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谁曾爱过谁




第一节 楚天齐与黄玄衣的拉锯战(上)
  黄玄衣的座骑隔音效果再好,在这深更半夜,荒郊野岭,我的狂笑声也传到她的耳朵里了。她身子猛地向着与我相反的方向靠去,然后应急灯朝我直射过来,射得我两眼昏花,赶紧伸手挡住。
  “楚……天……齐?”车内传来黄玄衣又惊又骇的声音。
  “哈哈,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现在这是标准的现世报。”我侧过身子,得意地望着车内明晃晃的灯光后那个模糊的身影,大笑道。
  因为是夜晚,我又被应急灯照着,所以我并不知道黄玄衣此时的表情,只能从她摩娑皮椅发出的瑟瑟声,以及她颤抖的嗓音,感觉到她此时内心的恐惧,“你……你想怎么样?”
  “现在正是月黑风高,荒郊野岭,你说,我还能想怎么样?”我转过脸,正对着应急灯,露出一个标准奸角的淫笑,“不要怪我,这次可是你自己开车把我送来的。人家说,冥冥中自有天意,果然不假。虽然我对女同性恋兴趣不大,但是你这么殷勤地送上门,我要是再推辞,那就实在太辜负你一番好意了。hiahiahia,黄大律师,我就却之不恭了哦。”
  我说着,就要伸手去拉车门,这时候,黄玄衣赶紧后缩,大叫道:“楚天齐,你不要乱来,强奸罪很大的。”
  我冲着车内又淫笑一声,“不会比美女在前也不上更大。”
  “你……你要是敢进来,我……我就叫了!”
  我把脸贴在玻璃上,做出色眯眯的表情,然后念出古代恶少的经典对白,“你叫啊,你倒是大声叫啊。这荒郊野岭的,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得到的。你越叫,少爷我越兴奋,哦呵呵呵呵。”
  “楚天齐,你这个禽兽!”
  “多些小姐夸奖。”
  “救命啊!有人强奸啊!救命啊!有人强奸啊!”
  黄玄衣的声音或者很大,但是她的汽车的隔音效果也确实不错,传出来的声音根本就不大,我估计数十米之外就没什么人听到了。但是,我接下来就发现一个比较大条的文件,那就是——这个车门好像打不开!
  尽管我已经非常非常地不动声色,但是黄玄衣毕竟不是个傻子,一两分钟之后,还不见我进去实施暴行,她立马就想到是什么原因了。
  这回换成她得意地笑了,“哈哈哈哈,你不是要强暴我吗?来啊,你倒是来啊?”
  “你别那么急不可耐,我马上就来!”我咬牙切齿地说着,用力地拉汽车扳手,可是不管我怎么拉,汽车门还是纹丝不动。真他妈郁闷,我刚才一掌震跨整车的功力哪儿去了?
  又过了一会,见我依然不得其门而入,黄玄衣越发得意兼骄狂了,她从车那边怕了过来,坐在靠我这边车窗的位子上,凑着玻璃,说道,“来啊,光打雷不下雨,你刚才不是叫得挺厉害的吗?怎么现在不来了,是不是阳痿了?”
  “你才阳痿?”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等会我进来你就知道死了你。”
  “哎哟,我好怕。”黄玄衣伸手摸着胸膛,笑得我心头火起,“我怕得不得了,怕得心脏都炸了。”
  这个时候再放什么狠话,只能是徒添羞辱而已,所以我什么没说,只是咬着牙,闷头拉车门,我拉,我拉,我狂拉,啊——还是纹丝不动。
  “人家都等急了,你怎么还不来啊?”黄玄衣说着,还把应急灯灯光在我脸上晃啊,晃啊。
  我气得一拳打在车顶,“黄玄衣,你别逼我,你把我逼急了,我把车窗砸烂,冲进去把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再再奸再再杀……”
  谁知道黄玄衣一点也没有吓倒,反而挥着拳头,在车里大声叫道,“你来啊,你来啊,不来你是乌龟!”
  “好,黄玄衣,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去找块石头,把你这玻璃给砸了。”我说着,扭身装着找石头的样子。不过,我这也只是装装样子,我怎么可能真砸她玻璃呢?我又不是真要强奸她。
  谁知道我刚转身,就又听到黄玄衣好整以暇的声音,“找吧,找吧,看你有没有本事找到可以砸碎防弹玻璃的石头。”
  “什么?防弹玻璃?”我不相信地啐了一口,“谁他妈信啊,就你一二十出头的小律师还防弹玻璃,你当你赖昌星呢。”
  “这车从前是我哥哥的配车,后来他不要了,我把它喷红了拿来用。我哥哥是钱氏家族的核心成员。钱氏家族核心成员的配车,看起来都没什么,但是安全措施全都是顶尖的,防弹玻璃只是里面一个小环节。难道你开车门的时候,没有发现这车门特别重吗?”
  听黄玄衣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她的车门开关起来仿佛都比其他车格外费力,原来是这个原因啊。虽然心里我已经认同了黄玄衣的话,但是我嘴上还是不能放过她,“挑,吹得你这车跟神车一样,还不是抛锚?”
  黄玄衣此时正兴趣盎然,被我这一句砸过去,顿时脸色尴尬,额头隐隐有黑线出现。
  过了一会,她才犟着嘴说道:“不管怎么样,你就是进不来。你要是进得来,你就是强暴我,我也不报警。”
  以我的本性,听到这种话,应该是热血沸腾,排除万难去解决开门这个问题,然后热情洋溢地将黄玄衣在这里正法才是。但是此时此刻,我听到她说这话,却是半点热情也没有。之所以会如此,原因有二。第一,我对强暴这种行为没有兴趣,尤其是强奸一个女同性恋,没有快感,而且就算她不报警,肯定也会带来无数副作用,今晚的一切就是明证了。天天被这样一个女人阴谋算计报复,不会比坐牢轻松多少。第二,大概我确实不是施暴的材料,在现在这种环境下我实在很难对行房提起什么兴趣。
  所以当我听到她说完之后,便不屑地别过脸,“你还真以为我想强奸你啊?呵,你倒想得挺美,就你这样的,我才看不上眼呢。”
  黄玄衣反驳道:“哼,吃不到葡萄的狐狸,都说葡萄是酸的。”


第一节 楚天齐与黄玄衣的拉锯战(下)
    我头一偏,“切,你本来就是酸葡萄,我楚天齐再怎么饥渴,也不会饥渴到去硬上女同志。”
  黄玄衣凑到玻璃边,大声说道:“你才是女同志!”
  “挑,疯子都说自己不是疯子?”我依然偏着头,不看她。
  “懒得理你这个神经病,我睡觉。”黄玄衣说着,把应急灯放在前面车台上,然后爬到后面,躺了下去,真睡起了起来。
  刚才有人斗嘴的时候,不觉得有多无聊,也不觉得有多累。现在猛地一下,黄玄衣不搭理我了,无聊和疲惫便又迎面袭来。现在该怎么办呢?我仰首望着四周黑乎乎的原野,再抬头望了望只剩一个月牙儿的月亮,倍感彷徨。
  想了一阵之后,我决定暂时不走了,先躺在车顶上休息一下吧。这样想着,我便爬上了车顶,躺在车顶休息了起来。谁知道才眯了一会,就感到有点不对劲。西京的天气虽然炎热,即使是到了十一月,也不见得多冷。只是如今这三更半夜的,再暖也有限,而我穿得又少,刚才才眯了一会,便觉得遍体生寒,实在是有点扛不住了。
  我于是又老老实实地爬下车,在四周晃荡了起来,晃荡了约莫八九分钟后,我突然发现天地间好像突然变暗了。这时候,我抬起头,才发现天上的月亮彻底隐进了云层之中。更要命的是,仿佛约好了一般,才一会,便突然迎面一阵风刮来。风倒是不大,不过一阵阵地刮过来,轻易就穿透了我单薄的衣衫,进攻到我细白光滑的皮肤上。
  而最最最要命的是,这个时候空气中的温度似乎也突然开始低了下来,那迎面刮来的风顿时显得有点刺骨!居然……居然在这个时候降温?用不用这么巧啊?
  刚开始,我还勉强撑着,站在原地蹦蹦跳跳,利用运动产生热量,来抵抗这突如其来的风寒。但是过了一会,我便觉得没有力气了,沉沉地疲倦一波一波地向我冲击着。今天晚上跟韩蓉他们在大饭店吃,那种地方本来就吃不饱的,我到现在肚子还有点饿,哪里还有能量来支持我运动?
  饥寒交迫的我,佝偻着身子,再一次打量这四周的世界,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在一个伸手不见黑夜的五指,小嗖风风地吹着。”
  呜呜呜呜,我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啊,遇到黄玄衣这个扫把星。
  虽然,我心里恨死黄玄衣了,但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所以,当我一连打了五个喷嚏,终于感到扛不住了的时候,还是决定暂时委曲求全一下,求黄玄衣让我到车里去避避风。
  我轻轻敲了敲车窗,用我认为最最温柔的声调问道:“黄小姐,你睡了吗?”
  很明显,黄玄衣没有睡着,因为她很快就回答我,“有话就说,别阴阳怪调的,跟鬼叫似的。”
  给你三分颜料,你还开染坊了!唉,不过眼下我有求于你,我忍你,“突然降温了,又起风,我有点冷,浑身哆嗦,你大人有大量,能不能放我一马,让我到车里去避避?”
  “哼。”黄玄衣哼完坐了起来,看着我,说道,“你少鬼扯了,就凭你这点技俩,也想骗我吗?哪有降温?哪有风?我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到?”
  我差一点就破口大骂,你他妈废话,你躲在车里,封得严严实实的,还有毛毯盖,你当然感觉不到降温,你当然感觉不到起风!
  不过,为了大局,我终究还是又一次忍住了,“黄小姐你在车里,你不大有感觉。你要是不相信我,你打开窗户自己感觉一下就知道了。”
  “呵……”黄玄衣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上当吗?打开窗户?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笨?打开窗户,你不就可以借机闯进来了?”
  “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我以人格担保。”
  “这世上最不值钱的,除了大便,就是你的人格了。”
  我快要忍不住了,我快要爆发了,我再忍你一次,最后一次,“黄小姐,我们之间真是有太多误会了。”
  “误会?你在酒吧逼我脱下内衣给你,刚才还大喊要把我先奸后杀,再奸再杀,难道这也是误会吗?”
  “关于内衣那件事,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那只是玩笑,我没想到你会当真。至于强奸,我想以黄小姐的智慧,肯定知道我这也是玩笑话。我跟你都是韩蓉的好朋友,又是同事,你哥哥还那么牛,你就算借我十二个胆子,我也不敢真强奸你啊。”
  “玩笑,什么都是玩笑,你还挺爱开玩笑的。”
  “的确,我这人平时为人不大严肃,我以后一定改正,一定!”
  “既然你那么爱开玩笑,那你就在外面慢慢自己跟自己玩笑吧,我没兴趣陪你。”黄玄衣说着,又躺了下来。
  “黄小姐……”
  “别吵我!”
  我终于受不了了,我狠狠地抬起一只脚,一脚踢在车胎上,“酒吧那天,就算是我不对,我也已经给你赔礼道歉了。今天晚上从头到尾都是你不对,我现在给你又给你低声下气的道歉,我给足你面子了,黄玄衣,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踢吧,踢吧,有本事你把这车给我踢坏它。”黄玄衣好整以暇地说道。
  啊——我真的狂暴了,我退后几步,按着青龙戒就召唤李小龙。谁知道当他知道我要他干的事情之后,很歧视地白了我一眼,就跑掉了。最后,我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冲刺,然后对着车身飞踢。但是,就我三两力气,而且还是强弩之末,对黄玄衣的汽车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之所以这么疯踢,与其说是在惩罚黄玄衣,还不如说是在惩罚自己。
  发了三五分钟的疯之后,我终于彻底没力气,趴在车身上了。不过,这时候我没有求黄玄衣,男子汉大丈夫,丢血丢精不丢脸,我决不会再求她了。
  就在我下定决心,在这里一直干耗到天亮,只要不饿死,不冻死,就一定要找黄玄衣报仇雪恨的时候,只听到啪嗒一声轻响,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大概是车里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只过了一会,我听到车内一阵惨叫——“你把我的应急灯弄坏了——!”


第二节 爱好者?(上)
    我这才从车身上仰起身来,弯腰往车内看见,可是什么也看不见,车内现在就跟车外一样,一片黑乎乎的,货真价实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发现我这人人品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小问题,原本我是又冷又饿又怕,简直是惨得要哭起来,但是现在我听到黄玄衣的惨叫声,我便顿时浑然完全忘了自己的惨状,又一次仰天大笑起来,“哇哈哈哈哈,我看你跟满天神佛的关系实在一般,怎么每次报应都来得这么快?”
  黄玄衣在车内骂道:“混蛋,你还说,不就是你把我的应急灯弄翻了的吗?”
  我反驳道:“要不是你那么没有人性,把我关在外面,让我挨风受冻,我会弄翻你的应急灯吗?”
  “是你自己说要强奸我,我才不敢放你进来的。”
  “挑,你不要那么自作多情好不好,我对你半点兴趣都没有?”
  车内一片寂静,过了一阵之后,传来有些迟疑的声音,“你说得是……是真的吗?”
  我一听,心想,黄玄衣不会是一个人在车里怕黑,有心让我进去吧?暂且按下火气,哄开她的门再说,“当然是真的了,我不是那种人。”
  车内又静了一阵,最后黄玄衣还是说道:“我不敢相信你。”
  我真是要疯掉了,用力一拍车窗,“好吧,那你就一个人在车里吓死好了,我不管你了,我走了。”
  我刚说完,就听到车里的黄玄衣赶紧说道:“楚天齐,不要走!”
  “不走干嘛,在这里冻成人干吗?阿……嚏!”
  黄玄衣又问道:“是不是真的那么冷啊?”
  “我懒得回答你这白痴问题,你自己出来试试看就知道了,阿……嚏!我走了,你自己死在这里吧,愿上帝赐你一个精壮的男人。”
  我说着,用力踩在地上,做出走的声音。
  这时候,黄玄衣又说道:“楚天齐,不要走!”
  我简直快要断气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现在愿意放你进来,可是你保证不会强奸我吗?”
  我几乎是哭着说道:“姐姐,我现在冻得全身都硬了,只有一个地方是软的,硬不起来了,我就算真想强奸你,我也没有作案工具啊!”
  “但是你进来就暖和了,暖和了说不定就硬起来了呀。”
  神啊,给我一个原子弹吧,我要毁灭这个肮脏的世界!
  我真是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也懒得理她,一屁股蹲了下来,双手插进袋子里。这一次我的手没有插进上衣口袋,而是插进了裤子口袋。我的手在袋子里插了一阵,暖和了一些之后,我发现我的裤带里好像有个东西,我摸了摸,好像是个打火机。应该是中午吃火锅的时候,放在口袋里的吧,“嗯,不能进车里避寒,用打火机取取暖也好,唉,我楚天齐的命真苦啊,变成卖火柴的小男孩了。”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车内传来黄玄衣有些惊慌的声音,“楚天齐,你去哪了?你跟我说话呀!我们谈谈啊,要是谈好了,说不定我就让你进来了。”
  我仰头往上看了看,这时候才明白,原来黄玄衣刚才跟我讲来讲去,讲那么多废话,就是想借跟我聊天,减轻一下一个人站在黑暗里的恐惧,她压根就没想过要放我进去。果然是个当律师的,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我于是完全不理她,自顾着打亮打火机给自己取暖。打火气亮了大约五秒钟钟之后,我就听到黄玄衣从后座怕到前座来,并且靠在了靠我这边的车窗上,“呀,你身上有打火机?”
  我吸了一口快流到嘴边的鼻涕,哆嗦着说道:“拜得神多自有神保佑,我人品这么好,关键时刻有个打火机傍身又有什么奇怪?”
  说话间,我拿着打火机的手一抖,打火机顿时灭了,这时候,就听到黄玄衣连忙说道:“打火机灭了,打火机灭了。”
  如果她不这么大声嚷嚷,我说不定马上就把打火机打着了,但是现在我就偏偏不打着。我现在跟你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就算冷死我,我也得吓死你。
  “你怎么不打着打火机啊?”过了一会,黄玄衣软软地说道。
  我打了个喷嚏,掏出餐巾纸抹掉鼻涕,不理她。
  又过了一会,黄玄衣第一次用哀求的声音说道:“楚天齐,我知道你没那么小气,我求你了,你打着打火机嘛。”
  我浑身哆嗦,我全身发抖,我熬,我忍,我就是不打着打火机。
  这下,黄玄衣终于受不了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打着打火机嘛?”
  “废话!”我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车内一片安静,好一阵之后,黄玄衣终于说道:“如果……如果我让你进来,你不会对我不利吧?”
  我都懒得跟她说,一声不吭地蹲在地上。
  又过了大约三十秒,黄玄衣终于投降了,只听啪嗒一声轻响,车门微开。我于是马上身形暴起,在黑暗中用最短的时间摸索到车把,一下子把车门拉开,往车厢里扑去,“我的娘,再冻下去,我就可以直接送去冻肉厂了。”
  开门的人是谁?是黄玄衣。她怎么开的门?当然是在车门边开的门。那么,当她刚打开门,就有一个人飞扑进来的话,会发生什么呢?没错,正确答案就是,这个进来的人将会全身都扑在她身上了!
  “你干嘛?你干嘛?你说了不强暴我的。”黄玄衣大声叫道。
  “叫那么兴奋干嘛,我现在才没兴趣强奸你,我是要爬到后面去。”我嘟嘟囔囔地一边说着,一边拨开她,往后面爬去。等我爬到后面以后,就听到黄玄衣用一种非常不满地口气说道,“我没有兴奋!我没有兴奋!”


第二节 爱好者?(中)
    她这话简直把我说得莫名其妙,这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我说什么都当真,到底是有脑还是没脑啊?我于是随口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错怪你了,你没兴奋,兴奋的是我,成了吧?赶紧把门关了,那风多割人,你没感觉的吗?”
  我话说完老半天都听不到关门声,外面的冷风依然使劲往里灌,我不由得摇摇头,“你不该叫黄玄衣,你该叫黄小眼。什么事情都能让你生气,真是的,什么人啊,你不关,我自己关。”
  我说着,爬了起来,就要到前面去。
  “不许到前面来。”只听得一声断喝,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这车门虽然重,但是设计得很好,轻轻一合就能关上,黄玄衣却偏偏关得这么大声,可想而知,她一定是在生气。不过,你生气就生气吧,少爷我没功夫伺候你了,我鞋子一脱,整个人往后座一躺,“哎哟,我该睡觉了,可真是困死你少爷我了。”
  我刚躺下,就听到黄玄衣嚷道:“你这个小人,说话不算数。”
  “我哪儿说话不算数了,难道我现在在隔空强奸你吗?”
  “你没打打火机。”
  “打火机是吧?少爷大方得很,喏,送给你了。”我说着,伸手把打火机递了过去。
  然后,我就听到黄玄衣转过身,在空气里四处摸索。摸了老半天,她还是没有摸到我的手。我不耐烦了,转过身坐了起来,在空气随便捞了一把,就捞到了她的手。当我正要笑她笨,然后给她打火机的时候,我发现她的手抖得不是一般厉害。
  她这不应该是冷成这样的,因为她的手很暖和,这也就是说……“不是吧,你居然吓成这样?”
  “不要你管,快把打火机给我。”黄玄衣一把甩开我的手,大声嚷嚷道。
  “你把手甩给了,我怎么把打火机给你啊?”我说着,在空气里又捞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然后把打火机放在了她手心里。
  拿到打火机之后的黄玄衣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还等不得转身,就在两个座位之间,面对着我,赶紧一把把打火机打亮。打火机的灯光虽小,但是却足以照亮整个车厢。我这时候并没有躺下,而是坐在后座,看着前面。我看到黄玄衣双手把打亮的打火机捧在怀里,原本有些惊惶的表情缓缓地换上了笑容,这种一种虚幻而满足的表情。如果黄玄衣此时手上的打火机换成火柴的话,我想我一定会相信出现在我眼前的这位,就是安徒生笔下的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因为此时此刻的黄玄衣,跟她实在是有太多的共同之处了。
  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淡淡的怜悯和保护的欲望,起先对她的许多怨气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我于是就这样坐在后座上,浅浅地笑着看着我对面捧着打火机的黄玄衣。过了一会之后,我提醒道:“不要烧太久,不然太热了,会烫手,而且气也很容易很快烧完。”
  黄玄衣听了我的话,抬起头,看了看我,然后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你现在突然笑得这么善良?”
  她这话真让我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话,我本来就算不上十恶不赦好不好?”
  “那你为什么还要骗我的内衣,还说要强奸我?”
  “都说是开玩笑咯,那天酒吧是,今天也是,我现在进来了,我不也没强奸你吗?”我说道。
  黄玄衣点点头,才一会,只听她突然啊的一声,双手一松,打火机直往地上掉去。好在我手脚快,刚好飞快地伸手去接住,不然的话,打着的打火机掉在地上,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打火机一到手,我才知道黄玄衣为什么松手了,因为实在是烫得厉害。我碰到的时候都本能地想撒手,好在最后还是理智战胜般能,硬扛着痛把它给接住了。一接住之后,我就赶紧它熄灭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烫着吧?”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是我认识黄玄衣以来,她第一次用关心的语气问我问题。我于是笑笑,说道:“烫当然是烫着了,不过问题不大,放心吧。”
  黄玄衣哦了一声,又说道:“那你赶紧把打火机打着,我……我其实很怕黑。”
  “太烫了,现在不能打,要等一下。”
  “可是我怕。”
  “没关系,我陪你说话。”
  “说话?说什么?”
  “随便啊……你不是很喜欢工作吗?说说你的案例也行啊。”
  “工作?嗯,没什么好说的。”
  我打亮打火机,看到黄玄衣卷起嘴角,有些无聊的样子,没话找话道:“对了,你为什么不打电话求救?”
  黄玄衣拿起车台上的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的手机刚好没电了。”
  “哈,我也是。”我也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笑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天亮,我们要珍惜打火机的气,我现在要灭了哦。”
  “哦,好吧。”黄玄衣有些依依不舍地说道。
  我把打火机灭了以后,为了不让黄玄衣感到失落,赶紧说道:“我给你唱个歌吧。”
  “你唱歌很好听吗?”
  黄玄衣一问这个,我顿时有些不自信,但是想到那天晚会上的表现,我便又多了几分自信,“还好吧。”
  “嗯,那你唱吧。”
  “好,嗯哼……”我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蚂蚁蚂蚁蚂蚁,蝗虫的大腿,蚂蚁蚂蚁蚂蚁,蜻蜓的眼睛,蚂蚁蚂蚁蚂蚁,蝴蝶的翅膀,蚂蚁蚂蚁蚂蚁,蚂蚁没问题……”
  我还没唱完,就听到黄玄衣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不要唱了,你唱歌好难听啊。”
  “有吗?我觉得我唱得还不错啊。”
  “哪有?唱得还不如我呢?”
  “这样啊,那你唱吧。”
  “我不唱,我唱歌只比你好一点,也很难听。”
  “没关系,就当唱卡拉OK。”
  “这样啊。”黄玄衣顿了顿,说道,“那我唱一首《我的太阳》吧。”
  我差点从后座上翻下来,《我的太阳》?姐姐,你在开玩笑吗?


第二节 爱好者?(下)
    事实证明,黄玄衣没有开玩笑,因为她真的开始唱了,而且唱的是意大利文,我顿时汗流浃背,一头黑线。
  黄玄衣看起来大约不是很自信,只唱了一两分钟之后,就停了下来,“你怎么没反应?是不是我唱得很难听啊?”
  “还不错啊,用气挺不错的。就是中气不足了一点,不过这也没办法,男高音嘛,女声唱起来是比较麻烦的。”我装出一副专家的样子瞎掰道。
  其实说实在的,我这种半音乐盲,哪里懂得听什么《我的太阳》,也只能瞎掰了。
  为了害怕黄玄衣继续美声,我只得岔开话题道,“对了,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怕黑吗?”
  我说着,打亮了打火机,看到黄玄衣轻声地叹了口气,“我小时侯吃东西很挑食。只要饭里有一点我不喜欢吃的东西,我就不吃,我妈妈非常不喜欢我这点。后来有一天,我又是这样,她就生气了,气得把我一人关在黑房子里,关了好几个小时。从那以后,我就怕黑了。”
  我听完,忍不住说道:“哇,这么说,你妈妈还真是有点残暴。”
  黄玄衣摇了摇头,“其实也不是,我妈妈那次是心情特别不好,平时她不这样的。”
  “那你妈妈现在跟你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后悔啊?”
  “我妈妈前年去世了。”黄玄衣垂下眼帘,说道。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人总是要死的,我们也会有那天,没有什么好忌讳的。”黄玄衣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说说你吧,你和你爸爸妈妈关系怎么样?”
  “我老爸老妈?我要把打火机灭了……”我提醒着,灭掉打火机,“那可就一天一夜都说不完咯。你要是见到我老爸跟我老妈,你绝对不相信他们已经结婚几十年了。因为他们一直到现在都是要多肉麻,就有多肉麻。你知道平常在家,我爸喊我老妈什么,我老妈又喊我老爸什么吗?”
  “什么?”
  “我老爸喊我老妈小美女,我老妈喊我老爸大帅哥。”
  “哈哈哈哈,你爸妈真逗。”
  “还有呢……”
  从这时候开始,我跟黄玄衣之间的谈话就正式进入比较顺畅的时期。对话一直连续的进行着,中间几乎没有任何中断。打火机一阵一阵的亮着,让我们时不时地可以看见对方的面容,也不知道说了多久之后,黄玄衣说道:“我真羡慕你爸妈啊,我要是将来可以像他们这样幸福就好了。”
  我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你要是想像我爸妈一样,首先得改改你的脾气,你有时候过于敏感了。就好象刚才我进来的时候,撞到你之后,随口说一声你兴奋什么,这明显是一句玩笑话。可是你居然也当真。”
  好一阵,黄玄衣都没有说话,我于是打亮打火机,问道,“你不会又生气了吧?”
  黄玄衣摇了摇头,她抬头望着我,眨了眨眼睛,又咬了咬嘴唇,最后,终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对我说道:“这件事情其实跟敏感没有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我不解地问道。
  “其实,刚才你突然把我撞在地上的时候,我是真的有点兴奋。”
  “啊?”
  “还有刚才,我被被打火机烫的那一下,其实也很兴奋。”说到这儿,黄玄衣便好像刹不住车一样说道,“还有,我有时候路过性用品店,看到店里的那些SM用具的时候,我也会莫名地觉得很兴奋。有时候晚上,还会做很奇怪的梦。”
  噢,上帝饶恕我,我有点明白黄玄衣的意思了。原来,她并不是同性恋,而是我不久之前刚从青龙戒的大佬们那里听来的一种状态——虐恋。有虐恋倾向的人,大多数在性欲上都是比较弱的。因此,正常的爱抚和调情很难激发她们的性欲,只有更强烈的知觉,更强烈的情绪,才能使她感到性欲高涨。而痛楚感在这之中起到很大的作用。因此,虐恋者通常与虐待是联系在一起的。记得我跟他们饶有兴趣地讨论的时候,还开玩笑说,说不定哪天就会遇到这种女孩。怎么也没有想到,时隔不久,居然真的遇到了这种女孩。而她,居然就是这个看起来时刻一副法官脸的黄玄衣。
  见我好一阵都不说话,黄玄衣有些担心地说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变态?”
  我赶紧摇头道:“当然不是,你千万不要这么说。”
  “我有一个朋友叫小新,她是一个心理医生。我当时认识她的时候,其实就是想让她帮我治疗这种病态,但是我到底还是不敢说出口。你是第一个知道我有这种想法的人,你会不会很看不起我啊。”
  “不会,当然不会,事实上,这不算是一种变态,只是每个人的基因和生活经验不同而已。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我说着,使劲把青龙戒教我的那些关于施虐恋的东西想起来,“从学术上说,你这种情形被叫做虐恋,虐恋的行为俗称SM。主动的虐恋叫做施虐恋,西方称之为‘萨德现象’,被动的虐恋,叫做受虐恋,西方称之为‘玛克索现象’。通常来说,施虐恋跟受虐恋是在一起的,施虐恋者,一般同时也是受虐恋者,而受虐恋者,大部分都不是施虐恋者。”
  “这个我知道,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这种说法,可是不敢再看下去。”
  “你别怕,你听我讲完。在一般情况下,痛苦跟快乐普通通常被认为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但事实上,我们的日常生活里,经常会有以痛苦为快乐的经验,比如轻微的痛感就很容易让人反而觉得兴奋。而通常来说,最能够感受到这种兴奋的,一般都是神经脆弱的人,不过意志坚强的人,有时候也会感受到这种兴奋。这种兴奋是很正常的,但是当这种兴奋被放大,并且与性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就形成了受虐恋的心理基础。另外,痛苦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我们当然会难过。但是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我们的难过就轻一些,至于究竟轻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我们跟这个人的关系。而在我们为他难过的同时,我们的心里又难免会有一些快感和满意的成分。就像罗马诗人Lucretius所说的那样,‘从岸上目击一个不幸的水手在波涛中和死神搏斗,是有甜蜜的趣味的。这倒不是我们对别人幸灾乐祸,而是因为自己超脱于灾祸之外,不免感到庆幸。’而当这种在别人的痛苦中感到快感和满意的成分被夸大,并且与性联系在一起时,就形成了施虐恋的心理基础。”
  “一般来说,虐恋者跟喜欢虐待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概念。有许许多多的虐恋者,是很仁慈,很聪明,很具有人道主义,非常反感残暴和虐待的。在虐恋现象里,使虐恋者感到快感的,并不是虐待别人或者被虐待,而是这种痛楚在自己与别人身上所激发的情绪,比如颤动,呻吟等反应。就像一个很有名的施虐恋者说得那样,‘最引人入胜的,不是别的,而是鞭笞的动作本身。我绝对不愿意叫别人受罪。他一定很感到痛,那是不错的,不过这无非是要表示我下鞭之际富有强劲的力量罢了。只是教人家发生痛苦,在我是不感到快乐的,实际上我很厌恶此中幸灾乐祸的行为。除了我这部分的性嗜好而外,我对于一切虐待别人的行为,是深恶痛绝的,对于动物,我生平只开过一次杀戒,并且至今引以为憾。’所以说,无论是施虐恋,还是受虐恋,都算不上人们日常所说的变态,更不具有攻击和伤害他人的特征,而只是一种性的正常歧变而已。只有这种歧变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以至于日常生活和正常思维都被完全紊乱之后,才是变态。你觉得你有吗?”
  我说着,打亮打火机,看到黄玄衣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我没有,我只是比较容易因为你所说的那些东西而感到兴奋,不会又要伤害谁的想法,也没有影响到正常生活。”
  “这不就是咯。”我耸耸肩,笑道,“真的没什么,所以不用担心。”
  这时候,黄玄衣突然皱了皱眉头,问道:“为什么你对这些东西会这么懂呢?”
  我刚要回答的时候,黄玄衣便抢着接着问道,“是不是你也是虐恋者?”
  当然不是啦,我这么正直,我怎么可能会是SM爱好者?
  虽然我心里是这样想,但是当我看到黄玄衣热切地看着我,一副急于求得同伴的样子的时候,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鬼使神差地答道:“呃,好像是吧。”


第三节 一个香艳的梦(上)
    “你是,你真的是?”黄玄衣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激动地问道。
  这个时候我就算想说不是都不可能了,只能干吞了口口水,“呃,我不是很严重,只有一点点。”
  黄玄衣激动地凑前一点,使劲地点头,“我去过那种SM酒吧,刚开始感觉有点兴奋,但是后来又觉得里面的气氛有点可怕,所以跑掉了。所以我也是只有一点点。”
  “哦,那还好。”我略略松了口气。
  “什么还好?”
  “没……没什么,我只是随口说说,不过,你怎么知道哪里有SM酒吧?”
  “不是刻意去的,偶尔开车经过,一时好奇就进去了,难道你没有去过这种地方吗?”
  我当然不会去了,我多正常啊,呓,不对,话说我跟韩蓉在浴室里的那一次,虽然没有借用任何工具,但是其实也带有很强烈的虐恋意识。难道说,我真的也是虐恋者,哇靠,不是吧?
  “你干嘛脸色突然好像有点不对。”
  “呃……我是想到那次我也是跟你一样,偶尔进去之后,嗯,也是个你一样,刚开始有点兴奋,后来就觉得有点害怕,对,就是这样,他们让我觉得有点可怕,我现在想起来还有点紧张。”我发现我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了。
  而我一边说,心里一边想,只要一离开这里,我就马上要召唤青龙戒里的大佬们好好研究一个非常之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我到底是不是也是虐恋者。
  “是啊,是啊,他们的口味太重了,我也不喜欢。”黄玄衣很赞同地点头。
  打火机灭了,车厢里一片黑暗,在黑暗中我们都静了一阵,之后,黄玄衣便抛出了一个重量级的问题,“那……你有没有试过?”
  “试过什么?”我自己刚问完,就觉得自己白目,还能是什么,我于是赶紧摇头,“没……没有,我不敢。”
  “和别人我也没有试过,我也是不敢。”黄玄衣说道。
  我一听这个,头脑一激灵,“你的意思是,你自己跟你自己有试过?”
  “偶尔会有……”
  “那你都怎么……那个啊?”
  “有时候做了那种奇怪的梦之后,会很有冲动,会尝试一下。但是我不敢去买工具,只敢拿鸡毛掸子轻轻地拍自己的背,感觉很一般……”黄玄衣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沮丧。
  我简直是差一点就叫出来,“这有什么关系啊?我帮你。”
  好在我忍住了,不然的话,我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同病相怜的气氛,就要被我的色狼面目打破了。
  我试探着问道:“既然你那么想,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个人来跟你试一下呢?”
  虽然因为太黑看不见,但是只凭着头发甩在空气里的声音,我也知道黄玄衣在用力摇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随便找人乱试呢?”
  我又问道:“那要什么人才可以试啊?”
  黄玄衣想了想,说道:“必须要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之间建立了很高的信任感,并且他对这种东西起码不排斥才行。”
  “我想,如果是甩鞭子那个的话,男人应该都不大会拒绝吧。”
  “但是,虽然我比较喜欢被SM,但是偶尔我也会有点想做甩鞭子那个啊。”
  “这样啊,那我估计就够戗了。”我说着,问道,“听你的话,就是说你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男孩子咯?”
  “对啊。”黄玄衣说着,深深叹了口气,“我在大学里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师兄喜欢我,我也有点喜欢他。我们本来很有可能发生点什么的,但是我只是偶尔跟他透露一点这方面的事情,他就很大声的说这是变态,而且还说了一晚上奚落和歧视的话。这件事情对我刺激很大,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喜欢跟男人打交道了。”
  “怪不得钱不易说只要男人向你献殷勤,你就会对他视若仇眦,原来是有这么个由头。不过你这个师兄也真是比较人渣,像虐恋这种情绪是人人都有的,只不过是虐恋者比较强烈一点而已,他怎么能说那种话呢?简直是太可恶了。”我嘴里大义凛然地谴责着,心里却在想,我要是不知道你是,你这么问我,我说不定会比那家伙出言还恶毒。
  我的同仇敌忾让黄玄衣很是受用,“就是,就是,真是太可恶了。”
  而她激动的时候,显得有点粗重的喘气声,黑暗中与她近在咫尺的我,听得格外清晰。于是,我这个伪虐恋者,真色狼终于又一次蠢蠢欲动了。我咳嗽了一声,装作有些无奈地说道:“是啊,是啊……不过,忍了这么久,却从来没有跟人试过。唉,说真的,滋味不好受啊。”
  “嗯,每次做完那种梦以后,都会有很强的冲动,那个时候最难受了。”黄玄衣赞同地说道。
  “那我跟你现在算不算是朋友啊?”不知道怎么的,现在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说这话的时候,很有点金鱼佬(广东方言,意指欺骗小妹妹的怪叔叔)的感觉,而我刚才这句台词,也实在是跟“小妹妹要不要跟叔叔去看金鱼”这句台词过于神似了。
  黄玄衣脑筋转得何其快,一听我这话,就知道我的意思了,连连摇手兼摇头,把个车厢甩得风声四起,“不行,不行。”
  她这反应真是太伤我自尊了,难道我就那么没有魅力么?
  我嘟囔着道:“难道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还是我真的那么差?”
  黄玄衣赶紧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我们认识没多久,我对你也不是很了解。像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要等彼此了解更深以后才比较好,不然的话,很怪的,你不这样觉得吗?”
  虽然还是被拒绝了,但是黄玄衣的话里还是给我留了后路的,现在虽然不行,但是未来也未必没有机会。既然人家给我留了脸面,我也就不好再咄咄逼人了,于是点点头,说道:“喔,我知道了。”
  我说着,故意打亮打火机,让黄玄衣看到我不是那么爽的表情。
  黄玄衣见我这副表情,于是便有些讨好意味地说道:“我给你说说我的梦吧。”
  “好啊。”我不是很在意的说道。


第三节 一个香艳的梦(下)
  黄玄衣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然后说道:“我要说的这个梦是我上个星期做的。当时,我梦到我变成了一只狐狸,在森林里奔跑。跑着跑着,天上突然下起雨来,我于是想要跑到一个树洞里去休息。谁知道就在我快要到树洞里的时候,突然脚下有个陷阱,我差一点就掉下去,好在这个时候,有一头狼把我给咬住了。我当时也是害怕,因为我是狐狸,我被狼咬住,那岂不是要死掉。我于是挣扎,谁知道我越挣扎,这狼便咬得越用力,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只好放弃挣扎,老老实实地躺在它嘴里。谁知道这样一来,这狼咬我也不像起先那么疼,胸口也不闷了,被他轻轻地咬着,我不但不觉得难过,反而觉得有点舒服……”
  听到这里,我头脑上一阵黑线,被咬不难受,反而觉得爽,果然是标准的虐恋者啊。
  “不一会,我们来到了洞里,狼把我放在地上,伸着舌头舔起我的全身来,我觉得简直舒服起来,只是始终觉得少了点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他轻轻地咬了我一下,我才知道,原来缺的就是这个。我大概是觉得太舒服了,于是叫了一声,谁知道一叫,我就不再是狐狸,变成了人了,而对面这条狼也不再是狼,而是一个男人……”
  “一定很帅吧?”我有些无聊地插嘴道。
  “不知道,我不记得他的样子,应该是吧。我继续说……”黄玄衣说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看起来述说这种事情好像也能带给她相当程度的快感,“我再一看四周,也不再是森林里的树洞了,而是一个像皇宫一样豪华的卧室。我正躺在一张好大好大,大得像游泳池一样的床上。而我的浑身都被一种漂亮的羽毛绑住,四周都挂着很奇怪的尖尖的壁灯,向中间切进来。而在那些灯聚拢的中央,就是那个由狼变成的男人。他全身闯着一身猎人的服装,头顶上带着一顶插着漂亮羽毛的帽子,背上背着长箭,手里拿着做工精美的长弓。他走到我身边,先是拿帽子罩在我的脸上,然后从背上掏出长箭,轻轻地打在我的身上。没打一下,我就听到仿佛天使扇动翅膀一样的声音,身体就会不自禁地颤动一下。我其实很想喊,但是我不好意思,所以我只能紧咬着牙关,让所有的声音都停留在我的喉咙里……”
  “咕咚……”这不是黄玄衣发出的声音,而是我。我想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在听到这种香艳情节,而唾液腺又正常的话,应该都会有这个动作。不过,我这声口水吞得尽量小声,因为我不想打断黄玄衣继续讲解她精彩的梦。
  “我尽量忍着,这样一忍,我就觉得仿佛吞下了许多火到身体里去一样。整个人开始变得有些燥热滚烫起来,但是怎么也流不出汗来。我全身用力,使了好大的劲,但是也只是背上流出一点点汗水,却很快就被身下的羽毛给吸干了。他一下又一下地打着,时轻时重,不过都没有在我身上留下什么痕迹。而被他这么鞭打着,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好像正在跟他做那种事……虽然我是赤裸的,但是他明明是穿着衣服的,我却总觉得好像正在被他……天齐,这种感觉你也有吧?”
  听到这关键处,她突然问我这么一句,把我搞得有些愣了,不过为了听下去,我还是赶紧胡诌道:“有,有,有,绝对有,不过我不是在卧室里,是在游泳池,梦到我再打用海神波赛东的三叉蕺打雅典娜。”
  黄玄衣听我说完,非常羡慕地望着我,说道:“啊?你的梦好奇特喔,我从来没做过这么气势恢宏的梦。”
  我这才发现我这个牛好像吹得有点大了,脸色一红,赶紧把打火机灭了,“继续,继续。”
  “因为意识到自己好像在被人侵犯,所以我就本能地夹紧腿,我还想伸手去护住我的胸前,但是我的双手被绑住了,没有办法动手。而我这种自我保护的动作似乎让这个男人感到很不开心,他于是呵斥我快点张开腿。可是我很害羞,我不敢,我依然紧缩着。这时候,他似乎生气了,一把把羽箭扔开,挥起手中的长弓打起我来。长弓打起来要比羽箭疼多了,除了舒服之外,真的有了点疼痛的感觉了。我于是轻声地叫了起来,他又呵斥我,教我不准叫。我于是不敢叫,但是越来越疼,不是快感的疼,而是真的疼,我开始发现我的额头都要出汗了。就在这时候,这个男人抛下了长弓,爬到我身边来,伸出舌头,在我身上刚才被鞭打的地方舔了起来。那种被照顾的感觉,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我整个人简直就要痉挛,我很想双手伸手去抱着他的头,但是我抱不到,我也没有办法看到他,我只感觉到他温暖的舌头一次次的舔着我的伤痕。当他舔到第七下的时候,我终于再也无法忍住了。我的整个身子先是很紧张地缩成一团,然后便是很大力的张开,竟然只凭着脚尖,把我整个人都支撑起来了。而我的身子在大力地颤抖着,身上所有的汗腺似乎都在刹那间张开,我身上一下流出了好多好多汗,竟然一下子把整个卧室都流满了。在这个时候,我身上所有的羽毛一下子全都变成了一种非常滑的香油,使我全身都变得又香又滑。我于是一下子把正在怀里的那个男人扑在床上,然后用嘴巴咬开他的衣服,再然后,我轻轻地咬着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肤,再然后……”
  “打……打住……”我咬了咬牙齿,干涩地吞了口口水,伸出手支撑着旁边的车窗,说道。
  不是我多么圣洁,听不下去,而是现在我兄弟已经气冲斗牛,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在这乌七抹黑的荒郊野岭,我的兽性更是大有发作基础。不是怕别的,我实在是怕我强奸的戏言变成现实。
  这时候,黄玄衣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故事讲得太过了,赶紧从刚才的陶醉中跳脱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你现在不会觉得我太淫荡了吧?跟你才认识几天,就跟你说这么……”
  “没事,没事。”我连连摇头,“不关你的事,其实你这个梦,我也场作,我也常做。只是现在空间这么狭小,听你讲这种故事,嗯哼……确实有点升血压,我怕我一个冲动,铸成大错。”
  “喔,那我不讲了。”黄玄衣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再面对着后座,而是转过身,重新坐回前座。
  这次,黄玄衣是真的害羞了,而少爷我是真的被撩拨起来了。此时此刻,黄玄衣所描绘的那些美妙景色,不断地在我眼前晃啊,晃啊,晃得我全身血压狂降,全部降到腰上去了。
  我左想右想,上想下想,想了三五分钟之后,我终于忍不住了,微微站起来一点,凑到前面去,在黑暗中对黄玄衣说道:“全世界那么多人,偏偏能让我们俩遇到,还偏偏就一起被困在这架车里。这大概是冥冥中的天意了,不如我们……”
  “不,不行,我害怕,这样不好。”
  黄玄衣头发甩得我一脸都是,虽然她拒绝得这么干脆,但是精虫上脑的男人,是不会那么容易退却的,我又继续诱惑道:“我知道,我们现在还不是那么熟悉,做太深入的事情,不是很好,但是……我们可以做稍微浅一点的事情啊。”
  “稍微浅一点,什么事情?”黄玄衣问道。
  没有严辞反对,就说明有机会,我于是赶紧趁热打铁道:“对啊,比如在身上轻轻拍一下啊,咬一下啊,这个应该没什么吧?”
  “这样啊?”黄玄衣的声音有些犹豫,我见有戏,赶紧不给她片刻思考的时间,又说道:“对啊,我们先从咬手开始,如果你觉得好玩,我们就继续,如果你觉得不好玩,我们就停止,怎么样?”
  黄玄衣没有说话,整个车厢里一片沉静,就在我快要忍不住又要说话的时候,黄玄衣的声音响起来了,“你先?还是我先?”
  当我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刹那,我真是对满天的神佛,无论东方西方,全都充满了真挚的感怀和敬意。耶稣基督,上帝,安拉,太上老君,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我就知道你们对我楚天齐不错!真心地对你们大家说一句,谢谢合作!谢谢!


第四节 打倒菜农(上)
  激动完,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让自己稍微平静下来,然后想了想,“对这种事情我没有经验,不知道把握轻重,还是让她先吧,我也好趁机学学。”
  想及于此,我便说道:“还是你先吧。”
  黄玄衣“哦”了一声,但是却迟迟不动手,我心想一定是害羞,于是我便先闻了闻自己的手,嗯,味道还可以,这才放心地把手伸到她嘴边。
  略微迟疑一下之后,黄玄衣终于还是轻轻地在我手指上咬了一口,然后便问道:“疼吗?”
  我在心里笑了笑,就你这力度,就是蚂蚁也咬不死。然而这话说到嘴边,却又变了,“我想,我跟你的程度应该是差不多的,所以,你就按照你的程度来咬就好了。”
  黄玄衣又应了一声,又咬了一口,力度比先前重多了,略微有点痛,不过没什么大碍。这时候,黄玄衣又问道:“这种力度对我来说刚刚好,你怎么样?”
  我点点头,答道:“嗯,我就说我们程度差不多,我也是刚刚好呢。”
  “是吗?”黄玄衣笑着问了一下,然后继续咬了起来。我想她虽然是一个虐恋者,但是在这方面应该是毫无实际的经验才对,因为她咬我的时候,真是半点挑逗的感觉我都感受不到。只感到自己的双手好像是一只凤爪,正在被一个美女啃着。好生无趣啊。
  不过,我转念一想,我毫无感觉是因为我不是虐恋者,如果是黄玄衣,说不定会觉得兴奋呢。我这样想着,便捡起黄玄衣的手,放在嘴里按照黄玄衣刚刚的力度咬了一下。结果她的尾指稍微颤了一下,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反应,我于是问道:“这样你有没有感觉?”
  黄玄衣点点头,“一点点。”
  我见她有感觉,心里便想,果然虐恋者和我这种普通人,对痛感的感受是不同的。我于是仿佛受到莫大鼓励般,学着黄玄衣的样子,一口一口地咬了起来。
  我们两个这样,围绕着双方的手咬来咬去,咬了约莫一两分钟之后,我突然觉得这样真的好傻啊。我咬黄玄衣的感觉,就好像在啃凤爪,黄玄衣啃我的感觉,就好像我在被人当作凤爪啃。这哪里好玩?哪里有趣了?越想着,我越觉得气闷,我要想啃凤爪,我会去餐馆,我何必在这三更半夜,荒郊野岭做这傻逼事?
  我心情一郁闷,也就顾不得刚才的约定,嘴巴往上一移,在黄玄衣露出的手臂上咬了一口。我这一咬,让黄玄衣猛地“啊”了一声,我于是赶紧停住,心想坏了,这下咬狠了。谁知道黄玄衣“啊”完以后,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在啃我的手指。
  这对我的鼓励可非同一般,我在心里狂扇自己二十个巴掌,真是傻逼啊,人家愿意跟你试一下,就说明人家肯定不会光想跟你啃一啃凤爪,你这个白目。
  我骂完自己,便浑身充满斗志地凑上去,继续咬着黄玄衣的手臂,我时而比刚才轻,时而比刚才重。当我轻的时候,黄玄衣身体略微有些绷紧,等我咬重,她身子反而放松,只是咬我的嘴巴会轻轻放松。
  既然我的目标不仅限于啃黄玄衣的手,那我的目标自然也不会仅限于咬她的手臂了。我每咬一口,嘴巴都会往上一些,从手腕,到手肘,再到肩头,这一路咬上来,我花了差不多一分半钟。而黄玄衣似乎是有点来情绪了,不仅完全没有阻止我,而且也不再咬我的手指,开始咬我的手臂了。
  当我终于来到黄玄衣的肩膀的时候,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一期作战结束,现在进入关键时刻。对于女人来说,手指和肩头之间,虽然距离远,但是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一个女人可以让你碰她的手,就可以让你碰她的肩。而肩头和脖子之间,虽然距离近,但是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脖子是女人身上最容易培养性感的地方,有些女人甚至可以直接通过被人吸吮脖子而达到高潮。
  而我现在所要进军的,正是黄玄衣的脖子。
  在心里略微酝酿了一下之后,我身子猛地往前一些,将原本基本跟我持平的黄玄衣压在我的身下。在这个时候,黄玄衣本能地知道我想要再进一步,她有些含糊地嗫嚅着说道:“不要。”
  在一个精虫上脑的男人面前,这么无力的抗议,简直就像波兰人对希特勒的抗议一样无效。我抽回了被黄玄衣咬着的手,一把抄起了她的腰,另外一只手则绕到了她的后脖子上,将她整个身子紧紧地将我贴近。然后我便将嘴唇凑在黄玄衣的脖子上,用力地吮吸着。依照我个人的经验来说,当一个人的脖子被用力吮吸的时候,所产生的痛感是跟被咬差不多的。
  黄玄衣显得有些躁动,她的身子在我的怀里用力地挣扎。跟一般被强暴时候的挣扎不同的是,她的这种挣扎极为矛盾,一下子似乎极力想从我怀里挣脱开始,一下子却又似乎想要更好的钻进我的怀里。我知道她现在正在天人交战中。如果是正人君子,这个时候,自然会坐好,摆出一个彬彬有礼的姿势,然后说:“你先想好,我再动,我绝不想有半点强迫你。”
  但是,同学们,这本书你们看了这么久,你们觉得我楚天齐是个正人君子吗?很显然不是嘛!所以我很禽兽地没管那么多,继续进攻。
  随着我一下又一下地吮吸,黄玄衣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而喘息的同时,夹杂着一些轻微的快慰的呻吟声。如此进行了大约三五分钟后,黄玄衣仿佛突然惊醒一般,猛地开始挣扎。我这时候也正是情到浓时,她这么用力一挣扎,弄得我也有些恼了。我于是颇为有些重的伸手在她屁股上用力打了一下。
  最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这一打,黄玄衣竟然一声轻呼,整个人停了下来,老老实实地躺在我怀里,一动不动了,双手甚至还温柔地按在我的胸膛上。我这才想起来,我怀里这位美女,对鞭笞这种东西有着格外的癖好。鞭笞?鞭笞?鞭笞要鞭啊,我到哪里找鞭啊?没错,我确实有一条鞭是随身带的,不过这条鞭似乎不大适合用来鞭笞。那该怎么办?


第四节 打倒菜农(下)
  就在我有些激动,又有些茫然地时候,我突然想到,皮带啊,皮带不就是最好的鞭子吗?我想到这里,二话不说,赶紧把手往腰间摸去。因为实在是太激动了,所以我去脱我的皮带的时候,弄得叮里当啷地一阵乱响。这种声音让本来沉醉其中的黄玄衣顿时惊醒起来,她赶紧把手伸到我腰间,紧紧抓住,大声地摇头道:“不!不!不!不!不!这个绝对不行!这个绝对不行!我不干的!绝对不!”
  “你误会了!”我大声说道。
  “我哪儿误会了,你都脱裤子了,还有什么误会?”黄玄衣带着哭腔说道。
  “我不是脱裤子,我是脱皮带,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话说完,我自己都不信,飞到天上的火箭要是能急刹车,我就能脱完皮带,不脱裤子。
  “不行!不行!”黄玄衣现在除了不行两个字以外,似乎已经不会说人话了,“总之不行,绝对不行!”
  就在我正打算继续做思想工作的时候,突然,我们的车玻璃被人敲响了,“里面有人莫得哟?”
  从今天开始,我恨死菜农了,我并且要对全世界清晨四点半就起床破坏别人好事的菜农竖起中指。卖菜,你就老老实实卖你的菜嘛,你管什么闲事啊?
  “要不是这位老伯伯出现,今天晚上说不定真要被你强奸了。”坐在进城的三轮车上,黄玄衣凑到我耳边,用最小的声音说道。
  我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答道:“强奸,切,真到了法院,我们这情形顶多判个诱奸,最大的可能性是判通奸。”
  “去你的。”黄玄衣啐了我一声,在我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我对她伸出食指,说道:“我警告你,不要再挑逗我。不然我在黄芽白和西红柿里就把你给就地正法咯!”
  黄玄衣笑了笑,点点头,说道:“你这流氓真有可能干出这件事。”
  我瘪瘪嘴,说道:“流氓?我要真流氓,我能托这么久,等到这死老头来坏我的好事?我事后烟都抽了十根了。”
  黄玄衣问道:“还说你不流氓,那你后来干嘛脱裤子?”
  我争辩道:“谁说我是脱裤子,我那是脱皮带。”
  黄玄衣又问道:“不脱裤子,你脱什么皮带?”
  “我脱皮带是因为……嗨,我懒得跟你说那么多,跟你吵这么多次,我就没有一次吵得清楚的,我懒得跟你吵了。”说到这,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就算我是脱裤子,那也是你勾引的。要不是被你那香艳的梦给勾引得,我能那么火急火燎的嘛我?坦白说,兄弟我已经是够斯文的了,那要是换了一般人,你早就被梅开N度了。”
  黄玄衣听了我的话,好一阵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才攀着我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虽然有点色,但是要说坏,还是谈不上的。”
  “哼,你总算还知道说点人话。”
  又过了一会,黄玄衣碰了碰我的肩膀,问道:“等过一段,稍微闲一点,陪我去找找西京的SM酒吧吧?那地方一个人去我挺害怕的,两个人应该好点。”
  我在黑暗中乜了旁边的黄玄衣一眼,说道:“少来了,这事你找别人吧,到时候把我惹得欲火焚身,我崭露出真性情的一面,你又该告我强奸了。”
  “你就不能不想那么多,纯粹是当作好奇跟我去看看吗?”
  “黄玄衣同学,如果你真想我能做到只好奇,不好色,那你恐怕只有带我的相片去了。”
  “只去一会,只待半个小时……”黄玄衣撒娇地摇着我的肩膀,“哎哟,就算是我求你了,顶多我请你吃一顿大餐。”
  唉,我算是发现了撒娇这玩意,女人根本就不用学。不管是什么女人,天生都会,就连黄玄衣这么个平时看起来冷酷得像法官一样的家伙也是一样。
  而我偏偏对女人的撒娇毫无办法,只能叹了口气,说道:“再说吧,到时候看心情。”
  黄玄衣见我软了下来,顿时开心地手舞足蹈,“嘿,把打火机打亮。”
  我不解地问道:“干嘛?”
  黄玄衣答道:“刚才肯定被你弄得乱七八糟的,我要补补妆。”
  我不可理解地摇摇头,“我靠,你不至于吧,现在三更半夜的,走在路上,白人跟黑人都分不出来,你补什么妆啊?”
  黄玄衣推了我一下,“别那么多废话,赶紧打着。”
  我于是叹息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打亮。然后,我就听到正拿着化妆镜的黄玄衣突然大叫了一声,“哎呀。”
  我转过脸,有些不耐地对黄玄衣说道:“拜托,你不要没事就这种叫法。我倒还好,我就怕前面开车的老头被你吓得心脏病发。”
  “你还说,你看……”黄玄衣说着,指着她的脖子,我这时候才注意到,她的脖子上满满一圈,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然是兄弟少爷在下小人我了。
  我看到这一圈吻痕,不由得仰首笑了起来。
  “你还笑!”黄玄衣用力锤着我的肩膀,“你让我明天怎么去上班啊!”
  我把打火机熄灭,然后耸耸肩,“喏,这不就看不见了。”
  “你鬼扯,你有本事熄灭打火机,但是你有本事熄灭太阳吗?”
  我咳嗽了一声,没有答话,黄玄衣则继续在着急,“哎呀,完了,明天还有好几个会要开,这可怎么办啊?”
  我见她实在急不过,便随口安慰道:“不打紧,你就说蚊子咬的,喔,不,这个有点夸张,要不,你就说刮痧刮的吧。”
  “刮痧刮脖子?只有你这智商才信。”
  黄玄衣简直有点气急败坏了。我知道她就这脾气,也就懒得理她了,反正脖子一群粉红的人又不是我,随她烦恼去。
  到了我们回到城里,从三轮车上下来的时候,竟然刚好碰到日出。我站在农贸市场的门口,抬头看着天边红色的朝阳,心中颇有一番感触,想不到我来西京第二次看到日出居然是在这里。
  看了一阵朝阳,我便觉得有点头晕脑胀,浑身不舒服。昨夜折腾了一晚上,现在实在是扛不下去了。我身边的黄玄衣比我稍好些,依然在唠叨着天亮之后,只能戴围巾去上班了。不过她的情形再好也好不到哪儿去,走路都一晃一晃的了。于是,我们便一起搭上的士踏上归途。先送她回家之后,我便回到了学校。
  回到宿舍,张盛依然在睡觉,我把手机电池换了,然后也爬上床铺去睡觉。刚睡了不到五分钟,电话居然响了。我一看,是韩蓉的电话,皱了皱眉头,心想,“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等我一接通电话,就听到那边韩蓉大松一口气地说道:“上帝保佑,你终于接电话了。”
  我见她这么紧张,便赶紧问道:“我手机没电,所以一直没接,你怎么了,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我当然紧张了,我从昨晚十二点一直打到现在,你要是再不接,我就要报警了。”
  “啊?”我愣了一下,“你有什么急事找我吗?这么急?”
  “这倒没有,就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我想到电话问你有没有把玄衣送到家,谁知道你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于是,我就打玄衣的电话,而她也关机了。再过了一阵,我再打你的电话,你的电话竟然也关机了。我于是就很担心你们,一直给你们俩打电话,但是却一直关机。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就一直给你打电话打到现在。”
  “没什么事,只是没电了,我刚刚换了个电池而已。”我说着,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跟韩蓉说了一遍。当然了,黄玄衣是虐恋者,以及我跟她的虐恋游戏当然是绝口不提,只说她坑害我的那部分。
  听完我的解释之后,韩蓉笑了笑,说道:“玄衣这个人有时候做事情是任性了点,找机会我会帮你说说她的。”
  “不用了,经过这一次,我跟她的恩怨应该差不多了了。”
  “那是最好不过了,玄衣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你跟她相处久了,就会知道的。”韩蓉说到这里,又笑了笑,“现在知道你们没事,我就安心了,啊,好困,我睡了,你也睡吧。”
  我有些愧疚地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瓜,不要说这种话,你是我最亲密的人,我担心你是理所当然的。好了,不跟你说了,睡了,亲一个。”韩蓉说着,在电话里亲了一下,然后挂下电话。
  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再望着窗外红色的朝阳,我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对韩蓉的愧疚感。然而,我知道要不了三天,我的这种愧疚感就会消失无踪。
  唉,谁叫我是一个春情勃发的正常男人呢?
  愿上帝原谅我!


第五节 问世间情为何物(上)
  累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终于躺下来了睡觉,睡了没多久,结果又被人吵醒,我真是杀人的心都有。结果抬眼一看,是张盛,“喂,还不快起床,上课了。”
  “我靠,不要用这种三好学生的口气跟我说话好不好。”我不耐烦地转过身,“不逃课,还算得上当代大学生吗?”
  张盛拍了拍我的背,提醒道:“帅哥,今天上午是《美学基础》啊。”
  “《美学基础》?院长老头上的课?”
  “难不成我上的课啊?”
  “靠……”我无奈地骂了一声,坐了起来,“什么死老头嘛,都当院长了,还教什么课。你教课就教课,还每堂课喜欢点名。烦啊。”
  我唠叨着,打着哈欠,梦游一般地起床,刷牙洗脸,然后拿着书跟着张盛走到课堂去,一边走,一边嘱咐道:“待会我睡觉的时候,你给我打个掩护。”
  “知道了。”张盛应着,又问道,“诶,阿齐,我有个事想问你。”
  “服务器属于繁忙状态,请不要执行过于复杂作的操作,不然随时可能死机。”我指着脑袋,用机械的声音说道。
  张盛搭着我的肩膀,问道:“为什么我觉得洛华好像一下子跟我很亲近,一下子跟我又很疏远一样的呢?我真的觉得好奇怪,我一点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你能告诉我,她心里在想什么吗?”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去问楚洛华。”我答道。
  “但是我不敢问她。”
  “那你就找跟她亲近的人旁敲侧击一下啊。”
  “那你去死好了。”我拍了拍张盛的肩膀,“记得死远一点。”
  “阿齐,你告诉我嘛,我知道你一定知道的,你什么都知道的。”张盛双手搭在我肩上,耍赖道。
  “老大,你不要那么看得起我。你天天见她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不会了,你比我聪明,你一定知道的。”
  “我真的不知道勒。”
  “你一定知道的,告诉我嘛。”
  “我真不知道啊!”
  “你一定知道,告诉我嘛。”
  “天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一定知道,告诉我嘛。”
  张盛像梦呓一样的话把浑浑噩噩地我给逼得快疯了,我捏紧拳头,大声道:“你再说,我扁你啊啦。”
  “不说就不说,还兄弟,靠……”张盛鄙视地乜了我一眼,大摇大摆地走到我前面去。
  我对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叹一声,“发情期的动物果然都是不可理喻的。”
  因为实在太困的关系,所以我上课的时候,睡得十分之沉,口水流得有半尺长,有几次甚至打起鼾来,几次都是靠张盛猛踩我的脚一下,才清醒过来。要不然的话,我想我的鼾声一定会持久地响彻整个教室。不过,就算是这样,我沉睡之状还是被院长大人发现了。
  上课上到三分之一的时候,他突然从讲台上走下来,直往我这边走来。张盛估摸着他肯定是来抓我的,于是使劲在桌底下摇我,可我实在是睡得太沉了,他怎么都摇不醒。最后他实在是没办法了,狠狠地在我大腿上猛地掐了一下。这小子这下用上了内劲,疼得我简直钻心,喔喔声暴跳了起来。
  看到我这个样子,全班都一起笑了起来,我正想开口破口大骂的时候,就看到秃顶,干瘦的院长站在我的眼前,“你昨晚偷东西去了?”
  院长说完,我还没说话,就不知道哪个要死地接口道:“是啊,院长,他昨晚出去偷腥去了。”
  他这话说完,全班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院长很严肃地往全教室扫了一遍,用很郑重其事地语气说道:“太下流了!你们实在是太需要美学的训练了。”
  说完,他又转过脸,看着我,“你,站着听。”
  我很老实地点点头,“是,院长。”
  院长很不悦地走回讲台,继续开始讲课。这时候,张盛在我身边轻轻地说道:“你真是跟只猪一样,怎么摇都摇不醒。你知不知道,你丫睡得都打呼了,地板都被你震得直打颤。”
  “行了,少在我面前拽文,显摆你会说比喻句是吧?”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要像我这么困,你丫打呼能把讲台震翻。”
  跟张盛斗完这句嘴,我就不再说话了,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认真听起院长老头的课来。在他课堂上睡觉,一定给他留下恶劣印象,我得把这印象分弥补回来才行。
  谁知道我不全神贯注倒好,我这一全神贯注,要不了三分钟,我就觉得昏昏欲睡了。脚步开始有些轻浮,身子开始有点摇摆。要不了五分钟,我就感到上眼皮跟下眼皮都怒不可遏,充满了跟对方大干一场的冲动。它们俩打啊,打啊,我也不知道究竟打了多久,总之满久的就对了。而最后的结果,就像三国开篇所写的一样,天下大势,分久必合。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在经过数十番激战之后,终于领悟了和为贵的人生哲理,幸福和谐地结合了。
  当它们俩结合在一起的那一刻,我便沉沉地睡去了,在我沉睡之际,我听到一句话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靠,丫连站着都能睡着?”然后,我就看到如来佛祖当胸打了我一掌,我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大地上。
  哎哟,我的娘,这是真疼啊!我睁开眼一看,原来刚才让我倒在地上的不是如来佛祖的当胸一掌,而是张盛的侧边一推。等我清醒过来,四处张望,全班上下全都已经笑得喘不过气来了。
  只有院长大人依然是一脸的严肃,指着我大声道:“楚天齐,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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