如同女儿家的羞涩涌上,一时间让人心头跳动,店家也若不住心头狂跳,最后那几分的怀疑都烟消云散了,“乖乖的,这个小子这么俊俏,这是比起那万花楼的姑娘还要俊俏啊!难怪这个二公子会喜欢上这个公子啊!”
李世民与李秀宁终是失望离去,马车之上,李秀宁看着信笺之上娟秀的字迹,挺拔秀丽的行楷显露出出尘的味道:
“——世民兄亲鉴:雪闻英雄出少年,自古王侯宁有种乎?雪师尊学究天人,观天下将是大乱,隋杨无道,恐身死不远矣,雪知世民兄素有大志,当为当时英雄,与世民匆匆数言,已是知道世民兄有扫平六合,安抚八荒之宏志,此天下当时英雄纵横之时,雪当禀明师尊,当助世民还我华夏慑服万邦,以我华夏刀剑铸造我百姓田犁,总是马革裹尸也无怨,不知道世民兄志向如何,世民兄当抽刀试剑,与天公试比高,方不负‘济世安民’之名!——”
李世民却是在李秀宁身旁,望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太阳,阳光暖暖地将整个雪白的天地镀上了一层金光,一如李世民心中汹涌的思绪……
而在李世民两人离去不久,一辆马车再次来到客栈外,柔儿却是看着失望的小姐说道:“小姐,岂不闻世间种种皆是讲求缘法,他日小姐定然可以再次遇上此人,也好教训这个狂妄的家伙一番!”柔儿说道,她自是对那个让小姐吃了闭门羹的人心有怨怒。
“也罢,此番也是我无缘,之事不知道他日是否有缘相见!”说罢,叹了口气,幽幽地神色,便是日光也为之而怜惜,不禁想起了那悠悠如月的箫音,终究只是叹了口气,让目光幽幽地融进了窗外名美的阿日光之中。
且说傲雪在马车之上哈哈大笑,心中想着李世民若是被传出有龙阳之癖,不知道是何感想,他本没有恶意,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想那李世民诸多借口,不过是想要利用自己,傲雪心中自然有着些怒气,傲雪自然之道那客栈是消息灵通之地,只是那个店家也是怕事之人(他娘的,怎档子事情,谁不怕?),料来也没有多少人会知道的。
而傲雪却是不知道自己这一番玩笑让李世民有着多么的麻烦,几近身败名裂,如此且听我道来,那个店家待到李世民两人走后,心中忐忑不安,日夜想着自己知道了李世民这等丑陋之事情,这个李世民是;李家二公子,李家在这个太原之上有着何等的名声威望权势,若是被人知道自己知道了二公子的丑事,自己如何能够安身?
心中忐忑,这个店家日夜不得安宁,终日憔悴不已,晚上更是恶梦连连,他的妻子本是一个本分的人,看到自己的相公心神恍惚,便是询问,初时店家不肯说,后来耐不住自己妻子相问,最后便是将李世民之事情全部托出。
妻子说道:“夫君相公心里面有着这么一个秘密可是不能够说出去,与其在心中难熬,不若告诉这片天地,然后便是忘记这事情,到其他地方从新过活!”
那店家本是一个疼惜妻子之人(气管炎呐!),而况妻子所言有理,便是选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独自到了太原外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撅地三尺的土坑,向着坑内说着这李家二公子的丑事,然后心情舒畅无比,便是回去收拾细软,离开这个太原城到了岭南营生。
且说那个店家自以为天知地知,却是不妨当日太原城中一个破落子弟,也是一个泼皮无赖在那处与一个寡妇私会听闻此事,那个寡妇本是口舌之人,不久此事便是传遍了整个太原城,这太原虽非洛阳东都如此繁华,却也是商贾云集之地,如此这个事情更是传遍了天下,这是后话,也不必细表。
一路风雪,怎奈归心似箭。
一路南归,马踏轻雪,傲雪缓缓地向着美仙传授着这《长生诀》,还有这魔门武功,以《长生诀》道家为内功,配合着魔门的武功,倒是闻所未闻,傲雪当年与绾绾在百花谷中练武,听祝玉妍讲述魔门阴癸武功,其中精义早已了然,如今傲雪倒是将当年看过的武功一一在心中整理,却是感到收获良多,心中感叹:“本以为自己师门武功不在话下,却是不想自己终不过是夜郎自大!”
魔门武功诸多,傲雪选了几套剑法,一一整合,在配合自己所领悟的剑意,整理出一套剑法授予美仙,美仙倒是兴致勃勃,便当是游戏一样,美仙不多时候已是娴熟无比,让碧如啧啧羡慕不已。
冬雪慢慢地开始笑容,初春的料峭寒风犹是带着些许的寒意,却已是渐渐地带来春姑娘芬芳的气息,那些风儿也欢快地奔向四方。
一路南归,渐减可见早春的花蕊初开,带来芬芳的气息,只是这神州大地却是烽烟渐起,百姓流离,纷纷涌去那平安安宁的安身之所,却是不知道这神州何处方式桃源?
月色渐上,丛林的暗影隐没潺潺的流水,可是皎洁明亮的月色,穿过斑驳的枝叶缝隙,映下如同星海般的星云。
流水冰冷,掬一捧清凉的流水洒在脸上,感到一阵冰凉而清爽的凉意,小溪边上一簇篝火燃烧,马匹正悠闲地歇息着。
一阵冰凉的感觉传来,背后一阵冰冷的液体,傲雪回过头来,伸手抓住了那调皮的一双小手,美仙赤着秀美的玉足,踏在冰凉的水上,娇笑着倒在傲雪的怀中,傲雪点了点调皮的佳人的琼鼻,知道佳人依旧是小孩子心性,说道:“这里很冰凉,不要冻凉了!”
美仙脸上带着一抹初春的殷红,说道:“这里很好玩,我很喜欢这里,就像喜欢傲雪哥哥一样!”
童言,或许吧,傲雪也当作是美仙的无忌了。
美仙娇笑着跑开了,笑嘻嘻地与碧如玩着水,傲雪却是回到了篝火边,慕容席已是进到了丛林深处,猎取野兽,而碧如却是好奇地看着这不同于草原粗犷的景致。良久有些疲倦的美仙方才回到篝火边,很自然地坐在傲雪的怀中,如此的自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傲雪望着跳跃的篝火,映着美仙娇艳如花。
玉足上晶莹的水珠慢慢地落下,一阵冷风吹过,美仙便是感到了些许的寒意,傲雪有些心疼地抱着美仙,伸手将美仙赤裸光洁的玉足擦拭干净,光洁的玉足嫩滑如玉,圆润的足踝有着让人心动的弧线。
轻轻地为美仙穿上罗袜,手不自然地顺着玉足轻轻地抚弄着,月光如雪,穿过林稍映射而下,绰约而朦胧,也因此使得这对天足完美展出钟天地灵气的玲珑曲线,而绵薄近乎透明的丝绸罗袜难以完全遮掩,隐约可见里面红嫩脚趾交织而成的美妙轮廓,透过洁白的罗袜,甚至可以看见各根玉趾上的趾甲,光滑如同润泽的玉色,以及它们之间诱人的缝隙。
金莲三寸,傲雪不由得想起曹子建《洛神赋》中有“凌波微步,罗袜生尘。”之言,心中一股幽思却是随着这明月悠悠远去,那个喜欢白衣赤足的人儿也是有着一双美丽的玉足,芊芊金莲三寸。
掌心轻捧的秀足,雪白如玉,隐隐流动着晶莹如玉的光泽,柔和完美的脚面弧度,宛如一弯新月映泉,纤巧不过三寸,宛转玲珑,细嫩可人,脚踝纤细而红润,脚弓稍高,曲线优美,柔若无骨,脚趾匀称整齐,如十棵细细的葱白,玉质泛红的趾甲如颗颗珍珠般连环相嵌。
微微向后凸起的脚跟圆润纤巧,及脚踝处内缩收紧,十分柔滑细腻,整个脚掌弯成美丽的弧形,充盈着无可比拟的诱惑力,顺着优雅的弧线,傲雪的手指轻抚着那双美妙的玉足,心神竟是恍惚。
美仙却是感到一阵陌生的情潮袭上心头,让心性天真的她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心儿跳得很快,脸上也带上了两朵如花的娇红,陌生的情潮涌来,让美仙芳心仿如在半空,不知道归于何处。
感受到足弓被四指紧握,拇指轻抚足底,脚掌肌肤的柔嫩丰润感受到手掌的粗糙,因为脚掌心因着微痒肌肤自动收缩而来圈圈美丽的波纹,以至于情不自禁地在自己心田荡漾出无数涟漪。如此陌生的情潮,让美仙全身酥软,几乎无法动弹,但脚趾间酥痒的感觉一波波传入心湖,进而蔓延至全身,渐渐地鼻息急促,浑身一阵羞红滚烫,足背不由自主地绷得笔直,在足心处形成了几道可爱的褶皱,分外撩人,刺激着傲雪的心神。
美仙的脑袋埋在傲雪的怀中,一阵陌生的羞意涌来,女儿家最私密的地方被男儿抚摸着,虽是心性天真,可是美仙也是知道此事是如何的羞人,娇喘点点细若管箫,牵动着动人的呢喃,分外撩人。
一泓秋水似的精眸恍如一泓迷离的秋水,娇靥如花,迷离地望着抱着自己的男子,穿着的罗袜已是再次脱去,美仙感到足下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如同阵阵细浪涌上心头,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
一双手不知道何时已是穿过了罗裳,在美仙羞红的娇躯之上抚摸着,带来一种陌生的颤动,是真是幻,那迷离的月色洒在两人的身上,恍惚间如在梦里。
一声不知道悲喜的呢喃,一双玉手已是环上抱着自己的男子的脖子之上,红艳艳的小嘴在傲雪的耳边轻轻地唤着动人的呢喃:“傲雪哥哥……哥哥……很、很奇怪……”
那柔柔的声音仿如一把火焰在傲雪的怀中燃烧着,便是感到怀中的佳人如同无骨的柔水一样,喘息着吐出馨香的气息,美仙星眸如露,目光从那浩瀚的星海慢慢地转到了那个男子的脸上,看着那张让人安宁的脸庞,还有仿佛有着一簇燃烧的火焰的眼神,心头羞喜莫名。
一丝莫名的羞意,莫名的喜悦,还有莫名的惧怕涌上心头……
罗裳半解,一阵冰凉的感觉让羞红的肌肤泛起了点点寒意,一声惊呼,皓首已是埋在那男子的怀中,一张小脸燥热无比,此刻自己的阿脸上一定是红热吧!一只大手抚上自己的胸脯,美仙心中剧烈地跳动着莫名的喜悦。
那耸立在两座雪峰之巅,在微冷的春风里摇曳、挺立的两点朱红是一种触目惊心的媚,一种惹人伤心的艳,尤其是点缀在那么雪白晶莹的赤裸娇躯之上,如月华流照,美仙那动人的脸上泛着娇红,娇羞楚楚,清风也在此处驻足着,在伊人洁白玉靥上寻觅到那一抹异样的嫣红未消,那正是因娇羞方才引发而来春梦迷离的冶艳,一如初上的新月。
雪白里的一丝嫣红,使她格外令人怜惜,天真而妩媚的神韵,足以让傲雪感到恍惚。
“啊~”一声呢喃,美仙已是感到陌生的温热抚上雪白的山峰,胸口传来一阵让人窒息的感觉,股间更是有着一阵让人悸动的触感,如此的火热。
微微张开朦胧的星眸,那一对裸露的手臂无力地垂落身侧,星眸点点,羞喜莫名的美仙心头涌起一阵冲动,抬起一双皓臂如玉,白皙而纤弱,十根春葱般娇嫩的兰花玉指,从在月光不及之处的阴影处缓缓抬起,那玉指青葱如玉,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不着蔻丹的圆润指甲,是自然地玫瑰红,沐浴在月光下,便散发出令怀中男子心动神怡的靡靡春情!
春意如潮。
如此的陌生,她指尖触碰到他的脸,嫩滑的指尖在他让人沉迷的脸上若即若离地随意拂动,令他心痒难熬。当伊人的指尖轻柔地拂过他干涸炙热的唇,勾勒着他薄薄的唇形,傲雪分明看到美仙朦胧眼中那迷离的神韵,不知道是痴迷或者是依恋,却是让傲雪感到心中一阵疼惜,伸手执住她的玉腕,将那五截指尖逐个地、完全含入嘴中,温柔地吮吸着、用舌尖舔弄着,只觉入口芬芳,圆润柔腻,如痴如醉,爱不释口!
呢喃的唇音,火热的气息,一双手在美仙的身上流连着,不断地将佳人全身勾勒出朦胧的写意,渐渐地在心头点燃一簇熊熊的火焰,月光如水,洒在情潮涌动的两人身上,点点娇喘,分明随着那清风流水在两人心间迷离……
“咯吱~”一声轻微的声响在两人的耳边响起,惊醒了激越情潮中的男女,美仙蓦然一声惊呼,已是抱起半褪的罗裳掩住了秀美的胸脯,修长的双腿已是沐浴在月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一双大手已是伸进了双腿之间,美仙心中一阵羞意,小脸埋在傲雪的怀中,羞答答地轻声唤道:“傲雪哥哥……”
傲雪有些恼怒地叹息了一声,抱起柔弱无骨的佳人,匆匆地为佳人整理好罗裳,月色下,软在怀中的佳人,脸上桃花迷离,一靥陶红如同桃花盛开,说不出的迷人妩媚,让傲雪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感觉整个心田一阵空灵。
“傲雪哥哥,有人!”羞涩的在傲雪炯炯的目光下低下头,说不出是羞涩还是失落,激越的情潮慢慢地褪去,淡淡地在心间酝酿。
深吸了口气,傲雪恼怒(欲求不满啊!),凝神望向传来那声轻微声音的方向望去,灵敏的六识告诉傲雪这并非慕容席而是其他的人,傲雪目光一阵凌厉,其中更是有着淡淡的杀气。
便是傲雪也没有发现自己对上美仙的心意竟然不知不觉地变得不同起来,而他也不知道他也在慢慢地蜕变。
月光幽幽,一点红颜弹指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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