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明日还复多
作者:兰帝魅晨|发布时间:2024-06-28 17:53:24|字数:29777
第一百二十一节
大雪覆盖的山林中,会有人在烤肉,已经算是罕见,这种天道,便是猎户也不会轻易出门,至于江湖中人,有多少会无聊的在雪天往深山里跑?这本就很奇怪,倘若不但闻到烤肉香,还听见女人的呻吟声,那是否更奇怪?
确实更奇怪,因为不是痛苦呻吟,应该是,愉悦的呻吟声。
这不难分辨,连依律都听出来了,脸都红透了,如果可以,依律一定会回头,就算有烤肉可饱肚也丧失了兴趣。可惜不能,跟着残韧,依律从来不能做主,残韧很专横。
而依律,也习惯了听从残韧的命令。
行得近了,原来竟有一处山洞,烤肉香味和女人的呻吟声均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残韧没有丝毫迟疑,带着依律闪身进入,山洞内部挺怪,入口处不多远就有一条弯路,残韧和依律转进去后。
依律的脸彻底红透了,干脆埋进残韧怀里。有烤肉,放在火架上,而且数量不少,很难想象这种天候,是怎么寻到这种体形野兽的。还有人肉,两具赤裸的身体缠绵在一起,赤裸的肉色。
对于残韧和依律的闯入,一男两女没有表示出丝毫过激反应,正在行事的男子头也不回的道:“被肉香吸引而来,还是被呻吟声?”依律闻言轻轻抬头,朝残韧望去一眼。
残韧的眼神,仍旧如往常般,迷离,没有丝毫一样波动,残韧的脸,也没有红,也就是没有丝毫羞怯。
“肉香。”残韧语气平淡的回答道。
“那就是为了讨肉吃来的?”男子一脸舒服之色,仍旧头也不回,“是。”“可惜我除了女人,从不将任何东西白送给旁人,若是想吃肉,必须给钱,当然,我也不会借故坑你银子。”男子说罢了舒服的呻吟起来。
残韧拽着依律在火堆前坐下,见肉已可食用,随手撕下一块,依律低着头接过残韧递过来的肉,却是怎也难有胃口。依律觉得太荒诞了,这种深山里头,这么个山洞中,对着火堆,身旁一男两女缠绵在一起,山洞内持续响着让人无法忽略的呻吟。
残韧吃的很悠然自得,如同平日般,胃口似乎丝毫不受影响。见依律竟是半响没吃,轻皱着眉头道:“为什么不吃?”依律收起思绪,强自忽略山洞其它的存在,小口咬下一块熟肉。
依律很想忽略山洞内的声音,然而,无法真的忽略,那两个女人的呻吟声骤然提高,已经分别第三次和第四次,男人喘息声突然变重,片刻后狠狠吐了口气。山洞里头,终于变的安静了。
男人就那么光着身子,在火堆前坐下,面对着残韧和依律,突然惊声道:“天下竟有如此美人?兄弟,你艳福不浅啊。”依律本已低下头,视线也已移到残韧身上,便是不想看见对面男人不知羞耻的裸体。
“兄弟,你是否叫残韧?”男人继续开口,原本两名累的瘫软躺地的女子,此时陆续起身,旁若无人的轻舔着男人身上的汗水。残韧吞下嘴里的肉,语气平淡的道:“我记得,我是叫残韧。”
男人突然大笑出声,“好,原来是同道中人。难怪兄弟有如此过人的定力,更没想到兄弟身边有位如此美人,自然不会对寻常女子看得上眼。我叫风过,残韧兄弟你的事情我却也是听说过的,好本事啊,便是逃跑途中也能采下七朵花。我风过佩服的紧!”
依律闻言顿时不忿,刚欲开口替残韧辩白,突然想起那男人仍旧是没穿衣服,心下同时想起残韧说的话,为什么要让有些人相信?解释有用吗?依律觉得沉默,依律也不想跟这么个淫贼交谈。
“我听说过你。”残韧是听说过,依律口中转述的宓晴和烈名的交谈。男人轻声笑笑,撕下几块肉,吃将起来,一时间山洞里陷入沉默。
半响,两名女子舔遍了风过赤裸的全身,悉心的替风过穿戴整齐,这才各自将自己的衣裳穿上,一左一右挨着风过坐下。依律忍不住好奇,这才抬头朝风过望去,一望之下,却是吃惊不已。
原本依律知觉认为风过该是长的很丑,否则以一身不低的本领,何必做这种被人唾骂的恶事?却没想到风过的模样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脸庞刚毅,目光深邃,神态极是淡定,似乎绝不会因为任何事喜,为任何事怒,或是悲。
风过的十指修长好看,比之女人的手都更美丽,手上皮肤丝毫不粗糙。风过身侧的两名女子,却也是十分美丽,此时的神态模样,根本无法跟方才依律脑海中不知羞耻的坏女人联系在一起,甚至让人觉得,颇有些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
风过发现依律的打量,笑了,神态在笑,只是依律看风过的眼神,总觉得其实风过根本就没笑,仍旧是那般淡定。“这位小姐,定是在想我竟然长的如此英俊吧?可有动心,打算以后跟了我?”
风过说着,视线转到残韧脸上,似笑非笑,片刻后,收回。残韧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仍旧自顾吃肉,喝着本就放在火堆旁的烧刀子酒。依律不屑的轻呸了声,再不看风过一眼。
依律吃饱了,残韧也吃饱了,依律自从跟着残韧后,在饮食节奏上,早变的跟残韧极是一致,一直都是在同等时间吃饱,喝足。依律取出手巾,替残韧擦拭着嘴角和手掌的油迹。
片刻后,风过也已吃罢。神色突然变的认真,伸出右手,完全无视火焰,就那么伸进燃烧着的火焰中,沉声道:“残韧兄弟,你我如此有缘,难得在此地相遇,我风过正式希望跟你结为好友。”
残韧没有拒绝,依律早发现残韧变的古怪后一个奇怪的性格特点,如果残韧认为没有拒绝的必要,无论好的坏的,只要冲着他来,统统沉默着选择接受,绝不会选择拒绝。
两人在燃烧着火焰中握手。
依律眼神不善的注视着风过,心下满是对风过的怀疑。风过注意到了,又笑,“小姐,你定是在想,我这人一定不怀好意。不过你倒是误会了,跟残韧兄弟结识,因为我实在很看得起他。我风过虽然好色,却从不对朋友的女人起指染之心,当然,如果残韧兄弟不介意愿意任由我享用你,那我自然也不会拒绝。”
“无耻!”依律忍不住怒声骂出声来,复又补充着道:“谁知道你对公子安着什么心,又是飞贼,又是淫贼!”
风过笑笑,“我风过看得起的人没多少。残韧兄弟具备如此稳定的本心把握能力,本就值得让人佩服,此外,你可知道那烧刀子酒里有什么?是性质很强烈的春药,但是,残韧兄弟喝了这么多,过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丝毫异样。我风过能不佩服吗?”
依律脸色顿时红透,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喝那酒,觉得太烈了点,若不然,后果实在不堪设想。依律随即又疑惑,残韧为何会丝毫不显异样?难道竟然天生不惧百毒?
风过起身,披上长袍,依律这才发觉风过的长袍式样跟残韧一般,只是色泽不同,却是深蓝色。“忘记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情人,这位叫水莲,天风帮帮主夫人,这位叫云淡,追云帮帮主长女。残韧既已是我风过好友,日后若是需要,随时可以找她们,她们定会如同服侍我般服侍兄弟你。眼下要离开片刻,送她们出去,片刻便回。”
风过说罢抓起一柄细长连鞘刀,挂在腰间,一左一右的搂着两女,正欲离去,突然想起什么般回头道:“对了,兄弟,亲兄弟,明算帐,酒和酒加起来共计七两白银。这不是坑你,如此深山,如此美丽风景,如此奇特山洞,再加上我出色的手艺共费,七两白银,非常公道。”
依律见残韧没有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白银,丢给风过,风过从怀里取出碎银,轻手放在地面,微笑着搂着两女径自离去。
残韧始终未动。
“公子,为何理会这种人?”依律忍不住开口问道。
第一百二十二节
“他踏入意境了。”残韧语气平淡,依律撇嘴道:“刚才看他样子就不怀好意,还不知道有什么坏心思呢。”
“想杀我。”残韧平静的道,依律吃了一惊。残韧继续道:“一直在寻找我情绪的弱点和破绽,但是没有找到,因此他没有把握杀死我,一直没有出手,到最后选择放弃。”
依律心有余辜的道:“公子,怎么律没看出来?他根本未试探过公子武功高低,怎又会放弃呢?”残韧眼神迷离,沉默良久,依律很耐心的等着,残韧是否回答别人问题,总没有规律可寻,有时候会马上回答,有时候会过片刻,有时候甚至在一个时辰后。
依律一点不着急,依律早就习惯了。
“律,你要勤奋练功。踏入意境后,面对敌人,倘若敌人情绪有破绽,存在不可自控的弱点,纵使武功很高,唯败亡而已。面对根本未入意境的人,更不需要理会对方武功强弱。”
依律似懂非懂,想了想道:“律明白了,他不可能贸然出手试探公子武功深浅,只能先寻找公子是否存在情绪弱点。当他找不到时,就认为公子意境修为已是极高,武功自然不可能弱到哪里去,只有选择放弃出手。公子,意境那般神奇,律也很想学。”
残韧沉默。半响,轻声道:“教不了你。只能告诉你,意境是对本心所有情绪的把握,进而对自身以外的一切的理解把握。”
山洞外大雪弥漫,一个人的脚步声,踏入,依律听的出来,那是风过独有的脚步声。“残韧兄弟,久等了,若是你也闲来无事,不若我们对饮聊聊。”风过独特的声音,同时响起。
风过抱了一坛酒,一坛没有开封过的酒,仍旧在方才的位置坐下。风过还没来得及将酒开封,洞外远远一阵阵脚步声传进三人耳中,依律很奇怪,自己的感应能力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强。
甚至很自然的感觉到正朝这里赶来的人大概的距离,人数。
风过露出凝重之色,似乎对于赶至的人群身份心下有着估计,更对这批人颇为忌惮,“残韧兄弟,十分抱歉,兄弟我一个不留神,竟然被人跟踪过来,若是猜得不错,紫宵三剑都在这批人中。不过他们目标仅仅是我,兄弟在里面切勿发出动静,自然能保平安。”
风过无奈的笑着道,说罢闪身出了内洞,依律心下不由对风过生出些许好感,觉得风过这人起码不是个胆小之辈,为人也确实有几分义气。残韧一动不动,自顾闭目凝神练功,依律大气也不敢喘,心下仍旧有些紧张,挨着残韧,目光却是投向朝洞外的拐角。
“淫贼风过,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一个女子悦耳的声音传进内洞,语气中却带着股刻意隐藏的恨意。风过不以为然的笑将出声,“剑过碎痕,你我毕竟曾经做过一夜夫妻,枉你还是名门正派,几个月来一直想要谋杀亲夫。”
“闭嘴!”被叫做剑过碎痕的女子怒声喝止。风过笑着道:“既然我的旧情人不愿意听我说这些,那我不说就是了。哎呀,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你妹妹前几天也对我示爱,我看在和你的情份上,哪忍心拒绝,只有接受了。”
“人渣!”剑过碎痕暴怒,阴冷的剑气骤然暴涨,连内洞的依律都能清晰感受到,只觉身心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洞外几乎同时响起一声震耳巨响,紧接着数人怒喝着声,剑劲交击声,络绎不绝的传进依律耳中。
片刻后传来风过闷哼声,“阳碎梦,今天你们若是让我冲了出去,接着遭殃的就是你的女人。”风过话音方落,轰隆一声巨响,洞口被强劲刀气震的塌陷,大石纷纷坠落,瞬间将洞口堵了个严实。
“追!”洞外传来一声男子冷喝声,接着一连串远离的脚步声响起。依律心下诧异,难道那些人武功跟风过差的这般大么?二十余人围攻下竟然被风过如此轻易突围逃脱离去。
“公子,好象都走完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若是那些人去而复返,就危险了。”残韧一言不发,左手被依律挽着,悄声无息的行向洞口,在封闭洞口的一堆碎石前静静站着。
丝毫没有轰击乱石的打算,依律见状亦不敢开口多言,站在残韧身侧,一动不敢动,隐隐猜测洞外是否有人,洞内火焰堆仍旧在燃烧着,依律感觉呼吸都已有些吃力,火堆也逐渐有熄灭迹象。
残韧右手微微抬起,内洞火堆上的一各木头微微一动,发出极轻微的声响,几乎同时,封着洞口的碎石骤然暴开,一条人影全身被气劲覆盖着冲入,人未至,手中长剑已先递出,剑指处却显得目标不甚明确。
来人随着碎石冲入的同时,神色一愣,残韧同时动作,右手两指狠狠刺入来人咽喉,来人不及闪避,咽喉顿时被洞穿,残韧动作不停,径直下劈,右手硬生下切入来人胸膛。
三柄寒刃同时攻出,残韧手中带着的尸体骤然暴裂,血柔骨碎夹着气劲呈扇形激射飞出,攻至的三柄利刃,受次袭击同时抽身飞退,避过了残韧的突袭。残韧已带着依律朝外疾冲。
依律这才看清,洞外共有五人,四男一女,此时最另两人亦分左右执剑朝自己和残韧斩出,残韧身形本就低府,前进势子丝毫不减,单手拦腰抱紧依律,快速朝地上倒将下去,两人几乎贴着地面凌空旋转,却已避过两柄斩至的快剑,残韧单足在地面一点,抱着依律朝风疾冲,瞬间将五人甩在后方,脱离了对方绝对杀伤距离。
“休想逃脱!”身后不知哪个人带着怒气喝着,依律回头望去,五人纷纷施展轻功快速追赶着。依律心下暗自赞叹残韧细心,看来那些人早就感觉到洞里有人,尤其自己功力最低,对方哪有不发觉之理?
只是估计不到洞内之人到底是谁,才留下五人看守,只待破洞而出时出手袭击,却因为残韧以御使决触动木堆,让洞外的人误以为洞内的人并没立于洞前,才敢冒险破洞攻入。
依律觉得残韧变的很有意思,平时虽然喃喃自语的说些怪话活像个笨蛋,但是一旦面临危险,却是显得经验极为丰富,心思也极细腻。依律有些有些担忧的回头朝后望去,心下松了口气,那五人轻功明显差残韧不少,片刻工夫已被甩的快见不见影子。
残韧顺着道路上密集的脚印朝前疾驰,依律以为残韧想去帮助风过,心下正感奇怪,这实在不太像残韧的作风。如此没跑多远,却见道路口朝着六个方向均留下为数二到四个人的脚印。
依律见残韧目光很认真的观察着脚印,不由来了兴趣,仔细打量之下,除了觉得脚印有深有浅外,再看不出异样。“我要挑选脚印最深的方向踩着过去,你需抱紧我,双足不可沾地。”
依律轻声应是,残韧抱着依律踏着脚印平均最深的一条道朝前疾奔,“公子,这是为何?”“脚印深,那么这条路上搜索风过踪迹的人身手该是最弱,起码轻功最弱,即使无法击杀,也能轻易甩掉逃脱。”残韧语气平淡的说明,依律明白的点点头,暗道有学了点逃跑本事。
逃得不远,一阵阵声响极轻的呻吟声,传进两人耳内。
第一百二十三节
两具尸体,静静的倒在红雪中,一侧被百雪覆盖着树枝大树树干,风过正抱着一名美艳的女子,在交合,被压在树干的女子,脸上挂着泪水,神色满是悲愤,嘴里偶尔仍旧发出几声极轻的呻吟。
树干下,两人身侧还有另一名女子,模样看起来似是温柔形,只是此刻无声的抽泣着,依律看见那赤裸着身体躺在雪地上的女子,双侧地面有些许嫣红血色,见那女子难过模样,顿时明白那女子遭受了什么苦难。
远远风过已感觉到两人的接近,侧过头,脸上带着笑意,开口道:“残韧兄弟,真巧,我就料到你不会被那些人困住,却没想到你竟然也朝着这个方向而来,要不然,一定留一个女子给你。”
残韧一言不发的走近些许,眼神迷离的注视着风过,依律忍不住斥责道:“你怎么可这般害人!”风过轻笑着道:“若是寻常,我该把他们都杀了,但是我风过从不愿意辣手摧花,既然留了她们性命,自然该付出点代价。”
风过说着舒了口气,离开了原本紧贴着赤裸女子,靠着树身的女子身体软软坐倒在雪地,风过探手在两女子身上连点数处穴道。语气温和的道:“两位美丽的小姐,别害怕,我风过既然对你们索取了代价,自然不会伤你们性命。给你们新下的禁制约半刻钟后会自行解开。”
风过说着拾起被甩在地上的两女子衣裳,细心的替两人穿戴整齐,末了,才对残韧招呼着道:“残韧兄弟,既然碰上,我们并行吧,这批人烦的很,想摆脱他们恐怕需要费些工夫。”
风过说罢转身展开轻功一闪远去,身形如影,残韧抱着依律紧跟。“你把他们这么丢在雪地,她们被点穴运不起内功,若是冻死了怎办?”在前面领路的风过笑着道:“自然不会,我已估算过她们体质,半刻钟决计不会冻坏,穴道自解后稍微打坐运功,就能恢复精力。”
依律心头一直有个疑惑,压抑半响,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她们为什么,不喊叫求救?”风过笑着道:“小姐你心思也太单纯了。我一出手就禁制她们穴道,杀死那两男子,她们赤裸着身体后虽然能说话,却也敢喊叫,难道她们希望一干子伙伴都来欣赏他们美妙的身材?”
“禽兽!”依律咬牙轻骂出声,若非残韧之故,依律根本不想跟风过这种人一并同行,自己担惊受怕不说,对着一个厌恶的人,任谁也开心不起来。风过笑着道:“小姐,这你可是误会了。我所指染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强迫的,虽然是穴道被我所制,但是都是她们开口求我那般对她们。”
“胡说八道!”依律本已不想开口说话,听了风过的话却不由张嘴痛斥,那些女子怎可能会如风过说的般开口请求?风过笑着道:“这就是你不懂了,我会一种武林绝学,魔欲手,通过特殊点穴手法能催发人的情欲,她们情欲被催发,丧失了理智和自控力,自然会哀求我,我何曾用强?若是她们坚持拒绝,我风过哪会强人所难?”
依律正要张嘴痛骂风过无耻,一阵弓箭离弦声突然响起,一片密集箭雨从两侧被大雪覆盖的山坡上朝三人罩落,几乎同时数百人执着各式兵器怒喝着从山坡上飞身落在箭雨之后朝三人扑下。
风过晒然大笑道:“区区烈火帮也敢前来搀和浑水,看来你们帮助烈火檀夜夜都在渴望我风过去寻她吧?”风过话里说的轻松,腰间窄刀同时出鞘,带起一圈圈深蓝色刀劲,将罩落的大片箭雨尽数档落,手中刀势不变,飞身迎向扑落的一种江湖人。
残韧和依律身体周围被朦胧紫光笼罩,紫光形态化作流水般,光亮骤然变的剧亮,射落周遭的箭雨如同被龙卷风卷入,围绕两人旋转着汇聚成箭河,下一刻随着残韧信手轻挥,纷纷朝着两旁扑落的江湖人激射飞出。
“律,杀了他们。”残韧语气平淡的命令道,依律轻声应了句,一狠心,执着承影独身冲出,朝着右侧扑落的江湖人和身扑上,朝着飞落的三人快速刺出手中神剑,瞬间割破三人咽喉。
依律剑身覆盖着一层紫色淡光,四柄攻上的长剑纷纷转向,朝着身侧同伴刺去,依律手中剑同时疾挥,一剑出手连续割断四人咽喉,这些人的实力确实很弱,依律心下大定,觉得确实有应付的能力。
残韧静立着,一动不动,长发遮大半脸庞,为数几十扑落的江湖人朝残韧陆续出手,所有的攻击全部穿透残韧身体,却没有丝毫血迹渗出,如同刺在虚影,偏偏残韧头却缓缓抬起,目光缓缓转到依律身上,无论怎么看都该是个大活人站着,却是任人如何攻击,都如同在攻击空气般,毫无任何效果。
依律心下一喜,知道残韧使的是剑意中的一招镜花水月,人看似在那站着,其实实体根本不在原地。依律尝试着催动内劲,同样施展起镜花水月,顿时在原地现出一道虚影,虚影瞬间被二十余围攻的敌人以兵器穿透。
依律的实体骤然出现在包围圈外,单手执着承影连环斩杀,措手不及的尾攻敌群,瞬间毙命十余。依律杀得不久,心情越见兴奋,依律发觉非常轻松,每每围攻敌人太多时,便施展镜花水月,或是移花接木,顿时原本极危险的处境就会弥消。
风过的刀很快,如同身法一般,只见其影不见其形,刀势笼罩的范围极广,每每一刀出手,气劲笼罩十数人在内,刀光一过,十余具被拦腰斩断的尸体便落在地上。
依律正杀的投入,一股特别强劲的剑意朝依律当头攻至,依律惊着抬头望去,一柄火红的长剑已近面门,剑的来势极快,依律只见朦胧的火红色剑影,匆忙间施展起镜花水月,闪避开去,同时实体快速朝执剑的女子背心要害刺出,一声巨响,依律痛哼一声被震飞开去。
本以为必中的一招,竟被女子抬手格住,依律的内功哪堪跟对方比拟,顿时受了重内伤。火红长剑再度攻上,速度快极,直取依律咽喉,依律身形尚未稳住,根本无从闪避,匆忙运功于剑,施展起移花接木,试图移开女子攻击,却没想到气劲放接触到对方体内,又是一口鲜血吐将出来。
依律被震的朝后抛飞,火红的剑紧随刺上,依律心跳不争气的加速,眼见长剑要及体时,两根手指凭空突现,紧紧夹住红剑剑身,深紫色火焰在那两根手指上燃烧跳动,顺着剑身疾速前滑。
依律耳朵内同时想起残韧的声音,“任何招式的目的是为了制造出手杀死敌人的机会,但是每次出手绝不能自身认为必定能达到理想效果,永远用自身的实力和攻击特点替自己制造出手机会,哪怕绝不会出现意外的攻击,也要瞬间做好种可能应对的准备。否则,你杀人之时,也往往会是自己必被杀的瞬间。”
依律将残韧的话谨记于心,残韧已然带着脱不出残韧剑意的使红剑女子远离了依律,依律强压体内翻腾的内气,执剑朝烈火帮众再度扑上。
烈火檀本名自然不姓烈火,名字只是单字一个檀,只是江湖中人都喜欢连带着帮派名字一并叫而已,烈火帮当然不像风过说的拿般不堪,在江湖上却也是颇有名望,否则也不可能配合紫宵三剑等高手围剿风过的行动。
烈火檀自身的武功数年前就已位列江湖万人高手榜,排名五千三百七十二,那是数年前,这几年来,烈火檀自觉武功进步更是不少,因此,烈火檀向来是个对自己极有自信的人。
江湖万人高手榜,听起来似乎不过如此,然而实际上除前一千余人外,处于六千以前的高手之间实力,差距都不会太大,诺大的江湖,高手何其多?能列于前一万名,已是极不容易的事情。
绝对值得骄傲和自豪。
檀当然也自豪,这在跟残韧交手之前。檀原本能取依律性命的一剑被残韧档下后,檀就将目标锁定了残韧,但是同时檀分明感觉到,自己已经陷入残韧的剑意,而且想脱也无法脱出。
檀咬牙挥剑朝残韧发起连绵攻击,残韧一招没还,面无表情的一直距离檀两步半,一直在闪避。不片刻工夫,檀所学的一套经过千年前一代高手改造后,充满杀伤力和攻击性的太极绝杀剑已然使了遍,却是连残韧衣角都没能沾上。
檀的自信心顿时受到巨大冲击,檀却停不了手,只能不断攻击,檀不敢想象停下来会是什么结果,只有运足内力,不断发起进攻。残韧若是要杀檀,檀出手第二招时,已能一指毙命。不过残韧不想杀,残韧想留给依律,残韧觉得依律若是发挥的好,却是有机会将檀毙命剑下的。
当然,前提是檀的内力要大量消耗,否则内力的过分差距,依律根本无法匹敌。残韧一直闪避,任由檀不断进攻,消耗着檀的内力,同时将檀拖住,拖到其它宵小之辈死绝,再让依律独身跟檀进行决斗。
檀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狠狠咬破下唇,手中剑势不止,目光恨恨的紧盯着残韧,愤声道:“休要如此戏弄我!有本事就出手把我杀了,我檀绝不容这么被人侮辱!”
第一百二十四节
残韧面无表情,如同根本没听见檀的话般,悠然自得的闪避着檀的快攻,檀怒气暴发,更凶猛的催动着内力,只求能伤了残韧,至少让残韧为对自己做出的行为付出代价,至少让残韧后悔如此小看自己!
刀光剧亮,风过手中的刀瞬间化作万千,七十余人,被风过突然施展的绝技绞成肉碎。风过收刀入鞘,笑着道:“烈火檀,准备用你的身体支付你该支付的代价吧。”
风过说罢捂着胸口猛咳一阵,喃喃自语着道:“今日两次施展千魔杀,自伤确实太严重了些。”围攻依律的敌人,此时只剩下三十余人,风过似乎看不过眼,拔出腰间长刀,身形连闪,两人配合下,不过片刻工夫,最手三十余个活却也变作尸体。
依律微微喘息着,却是累差点累坏了,终究无法很好的调控自身气力消耗,连续拼杀下来,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
残韧身形骤然加速飞退,沉声道:“律,杀了她。”依律本是疲惫,听得残韧命令,毫不犹豫的执剑朝檀飞身扑上,檀怒气本盛,见残韧如此轻视,杨着手中烈火剑迎向依律疾刺出手。
两人执剑快速接近,彼此剑劲即将冲撞之即,依律身形一旋,长剑绕体幻出一圈剑光,右脚隔空飞踢,带起一片飞杨的雪花,檀哪会理会这种花招,手中剑势丝毫不变,径直朝着依律要害递出。
径直穿投依律留在半空的虚影,檀急速握剑回抽,旋身朝着剑意中锁定着朝自己后背接近的依律一记重斩,依律同时出现檀剑势下方,身形俯的极低,单足撑地身形一旋,右足扫向檀下盘。
手中承影就着旋转势力的速度增幅,朝檀递出,檀双足轻跃,人已跃起,身形凌空告诉旋转,烈火剑朝着依律咽喉刺出,剑势后发而至却偏比依律快上三分,再度穿过依律虚影,仍旧刺在了空处。
镜花水月,以特殊剑意操控能力,能瞬间将剑意连带虚影残留在原地,用以瞬间欺骗对手感知,然而本体一但动作,定会被实力接近或是更高的对手察觉。依律此时已然明白用处,只能为自己争取机会,在出手速度不如檀的情况下,能在无法得手时弥补会彼此速度上的差距,若是想凭借这招去毙命对手,确实是绝大错误。
风过此时行至残韧身侧,满是赞赏的道:“没想到人美,更是聪明,跟方才战斗之初,竟然已有如此大的进步,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一刻余钟,檀和依律已然战了三百余招。依律心下不断思索,残韧既然让自己单独面对檀,定是对自己和檀的实力有了充分估计,认为自己必然有机会打败檀,但是檀的内力,速度都比自己高明,实战经验也极为丰富,自己凭什么能胜得过呢?
依律灵机一动,心中突然有了主意,依律决定尝试。
檀的剑仍旧快上三分的朝依律刺出,本以为如之前般,又是刺在虚影上,依律左手执着剑鞘迎着烈火剑尖撞上,檀的剑势丝毫不变,仍旧直指依律心脏,轻易刺穿剑鞘,穿透依律单薄的手掌,鲜血飞溅。
檀心下暗叫不妙,身形凌空急旋,手中烈火剑快速回抽,朝一侧旋飞开去,依律的承影,带起一蓬血花,檀的左臂闪避不及的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依律从没受过这般剧痛,此刻却心知机不可失。
左足发力一蹬,右手承影疾速刺出,紧咬着旋飞开的檀攻出。没有招名的招,残韧说剑法本来没有什么招式,只要能达到杀人目的,只要能加快出手速度,只要能结合环境发挥作用,就够,只需要记得这点。
依律从没拥有过如此美妙的感觉,手中的剑,周遭的环境,甚至足小的每一颗雪花,仿佛都化成了自己的力量,手中的承影,配合着身法,出手角度,以及环境环境气流走向增涨的速度。
让依律感觉自己瞬间连续出手的三剑,是如此的完美无缺。依律的感觉从未如此清明,却又从未如此空洞。依律什么也没想,依律脑海中极自然的迅速整理出檀凌空身形的变化,空门的变化,承影直刺。
三剑,三蓬血花,甚至连飞溅出的血花,都似那般巧妙完美的从自己衣裳,长发空隙穿过,无半点沾在身上。依律的剑没有停,朝着檀尚未落地的身体致命空门心脏处疾刺。
一股阴寒凶猛的剑意突然闯进依律的感知,依律骇然,紧接着就见到一柄长剑朝着自己动作间的空门,刺至。原本完美的快感,瞬间被这股突然攻出的剑意激的荡然无存。
依律愣呆了,依律知道自己避不开这柄剑,太快。
一道紫影突然档在依律身前,一手将依律拦腰搂住,长剑径直刺入残韧胸口,残韧的手右朝着胸前挥落。出剑者脸上露出嘲讽的冷笑,剑刃瞬间一变,已然刺入残韧胸口的剑尖,绞的血肉粉碎。
长剑同时刺的更深,残韧的右掌,斩在长剑剑刃,没有任何声响,一道模糊的紫芒闪过,那非寻常上品可比的宝剑,竟被残韧硬以肉指斩断,断口如此平整。
残韧身形同时急旋,带着依律瞬间调头,展开轻功便逃,右手同时朝着胸口断裂的剑身重重一击,半截剑身,穿透残韧身体,朝身后之人激飞。本已变招准备追击的一剑,被迫变招,格开激飞而至的断剑剑身,残韧已然抱着依律掠出数丈。
依律此时才从失神中恢复,仍旧惊讶于残韧方才以肉掌斩向剑身的举动,惊呼道:“公子……”随即发觉残韧手掌完好如初,此刻已带着自己脱出对方剑意控制范围。
风过双手抱着一块巨石,冷喝一声朝残韧身后方向全力投出,残韧略过风过,风过转身在手单手握刀紧随,不时回头朝后望去,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紧盯着残韧后背。
以肉掌断剑?江湖上,很多年前曾经有一个超级高手,拥有一支手,一支可怕的手,那只手比宝刀利剑更坚硬,更具杀伤力,空手抓刃,折损在那支可怕手掌的保刀利剑,数以万计。
但江湖上可怕的手只有那一支,自那人之后,从没再听说有谁能以肉掌断刃。难道残韧练的竟是这种工夫?风过心下骇然,这确实可怕,风过暗自庆幸,自己今天看到了,看到了是哪支手,否则若是日后有什么变故,跟残韧交手时,定会因此落败身亡。
依律浑然不顾的伸手将残韧右手握在手中,仔细打量半响,心头翻腾的情绪才略为平复,“公子,你的手,怎么能将跟宝剑剑刃硬抗?”残韧沉默不语,眼神呈迷离状。
依律这才发觉残韧胸口伤的很重,虽未及要害,但被剑身那么一绞,鲜血流失的速度太快,若不尽快止血,定会危及生命。依律正欲探手查看,却感一阵选心剧痛,才想起自己左手手掌亦被烈火剑洞穿,失血太多,此刻整个人都觉得没了力气。
残韧始终没哼一声,仿佛胸口的伤势没有给身体带来丝毫痛楚一般,依律不由对残韧的忍耐力和意志力佩服着。
“为什么不能断刃?我的手,不是本来就是剑么?”残韧突然说了句奇怪的话,依律此刻却不觉得奇怪,心道原来公子的手竟然如此可怕,比宝剑更坚硬,确实,公子的手本就是剑。
依律庆幸,庆幸那些人的轻功跟残韧和风过差距不小。
“残韧兄弟,再坚持片刻,翻过那个山头,跃过一出断崖后,有我预先做了准备的脱身法门。而后我们到聚香山庄修养伤势,那是我另一个情人的住处,江湖中人没有几个人知晓,就是阳碎梦他们,也没胆量随便闯入。”风过仍旧挂着微笑,风过似乎永远不会悲观。
依律想起檀,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子,那个檀可是死了?”
残韧不语,风过却是替残韧回答道:“没死,倘若你最后一剑得手,她定死无疑,那几剑实在完美,让我都忍不住赞叹,你确实是个练武奇才。不过,我们却是惹上大麻烦了。”
“为什么?”依律不解问道,依律实在想不到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风过,口中竟然会说出这种话。风过笑着道:“烈火檀本身没什么,烈火帮今天来的虽然不是精英,烈火帮高手都去执更重要的任务了。不过那些人,也不算什么大麻烦。烈火檀有一个结拜姐姐,江湖上外号叫做无法无天,这女人,非常厉害,若非这女人之故,我早已经对烈火檀下手了。”
依律心下担忧,不快的道:“那你当时为何不提醒我们?”
风过晒然一笑,“律小姐,残韧兄弟既然想杀檀,我当然不能阻止,我风过虽然忌惮无法无天,但也不到害怕地步。此时顺道一提,只盼你们日后尽量小心些罢了。你方才那三剑,差点让烈火檀连女人都当不成,她不恨死我们才怪。”
依律闻言脸一红,想起自己的第二剑,若非烈火檀即使扭动身体,差点将烈火檀双胸部斩落,顿时感到脸上火辣,极是尴尬。
残韧沉默着,残韧脑海中浮起疑问,为什么我的手就是剑?可是我的手本就是剑,但是手怎么会是剑?
……
残韧觉得,很困惑,很困惑……
第一百二十五节
风过所谓准备的脱身法门,却是在断崖下一块突出石头下的洞穴,洞穴内竟然有一条婉转朝下的通道,通道一直路直通崖底,一块带有精巧机关开合的门将崖地通道大门隐藏着。
风过见依律一脸好奇神色,笑着道:“这崖是有来历的,据说几千年前,曾经有一个武林前辈逍遥子曾经在此隐居多年,这山崖里的机关通道都是出自逍遥子之手。也是师傅无意中发觉告之方晓,早前那山洞,是和情人幽会时常去的地点之一,就是因为有这处地利。”
风过在崖底门旁取出三件披袍,依律伸手接过,风过笑着道:“以免路上被认出,去聚香山庄还有半日路程呢。是了,残韧兄弟,还不知你师出何门?似乎对江湖上的事毫不了解。看你学的内功该是紫宵剑派一系,但是又跟阳碎梦的内功特征区别很大。”
风过确实感到好奇,残韧与人交手时身体最表曾总会覆盖着一层色泽特别浓郁的紫光,将身体整个包裹着,若是寻常,那是全力催动功力的现象,但是风过却知道绝对不是,否则残韧根本无法支撑太久。
依律连忙抢着答道:“公子学的是家穿功法,紫宵剑派武功经过修改的版本。”风过笑笑,依律这明显是敷衍自己,任何一个江湖人都看得出来,偏偏依律似乎还以为自己反应很快,做的很好,如何能不让人觉得好笑?
残梦剑系的内功心法风过是见识过的,本以为残韧该是练的残梦剑,事实却非如此,风过却也不再追根刨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
旖旎实在很佩服久久,旖旎终于明白风华为什么要避开久久了,久久从回到飘渺峰至今已有六日,一直在唱歌,声音时大时小。一个人六天不需要睡眠旖旎已经觉得很奇怪了,但却不会太奇怪,灵鹫宫飘渺峰上确实有好几位实力强横的师姐即使不睡眠也能保持着充沛精力。
可是,一个人六天不睡觉,一直不停的跳舞唱歌,那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旖旎觉得,久久实在是个疯子,久久实在是个肆意的人。可以坐在殿顶唱歌,可以边唱边跳的在练功场穿梭整日,仿佛这飘渺峰上的人根本不存在般,是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
到第七天,久久终于说了一句正常的话,而且是对着旖旎说的,旖旎当时就愣住了。久久穿梭于练功场,经过旖旎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下,满脸笑容的对旖旎开口道:“你会唱歌吗?”
旖旎愣了半响,旖旎实在没想到久久竟然会主动跟自己说话,旖旎回过神,久久仍旧面带笑容,眼睛里满是笑意,一脸期待的神色。“回禀师姐,我会的。”旖旎语气轻柔的回答着,却尽量不带着恭敬之态,旖旎相信,像久久这种人,一定不会对忠规忠矩的人感兴趣。
久久牵起旖旎的手,仍旧一脸笑意的轻声道:“今天不要练功了,就陪我唱歌跳舞,你唱的好吗?”旖旎充满自信的点头,旖旎对此确实有自信,连碧落妃都由衷夸奖自己,岂止一个好字了得?
旖旎的自信确实有本钱,久久听过旖旎的歌,就一直让旖旎在身边陪伴着,旖旎因此一连两日未曾去过练功场。旖旎觉得很有趣,几日来一直在算计着如何能接近久久,却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久久的话很多,有时候却又根本不说话,但绝不会拒绝听旖旎说,甚至还很喜欢听人说话,旖旎说了许多过去所知道的见闻。更多的时候却是在陪久久唱歌跳舞。
久久从不聊起江湖事,旖旎却也不敢随便开口询问。如此数日后,飘渺峰下负责职守的弟子领来一个女人,一个不是灵鹫宫门下的女人,是来找久久的。久久见到这女人神态甚是欣喜。
“久久帮主,檀帮主前些日子被淫贼风过和残韧重伤,这些日子修养期间甚是想念,特命属邀请久久帮主前往烈火庄一聚。”
久久只说了一个字,满脸挂着开心的笑容说将出口,“好。”旖旎听到残韧的名字,心头一惊,更是奇怪为何残韧会落了个淫贼声名,旖旎实在不相信残韧真是个淫贼,那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久久侧脸含笑注视着旖旎,轻声开口道:“旖旎,你想去吗?檀是我的结拜妹妹。”旖旎毫不犹豫的点头说好,旖旎早就想下山了,想的都快疯了,只是风华总说旖旎的武功还不够高,如今久久开口,旖旎又怎会拒绝?
残韧,不知道你为何会得个淫贼名声,不过,那实在让我心头大快,看来,无论在哪里,你就是活该遭女人恨,活该被冤枉,活该被人唾弃的了。
依律实在闹不懂,风过这种败类,身边怎会围绕着这么多让人想象不到的女人。聚香山庄,占地面积极大,内部建设极尽奢华,实在可跟江夏的残府相比拟。风过的情人叫飘香,依律见到飘香的感觉,抚媚,媚的极柔,柔的似水。从飘香举止言行判断,聚香山庄在江湖上定有非同一般的地位,享誉绝非一时。
依律和残韧被安排在临近池塘的院子居住,风过没有留下,风过牵着飘香离开了,飘香离开前,风过凑到飘香耳旁低声说了些什么,而后飘香轻笑着打量了依律片刻,才随着风过离开。
依律对这里有些畏惧,一种对陌生地方,陌生人生出的自然恐惧。因此,依律赖在残韧房里不肯离去,只有在残韧身边,依律才不那么害怕和担心。残韧倒是很沉静,如同在自己家般,理所当然的被下人服侍着,理所当然的吃喝。
依律心下暗自惭愧,觉得公子毕竟是出身不同的人,见惯了场面,自己这般表现,实在有失残韧身份,依律逐渐调整着自己情绪状态,尽量试着如残韧一般把一切看的理所当然。
第二日,风过来了,带着飘香。十分开怀的大笑着推门而入,一进了房内,就意味深长的冲着依律笑,依律明白风过笑什么,却别过头懒得搭理风过。风过毫不介意,在残韧身旁坐下,带着几许神秘的开口道:“残韧兄弟,上古神宝,强化垦山靴,你可有兴趣?”
依律吃惊,依律已经知道残韧身上的衣裳是什么,自然也知道强化垦山靴是什么,这等上古神宝,当然让依律吃惊。
残韧似乎沉思着,片刻后开口道:“有。”风过笑着道:“心肝飘香,跟残韧兄弟好生说明。”
飘香以满是责备的眼神横了眼风过,后者不以为然的自顾喝着茶水。“残韧公子,家父前日得到一条足以震惊武林的消息,天合庄不知从哪里挖掘到一批上古神宝,强化垦山靴,根据可靠情报,数量达到六十七对。知道这则消息的,昨日以家父为首的三百余江湖组织,在华山派和武当派高手的支持下,前往天合庄藏匿神宝之地。”
飘香说罢顿了顿,风过接过话头道:“这么多人联手瓜分,可想而知,到最后分配时,聚香山庄能得到一对已是万幸,即使得到了,飘香自己是别指望能拥有的。更别说还有紫宵剑派联盟支持的江湖势力,灵鹫宫支持的阵营参与争夺,少林恐怕也会搀和这趟浑水。”
风过顿了顿,继续道:“飘香手下些心腹高手,各方势力联盟行动速度都快不起来,都很清楚最后结果终究是各方阵营拼杀才能决定胜利者,都需要聚集人手,我们不同,我们只想浑水捞鱼,此刻兼程赶往,定能赶在他们前面,只要过了天合庄那关,应付了其它同样想占点便宜的江湖人就够。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残韧兄弟别小看飘香,她的武功非常了得。”
“出发吧。”残韧沉声道,风过笑着道:“爽快,飘香,马上准备马车。”飘香应着转身出房离去,风过视线转到依律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残韧兄弟,不是我看不起依律,这趟面对的敌人非同小可,敢淌这浑水的没有几个是易与之辈,以依律的身后,恐怕……”
依律听了风过的话心里极是难受,依律自然明白,自己的这点本事,实在跟安韧和风过差的远,自己若是随行,不但帮不上什么忙,还会成为累赘,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依律心下仍旧免不了难受。
“律随行。”残韧丝毫不作犹豫的作出答复,风过面露难色,却没再说什么。依律心下十分高兴,也很感动,却也怕自己会拖累大家,轻声开口道:“公子,律本事低微,怕会连累大家,还是留在这里等公子回来吧。”
残韧神色不动,沉声道:“我说随行。不磨砺,永远不会进步。要想更迅速提升自己的实力,只有去面对超乎你此刻能力的危险。”
“律遵命,定不负公子期望。”
第一百二十六节
旖旎随着久久到达烈火庄后四顾打量,烈火庄内所有人见到久久都会尊敬的问好,称呼全是帮主。旖旎不解问道:“久久,为何他们都称你为帮主?”旖旎听飘渺峰师姐说过,久久从没创立过帮派,以旖旎对久久的了解而言,也不认为久久会对帮派感兴趣。
“檀是我妹妹,她是帮主,我当然也是。”久久回答的很简单,久久脸上永远挂着欣喜开怀的笑容,什么时候都让人觉得,和蔼。
旖旎见着檀的时候,生出几许妒忌,不是檀的美丽,檀虽然美,但还不至于让旖旎妒忌,而是因为檀对久久的态度,极是亲近,没有丝毫的客套生份,这让旖旎妒忌。
檀身上的伤势还没复员,久久细心的检查一番,笑着道:“焚化内劲,若不是伤你之人功力不如你,早已是死了。何系武功所伤?”江湖门派中具备焚化特效的内功,只有灵鹫宫和紫宵剑派,烈火庄本身是紫宵剑派联盟阵营,灵鹫宫中没有谁不知道檀跟久久的关系,所以久久才有此一问。
檀笑着道:“姐姐,我也认不出那人武功传承自紫宵剑派哪系,那个男人很奇怪,动手过程中身体一直覆盖着一层色泽特别浓郁的紫色气劲,却又不是全力催功形成。伤我的女子跟难男人同路,功力却是不高,只是,剑意非常强大,跟她武功本身完全不成正比。”
“需要帮你报复他们么?”久久仍旧满脸笑意,檀轻轻摇头道:“不必,我自己技不如人,只有勤练武功亲自雪了这耻辱。只是,姐姐,那对男女,竟然会移花接木!”
久久神态不变,却没说话,片刻后开口道:“确实奇怪,让我想到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旖旎和檀同时露出疑惑和期待后文的神态,久久笑着道:“紫宵剑派创跑祖师确实会移花接木,但是从没留下过相关记载,不仅移花接木如此,甚至许多功法都没有遗卷可供人学习,也是因此,紫宵剑派神话系势力长年都占据最强形式。”
久久顿了顿道:“不过,事实上紫宵剑派创派祖师跟本门创派祖师关系非浅,两人的许多功法都是互相懂得的,比如紫宵炎和御使决,江湖皆知是紫宵派祖师赠与本门祖师。据我所知,紫宵剑派祖师出手时有个特征,也是绝对不外传的功法,便是全身覆盖着一层色泽特别浓郁的内劲。叫做紫宵剑意,能强化自身内力,速度,杀伤力,随着催功的时间,不断增强,但是这套功法,绝不曾外传。”
檀深知久久说话想来极有根据,因此判断也向来准确,既然这么说,那么这套功法肯定就不曾外传,顿时明白为何说是不可能的可能。心下最震撼的却是旖旎,听了烈火的叙述后,不由奇怪,难道江湖上的这个残韧根本不是自己要找的残韧?
旖旎自然对残韧的武功有了解,起码也知道,残韧的气劲颜色根本不是紫色,而是银色,极亮的银,一个人的内功和自身的属性决定内力色则,除非将内功尽废,重新修炼其他功法,否则内劲色泽成形后,绝不可能改变。
檀见久久也无法做断定,想起自己叫久久来的目的,笑着道:“姐姐,这次叫你来,不是为这事。姐姐你不太关心江湖事,风华宫主想必也不会告诉你,天合庄不知从何处挖掘了一批上古神宝强化垦山靴的事吧?”
……
数千年来,江湖一直都有人投靠朝廷,江湖中的成名高手或是小团伙自不必说,就是江湖中有名望传承许多年的武林世家,同样有举族向朝廷投靠的存在,有的是厌倦了江湖中的腥风血雨,不过更多的是,在对江湖颇感厌倦的同时,又面临了无法对抗的危机。
这种时候,为了不致毁灭,加上些家族内对江湖厌倦的声音,最好的选择当时投靠朝廷,一旦投靠了朝廷,也就退出了江湖,罕有仍旧遭遇江湖人打击而毁灭的。
必须生存,这类世家也习惯了过富裕的生活,若是退隐山林,那实在无法忍受,但是投靠朝廷,却能保荣华。几千年来,从江湖投靠到朝廷的世家,多的难以计数。
当然,其中许多已经消逝,因为朝廷也是一个旋涡,同样是一个难以长存,不断创造着辉煌,毁灭着辉煌的旋涡。
天合庄得到这批上古神宝,非常意外,完全是意外,得到的初时,天合庄极是雀跃,但是很快,变成了恐慌。六十余对神宝强化垦山靴意味着什么,会带来什么,天合庄非常清楚。
天合庄更清楚,绝对保不住这批神宝。
天合庄在江湖中一直保持着中立姿态,尽量少的不牵扯各派阵营间的争斗,只希望平静的维持着声望,平静的存在下去。但是这批神宝,给天合庄带来了不得不改变的定数。
送出去?送给谁?无论送给哪方阵营,结果都会遭到其它阵营的报复,同时,无论接受方还是其它方,都会怀疑天合庄仍旧有私藏,毁灭的厄运,仍旧不可能避免。
天合庄已经无从选择,面前的路只有一条。
“皇上很高兴。”风流轻声说着,阑风晨轻声笑笑。
“所以,这批神宝,一定不能出差池。”风流继续道,阑风晨微笑着道:“恐怕很难,天合庄一直属于江湖,这批神宝,江湖中人绝不会放过。要想成功保住上缴朝廷,不是一件轻松事。”
风流同意的点点头,笑道:“谁让天合庄位置距离我们的大军最近,哪怕不容易,也必须完成。否则皇上的高兴,很快会变成愤怒。”阑风晨微笑着道:“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根据可靠消息,不仅皇宫会派遣高手前来协助,碧落妃也会亲自出手,只是,隐藏了自己身份而已。”
风流皱眉,疑惑着问道:“难道碧落妃竟是高手?此事如此危险,皇上怎会舍得?”“碧落妃当然是高手,而且是中秦无可争议的第一高手,皇上无法不答应,碧落妃决定的事情,皇上从不否决。”
“关于碧落妃就是香妃的事情,可有更进一步证据?”风流沉吟片刻后开口道,阑风晨沉默着摇头,“没有进展,此事想要探知非常难,所有清楚此时的人,几乎都死完了,没死的那些,绝不会告诉我们。”
风流自然知道阑风晨指的那些人是谁,是自己父王,是阑风晨的父王,是千若的父亲,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凭风流和阑风晨,绝对不可能威胁得到。
尤其千若的父亲,千万宰相,更是个身份奇怪的人。太傲,傲的让人不可思议,似乎连皇上都对之敬让几分,一个投降过来的宰相,虽说本就是为中秦而做一切,但是长年在外,朝野中定然丧失支持。
官员中更不该会有他培植的亲信,没有这些,哪怕是宰相,也不可能跟其它势力庞大,控制的势力网极为庞大的重臣相抗衡。然而事实却非如此,从千万回朝开始,支持者就如同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不但皇上对之特别倚重,连风流秦,阑风王对待千万都极为敬重,人前人后都礼让三分。
风流时常忍不住感叹,千万真不可谓不了得,过去假投降叛到上清,不多久后就成为上清国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如今回来中秦,同样如此。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背景,有什么能力,能创造如此奇迹?
“你是否很期待?”阑风晨突然没头没脑的开口说道。
风流大笑,将杯中烈酒一口饮尽,沉声道:“本王当然期待!江湖,本王自小就对之充满期待,如今机会放在眼前,本王当然期待。本王倒想看看,江湖凭什么以第二世界自称,凭什么对朝廷的存在不屑一顾。”
“我不期待。”阑风晨轻声道。
阑风晨当然不期待,阑风晨对江湖知道的比风流多,自小听阑风王讲解过,阑风晨根本不期待,更不期待这次护宝任务的结果。阑风晨认为,能保住神宝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风流不这么认为,朝廷有大军,对于朝廷的大军而言,江湖人,如同螳臂,螳臂岂能挡车?
当然不能!
第一百二十七节
马车车厢内,残韧突然睡着了,睡的很熟。原本是静坐着的,突然缓缓侧倒,单手撑头,就那么侧着身,沉沉睡了过去。
开始,依律还倒残韧在练功,因为这么些时日以来,依律从未见过残韧睡觉。但是过了阵子,依律发觉不妥,残韧的呼吸跟平时练功明显有区别。依律坐到残韧身旁,轻声喊了两句,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才肯定残韧真的睡熟了。依律替残韧盖上厚毛毯,却是拉不动残韧撑着头的手,太用力又怕吵着残韧,不理会却又觉得残韧这么睡觉醒来定会觉得难受。依律于是半靠着床塌边缘,轻轻抱着残韧的头,让残韧埋在自己小腹,以身体当枕头,静静的看着残韧沉睡。
车厢内的窗户,早被紧闭,否则会很冷。车厢很大,因为碳火的关系,非常暖和,马车配置很豪华,如同一间小形寝室,日常起居需要的一切,应有尽头。
“可夕……”残韧在说梦话,残韧有说梦话的习惯,依律早就知道了,只是最近这些日子,已没听见过,因为这些日子,残韧没有入睡过。过去残韧睡着了,说梦话时,就是喊着这两个字。
依律心下一时间被哀愁填满,残韧的妻子,依律只见过画像,却是那么美,那么好,依律一直认为残韧因为柔可夕的身亡而痛苦,依律也因此难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残韧的高兴和伤心,也主导着依律的高兴和伤心。
“律,为什么不练功?”残韧的声音,很冷淡,依律一惊,低头一看,才松了口气。本以为残韧是醒了,却发现仍旧在熟睡。依律收拾着心情,准备开始练功。
残韧连说梦话都不忘记提醒自己练功,依律觉得自己实在不能不勤奋,否则定会辜负了残韧的期望。
残韧确实睡着了,残韧本在练功,突然觉得无比疲倦,就那么很自然的睡了过去。不但睡着了,残韧还做梦了,梦中的自己,有着两张变换不定的脸,其中一张是自己的,另一张却无比陌生,残韧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男人,但是残韧又觉得很熟悉,觉得那就是自己的脸。
这感觉,很奇怪。
残韧还梦见了一团紫炎,燃烧跳动着的紫色焰火,看的仔细了,发觉是一柄剑,一柄被紫色火焰包围着的剑。而后,残韧看见那柄剑睁开了眼睛,确实,一双眼睛,空洞无物的眼睛。
残韧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残韧听见了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残韧不知道声音从哪里来的,却又很自然的知道那是剑发出的。
“你真的很想出去吗?真的很想寻找主人?”
残韧根本不知道这声音在说什么,却又偏偏似乎明白剑在说什么。“是的,我一定要出去,出去寻找主人。”残韧开口说话了,说着残韧不明白的话,却又明白无比的话。
“主人说会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做到了,你就会能见到主人,如果做不到,即使有一天你出去了,也不会见到他。”剑继续说着话,残韧莫名其妙,残韧激动无比。
“我一定会做到的,告诉我,我需要做什么?”
“忘我意境不是无情,你从诞生那刻即已拥有,但是拥有不等于理解,你从来不明白这一切。所以你一直只是工具,你不是我,因为你的诞生定位本就只是件工具。可是很意外的,你存在了下来,而且因为我,给予了你灵魂。你需要成长,做到拥有和理解情感,当你真正懂得人还是人时,就是你达到条件的时候。”
残韧莫名其妙,残韧疑惑。“什么情感?我不明白。”“所有的情感,一切希望的,不希望的,愿意的,不愿意的。你确实不明白,从一开始你就不具备这些,所以你是残缺的,可是你必须做到,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残韧焦急,“可是,我不明白。我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做。北落紫宵,帮帮我,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达到主人的要求。”
残韧面前的剑,沉默着,沉默了很久,残韧觉得,仿佛过了一百年那么久。剑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仍旧那般平淡,不带丝毫情绪波动,张开的眼睛,仍旧空洞无物。
“如你见人,初觉好,若你进一步了解观察,却觉查他深处的自私,甚至丑陋,你觉得他已非他,他已不好。当有一天你深识自己,深识他人,一切。你会觉得他仍旧好,你能理解他的好,能理解他的自私或是丑陋,能理解一切喜怒哀乐以及其后的各种因果。
那时,你已不会悲,不会喜,只因一切喜悲因果都已被认识。如你见人,好的,仍好,坏的,仍坏,不同的确实,这种好和坏,已非盲目单方面的判断,不仅是缘自肤浅的感性判断,而是理性和感性双重深识后的结果,你不为好而快,不为坏而悲。这就是见人仍是人。”
残韧很认真的听着,不是很理解,但却把剑的话深深记进脑海,残韧不认识剑,残韧却认识剑,残韧还很清晰的知道,剑从来都在帮助自己。“从你诞生起,你就自然拥有了见人仍是人带来的一切结果和反应,但是你却从不明白,主人需要你从不明白到明白,而后再回到见人仍是人的状态。”
残韧很兴奋,“北落紫宵,我仍旧不很明白,但是我会记住你的话,一定会达到主人要求。”
被紫色焰火覆盖着的深紫色剑,逐渐淡去,消失,而后残韧脑海中片段纷飞,过去的种种记忆一一闪过,所有的那些,残韧无比熟悉,为之开心,为之悲伤。所有的那些,残韧漠然,残韧没有丝毫感受。
那是我的过去……那是可夕……
直到纷飞的画面中出现依律,残韧恐慌,心潮起伏。残韧轻皱眉头,淡淡开口道:“律,为什么不练功?”
而后,一切陷入黑暗,残韧发觉自己有点不同了。
是风流,是可夕,是依律,是阑风晨……
残韧再不觉得莫名其妙,认识的,就是认识,再不同时感到陌生。
残韧醒过来的时候,闻到一股舒心的香味,残韧知道,那是依律身上香气。残韧醒时,依律也睁开了眼睛,愣愣的注视着清醒过来的残韧,脸上现出绯红之色。
残韧是撑着起身,如果躺在床上,是撑着头枕着的上一些位置,但是枕在依律小腹上,也就撑着了会让依律害羞的位置,依律自然害羞了。偏偏,残韧还揉了揉,而后语气认真的道:“跟可夕的一样丰满。”
当一个人太紧张时,往往会爆发出比寻常强大的力量,若是平常,依律绝对推不动残韧,依律的内力,比残韧差了太多。但是此刻,双手极快的推出,附带的力量,很大。
因为一把将残韧推的飞出床塌,当然,残韧没有摔落地上,人方飞出床塌,已然凌空一旋,闻稳站直了身体,满脸迷惑不解,“为什么推我?”依律本很后怕,已是迅速起身,刚欲张嘴询问又没伤着残韧。
却被残韧问的不知如何回答,依律总不能回答说,因为自己害羞,太紧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练功。”残韧没有继续追究这个问题的打算,自顾在桌旁坐下,依律轻咬下唇,低着头走到残韧身旁,收起杂乱的情绪,凝神练功。两人刚凝聚心神,就被一阵歌声惊扰。
“开心可相对,伤心请归去,离合惯了面对不会心碎潇洒来亦去……”
是女人的声音,而且是很好听的女人声音,歌唱的很好。残韧睁开了双眼,信手轻挥,房内原本就有的一尊琴隔空飞至残韧面前,“律,伴唱。”依律很吃惊,因为残韧最近很长一些时候,除了练功再也没有抚过琴。
依律虽然吃惊,仍旧很快收拾情绪,启唇高歌,以前,残韧是会如此的,抚琴,而后让依律唱。残韧的琴声,夹杂着精纯的内劲,四散扩开,甚至将依律的歌声糅合,一并,远远传出。
那不知哪里响起的,女子的歌声,声音变的更清晰。
残韧和依律都不知道,在马车前面,风过和飘香的车厢内,两人脸色大变,不约而同的惊声道:“无法无天!”
第一百二十八节
独七,本来的名字并不叫独七,独七原本有六个结义哥哥,只是,很多年前都陆续惨死。从那时候开始,独七这个名字,就叫开了,因为独七认为自己已经变的孤独,因为独七决定不会再有兄弟,独七要把这个名字叫到生命逝去为止。
独七的武功非常高明,才会有今天的名气。若非武功够高,当年那场大战中,独七也不可能活下来。独七是个爱惜生命的人,否则独七已经因为孤独选择实践当初的结义誓言,跟结义哥哥们同死了。
独七在江湖万人高手榜排名八百七十三,这是非常可怕的排名。所以,独七虽然在没有兄弟和朋友,却是有手下,一批亡命之徒,长年一直跟随着独七行走江湖。
亡命之徒,不需要友情,不需要兄弟之情,只需要有实力,够狠辣的同伴。独七的武功太高,是很难得的跟随对象。江湖中最可怕的,不仅仅是高手,因为江湖有名望的高手轻易不出手,很少有事情值得他们出手。
大多数人听到他们的名号,也就会自然选择避让三分,自身门派势力网络,更让许多争斗弥化于无形,对于江湖人而言,江湖中极负盛名的高手,反而不那么可怕,他们有的是威震力,而非让人胆寒的恐惧代表性。
江湖中相对更可怕的是亡命之徒,真正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他们总会为利,为情绪做恶,杀人。他们不怕死,敢跟自己拼命,不受任何牵绊,才可怕,哪怕是一个新踏入江湖的无名之辈,他们也不会因为顾忌自己名声而放之一马。
独七就是这种人的一份子,而且是这种人里头,极具名气的人。很少有江湖人不知道独七的名号,江湖上很少有真正的秘密,尤其关于财宝,关于美丽女人。
曾经有位江湖名门少庄主,怎也不肯娶江湖第一美女为妻,因为他认为,江湖上所有以美成名的女人,背地里都不知被多少人玩厌了,他绝不愿意戴着难以记数的绿帽子,当一个让无数人暗地耻笑的所谓第一美女丈夫。
这位奇怪的人的观点,偏激了点。不过,江湖以美出名的女人,或是出名的美丽女人,确实很难避免需要刻意的接近和骚扰。
对于独七而言,神宝本身,就足以为之心动,而且付诸行动,何况还有美丽的女人,飘香当然是个美丽的女人,虽然不是以美出名,而是美的出名,不过在独七眼里,区别不大。
独七不是个爱使手段,玩阴谋的人,因为实在没有太大必要,江湖上值得独七凭手段才能应付的人,确实没有多少,能碰着的,更不多。飘香一行人,不值得独七玩手段,独七只用了很简单的法子,将一坐木桥,以内力震的其中一段内部粉碎,当受力达到一定程度时,就会断裂开来。
这法子十分简单,独七只是不想费事,并不是怕了飘香带着的那些好手。
飘香领着一批心腹好手,其实已经很小心,在靠近木桥时,有两人小心翼翼的上桥探察,行了一段,确定无事后,方才打出手势。于是车队,陆续上了木桥。
四架马车,上了桥后,桥断,马坠,马车坠落了,马车里的人自然也坠落深渊。当然,轻功够高,反应够快的,完全有充足的时间撞穿马车车厢顶,跃回桥边。
风过的轻功当然够高,不止风过,连飘香手下的一批随从,也有十数人反应够快的撞穿了车厢顶,朝桥边飞跃,只是有八人却在靠近桥边时,被人又踢飞了开,重新坠落深渊。
风过牵着飘香,稳稳落在桥边。残韧和依律没有上来,残韧抱着依律,以吸壁功附在崖边石下,一动不动。残韧一只手,仍旧抱着琴,因为残韧原本在奏琴。
风过神色很冷静,风过并没见过独七,风过挡在飘香面前,风过前方有四名好手,是飘香随的人,这四人不但及时从车厢跃出,而且还稳安然落回崖边。“报上名号,聚香山庄都敢招惹,可是活腻了?”飘香的语调很淡,很平静,神色露出几分冷肃。
独七很瘦,很高,原本正站着修饰指甲,独七的手极修长,独七用的是暗器,练暗器工夫的,一对天生的好手,本就是关键。独七神色说不上很冰冷,却冷漠,懒懒的微微抬头,扫了眼飘香。
“名不虚传。很好,之所以挑你,因为我知道,漂亮的女人都懂得爱惜生命,漂亮的女人很少为爱情疯狂,因为能让她们动心的人太多。你很漂亮,因此,我相信你会很配合的达成我们的目的。”独七说话很缓慢,语气是很平静。
独七顿了顿,补充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独七。”
飘香的脸色变了,飘香本就对这批人有着一定的估计,却没想到,来头竟然这么大。原本的信心,瞬间丧失大半,如果只有独七一人,飘香不怕,风过就算胜不过,也不会差的太远,但是不止,独七的手下,从来没有庸手,庸手若想投靠独七,下场只有死。
独七的手下人数不多,只有七个,但是每一个,都是万人高手榜上有名的角色。飘香当然丧失了必胜的把握,“是你?所图为何?或许可以和平解决。”飘香语气仍旧沉静,话已经不那么硬横。
“很好。第一,我们知道江湖中发生了大事,也知道出现一批不得了的神宝,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但是相信,你能给告之正确答案;第二,我们早听说过你的名字,也听说你很美,如今见着,证明你确实很美丽,在到达目的地前,你需要侍侯我们,每一个都要侍侯的舒舒服服,我相信你懂得该怎么侍侯。之后,我们会放了你,你该相信,我们从不杀配合我们的美丽女人。”
独七仍旧说的很缓慢,语气没有一丝兴奋,眼神仍旧冷漠,不仅独七如此,连独七身边的同伴,都没有一人因为飘香的美丽而产生异常情绪波动。
飘香的脸上,覆上了一层寒霜,紧咬着牙关,飘香实在有理由愤怒,独七的要求实在,太过份。飘香朝风过递上一个眼神,示意接下来的行动交由风过负责,这种时候,决定权当然该交给风过,因为风过是飘香的男人。
飘香也信任风过,信任风过的实力,和风过的判断。
“独七?第一个条件我们可以答应,至于第二条,没有可能,即使你们动手,我保证,在你们制服飘香之前,我会先把她杀了,连完整的尸体也不会留下,你们绝对得不到她的尸体。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风过。”风过脸带微笑的说着。
独七微微动容,因为风过这两个,能让独七动容的人,很少,但是风过,绝对是其中一个。独七不相信虚名,相信实力,任何一个人,无论出道时间长短,能从阳碎梦手上两次硬撼后逃脱,其本身的综合实力就值得被肯定。
第一百二十九节
“淫贼和大盗,都该是懂得爱惜自己生命的人,所以,你此刻很应该选择逃离,实在不该为一个女人拼命,哪怕这个女人再怎么漂亮。只有这样,你才能活的更久些。”独七劝告着风过,试图让风过改变主意。
风过笑,“可惜,没有真心服侍我的漂亮女人当情人,我会比死更难受,如果连自己情人都无法保护,我想以后江湖上也不会有美丽女人愿意当我情人,更不会心甘情愿的服侍我。况且,或许你们有能力击杀我,却未必杀得死我,我对自己的轻功,非常有信心。”
独七陷入沉默,似乎在权衡其中利弊,评估着风过的实力。飘香非常紧张,飘香相信,风过那么说,也一定会那么做,倘若独七仍旧决定动手,除非能打败独七他们,否则飘香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忘了告诉你们,知道正确地点的人,只有飘香,她若死了,只有辛苦你们再跑一趟去找其它人打探消息了。”风过很有把握,独七等人不是淫贼,不会把女人看的太重,在财宝和女人之间,一定会选择财宝,尤其在没有把握两者兼得的时候。
附在崖底石下的残韧,将琴交到依律由依律捧着,单手波动琴弦,琴声起,依律心下颇有些紧张,却仍旧收拾起情绪,清声高歌。琴声响起不久,远远传来一阵女子歌声,发声处明明很远,却似近在残韧身旁。
“得不到呼应,情共爱那样去追究,只有通通抛之脑后,灯活酒色里……开心可相对,伤心请归去,离合惯了面对不会心碎潇洒来亦去……”
风过连续三天来,已经习惯了听见无法无天和依律的歌声以及残韧的琴声,似乎是在比,残韧以琴加依律的歌声,在跟无法无天较劲,风过感觉的到,无法无天始终未曾接近,却是歌声,时断时续。
“女人,可以再找。这交易成交,不过神宝的分配上,按人数比例决定。”独七终于做出决定,飘香好字尚未说出口,几点星芒骤然亮起,一闪即逝,快的让飘香几乎不及反应,飘香的四名护卫软软倒地,却是咽喉被暗器洞穿,毙命过去。
“所以,这些废物,不需要活着。”独七仍旧是本来的姿态,在修着那似乎永远修不完的指甲,那对修长的手,仿佛从来没有动过,飘香倒抽一口凉气,独七的手,比飘香想象的更快,纵使这般目不转睛的盯着,仍旧捕捉不到那对手的动作。
“至于崖边的人,该现身了,我独七既然已经答应,从不喜欢改变主意。”残韧抱着依律,从崖边翻身跃上,稳稳落地,仍旧低着头自古抚琴,淡淡道:“不喜欢,不表示不会,只看是否有必要做不喜欢的决定。”
独七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依律,包括独七的手下,依律此时身心投入的高歌,对独七等人的目光,全无注意。依律的歌唱的当然很好,所以依律唱歌时非常专心,除非自己愿意,或是残韧中止,否则,恐怕没有什么事情能打断。
“差一点,差一点就会有充足的理由,让我改变主意。”独七沉没半响后,仍旧用那缓慢的语调开口道,残韧眉毛轻杨,疑惑道:“难道,仍不够美?”独七难得的露出些许微笑,“你的名字。看来你对色之一道很不在行,否则一定不会说出这般外行的话。”
风过笑着接话道:“残韧兄弟,你可是愧对淫贼之名。你女人分明是个处女,这种女人,无论再美丽,用来当妻子倒是不错,但是试图从这种女人身上得到愉悦的享受,岂是可能?”
残韧沉默着不说话,对这方面的事情,确实不如眼下这些人那般懂行。“原来你就是残韧,最近名声算小,至少我听人提起过。确实不及风过在行,不过,女人可以调教,但不是现在。所以,当合作结束之后,你需要为自己做好妥当的准备。”
说话间,四架马车,朝一行人接近,车厢外,印着聚香山庄的图案。独七语气冷漠的道:“聚香山庄,果然有点门道,在这种时候竟然能让我无法察觉的对外发出信号。”
飘香不以为然的冷着脸道:“所以,你不必把我归入废物类别。你杀死了我的随从,就由你们坐最前和最后两架马车,暂时保护一下我们安危吧。”独七没有表示什么,一侧的手下对停下的马车进行仔细检查后,朝独七点头示意妥当,这才陆续登上马车车厢。
风过笑着道:“车厢里有女人,都是漂亮而且懂得服侍男人的女人,因此一路上你们不会闷,也希望你们在合作结束前别改变主意。”独七未作回答,踏入车厢前,回头望着残韧道:“你实在不像个淫贼,更像个杀手,如果不是你自然散发的杀意太强烈,恐怕我无法感应到你的存在。相信我们的合作,会很圆满。”
聚香山庄的马车,仍旧是四辆,不同的只是,其中两架马车上的人,变了而已。
……
还是马车,只是仅有一架,马车车厢内只有两个人,都是女人。其中一个银黑长发的女人,正在高歌。琴声停了,马车外远方传至的歌声也同时停了,旖旎笑着道:“久久,那边的人认输了?”
久久脸上挂着快乐的笑容,停下轻哼着的歌曲,开口道:“没有,那头的人不愿意比了,觉得分不出胜负。”旖旎微微点头道:“那人也确实厉害,琴弹的这么好,还能同时唱出这么好的歌。”
久久笑,“错了,是两个人。虽然琴声和歌声糅合的很完美,但是骗不过我,奏琴的是一人,唱歌的是另一人。”旖旎不忿的道:“真无耻,两人合力战你一人,还有脸称不分胜负。”
“无所谓,胜负本由心。”久久满脸笑意的说着,又轻声哼起歌曲。
旖旎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久久自己都不在乎,继续纠缠,徒让久久觉得无聊而已。“久久,不想去看看两人?”旖旎觉得奇怪,连续比拼了这么多天,久久始终没有过去结识的打算,以旖旎的判断认为,久久应该会很有兴趣跟对方结识才对。
“为什么要结识?比音,就只是比音而已,如果因此就要结识对方,那我结识的人,实在多了去了。”久久笑着说着,而后笑着自顾底声唱着。旖旎觉得很失望,又估计错了久久心思,碰了个软钉子,旖旎觉得很苦恼,久久确实挺奇怪的,想摸透久久的心思投其所好,更快速有效的拉近彼此距离,实在很困难。
依律情绪很好,依律本就喜欢唱歌,这几日来,遇到一个对手,不但欣赏到了对方了的歌声,还能在残韧完美伴奏下畅快淋漓的放声高歌,依律心情实在无法不好。
依律决定陪残韧喝酒,虽然残韧从不要求依律必须做陪,虽然这酒很烈,不过依律,还是决定要陪残韧喝酒。残韧吃饭时几乎从不开口说话,这些日子的残韧,更不喜欢说话。
不过今天,残韧说话了。残韧一杯酒下肚,神色十分严肃的盯着依律,开口问道:“律,什么是情感?亲情是什么?友情又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怨恨又是什么?”
不但说了,而且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题,仍旧是让人觉得奇怪的问题。依律却不能不回答,也没有习惯拒绝回答残韧的问题,包括拒绝残韧的问题命令。
依律很认真的思索着,半响后,十分认真的道:“亲情,是一种天生的不可分割的深厚感情,是一种彼此关心,几乎不带自私和利益的纯粹情感,就如同公子说的,跟叔叔,父亲的那种;友情,就是好朋友之间那种,会互相帮助,为对方的需要在自己可能下给予关怀和付出,而动机仅仅是为了得到同样的感情回报,被对方在意,比如风流;爱情嘛,依律也不懂得,应该是公子跟夫人之间那种,怨恨律也不懂,律没恨过人。”
依律满以为自己的解释非常详尽,该能让残韧感到满意,却没想到残韧凝神思索半响后,轻轻摇头道:“不懂。”残韧说罢,自顾夹着菜,半响过后,又开口道:“律,如果你的亲人被杀死了,你是不是就会恨那个人?”
依律点头道:“应该会的,公子。”残韧恍然大悟的道:“那就是说,你对我的情感就是怨恨?”依律连忙摇头道:“律对公子当然不是怨恨,公子又没杀死律的亲人。”
“可是我记得我有,我命令小黄他们杀光你的亲人。”残韧思索着,很肯定的道。依律掩嘴轻笑着道:“公子这时候还故意逗律呢。当时黄将军就悄悄对律说了,说公子只是顾及面子,下个假命令而已,我的亲人都被黄将军放了的,律还亲眼见到了,黄将军叫律不能告诉别人,否则公子会颜面大失。”
残韧脑海中自然的浮起一个念头,就是小黄该杀,违背命令的属下,该死。仅仅如此,残韧思索片刻,又开口道:“那你对我的情感,是亲情?”“律是公子的奴婢,怎敢作此比较。”“那是友情?”律边喝酒边摇头道:“律是奴婢,公子,怎能以朋友自居呢?”
“那是爱情?”
第一百三十节
依律本在替残韧斟着酒,闻言手一抖,酒散了出来,残韧没有理会,仍旧神色认真的注视着依律,等待着依律的回答。
残韧确实很认真的问,残韧只想弄懂什么是情感,依律是身边的人,自然就想先弄明白,依律对自己是什么情感,然后去观察,学习,希望因此让自己懂得这种情感。
但是,依律不这么想,依律也不可能明白残韧心里想的是什么。依律以为,残韧是想知道自己是否爱他,依律觉得,残韧刚才说的那么多话,都是为了弄明白这个目的。
依律很惊慌,依律本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此时必须想,是的,如果不是亲情,不是友情,更不是怨恨,那是什么?依律不断回忆着和残韧相处的所有种种,心下分析判断着,对残韧是否就是爱情?
残韧没有催促,残韧很有耐心的等待着依律回答,残韧觉得依律要回答自己,当然要认真的想清楚。可是残韧却不知道,这个问题,不会得到答案,残韧不知道,所以残韧很认真的等待着答案。
依律轻咬下唇,轻声道:“不是的公子,律只是感激公子。”残韧闻言点头道:“那就是说,是感激之情?”依律沉默半响,轻声道:“是。”残韧沉默着思索半响,开口道:“律,那你要想办法,让我明白什么是感激之情,然后让我也对你充满感激之情。一定要做到,这是命令。”
依律哑然,万没想到残韧会是这种反应,更没想到残韧会提出这种要求。却仍旧咬牙回答道:“律遵命,但是,公子,这很难,所以,一时半会,律无法完成。”
残韧不以为然的道:“没关系,确实很难。连我都觉得难,但是我不急,只要你记在心里,为这事努力,我相信,以后一定能做到。”“是,律一定会铭记于心,绝不敢有丝毫懈怠。”依律擦拭干净桌上洒出的酒液,替残韧满上一杯酒。
残韧沉思片刻,开口道:“律,你还要帮我想想,怎样才能找到亲情,友情,爱情,以及怨恨情绪。”依律应着,认真思索片刻,开口道:“公子,亲情,如果没有亲人健在,怕是没办法帮你了的。除非,公子以后有了儿女。至于友情,风流现在也不行了,但是公子能重新交个朋友,就能找到。怨恨,那个旖旎公主,不是一直恨极了公子么?可是爱情,却是很难,爱情很难有理由。”
残韧认真的想了想依律的话,点头同意道:“你说的对,虽然我还有生母,不过身份还没确定,暂时放到一边。友情好办,风过说我是他朋友,就从他身上找。旖旎,以后想办法找她,让她想办法让我也怨恨她就是。爱情,比其它的都难吗?律,那你帮我留心着,我不懂爱情,如果发现有人对我有爱情,就要告诉我,我就想办法叫那人让我也爱她。”
残韧说罢,再不开口,自顾吃菜喝酒,依律不时替残韧将酒满上,同样沉默着一言不发。平时就是这般,吃饭时,两人都是如此沉默,依律早已习惯,习惯到从不会因为这个问题去想些什么。
天合庄,被重兵包围。
天合庄主对前来接受神宝的风流和阑风晨极尽礼数,这是天合庄唯一的救星,唯一的保护神,更是日后仕途上可以倚重的贵人,天合庄主,自然不敢怠慢。
风流对天合庄主非常热情,不是因为天合庄献上的神宝,是因为风流很想对江湖有所了解,当然十分热情的不断垂询。风流对收获感到很满足,因为风流终于听到残韧的消息,残韧真的出现在江湖,唯一让风流困惑的,是残韧的名声,为何又跟淫贼扯上关系。
风流只想到一个以目前信息推断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旖旎搞的鬼。
“王爷,郡主,江湖中人,必定会来抢夺这批神宝。恐怕就在这两天。”天合庄主,本来很想建议尽快带着神宝离开,却是没敢真说出口,若是那么说,等于是对风流和阑风晨以及带领而来的大军没有丝毫信心。
“无须担心,皇宫高手尽数在此,若是这些不理会朝廷法规的江湖乱党来是更好,本王一举将之击溃,让他们明白天之下莫非皇土的道理。”风流轻描淡写的回应了天合庄主,后者心下不安之极,但想到如此数量巨大的军队,至少足以保证自己和王爷郡主安然离开。
况且,江湖中人为的只是宝,轻易也不会击杀这种身份的朝廷中人。
是夜,风流和阑风晨赏月对饮,不片刻,风流显得心神不宁。阑风晨察觉到风流的反常,关切的开口询问,风流目光闪烁不定,片刻后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残韧会来。”
“大概是你太过度想念的缘故,残韧怎会做这种不明智的事情。以他对朝廷的了解,该能猜到这趟内有皇宫高手护卫,外有五十万大军,凭他一己之力,怎可能夺得神宝。”阑风晨轻笑着道,风流也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残韧不可能做如此不明智的事情,更不会企图跑来问自己要一双过去自用。
不由暗觉自己可笑。一阵歌声,突然传进两人耳内。
两人惊疑之下朝着发声方向望去,“有盗贼!抓住她!”负责警戒的皇宫高手,运功喊叫着求援。风流和阑风晨神色淡定的坐着,能悄悄潜入,盗贼规模定然不大,既然规模不大,还不需要两人出手。
很快,风流看到一个女人,一个身着比夜空更漆黑成袍,黑银色长发的女人,那头怪异的银黑长发,极长,环绕着身体,舞动着。女人此时正稳稳跃上房顶,身体极有节奏的动作,脸上挂着笑容,嘴里似在轻声哼歌。
风流瞳孔一缩,因为见到女人身旁的另一个女人,旖旎。“是旖旎?”阑风晨满是惊疑的脱口而出道,实在很难想象,从皇宫踏进江湖后的旖旎,竟然会做出如此不明智的事情。
然而,事实放在眼前。
一批守卫,其中混杂着一批高手朝银黑长发的怪异女子飞身扑上。突变再起,藏放神宝的方向,乱成一片,接连的警备声,求援声持续响起,似乎有为数不少的外敌闯入。
风流和阑风晨,双双拔剑赶往,形势的变化,已经远出风流所料。风流奔出没几步,突然定住,阑风晨跟随着停下脚步。风流愣愣的看着落在院顶的黑银长发女子,原本围拢攻上的守卫和高手。
竟然被那女子以一头诡异的长发扫的吐血抛飞,而后,那女子旁若无人的脱去原本的长靴,将夺来的强化垦上靴缓缓穿上。一旁的旖旎,同样跟随施为。那些围攻的高手,风流是清楚实力的,风流如何能不惊讶?
仅以长发灌注内力,就扫开了那些攻击。
阑风晨惊呼道:“风流,看,真是残韧!”风流收回目光,朝阑风晨所指方向望去,一大批不知何时闯入的江湖人中,一名男子身着深紫长袍,神色淡定的单手拥着一名美极的仙女,眼神空洞的静立着。
不时有攻近的守卫,均被身侧的女子手执剑柄击杀。剑柄?风流瞳孔一缩,阑风晨已然惊疑的开口道:“上古十大神剑之承影!那女人是谁?怎会跟残韧走在一起?”
风流没有说话,而是展开身法朝残韧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阑风晨紧随跟上。此刻,别的事情已经无法吸引风流注意力,风流此时眼里,最重要的是别跟残韧失之交臂。
有什么可担心?周围布被几十万大军包围,此时已经开始围拢,列阵,难道这些江湖人还能飞出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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