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死啊?你看这里像阴市么?”
作者:崔走召|发布时间:2024-06-29 08:35:25|字数:28078
旁边那个好像南瓜似的鬼差对着那个鬼差说道:“大哥,人好像只能死一回吧。”
“滚蛋。”那个螳螂似的家伙一翻白眼儿,然后对着我不耐烦的指了指阴市的道路,接着骂道:“那边儿那边儿!真佩服你俩,到了阴市都能走丢了。”
说起来人死之后,除了个别原因之外,来到这阴阳交界处的落脚地就是阴市之中,多亏了那两个鬼差似乎挺笨的,要不然的话,我的计划还真就得逞不了,见到这鬼差为我指路,我当然没有照它说的走了,要说我哪想去什么阴市,我只是想要还阳好不好!
于是我便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然后继续领着苏译丹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对着它说道:“啊?大哥你说啥?我耳朵不好使有点听不清……”
“我是说……”那个鬼差刚说道此处脸上的表情便瞬间凝固住了。
因为就在说话间,我已经来到了它的身前,趁着它跟我说话的时候,抽冷子猛地从背后抽出了金刀,二话不说对着那鬼差就劈了下去。
这真是恶向胆边生,我当时真是被逼到一定的份儿上了,要不然的话,你给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跟鬼差打啊!
不过既然动手了,那就代表着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当时的我只盼着这一刀能把这鬼差给放倒,可我真的太小瞧鬼差的本事了,那个长得好像螳螂似的鬼差只是被我的偷袭惊的楞了一下,但是却马上反应了过来,要说我这把金刀确实凌厉,这是当年西藏巫教时候就存在的宝贵法器,而之前也提到过,本土的巫教曾经击败了佛教五次,可见当时巫教何其厉害,所以这刀的威力相当惊人,那鬼差显然也感觉到了这刀的锋利,于是它下意识的往后一扬,竟然避开了我的刀劈,随之大吼了一声:“好胆!!”
说罢,只见那两个鬼差提着刀就朝我扑了过来,我的冷汗当时就下来了,要知道我是一个萨满,本来就对外体之术不甚精通,而我这两下子三脚猫的功夫,又怎么能干掉这两个看似土鳖但是却猛的又像虎豹似的鬼差呢?
可是没有办法,只能拼了!
第二百零五章 恍如天人
想到了此处,我一把推开了苏译丹,然后大吼了一声朝着它俩迎了上去,虽然我手里的家伙厉害,可是本身条件在这儿呢,果不其然,没过几个回合我就已经落了下风,一旁的苏译丹看的是触目惊心,只见她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而就在这时,只见那个长的好像螳螂似的鬼差注意到了她,它虽然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攻击它们,不过却也看得出来我有些门道,于是便虚晃一招,然后猛地向着苏译丹,想先杀掉一个。
而我见此情形,哪里还能淡定?要知道苏译丹手无寸铁,哪里是这个鬼差的对手?如果被这鬼差砍上一刀的话,铁定会魂飞魄散的!
可就在这一分神的时候,我右手一麻,手里的金刀居然被打落在地,眼见着那鬼差已经扑到了苏译丹的面前,我当时也不顾上自身是否危险了,于是便也下意识的跟着冲了过去,双手不自觉的颤抖,狂喊了一声:“不要!”
而奇怪的事情竟然再次发生了,因为就连我也想不到那个鬼差居然会这么听话,居然真的站在了那里,就好像中了邪似的开始慢慢的颤抖,它的刀尖就停在距离苏译丹脑门儿不到一寸的地方,而苏译丹当时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回头望了望那个南瓜身材的鬼差,只见它也愣在了那里直哆嗦,而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我手腕上的铜铃慢慢的响了起来。
说起来在塔尔根的时候我曾经见到邵玉用这铜铃将那好像怀了孕似的孽罗汉晃晕,所以也明白这玩意有点说道,可是真没料到,这东西的威力居然如此之大,居然能让这鬼差也着了道,天,看来那些金巫教对于祖先的盲目崇拜并不是没有依据的,曾经的西藏巫教竟然这么的厉害!
不过当时的我也没有在那儿傻愣着,毕竟现在我们已经脱困,于是慌忙上前拉过了惊魂未定的苏译丹,然后对着她说道:“没事吧?”
苏译丹木讷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我有些颤抖的说道:“它们这是怎么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对着她叹道:“应该是被我给震晕了吧……”
说起来这也真是阴错阳差,因为自打我来到这破地方之后,这串铜铃就一直在我手腕上拴着,但是却一直没有发挥过作用,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想明白过来这是为什么,原来晃这铜铃也是有技巧的,毕竟这铜铃最初只是萨满巫师祭天之时佩戴的法器,也可以说是一件乐器,萨满巫师祭天的形式有些像是表演,载歌载舞,所以这铜铃所发出的声音必须同节拍调子一致才行,想想之前邵玉搞那怀孕僵尸的时候,手中铜铃的声音确实带有一定的节奏,可想而知,这铜铃的声音必须在某种节奏之上才会出现作用,并非是乱摇就行的。
而当时我见那螳螂鬼差要向苏译丹下手的时候,脑子里面完全就是空白一片,浑身也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偏偏就是这么巧,我手臂抖的那几下,正好蒙对了这铜铃响动的调子,于是,那两个鬼差这才失去了控制。
其实不光是它俩,就连那树洞外的数十名鬼魂此时也尽数的颤抖,场面甚是诡异,说起来我从小就听老瘸子讲这巫教之事,他总是对我说这巫教怎么怎么厉害,当时我把这些东西当成故事听,直到长大之后我也成了一萨满,可是我却始终因为自身的无力而一直处于被动,你想啊,就连那 《帮兵诀》 都是一个骗局,以至于我慢慢的觉得这萨满教的本事简直就是鸡肋而已。
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意识到了这巫教的可怕之处,想来巫教之所以会灭亡,跟它的拥有的技术无关,可能只是因为它本身的教义吧。
有了足够的力量,却偏偏信仰的是‘沟通’,这种教义在以前的那种年代里真的无法站得住脚,毕竟世人愚昧,很多事情,是无法沟通的了的。
如此想来五千年的文明,人们的思想却没有太大的进步,但是我却也相信巫教的教义没有错,以暴制暴就像是一个怪圈,这种方式永远也无法彻底解决矛盾,相反的只会无限的滋生仇恨,人们能够互相理解活像沟通的时代早晚会到来吧,只不过,不是现在罢了。
当那两名鬼差身体失去了控制之后,我真的没敢再逗留,于是捡起了金刀拉着苏译丹就朝着树洞的方向跑去,说起来我这么做真的挺傻的,按照着常人的思想,如果我想要保命的话,应该先提刀毙了这俩鬼差,毕竟它们见过我的样子,留着它们只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我心中的妇人之仁再次出现,我忽然觉得我不能这么做,可能正是因为刚才脑子里那一瞬间闪过的巫教教义吧,杀生始终不是解决事情的正道,于是,我便一咬牙,带着苏译丹冲入了树洞之中。
谁能想到我的这一举动,竟然在后来又救了我一命呢?
树洞里面的景象,并非想我所想的那样直接回到那条走廊里面,相反的,树洞里面是另一条路,这条路我很熟悉,似乎之前见过似的,不过当时我也没想太多,握着苏译丹的手一路狂奔,没多久,这路便出现了尽头,尽头之处,半扇黑漆漆的门板立在了路上,在周围景色的衬托下显得十分不协调。
而见到这扇门板出现之后,我才真正的笑了,因为那门板上的兽头衔拉环的造型我十分的熟悉,这正是那奇怪的大门的其中半扇!
没错了,怪不得我觉得这四周的景色很熟悉,感情我之前曾经在那门里瞧过一眼啊!我心里一阵激动,于是便对着苏译丹说道:“到了,快到了!”
说话间,我俩已经来到了那半扇门板之前,我一手拽住了那门板使劲的这么一拉,迎面一阵阴森的凉风吹过,面前正是来时的那条通道!
我心中大喜,可就在此时,只听得身后远方传来了一阵叫骂之声,我心里想着坏了,看来是那伙鬼差已经醒了!可是现在临门一脚我不能放弃,于是慌忙同苏译丹钻进了那门中,然后撒腿就朝着阴司街的大门跑去。
我当时心里盘算着,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么阴司街这边的大门外应该也有两个鬼差守着,这可怎么办呢?
妈的,就拼一把吧!想到了此处,我便和苏译丹说道:“等一下低着头,千万别说话。”
苏译丹点了点头,等我们穿过了走廊跑到了那大门之前,我俩立住了脚步,我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千万别出岔,千万别出岔。
等准备好之后,我便一把推开了大门。
门里和门外,完全就是两个世界,诡异的蓝光合着阴司街的景象再次出现在眼前,头顶上的天空,是久违了的夜晚。
我回来了。
这是真正的隔世之行,以至于虽然我之前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在门开之后却还是愣在了那里,而就在这时,只听左手边忽然冒出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傻站着干什么?快点走啊!”
我回过了神儿来,偷眼一瞧,果然有两个鬼差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外,于是我也没敢言语,慌忙低下了头,和苏译丹一起慢悠悠的走下了台阶儿。
等走到那俩鬼差身边儿的时候,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不过老天保佑,它俩还真就没看出什么端倪,只当我俩也是那枉死城里面的鬼魂而已。
看来这一招被我猜对了,我心里想着,幸亏刚才想到了这一点,如果我俩只顾逃命莽撞奔跑的话,那这俩鬼差铁定会起疑心,倒不如冒险搏一把,没想到还真就成功了。
等走过那两个鬼差身边之后,我一颗心这才暂时落地,于是心中狂喜,偷眼瞧了瞧苏译丹,发现她也在对我偷笑,于是我俩便就这样继续慢悠悠的朝着山下走着,我当时只盼着钱扎纸还没有走,等到找见了他后,我才能算真正的安全了。
可是还没等走几步,只听见身后的方向一阵喧嚣,我紧皱了下眉头,心想着糟了,没想到那些追兵来的这么快,要知道现在我还在山上,距离阴司街的出口还有很长的路程,这可如何是好?
没办法,只能逃了!于是我和苏译丹也顾不了什么,慌忙加快了脚步,我偷眼朝后望去,果然刚才同我动手的那两个鬼差已经和这里的两名鬼差会合,不过看样子它们似乎也不敢声张,只是留了一个鬼差继续看门,而剩下的三个则一路盘查向着我这边的方向来了。
该死,这可让我如何是好呢?情急之下,我一边跑一边四处的查看,想看看哪里能有藏身的地方,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拽住了我的胳膊,我转头一看,顿时心中又是一阵喜悦!这不是我来时给我算卦的那个老先生么!
没错了,拽我的正是那睁一眼闭一眼的老鬼,只见它似乎对我回来并不觉得惊讶,我刚想说话,这个算卦的独眼老鬼便对着我咧嘴一笑,然后对着我说道:“小伙计,来跟我来。”
说罢,它不由分说的将我拉到了它的卦摊之后,苏译丹有些纳闷儿的看了看我,而我当时已经明白这个老鬼是个高人,它这么做八成就是为了救我,想到了此处,我便拍了拍苏译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之后便对着那老鬼深鞠一躬,然后开口说道:“大叔救我!”
那老鬼笑了笑,然后忽然从自己的挂摊下面掏出了一个小布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将那布袋拍在了苏译丹的脑袋上!
刷的一声,苏译丹竟然瞬间消失不见,我当时心里猛地一惊,可还没等我说话,只见那老鬼用一条绳子将那布袋扎紧,然后随手将其丢给了我,并且对着我说道:“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没事,就在里面,而你……”
说到了此处,只见那老鬼又从挂摊里面掏出了一套灰突突的衣服丢给了我,然后对着我说道:“不想死的话赶紧换上。”
这个老鬼办事干脆利落完全没给我说话的余地,而我却愣在了哪里,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我都有些无法适应,于是我便对着那老鬼说道:“大叔,你这是……”
“还大叔什么呀。”只见那老鬼坐在了挂摊后的小凳子上,然后转头对着我一笑,十分淡定的说道:“叫我老板,你现在是小伙计,明白么?”
我脑子里面‘嗡’的一声!心里想着这个老家伙简直就是神仙啊!怎么可以这么厉害?想来它最初遇到我的时候难道就已经算到会有今天这一幕了?所以当时才会叫我‘小伙计’?
真的是太神了。我心里面不住感慨的同时,也止不住的庆幸,毕竟有这样的一位神人,或者说神鬼帮着我,我一定能够成功脱险的,而当时情况危急,于是我便也不再罗嗦,直接套上了那套好像道服似的衣裤,等我换好之后,那个老鬼瞅了瞅我,然后咧嘴一笑说道:“嗯,还算像模像样,可还是不太像,来你过来一点。”
我听到这老鬼的吩咐之后便附身过去,只见那老鬼忽然抄起了身旁的一个酒坛朝我脸上一泼,哗啦一声,随之一股腥味扑鼻,也不知道什么液体泼了我满脑袋都是,我下意识的抹了把脸,发现满手殷红,这酒坛子里面装的应该是某种动物的血浆吧。
那些血浆弄了我满脸都是,且顺着脖子淌进了衣服里面,弄得我十分狼狈,而我见它忽然弄出这么一手,也不知道其中深意,便木讷的对着它说道:“大叔……这……?”
“这样才像个鬼,哈哈。”只见那老鬼十分开心的笑了几声,然后随手从桌子上又取了一个帽子给我扣在了脑袋上,并且对着我说道:“你现在数三十四个数,数完了之后赶紧拿着身旁的笤帚扫地,而且如果叫我大叔你性命难保,明白么?”
我心里想着你让我明白什么啊?不过他让我数数我就数好了,于是我将那装着苏译丹魂魄的布袋贴身放好之后,这才在心里默默的数着,一,二,三……
不得不说这个老鬼真的太神了,就在我刚数到三十四的时候,只见那三名鬼差十分准时的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我心里惊讶之余,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于是慌忙抄起了身边的笤帚,低着头扫起了地来。
那三名鬼差看来是按摊排查,只见它们走到了这挂摊之前对着那老鬼说道:“李老,见没见到有一男一女两个鬼魂走过?”
原来那老鬼姓李啊,我心里面想到。而那老鬼此时依旧闭着单睛一只手拄着下巴趴在桌子上,见那螳螂身材的鬼差问它,便对着它们笑道:“各位官爷这话说的,这街上不全是男鬼女鬼么?”
那螳螂身材的鬼差似乎有些敬畏这老鬼似的,听他嘲讽,居然没有生气,只见它沉声的对着这老鬼说道:“我是说两个行为举止不像枉死城之魂的男女,你见到过没有?”
那老鬼嘿嘿一笑,然后回道:“这可真没见过,怎么了?莫不是出什么事了么?”
“这个你不用知道。”那鬼差回道,然后他转头望了望,忽然望见了正在一边低头扫地的我,只见那鬼差对那老鬼说道:“这小子哪儿来的?”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而那老鬼则十分轻松的说道:“在下面收的伙计,一起跟我听过经,这次出来带着他见见世面,哎,小伙计,来给三位官爷打个招呼。”
我心里面虽然害怕,不过也知道这老鬼是在救我,于是便只好‘唔’了一声,之后低着头对着那三位鬼差鞠了个躬,那螳螂模样的鬼差打量了我两眼,似乎觉得我有些面熟,可是我当时身穿这一袭脏兮兮的道袍,铃铛和刀还有背包都已经藏在了挂摊下面,且满头满脸的血污,扎眼一看,看真就是个鬼魂。
不过这螳螂鬼差看了一会儿后,却又对着我说道:“你,鬼心拿出来让我看看,我问你话呢,抬起头来!!”
你瞧你大爷啊!我当时头皮就麻了,心想着我上哪给你偷什劳子‘鬼心’去啊?这可如何是好呢?
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没有说话,依旧低着脑袋,而我越是这样,那几个鬼差心中便越是起疑,只见那螳螂模样的鬼差俩眉毛一竖,可能因为刚才稀里糊涂的被我给跑了,所以此时的它这才气急败坏吧,只见它对着我吼道:“怎么回事!?赶紧抬头。”
而此时的我也知道气氛不对,于是低着脑袋死死的盯着我的背包,一会儿如果真露馅了,那我只有开打一条路了,有铜铃和金刀,我拼死也要送苏译丹出去。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那老鬼忽然打了个哈哈,然后对着那三名鬼差说道:“嗨,这事儿弄的,我这小伙计怕生,各位别见怪,哎,小伙计,它们让你拿你就拿好了。”
你让我那啥啊大叔!我心里面一阵苦笑,可就在这时,只见那老鬼嘟囔着:“你不拿我帮你拿。”
说罢,只见它站起了身子伸手朝我的怀里一摸,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等偷眼望去的时候才发现那个老鬼已经坐在了桌子上,它的手中抓着一件什物,只见它笑着将此物朝着那三名鬼差晃了晃,然后小声的对着那三个鬼差说道:“三位官爷可看清楚了?”
那三名鬼差见到它手里的东西后顿时表情全变了,其实不止是它们的表情变了,就连我也呆在了那里。
我心想着这个老鬼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第二百零六章 因果之中
只见那老鬼将手里的东西坐在桌子上将手里的东西朝那三名鬼差晃了晃后,那三名鬼差的脸色全都变了,只见那螳螂模样的鬼差对着那老鬼皱着眉头说道:“游阴契?!”
没错了,那个老鬼手里面拿着的东西,正是我身上带着的那张游阴契,可是我真的搞不懂它为什么要这样做,要知道游阴契一旦出现,那么我这活人的身份也会随之曝光,当时我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心里想着莫不是这老鬼想要往死里整我?
可这不对啊,它如果要害我的话早就害了,要知道即使它之前什么都不说,那我也百分之一百二的进不去阴市,现在还在三叉口里面转悠呢,莫非它这么做是有什么深意的?
果不其然,只见那三名鬼差呆了一下后,那个身材好像南瓜似的鬼差瓮声瓮气儿的对着那老鬼说道:“老李,不要以为你在下面有点门路就可以这么耍弄我们,你藏这个活人干什么?如果没有一个好一点的解释的话,那就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头儿,要不要把它俩锁上?”
“锁你个大头鬼!”那个螳螂似的鬼差忽然脸色一变,只见它一声不吭的望着那似乎胸有成竹的老鬼,而那老鬼则对着它嘿嘿一笑,随后在桌上把双腿一盘,然后开口讲道:“嘿嘿,果然还是有识货的,怎么样列位官爷,给个面子?”
我当时说不出一句话来,实在是想不到,我那张游阴契居然还有这般的威力,只见那三名鬼差瞬间都变成了哑巴,特别是那个好像螳螂似的鬼差,它望着那张游阴契,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似乎对这张黄纸有些敬畏一般,过了好一会它才勉强的撑出一丝冷笑,然后对着那老鬼说道:“老李,不要以为有四方游阴契就可以把这件事糊弄过去,这个小子伤我兄弟,还企图带着一名游魂逃跑,如果不抓它回去的话,那我们兄弟几个的面子怎么过得去?这事儿即使闹到上面我们也不怕!”
见它放出狠话,那老鬼则微笑的摇了摇头,然后对着那鬼差说道:“官爷此言差矣,我这小伙计就算再大胆他也不敢跟你们动手啊,再说了,你们嘴里的那个女鬼在哪里?”
“这……”那螳螂模样的鬼差登时无言以对,而就在这时,只见那老鬼凑上三鬼差身前,然后小声的对着它们说道:“列位爷明鉴,放走鬼魂,那可是大罪啊,而且与其费力去顶这个罪,倒不如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如何?”
晕,那老鬼说出这话之后,我自己都无法去相信那几个鬼差会听他的,毕竟它都说这是大罪了,那这三个鬼差哪里还会罢休?
可是我竟然又想错了,只见那个南瓜似的鬼差对着那个螳螂鬼差说道:“班头,咱们……”
“别说话。”只见那个螳螂似的鬼差忽然对着身旁两名鬼差摆了摆手,它当时一双小眼睛咕噜噜直转,只见它也小声的对着那老鬼说道:“李老,这使得么?”
“有啥使不得的。”只见那老鬼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这才对着那鬼差说道:“天知地知的事情,我刚才已经算过了,那个女鬼还没领鬼心呢,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的,而且官爷也没受什么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都平安才是正道,不是么?”
我真是越来越佩服这老鬼了,一袭几乎是天方夜谭的话,竟然好像真的将那鬼差给镇住了,只见那个螳螂鬼差抬起了头瞧了瞧我,我和它对视了一眼,发现此时的它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敌意,相反的,竟出现了一丝贪婪的神色。
只见它小声的对着那老鬼说:“五千亿。”
当我正琢磨这仨字儿是啥意思的时候,只见那老鬼忽然拍了下巴掌,然后对着那鬼差笑道:“这个自然没问题。”
而那鬼差听到此话后,脸色稍见缓和,只见它又小声的说道:“我们兄弟四个每人五千亿。”
那个老鬼听完之后,也微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对我说道:“哎,小伙计,你回去以后能烧四个五千亿给这几位官爷不,官爷一天天也挺累的,而且还帮了咱这么大的忙,就当请官爷喝酒了。”
我听完这话后,这才恍然大悟,感情它们是在这儿要钱呢啊?四个五千亿,那不就是两万亿么?这真的没问题么?
当然没问题了!这不开玩笑呢么?如果它们真的能放过我的话,给它们烧一车纸钱又能怎么地?
于是我便慌忙点头说道:“没问题没问题!”
确实,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算是问题了,更何况还是纸钱,而且我在阳间还有在‘银行’工作的朋友,你说要人民币我够呛能拿出来,但是你要纸钱那还不就跟烧暑假作业似的?
那个螳螂模样的鬼差见我同意了,这才微微一笑,然后对着我哼道:“你小子下次长点眼睛,有四方游阴契也别跟个愣头青似的,明白么?”
我使劲儿的点着头,那个鬼差这才冷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对着旁边两位兄弟说道:“得了,根本没‘鬼’跑,都是‘误会’知道么?”
“知道知道,那班头咱们回去站岗吧。”他旁边的那两个鬼差自然不是傻子,听到了之前我们的谈话后,便恍然大悟,而那个螳螂似的鬼差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之后便转身领着那两名鬼差走了,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直到这仨鬼差真的走了之后,我还在那里发愣,我心想着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它们就这么简单的走了?这不合常理啊?!
而那老鬼则下了桌子又坐回了凳子上,它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我笑着说道:“奇怪么?”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那老鬼说道:“大叔,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那老鬼用手将我的游阴契叠的整齐之后将其递给了我,然后一边捋着胡子一边说道:“年轻人,其实这也多亏了你自己才没把这件事情闹大,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样跟你说吧,你手里的这张游阴契很厉害,甚至可以进入到地府范畴,去个阴市自然是小菜一碟了,它们没权利抓你。”
先前也曾经提到过,其实单论‘游阴契’而言,其实也有很大的区别,说简单点,这玩意儿就像是出国的签证一样,钱扎纸的那张的有效范围只能到这阴司街,而我的这张可就厉害了,它是韩万春那个牛B哄哄的先祖韩友所留,一直以来韩友道士在我的心里都是一名真正的高人,他的传说甚至几近神话,想来他所留下的游阴契也必然与众不同,有了它甚至可以前往地府之境,所以从字面角度上来看,我进入那阴市是合法的,鬼差并没有任何的权利去抓我。
可就算是这样,我依旧有些想不通啊,毕竟虽然我‘过阴’合法,但是救苏译丹却是大罪啊?刚才这老鬼不也这么说么,怎么那些鬼差居然这么简单的就放过了我?它们不是地府的公差么,想来跟阳间的武警什么的也差不多吧。
而当我将这个疑问说给了那老鬼听后,那老鬼又笑了,只见它一边笑一边对着我摇头说道:“你们萨满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榆树脑袋,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确实,私放鬼魂还阳乃是重罪,不过这罪却不是单方面的,简单的来讲,你有罪,但是让你得了手的它们同样也有罪,你记着,没谁天生想受罪的,无论是人还是鬼,明白么?”
原来,地府的制度严苛,那些鬼差刚才让我跑了,这也算是它们失职,失职之事可大可小,所以它们刚才才没有宣扬,而为了能将功补过这才四处抓我,可也正如同这老鬼所说,这个世界上没人想受罪,所以那老鬼才会想出这个计谋。一是事先藏好苏译丹,让那些鬼差无法找到她,而苏译丹现在严格上来说也并不算鬼魂,毕竟阳间的她还没有断气,也没有领取到鬼心,所以它们根本无法查找,第二点则是这老鬼早就算出这几个鬼差心中其实也是很害怕的,它们怕受罚,所以便充当了一个中间人的角色在此说和。
要说他的话虽然不怎么中听,但是却全说进了那鬼差的心坎儿里,毕竟这么做对大家都有好处,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一宗祸事推了个一干二净,而且那些鬼差还有银子能够进账,这就是你好我也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了么?
我听那老鬼讲出这番话后终于明白了,于是心中一阵庆幸之余,不由得又觉得有些好笑,想想我小时候听说过的那些关于地府故事中的鬼差们全都是凶神恶煞不讲情面的主儿,真没想到现实中的它们居然这么好说话。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毕竟钱扎纸以前也跟我讨论过这个问题,地府里面的东西永远是折射现实的产物,就连酆都城都是那旅游区的一个倒影,而且鬼生前都是人,阳间有什么人,地府里面自然也就有什么鬼。
我心里面琢磨着,似乎公务员都这德行,特别是公家产业的员工,说白了都大多是一堆混吃等死的蛀虫而已。
这么一想之后,我还真就释然了,自古以来小财免灾天经地义,原来就这么简单啊!
等想通之后,我心中便一阵大喜,不管怎么说,现在真的是安全了,想到了此处,于是我便毕恭毕敬的对着那老鬼拜了下去,真是多亏了它了,我跪在了地上对着那老鬼说道:“大叔,真的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请受我一拜!”
而那老鬼则笑呵呵的扶起了我,只见它对着我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啊,更何况其实救你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
“这话怎么说?”我有些惊愕的问那老鬼,只见那老鬼等我坐定之后,便对着我说道:“因为你没开杀戒,这一点很好,你可知道,如果刚才你趁着那鬼差失去神智的时候将其杀了的话,那你的这张‘游阴契’可真的就是一张废纸了。”
那老鬼的话听的我心里直跳,真的就如同这老鬼所说,如果刚才的我不是因为一念之差没有下杀手的话,那现在的结果可能真的会完全不同,毕竟现在这事情之所以解决,是因为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闹大,而如果我真的伤了鬼差的话,我闹出的这事完全就又变了一个性质,想那些鬼差如此嚣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可真就难办了。
我想到此处,心中又有一些后怕了,看来还是当好人没错啊,杀生即是造业,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
稍微平静了一会儿后,我心里反而又冒出了很多的问题,而首当其冲的,便是这老鬼的身份。
要知道它虽然是一个鬼魂,但明显同寻常的鬼魂不同,它到底是何方神圣呢?而它帮我又是为了什么?想到了此处,我便对着那老鬼恭敬的问道:“大叔,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批语的话,那我根本就不会回到这里,您的本事真高。”
那老鬼对着我摆了摆手,然后说道:“我这点皮毛之计又算得了什么,你还没有见过真正能道破命运的卦术罢了,要知道我虽然可以算出未来,但是这未来发生之事却也有着无限的变数,你来看。”
那老鬼说道了此处,便伸出手来在桌上画了一个树枝模样的图形,他一边画一边说:“这就是未来,无论你选择哪一条路,可能最后的结果都不一样,而我也只是将你最可能选择的路提前说给你听罢了,这不足为奇。”
就如同那老鬼所说,虽然他能料到一个大概,但是却也无法肯定,就像之前我那选择一样,老鬼对我说,其实我不管选择哪一条路都会回到这里,只不过回来之后要面对的事情不一样罢了,如果我杀了鬼差的话,那我到这里的时候这老鬼就会毁了我的容貌让那些鬼差认不出来,所以所有的一切就像是连锁反应,但归根结底其实都是我自己选的。
真想不到原来卦术是这么高深的学问,我心里面感叹道,虽然这老鬼这么说,但是它的本事也确实高强,于是我便对着它叹道:“大叔您真乃高人,不知道您……”
“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个老鬼还没等我说完便对着我又摆了摆手,然后对着我说道:“这些事情等会儿再说,先把那女娃娃放出来吧,你的朋友应该再半个小时内就会来接你,已经没事了。”
我心想着可能我真的是吓傻了,以至于差点都忘了苏译丹还在那袋子里面,于是慌忙将口袋拿出,解开了绳索之后,只见一阵青烟飘出,苏译丹出现在了我的身前,她揉了揉眼睛,然后对着我说道“这怎么回事儿啊?”
由于之前也跟她提起过这闭着一只眼睛的老鬼,所以简单几句话便已经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之后我和苏译丹一起向那老鬼道谢,而那老鬼则还是那副无所谓的神情,只见它看了看我俩之后,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开口说道:“起来吧,你俩不必谢我,咱们相聚的时间不多了,在这之前,最好先把一些事情说明白,年轻人,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毕竟我跟它本不认识,而它却这么的费力帮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只见那老鬼捋了捋胡子,然后对着我叹了口气,之后这才说道:“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这世界上有因必有果,而你我相遇,早以及在因果之中,其实我受人所托已经等了你很长时间。”
这个老鬼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他讲完之后心中一阵不解,我心想着到底是谁托他在此等我?于是便对着他问道:“那大叔,能告诉我您的名号么,还有那位托您救我的高人的名字,大恩大德,此生不敢忘记。”
那老鬼笑了笑,然后对着我说道:“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我姓李,名北川,祖籍安徽是个道士,而托付我在此等你的人,你也听过,就是你们萨满教的祖师青巴图鲁。”
什么!?听到了这话之后,我差点没坐稳跌落在地上,当时的我心里异常的震惊,我心想着这怎么可能!这个叫李北川的老鬼居然认识我的祖师爷?
别开玩笑了,要知道青巴图鲁那是什么时代的人啊!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好不好!那老爷子就算再神也不会知道几百年后有个倒霉的我吧!所以说这怎么可能呢啊?!
而那姓李的老鬼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有此等表现,只见他对着我轻声说道:“我也知道你现在很震惊,不过我希望你能仔细的听完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这也是我的好友青巴图鲁希望他后人所能知道的真相。”
第二百零七章 两大恨事
当我知道这李北川的身份之后,我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这叫李北川的老鬼并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青巴图鲁最好的挚友,之前我们曾经不止一次提到过我这位祖师爷的生平,在邵玉对我讲出的那段故事中,青巴图鲁再年迈之时曾经因为悔恨而同一位高人朋友一起转移了火龙一脉的穴位。
而他的那位高人朋友,便是这位北川道长,而且这还不是最让我惊讶的,因为当时北川道长对我说,它也同样是茅山一脉的传人,换句话说,它是韩友道长的祖师,也就是老骗子韩万春的祖师爷。
听到了此处,我心里惊讶之余,但很多的问题也随之想通了,原来往上追溯到那个年代,茅山一脉就和萨满一脉有着如此深厚的渊源,怪不得日后那韩友会同邵勇相遇并且交好,所以之后韩万春的家训也就不足为奇了。
于是在知道这北川道长的真实身份后,我慌忙跪在了地上对着它说道:“弟子拜见前辈。”
这位北川道长似乎一点架子都没有,完全就不像是几百年前的那种老古董,只见它一边挖耳朵一边对着我说道:“起来吧,时间不多了,咱们就别弄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我见它说出这话,便只好点了点头然后站起了身子,同时心中不由对这位老鬼无限的尊敬了起来,它刚才对我说,它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我,可一想到这里我的脑子里反而又冒出了许多的问题,比如它是怎么算到我真的会准时来到阴司街,还有青巴图鲁要留给我的话到底是什么,他们到底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种种的疑问,看来只能等待这北川道长来解答了,只见它望了望我,脸上的表情慢慢的开始变得认真,之前的那股子戏谑劲儿已经消失不见,它开口一字一句的对我说道:“我明白你现在心里还有很多的疑问,所以接下来的话你要仔细听好,这是你这位萨满传人的义务,而且也会是你面对未来的选择。”
我见这位高人表情严肃,便也正色的点了点头,而那北川道长这才对我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的祖师爷青巴图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是一位大英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忽然发现我说出这话的时候居然有些感到自豪,毕竟这位祖师爷我从小就耳濡目染,传说之中的他几乎完美,没有任何的瑕疵,所以我便对着那北川道长如是说道。
而听完了我的话后,那北川道长竟然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并且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不,其实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性格优柔寡断,甚至还有些胆小。”
这怎么可能呢?我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瞧着那北川道长,我心里想着你这说的是青巴图鲁么?我听着反而怎么这么像在说我呢?!
只见那北川道长微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我叹道:“其实我们都是普通人,只不过我们所做的事情被传说夸大了而已,好像我死之后我的后人们还说我仪表堂堂道骨仙风不苟言笑呢,你说这让我上哪里说理去?”
我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想着这倒是没错,因为我在这北川前辈的身上确实没见过任何有关于能跟道骨仙风这个词儿搭边儿的气质,你说他相貌猥琐我还挺认同的,这是真的,因为它的皮相根本就不像是搞风水的,反而倒有点像是搞开锁的。
不过这个比喻貌似有点冷,而且人家这么狠的一位老角色在我面前自嘲,我确实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而那北川道长似乎也没怎么在意,只见他又笑了笑,然后对着我说道:“其实我跟你说这些只是不想他在你心里的形象太过严肃笼统,虽然他也有一些值得敬佩的性格,但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和你一样的普通人,而且,他的生平还有两大恨事,你知道都是什么么?”
我真的不清楚这北川老先生为啥要跟我说谢谢,不过既然它问了,那我总要回答,于是我想了想后,便对着这北川道长说道:“有一件应该就是错点龙穴的事情吧。”
确实,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件青巴图鲁做错了的事情了,可能这也是他一生中最遗憾的事情吧,而听我说完后,那北川道长也点了点头,只见它顺了顺自己的胡子,然后叹道:“你说的没错,青巴图鲁为人正义,可这件事情确实是它生平的第一恨,不过,我想这件事情的真相和你知道的,应该还有一些出入吧,我问你,你知道青巴图鲁为何要为鞑子皇帝点穴呢?”
这个我可真不知道了,于是我便摇了摇头,只见这北川道长对着我轻声说道:“因为努尔哈赤待它前世有恩,他的前世曾经是一条受人欺辱的青皮狗,由于努尔哈赤年幼的时候曾经救过它的性命,所以那青狗便许下了诺言要一生守护努尔哈赤,直到他登基立位,你知道这青狗的故事是么?”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心想着我当然知道了,我曾经还不止一次梦见过那条大青狗呢,莫非这其中也有什么微妙的联系么?
只见那北川道长继续对着我说道:“可是世间缘分变幻莫测,在努尔哈赤还没有得势的时候,那条青狗却为了救他活活的累死了,那狗死前,心里对于自己诺言无法实现而心中充满了不甘,而它的这份忠义感动了阎罗,而且这也正是天道使然,当时金龙一脉渐渐沉睡,正是改朝换代的迹象,所以地府便准它转世为人,并且辅佐努尔哈赤立位。不过这也是有条件的,青巴图鲁虽然能转世为人并且保存着一定的记忆而且还天赋惊人,但是地府在他投胎之前却为他设了一个限制,那就是‘一指一脉’。”
这一指一脉的说法比较简单,就是说他这一生可以学到正统的寻龙之术,但是点穴之法却只能用一次,否则日后定有报应,永世落入畜生道不得翻身,而后来青巴图鲁长大之后正是用这个手法点醒了火龙一脉。
感情原来是这样啊……我心里面感叹道,怪不得这萨满一族一直效命与满清,原来是青巴图鲁的这一层关系所致,不过这也不对啊,我想到了此处之后,心中难免再次生出疑问,那就是这青巴图鲁即使已经知道了自己这辈子注定只能点醒一条龙脉,那之后他为啥又要冒着遭到报应的风险而又将十三条龙脉全都点醒了呢?
原来,这也正是老天对青巴图鲁开的一个玩笑,火龙一脉复苏之后,努尔哈赤建立了后金国,但是没过多久,竟然被炮火击杀致死,青巴图鲁当时心里面终于明白了,帮助努尔哈赤立位的涵义是什么,他虽然能够得势,但却注定无法得到天下,而这又和青巴图鲁最初的誓言不符,在努尔哈赤临死之前,就把这位忘年交的‘好朋友’叫到了榻前,他对青巴图鲁说自己不行了,希望青巴图鲁能够继续辅佐他的后人,因为他真的很不甘心。
其实不甘心的不仅仅是他,青巴图鲁同样的不甘心,毕竟他轮回一世只是为了能报恩帮助努尔哈赤得到天下,可是没想到大业未成努尔哈赤却已经先行一步离他而去。
青巴图鲁保留着一部分前世的记忆,于是他跪在榻前含泪答应了努尔哈赤的要求,正是这样,所以才引出了后来发生的‘一人点醒十三龙’故事。
清朝得到天下初期,江山摇曳动荡,内忧外患不断,青巴图鲁不忍心努尔哈赤的后人就这样断送了江山,于是这才决定了即便是拼掉自己之后所有的轮回定数也要保住这锦绣的江山,这也许就是他最后的心愿,所以他便踏上了寻龙之路。
之后的事情,和我所知道的情况大致相同,青巴图鲁再点满了十四处龙脉之后,才发现自己做错了。
原来这便是天数使然,天数并非人力所能更改,如果想要逆天而行的话,往往会得到更加糟糕的结果。
青巴图鲁终于明白了,但是却也晚了,他的心中被内疚所包围,大哭了好久,毕竟他这一世已经为人,而且他天性善良,实在不忍心普天下的百姓竟由自己的一个错误的决定而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青巴图鲁后来才会做出更改龙脉为国运加上最后一道保障的想法,不过这错点十三龙的事情,已然无法更改,成为了他一生中头一大恨事。
我听到了此处,心里真的有点不是滋味,要说人们都追求着更强的本领,但是有些东西恐怕真的不是人所适合懂得的,就像是这种寻龙点穴的异术,如果操纵不当,很有可能会抱憾终生。
于是我便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而那北川道长见我叹气,便对着我说道:“怎么,你也认为你祖师爷做错了么?”
我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对着这位老爷子说道:“前人的错怎能由后人职责呢?毕竟那已经是多少年的事情了,而且我好像能够理解他,他的初衷是好的,只是想实现自己的诺言罢了。前辈,那个狐仙宝藏真的存在么?那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青荔丹参’这样东西?”
北川道长听我问它这个问题,便意味深长的对着我笑了笑,然后淡淡的说道:“你这个问题,我等会告诉你,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先为你说说青巴图鲁的第二大恨事吧,相信他的经历里也能有你需要的答案。”
我点了点头,既然这老爷子已经这么说了,那我没理由再去追问,于是便握住了苏译丹的手,很显然她刚才也有些听入神了,见我抓着她的手后,便用手指在我的手心里轻轻的挠了两下,挺痒痒的,然后她对我笑了笑,之后才转头等着北川道长说出之后的事情。
而这一次,那北川道长似乎迟疑了一会儿,瞧他的眼神,好像正在回忆以前的时光,而那段时光毕竟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
等想了一会儿之后,北川道长这才淡淡的对我俩讲出了努尔哈赤后来的故事,而这个故事中,北川道长也出现其中。
原来这北川道长和青巴图鲁有一层亲戚的关系,青巴图鲁年少时游历四方两人相遇,青巴图鲁欣赏北川道长的豪爽和不拘小节,而北川道长则很赞赏这青巴图鲁的心地善良且为人低调,于是两人一拍即合,没有在意两人本不是同族,便结为了异性兄弟。
之后两人曾经在一起修道,当时他俩的关系相当要好,甚至北川道长最后将自己的俗家年幼妹妹许给了这青巴图鲁为妻,由于当时青巴图鲁心中还有回到塞北辅佐努尔哈赤的意愿,所以便同李北川约定十年之后再来迎娶他的妹妹李北雨。
十年之间,由于恩主努尔哈赤身死,青巴图鲁心中悲痛,以至于忘记了这亲事,直到十年之后李北川的一封来信这才让青巴图鲁想起了这十年之约,他看着那封信心中十分的羞愧,毕竟算来那姑娘为了等自己已经错过了婚嫁的年龄,原来这十年间,那李北雨真的没有嫁人,她一直在等着青巴图鲁前来娶她。
青巴图鲁羞愧万分,于是便连夜启程前往了安徽,当时这李北雨早已,青巴图鲁大她整整十五岁,于是他的心里便有些犯愁,要知道自己所信仰的教派虽然可以娶妻生子,但是此时一见面,直觉这李北雨如花似玉的相貌自己不由得有些自惭形愧,毕竟年龄相差太大,以至于反到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当时那李北雨却是落落大方,她认定了非青巴图鲁不嫁,而那李北川也十分赞成,毕竟他明白这青巴图鲁的为人,自己的妹妹跟着他确实会很幸福,于是青巴图鲁便也无法推辞,便迎娶了这位汉人姑娘为亲,之后李北雨随着青巴图鲁回到塞北,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这李北雨天生善解人意体贴温柔,两人结亲之后,她也慢慢的被青巴图鲁的品性所吸引,而青巴图鲁对这妻子更加的喜爱,甚至在那一段时间里,他差一点都忘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使命。
于是,与世无争的日子又过了几年,这一年,是顺治年间,青巴图鲁奉旨入京,之后便有了那寻龙之事,而在寻龙的两年间,李北雨一直陪同其左右侍奉,直到他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之后,这才带着家眷亲属回到了塞北。
与此同时,他开始思考自己应当如何去补救,可他也明白,当时的他虽然领悟大道,于是终日被愧疚和自责搞得焦头烂额,李北雨不忍心丈夫如此的痛苦,于是便写了一封信给兄长李北川,李北川闻讯之后便赶到了塞北与老朋友和妹妹见面。
北川道长说,当时的青巴图鲁憔悴的不像个人样,很显然他自己犯了错没有脸面去见这李北川,而李北川本是性情中人,虽然在听说龙脉之事后心中也异常震惊,不过他却也没有责怪自己这位老朋友,于是两人便合力思考者应当如何去对这件事情做出补救。
北川道长说,他们这一派中虽然有独门的卜卦之术,但由于门派之中祖传一本记载着玄妙符箓的天书,所以他们最擅长的还是符咒之法,那本天书据说是神仙遗留凡间之物,上面记录的符咒威力惊人,而最厉害的符咒,甚至可以通过某种方式来改变地脉的变动。
所以北川道长便想用这个方法来将那火龙一脉的重要部分转移到某处秘密之地,不过这么一来,问题便出现了,毕竟虽然龙脉可以转移,但是却依旧逃不过本领高深的望气地师之眼,所以这个地方必须要相当的隐蔽,最好谁都无法发现。
当北川道长将自己的这个想法说给了青巴图鲁听后,青巴图鲁便想出了主意,他自幼居住在塞北,自然明白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什么动物的老巢才是最狡猾最难找的,他曾经也听说过,这狐仙一族的故乡就在这个世界上,不过却从未有人见过。
于是他便利用着自己的身份同那五族定下了盟约,从此之后得了气候的外仙可以同皇帝讨得皇封,而且五族在皇室也扮演着很重要的保护神身份,同时,在听完了青巴图鲁的事情后,那狐仙掌教终于同意他们可以将这火龙一脉转移到狐仙故乡之中,这是塞北最好的庇护所,为表诚意所以在转移龙脉的同时青巴图鲁也在此地留下了许多珍贵的东西,而青荔丹参便是其中一样,因为狐仙们天生懂的迷幻之术,所以说如果没有特殊方式的话,那任凭谁都不能找到这个地方。
之后就像邵玉对我说的那样,青巴图鲁留下了两样寻找狐仙故乡的重要东西,第一个是帮兵口诀的歌谣,而第二个就是开元鼓了。
其实我当时想来青巴图鲁老爷子的这个做法完全就是多此一举,你说你好好的留什么线索啊?就是因为这两样东西才搞的萨满教之后的那些恩怨情仇,包括我也深受其害。
于是我想到了此处,便对着那北川道长叹道:“祖师爷的第二件恨事,恐怕就是死后后悔自己留下了这两样不祥之物吧。”
北川道长瞧了瞧我,它当时的眼神有些复杂,不知道是喜是忧,只见他对着我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不是这样的,这件事他并没有后悔。”
什么?居然不是这个?那他的第二件恨事是什么啊?
第二百零八章 逆天而行
阴司街幽蓝的光芒雾蒙蒙的,将眼前所能见到的一切景象渲染的如梦似幻,我在这梦幻之中,牵着苏译丹,望着那北川道长,听着它对我讲出一件有一件几乎可以毁掉我过往世界观的真相。
原来青巴图鲁根本不是什么天赐的完美英雄,他只不过是一条想要报恩的忠犬,他的性格有些懦弱,但是对自己心里的坚持却始终未曾放弃,而他的一生其实也并非尽如人意,夙愿在达成之前就已经破灭,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在这世界上苦苦挣扎。
原来青巴图鲁的第二大恨事并不是留下了帮兵口诀和开元鼓,那北川道长见我当时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才长叹了一声,然后淡淡的对着我说道:“他的第二大恨事,也是他一生中最遗憾的事情,那就是转移龙脉,没错,其实他根本不想将龙脉转移到狐仙的故乡。”
什么?!
我听到了这话后,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我心想着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他会为这件事后悔?!
于是我慌忙问那北川道长:“前辈,这……这是真的么?他为什么后悔?莫不是因为这件害了他的性命?”
北川道长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我说道:“我和他本已看破世间无常,这残躯皮囊本是空相,又有什么可后悔的?他之所以后悔,是因为为了成功转移这龙脉,牺牲了我妹妹的性命。”
原来,当时这李北川虽然已经有了如何能转移这龙脉的方法,但是他却也明白,这个方法是有很大风险且又不易成功的。
毕竟这个方法已经涉及到了人力无法完成的范畴,要说五百年沧海桑田,只有时间才能够改变地脉的走向,而他们当时的想法,则是完全违背了常理,天道又岂是人力所能为也,这个方法实在是逆天而行,而这个方法的代价也是十分之大的,虽然前文提到过,这李北川有一种符咒可以转移底下的气脉,不过如果要将这龙脉之心准确的转移到那狐仙故乡之中,却也是难如登天。
于是两名当时中国顶尖的玄学高人在一起为此事商讨了很长时间,直到同五族定下盟约之后,却依旧没有解决这最重要的一环。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两人为此事心力交瘁,特别是青巴图鲁,说起来他当时已经极度忧郁,没有一天不生存在深深的自责之中,而她的妻子李北雨因为李北川的关系,其实也是一名有些道行的高人,她终日服侍在青巴图鲁的身边,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消沉,心中自然也十分的焦急。
知道有一日,李北川终于想出了一个能够成功转移龙脉的办法,他通过自己此生所学,创出了一个已符咒为主的阵法,这个阵法需要两人一起完成,只不过这个方法现在听来依旧十分的残忍,因为李北川明白孤阳不生独阴不长的道理,他身上的玄术乃是极刚极阳的阴气,而青巴图鲁身为巫教后人,可以通过萨满之迷拘来极阴极柔的阴气,两人的气如果在一起到达至高点后,通过阵法的作用,完全可以起到阴阳相生的效果。
自古以来我们就相信万物由气组成,而气分两仪,循环不断,从此阴阳交泰白昼交替滋生万物,所以如果两人的气可以相容的话,那么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下两人的身体在短时间内完全可以产生极大的力量,而有了足够的力量却还不行,所以这个阵法最关键的地方,则是还需要一名‘牺牲品’。
“牺牲品?”我听北川道长说到此处之后,便对着它问道:“什么牺牲品?另外……前辈,这地脉真的可以转移么?”
确实,想我虽然经历和许多离奇古怪的事件,但是每次想起那青巴图鲁转移地脉的事情后依旧还是下意识的只把它当作一个传说,毕竟这太玄了,听上去简直就像愚公移山,而那北川道长听我问它这话,便点了点头,然后抬起了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才对着我说道:“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你办不到的,地脉确实能够转移,地脉转移之后,当地就连续三天地震,而你说牺牲品,其实这也正是我和青巴图鲁的恨事,因为那个牺牲品就是我的妹妹。”
北川道长对着我继续说道,他说这阵法虽然在理论上已经成功,但是还需要至关重要的一环,因为按照他的想法,即便是有极大的能力可以改变地脉,但是却依旧无法让地脉准确的到达狐仙故乡,毕竟这种事情恐怕只有神仙才能做到,于是北川道长当时便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设想,他觉得如果无法做到控制地脉的流向,那何不将地脉之气封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之前也说过,这龙脉其实就是山川的走势所形成的一条龙形之气,他们要转移的只是其中一点,而既然龙脉是地气的话,根本无法将其抽出地壳,可是青巴图鲁之前曾经在那十四处龙脉各自定下了一样宝贝,可以说这十四样器皿已经同地脉连在了一起,那这样的话,只要有一人能够小心拿起此物,到时两人再以毕生的修为在一旁看护,应该不至于让龙脉毁坏,到时候只要护送那人安全的进入狐仙故乡,就应该能成功的转移了这条龙脉。
不过当青巴图鲁听到李北川的这个想法之后却迟疑了,因为他也明白这么做虽然听上去很周全,但是却也有一定的风险,在理论上来说,因为这个定脉之宝已经和地脉连在了一起,如果擅自移动的话很有可能自毁一脉,即便两人已毕生修行在旁保护,但是要知道一条真龙的气有多强?那完全已经不是人所能承受的了的威力,如果常人来做的话,很有可能肉身被毁而功亏一篑。
李北川当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也明白,要承受这地脉之气而不死的,一定得是身生三肺并且懂的玄学护身之人,可这样的人上哪儿找去呢?说来也正是这么巧合,就像是命运的捉弄一般,她的妹妹李北雨就是这样的一个异人。
北川道长说到了这里,便停了下来,他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略带伤感的说道:“我自幼离家,十几年后,我的父母又生下了我的妹妹,她天生体质不好,总是生病,大夫说她有肺痨,注定活不过二十岁,可也正巧那一年我听闻家乡闹了瘟疫,于是便下山回家,等回到家的时候父母已经故去,只留下了这么个体弱多病的妹妹,我不忍心她就这样死去,于是便把她接到了我修行的那座山下居住,并且传了她一套我派健体的法门。”
北川道长对我说,其实她的妹妹并非是有肺痨,而是一名罕见的‘身生三肺’之人,肺部大家都知道,因为每个人都有两个,但是那李北雨却生了三个,不过她身体里这第三个肺却害苦了她,因为这个肺没有任何的作用,没有呼吸功能却会吸收人体内的大量精血,而且这个肺部会吸收体内的杂质,所以人生三肺在古时被称为凶兆或者报应,这种人注定夭折。
但是据李北川所知,这三肺之人并非是报应,反而是一种罕见的异人,道家记载之中,将这种身生三肺之人的第三个肺称之为‘肉鼎’,因为那第三个肺部虽然平时无用,但是如果修炼得当的话,就可以起到神奇的功效,无论是哪种气都可以吸纳其中,由于那个肺里可以容纳惊人的气,所以历史上拥有这种三肺之人多半都是厉害的练气士。
可当时李北川也没想太多,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妹妹能够早日康复,但是毕竟修行之所俗人无法居住,于是她便叫这李北雨每隔五日上一次山来学道,就是这样,她的身子才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几年之后李北雨遇见了青巴图鲁,年幼的她曾经偷听自己的哥哥同那青巴图鲁谈话,当时她十四五岁,正是女孩子情窦初开的时候,于是便对这谈吐得体且表象憨厚的青巴图鲁暗生好感,后来李北川看出了这妹妹的心思,于是便把她许配给了青巴图鲁。
可是某人有诗云,落花哪知流水意,只望香江春水绿,流水却晓落花心,已随春水一江去。偏偏那青巴图鲁是个榆木脑袋,满心里只想着要报恩,于是便错过了这大好的因缘,可是李北雨却对他无法忘怀,以至于整整等了他十年之久。
这真是命运的捉弄,真没想到,十年之后两人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但是偏偏又出了如此劫数。
当李北川忍痛将此事告诉青巴图鲁之后,青巴图鲁捂面痛哭,他当时终于明白了因果循环之事,想来在他尚未轮回之时,地府早将话与他说了个明白,他这一生之中只能点醒一脉,否则将报应缠身不得好死,且死后还要无尽轮回于六道之中的畜生道中。
其实地府方面如此安排也并非全无道理,要知道兴衰本是天道,哪能是常人可以干涉的呢?想想那古时的风水奇人号称‘寻龙大侠’的赖布衣也只不过点醒了九条真龙地脉而已,不是他寻不出这真龙之脉,只是他也明白如果自己一意孤行的话,到时天下大乱苍生反而受苦。
而青巴图鲁一想到此处,顿时无地自容,虽然他在做出更改龙脉这个决定之前就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但是他真的不想让自己的心爱之人一起赴死,虽然李北雨身生‘肉鼎’,但要知道那龙脉之力何其霸道,即便她能支撑到狐仙故乡中,到那个时候它一定会被这龙脉之力弄的形神聚散。
这正是青巴图鲁所无法接受的,毕竟他天性忠厚善良,如今知道了真相,怎能不让他感到崩溃?
我听到了此处,心中也难免悲伤,我完全能够理解当时青巴图鲁的绝望,甚至于闭上双眼,脑子里面都能够浮现出那一天的画面,他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不住的哭嚎。
于是我便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北川道长说道:“之后的事情呢?你们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你妹妹了是么?”
李北川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我苦笑了一下,并且说道:“我那妹妹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偷听别人谈话,她是自己知道的,并且让我们准她加入这个转移龙脉的计划。”
听北川道长说出此话后,我的脸上又流露出了一丝惊讶,而一直没有说话的苏译丹则在旁边轻轻的说道:“能让一个女人做出这种选择的,恐怕就是爱情吧,看来她真的很喜欢你的祖师爷。”
她说出这话后,便转头看了看我,我对她点了点头,而那李北川也叹道:“就像这个小女娃所说的一样,那些日子,是我们三人在人生最后的时光,也是最痛苦的时光……”
原来那李北雨为了青巴图鲁甘愿当这个阵法的牺牲品,可是青巴图鲁却不愿意她这么做,可世上安得两全法,这是天道给他的惩罚,为了不让后世之人的幸福断送在自己的手里,青巴图鲁最后还是忍痛答应了。
北川道长对我俩说,阵法发动的那天,是他们这一生中最黑暗的日子,青巴图鲁和李北川两人在转移龙脉之前要调和阴阳二气,将自己毕生的修为提升到了顶峰,之后挖出了火龙一脉的定穴之宝,李北雨带着那定穴之宝由着两人一路护送前往了那狐仙的故乡,但是那定穴之宝上蕴含着强大的地气,果真如同青巴图鲁所料,虽然李北雨身生三肺,但是在最后的一段路途之中,她真的已经无法支撑。
等到了那狐仙故乡之前,李北雨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那肉鼎之肺爆开,李北雨的体毛头发大把的掉落,皮肤也慢慢的失去了水分,竟出现了干裂,血液顺着干裂的伤口冒出,在一旁守护的青巴图鲁见到此等景象后心如刀割,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但是他却无法说话无法上前搀扶,因为他和那李北川此时也是强行催谷才能勉强以自身的两种气守护那地脉之气不产生断裂,所以当时的他只能一边哭一边眼睁睁的望着那李北雨倒下。
李北川说,当时的青巴图鲁舌尖顶着上牙堂,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竟然咬掉了一块肉下来,鲜血顺着他的下巴混合着泪水染红了衣领,而那李北雨转过头来竟然对他笑了,李北雨对着他说:“此生不负君,却恐来生不见君,足矣。”
她的一生确实没有负那青巴图鲁,以至于为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和灵魂,而也正想她所说的那样,她深爱着青巴图鲁,不想死后轮回来生与他人相好,于是这才做出了决定,用所有的一切来证明自己的爱意。
听到了此处,我心里竟是一阵绞痛,而身旁的苏译丹面无表情,两行清泪却从眼角流下,这个名叫李北雨的女人真的很伟大,为了自己的爱情甘愿形神俱灭,这种举动又怎能不让人动容?
只见北川道长说到了此处后,便又叹了一声,这才对着我们说道:“之后我这苦命的妹子便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爬到了我们事先弄好的地穴之中,之后便如同我们事先所想的那样,北雨死后和地脉融为了一体。”
就像北川道长所说,在那李北雨爬进了那早已做好并埋了许多珍宝的地穴之后,天地色变,大地开始颤动,河川开始荡起巨浪,龙脉之心被如此硬生生的转移到了此处,而青巴图鲁这才号啕大哭了起来,他趴在那被震垮了的地穴上厉声啼哭,一边哭一边吐血,最后竟哭瞎了双眼,从此成了有眼无珠之人,而之后的事情,我大多已经知道了。
李北川道长心中同样悲痛,但是他不愧为方外高人,他知道自己的妹妹自愿做出此等选择,虽说是为了青巴图鲁,但同样也是为了天下苍生,所以他并不恨这青巴图鲁,他也明白现在虽然龙脉被成功转移,但是却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俩去做,毕竟两人此时已经将毕生的修行严重透支,而且转移龙脉也是逆天而行,不用了多久报应必定寻上门来。
于是他便主张要将此事尘封,不留下任何线索,以此来确保龙脉的安全,但是当时青巴图鲁却拒绝了,李北川问他为何如此,青巴图鲁没有明确的回答,只是对着他说道:“我今日留下的遗憾,就由我的后人替我圆满。”
这里说的是青巴图鲁本就不是凡人,可以说他本身就是天道的一环,一个帮助新朝更替的重要道具,北川道长对我俩讲,那青巴图鲁眼盲之后,似乎能见的事物却更多了,他对着李北川说:“日后我族必定走向没落,这些都是我今天犯下的错,所以我不想让这个死局永远僵持下去,北川兄,你我时日无多,来生亦不会相会,所以我想求你一件事。”
“他求您的事情,莫不就是在此等我?”我听到那北川道长说到了这里,便对着它问道,而那北川道长也对着我点了点头,只见它说道:“没错,就是这样,他想托付我问他的后人一句话,而今天我把这句话说给你听,希望你能够认真的回答。”
第二百零九章 我的选择
原来,那青巴图鲁通过阵法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了另一个高度之后又遭受了这等强烈的刺激,竟然在一瞬间内洞彻了天道,他预料到了自己的后人也许会因为某事而出现分歧和决裂,而在青巴图鲁的那个预言中,李北川会遇到它的后人,于是他便想求李北川带话给这个人。
而李北川也答应了他,毕竟他心里明白自己虽然时日无多,但是这青巴图鲁却远要比他可怜,因为青巴图鲁死后,就会进入无休止的轮回惩罚,而李北川却不一样,所以他想帮青巴图鲁这个忙,毕竟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一生的挚友,所以李北川在死之后,边一直没有去投胎,反而在那酆都地府居住了下来。
这里说一下,李北川这个人之所以能够预知到我这次会来这阴司街,发完是靠了他死后没有继续投胎而在地府继续修行所致,他现在的修为,可以说已经窥探大道,所以才会未卜先知如同鬼仙一般。
可我听完那北川道长的话后,心里面竟然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感觉,我真的很想知道那青巴图鲁为何想要相隔时空同我对话,而他要对我说的话又是什么?这种感觉有些期待,但同样忐忑不安。
于是我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那北川道长说道:“前辈,您说吧,如果我有答案,我一定会答复您。”
北川道长点了点头,然后抬了头望了望天后,这才对着我正色的说道:“萨满巫教掌教青巴图鲁托我问他的后人,如果你同样经历了同他一样的遭遇的话,你会做出何等选择?”
我心中猛地一惊,身旁的苏译丹更是张嘴小声的惊呼了一下,而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只见那北川道长又对着我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很难理解么,那我说简单一些,如果你知道了那青荔丹参就是火龙一脉的定穴之宝的话,你会做出什么选择?”
不得不说,这的确应该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难的选择了,同样也是我心中最不愿意出现的事情。
但是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喜欢跟你开玩笑,你越不希望什么事情,那这个事情就越会找上门来,并且打你个不知所措。
不过,这个问题我却不是第一次想,事实上,在我知道这龙脉之事后,我不止一次在脑子里面想过这个可能性,所以这对我来说,并不是新的问题,虽然之前我每次思考这件事的时候心里都没有答案,毕竟这就跟你老娘和媳妇儿一起掉河里你先救谁一样,根本就不可能有标准答案,但是现在却不同了,我觉得我知道应当如何去回答这个两头不是人的问题了。
于是我便转头望了望苏译丹,然后对着她微笑着说道:“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个世界和你我会选择谁啊?”
“真是有够白痴的问题。”苏译丹叹了口气,然后对着我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可千万别说你会为了我而背叛整个世界。”
是的,她理解我,她是少数几个理解我的人,她明白我的性格,虽然我现在有一幅叛逆的外表,但是我的内心还是软弱的,这也正是我能够敲响开元鼓的原因吧。
“义不容辞啊。”我对着苏译丹笑了笑,然后坚定的说道:“这次我可能真的就要背叛整个世界了。”
“什么?”苏译丹忽然惊呆了,她张大了嘴巴对着我说道:“你疯了啊!这样的话你和那些邪教徒又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就没区别呗。”我耸了耸肩,然后对着她说道:“如果我放弃了龙脉,也许就会有人辱骂我唾弃我,但是如果我放弃了你,那我真的就孤独了,连个骂我的人都没有,那该有多悲哀?”
“你……”苏译丹忽然一时语塞无话可说,而我则转过了头去和那北川道长对视,北川道长听到了刚才我同苏译丹的谈话,于是它便对着我意味深长的说道:“年轻人,你是选择要救这个女娃娃是么?”
我摇了摇头,忽然觉得有一翻言语从心中浮现,以至于不吐不快,于是我便对着那北川道长笑道:“前辈,看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其实你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就像是你说的那样,我的祖师青巴图鲁无非就是想告诉一个道理,那就是遇到了南墙的时候你是选择面对墙站着还是及时回头,但是这两个选择我都不想做。我今天能来到这里,并不是凭着萨满传人的身份来听它的遗言,我是来救我深爱的女人,不过既然他问了,那我就回答他吧,如果我遇到了南墙,我不会停留也不会回头,我唯一的选择就是要把它推倒!这就是我的性格,我不是萨满传人也不是政治道具,我就是我。”
“那你的意思是……?”北川道长听完我的这番话后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惊讶,而我说完之后,心里反而轻松了起来,就好像是多年以来将挤压在心里的那些敢想不敢说的事情全都吐出来了一样,说不出的畅快。是的,这就是我的性格。
于是我便对着那北川道长说道:“我的意思是我要去找那狐仙故乡,这是我答应过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办到,另外,我现在无法对你的说辞完全相信,抱歉,毕竟我经历过太多的欺骗,所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就不能相信。”
北川道长笑了笑,然后对着我说道:“这就是你的选择?”
我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北川道长说道:“是的,这就是我的选择,如果我遇真的遇到了南墙而又无法将其推倒的话,我选择撞死在这面墙上。”
北川道长听完了我的话后,便长叹了一声,只见它的表情似乎开始有些感慨,它对着我轻声说道:“值得么?”
我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它说道:“无所谓值不值得,人一辈子才能活多少年,不为自己的理想疯狂一下,那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而且说起来我这人活了这么大,还真就没什么理想,所以我的理想可能只是一个诺言吧,我说过的,答应别人的,就一定要办到。”
我说完这话之后,北川道长不发一语,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他忽然笑了,而且笑得十分开心一般,只见他大笑了几声之后,这才抬起了头来对着天空叹道:“青巴图鲁啊青巴图鲁,你果然没有看错人。”
什么?我心里又是一愣,心想着它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那北川道长望着我十分欣慰的说道:“孩子,你可知道,为何当时青巴图鲁会留下那寻宝口诀和开元鼓?其实他心里真的希望有一天他的后人可以寻到那里啊。”
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儿?这北川道长的话听得我是满头雾水,只见这北川道长对着我叹道:“刚才我也说过了,其实这狐仙故乡正是青巴图鲁的第二大恨事,以至于连它死后都未能瞑目,他心里明白,其实即便是他死了,但是他造出的因,却还需要他的后人来偿还这个果,可以说你们萨满教数代都没有逃脱掉这因果关系,这是天数,也是诅咒,所以他才想让他的后人结束这一切。”
说到了此处,那北川道长又望了望我,这才对着我继续说道:“在我死之前,青巴图鲁曾经对我说,如果他有机会的话,他一定不会做出这种选择,但是他真的没有机会,可是你有,孩子,你有着萨满需要的善良,同样也有萨满没有的决心,所以你去吧,去寻找狐仙的故乡,那里是起源也是终结之地!去那里为你们巫教所有的冤仇画上一个句号。”
北川道长的话,字字敲进了我的心中,原来那青巴图鲁也曾经后悔,他不想让巫教之后的命运如同他预料到的那样,所以才想让他的后人去那里,不,不仅仅是这么简单,我心里面反复思考着那北川道长对我说的话,只觉得他的话中似乎还藏有玄机。
那里为什么是起源和终结之地呢?还有巫教所有的冤仇又是什么意思?莫非这青巴图鲁早就料到了那金巫教的事情?莫不是他想让我带着那邵玉去狐仙故乡么?
想到了此处,我便对着那北川道长说出了我的疑惑,而北川道长则对着我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话已至此,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之后的所有事情还要看你自己选择,而我即使给你提示也未必能帮得上你,不过……”
北川道长说道了此处后,用温和的目光又望了望我,在它的目光中我似乎又看到了欣慰的神情,只见它对着我说道:“不过我现在倒很是欣赏你这个小伙子,咱俩其实挺像的,你是为了一个承诺而活,而我确是为了一个承诺而死,哈哈,这岂不有趣?”
说完后,它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像很开心似的,而我见它这般模样,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于是只好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对着它说道:“前辈……”
“行了,你别说了,我现在又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北川道长似乎再次恢复到了之前的那种不让人把话说全的状态,只见他对着我摆了摆手,然后说道:“你的那个小朋友一会儿就会来的,这个你不用着急,现在咱们还有一些时间,你还记不记得你临去阴市之前我对你说过什么?”
我心想着这为陈年的老道长之前对我说过什么了?让我想想,唔,我只记得它当时着急忙慌的给我算了个挂,还吟了四句诗,啊对了,之前它好像还对我说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什么‘一毁二废,头灵次结’,意思是他算卦一般都算两回,第一次不要钱,如果灵验的话等到下次再算的是后一起结卦钱。
想到了此处,我便慌忙取下了背包,将包里剩下的全部阴钞用双手毕恭毕敬的递上,并且说道:“多谢前辈的帮忙,前辈真乃神机妙算,上次拖欠的卦钱这次补上,等下我朋友来接我的时候它那里应当还有,所以请前辈包涵。”
那北川道长乐呵呵的接过了我的纸钱,然后随手丢在了挂摊之上,并且对着我说道:“成啦,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看相卜卦都需要彩头,要不然的话算卦人自当饿死了,哈哈,看你这孩子还真挺机灵的,一毁二废,头灵次结,这样吧,反正你现在也付钱了,那我就再替你们算一卦,想你这小子我现在也帮不到你,这样吧,女娃娃,你在这儿站半天了,你有什么想要问的么?”
要说我听到这北川道长又要为我们卜卦之后,心中满是欣喜,毕竟它是少有的高人,而且可以说他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是天机,真是名副其实的铁口直断,所以能让他帮忙占卜,也真的是一种福缘。
而苏译丹本身也懂一些这玄门之事,所以她听这北川道长说出此话后,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对着那老鬼说道:“大叔……我其实就想问问我和他……”
而那北川道长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只见它看了看苏译丹又看了看我,然后对着我俩意味深长的说道:“放心吧,你们会在一起的。”
“真的?!您说的是真的么?!”苏译丹和我听完这老鬼的话后,心中立马止不住的狂喜,这份喜悦远远要比那青巴图鲁让我去挖那龙脉来的快乐,要知道这就是我一生的梦想啊!而见这北川道长言语间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应该是认真的,这说明到最后我和苏译丹还是会有好结果的,一定是这样的!
这可能是我这几年来听到过做开心的事情了,以至于当时我差一点就喜极而涕,幸亏在这破地方哭不出来,要不然的话,还真就有些丢人了。
而那北川道长听我俩问它,便笑着对我说道:“当然是真的了,无论你如何选择,你俩都有二十四年在一起的缘分,这是我能够肯定的。”
二十四年,我听到了这话之后,方才的欣喜瞬间降温,为什么我和苏译丹的缘分只有二十四年呢?
我心想着,二十四年过去之后,我和她都四十多岁了,为什么还会分离?莫不是到那时我俩其中一个会事先死去么?一想到此处,我的心中便又有些难过起来,为什么人总是要死呢?
而显然苏译丹要比我镇定的许多,她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见我低头不语,似乎已经知道了我正在想些什么,只见她握着我的手对着我说道:“无所谓了,这样不是很好么?对我来说,就像做梦一样,与其恐惧未来,倒不如珍惜现在,你说对不对啊,我的大傻子?”
我转头看了看苏译丹,心中满是感慨,也许她说的对吧,一路走来,我们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对我们来说,能在一起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为什么我还要执着呢?二十四年是什么概念,而人生又有几个二十四年呢?从出生到现在我都还没有活够二十四年,但是我却已经觉得我的人生已经够漫长的了。
也许这也是老天给我的一个机会吧,让我可以从新开始一次二十四年的人生,对于苏译丹来说,这个缘分简直就像是捡来的一样,而在我未来的人生中,每天都有苏译丹的陪伴,这不也挺好的么?
是啊,既然是这样,那我为什么还要纠结这缘分的长短呢?
想到了此处,我开始慢慢的释然了,于是握紧了苏译丹的手对着她说道:“嗯,你说的很对,等我把该办的事情办完了之后,未来的二十四年,我一定天天陪着你。”
苏译丹笑了笑,然后对着我嗔道:“你呀,只要别嫌我烦就行了。”
正当我俩说笑之际,只见那北川道长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对着我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的朋友已经进了阴司街,正往这儿赶呢,你去迎迎他吧。”
我听说钱扎纸终于来了,便十分的喜悦,太好了,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于是我便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走出了挂摊,苏译丹想跟我一起去,却被北川道长拦住了,它对苏译丹说让她帮忙收拾一下,这北川道长对我们有恩,所以苏译丹也就答应了。
我脱掉了身上的道服,然后沿着山路往下走去,果然,没走多远便看见了那游魂之中的钱扎纸,只见他换了一身衣服,正在街上一边走一边观望,似乎有些魂不守舍似的,以至于我都来到了他的身边他都没发现我。
我当时心里面十分的开心,于是便管不上许多,一把抱住了他,然后大声说道:“哎我的兄弟!我回来啦!!”
钱扎纸受到了这突然的惊吓,身子竟然僵住了,只见他好像受到了惊吓似的叫了一声,然后挣脱了我的胳膊对着我没头没脑的说道:“怎么个情况儿?是不是喝多了哥们儿?”
我这才恍然大悟,感情我现在满身满脑袋尽是血浆,可能正是这样钱扎纸才没认出我吧,于是我慌忙用袖子抹了两把脸,然后十分兴奋的对着钱扎纸说道:“是我啊,小钱儿,认不出来我了?”
“你是……”满脸的胡子的钱扎纸看着我,眼睛慢慢的瞪大,嘴巴也开始张开,他的眼神中竟流露出了一种极为复杂的情感,等他反应过来之后,这才大叫了一声:“姚远!?”
“是啊,是我,我回来了!!”我对着钱扎纸笑道,而我没想到的是,钱扎纸见到真的是我,竟然同样一把将我搂住,他当时的神情无比的激动,只见他竟带着一抹哭腔对我说道:“你终于回来了!你走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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