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念今朝彷徨




第一百三十一节
  风流尚未冲到,异变突起,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出现藏宝处,风流发觉了,那些人均是装成守卫模样混入,而后协同真正的守卫攻击着夺得神宝的江湖人,一旦得手,便试图撤出战圈逃逸。
  却是很快又被其它隐伏着攻击,陷入险境。
  残韧和身旁的女人,手中没有拿着神宝,但两人身旁站的最近的一批人,却是提着个大包袱。残韧就那么单手拥着依律,静静而立,神态冷淡的不像话,实在不像是个前来夺宝的盗贼,更像是站在场外看着表演,却不被戏所吸引的局外人。
  风流看见,皇宫中的第一暗器高手,咽喉被人洞穿,被残韧身旁的男人,瘦且高,一脸冷漠之色的男人,就那么一杨手,甩出一枚菱形钢梭,洞穿了咽喉要害。风流倒抽一口凉气,这些江湖人的武功,远远超出风流的预料。
  这么片刻工夫,风流已然收到战报,庄院外突然涌出为数几万的江湖人,不但互相拼杀,更对留守部队发起攻击。风流正待下达命令,残韧以及一干同伴模样的人已然冲杀出一条血路,纷纷展开轻供朝庄院外逃离。
  “列阵,一个也不放过,杀无赦!”风流展开轻功,在十余名高手虎威下朝残韧逃离的方向追去。阑风晨,略做犹豫,终究紧随着风流,一并追出。阑风晨不太想见残韧,又很想见见残韧,虽然不知道见面后,能说什么。
  ……
  旖旎跟着久久,根本就没有出过剑,那些过去以为的皇宫高手,面对久久,根本不堪一击,久久仍旧满脸笑容,身体极有节奏的跳着舞,旁若无人的辆着旖旎朝庄外冲杀。
  朝两人扑上的守卫,高手,都如同撞上无形的墙,吐血反向抛飞,但旖旎仍旧能隐约看见,并非是真撞到无形墙壁,只是被久久满头诡异的长发抽飞。旖旎心头的震惊,无以言表。
  旖旎是公主,过去是。旖旎的认知里,自己父皇,就是掌握着天下一切的人,只要父皇下令,没有任何人能违背,敢违背父皇的命令。旖旎自幼虽然练武,但是实在话,并不是非常专注。
  因为旖旎实在想不到对武功极为执着的理由,因为是公主,因为本身拥有着极高的地位。学武功,不过是为万一情况下的防身而已,事实上,又有谁能伤得了自己?
  皇宫的高手,守卫,如此之多。
  然而此刻,过去的理念,至今没有真正改变的想法,却被久久的非人实力改变,旖旎此时丝毫不怀疑,如果久久愿意,纵使是皇宫,也能自由出入。旖旎丝毫不怀疑,久久能轻易杀出几十万大军包围着的天合庄。
  久久前进的方向,一直未出现一合之敌,知道一条人影,蒙面的人影,飞至,终于挡住久久前进的势头。仿佛天人下凡般,全身覆盖着一层碧绿色内劲亮光,手中执着一柄色泽如同翡翠般的长剑,就那么从天空坠落,朝久久刺出。
  旖旎险些惊呼,因为旖旎认得那柄剑,那是自己母后碧落妃的配剑,旖旎吃惊,旖旎害怕母后被久久打伤。旖旎事实上对于母后的武功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只知道比皇宫所有高手都高,但是此刻,旖旎却下意识的觉得,母后不是久久的对手。
  旖旎很快发觉,自己错了。
  身着蒙面黑衣的碧落妃如天外飞仙般突然刺出的一剑,让久久,身体不再位置着跳舞姿势,久久探掌,硬拍碧落剑身,硬接下碧落妃的攻击。而后,轻声闷哼,后退半步。
  久久脸上仍旧挂着笑容,非常欣喜的笑容,仿佛,这是久久永远不会改变的神态。碧落妃人未落地,连人带剑凌空旋转,碧绿色泽剑气,如同特大号烟花般,骤然朝周遭绽放四射扩散了开。
  旖旎的眼睛,根本看不清两人具体交手的情形,旖旎只知道久久整个人和身扑向了母后,只见到连绵不绝的黑色气劲,跟母后的碧路剑气高速冲撞,只见到两人冲撞形成的可怕气劲,朝周遭激飞扩散,只见到周遭大片范围内的中秦军,纷纷倒地暴毙。
  只有旖旎自己,不受丝毫损伤,仿佛两人的气劲,都长了眼睛般,绕过了旖旎。
  半空中骤然形成两百余道碧绿色实体般的剑气,速度极快的,连绵不绝的攻向久久,久久双手疾动,掌上燃烧着紫红色火焰,快速拍打着疾攻而至的剑气,身形不断被实体剑气震的朝后退却。
  旖旎看的分明,十余道快极而模糊的实体剑气,穿透久久的身体,久久静立不动,脸上仍旧挂着高兴的笑容,只是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念在你是风华门下,一身武功练之不易,今日饶你性命。”碧落妃的声音极冷,话说罢的同时凭空消失无踪。
  旖旎关切的走近久久,压下心头对母后武功的震惊,“久久,你的伤怎样?”久久笑着道:“还好,对方手下留情,看来只是为了给我点颜色看。并没有下杀手,灵鹫宫铭系魔女连城剑法,她该是过去江湖中被人叫做绝代的本门高手。”
  久久口中说着,身体同时暴出一圈黑色气劲,将试图靠近的中秦军震的纷纷横死毙命。旖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绝代?她是谁?”“过去本门的一个高手,武功跟风华可堪比肩,曾经跟风华一并,闻名江湖,因为人极美丽,跟风华病称风华绝代。这个合称的外号,同时在江湖中意味着无敌。”久久仍旧挂着笑容,开口说道。
  人却已拉着旖旎,朝外疾速冲杀。
  旖旎心下惊异无比,没想到自己母后原来过去竟然有这么大的名头,旖旎更明白,久久的武功虽然极高强,但是这般年纪,事实上根本无风华齐肩,听久久的意义,母后的武功尚比风华义母略差。
  难怪,风华说,即使是母后,也绝不敢违坳她了。


第一百三十二节
  双方的争杀,逐渐转移到天合庄外。
  残韧也已经出手,因为不得不出手,庄外的中秦数量极多,同时更要抵挡着同样外冲的其它江湖人凶狠攻击。依律紧跟在残韧身旁,不时出手攻击靠近的中秦军,江湖中人的进攻,却被残韧全部已力接下。
  战的不多久,依律发觉自己和残韧竟然被中秦军有目的的孤立,渐渐被带的脱离了风过,独七等人。依律正欲开口提醒残韧,就被一阵极为耀眼的碧绿色亮光吸引了注意力。
  依律侧目望去,江湖中人距离最多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手中执着一柄色泽如翡翠般的长剑。人在半空,依律突然有一种错觉,仿佛时间突然停止,空间突然凝结。
  这种感受依律感觉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仅仅一瞬,而后,凌空的黑衣蒙面人,绽放出道道如同烟花般暴射的剑气,大片范围内的江湖人,中者立毙,原本势如破竹般的突围势头,竟然被这一人一剑带起的剑气阻住。
  黑衣蒙面人仿佛足不沾地般,却又极缓慢的前进着,依律能分明看清,黑衣蒙面人的每一次旋身,每一次挥剑。黑衣蒙面人的每一剑,都带起一片绽放扩散的大面积碧绿色亮光,那碧绿色剑气总会带走一片江湖人的性命。
  原本互相争杀的江湖人,突然团结一致,汇聚功力抵挡着黑衣蒙面人的剑气,站的后的,则冲杀着靠拢的中秦士兵,整体却是不断朝后退却。依律心情激荡,从没想过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可怕的高手。
  还是朝廷方面的人。
  “是风华盟主!”后退着的江湖人群中,一阵杂乱且带着兴奋的声音接连响起。而后,黑衣蒙面人再度攻出的大片剑气,突然凝住,一条人影出现在剑气前方,将一直锐不可挡的碧绿色剑气尽数接下。
  一个极美丽的女人,嘴角挂着微笑,是风华。
  黑衣蒙面人一跃后飞,跃的极高,风华紧随跟上,两人虚空瞬间交击几十招。而后,一并消失无踪。
  天合庄外,极远的一处密林见,黑衣蒙面人和风华的身影同时凭空出现。风华脸带笑容,开口道:“你明知道朝廷的军队不可能保得住这批神宝,你现身就是为了迫我出手吧。难道还想借此了解眼下你的武功有否可能战胜我?想保住你皇帝夫君的性命?这实在让我难以相信。”
  “我只是要迫你现身而已。我仔细想过,你的心思和目的,我明白。可是,不需要杀死他,我会帮你完成你的心愿。只是,这么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看的出来,你一定也有奇遇,得到更长久的生命,有了飞升成仙的机会。”黑衣人语气淡静的开口说着。
  风华微笑着,注视着黑衣蒙面人,半响,才轻声开口道:“若我离开,哪关身后万人悲泣!若非江湖,我怎会有那般多的苦痛?你又怎会有如此多的苦痛?我恨江湖,难道你不恨?不,你应该比我更恨。所以,我必须做。否则,哪怕有一天我真能飞升成仙,也绝不会快乐。”
  黑衣蒙面人,陷入沉默,片刻后,语气带着几许恳求的道:“风华,风过他。我的事情,你虽然不清楚,但你该明白,这一切,都非我愿。我已经熬了这么久,不要让我这么些年的一切付出,都成为白搭。他不能死,但是,我定会全力帮你达成心愿,这本就对我处于的身份有利,本就不违背我过去的诺言。”
  风华似在迟疑,半响,微笑着道:“可以,能让我在意的人从来不多,你很清楚,你是其中之一。但是,绝对不要欺骗我,倘若让我发觉,我会恨你。你是最不该欺骗我的人,若是你欺骗了我,我会让你比我更痛苦。”
  “风华,对你,我会不说,也会沉默。但是,绝不会欺骗你。”黑衣蒙面人说罢,风华神色现出些许异色,似乎被这话触动,缓缓倒退两步,身形一闪远远驰离。
  风华离去不久,黑衣蒙面人,亦消失在林间,林间微风依旧徐徐掠过,带起阵阵枝叶晃动的沙沙声响。
  ……
  风华和黑衣蒙面人离开的同时。
  残韧带着依律,一举冲破包围的中秦士兵,势如竹般,原本被孤立的形势,顿时改变,残韧去势不停,身体覆盖着一层浓郁的深紫光层,朝着正在激战的独七等人移去。
  依律完全不知道残韧想做什么,依律以为残韧打算去帮助独七他们,因为从潜入藏宝室开始,独七等人出手十分有默契的帮助着自己,残韧和风过,对抗着外在压力的冲击。
  让依律一时间觉得,独七等人很有道义。
  残韧的速度很快,不片刻已然接近独七,激战中的独七似有感应,匆忙回头,杨手就朝残韧前进的方向射出一枚菱形钢梭。依律险些惊呼,下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的意识瞬间模糊,而后四散扩开。
  依律知道,这是施展镜花水月时的感觉,只是,这不是依律自己施展的镜花水月,是被残韧带动的,因此强烈的意识冲击,让依律差点无法承受。依律意识再度恢复清明的时候,见到的是残韧右手剑指,刺入独七胸膛。
  独七大喝着撤身后退,双手急杨,残韧右手呈掌,单手疾挥击出,一道巨大的紫红掌影,凭空突现,将独七正个人完全穿透,余势不消的连续穿过四名独七的同伴。
  独七口中鲜血狂溢,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笑容,注视着残韧道:“你……确实该当个……杀手……”
  风过同时握刀斩杀两名独七的手下,残韧一把抓住原本被独七背负着的背囊,带着依律一跃高飞,下一瞬间没入外围中秦军队阵列中,两人周遭同时亮起大面积的朦胧紫光,范围内的中秦士兵纷纷暴毙命倒地。
  均是死在身旁同伴的攻击下。
  “公子?为什么?”依律惊讶无比,怎也不明白为何残韧突然下手击杀独七的人,依律实在不认为残韧是一个被财宝迷住心窍的人。“合作结束后,他们定会杀我们。既然看到果,就该从开始抹杀产生果的因。”
  依律静心思索着前后经过,顿时明白了其中关键,当初独七等人之所以会答应合作,只是迫于形势,而后来,更是需要更多的力量成功脱出天合庄,当这些过去后,独七等人再无顾忌,自然不可能真还跟残韧和风过去分配战果。何况,强化垦山靴,当时从藏宝室,匆忙间随手夺来,当时参与争夺的人极多,到底夺到几对,根本就不知道。
  当时更没时间和机会去夺取需要的数量,稍微慢上一些,就会被后来的江湖人围攻,那时候,有没有命离开都是未知之数。倘若夺取的强化垦山靴数目不足以分配给每人一对,独七更不可能放过自己四人。
  想明白了这点,依律也明白开始为何会跟残韧一起被中秦冲远,根本是残韧为了让独七暂时忘记可能的威胁刻意所为。之后乘机突然冲出,一举对独七发起致命攻击,匆忙应对的独七,实力决计不如平时,这才被残韧轻易击杀。
  残韧带着依律,眼见要冲出中秦军的包围时,被两个人拦住,一男一女两个人。依律没有心思打量那女人的冷艳,没有心思去打量那男人的英俊,依律的目光全被那男人手中执着的出鞘神剑所吸引。
  亮银色剑柄,剑身覆盖着一层寒霜,冷厉,依律的心神,完全被这柄剑吸引。


第一百三十三节
  依律痴痴的注视着赤宵剑,浑然忘记此时身处何地。
  残韧停下了脚步,神色冷淡的注视着风流,风流笑笑,随即将目光转到依律身上,阑风晨定定的望着残韧,一言不发,如同一尊雕像般,静立。
  “你喜欢本王这柄剑?”风流语气温和的开口询问依律,依律猛然回过神,这才想起此刻身处险地,脸色微红,侧目扫了眼身侧的残韧,见后者没有责备之意,这才放下心来。却全然没听清风流的问话,风流丝毫不以为意,仍旧语气温和的询问道:“你喜欢本王这柄剑?”
  依律这才听清风流的问话,才反应过来对面的男人是在跟自己说话,有些惊慌的回答道:“是,这剑好漂亮,它叫什么名字?”风流笑,发觉依律实在是个心思很单纯的人,“它叫赤宵剑,也叫紫宵剑。”
  依律轻声念叨几遍,似要将这剑名字深深记住般。残韧语气平淡的道:“律,你喜欢风流手上的剑?”依律狠狠点头道:“律很喜欢!”“那你为什么不尝试下用承影跟他交换?”
  依律闻言疑惑的望向风流,似乎想知道有无这个可能,风流只是微笑,一言不发。依律心下犹豫片刻,终究忍不住开口道:“我用手上的承影剑交换你的紫宵剑好吗?”
  阑风晨冰冷的脸此时露出微笑,笑吟吟的注视着依律,同时抬手以收拾命令周遭的中秦军队远远退开。依律没有注意到这些,满是期待之色的盯着风流的脸,等待着风流的回答。
  风流微笑着注视依律半响,终于开口道:“你是残韧的人?”依律不懂风流话的意思,心下却觉得这话问的奇怪,自己是残韧的奴婢,残韧是自己主子,自己当然是主子的人。
  “是的。”
  风流仍旧微笑着道,“那你可曾听残韧提过本王?本王叫风流。”依律一惊,开口道:“原来你就是风流小王爷?你就是公子的如兄弟般亲密的朋友,却又坏心眼杀死可夕夫人的恶人风流?”
  阑风晨忍俊不已,终于掩嘴笑将出声。
  “是,本王就是。”风流右手疾动,赤宵挽起一朵剑话骤然入鞘,风流右手轻轻掠过腰间剑鞘,赤宵剑连鞘一旋,被风流稳稳平握在手上。风流将剑递到依律面前,仍旧微笑着道:“本王跟你交换。”
  依律欣喜若狂,全没想到风流这恶人竟真的愿意跟自己交换,侧目望了眼残韧,见后者没有任何表示,心下顿时放宽,迟疑着将手承影插入鞘中,递给风流,风流微笑着单手接过,依律抓过连鞘赤宵,心下始终有些不信。
  赤宵如此漂亮,为什么风流大恶人竟然会愿意交换呢?何况,赤宵剑在上古十大神兵中的排名还在承影之前许多位,难道风流大恶人不会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依律将连鞘赤宵剑紧紧抱在怀里,深怕风流突然反悔般。
  风流轻手将交换过来的承影系在腰间,抬头凝视着残韧,微笑着开口道:“你变了。本王感觉的出来,变的很奇怪了。本王实在没想到,兄嫂的事情竟然会给你带来如此大的冲击。”
  风过和飘香时此冲过中秦士兵的整列,落在残韧身侧,神色警惕的紧盯着风流和阑风晨。风过怎都看的出,这两人身份不一般,单是身上的黄袍就足以分辨,风过因此不愿贸然出手。
  “残韧,刚才可曾见到碧落妃出手?那黑衣蒙面人就是。”风流目光转到一侧,风流注视的方向正是不久前黑衣猛面人现身所在。“看到了。”残韧的目光跟随着移开,轻声开口道。
  “江湖确实是另一个世界,若非今日亲眼所见,本王岂能想到天下之间竟然有如此多武功可怕的让人匪夷所思的存在。若非本王身份之故,实在无法压抑对江湖的向往之情。”风流颇为感触的开口说着,这趟对风流的冲击确实太大,风流本也好武,自小就被人冠以天才赞誉,却在今日为过去的这些赞誉感到羞愧。
  “回你的风流王府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残韧语气平淡的道,风流闻言露出开怀的笑容,微微点头道:“言之有理。残韧,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累了,或是想离开江湖了,风流王府永远是你的家。”
  风流说罢了决然转身举步欲离,依律满是惊讶和不解的道:“喂!我们偷了你保管的神宝,你不打算抓我们吗?”风流身形顿住,沉默片刻,语气中带着笑意的道:“本王不是衙门捕役,丢失一对和全部丢失,对本王而言毫无区别,既然不能全部保住,计较那么几对,全无意义。”
  风流顿了顿,复又开口道:“晨,下一次机会,不知要待到何年何月了。”风流说完这话,才真的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转眼就没入中秦士兵人潮中消失的了无踪迹。
  阑风晨深吸口气,仰着脸,神情放松,一如过去在风流王府在塔顶吹风般,盯着半空的弯月半响,满脸笑意的开口道:“残韧,大约五到七年后,我会继承阑风王位,到了那时候,我再也不可能回头。”
  阑风晨说罢,走近残韧,轻轻凑到残韧耳旁,残韧一动不动,仍旧面无表情。“残韧,其实,你真的欠了我。那时候,我是骗你的。你恨我吗?可是我不恨你,不要让我恨你,如果有一天我恨你了,我怕自己也会像旖旎那般,想尽办法的也要让你恨我。”阑风晨说罢,径自从残韧身侧行离,再没回头朝残韧望过一眼。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阑风晨跟残韧错肩而过时,一头飘逸长发飞杨而起,拍在残韧脸上,发稍轻扫过残韧唇边,残韧很清晰的闻到,阑风晨身上散发的独有香味,很熟悉,很熟悉的香味。
  残韧神色露出几许困惑,一旁的风过目光扫向残韧之时,残韧一把拽着依律,展开轻功疾驰离去。风过愣了愣,拉着飘香紧随追上。
  “公子,那个冷艳的女子就是阑风晨郡主么?律很好奇,想知道她对公子说了什么。”
  残韧冷着脸道:“我也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听了她说的话后,我觉得心里有些怪异感觉。所以你不要提起她,我需要尽快调整状态,若是让风过发觉,定会对我出手。”
  依律闻言心下一惊,原本的些许好奇心荡然无存,紧紧挨着残韧,连头也不敢回。风过的刀很可怕,轻功比残韧还要好上一些,依律听残韧说的严重,自然不敢松懈。
  是也,月如钩。


第一百三十四节
  一路上四人根本不敢住宿,原本来时乘坐的马车也被弃置。那实在太显眼,虽然飘香已乔装改扮过,却无法预料有否被熟识的人认出。江湖中,很少有所谓的秘密,很少有难以追踪的隐藏。
  上古神宝,很少有江湖人不为之动心,区别仅仅是自认为有望拥有和无望拥有而已。认为有机会抢夺到手的人,也不会一窝蜂的通通涌向天合庄,但这未必就意味着敢去闯庄的人,就是实力最强横的。
  一心当黄雀者,不在少数。残韧,风过一行四人一路专挑小道山路,但四人都心知,到底会否被人盯上,谁也说不准。江湖中轻功高明的人太多,更有许多人专修轻功,有同伴的配合,若是要盯梢,实在不难。
  江湖中有名的情侣组合,不少,天涯海角,就是一对情侣剑客的名号,在江湖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但却未归依任何势力的庇护,长年在江湖中都是靠着两柄合剑四处闯荡。
  天涯海角,此时也在奔逃,因为两人也成功抢夺到两对强化垦山靴。两人其实没有固定的落脚处,原本无论去到哪里,并没有太大区别,但此刻仍旧要逃。倘若不逃,倘若无法摆脱数目不明的‘黄雀’,下场就是被围攻致死。
  四柄剑,两两一组指向对方,其中一柄,剑身覆盖着一层寒霜,奇异之极。“来者何人?”天涯神色戒备,沉声喝问,手中的剑握的极稳,剑身覆盖着一曾色泽醒目的气劲。
  风过注意到意外遭遇男女负着背囊,哑然失笑道:“两位不必如此紧张,你们是在躲避黄雀,我们也是。”海角这才注意残韧后背同样负着背囊,神色不由放松些许,天涯收剑入鞘道:“同时天涯沦落人,失礼了。”
  依律和飘香见状陆续收回长剑,心下一阵放松。对方同样是神宝拥有者,在眼下的境况中出手攻击的机会也就小的太多。风过微笑着道:“看来两位似乎也打算一路往北走,不若结伴而行如何?万一遇到变故,也能互相有个照应,毕竟我们彼此都太人单力薄。”
  天涯和海角,略做犹豫,低声商议片刻后,终究点头应允。这提议对双方而言,都是好事,到底会遭遇到什么变故,谁也说不好,彼此有个照应,能抵御的危机冲击自然要大上许多。
  天涯正欲开口作简单自我介绍,风过抬手打出止势道:“两位,大家彼此互不相识,我们不问你们是谁,希望你们也不要过问我们的身份。相信这样日后对于彼此,都会安全许多。两位以为如何?”
  天涯爽然一笑道:“好!这位兄弟说话直快,一路之上就称呼我为天吧,这是我妻子,路上大家可称呼她为海。”风过微笑着道:“我们就简单多了,路上就称呼我叫一好了,这位是我结拜义弟,称呼他叫二,这是我妻子,可称呼叫三,这是义弟媳,大家就称呼四吧。”
  依律脸色一片绯红,却没多说什么。残韧将背囊朝地上一丢,开口道:“穿上。”飘香和风过哑然,本以为残韧急于分赃,却没想到会说出这般的话来。“抢来是为了使用,为什么不用?”
  飘香顿觉有理,即使穿不穿都不可能躲过有心人的追击,如此冒险的抢夺神宝不就是为了用吗?为什么不穿?天涯笑道:“二,果然好胆色!”天涯说罢解开了包袱,取出一对神宝递给身旁的海角。
  残韧从独七手上抢过的背囊中,装着七对强化垦山靴,飘香暗自庆幸,幸亏当时残韧果断发难,否则以独七的为人,绝不可能还跟自己一行四人摊分,那时候拼杀起来,即使胜了,也难免负伤,能够活着回去的机会,实在要低的多。
  “独七的手下,最后一个也被你们杀死了吗?”残韧穿罢了靴,开口询问道。风过露出尴尬之色,“兄弟,却是漏了一人。那人轻功高明,其次,若说我对兄弟完全放心,那是假的,见兄弟替着背囊就脱身离去,自然也就无心杀人,只顾着追赶你。”
  风过确实觉得尴尬,若是换作别人,免不了敷衍回答了事,但风过觉得对残韧敷衍应付,还不如爽快道出当时所思更好,风过不希望因此产生隔膜,风过选择不找理由。
  残韧没再多说什么,心下却暗自觉得,实在留下一大祸患,既然出手,就该将对方打到再无翻身可能的地步。残韧这么想,却未多说,此时已成事实,多说也是无益。
  风过不让残韧感觉反感,至少不喜欢探究别人的私隐,对于风流和阑风晨的事情,风过只字未提。
  一行六人倒也平安无事的同行了数日,海是个性格很热情的女子,极易相处,跟飘香和依律很快成了亲密朋友,一路上有说有笑,让原本的紧张的奔逃路途也不那么沉闷,风过本就善谈,很快就让天觉得脾性相投,不过两日工夫,两人看起来已然像是认识了许多年的老朋友般。
  只有残韧,始终让天和海难以生出亲近感受。
  六人结伴而行的第七天,经过一处山崖,此地是返回聚香山庄最近的山路,也是风过等人最为戒备的一段路。因为最近,也是最容易被有心人守侯埋伏的地方。
  依律从未见过龙,也没听过龙啸。但是当头顶高空突然飞出十八条金色气龙时,当耳中被那声势骇人的怒吼声震的隐隐生痛时,依律很自然的觉得,那是十八条龙,那是龙的啸声。
  是的,十八条气龙,从高空朝六人扑落,气龙怒吼着,气龙全身散发着金灿灿的亮光,啸音震的两侧崖壁碎石凌空乱飞,盘旋着,其中六条龙率先张着金色巨嘴,朝六人分别扑下。
  风过神色极是凝重,小跑着起步,跃起,腰间细刀骤然出鞘,风过大吼一声,手中刀卷起足将六人完全笼罩的强大刀劲,朝着半空中扑落的巨龙迎上,气劲交击,轰然巨震。
  峭壁大片面积内,一时间飞沙走石,尘土遮天。


第一百三十五节
  风过神色凝重,双手握刀,稳稳站立。
  “十八手?”风过沉声喝着道,山崖壁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女人,身材容貌均极抚媚动人的女人,此刻正笑吟吟的注视着风过,女人轻笑着开口道:“不错,正是小女子。”
  “十八手,本是丐帮帮主,后来不知何故竟然弃帮主之位于不顾,叛出丐帮,为人我行我素,素有邪名。一身武功高明之极,江湖之中罕有能接其一掌之敌。”飘香低声对身侧的依律简单解释着十八手的事迹。
  飘香冷哼着道:“凭你一人,也敢阻我们?未免太目中无人!”
  “加上我们又如何?”一个冰冷的女人声音突然闯入场中。崖侧又现出几人,说话的是一名女子,女子身材高挑,眉目清秀,只是神色,极冰冷。单手握剑别于后,另一手负在后腰处,衣裙飘飘,乍一看之下,颇有些仙风道骨。
  还有五个男人,一个男人肥头大耳,手中握着一柄极宽的大刀,此刻满脸淫笑的来回扫视着依律,飘香,海角三女。除这男人外,最引人注目的是另一个男人,身材极高,不胖不瘦,腰间挂着一柄长剑,正以似笑非笑的眼神注视着依律。
  另外三个男人,身材都极为健壮结实,但却没有过分引人注目的地方。风过倒吸一口凉气道:“紫宵剑派春秋剑,色肉和尚,武当淫贱,三恶少爷?好的很,看来我风过今天,纵使想活着逃跑也无可能了。”
  飘香认识的江湖高手很多,但是对于素有恶名的认识的却不多,聚香山庄向来代表公义,平日来往的江湖高手,哪会有些邪道中人?当然,风过是异数,不提也罢。
  但却不表示飘香没听说过这些邪道高手的名头,原本真猜测着后来几人的身份,听风过道出手,心下顿时充满绝望。春秋剑,紫宵剑派娥眉系成名多年的高手,却是不遵师命,长年在江湖做些难称侠义之事,但却也从没做过什么叛军行为,又因武功确实极高,一直被门派放任不理。春秋剑并没有过过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但也绝没有做过什么值得称赞的侠义之事。
  色肉和尚,色自然是指此人的好色成性,肉,并非指破戒吃肉,而是指此人的怪癖,每每犯下奸淫恶事后,总会乐之不倦的将女子身上的肉活活撕成条条状,出身少林,后叛门而出,被少林派追杀数年至今未果。
  武当淫贱,本来的外好是叫武当阴剑,学的是武当派多年前经过一代高手修改后极为阴狠毒辣轻易不传的神门十三剑,因此得阴剑外号。武功大成之后,却在江湖做奸犯科,无恶不作,为人极不守信,整一小人无赖嘴脸,后来被江湖中人叫做武当淫贱,本人却对此毫不在乎,反倒觉得这名号够特别。
  至于三恶少爷,武功或许比前面几人略为逊色些,不过论到所做过的恶事,前几人加起来也不及其中一人多。
  既然知道来的是什么人,飘香如何能不心生绝望?单凭十八手的武功,风过已未必能敌,春秋剑在江湖中的名头绝不在十八手之下,其它四人,无一名头在两人之下。
  最可怕的是,这些人中,个个轻功极是了得,若非如此,哪能活到现在?打不过,逃也未必逃得过,身为女子的飘香,非常清楚落在这些人手里会有什么下场,实在有理由绝望。
  天涯海角同样凝重,紧张,双双拔剑出鞘,天涯沉声道:“我们天涯海角未必就怕了你们!”崖上的春秋剑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凭你们天涯海角也配在我面前提剑自傲?”
  天涯海角怒目而视,却未作答。
  十八手笑吟吟的开口道:“留下神宝强化垦山靴,另外所有女人留下,还有那女子手中的剑,该是紫宵剑吧?其它人,就可以离开了。当然,你们大可放心,留下的三个女子,决计不会丧命,虽然这几位朋友名声不怎么好,但是这点面子还是会给我的。”
  十八手顿了顿,注视着风过道:“我保全他们三女性命,可全是看在你我曾是情人的份上,你该怎生报答我好呢?”
  飘香知道风过女人非常多,但是却没想到风过竟然跟十八手曾有渊源。风过轻呸了声道:“笑话,你什么时候见过我风过丢下女人不管?莫说是飘香,就算是一个我毫不在意的女人,我也不可能在有危险时弃之不顾。”
  ‘啪……’十八手身形一闪,突然出现在风过面前,甩手扇了风过一耳光,风过没有试图闪避。十八手笑吟吟的道:“你当年不是对我弃之不顾么?”风过冷哼一声,却不说话。
  春秋剑从崖上闪身飞落,冷声道:“我们来,可不是看你们打情骂俏的。你若是无法说服他们配合点,我们无益继续浪费时间,不如全部杀了了事。”色肉和尚肥胖的身体凌空滚着从崖上落下,淫笑着道:“春秋妹妹这话可不对了,不能全部杀了,三个女的,就留给我们哥四个好生疼爱吧。”
  十八手仍旧笑吟吟的模样,语气却是重了几分的开口道:“废话就不多说了。看在过去的情份上,你们主动配合,我保证这三个女人一个月后定能平安回来,否则,不但你们三个男人枉自送命,这三个女人,谁也逃不过色肉和尚的辣手。”
  海角怒斥道:“废话少说!今日正好为武林除害!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飘香默然无语的拔剑出鞘,落入这些人手里,飘香想想都怕,实在宁愿战死一了百了,这几个人,根本就不是人!
  风过杨刀,带起一大片刀劲,将七人尽数笼罩,大喝着飞身扑上,十八手双掌疾推而出,十八条金色气龙凭空突现,风过的攻势,被十八手只身尽数接下,十八条怒吼盘旋的巨大气龙,接连不断的冲击着风过挥出的刀光,两人交手的气劲,接连发出震耳轰鸣声。
  风过的刀势,层层叠叠,连绵不绝,气势极为骇人,但比之十八手的降龙十八掌,却是逊色太多,两人动手的同时。其它人也动了,春秋剑和武当淫贱首先拔剑出鞘,攻向天涯海角。
  春秋剑一剑攻出,剑身划过的轨迹内,出现一片衔接连绵的剑影,身形化影,瞬间突破天涯海角的剑网,迫的两人攻招变作被动防守之势,武当淫贱剑光化作黑影,如毒蛇般钻进天涯海角合剑中的空门,一个照面工夫,天涯海角已然险些丧命,两人不断后退,挥起一片剑网全力防守,丝毫不敢起反击之心。
  色肉和尚整个人变做肉球,双足一蹬地,整个人凌空告诉旋转,我的大刀幻一片刀影,带的尘土飞杨,声势骇人的朝飘香发起攻击。飘香的本事,此时真正毫不隐藏的展现,剑法和身法如同人名般,飘逸轻盈,飘香的剑招丝毫不繁琐,身法极是轻盈的避过色肉和尚的攻击,似乎手中无丝毫劲道的顺势出剑刺向色肉和尚的空门要害。
  便是那么看似轻飘飘的一剑,却迫得色肉和尚身形急速朝一侧翻飞开去,双足点地后方才大吼一声挥舞大刀二度攻上。
  压力最大的,便是残韧,算起来是两人对三人,三恶少武功又比其它四人弱上一筹,然而依律的武功,面对这些经验丰富,武功高明的人,实在跟不存在没有太大区别。因此,残韧等若以一敌三。
  三恶少爷使的兵器是棍,坚韧的长棍,化作软蛇般,三个方向全数被棍影笼罩,朝残韧和依律压上。


第一百三十六节
  残韧首次松开了每每战斗时总会紧抓着依律的手,此时,残韧实在不可能单手应付的来。依律退到了残韧身后,依律知道此刻自己硬碰决计无法帮上忙,反而可能导致残韧分心它顾,依律自发的退开,手中紧握着紫宵剑柄,关注着周遭战况,时刻准备出手偷袭。
  面对三恶少压下的攻势,残韧没有后退,本就无路可退,何况身后还有依律,不远处就是交战中的飘香和天涯海角,倘若后退,又能退得了多久?残韧身形激动,反朝三恶少迎上。
  残韧一脚踢偏了一支长棍,身形极为诡异的一闪,避过第二支长棍的攻击同时,右拳将一人轰退数步,左手剑指疾速刺出,眼见便要割破闪避不及的一恶少咽喉,一支长棍已然捅至残韧心口。
  残韧被迫变招,身形一删避过长棍,手指仅在对方咽喉留下一条血痕,那恶少突感咽喉一凉,心下骇了一惊,被激的杀性大起,手中的长棍舞动的更快,更淋漓。
  原本被残韧一拳轰退的恶少此时手执长棍飞身扑上,当头朝残韧挥落,残韧身形一晃,以背部非要害部位硬抗身侧的扫至的一棍,双手上下错击,原本当头攻至的长棍顿时断成两截。
  另一恶少攻至的长棍,险险划过残韧面门,落了空,残韧避过攻击的同时身形一选,左手剑指刺入另断棍恶少胸膛,却引后背被集中的力刀撞的准头偏了些许,虽是刺入那恶少胸膛三寸,却已非要害。
  天涯胸口被春秋剑划了一道深达两寸的伤口,若非闪避即使,这一剑便要了命去,海角一声痛横,天涯一惊,却见海角被武当淫贱当腹中一拳,口中吐着鲜血止不住势子的连连后退。
  天涯急喝着奋力挥剑朝海角杀将过去,腰部一凉,已被春秋剑一剑刺穿,若非春秋剑不想就此取了天涯性命,天涯哪还能有活命机会?海角的咽喉,被武当淫贱一把扼住。
  “想要你的男人没事,就劝他脱下强化垦上,而后你只要听我的话,服侍的我高兴,我决计不会再寻你们麻烦,否则,我也不杀他,不过是让他当不成男人而已。”武当淫贱微笑着对海角说着,天涯怒吼着欲扑上,小腹被春秋剑狠狠踢中一脚,大口吐着鲜血瘫倒地上,体内内力絮乱,根本无法聚功动手。
  春秋剑再不看两人一眼,转身提剑朝风过扑上,十八手却是喝止道:“不要过来!他的刀法有一招损己伤敌的招数,先制住其它人再说!”春秋剑似乎对十八手的话颇听得进去,闻言不再多言,转身朝着飘香奔去。
  春秋剑身形一动,手中利刃刺出,顿时封住飘香的活动空间,色肉和尚肉球般旋转的凌厉攻势同时已至,飘香无奈,双手握剑娇喝着硬封住色肉和尚的大刀。
  轰然巨震,飘香口吐了口鲜血,右臂同时一凉,被春秋剑刺出个血洞,体内不轻的内伤和受伤经脉引起的痛楚更让飘香难受无比,色肉和尚的大刀已然架在飘香咽喉,色眯眯的冲飘香笑道:“别害怕,我定回好生疼爱你的。嘿嘿……”
  春秋剑极快的刺向依律,依律想闪避,却来不及闪避,明明早已明了剑的来势,仍旧被春秋剑的剑气重创静脉,小腹一阵剧痛,整个人被春秋剑一脚替飞,而后被色肉和尚一把接住,丢在飘香身旁。
  飘香心下彻底绝望,综合实力的差距实在太大,剩下风过和残韧两人,怎都不可能敌过对方七人联手。飘香想到即将面对的可怕命运,想哭,却又强自压抑着心头恐惧,只盼风过能把自己救出去,期盼着几乎不可能的希望。
  海角却是哭了,海角很痛苦,痛苦超越了自身的承载,无法不哭泣。天涯脚上的强化垦山靴被脱去,而后天涯如同死狗般被武当淫贱提着仍出数丈,狠狠拽在地面,弹起几分,复又落在地上。
  海角急道:“他已受重伤,你怎可如此残忍!”武当淫贱笑着道:“那你答应不答应?如果答应,这之后不自杀,乖乖听我的话,服侍好我们哥几个,我马上给他服下上等疗养药,并且保证一月之后放你平安离开,再也不寻你们麻烦。否则,现在就取阉了他!”
  海角悲声喃喃着道:“我答应你,答应你,答应……”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已经低的让人难以听见。天涯急道:“不可!大不了一起死,我不怕死!”武当淫贱喂天涯服下一颗丹药,一耳光朝天涯扇去,呸了声道:“看来你伤的不算重,还有力气说话。”
  “不要打他,求求你!我已经答应你了,不要再打他了。”海角急忙开口哀求着道,武当淫贱轻笑,怪笑着走近海角,探手抚摸着海角丰满的身体,沉声道:“笑啊,懂不懂迎合取悦男人?这般神色是什么意思?如果你的答应只能做到这种程度,我看不如阉了他来的好。”
  海角心下屈辱悲愤不已,听了武当淫贱的话,想到一旁重伤的天涯,只的强自欢笑,顺从着武当淫贱,武当淫贱不断要求着海角说着些极为刺激天涯的话,肆意享受着海角的身体。
  天涯早已悲愤的昏迷过去。若非春秋剑不满的出言责怪,武当淫贱还不知道会放肆到何等地步。“好,做的很好。哈哈……”武当淫贱大笑,制住海角穴道,提着剑缓步朝残韧接近。
  被残韧一指刺中胸口的恶少,体内被紫宵炎侵入,暂时丧失攻击能力,至今仍旧在一旁打坐整理絮乱的内力,修复着损伤的经脉。两恶少的夹攻本对残韧没有什么威胁,但春秋剑的加入,却让局势完全扭转。
  残韧一直在闪避,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身上被春秋剑留下七道剑伤,虽均非要害,却已是大量失血,色肉和尚窥准机会,凌空旋转着如肉球般挥着大刀攻上,残韧没有选择的余地,双掌交错硬封色肉和尚的大刀,一声巨震。
  双足陷入地面,被色肉和尚硬生的陷入崖壁,崖壁碎石纷纷坠落,将残韧完全埋葬。
  色肉和尚望着春秋剑淫笑着道:“紫宵剑派的身法果然诡异神妙,难怪江湖中人一直认为春秋剑身手比和尚我高明,和尚我今天算是彻底服气了!”春秋剑不屑的冷哼一声,提着剑和武当淫贱一并朝风过攻上。
  十八手见状极有默契的疯狂催动内劲,迫的风过一时间无从变招,只得运起全身功力硬抗,十八手极快的开口,让春秋剑和武当淫剑攻击风过几处非要害穴道,两人毫不迟疑的依言而为。
  探剑分别在几处穴道各刺一剑,风过口中鲜血狂吐,而后被十八手当胸一掌轰入崖壁。武当淫贱笑着道:“看来真是对他余情未了,否则我和春秋剑一人一剑刚才足以取了他性命。”
  十八手神色一冷,哼了声道:“你懂什么?他刀法中有一招极霸道的招式,倘若你们刚才攻击他的命门,他哪怕拼着可能自伤毙命也会施展,到时候我们三人就算不死,短时间内休想再跟人动手。你以为他被人追捕多次,凭什么能至今逍遥?靠的就是这招刀法,每每出手,让人不得不避其锋芒,而他便有了逃跑之机。”
  武当淫贱闻言轻笑着道:“不愧是他的老情人,对他的武功如此了解。算我失言,哈哈,好了,接着就该我出手,说服这两个美女好生配合我们了。”
  武当淫贱笑着走近依律和飘香,蹲下身道:“我想说什么,你们刚才应该也听到了,如果学海角般,自然大家好过。否则,你们的男人,只好被阉割,去修炼武林失传的葵花宝典了。”
  依律和飘香,沉默不语,心下,悲愤难当。依律不开口,因为依律想起残韧曾经说过的话,自己的生死和去向全由残韧决定,自己没有任何权利和理由去自行决定,一点也没有。
  碎石堆,轰然暴飞,风过执刀步出,身形摇晃,手中的刀仍旧握着极稳,神色冷肃,喝道:“我风过还没死!”春秋剑侧目朝风过望去,眼中现出一丝讶色,实在没想到,风过会是个为女人如此奋不顾身的人。
  飘香眼神复杂,隐隐现出泪花。风过,本就是这样的人,若非如此,飘香哪会搭理他?被风过纠上,定失身,若是风过觉得喜欢,就会不由分说的将那女人视为情人,不愿意也是可以的,只要找到高手能让风过无法继续骚扰,或是选择自杀。
  飘香没有自杀,也不敢将失身于风过的事情告之父亲,当被风过欺辱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而后,只能去寻找他的好,让自己接受。风过有很多优点,而且绝对是个男人,当初让飘香真心愿意的原因,就是风过那股不屈的精神,风过说过会保护飘香,几年来,数次遇到危险,哪怕明知会死,风过也从没丢下飘香独自逃命过。
  风过重新举起了手中长刀,沉声道:“十八手,你却不知道一件事,前年,我幸运学得移经换穴,所以此刻,我仍旧能施展天绝地灭!”十八手笑吟吟的道:“那又如何?在我们有心回避的情况下,你最多伤得我们两人,我们这里谁的轻功都不比你逊色,施展天绝灭后的你,能逃的了?”
  色肉和尚一手提着飘香,一手提着依律,淫笑着道:“留下强化垦山雪,放你自行离去。至于这三个女人,你一个都别想救走。”
  风过杨刀,朝色肉和尚疾速飞扑,色肉和尚将飘香和依律丢在地上,杨起大刀双足一蹬旋转着朝风过扑上,武当淫贱冷笑着拔剑配合色肉和尚攻上。大片空间,仿佛瞬间凝结,以风过为中心,幻出片片刀影,看似速度极为缓慢,偏偏瞬间弥漫了数丈。
  十八手和春秋剑,三恶少惊呼着后退,色肉和尚和武当淫贱却是退不了了,惊恐之下全力挥舞着手中刀剑,血花飞溅,一道刀刀光划过色肉和尚和武当淫贱身体,两人奋力抵挡着。
  片刻后,两人全身满是刀伤,抛飞着撞上崖壁,风过怒吼一声朝十八手,春秋剑扑上,三恶少见此可怖情形,早已疾速远退,只盼脱出风过刀势。十八手惊怒道:“你疯了,如此短时间内施展第二次天绝地灭,你自己必死无疑!”
  十八手和春秋剑朝后飞退,两人都被风过可怕的刀招震住,连一向骄傲的春秋剑都不愿意以身试险,硬撼风过绝招锋芒。两人退的飞快,风过亲进的飞快,风过手中长刀举起,眼见便要出手。


第一百三十七节
  一条紫影疾速闪出,一手拽起依律,另一手拽着飘香甩进风过怀里,而后风过单手抱着飘香,握刀的右手被残韧拽着,朝着五人让出的空隙一闪脱出。春秋剑惊怒交加,长剑脱手射出。
  十八手以及三恶少纷纷展开身法朝四人疾追。重伤的残韧不知哪来的力气,怀里抱着一人,右手带着两人,凌空一跃,避开春秋剑射出的长剑,如同凌空踩着阶梯般顺着峭壁朝上攀升。
  “公子……”依律吃惊不已,残韧身上中的剑伤实在太多,早已是大量失血,如今同时负着四人,怎能吃的消?
  风过内伤极重,此时说话都已颇为困难,仍旧笑着道:“残韧兄弟传音跟我商议了这条计策。不过我已伤重,残韧恐怕伤的不比我轻。最后未必仍旧能把你们带出险境,但是,无论如何,我们终究会尽力,即使最后还是没能逃脱,只盼你们心下别怨恨我们。”
  飘香轻咬下唇,没有说话。飘香怎会怪风过,飘香很清楚,风过的天绝地灭,狠辣之极,本是同归于尽的招式,若非风过经脉强度异常坚韧,使这一招等若自杀,但即使如此,每一次施展后,对自身的创伤绝非轻微,要承受的痛苦更非常人所能想象。
  “逃得了。”残韧语气平淡的开口道,“我也会移经换穴,只是失血过多,受了些内伤,不影响行动。”飘香回头,看着后面紧追不放的四人,脸色苍白的微笑道:“放下我们吧,如果你独自逃命,还是有机会的,带着我们,怎坚持得太久?”
  残韧面无表情的道:“我本只打算带着律逃走,但是凭我自己,没有能力能把律从他们手上抢出。所以,才跟风过配合,既然答应了合作,也就答应了条件,同时得带着你们逃脱。”
  “可是你的伤……”飘香实在担忧,这样下去不过是一起被擒的局面,残韧身上的剑伤实在太多了,带着四人,速度一定不如日灵快。飘香回头朝后望去,发觉身后紧追的四人至今没有更接近的趋向,不由大惑。
  “我的速度会越来越快,只要撑住一刻钟,就能脱离他们视线。”残韧语气平静的回答着道。飘香原本心下一喜,听得后面半句,顿时一凉,残韧这样的伤势,怎能持续奔跑支撑一刻钟之久?
  风过安慰般的朝飘香笑道:“放心,我相信残韧一定能支撑住!”
  “我可以,只有死人,才无法支撑,只要活着,只要愿意,就能继续行动,完全忘记伤势的影响,伤势也就不会影响到行动能力。”依律心下难过,暗恨自己的无能,如果自己武功能高些,怎也不至于陷入这等田地。
  “可是,你这般硬撑,即使最后逃脱,你自己怎办?血终究会流尽,便是你意志再坚强,身体终究有极限。”飘香急道,飘香此刻实在不愿意残韧这般苦撑,实在怕残韧将生命力彻底耗尽。
  “不支撑,是死。支撑的极限,也是死。我选择支撑,因为未必会死。”残韧说着,嘴角持续溢出鲜血,身体覆盖着紫色光层,色泽变的更加浓郁。三人都以为残韧在全力催功,再不敢开口说话让残韧身神。
  三人都不知道,残韧从交手之初就开始催动自损可大小的紫宵剑意,此刻之所以能够负着四人奔驰速度仍旧不逊色身后追击者,全是剑意狂化带来的能力,残韧此时的经脉,根本无法支撑太久,此时经脉承载的损伤已经接近极限。
  残韧所谓的一刻钟,也就是自身承受的极限,倘若那时候仍旧无法摔脱追击的四人,残韧会选择将三人远丢,而后返身施展自暴口决。对于残韧而言,这不为什么,也不存在任何情绪,仅仅是残韧潜意识中认为,能活就要争取,真的无法存活时,就跟敌人同归于尽。
  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
  可是,残韧心下又想到件事,到时候依律该怎么办呢?残韧觉得这个问题挺头疼,应该先杀死依律,还是放任依律自生自灭?残韧觉得有理由先杀了依律,因为依律的生死都由自己决定,自己活不成了,她当然也要陪着死。
  可是,残韧心下又想让依律自生自灭。残韧找不到不可不杀的必要性,残韧心里又更倾向于选择让依律自生自灭的活下去。残韧开口道:“律,如果我死了,你可以选择自杀陪我死,因为你的未来本就决定在手里。不过,也可以选择活下去。”
  依律听残韧说出这话,心下一阵激动,脱口道:“公子,律是你的人,若公子又任何不测,律绝不独活!”残韧语气平静的道:“那好,如果我死了,你就自杀吧。”
  “是。”依律应着,心下没有丝毫犹豫。
  半刻钟后,一行四人前方出现断崖,宽达百丈的山崖,飘香心下一阵绝望,风过脸上都现出枯涩之意,眼见后面的追击的四人被越甩越远,却没想到,前面竟是绝路,这种地形,不是没有人能跃过。
  只是,即使是武当派梯云纵轻功,而且修到极高明地步,残韧带着三个人,也不可能过的去。
  “残韧兄弟,放开我,由我回去跟他们拼了!即使要死,我风过也一定要拉几个垫背的!”风过断然开口道,心下自讨必死,已然没有了别的选择。残韧淡淡道:“我跳的过去。”
  春秋剑追的心惊,全没想到那紫袍男人竟然有如此可怕的轻功修为,带着三人,仍旧能奔驰的这般快,竟然逐渐将自己甩的远离,春秋剑实在难以相信,紫宵剑派的高手,轻功比自己高明的人,春秋剑无一不晓。
  知道看见断崖,春秋剑才高兴松了口气。紫宵剑派的轻功身法都以速度见长,但是,对于这种山崖,却是无可奈何。“看你们还往哪里跑!”春秋剑运功冷喝着到,语气中不由有了几许得意。
  而后,春秋剑惊的停下脚步,十八手奔驰的身形同时停住,三恶少亦然。
  残韧带着三人,从崖边一跃高飞,身形飘出二十余丈时,双足凌空虚点,如同踏着无形阶梯般,骤然拔高数丈,而后四人如同无重量的棉絮般,朝着断崖对面飘飞,速度却又偏偏极快,仿佛足下踏着一块看不见的浮云,带着四人在飞一般。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春秋剑无法置信的叫喊出声,十八手和三恶少同样愣住,四人见多识广。自然认得残韧施展的轻功是什么,武当派梯云纵,这本就奇异,修炼紫宵剑派心法的人本不可能施展梯云纵。最后残韧用的,竟然是灵鹫宫轻不传授的神功飘渺无痕,江湖中只有飘渺无痕的轻功能有此特效,如同踏着看不见的浮云般,身体毫无重量的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的飘飞。
  然而,事实放在眼前。
  “残韧兄弟,你方才施展的可是梯云纵和飘渺无痕轻功?”风过满脸惊疑之色,“是。”残韧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带着四人又奔出一阵,身体一处穴道骤然暴裂,射出一道血柱,残韧这才停放下三人,点穴替自己止血。
  “你怎会这两门工夫?”风过此时浑然忘记了其它,终于无法压抑自己的好奇心。“我本来就会梯云纵,也会魔功飘渺无痕。”残韧回答的面无表情,风过觉得自己失言,以为残韧不愿意透漏,觉得这本是他人私隐,实在不该如此好奇的试图追根刨底,当即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第一百三十八节
  四人所处的山崖,原来竟是极小,更无其它路能下去,竟是座孤崖。四人正愁,山崖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飘香脸色变的惨白,风过亦然,尚不及开口说话,孤崖突然塌陷。
  四人此时均是重伤之体,根本没有了运功能力,残韧此时已然停止了剑意的催动运作,便是匆忙重新催动,没有一定时间的凝聚,根本不存在多少威力,依律被残韧单手抱着,飘香伏在风过怀中。
  四人随着塌陷摔落的巨石,朝深渊坠落。
  “风过!”十八手惊呼大喊出声,满脸焦急。
  “可惜!”春秋剑摇头喃喃感叹道,春秋剑对残韧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实在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能身兼这般多的功法,为什么能在修炼紫宵剑派心法同时能施展武当派轻功。
  春秋剑觉得实在很可惜,这么一个奇异的人,竟然,就此消失在天地之间。“妈的,可惜了四双强化垦山靴和三个美人!”三恶少心有不甘的愤然骂将出口。
  山崖塌陷的巨石,陆续朝深渊坠落下去,从崖边朝深渊望去,下方一片黑暗,似乎,极深,极深……
  ‘扑通……’
  强大的坠落劲道,激起高达数丈的飞舞浪花,飘香和依律,被震的口吐鲜血,直接昏迷过去。风过鼻子,嘴角均溢着鲜血,抱着飘香从水里浮出头脸,大声喊道:“残韧,那边,有岸!”
  残韧神志意识有些模糊,隐约见着不远处确实有岸,隐约见着岸上尽是桃花。风过和残韧支撑着朝见着岸的方向游去,两人的意识都已模糊,眼睛里再也看不清什么,感觉不到什么,剩下的只是坚持游到岸边的信念。
  两人闷哼都不及发出一声,坠落的两颗巨石狠狠砸中两人的后背,近乎黑色的潭水面,染上两片血色,片刻后随着涟漪的扩散,鲜血被淡化的了无痕迹。
  依律清醒过来时,在残韧怀里,全身湿透,身体内伤的关系丧失内力护体,直觉寒冷阵阵,依律轻声喊了片刻,只有飘香幽幽转醒。残韧其实早已清醒,却无法开口说话,连根手指也无法动弹。
  依律定定注视着残韧,残韧身上所中剑伤被已潭水浸泡的发涨,因为催动剑意过度的缘故导致的穴道暴裂处,更是散发着一阵怪异臭味,若是不知道的人,定以为是一具尸体,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
  依律心头百般滋味搀杂,轻轻趴在残韧胸膛,无声抽泣,责怪着自己的无能,伤心着残韧的伤势,追忆着这些日子的种种。依律如此,飘香却也差不多少,飘香过去,经常会反问自己,倘若时间重来一次,会否后悔那天因为好奇而跟好友去那山林观赏风景?
  答案常常时,宁愿不去,如果没有去那里,飘香不会遇到风过,这些年,也不会被风过缠的无从选择,最后无奈接受。几年前的风过,武功远不如现在这般高明。
  最处之时,因为风过的缘故,飘香本打算火速接受父母安排的亲事,把自己嫁出去,飘香怕极因为风过的缘故,让自己有一天身败名裂,成为被江湖中人耻笑和鄙夷的女人。
  那门亲事最后没结成,本来已经谈定,对方也是武林名门,虽然比不上聚香山庄。之所以没结成,并不是因为飘香反悔的缘故,而是因为,那个男人死了,风过独身执刀将那男人斩杀,事后虽然活着逃脱,却身中二十三刀。
  “想把自己嫁出去?那得挑个好有能耐的男人,否则,我风过的刀绝无法答应!”风过事后冷笑着对飘香如此说,而后飘香,被风过从聚香山庄里‘盗’出,三日后,才被风过还了自由。
  那时候,飘香对风过恨之入骨,恨之入骨。
  风过有说梦话的习惯,让飘香对风过不那么讨厌和痛恨,是因为风过的一句梦话。“飘香,你是不同的,你是我感情上的情人,而不是身体上的情人。”这句话,让飘香不那么痛恨风过。
  因为飘香觉得自己是被风过特别在意的存在。风过只有在睡梦中,才会说些近乎诺言的话,才让飘香能感觉到风过的真诚。平日的风过口中的甜言蜜语,永远无法让人跟诚意联系在一起,永远无法让人从中寻着诺言的痕迹。
  风过的心里认为,生命不需要海誓山盟,风过不相信也不喜欢说这种话,同时也讨厌听到身边对自己说这些。别说你爱我,是风过对待每一个女人都会叮嘱的话,无论原本多得风过欢心,能给风过带来怎般愉悦感受的女人,倘若对风过说出爱字,风过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断绝往来。
  生命不需要海誓山盟,只有能保证拥有的不被抢夺,继续占用那就足够,风过的人生信条。
  没有人知道风过更早的过去,飘香也不知道,风过从不对人谈论自己的过去,曾经飘香因此感觉很在意,曾经飘香因为风过的好色成性而痛恨,飘香总觉得自己在后悔,后悔,意味着对现况的不满。
  但这刻,飘香觉得,如果重来一次,回到那一天,飘香仍旧会选择陪同好友去那处山林观赏风景。
  乌头,是个很怪异的外号,因为有这外号的人本就怪异,是个秃子,偏偏头皮竟是灰黑色,因此得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外号。乌头很高大,体形也极为肥胖,乌头的一生可谓颇多波折。
  乌头年纪很小时,就得一高人传授武功,说乌头资质优异,乌头练的进展很快,可是,当练成后,乌头就没有了头发,头皮就变成了黑色。乌头生活的地方,是一带几乎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山林,偏偏山林间村落不少,据说过去,是一支败军,害怕遭受惩处,集体寻到这么一处地方,在此地扎根,而后靠抢掠女性进入此地,延续后代,发展到如今的形态。
  这历史,据说已有几千年。
  乌头就生活在这么一处地方,这么一处地方,练武功用处实在不大,除了年轻时能横行各村,被人惧怕,满足自己一些虚荣心外,实在没有什么用处。乌头原本是个评价颇不错的人,颇有侠名。
  年纪大些后,乌头需要为生计考虑,于是当了屠夫,杀猪的屠夫。乌头帮过的人很多,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可是乌头一直没讨到老婆,就是七村那个被认为是所有村子里最丑的女子,都不愿意嫁乌头。
  乌头听人建议,知道是自己长的怪,同时又很穷。于是乌头开始很努力的赚钱。后来乌头还真干出成绩,赚了不少钱,成为所有村子里排得上名号,人人皆知的富户。
  可是乌头仍旧没有讨到老婆,在乌头最为此郁郁的时候,乌头认识了一个女人,一个颇漂亮的女人。而且,还得到了那女人的欢心,乌头终于成亲了,好景不长。
  有一天乌头发觉自己关怀备至的女人,原来几年来一直瞒着自己跟另一个小白脸秘密幽会,有一天乌头知道,原来自己的老婆,几年来服侍着自己的同时,还在服侍着另一个小白脸。
  乌头永远记得那女人生前的那句话,“你这样的人,哪个女人会心甘情愿跟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钱,我怎可能嫁给你?老娘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和身体,忍着恶心每天对你笑,你还想怎样?”
  乌头的第一个女人,和与之私通的小白脸,都死了,被乌头杀死,没有人敢找乌头麻烦,乌头的武功,在所有村子里是最高的,而且远比其它人都更高。不久后,乌头变成了恶霸,让人谈之色变,恨之切齿的恶霸头子。
  乌头越来越发觉,当恶霸其实很痛快,要女人,有,要钱,有!乌头想到过去无数次为了能讨到老婆,对一个又一个倾心的女子,大献殷勤,忙前忙后,费劲心思的模样,都觉得很可笑。
  乌头现在不仅有老婆,还有很多房妾,而且没有一个敢对乌头说半个不字,没有一个敢拂了乌头的意,没有一个敢背着乌头跟别人私通。乌头不是很有雅性的人,但是乌头很喜欢去村子靠崖边的桃林,因为那里是乌头第一个老婆和女人跟小白脸私通的地方,也是乌头第一次杀人的地方。
  乌头今天,又去那片桃林了。


第一百三十九节
  每一次踏入这片桃林,乌头总会想起十年之前,在这片桃林中,那个熟悉的身体赤裸的女人,和那个纠缠在一起同样赤裸的小白脸,乌头每每此时,总会咬牙切齿,总会不知觉间泪流满面。
  都去死吧!
  是的,都死了,他们的身体都绽放着血花,跟这个世界永别了。女人死前似乎都不敢相信乌头会下此狠手,因为乌头过去,一直是个名声很好的好人,一直是个对女人千依百顺,从不违逆的丈夫。
  女人似乎早已忘记,乌头有一身可怕的武功,一身所有村子里多没人敢试其锋芒的本事。
  乌头这些年过的很痛快,却不感到满意,因为乌头从没有见到过比死去的女人更美丽的女人,无论是谁,乌头总觉得比女人差了些。尽管很多人都认为乌头现在的妻妾比那女人其实漂亮很多,但是这没有用,因为乌头不这么觉得。
  乌头很不满意,乌头很想找到一个让自己也认为比死去的女人漂亮很多的女人,只有这样,才能把死去的女人忘记,才能让乌头不再在乎过去。乌头不想自己往后的生命中,不断来到这片桃林,不断回忆已经被回忆过无数次的过去。
  乌头却又知道,自己的愿望恐怕不可能被实现,这里的村落不少,但是可说这些年来,所有漂亮的女人乌头都了如指掌,各村子里的地痞,全都归乌头管,无论哪家的漂亮女子,总会第一时间通报给乌头知晓。
  乌头不但会到桃林,还会行到桃林跟水接镶处,因为死去的女人和小白脸的尸体,被乌头仍进了潭水里,绑着石头沉进了水低,乌头不是怕被人发现,乌头要泄愤而已。
  女人和小白脸的尸体,被分绑在两块大石上,离的不远,乌头要让两人即使死了,也能相望而无法靠近对方。
  桃林依旧,乌头的心情依旧,十年了,一直都是如此。然而,乌头发觉,今天真的不一样,乌头看见潭水岸边,看见两个女人,一个衣裳华丽,另一个一身白绸长裙。
  女人乌头见过很多,但是乌头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乌头眼睛一亮,呼吸变的急促,乌头敢毫不犹豫的肯定,这两个女人,即使是较白裙女子逊色些的女人,也比死去的女人漂亮,漂亮的太多。
  乌头很兴奋,也很激动,乌头没想到,竟然真有一天,真遇到了让自己打心里认为比死去女人美丽的女人。白衣女子原本伏在躺着的如同死尸般的紫袍男子在哭泣,此刻紫袍男子却睁开双言,以肘支地,半躺着坐起,神色冷淡,空洞的眼神让乌头觉得不像是个人,乌头没见过这样的人,乌头也没见过鬼。
  乌头不节多想,大步朝岸边的四人行去。
  依律轻手试去脸上的泪水,因为残韧说不许哭。神色戒备的注视着大步赶至的乌头,残韧亦然,只是神色甚是冷淡,残韧心念疾动,残韧感觉到乌头内心的杀意,那是一种没有根据的感觉,残韧一直能感受到别人内心散发的杀意,哪怕是只有瞬间,残韧本来就能感受到。
  “两位美人怎么称呼?我叫乌头,是这一带的霸主,两位美人面生的很,想必是初来乍到吧。”乌头说着,无视仍旧昏迷的风过和一身重伤的残韧,这么两个人,别说受伤了,即使没有受伤,在乌头眼里,也可以过滤。
  只要愿意,这两人就会变成尸体,乌头没有兴趣注意两具尸体。
  不但飘香,连依律都觉得来人并非善类,“我们不认识你,请你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们。”依律尽量让自己语气变的冰冷,却是做的并不成功,因为乌头丝毫没有被吓到。
  倒是飘香,语气平静的道:“阁下意欲何为?”
  乌头嘿嘿笑着道:“我想接两位美人回我家里,当我的妻室,我乌头直来直去,从来不喜欢罗嗦。两位美人愿意与否,都只能跟我走。”飘香语气一寒,呵斥道:“放肆!你可知道我是谁?聚香山庄飘香,你是什么来路,竟敢如此口出狂言!”
  乌头闻言笑着轻轻摇头道:“两位美人,看来你们确实是外面来的。聚香山庄,是什么地方?我乌头从没听说过,不过,无论是什么地方,在这里,就是我乌头说了算。在这里,我说一,没人敢说二。”
  依律怒道:“你这个恶人,快滚开!”
  乌头大笑,“实力说话,两位美人,既然这么不配合,手里还拿着凶器,看来是要先陪你们的未来丈夫练上几手?也好,就让两位夫人心服口服。两位夫人,一起上吧,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乌头全接着。”
  残韧全身瞬间被一层深紫气劲覆盖,静静注视着散发着阴森气息的乌头,飘香和依律强压体内翻腾的内气痛楚,一齐挥剑朝乌头攻上。乌头大笑着挥动双拳,旋涡般的黑色气劲轰中依律和飘香刺出的剑身,两人本就施展不出平日两成内力,乌头的内力却又实在强横,一击之下被震的吐血抛飞,握剑的手都变的颤抖。
  乌头大笑道:“两位夫人,为夫刚才可只使了两分劲道,你们的功夫实在太差劲,即使多上十倍,奈何不得为夫啊。好了,练手热身已经结束了,两位夫人,现在就跟我回去。”
  依律和飘香,两人又恨又恐,恨体内深受重伤,恨此时虎落平阳,被这么个乡间恶霸欺凌。
  “乌头,这桃林有股久久不散的血腥味道,曾经死过人。你知道是怎么死的吗?这里的死者,死时身上的鲜血是如何喷出的,是一副怎样的画,你可知道?”残韧语气满是感怀,眼神迷离,神态极为奇怪,依律看着残韧此刻的模样,觉得仿佛从来不认识般,依律觉得,残韧似乎突然多出些什么,依律略加思索,是感情,残韧此刻表现的,像极了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原本笑着朝依律和飘香走近的乌头,突然听到残韧的话,笑容消逝不见,脑海中瞬间浮现,十年之前,那女人和小白脸,死时的情形,想起两人身体喷出的鲜血,如同绽放的花般的情形,想起女人死前说的最后那话,想起女人跟小白脸缠绵时的情景。
  想起了心痛,十年,每每在桃林都会拥出的感受,熟悉无比。
  但是过去了,乌头想起面前的两个美丽女人,脑海中的过往回忆被抛至脑后,乌头刚想张嘴说什么,就看见到一道紫影,看见一对空洞的眼睛,右手变的极为怪异,手指仿佛突然变长,变细,覆盖着一层浓郁的紫色,朝自己天灵盖抓至,速度,快极。
  乌头匆忙运功于拳,怒吼着出手,乌头一拳轰中扑至的残韧胸口,残韧内力使不出几分,已没入乌头身体的右手五指,眼见便要将乌头毙命,被乌头这一拳轰的倒退抛飞,乌头被残韧的气劲侵入,同样被震的抛飞。
  若非事出仓促,乌头心神失神下匆忙间无法全力运功,这一拳,恐怕会直接把残韧轰死。乌头心头充满恐惧,对死亡的恐惧,脑海中满是残韧疾扑而至时那对空洞的眼睛,那只诡异之极的手爪。
  乌头在桃林中滚了几圈,仓皇起身朝村子方向奔逃,乌头只想逃的远远的,乌头失去了理智,那只是,像只鬼手,像鬼手。
  残韧落入潭水中,激起一阵水花,朝潭底沉去,依律惊急交加,飞身扑入水中,依律脑海中一片空白,残韧是否被打死了,残韧本就大伤,身体经脉本已受损,还能经的这么一拳吗?
  依律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恨意,恨人,恨透了人,恨透了春秋剑等人,恨透了乌头等人……
  白纸,可以在面写字,可以作画,但无论是写字或是作画,一旦让白纸上有了内容,试图改变已经定形的内容,那很不容易,远比在白纸上写字或是作画,难的多,难的太多。
  很多年之后,依律才明白,自己曾是一张白纸。
  但那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第一百四十节
  依律从潭水中将残韧拖上岸边,在残韧的坚持下,扶着残韧倚树而立。
  桃林阵阵清风徐徐吹过,带起片片桃花脱离树枝的束缚,桃林中仿佛下起了花雨。
  依律静静注视着总是难见情绪波动的残韧,依律的脸色很冷,眼神中藏着一抹哀伤,几分决然。“公子,请你传律最见效最快速的武功,律想变强,想尽快变强。”
  残韧紧握依律双手,身体覆盖着一层浓郁紫色,片刻后,依律全身同样覆盖着一层深紫气劲,残韧轻声开口道:“我将数种功法转移到你身上,同时授你紫宵剑意。他日未经我许可,绝不可传授他人,否则,死。但如此这般方式你拥有这套功法之后对你会产生什么影响却是难料,也许你会变的不人不鬼,甚至丑陋无比。”
  “律愿意。”依律语气沉静的开口道,复又想起什么般焦急道:“公子,可是这么做对你会否有影响?”残韧淡淡道:“除剑意外,其它功法传了于你,我自身就丧失了,除非重新修炼,否则再无法使用,同时对经脉有不轻的创伤。我必须提醒你,这几种功法我本身修为的并不太高,转移到你身上后,更会少去一半威力。”
  “那律等公子伤好后再学习吧,律不希望因此因此害公子伤势加重。”依律心有不忍的道,依律哪愿意再将已经伤成这般模样的残韧伤势再拖的更重呢?“这不是由你决定,我只问你,是否仍旧愿意学。”
  “律愿意的!但是请公子保重身体……”依律话未说完,体内经脉逐渐被一股极阴冷的气劲涌入,全身的痛楚片刻工夫已让依律发出痛苦呻吟,依律只觉得全身经脉仿佛都要暴裂开来般。
  飘香远远拥着风过,神色惊愕的注视着两人。此刻残韧和依律身体周遭大片范围内充斥着深紫和深红两色气劲,两人头发频率极高的剧烈舞动着,依律痛喊出声,声音嘶哑。
  飘香觉得很冷,内心莫名的感到恐惧,两人周遭气劲范围内囊括的桃树,土地,竟然结起紫红两色诡异的冰层,桃花被尽数摧落,凌空乱舞,此时却也凝在半空,表层覆盖着一层薄冰。
  飘香心下骇的想大叫,却叫喊不出声音,飘香看见,原本美丽无比,身材凹凸丰满的依律,看得见的脸和手掌,正以极高的速度干枯,片刻工夫竟然变的如同一具干尸,原本的肉仿佛瞬间被什么抽空了般,变的可怕之极,简直像是罩着层人皮的骷髅!
  依律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两人身体朝高空暴射出一股紫红两色光柱。飘香吓晕过去前最后见到的画面,是残韧身体内飘出一个红色气劲形成的人形,有着一头诡异舞动着的长发,却是没有五官脸孔,速度极快的没入依律体内。
  桃林内,杀意直冲云霄。
  依律,被全身经脉瞬间大幅度扩张的剧痛刺激的晕厥过去,几乎完全没有了肉,只是一张皮的干枯身体无力的倒在残韧身上,原本极合身的衣裙,此时,却变的极为松垮,干枯的手笔,手掌,仍旧被残韧紧握着,一头色泽变的干枯的长发,迎风轻舞。
  残韧双腿,双臂,后背,七处穴道暴裂开来,喷出七道血柱,残韧仍旧稳立,面无表情的,任由骷髅般的依律倚着自己不至倒下。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不片刻后竟下起倾盆大雨,雷鸣声震的人耳内隐隐生疼,闪电划破天际,不时将黑沉的桃林照亮。残韧轻手将依律拥入怀内,神情依旧淡漠。
  飘香清醒了,被冰冷的雨水打醒,风过也醒了,被雷鸣声震醒,飘香怀疑刚才看到的一切是一场梦,飘香很快发现不是,飘香看到残韧,看到了残韧拥着的依律,不,那不是依律,那是鬼,那是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鬼灵!
  风过微眯起双眼,似乎一点没被突然多出的一具骷髅般的人皮干尸吓着,双手稍加用力的将惊惧微颤着的飘香抱的更紧。片刻后语气惊疑的开口道:“残韧,你对依律用了紫宵剑派神话系的移功摧经大法?”
  残韧沉声道:“是。她想要尽快拥有实力,我就传她。”
  风过冷声道:“你真心狠!”风过说罢深吸了口气,抬头望向黑沉沉的天空,语气满是感概的道:“想必这天上神灵,都在为一代绝世红颜的逝去而哀号愤怒吧……”
  仿佛应证着风过的一般,猛然几个连环炸雷响起,吓的飘香大叫出声,接着数道闪电划破黑空,几欲轰击在桃林树上。
  风过听说过这套功法,上古时期神话传说所创造的无数离奇功法之一。不同于一般传功,不但能将内力传于他人,同是还能将属于自身的武功传赠。但传出什么,自身也就丧失那种武功的修为。
  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丧失近半威力,同时,倘若受功者本身功力过低,而传出的功力太强大,资质稍有不足者,当即会被过强的能量将生命消耗殆尽,当场毙命横死。即使能承受得住,也会加快生命力的消耗,因此导致什么异变,极是难料。
  因此,这套功法虽然诡异神奇,实际用途却不怎么大。
  风过之所以说残韧心狠,依律此刻的模样,明显收受的武功太强横,哪怕损失一半,仍旧让依律生命几乎耗尽,若是再强上那么片刻,若是依律自身资质和经脉强度弱上那么些许,此刻,依律已经是个死人。
  风过当然相信,残韧不可能对依律的资质和经脉强度没有估计,明知道如此会让依律变成现在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却仍旧下这种手,如何不心狠?就是风过,此时心里也禁不住感触,依律是风过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女人,可如此红颜,竟被残韧活活摧毁,变成如此丑陋连个人都不像的鬼怪……
  残韧语气不带丝毫内疚的道:“眼下律身体能量因为移功关系被大量消耗,只要她勤奋练功,能量会很快得到回复。”
  风过冷笑着道:“可是你也知道,即使恢复,恐怕也不可能恢复成过去的容貌,上天给了她绝世的容颜一次,人力岂能再造?”
  “这很重要吗?”残韧沉声反问,风过懒得答话,风过心里莫名的在责怪残韧,原本这不是风过该去说什么想什么的,但风过无法抑制心头的怨念,为摧毁一个绝世红颜的祸首而自然产生的怨念。
  依律缓缓回过神,干枯的五指,微微动弹,干瘪的面庞缓缓抬起。


兰帝魅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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