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邪恶的本质
作者:(美)克里斯托弗·鲍里|发布时间:2024-06-28 11:05:16|字数:8047
天边渐渐发白,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吊钟发出嗡嗡的吵闹声,把伊拉龙吵醒。他立刻警觉地抓起猎刀,从床上一跃而起,随时准备着战斗。他突然感觉一阵剧痛,痛得他直喘息,连眼泪都流出来了。那是前几天受的伤。
伊拉龙眨了眨眼睛,把泪水挤掉,走过去让吊钟停止吵闹并给它上发条。没见到奥利克的影子,矮人一定一大早就溜了。伊拉龙呻吟着,跛着脚走进了盥洗室,就像长久被风湿病折磨的老人一样。
他和蓝儿在一棵大树旁等了约莫十分钟,一个表情严肃、头发乌黑的精灵来到他们面前。精灵鞠了一躬,将两根手指在嘴唇上碰了一下——伊拉龙感受到的——然后他先于伊拉龙发话道:“但愿我给你们带来好运。”
“愿星辰保佑你,”伊拉龙回答道,“是俄拉米斯派你来的吗?”
精灵没有理会他,径直过去和蓝儿说话:“幸会,龙,我是哈尔德塞恩庄园的万尼尔。”
“幸会,万尼尔。”
伊拉龙有些恼怒地板着脸。
随后,精灵才转过身来对伊拉龙说:“我要告诉你到哪里去练习剑术。”说完他转身走了,不等伊拉龙追上他。
比赛场里到处都是精灵,男女一对或一组一组地相互对练,他们各个都体格非凡,出拳快而猛,拳击声听起来像冰雹打在铜铃上。比赛场周围的树下,有些零星的精灵,他们在练习润迦,动作优雅而灵活,出乎伊拉龙的意料。
当他们到来时,比赛场上所有的精灵都停止练武,向蓝儿鞠躬,万尼尔抽出了他细长的剑:“如果你准备好了你的剑,银手,我们现在就开始。”
伊拉龙有些惊恐地瞅了瞅其他的精灵剑手。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思忖道,我只会丢脸的。
你会表现得很棒的,蓝儿说。他感觉到了她对他的关切。
好。
当伊拉龙准备萨若克时,他的手还是由于畏惧而微微有些颤抖。他没有与万尼尔立刻就进入直接的交锋,而是与他在远距离进行交战。他采取的是躲避防卫的策略,尽一切可能回避直接交战。尽管伊拉龙采取回避的策略,万尼尔还是连续四次击中了他——一次在他两侧的肋骨和胫骨上,有两次在他的肩头上。
万尼尔的表情也从最初的矜持、平静变成了公开的蔑视。他朝前迈出一大步,将剑放在萨若克之上,并将其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儿,随后他擒住伊拉龙的手腕。伊拉龙听任萨若克飞出自己的手里,而不愿意与精灵继续交战。
万尼尔将剑逼在伊拉龙的脖子上,说道:“去死!”伊拉龙对此不屑一顾,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取回了萨若克。“去死!”万尼尔说,“像你这样,怎么能打败加巴多里克斯?我希望你能更好一些,即使对于一个懦弱的人类而言。”
“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去打败加巴多里克斯,而要躲在杜维敦森林里呢?”
万尼尔由于愤怒而挺直了身体,说道:“因为,我不是骑士,如果我是的话,我就不会像你那样懦弱。”他说话时,语气听起来又冷漠又傲慢。
比赛场上没有一个人动,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伊拉龙背对着万尼尔,倚在萨若克上,将脖子伸长朝向天空,愤愤地自言自语道:他什么都不知道,这只不过是又一个考验罢了。
“我说,胆小鬼,你身体里流淌的血与你们的种族一样的淡。我看蓝儿是被加巴多里克斯玩的花招搞糊涂了,在骑士选择上犯这样愚蠢的错误。”在一旁观看的精灵对这样的话都感到惊诧不已,随后他们小声地咕哝着,公开地表达了对万尼尔严重失礼的不满。
伊拉龙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能够忍受别人对自己的侮辱,可不能容忍别人对蓝儿的羞辱。这么久以来所受到的挫伤、恐惧以及痛苦,一直郁积在他内心,此时再也忍不住要爆发。他猛然转了身,萨若克在空中飞舞得霍霍作响。
如果万尼尔没有在最后一秒钟挡住剑,这一击定会让他丧命。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惊呆了。伊拉龙将万尼尔逼迫到了比赛场中间,发疯似的对他一阵乱刺乱砍——他决意无论如何要刺伤精灵。他奋力想朝万尼尔的屁股上刺一剑,虽然萨若克的刃并不锋利,但这一剑下去,一定会让他血流如注。
在那一刹那,伊拉龙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剧烈的疼痛,像要炸裂开了似的。在疼痛之余,他还听见震耳欲聋哗啦啦的瀑布声,他觉得舌头上似乎罩了一层金属织物似的,还闻到一股辛辣刺鼻的臭味、一股芬芳的醋味,缤纷的色彩弄得他眼花缭乱的。最主要的是,他又经历了杜尔查把他的后背给掀开时的感觉。
他看见万尼尔站在他的上方在嘲弄他,伊拉龙突然感觉万尼尔还非常年轻。
这轮交战之后,伊拉龙用手抹了一下嘴上的血,然后拿给万尼尔看并问道:“这血淡吗?”万尼尔不屑一答,而是将剑朝鞘里一插,大步走开去了。
“你往哪里跑?”伊拉龙大声地怒吼道,“你和我之间的决斗还没有结束。”
“你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决斗。”精灵轻蔑地说道。
“来试一试呀。”也许伊拉龙确实比不过精灵,但他不想让他们小瞧自己而得意忘形,如果别的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会通过顽强的毅力来赢得他们的尊敬。
他一直坚持到了俄拉米斯规定的时间,随后蓝儿大步走向万尼尔,用她的象牙色的爪子尖在万尼尔的胸口拍了一下。死。她说。万尼尔的脸一下变得煞白,其他的精灵连忙从他的身旁躲开。
他们一到了空中,蓝儿就说道,俄拉米斯是对的。
哪方面?
当你面对敌人的时候,你把自己暴露得太多。
在俄拉米斯的小屋里,一天如往常一样进行着:伊拉龙与俄拉米斯待在一起,而蓝儿陪着葛勒多在练习功课。
伊拉龙发现,俄拉米斯除了希望他做以前的练习外,还希望他练习润迦。当他发现俄拉米斯的这个想法后,感到震惊不已,他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敢答应下来。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是毫无根据的,因为蛇鹤之舞太温柔了,不足以伤害他。
自从头一天之后,再加上在空旷的林间空地的沉思,这让伊拉龙第一次有机会去整理自己的思想,思考俄拉米斯给他提出的问题。
在这样做的时候,他发现他的红色蚂蚁在进攻一个较小对手的蚁丘,将那些蚂蚁打得四处逃散,然后掠夺了它们的资源。大屠杀之后,只有一小部分蚂蚁活下来了,它们失魂落魄,漫无目的地在宽阔而布满松针的荒地上流浪。
就像在阿拉加西亚的龙一样。伊拉龙这样思忖道。当他在想龙的不幸遭遇时,他与蚂蚁的联系消失了。渐渐地,他发现了那个让他困惑的难题的答案,这是个他认为正确的答案。
沉思完毕之后,他回到小屋里来。这次俄拉米斯似乎对他相当满意。
当俄拉米斯吃完中午饭的时候,伊拉龙向他说道:“我想明白了,这就是尽管要打败加巴多里克斯,需要牺牲成千上万人的生命,却很值得的原因。”
“哦?”俄拉米斯惊诧地说道,坐了下来,“那讲来听听。”
“因为加巴多里克斯在过去的几百年间,已给我们带来了更多的痛苦。他不像一般的暴君,我们还能指望他什么时候能一命呜呼?他可以统治几个世纪甚至上千年——在整个时间里欺压、折磨人民——除非我们能阻止得住他。如果他变得更强壮的话,他会骑在矮人以及你们精灵族的头上作威作福,烧杀掠夺,奴役你们。而且……”伊拉龙将手掌在桌子的边缘擦了擦,“因为从加巴多里克斯那里救出两个龙蛋来是唯一保存龙的办法。”
一阵刺耳的叫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是俄拉米斯的茶壶在叫,叫声越来越大,刺激得伊拉龙的耳朵嗡嗡作响。俄拉米斯站起身来,从火炉上提起茶壶,冲了一杯黑梅茶。他的眼睛不再那么严厉,目光变得温和多了。“现在,”他说,“你明白了。”
“我明白了,可是我对此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也一样。可是现在让我们充满信心的是,当你面对沃顿遭到侵略和蹂躏时,丝毫没有退缩。当你最需要力量和勇气的时候,我们不能让你失去信心。”俄拉米斯用手指搅了搅茶水,眼睛盯着黑亮的茶水,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又问道,“你认为加巴多里克斯是邪恶的吗?”
“当然啦!”
“你认为他自己会认为是邪恶的吗?”
“我怀疑他不会。”
俄拉米斯的两根食指相互轻轻敲击:“那么,你一定也认为杜尔查是邪恶的?”
关于杜尔查,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浮现在伊拉龙的眼前:他们在崇吉海姆的搏斗,年轻的魔影——卡塞布——沦为其他魔影的奴隶,他振作起来去替他的师傅黑格报仇……“他本人并不邪恶,可是控制他的灵魂是邪恶的。”
“那巨人的呢?”俄拉米斯问道,边说边小口地喝着茶,“他们也是邪恶的吗?”
伊拉龙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勺子,凸起的指关节都发白了:“当我想到死的时候,我就会看见巨人的脸。他们比畜生还坏,他们所做的事情……”他摇了摇头,不能说下去了。
“伊拉龙,如果你所了解的人类是你的战士在战场上的行为,那你对他们的看法如何呢?”
“那不是……”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那不一样,巨人族罪当斩草除根。”
“甚至包括妇女儿童,包括那些以前没有并且将来也不会伤害你的人,殃及无辜吗?你想对他们斩尽杀绝吗?”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伊拉龙!”俄拉米斯声色俱厉地吼道,“我不想再听到你找这样的借口,因为别人已经这么找过——或者说还会这样——所以你也会如此。这是一个人懒惰、卑劣,心术不正的表现,听清楚了吗?”
“是的,师傅。”
精灵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他明亮的双眼一直盯着伊拉龙:“你对巨人族到底了解多少?”
“我知道他们的强项和弱项,懂得如何杀掉他们,我只需要知道这些就行了。”
“他们为什么憎恨人类并要与人类殊死拼搏?他们的历史、传奇故事以及生活方式,你了解吗?”
“这重要吗?”
俄拉米斯叹了口气。“要记住,”他轻声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敌人也许会变成你的同盟,这就是生活的真谛。”
伊拉龙克制着想争论的冲动,他摇了摇茶杯里的茶水,让茶水变成黑色的漩涡并起了白色的泡沫:“那是为什么加巴多里克斯将巨人族列入黑名单的原因吗?”
“那不是我会选择的例子,可是确实是这样的。”
“似乎有些奇怪他对待他们像朋友一样,毕竟是他们杀死了他的龙,看看他对我们骑士的所作所为吧,我们对他所失去的根本没有任何责任。”
“啊,”俄拉米斯说,“加巴多里克斯是很疯狂,可是他同时又如狐狸般狡猾。我想,他企图利用巨人族而达到毁灭沃顿、矮人以及其他的种族的目的。如果他能在垡藤杜尔取得胜利——这样就可以消灭掉两个他的敌人,与此同时削弱巨人族,这样他就能够在他方便的时候处置他们了。”
学习古语占据了整个下午的时间,随后他们练习了魔法。俄拉米斯主要讲的是有关正确控制各种能量形式的方法,如光、热、电以及地心引力。他解释说,由于这些力消耗力量快,比任何类型的符咒都要快,较安全的方法是在自然界找到现存的,然后用魔法改变它们,不要试图自己创造它们。
结束这个话题之后,俄拉米斯问道:“你会如何使用魔法来杀你的敌人?”
“我采用过很多方法,”伊拉龙说,“我可以用一块鹅卵石追捕——用魔法移动它或瞄准它;也使用吉尔达(音译)这个词来拧断巨人的腿和脖子;还曾经用色瑞斯塔这个词,就让一个人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还有很多更有效的办法,”俄拉米斯说,“怎么杀死一个人,伊拉龙?让利剑戳穿他的胸膛,拧断他的脖子,还是放出他的血?其实只需捏断他大脑里的一根动脉,或者扯断他的某根神经。用正确的符咒,你可以消灭一支队伍。”
“在垡藤杜尔时,我就应该想到这个,”伊拉龙说,他对自己感到很气恼,不仅在垡藤杜尔,在库尔人从哈德瑞克沙漠追逐我们的时候也该这样的,“那么为什么布鲁姆不教我这个呢?”
“因为他不希望你在接下来的几个月甚至几年里去面对一支军队,这不应该教给一个未经考验的骑士。”
“如果杀人是那么容易的话,那我们或加巴多里克斯养军队的意图是什么呢?”
“简单说来,就是需要讲究策略。当魔法师在进行心理战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往往很脆弱,易于遭到进攻。因此,他们需要战士的保护,而战士又需要掩蔽起来,至少部分地掩蔽,以免受到魔法的进攻。否则的话,他们在瞬间就会遭到杀戮。这些限制意味着,当两支队伍发生冲突时,各方的魔法师散布在他们各自的队伍里,靠近边缘,但不要靠得太近而处于危险境地。魔法师开启他们的意念,去感觉对方是否有人在使用或将要使用魔法。由于他们的敌人也许会超过他们精神所及的范围,魔法师也在自己和战士的周围建立起保护场,阻止或减轻来自远距离的进攻,例如从一英里外飞来的鹅卵石呀等等。”
“当然,一个人不可能保护整支队伍。”伊拉龙说。
“不能单靠他,但是,如果魔力强大的话,你保护的力度也就更大。在这样的冲突中,最大的危险是,一个聪明的魔法师也许会想到一种独特的进攻方式,他能避开你的保护场,这样本身就可以决定战争的胜负。
“同样,你必须记住,在各族中能使用魔法的人特别少有,我们精灵族也不例外。虽然我们有很多精灵能实施符咒,数量比很多种族多,但因为我们几个世纪以来一直遵守誓约,大多数拥有魔法的人很少或几乎不能被别人察觉出有这样的能力,他们甚至只是努力去治疗伤痛。”
伊拉龙点了点头,他以前在沃顿就遇到过这样的魔法师:“可是仍然需要同样多的能量来完成任务。”
“能量,一点没错,可是很少的魔法师比你我更难于发现魔法流,然后将自己置身于此。几乎没有魔法师能够强壮到给一支队伍造成威胁。在战争期间,那些花大量时间来逃离敌人、跟踪敌人或与敌人战斗的人,在普通战士看来是幸运的,否则他们都会很快被灭亡。”
伊拉龙感觉有些困惑,说:“沃顿就没有那么多的魔法师。”
“这就是为什么你显得很重要的原因。”
伊拉龙对俄拉米斯所说的话沉思了一会儿,问道:“这些保护场,在它们起作用之后,是不是只能消耗你身上的能量?”
“对啦。”
“那么,假若有足够的时间,你就能获取无数层的保护场,你可以让自己……”他说话时,努力想用古语来表达,“不受损伤……不可征服……在身体上和魔法上都如此。”
“保护场,”俄拉米斯说,“依靠于你身体的力量。如果力量超过了,你就会死。不管你拥有多少层保护场,只要你身体的能量能够维持,你就能够阻挡进攻。”
“加巴多里克斯的力量每年都在增长……他怎么能这样呢?”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俄拉米斯默不作声了,他浅黄褐色的眼睛一直盯着空中飞翔的三只燕子。伊拉龙知道,此刻精灵正在考虑如何更好地回答他的问题。空中飞翔的燕子相互追逐着渐渐远去,从远处的天空中传来阵阵啁啾声。俄拉米斯说:“在这个时候讨论这个问题恐怕不合适。”
“那么你是知道的?”伊拉龙吃惊地问道。
“是的。可是你得等到训练后期才可以知道,现在你还没有任何准备。”俄拉米斯看着伊拉龙,仿佛在期望着他能反对这个建议。
伊拉龙鞠了一躬:“师傅,我听你的。”如果俄拉米斯不想告诉他,他从来也不想从他嘴里套出任何话来,现在也一样。尽管如此,他还是在想,为什么这样危险,以至于俄拉米斯不敢现在告诉他?为什么精灵一直对沃顿守住这个秘密?他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念头,于是他说:“如果有魔法师参与的战争如你所说那样地进行,那么为什么阿吉哈让我在垡藤杜尔作战没有保护场?我甚至不知道我需要对敌人打开自己的意念。那为什么阿丽娅没有杀死大多数甚至全部的巨人呢?除了杜尔查外,没有任何魔法师到场来抵抗她。当她秘密行动时,也不能保护自己的军队。”
“难道阿吉哈没有让阿丽娅或其中一个杜万加塔人在你周围建立防御工事?”俄拉米斯问道。
“没有,师傅。”
“你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作战的?”
“一点不错,师傅。”
俄拉米斯的眼睛显得有些迷茫,他一动不动地站在草地上,久久地沉默不语,蓦地他又说道:“我已经问过阿丽娅,她说沃顿的双胞胎被派去评估你的能力,他们告诉阿丽娅说,你通晓所有的魔法,包括保护场在内。阿丽娅和阿吉哈都没怀疑他们在这件事情上的判断。”
“这些巧舌如簧的坏家伙,”伊拉龙愤怒地吼道,“他们其实就是在设法让我丧命!”说这话时,他用的是自己的母语,他又说了更多的骂人话。
“别把空气给污染了,”俄拉米斯温和地说道,“这样你会生病的……我怀疑双胞胎让你赤膊上阵,不是想让你死,而是希望杜尔查抓住你。”
“什么?”
“从你自己的叙述中可以知道,当加巴多里克斯开始在帝国内残杀盟军时,阿吉哈就怀疑沃顿族里出了叛徒。双胞胎私下里是沃顿合作者的身份,通过引诱你到崇吉海姆中心,将你和蓝儿分开,好让你落入杜尔查的魔掌。他们是叛徒,这样的解释是合乎逻辑的。”
“假若他们是叛徒的话,”伊拉龙说,“现在看来并不重要;他们早该死了。”
俄拉米斯头微微倾斜着说:“即使这样,阿丽娅说,在垡藤杜尔时,巨人确实具有魔法,她说她和他们中的好些人作战过,没有一个进攻过你?”
“没有,师傅。”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别人设法让你和蓝儿被杜尔查活捉,然后交给加巴多里克斯。好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呀!”
随后,俄拉米斯教了伊拉龙十二种杀伤的方法,大约用了一个小时。学习这些方法并没有耗费多少能量,倒是提起一支盛满墨水的钢笔耗费了他不少的能量。就在快要结束最后一个方法时,伊拉龙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不禁咧开嘴笑着说:“下一次蛇人落入我的手里,就不会有那么幸运了。”
“你仍然要警惕它们。”俄拉米斯提醒道。
“为什么呀?三句话就可以置它们于死地。”
“鱼鹰吃什么?”
伊拉龙眨了眨眼,说:“当然是鱼喽。”
“那么如果鱼稍微跑快点、更聪明一点,是不是就能逃脱鱼鹰的掠食呀?”
“我怀疑,”伊拉龙说,“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每一种动物都有它最适合的掠食对象,正如鱼是鱼鹰的猎物,鹿和其他大一点的动物是狼的猎物一样,每一种动物都有自己掠食的目标。而蛇人生来就是要捕食你们人类的,是躲藏在黑暗中的怪物,噩梦般地缠绕着你们人类。”
伊拉龙感觉后脊梁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蛇人是一种什么种类的生物呀?”
“既不是精灵族,也不是矮人族,更不属于龙族;既不属于鸟类或有皮毛的兽类,也不属于鱼类,更不属于爬行类或昆虫,不属于动物中的任何一类。”
伊拉龙干笑了一声:“那么属于植物类喽?”
“更不是。蛇人像龙一样是通过产蛋来繁衍后代的。当蛋孵化后,那种小蛇人——或者说是蛹——长成黑色的、从外骨骼看十分像人类的那种,十分怪诞。可是当蛇人接近受害者的时候,受害者都会被蛇人的外形迷惑而放松了警惕。在所有人类虚弱的区域,蛇人就强大。蛇人的眼睛在黑沉沉的夜晚也能看清楚,可以像猎犬一样沿着气味跟踪;蛇人跳得很高,行动起来动作神速。可是,亮光会刺痛蛇人。蛇人惧怕深水,会怕到毛骨悚然的地步,因为蛇人不会游泳。蛇人最致命的武器就是邪恶的呼吸,会给人的心灵布上迷雾,使很多种类丧失能力,但对矮人不是特别有效,而精灵族就完全不受它的影响。”
当伊拉龙回忆起在卡沃荷第一次见到蛇人的感觉时,不禁打了个寒战,那时一旦蛇人发现了他,他根本就不能够逃生。——就像在噩梦中,我想拼命跑开,可怎么也动不了一样。
“你形容得非常好,”俄拉米斯说,“虽然蛇人不能使用魔法,但你也不能低估。如果蛇人知道你在追捕,会把自己隐藏在暗处,不再暴露出来,在有利的地方,暗暗设下陷阱,就像在雷欧那城那样。即使像布鲁姆那样老谋深算的都无法逃脱这样的陷阱。别过于自信,伊拉龙。别傲慢自大,因为这样会使你变得掉以轻心起来,为你的敌人留下可乘之机。”
“好的,师傅。”
俄拉米斯目不转睛地盯着伊拉龙:“蛇人在成熟之前,还会有二十年的时间是蛹,在二十年后的第一个满月,就蜕去外壳,舒展开翅膀,变得成熟起来,于是就把所有的生物当成猎物,不光光是你们人类。”
“那么蛇人的坐骑,就是让蛇人飞上天的,真的是……”
“哦,是蛇人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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