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朝歌之祸
作者:点精灵|发布时间:2024-06-29 05:38:27|字数:39415
张紫星见子郊心丧若死的模样,接过他手中匕首,说道:“我曾对你说过,男儿当有责任心。不管你做下何等错事,都要有勇气负起责任。如今你连说出实情的勇气都欠奉,又如何来承担?”
子郊凄凉一笑,点了点头:“孩儿之前留下性命,就是为等父皇回来处置,否则早已自裁,随母后而去了……”
接着,子郊将朝歌发生的事情一一述说了出来,尽管张紫星已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心中的震惊和愤怒。
事情自然是从那位媚娘开始。自从媚娘出现后,子郊情不自禁,渐渐为其所迷惑,每日只盼与她相见行乐,朝政之事也开始疏忽。比干与大臣们苦谏不听,暗叹这位皇子果有乃父之风。虽有睿妃商青君劝诫,却是阳奉阴违地应承了过去。
子郊没有忘记孙萸,不时与她相会。孙萸却不愿如他整日痴迷女色,不务正业,劝谏他政务要紧。但子郊如同鬼迷了心窍一般,当时答应得好好的,回去后依旧与媚娘一道沉浸在声色之中。
二皇子子洪似乎对兄长左拥右抱十分妒忌,也四处搜寻美人,企图与大皇兄一较高下。有一日,子洪不知听了谁的唆使,听闻黄飞虎元配夫人贾氏貌美(熟女爱好者?),居然假借姜皇后之命,召贾氏入宫。随即自然是重演一场贞女宁死不从,自尽身亡的原著情节。黄飞虎闻讯大惊,进宫质问。子郊不但没有怪罪子洪,反而鬼使神差地命人拿下黄飞虎,并意欲以谋刺之罪灭其满门。此时上大夫沩樊之女沩媛求见皇后姜文蔷等三位娘娘,提出想利用自己的医术为她们诊治。为免沩媛看出什么端倪,睿妃商青君也在一旁作陪。子郊听得沩媛在为母亲治病,带着媚娘前来探望。哪知子郊突然狂性大发,居然拿出剑来要弑母。关键时候,一对俊美的年轻男女出现,发现子郊是被邪术所控制,当即施法术阻拦下子郊。然而,三位道人也随之出现,似乎是那对男女的仇人。子郊依稀认得,有一位正是当年传授自己和子洪玉清仙诀的仙人广成子。广成子三人与那对俊美男女大打出手,一时难解难分。
此时一旁的媚娘忽然发难,竟然施展出法术,让子郊亲手杀死了姜文蔷、黄飞燕与杨玖。孙萸上前阻拦,也被子郊刺成重伤。母亲和爱人的血终于使子郊清醒过来,也明白事情的始末,悔恨莫及,但为时已晚。媚娘见他亲手弑母,大笑声中,换了另一副陌生的容貌。子郊怒火交加,拿出剑来要斩杀媚娘这个罪魁祸首。媚娘是何等人物,自是不甘爱戮,施术定住子郊,正要加害,广成子却飞了过来,逼退媚娘,救下子郊。媚娘似乎识得广成子的厉害,没有再对子郊动手,却朝沩媛和商青君扑去。商青君身上似乎有什么异宝,媚娘一时竟无法得手。
商青君见势不妙,带着沩媛朝外逃去。媚娘怎肯放过?当即追赶而去。那对男女见媚娘追赶商青君,顾不得强敌,连忙尾随而去,三仙自是紧追不舍。只剩下呆立原地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的子郊,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母亲、姨娘和爱人,对自己的恶行痛恨无比。
黄飞虎从牢中脱身后,不知为何又得知了妹妹被害的消息,当下惊怒交加。未免家人遭迫害,召集家将,一路反出朝歌。
不久,那广成子回到皇宫,解除了子郊身上的束缚。广成子指出子郊此番虽是受妖女所惑,却已闯下滔天大祸,为天下所不容,念在命中与他有师徒之缘,不如正式拜师,一同回九仙山桃源洞修炼,以避杀身之祸。子郊拒绝了广成子的“好意”,称要等父皇回来接受处置。广成子劝说不得,正好离开,并一再嘱咐,当年所赠之玉符有救命之功,必要时一定要使用。
比干得知此消息后,亦是大惊失色,赶紧派人封锁消息,不得外传。
张紫星没想到自己已经做出那般准备,并带走妲己和飞廉,还是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不管怎么样,眼下有两件事必须马上解决。姜后三女乃替身,倒还罢了,商青君的安危却是他最担心的,其次就是至今仍不见音讯的应龙,第三是反出朝歌的黄飞虎。
孔宣与菡芝仙得知此事,也是震惊无比。由于商青君身上带着孔宣以五色神光炼制的护身法宝,所以孔宣在接近她所在的一定范围时,能以秘术感应得出来。孔宣当下运出玄功,一边沿途搜索一边感应那法宝的气息,果然在接近东郊一带有了发现。终于,在东郊巫苤的庄院之中找到了商青君。商青君一见夫君到来,平时的冷静顿时扔到一边,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张紫星从商青君的口中了解到,她发现子郊的异状后,心知有异,却劝说无效。由于她只是后宫身份,无法直接干政,只得暗暗嘱咐应龙和女魃留意朝中异动。黄飞虎被囚之事是商青君从方偭口中得知的,当下大惊,赶紧派方偭前去大牢释放出武成王,又派方偭前去西歧急报天子。方偭才走不久,就发生了中宫子郊弑母的事件。那日被媚娘追杀,幸得应龙与女魃拼死护持。但随后赶来的阐教三仙却使应龙夫妇疲于招架。无奈之下,只得分头逃走。应龙拖住媚娘与赤精子,女魃则将云中子与广成子引开。商青君召集那五百名生物战士,一边帮助应龙、女魃,一边掩护自己和沩媛逃走。
应龙拼死缠住媚娘与赤精子,让商青君快走。商青君不欲成为累赘,在生物战士的保护下,与沩媛一同逃离。但不久后,那媚娘不知为何居然甩脱了应龙的纠缠,又朝她追来。商青君情急之下,想到东郊巫苤,赶紧在生物战士的掩护下,带着沩媛逃往东郊。
媚娘虽在猝不及防之下,被生物战士的自爆伤了元气,但依然对商青君两人紧追不舍,一直追到巫苤的庄园。巫苤虽有异术,却远非媚娘敌手,当下将她引入星辰阵中。媚娘的实力强悍,星辰阵法根本无法奈何得了她。巫苤将心一横,引发体内丹元之力,发动周天星辰大阵。媚娘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没想到此处竟有这等厉害的阵法,不待周天星辰大阵的威力全部发动,拼着元气受损,强行突破大阵而去。巫苤虽然逐走媚娘,但因引爆金丹,虽未完全发动阵势,侥幸保得性命,却也修为尽失,成为废人。所幸媚娘没有再去而复返。
见到商青君安然无恙,张紫星总算松了一口气。那方偭遁术是个弱项,远不如菡芝仙,去西歧报告时必定扑空,只怕此时正在追赶班师大军中。想到三弟应龙下落不明,他不禁又紧张起来。对于孔宣、应龙和女魃,他可是真心相待,就仿佛自己的亲兄弟一般,与旁人完全不同。
众人一商议,决定兵分三路。菡芝仙留下照顾商青君,孔宣寻找应龙,张紫星则去追赶黄飞虎。
张紫星遁光迅速,径直朝临潼关飞去,想看看黄飞虎是否决定过五西关去。不过五关不是那么好过的,原著中,若非黄天化和哪吒的相助,黄飞虎根本过不了五关。然而来到临潼关时,总兵张凤却说未曾见到黄飞虎。难道这位武成王也走了与原著不一样的命运之路?
张紫星折回,飞至青龙关,同样不见黄飞虎,最后,在佳梦关时,才知道黄飞虎过去不久。由于黄飞虎反出的消息尚未传到佳梦关,原守将魔家四将又在西征大军中,所以守将不敢阻拦,放他而去。张紫星赶紧前去,飞得不远,果然远远地就见一队人马朝前行去。为首一人骑着五色神牛,正是武成王黄飞虎。
黄飞虎正行间,忽然见到一位道人驾红光拦住去路。左右有黄明、周纪纵马冲出,喝问道:“那道人,为何阻我去路?”
张紫星没有理睬黄明周纪,目光落在黄飞虎的脸上,只见他神情苦闷,似有无限悲伤,不由暗叹了一声:“贫道逍遥子,乃大商国师。”
黄飞虎闻听逍遥子之名,顿时一震,当日国师琴挫伯邑考时,他虽未在场,但也闻听国师大名,想不到竟是如此一个相貌平凡的道人。黄明、周纪顿时露出警惕之色,拿出兵器,正要包围上去,就听黄飞虎骑着神牛上前,让两将退下,对他说道:“国师,飞虎甲胄在身,不便多礼。国师是来拿我的?”
张紫星对黄飞虎说道:“天子西征大捷,归途闻听朝歌有变,特遣贫道火速前来一探究竟,却不料武成王已反出朝歌,故而前来探询。黄家世代深受君恩,为何为区区妇人而反?”
说这话时,张紫星不免有些内疚,若是他碰到此事,也必反无疑。但出于时代的局限,也只能如此劝说黄飞虎。黄飞虎果然面露羞惭之色,此时黄明、周纪却大叫起来:“如此说来,我那嫂嫂与丽妃娘娘岂非白死了?还有我家老爷子……”
黄滚也死了?张紫星闻言吃了一惊。原来,黄飞虎被捕后,子郊在媚娘的迷惑下,又下诏宣界牌关总兵黄滚入朝歌,想要将大商军方的重要力量黄家一网打尽。黄滚来到朝歌便被以叛逆之名拿下,老将军申辩无效,最后以死明志,自尽在牢中。黄飞虎悲愤交加,终于在众将的劝说下,决心反出朝歌。
“好个妖妇!”张紫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枝节,对那媚娘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一跺脚,坚硬的地面顿时一阵颤动,脚印周围的土地还出现了大片龟裂。黄飞虎与众将一见,暗暗心惊,这国师果然厉害。
黄飞虎拱手道:“国师,我虽有叛逆之罪,却也是情非得已。请国师行个方便,若国师定要擒飞虎回朝,飞虎也无力抗衡,情愿束手就擒,只请国师饶我这一干兄弟与三个幼子。”
众将哪里肯依,就要与逍遥子拼命。张紫星将媚娘的事情说了出来,并请黄飞虎回去,说天子绝不追究。黄飞虎露出恍然之色,神情却依然坚决:“我既已叛出,便无颜在回去面见天子,况且父亲、妻、妹皆亡,早已心灰意冷,纵使天子厚恩,不加怪罪,官复原职,也无意义。飞虎出走朝歌,只想觅一地了此残生,终此一生都不会效力于他人,请国师放我过去。”
张紫星几次劝说无效,知道黄飞虎心意已决,不由踌躇。他想了半天,忽然灵光一闪,说道:“武成王之意,我已知晓,亦不想为难于你。请在此稍候,我去禀明天子,以求定夺,将军请放心,我定会在天子面前替你开脱。”话刚落音,浑身已化一道红光,闪电般消逝在空中。
黄飞豹、黄飞彪上前道:“兄长,这国师神通广大,禀明天子后只怕会立即擒下我等,还是速速逃走得好。”
黄飞虎摇摇头:“此人神通广大,若要擒我,早已动手,又何必多此一举?你方才不见他遁光那等讯捷,纵使我们如今逃走,也必被追上。”
众将不由点点头。黄明沉吟了一阵,说道:“兄长,还是让龙环、吴谦先带天禄、天爵、天祥三人先走,我等留下等那国师,万一有变,也可保全兄长和嫂嫂的血脉。”
黄飞虎一听贾氏的名字,眼睛都红了,默默点头。龙环和吴谦赶紧与家将一道,带着三子先行,原地就留下黄飞虎与心腹四将。刚走不久,忽然空中血光再现,那国师竟已返回。众将纷纷变了脸色:西地至此地这等遥远,逍遥子竟然能如此迅速地往返,可见其法力。黄飞虎也没想到国师会回来地这么快,算起来三子还未曾逃远,只怕是躲不过劫难,当下叹息一声,上前行礼:“国师,陛下有何旨意?”
张紫星答道:“陛下确有密旨,请将军过来端详。”
黄飞虎不顾众将眼色劝阻,下了五色神牛,朝张紫星走来。
第两百章 亡羊补牢无间道
张紫星对黄飞虎身后如临大敌的四将说道:“四位将军不必惊慌,贫道绝不会对武成王不利,只是陛下这道此旨只准武成王一人独自观看,故而须略施小术。”
黄飞虎才一走近,张紫星立刻施出紫罗迷障。黄飞彪四将就觉眼前一阵迷蒙,两人已经失去所在,不由大惊,回想刚才国师所言,心中略定,当下也不四处找寻,就在原地等候。
张紫星布置好紫罗迷障后,拿出一道圣旨来,交由黄飞虎——这份圣旨正是他刚才在朝歌写好的,可谓“新鲜出炉”,所以才来得这么快,倒让众人高估了本事。
黄飞虎连忙跪下接旨,张紫星却扶他起来,说是天子有命,此番大商有负黄家,请他站立接旨。黄飞虎感恩,接过圣旨仔细看来。他越看表情越是复杂,最后朝西方哭拜于地:“飞虎有负天子圣恩,万死难以恕罪!”
天子给黄飞虎那道圣旨用语十分低调,完全是一封检讨性质的认错书,大意是:此次朝歌之乱主要是那妖女媚娘作乱,但毕竟大错酿成,非是臣负君,而是君负臣。两名皇子犯下大错,一定会严惩不贷,绝不姑息。不管黄飞虎打算到哪里去,哪怕是加入叛军,与大商敌对,天子也绝不怪罪。在天子心里,他永远都是镇国武成王。黄飞虎从未见过君王对臣子下过这种语气的圣旨,他素重情义,从小接受父辈的愚忠教育,见天子语意恳切,又知两位皇子是受妖女邪术所惑,深觉叛逃有负天子深恩,当下羞愧无比。黄飞虎请逍遥子将他头颅带回代为请罪,说完,拔剑就要自刎。幸亏张紫星眼疾手快,将那剑夺下,好言安慰。黄飞虎出走也是背负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此时再无平日坚强沉稳,放声大哭。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是未到伤心处。
“黄老将军与夫人之事,天子十分歉疚,丽妃娘娘的故去更是让天子沉痛。天子本在西征时就受内创,伤了元气,此番急怒交加,更是伤上加伤。”张紫星非常满意黄飞虎所表现出的态度,但还是没有说出皇后与黄飞燕三人没有死的惊天秘密,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此时犬戎虽平,北方尚有鬼方未平,南方有鄂顺叛乱未定。大商此时正需要武成王这样地栋梁支撑,不若你我同回朝歌如何?”
黄飞虎摇头长叹道:“国师盛情,飞虎感激,只是我已无颜再回朝歌。此番安顿了三个幼子后,我欲往北地而去。北地有异族鬼方作乱,甚是猖獗,闻太师远征至今未果。飞虎愿率家将前往,与那鬼方拼死一搏,将一腔热血撒于社稷之中,以死报答君恩。”
张紫星沉吟一阵,说道:“武成王果乃忠义之人,只是此举极其不妥,无异飞蛾扑火,届时只是白白牺牲。贫道斗胆再问一句,将军果真想报效天子厚恩?”
黄飞虎表情坚决地点了点头,但他确实不想再回朝歌去,纵使天子对他的叛逃不加怪罪,他在百官面前也无颜面立足。况且两位皇子很有可能是将来皇位继承人,再怎么说也罪不致死。而他的父亲、妹妹、妻子都因两位皇子而死,又如何去面对他们?将来呢?将来他们中某一人登上皇位后呢?
“若将军因此而背上真正的叛逆之名,将军可否愿意?”国师似乎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事实上,黄飞虎不回朝歌的选择也在他意料之中,还准备了第二套方案。
黄飞虎苦笑道:“飞虎原本就犯下叛逆之罪,国师何出此言,就算是身败名裂,飞虎也要报答圣恩,只有一桩,不回朝歌。”
“既然是如此,将军请看这里。”张紫星又拿出一道圣旨来,说道:“陛下真乃将军知己也,知将军忠义无双,不忘报效国家之心。这里还有一道密旨,请将军一览。”
黄飞虎接过一看,神色渐渐凝重起来,最终坚决地点了点头:“陛下之意,飞虎已然明白。休说那等虚名,纵是拼得这身残躯,也要为陛下效命!”
张紫星面带欣慰,微微颔首,忽然变出一壶酒来,替黄飞虎倒了一杯:“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五关无故人!将军此去,亦是凶险无比,请多加珍重!”
“多谢国师!”黄飞虎知道那一句“无故人”的意思,对这位古道热肠,忠心为国的国师逍遥子也十分敬佩,当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此酒醇厚无比,似有绵绵后劲,不禁赞了句:“好酒!”
张紫星连敬他三杯,撤去障法,当即告辞而去。众将就见原地忽然又多出黄飞虎与国师的身影来,纷纷放下了悬着的心。那国师也不多说,驾遁光飞也似地消失在空中。
黄飞虎表情凝重,对四将说道:“四位兄弟乃我心腹手足,生死之交,方才相会国师之事,请万勿外传。黄明,你且去追龙环,我等折回,先寻个地方歇息,过些时日再上路而去。”
众将领命,并问去处,只见黄飞虎表情坚定地说出两个字来:“西岐!”
解决黄飞虎之事后,张紫星立即返回朝歌,找寻应龙的下落,但只见到一路生物战士自爆的痕迹,甚是惊人,而应龙却是下落不明,连孔宣那边都一直没有消息。张紫星大是心急,暗暗咬牙:若是这位兄弟有什么差池,将来定要让那阐教三仙一同陪葬。此时,女魃在彩云仙子姐妹的护送下,也来到了朝歌,与张紫星会合一处。
对于应龙的安危问题,女魃另有说法。因为她与应龙在按黄帝所授的秘术修炼后,在丹田中渐渐凝出一颗双修之心来,有些类似凝丹期的金丹。这双修之心应龙也有一颗,两者隐隐相互感应,若是一方遭遇不测,那双修之心必然破裂,如今双修之心完好,说明应龙暂无性命之危。张紫星闻言,心中稍定,而女魃说出朝歌之乱的罪魁祸首——媚娘的真实身份时,却让他大吃了一惊:居然是喜媚!九头雉鸡精!
张紫星明明记得,九头雉鸡精上次被自己和应龙夫妇围剿,已经化作飞灰,为何还会复生?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这个死而复生的喜媚,结果让她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波。提到喜媚,张紫星就不免恨之入骨,还有那该死的阐教三仙!
张紫星回到皇宫,发现子郊依然跪在宗庙中,问道:“为何不见洪儿?”
子郊答道:“那妖女狡诈无比,洪弟也是受其法术媚惑,才闯下大祸,使武成王反出朝歌,心中惧怕,已随那位叫赤精子的道人一同离去。”
张紫星一听子洪虽然也是受媚娘影响,却连父亲面都不敢见就畏罪逃走,不由怒气更盛。子郊忙道:“洪弟年幼无知,只因畏惧父皇,才有此举。”
张紫星沉吟一阵,忽然问道:“你为何不走?”
子郊将广成子当年所赐玉符交出,说道:“父皇曾说,男儿当负责。儿臣犯下大错,罪大恶极,不敢逃遁,情愿一死,以谢天下。”
张紫星看了玉符一眼,知道子郊是一心求死,情愿放弃生路,目中闪过不忍之色,长叹道:“你错已酿成,死有何用?纵然你身死,此事也无法善了。于你而言,死,只是一种逃避,带着罪责,努力活下去,为死去的人做些什么,比死更需要勇气。”
子郊一震,似有所悟,问道:“儿臣该如何赎罪?”
“现有两条出路,任你选择。一是远离朝歌,奔赴荒夷,避世不出,延我大商血脉;二是依广成子之言,投身九仙山桃源洞,虚与委蛇,权作内应,日后相机而动,为大商出力。”
子郊毫不犹豫,当即拜倒:“儿臣不才,愿选第二条路!”
张紫星见他毫不犹豫,心中不由感慨,说道:“你须得考虑清楚,此事有莫大凶险,日后或难有善果。”
子郊眼泪流了出来,目光却十分坚定:“儿臣有负教诲,败坏朝纲,又亲弑三母,连孙萸也……简直禽兽不如,纵百死亦难赎罪。纵无善果,也无怨无悔!”
张紫星扶他起来,缓缓颔首:“郊儿,莫要担心孙萸,我已将她治愈。至于你母亲与姨娘之事……我也知你同是受害之人。你投身阐教之事极其凶险,须得小心翼翼,纵是你至亲之人,也绝不可泄露半分。大商不久将有大劫到来,你此去是福是祸,也不得而知。若是你我终能侥幸不死,再续父子之情。”
子郊闻言,哭拜于地,良久不起。
第两百零一章 封神榜风波
张紫星离开皇宫时,心情十分复杂:阐教也好,女娲娘娘也好,此举无非是要断绝大商的后路,不仅要对付“纣王”,还要对付两个继承人,所不同的是,女娲娘娘的方法是让两位皇子造成大祸,尽失人心;而阐教做得更绝,索性将两位皇子收入自己门下,就算大商将来有可能气运转变,也是枉然。子郊既然有那样的决心,不如就让他投入广成子门下,如黄飞虎一般,来一回无间道。如果这一招能奏效,“殷郊”将来的作用,可不仅仅是将广成子的法宝拐下山那么简单了。
这两个“便宜儿子”中,子郊虽然犯下大错,但毕竟是受了九头雉鸡精的媚惑,从他愿意留下来承担责任来看,虽然有些“犯傻”,至少还是个有勇气承担责任的男人,所以张紫星才将那卧底的任务交给了他。至于子洪……算了,年少不更事固然也是一个原因,但他自小便自作聪明,生性浮躁,只怕难成大器,也不知道最后是个什么结局,若是将来想对大商不利,照灭不误。反正说起来,也不是“亲生”的,倒是别让姜文蔷太伤心就好。
说到亲生子嗣的问题,张紫星心中早有疑惑。在房事方面,他算是辛苦“耕耘”了,对象有好几位,又没采取什么避孕措施,按理说,总该有人“中标”吧,为什么几位妻子的肚皮一直没动静?经超脑检查,男女的生理方面都无异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穿越重生的原因?还是修炼那双修之术的原因?总不能真的弄个后宫佳丽三千:“借鉴”小日本织田信长的“天下布武”的称呼,来个“天下布种”吧。张紫星目前地位特殊,身处风暴中央,各方面压力都甚大,心中对子嗣并没有特别的希望,也不想勉强用试管造个婴儿出来,让孩子卷入这风口浪尖之中——还是随缘吧。
几日后,天子西征凯旋,班师回朝,大皇子郊跪于朝歌城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献上《罪己诏》。内中详述了自己沉湎女色,治国不力,纵容二皇子洪调戏贾氏,逼死界牌关老将军,逼反武成王黄飞虎等恶事。
天子本是乘兴回朝,看罢那《罪己诏》,又闻听二皇子洪畏罪潜逃后,面色大变,怒火滔天,下车驾一脚将子郊踢倒在地,当即欲令左右斩之。包括比干在内的皇室宗亲连忙出来求情,说是两位皇子年幼无知,请天子饶其性命。天子似乎因为怒气牵动了体内的元气,面露痛苦之状,勉强下令,将大皇子郊乱棍逐出朝歌,流放远荒,勒令永不得回宫;二皇子洪虽潜逃在外,也是同样的罪罚。念崇侯虎忠义,将大皇子妃崇蓝玉遣回北地,以免受苦。
按理说,单凭逼反武成王就要将未来的储君赶出朝歌,确实处罚过重。但在群臣中,包括不少宗室成员却隐隐听闻了大皇子的另一桩秘而不宣的可怕罪行——酒醉弑母,所以明白天子盛怒的理由,当下不敢相劝。
让子郊意外的是,家中那位妒妇崇蓝玉闻讯后,却意外地入宫向天子提出,既是夫妻,就要同甘共苦,愿同子郊一同流放。子郊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内疚,握住崇蓝玉的手,良久不语。另一方面,孙萸也大着胆子提出愿意陪同。张紫星考虑一阵,答应了下来。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带着家眷出行,更能博取阐教的信任。在秘密嘱咐子郊一番后,这位大皇子带着崇蓝玉、孙萸和十数名从人,踏上了流放之路。
不出所料,子郊在半路上催动那面玉符后,阐教金仙广成子果然出现在眼前。看着子郊落魄的模样,他这位“命中注定”的师父露出了饱含深意的笑容。
大皇子被逐之事正沸沸扬扬,宫中又传来噩耗,在天子西征期间,姜皇后与丽妃、柔妃三位娘娘忽然染上不治之毒,岌岌可危。据刑部查实,原因是当年祭祀叛乱、已经伏诛的越王启的余党趁天子不在宫中之际,在井中投下剧毒所致。有天子亲自医治,却因中毒太深,不治身亡,同样中毒而死的还有服了毒水的一众宫女内侍。
这个消息比两位皇子之事要轰动,顿时举国震惊。朝歌民众回忆起当年越王勾结妖人在朝歌投毒,害一城市百姓之事,对此深信不疑,纷纷痛骂越王启余党,对天子发出的缉拿令也十分配合。一时间,刑部接到了无数百姓们反应的“可疑人物”的秘报。许多隐隐知晓一些内幕的大臣们自然也是三缄其口,心中都明白,那些宫女内侍只怕是被灭了口的,既然天子说皇后是被叛党下毒所害,自然就是如此,谁敢活腻了去详查此事?
东伯侯姜桓楚闻讯,又是惊讶,又是悲痛,对此事也有所怀疑。不久,姜文焕寄来信笺,说明亲眼所见姐姐中毒的尸身,姜桓楚联想道天子西征,并不在宫中,当下也收起了疑心,亲自赶赴朝歌参加女儿的丧事。
包括皇后在内,三位娘娘一齐死亡是十分重大的事件,天子立刻下令,举国发丧,三月之内,不可妄动刀兵,不可办喜庆之事。一时间,举国皆哀。
远在东齐的姜文蔷三女得知自己的“死讯”后,自是一番哭笑不得。
昆仑山玉虚宫中。
姜子牙跪拜在八卦台下,问道:“师尊唤弟子来,有何玉旨?”元始天尊吩咐南极仙翁取来封神榜,开口道:“如今杀劫已生,正是风云际会之时。现将这封神榜于你,此榜内有生灵万物之名,上榜之人弥封无影,死后见明。原本当由各教圣人手书上榜人名,却因天数变化、颠倒难测而生争议。最后议定,各凭气运上榜。你持这榜去,去往岐山造一封神台。台上张挂封神榜,把你的一生事俱完毕了。”
姜子牙连忙谢恩,接过封神榜,忽然想到一事,问道:“师尊,封神台造成之前,已先行身死之人,是否可上得这封神榜?”
元始天尊答道:“封神榜乃先天灵物,神异十分,凡杀劫之中死亡之人,无论仙、人、妖、魔,无论亡去时间先后,只要有根性与气运,魂魄可自行被吸入榜中。这些时日,已有数条魂魄入得昆仑山,被我以神通接引入内。你若建好封神台,还需得一福缘之魂行接引之事。你此番当先去东海,可觅得此人,但务要小心。”
姜子牙领命,又问道:“请问师尊,如今犬戎败退,弟子在西岐当如何行事?”
元始天尊说道:“那西方教图谋不小,竟然暗中相助犬戎东侵,妄图藉此争夺中土气运。可惜天数不济,大事未成,却被人一早识破,最终引来通天师弟门下,以九曲黄河阵灭去大半精英,准提道人也被通天师弟所败,可谓一败涂地。西方教经此一役,元气大损,自是不会轻易动那妄念。你命中与大道无缘,只可享人间富贵,在西岐谋划事务,可自行理会,发挥才能,无须求教于我。西岐乃命中真主,事到危急之处,自有高人相辅,无须担忧。”
姜子牙心中大定,告辞而去,出宫不久,路上碰到一人,正是申公豹。申公豹一见姜子牙,想到他从朝歌叛逃之事,叫道:“子牙师兄,久未见你,闻听你罔顾君恩,反出朝歌,却是为何?”
姜子牙听得此言,脸色羞惭,唯唯诺诺,只是不答。申公豹虽然对元始天尊偏心姜尚素有不服,却念在毕竟同门一场,终是不便多加责备。两人正要分别,申公豹忽然看到他手中的封神榜,问道:“师兄,此是何物?”
姜子牙被他先前的追问弄得有些头大,懵懂地答了一句:“师尊方才所赐之封神榜。”
申公豹面色骤变,他自是知道封神榜代表的是什么,心中不由大乱。当年元始天尊说的话又浮现在脑海中:“吾门下弟子虽然不少,但因资质或机缘所限,终能仙道大成者却是寥寥……我门下还有一人另有殊遇,此人于杀劫有关键作用,却不染劫难,能逢凶化吉,虽命中无仙道之缘,却可安享人间富贵……”
申公豹一直以为,这个“无仙道之缘,却可安享人间富贵”的人是他这位大商国师,甚至还对自己不解元始天尊之前的冷遇感到歉疚,想不到终了时,那人竟然是这个忘恩负义、资质奇差的姜尚!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莫非师尊当真瞧不起自己这个妖族出身之人?莫非师尊……想到这里,申公豹的心陡然冷了下去。
第两百零二章 元始天尊的算计
姜子牙见申公豹表情变幻不定地愣在那里,想起元始天尊说东海之人,也不耽搁,连忙离开。忽听背后申公豹喝道:“子牙师兄,且慢!”
姜子牙一看,只见申公豹目射奇光追上来,问他往哪里去。姜子牙从南极仙翁口中听说过,申公豹如今已是大商国师,当下如何肯说出自己去向,只说奉师命外出做一件重要事情。
申公豹正色道:“相信师兄也知我如今乃大商国师,师兄却是叛逃之徒,职责所在,不容懈怠。我本欲将你与封神榜一同拿下,去面见天子,但念及师兄弟一场,终不忍坏了同门的情谊。今与你赌赛一场,若是你胜,可自行离去,今后我绝不找你纠缠;若是我胜,你当将这封神榜与我。”
姜子牙连连摇头:“封神榜乃天命所在,人岂能逆?贤弟休要再生此念,无论如何,我不会将封神榜与你。”
申公豹指着自己脑袋,冷笑道:“姜子牙,你不过会点五行之术,倒海移山而已,有何本事说什么天命,更无法与我相较!我就赌将这六阳魁首取将下来,往空中一掷,遍游千万里,复入颈项上,是否能活。若不能,我枉死此处,也是咎由自取;若我能活,你须将封神榜与我,不可反悔。”
姜子牙心中无端的一阵迷糊,不信他有如此道术,正要同意,背后南极仙翁的怒声传来:“申公豹,你这该死的孽障,竟然想用左道幻术迷惑子牙,骗取封神榜!还不快与我退到一旁去!子牙,师尊吩咐之事极其重要,你且速出昆仑,遵命行事。”
姜子牙一听南极仙翁此言,顿时清醒了过来,哪敢与申公豹打赌,赶紧告退而去。申公豹眼见幻术被破,又见他拿着封神榜离开,心中大是焦急,正想偷偷跟上,却被南极仙翁阻拦,喝道:“孽障!你如何还不死心!我便将你拿去玉虚宫见掌教师尊,处以重罚!”
申公豹被他一口一个孽障叫得怒火中烧,指着南极仙翁大骂:“南极仙翁!你自命不凡,自我当年上山以来,一直冷眼藐视于我,从无好口气相与。我也是师尊所收的弟子,你何以口口声声称我作孽障?莫非连句师弟都不会叫?我这就与你去玉虚宫参见师尊,请师尊评个道理!”
两人一路吵到玉虚宫,早惊动了元始天尊,命白鹤童子将两人唤了进来。问明缘由后,元始天尊对南极仙翁说道:“你与申公豹同为我门下,当相互敬爱,不可有所歧视。”
南极仙翁见师尊的语气竟不偏向自己,心念一转,分辩道:“弟子并无歧视,只因师尊赐下封神榜于子牙师弟,申公豹见状,起了歹心,意欲施幻术谋夺封神榜,被弟子所阻,故而恼羞成怒,吵将起来。”
申公豹冷笑着回敬了一句:“纵无封神榜之事,你平日可当我是你师弟?”
元始天尊对两人的争吵不置可否,只是说道:“此事我已尽知,南极,我有话与申公豹交待。你且退下,少时再进来。”
南极仙翁见师尊开口,不敢再争执,赶紧告退出殿。元始天尊对申公豹问道:“你可是心中怨恨,怪我将封神榜与姜尚而去?”
申公豹有些心灰意冷,暗叹一声,低头拜道:“师尊自有明见,弟子怎敢质疑?”
元始天尊说道:“你如今贵为大商国师,得天子礼遇,是一番非常际遇,亦是一场富贵。须知天道无常,盛衰无凭,得之未尝有幸;失之,未必皆命。你命中自有机缘,何必羡慕旁人?”
申公豹一听元始天尊这段似是而非的话,似乎明白了不少,似乎又一窍不通,但心中终是再次燃起了希望,当下请元始天尊解释。元始天尊却摇摇头,回答依然是模棱两可:“机缘来时,你自会明白。你可随心所欲,自行其事,但须记得一点,无论如何,你终是我门下弟子。”
申公豹闻言,心中感动,先前对元始天尊的怀疑的怨怼早已消散无踪,诚心叩首道:“师尊重恩,不敢相忘,终此一生,申公豹都乃玉虚弟子。”
元始天尊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拂手,示意他离去。申公豹虽未得封神榜,却得了元始天尊这一番批语,心中大是高兴,也不再去找姜子牙的麻烦,欣然告退而去。
见得申公豹离去,南极仙翁方才进入玉虚宫,面见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注视着这个心腹弟子,缓缓说道:“此乃非常时期,不比平时,申公豹自杀劫中自有作用,你今后不得无端轻侮于他……此次西岐之战,门下折损如何?”
南极仙翁在元始天尊身边多年,自然听得出师尊的意思:杀劫之中申公豹还有价值,须得利用,当下会意,答道:“折了邓华、典通两位师弟,吴萍师妹与邓华师弟本有道侣之意,遭逢此事,也是倍加神伤,目前闭关不出。”
元始天尊说道:“闭关也好,以免她再生事。那截教的九曲黄河阵十分了得,今后若是遭逢,须加倍小心。此有百劫仙丹二颗,你拿去九仙山桃源洞与广成子,再去太华山云霄洞与赤精子,着那两名皇子服下。”
南极仙翁一听百劫仙丹之名,顿时吃了一惊:“百劫仙丹虽有迅速提升境界之功,但服用者会有百劫剐身之痛,稍有不慎,当魂飞魄散。那两名皇子肉体凡胎,怎生承受得起?”
“当年我曾命广成子授玉清固心诀于这两名皇子,两人资质不凡,修炼已有数年,身心强韧,加上广成子与赤精子的协助,必可安然渡过。此两人亦是劫数中人,且是大商嫡脉,身份非凡,关乎大商气运,日后必有大用。”
南极仙翁才知道元始天尊如此深谋远虑,早在当年就已埋下先手,心中更加敬畏,接过百劫仙丹,匆匆而去。
此时,张紫星正在东齐宫中,一来是为了告之前段时间朝歌所发生的事故,二来则是为了与四位妻子相会,一偿相思之苦。晚间自然少不得床第间几番“盘肠大战”,被翻红浪间,美女娇声呻吟,雪股交叠,期间滋味自是不足为外人所道,乃至这第二日女王月姬“称病”不出,由丞相邹郄全权代理政务,直至几日后方才“痊愈”。
姜文蔷毕竟是子洪与子郊的生母,虽然对两个儿子的所为感到痛心和难过,却又放心不下他们的安全。张紫星理解她的心情,并没有告诉她子郊去做内应的事情,只说两子被仙人带走,将来必有缘再见。
逗留几日后,张紫星终于还是离开了东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儿女情长无可厚非,但如果为了贪恋一时的缠绵而耽误了所谋划的大事,就得不偿失了。毕竟,他所背负的压力太过沉重,为了自己的未来的生存与妻子们的幸福、安危,他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勇敢地坚持下去。
就在张紫星打算去看看东海基地的建设情况时,心中忽然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奇异感应,似是有人呼唤。这种感觉在前段时日经常在心头隐约出现,却抓不住具体的感觉。
如今离开四位妻子,他的心也静了下来,就在附近的海岛上选一处地方,默运玄功,那感应渐渐清晰,发出“讯息”的人竟然是他曾经埋伏在东海的棋子——柏鉴。
也亏是柏鉴得那玄清之气的石盒相助,魂体修为愈发精进,才能远距离与主人有所感应,所传递的信息也全在心灵中进行,外表看不出半分异状。只是这种“远程通话”太费力量,张紫星有些后悔当初没有给柏鉴弄个电话了。
据柏鉴说,前些时日,阐教金仙清虚道德真君“路过”东海时,找到了他,并来“指点”脱离苦海之途,如清虚道德真君所交待时间按的一般,姜子牙果然来到东海,助他“脱困”而出。姜子牙带柏鉴回到西岐,并利用元始天尊的符咒拘了一些山精柳怪建造封神台,并命柏鉴监造。
张紫星得知这个消息后,暗忖:这样看来,姜子牙必定是从元始天尊处获得了封神榜,也不知这位阐教圣人有没有将那打神鞭和杏黄旗一起交给姜子牙。不管怎么样,现在看来,随着封神台的建造,今后将陆续有人上榜,杀劫也将渐渐步入高潮。
张紫星让柏鉴暂时先不动声色地听从姜子牙命令行事,日后若有什么变故或事件,及时报告。结束这段远程通话后,张紫星速往朝歌返回而去。才一回来,他就得到了两个好消息。第一个好消息是:一直让众人担心的应龙终于安然返回了,第二个好消息是,应龙带回了两个人,一个叫萧升,另一个叫曹宝。
第两百零三章 萧升曹宝
应龙的安全回归让张紫星等人终于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尤其是女魃,看到夫君无恙,激动地当场落下泪来。张紫星与孔宣也识趣地离去,让这对夫妇一诉离别衷肠。
不久,夫妇俩出来见过两位兄长。心情大好的张紫星故意调侃了一阵双目通红的四妹女魃,害得她好一阵羞涩,随后应龙将自己死里逃生的经过说了出来。
当日混战之时,因为情势危急,应龙为保护女魃,仓促间硬接了广成子的一记番天印的攻击。由于广成子已至金仙上阶巅峰的修为,远胜应龙初悟的金仙中阶境界,而番天印更是霸道无比的法宝,在封神演义中赫赫有名,端的十分厉害。如果不是龙族护身秘宝碧澜凯,这一下就能要了应龙的命。饶是如此,应龙还是遭到了重创,碧澜凯也受损不轻,一时失去了护身效用,随即又被云中子的通天神火柱所困,好不容易才靠着天昊晶镜艰难脱困。在与女魃分头逃遁后,因为要掩护商青君,所以遭到了赤精子与九头雉鸡精喜媚的夹攻。
那喜媚甚是狡诈,见一时取应龙不下,便将攻击重点转到商青君的身上。应龙见大嫂危急,赶紧命令生物战士拼死阻拦喜媚,这一来难免分神,险险躲过阴阳镜光时,却被赤精子的水火神锋穿胸而过,致使伤上加伤。此时生物战士们已簇拥商青君远走,应龙自知不敌二人,在生物战士自爆的掩护下,朝远处急遁去。赤精子存心借机取他性命,当即紧追不舍。应龙一路带伤,逃至南海,一头扎入水中。他乃龙族,在海中自然是轻车熟路,当即潜入深海秘地,藏匿不出。
赤精子不擅水战,自是不敢轻入海中,使几个翻江倒海的神通都没发现应龙。此时又接到畏罪逃走的子洪用玉符传来的求救讯息。想道此次来朝歌的最大目的,赤精子只得放弃追杀应龙,无奈地飞了回去。
应龙伤势极重,又不清楚海上敌人的情况。只是以潜匿之术躲避在暗礁洞内,一时不敢妄动。好在那双修之心完好,说明妻子女魃无性命之忧,应龙也略为放心,当下沉住气,在海底藏匿疗伤。几天后,他看看无事,潜行至另一处海域,方才浮出水面。出于谨慎,应龙并没有贸然回朝歌。而是一路飞行,寻了一个僻静之所治疗伤势,打算先恢复元气,若是再碰上那些强敌,也有周旋之力。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应龙在所寻的“僻静处”还没呆多久,忽然来了两个道人。一位穿青,一位穿红。没等应龙开口,这两个道人倒先质问起他来,说是应龙占了自己二人平日下棋的位置。应龙一看自己坐着的大石,又看了看两旁似是凳子的矮石,知道这两人并非无理取闹。应龙有伤在身,不愿多事,道歉一声,正要离开,却被青衣道人看出身上有伤,叫住他,说有妙药可替他治伤,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和自己两人对弈并取胜。
红衣道人一听这个条件,也是大声称妙。这两人都是性情闲散之人,相交已有数百年,自张紫星“发明”围棋后,便迷上了此道,每日在棋盘上对弈厮杀,不亦乐乎。两人互为知交,又对弈多次,于对方的棋路早就了然于胸,如今有个陌生人加入,自是大为欣喜。应龙平日里也曾和女魃对弈过,一听有如此好事,当即同意。不料才与那红衣道人一开始对弈,应龙就感觉到了对方棋力的高明,自己一路束手束脚。最然也奋力坚持了一阵,最后还是难逃败局。虽然对方落败,但那种与习惯对手完全不同的棋风使红衣道人大为兴奋,能够在纠缠一番后再大获全胜自然是十分得意,拉着应龙要来第二盘。青衣道人早在一旁看得心痒,哪里肯依,提出要让他来和应龙对弈,当下争了起来。一时间,应龙成了两个男人的抢手货,顿时哭笑不得。
应龙见两人争执不下,知道自己棋力不如人,而且朝歌还有变故,不想在此地耽搁,当即起身告辞。两位道人哪里肯舍,拉住他不放,青衣道人索性拿出炼制的珍贵丹药九九生还丹先送给应龙。应龙服下后,不多时,伤势已经痊愈,元气也恢复了定的程度。当然,这愈合只是表面上的,短时间内无法过度使用力量,而且损耗的元气也非丹药之力一时能完全补足的。应龙忧心朝歌之事,但得了两道人的好处又不好翻脸走人,想到围棋的“创始人”皇兄,当即想到一个主意。他对两人说,有一位兄长的棋力远胜自己百倍,若是两位道友愿意,可一同随自己前往朝歌,届时保证可以与之好生切磋一番。
红衣道人叫萧升,青衣道人叫曹宝,两人本是武夷山散人,只因受到白云洞洞主乔坤的排挤,两人又生性闲散,不喜争斗,故而飘然离去,一听此事,顿时两眼放光,还拍胸脯保证,若是应龙的“仇人”还在朝歌,两人一定鼎力出手相助。应龙看出两人修为一般,但自己元气未复,多两个帮手终须是强些,当下和萧升、曹宝一同来到朝歌,正碰上了四处寻找他的孔宣,自是皆大欢喜。
曹宝和萧升的到来对张紫星而言,不啻是个意外惊喜,别人可能不明白这两个修为仅在真仙上阶的无名之人能有什么神通,张紫星却是清楚他们的价值。原书有一段著名的情节,赵公明施定海神珠连打阐教十二金仙,又将燃灯道人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后来燃灯道人遇到曹宝与萧升,赵公明最大的法宝定海珠被这名不见经传的两人收走,就连缚龙索也不例外。后来赵公明祭出神鞭,将萧升打死,却被燃灯道人暗施乾坤尺打跑,定海珠也落在了燃灯的手中。可怜那曹宝后来还被燃灯道人无耻地骗进了十绝阵作了炮灰。与赵公明的这一战也成就了一件法宝的威名——连定海神珠都能落下的“落宝金钱”!如今落宝金钱的持有者曹宝与萧升送上门来,张紫星自然是不会放过,当即投其所好,大方地送了一些棋谱给两人。
由于围棋才“问世”不久,曹宝和萧升虽然算是发烧友,痴迷此道,棋力却并不怎么高明,见到大商国师逍遥子“亲著”的棋谱,越看越觉得高深莫测,直将他惊为天人。两个棋迷一合计,居然拜倒在张紫星面前,恳请这位“棋圣”收两人为弟子,指点棋艺。张紫星原本还只想用棋谱套住两人,却不料会有这样便宜的好事,假意推辞几句,当仁不让地做了人家的师尊。
深知“诈骗”之道张紫星并没有立刻露出大灰狼的嘴脸,询问两位徒弟那落宝金钱之事,而是切实地履行了师父的职责,利用超脑提供的一套围棋培训软件,对两人进行指点。曹宝、萧升平日都是自行领悟,哪受过这等专业训练,只觉茅塞顿开,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两人就居住在张紫星可以安排的雅静小院中,在从人的伺候下,每日学棋饮酒,不亦乐乎,就是拿棒子赶他们,也赖定不走了。
这时,菡芝仙以要回金鳌岛修炼为由,向张紫星告辞离去。张紫星如何舍得到口的“美食”飞走,当即厚着脸皮,好说歹说,硬要留她下来。菡芝仙虽然舍不得张紫星,平日与商青君也相处甚好,但她知道目前朝歌发生了大事,张紫星这个天子需要时间来稳定和调整,而自己的身份也有些尴尬,如此久居朝歌,回去恐怕被金鳌岛的道友笑话,故而拒绝了他的挽留,离开了朝歌。
眼下九头雉鸡精未伏,孔宣、应龙、女魃都是带伤在身,元气未复,朝歌经历子郊之事,人心浮动,加之巫苤因以丹气发动阵法而修为尽丧,形同废人,张紫星有太多的事需要处理,所以暂时没有太多时间陪菡芝仙。菡芝仙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主动离开,以免他分心。张紫星临行前与她定下再会之期,再上金鳌岛之时,就是“道友”变“道侣”之时。不止金鳌岛,在三仙岛上,也有一个“过期就要交滞纳金”的约定在等着他,同样,那也是一个不容错过的约定。
与菡芝仙惜别后,张紫星将主意打到了巫苤山庄中的禹王九鼎上。虽然巫苤曾言,九鼎乃前朝之物,不利大商气运,但他并不忌讳这些,而且这九鼎也并非他自己要用,而是想送给缺少法宝的二弟孔宣。
第二百零四章 九鼎!沩樊的真面目
孔宣自身的五色神光厉害无比,又新领悟了五色合一的无色神光,就连准提的加持神杵也能收取,但在这个法宝满天飞的封神世界里,没有法宝的话,无论是战斗力或是防护力都会大打折扣的。总不能每次都用自己的胸膛去硬接人家的子弹吧。许多时候,法宝还会成为胜负的关键。就连圣人,都无法忽略法宝的作用。
孔宣在与准提道人作过一场后,心中明白了与圣人之间的差距以及自身的不足,而没有趁手法宝正是他的软肋之一。禹王九鼎乃神异之物,也不知是哪位仙人赠给大禹的,虽说名气比不上那些封神中有名的顶级法宝,但亦是非同小可,从它曾有镇压九州之力就可以看得出来。孔宣对于法宝本来有自己的打算,但见张紫星如此热心“推荐”,也不好推辞,点头答应了下来,他也没什么客套或感激之类的话——兄弟之间,无须多言。
禹王九鼎现正在周天星辰大阵的镇守之下。由于上次喜媚的关系,周天星辰大阵已经发动,要强行停止是不可能的,除非将周天星辰大阵施术散去,使其失去效用。散去大阵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依照阵法的玄妙与巫家的秘术将其缓缓收敛入阵眼,日后可再次使用,但需要数十日的时间;第二种是巫苤亲自出手,就在阵法之中强行破坏阵眼,毁去大阵。
据巫苤所说,那九鼎的封印需要夏禹嫡系后人的鲜血才能开启,而开启后旁人也无法使用。在张紫星看来,估计这是一种比较特殊的禁制,以孔宣玄仙上阶巅峰的修为,应该有办法解决,不过恐怕要花费一番力气。以孔宣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先尽快养伤恢复为上,反正九鼎是囊中之物,不急于一时,所以张紫星吩咐巫苤,使用第一种方法,通过秘术逐渐收敛阵法。
自从个上次喜媚追杀的事件后,与商青君一同逃到庄园的还有上大夫沩樊之女沩媛。沩媛被牵连进这场事故,也是个意外。巫苤考虑一阵,决定将沩媛收作弟子,传授医术。一来因为沩家世代忠良,其先人与巫家先祖巫咸有深交,而如今沩樊乃两朝元老,又为大商举报亲生儿子叛逆之事,揭露越王启的阴谋,在祭坛平叛中立下大功,足见忠诚,二来沩媛本身也精通医术,资质非凡。沩媛在医学方面确实有天赋,接受能力也很强,加之为人乖巧,让巫苤很是满意,将胸中所学悉心传授。
事实上,在得知天子有破解九鼎的方法后,巫苤也算松了一口气。他目前修为尽失,而已无力再守护九鼎。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九鼎也成了束缚整个巫家的桎梏。如果能让天子收去,不仅能物尽其用,而且家族后人们也不必世世代代隐匿秘地,自是两全其美。他按照天子吩咐,已施秘术收敛周天星辰大阵,阵法的威力开始逐日减弱,目前距离阵法完全撤除只有最后几天了。周天星辰阵法正在解除,山庄也失去了防护的力量。为以防万一、尤其是九头雉鸡精之流,张紫星特意请孔宣在山庄周围布下另一种禁制阵法,若是不知进入之法,纵是金仙修为,也别想强行突破。况且九鼎上还有大禹的禁制,若非夏朝后裔,也无法开启。
夜色渐沉,巫苤正在庄中制药,忽见沩媛前来拜见,后面还跟着形貌陌生的两名男子,其中一位中年男子捂住心口,面露痛苦之色,另一位则显得很年轻。巫苤皱眉道:“媛儿,为师不是说,不要带外人来庄内吗?”
沩媛摇头道:“师尊恕罪,他们并非外人,而是弟子的家人。这位乃家父,那一位是弟弟沩秋。只因家父有急恙,弟子学艺不精,无法医治,故而斗胆带入庄来,请师尊施展妙手救治。”
巫苤一听是沩媛的父亲,打量了一阵沩樊,略施了一礼:“原来是当朝上大夫,草民巫苤多有失礼了。”
巫苤的语气较为冷淡,明白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具“失礼”只不过客套而已,这句客套话只怕还是看了徒弟沩媛的面子。
“当日承蒙神医不弃,收小女为弟子,正要登门造访,媛儿却言神医不喜外人,因而不敢打扰。”沩樊为官多年,如何看不出来,也不动怒,反而忍着疼痛还礼道:“只因近来我宿疾缠身,苦痛难当,故而来得仓促,事先未曾禀报神医,还请见谅。”
巫苤见他并不仗势欺人,而是彬彬有礼,语气也没那么冷淡了:“既来我陋居,便是客人。只不过,草民稍候要炼药,此药有莫大毒性,需蒸制而出,于人不利。少时诊治过后,还请大人速速离去,以免殃及。”
巫苤这番话的用意自然是为了让沩樊早点离开,以免生变。沩樊恭敬地答道:“既是神医相嘱,樊自无不从。”
巫苤当下请沩樊入坐,问他症状,沩樊只说心痛难当。巫苤无法从外表的症状诊断,当下为他把起脉来。不久,巫苤露带异色,皱眉道:“大人脉动虽有些急促,却不似有何急恙,为何……”话刚落音,忽觉手腕一紧,已被沩樊反手扣住,竟是无法挣脱,同时脖子上已被架上一把冰冷的长剑,就见那剑正握在沩媛的弟弟沩秋手中,只听沩樊笑道:“巫神医果然高明,我确实无恙,今日前来,只为向神医求一物也。”
巫苤警觉性极高,猛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当即不顾颈上的利剑,喝道:“护卫何在?速来拿贼!”
然而,往常尽职尽责的护卫却并没有闻声而来,巫苤看着沩樊不以为意的笑容,一颗心陡然沉了下去。
“神医休要白费气力。媛儿早已对那些那些护卫施了药,已经失去了战力,所以很轻易就被我的人解决了。说起来,媛儿的本事大有长进,还要多谢巫神医的指点。”
巫苤看了一眼沩樊身后的沩媛,眼中掠过几分痛心之色,对沩樊冷冷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死那些护卫,你可知他们是什么来历!”
沩媛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巫苤的目光。沩樊露出毫不在意的神色,放开巫苤的手腕,起身说道:“我岂不知他们的来历?你休要抱侥幸之心,想要拖延时间。媛儿来学艺这些时日,我早已派人摸清了这里的底细,就算是天子布在附近的暗线,也已被我清除干净。”
巫苤的面色更加阴寒,缓缓地吐出一句:“你究竟是什么人?”
沩樊哈哈大笑:“我是什么人巫神医不必明白,巫神医只须知道,这庄园内有我要的东西就成!”
“那物纵是给你,你也无法使用。”巫苤嘴里说着,心中却是拼命思考对策。他并不怕死,怕的是九鼎因自己的大意而落在敌人手里,从而成为巫家乃至整个大商的罪人。
沩樊依然保持着笑容:“这个无须神医操心,神医只须助我将阵眼毁去即可。”
“你如何得知阵眼之事?”巫苤的心中更加吃惊,除了当今天子和天子的那几位兄弟外,这周天星辰大阵与九鼎的秘密他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就算是前阵子相当信任的女弟子沩媛,也绝无半句泄露,这沩樊是如何得知?
沩樊淡淡地说道:“我自有办法得知,你何必多此一问?巫神医,不要拖延了,若你不肯毁去阵眼,我只好取你性命,以免后患。”
巫苤完全冷静了下来,毫不畏惧颈上的死亡威胁,冷哼道:“原来你竟是前朝余孽,算起来,你祖上有不少人正是死在这大阵之中,无怪你知道阵眼之事。我只是不明白,沩家世代效忠大商,何时也成了前朝余孽的爪牙?”
“巫家自巫贤之下,因守护九鼎,俱不为官,隐遁于世。若是无这九鼎之事,我现在当称你为巫大人吧。”沩樊神色自若:“告诉你也无妨,好叫你死心。自先君麓祝失事后,我祖上先人多有谋划,似我这等秘密替换幼婴于朝中重臣之家,再谋夺继承人之位,只是其中之一而已。故而我能明以沩家之名,暗中行大夏之事。”
巫苤暗暗心惊,这样说来,岂非还有别的余孽?
“废话少说,神医若想保命,还是依我所言罢,我看在媛儿的份上,可饶你性命。”
“只怪我老眼昏花,识人不明,乃至引狼入室,收了这毒妇为徒!”巫苤咬牙切齿地说道:“要杀便杀,休要多言!”
“看来不让你受些皮肉之苦,你是不愿就范了。”沩樊见巫苤对威胁不由所动,示意沩秋,先砍下他一条手臂来。
沩秋正要动手,就见巫苤猛地抓住剑锋,作势反扑,赶紧将手腕一转,那锋刃顿时将巫苤的四个手指削了下来,顿时鲜血直流。巫苤在断指的一刹那,另一只手从怀中飞快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刺进了沩秋的腹部。沩秋不料巫苤看来老迈,又功力尽失,却如此凶狠,猝不及防,顿时中招,捂着腹部倒了下去。
这下变故,令沩樊和沩媛大惊。巫苤忍住疼痛,拾起长剑,朝沩樊冲来。沩樊一边躲闪,一边大声呼叫门外的武士。巫苤知道若等那些侍从前来,必然再无机会杀死这个危险 前朝余孽,当下发狠猛刺。沩樊见他来势汹汹,心中恐惧,一不小心,胳膊已被长剑刺伤,当下顾不得许多,退后几步,一把抓过正在查看沩秋伤势的沩媛,挡住了巫苤的致命一剑。
沩媛没想到父亲会这样做,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逐渐扩大的血渍,缓缓软倒。巫苤也吃了一惊,正要继续追杀沩樊,忽觉背后一阵剧痛,已被数支弩箭射中。原来是沩樊所带来的武士冲入厅中,发劲弩救下沩樊。这弩箭劲道极大,几乎透体而过,巫苤原本就受了重伤,流血不止,全靠一股悍勇之气在坚持,这一下中箭,顿时抽空了他最后的力量,红着眼睛朝沩樊地方向走了两步,终是支持不住,轰然而倒。
沩樊惊魂未定地看着巫苤的尸体,让武士帮自己包扎伤处,歇斯底里地骂了一句:“老疯子!你以为你死了,我就无法破阵了?”
这时,那武士头目上来报告:“大人,秋公子已经故去了,媛小姐伤势十分之重,若不是尽快医治,只怕……”
沩樊面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咬牙道:“先别管公子和小姐,你们且出去,小心守在庄园门口,不得放任何人进来。”
武士头目看了沩媛一眼,不敢多言,赶紧带着人走了出去。沩樊拿出一颗血红的珠子,约有半个拳头大小,也不知施了什么手段,珠子开始闪烁起来。沩樊一边观察珠子的闪烁情况,一边移动位置,连看都没看躺倒在一旁的面的儿子或女儿一眼。
在接近院子中的一个位置,那红珠的光芒愈发强烈起来。沩樊心知有异,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把金属小斧子来。沩樊继续朝前走时,手中血珠已经放出耀眼的光芒,而沩樊就觉眼前景物一变,换成了漫天星斗的场景。空中尽是慢慢转动的大小星辰,闪耀这美丽而危险的光芒。沩樊虽然知道自己会遭遇到周天星辰大阵的残阵,但实际面对时,还是难免有些紧张。好在他还知道怎么应对,当下将手中小斧子朝天空一举,随即就见那满天星斗忽然停止了转动,一颗颗带着火光,呼啸着朝地面的沩樊砸落下来。
第二百零五章 黄雀在后!飞廉出场
沩樊何曾见过如此威势,吓得闭上眼睛,只是高举着小斧子,就觉手中的斧子不断地震动,良久,只觉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他偷偷睁开眼睛一看,漫天的星斗已经散落成点点荧光,漂浮在周围,前方可以看到一个石柱。这石柱上刻着无数星辰的图案,隐隐泛着晶莹的光芒,甚是神秘。沩樊心知这必然是周天星辰大阵的阵眼,当即走进石柱,举起斧头,奋力砍去。那小斧头似乎威力奇大,还伴有风雷之力,只听一声响,石柱已碎裂成数块,周围的星辰荧光也消失不见。沩樊又回到了院子之中,与先前不同的是,四周已多出九个铜鼎来。这九鼎似乎年代久远,颜色晦暗,连上面的图纹都看不出来了,而且没有半分力量波动,如同废物一般。沩樊一见这九个铜鼎,顿时面露狂喜之色,只觉一颗心跳得甚是厉害。他颤抖着拿出那颗血红的珠子,口中念念有词,只见血珠中放出一道道血雾,裹住九鼎,渐渐渗了进去。那九鼎在这血雾的作用下,竟然渐渐发出光芒来,表面上的纹样也愈发清晰起来。
由于释放出血雾的关系,血珠渐渐失去了原有的眼色,变得透明起来,血雾渐渐被九鼎吸收一空后,那九个铜鼎的光芒似乎又黯淡了不少。沩樊默念咒语,一指这九鼎,九鼎微微颤动一阵,又安静了下来。沩樊脸色一变,连续催动咒语,但九鼎却仅是微微动摇而已,并不受他的控制。沩樊的目光落在那颗变成透明的珠子上,忽然心中一动,拿着珠子朝沩媛走去。他蹲下身子,将那透明的珠子放在儿子犹有余温的尸身上,念念有词。那珠子顿时一闪,居然迅速地吸收其沩秋的血液来。转眼间,沩秋就被吸成一具干尸。吸血后的珠子又恢复了不少红色。沩樊看了看血珠,又朝沩媛走来。
沩媛心知父亲要做什么,又是恐惧,又是绝望,奈何身子无法动弹,泪珠一颗颗落了下来。沩樊看这女儿流泪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忍,却还是蹲了下来,说道:“此乃嗜血珠,有保存血液的妙用,为祖上先人所制,为的就是积存我大夏嫡族血液精华,作为开启九鼎之用,里面已经储存了数代先君的血液……”
原来,开启禹王九鼎的钥匙正是夏王朝皇室子孙的鲜血,越是隔代,所需要的血液就越多。当年被商君封至杞地的夏侯叫麓祝,曾亲自潜入皇宫,企图开启九鼎叛乱,却因为耗费了大量的血液,乃至元气大损,无法发挥出九鼎的力量,最终巫苤的祖先巫咸所灭,杞地的夏人也遭到了灭族之祸。侥幸逃生的夏王朝后裔不敢妄动,但他们对九鼎依然不死心,想方设法潜伏下来,并利用各种手段,潜入朝歌。对于九鼎的开启,他们也想到了储存血液的方法,以避免重蹈麓祝的覆辙,所以才有这颗“吸血”的嗜血珠。
今天沩樊,或者叫夏樊,总算利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获得了九鼎,却不料嗜血珠中虽然储量不少,纯度却不够,只差那么一点就能开启九鼎了。沩樊不敢直视女儿的泪眼,低头道:“媛儿,如今开启九鼎只差一线,为了我族的复兴,你……你休要怪为父狠心了……”
沩媛死到临头,终于明白:原来这位父亲大人对于权势的追求已到了如此可怕的程度了,所谓复兴夏族只不过是一个掩盖他冷血无情的借口而已。当年他就为保全自身,主动入宫揭发,牺牲了她两个哥哥的性命。今天先是对自己亲生儿子的死无动于衷,后来又用女儿来挡剑。虎毒尚不食子,沩樊此举,可谓冷酷无情到了极点,比那禽兽还要不如。沩媛看着拿着嗜血珠凑近的沩樊,只觉父亲表情从未有如此狰狞过,心中伤心绝望到了极点。
这时,一个冷测测的声音传了过来:“依我看,加上她的血液,只怕还是不够。”沩樊本来就因为心虚而紧张,一听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不由浑身一颤,手中拿不稳嗜血珠,“叮”的一声掉落在地。沩樊连忙拾起嗜血珠,就觉周围火把一阵晃动,似是刮起了风,转头看去,出现在视线中地是四个人,其中有两个还是他的熟人。
“你们是如何进来的?武士何在?”沩樊大惊,他明明记得派了许多武士把守住大门,禁止任何人进来的。
为首的干瘦中年人笑了笑,答道:“你是如何进得这庄园来的,我就是如何进来的,至于你那些武士……”
另一个高大的丑汉接口道:“那些武士早就被本大爷撕成碎片了!若你想陪他们,老子可成全于你!”
沩樊瞥见四人身后倒了一地的武士尸体,知道并非是虚言,暗暗打了个寒颤。只听那中年大声喝道:“沩樊,原来你是前朝余孽!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罔顾天子之恩,谋害巫家后人,意欲谋夺九鼎,行那叛逆之事!”
沩樊握紧手中的小斧头,感觉又多了几分胆气。他在朝中混迹多年,老谋深算,自是不会被这几句话吓倒,反而冷笑道:“飞廉大人,你如今来此,只怕也非天子之命吧!到底有何目的?”
原来,这四人正是飞廉、恶来、小诞与诸犍。飞廉朝一旁的九鼎瞥了一眼,面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喜色,阴笑道:“我的目的,与你当是一样,正是为这九鼎而来!”
沩樊脸色一变,问道:“你究竟是何人,莫非也是禹王后裔?如此说来,你我当是一路。”
“夏禹是什么东西,老子才不是他的后裔!”恶来的笑声如金铁交击一般:“若是按辈分算起来,老子倒可以当夏禹的祖宗了!”
沩樊心机深沉,倒也不恼他羞辱祖先夏禹,心中急忙算计如何应付飞廉这四人。飞廉知他心里的打算,说道:“你休要白费心计了,我们四人是施法术尾随你进入这里的,否则如何绕过外面那可怕的阵法?方才你杀巫苤、破阵眼、施血珠都被我等看得一清二楚。就算你儿子加上女儿的血液,只怕也不够开启九鼎,倒是你的血液不错,当比你的一对子女都要强得多。如今我就要取你身上鲜血一用,以开启这九鼎封印。”
沩樊被说破心事,更加惊惶,拿着手中的小斧头朝飞廉虚空劈去,隐隐有风雷之声。飞廉身旁早飞起一道金色的光环,挡在身前,那风雷之声遇到金环便戛然而止,金环颤抖一阵,居然无事。沩樊见自己最大的倚仗小斧头都无法奈何得了飞廉,脸色不由变得惨白无比。飞廉冷笑道:“你手中当是夏禹当年遗下的法宝开山斧吧?夏王朝覆灭多年,这开山斧传到你手中也算不易了。若你是仙人,这一斧下来,我只有逃遁一途,哪怕你仅有化婴修为,若是完全祭炼了这柄神斧,我也不敢硬接。然而,你却是个连筑基都勉强算不上的废人,纵会几句咒语,终是肉体凡胎,焉能奈我何?”
没等沩樊再次使用小斧头,忽然就觉一阵剧痛从手腕传来,他甚至还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而小斧头也被忽然出现的一个人面豹身的怪物夺走。那怪物速度奇快,转眼又回到了飞廉身边,又恢复成诸犍的人身模样。
“主公,开山斧在此。”诸犍将小斧头递给飞廉。飞廉看了他一眼,没有伸手去接:“此物乃大禹治水时法宝,威力不凡,就赐予你,当好生利用。”
诸犍看到恶来也紧盯着这斧头,说了一句:“主公,还是给少爷吧。”
飞廉对诸犍的表现很满意,说道:“你且收下,恶来将来另有宝物。”
诸犍连忙谢过飞廉,这才收起小斧,又侍立在一旁。恶来听得自己还有其他更好的宝物,也不再眼红,只将目光朝那九个铜鼎扫来扫去。
沩樊捂住被折断的手腕,面孔都因为疼痛和惊恐而扭曲,声音也颤抖了起来:“飞廉,你竟与妖魔勾结!”
“什么和妖魔勾结!”恶来咧嘴一笑,忽然变化成魔身:“老子本来就是妖魔!”
飞廉冷笑道:“妖魔又如何,妖魔也比不上你这位上大夫,居然对自己的亲身女儿下毒手!”
沩樊一时无言以对,忽然想起一事,又生出几分侥幸的希望来:“休要杀我!若我一死,纵使你开启了九鼎的封印,也无法使用九鼎,只有我才知道九鼎的使用之术!”却听飞廉大笑了起来,语气中露出强烈的不屑。
第二百零六章 枪打黄雀!“叛徒”诸犍
飞廉笑声更大了:“九鼎?莫非就连当年姒文命(大禹)也是见识浅薄,只当它是九个鼎而已?或许是没有将九鼎真正的秘密传下来?哼!似你这等废物,自然更是不明白。我可以告诉你,我根本不需要你那什么使用之术,只须用你的血将姒文命的血嫡封印解开即可!”
沩樊不料对方居然根本不屑他最后保命的底牌,心中惊骇无比:莫非夏禹亲传下来的九鼎还有什么巨大的秘密不成?
恶来见飞廉与沩樊说话,露出不耐之色,喝道:“老头子,如何这般嗦!快把他的血榨出来,拿了九鼎走罢,若是让那布阵的玄仙得知,只怕连我们也走不了。”
飞廉明白不能拖延,一指想要逃跑的沩樊,一圈金光顿时将他牢牢地箍了起来,随后沩樊就觉身不由己地飞了起来。随即飞廉双手飞扬,沩樊就觉得身上如同被千刀万剐一般,痛得大叫起来。当然,无论他是求饶或是惨叫,都没人理睬他。
飞廉施展的是一股股无形的风之玄力,如同利刃一般,可杀人于无形,这是他的看家本领。但他城府极深,之前却一直没有在人前显露出来。沩樊被这无形的利刃割得鲜血淋漓,飞廉控制着箍紧沩樊的金光,带着他浑身是血的身体在九鼎上来回移动,让那鲜血滴落在九鼎中。等到沩樊浑身的血几乎流尽的时候,那九鼎终于再次泛出了耀眼的光芒,原本似废物一般的铜鼎已经焕然一新,上面的图纹和文字也格外精致清晰。雌金为阴鼎,雄金为阳鼎,共有阴鼎三个,阳鼎六个,每个鼎上都有两个古字。飞廉认得那正是每个鼎的名字,分别是冀州鼎、兖州鼎、青州鼎、徐州鼎、扬州鼎、荆州鼎、豫州鼎、梁州鼎、雍州鼎。鼎上铸着各州的山川名物、珍禽异兽。
飞廉将沩樊的尸体甩开,看着这九个光彩夺目的巨大铜鼎,兴奋得几乎控制不住颤抖的声音:“太好了!我忍隐多年,想不到今日终于得偿所愿!总算是天不负我苦心!”
小诞开口道:“恭喜主公夙愿得偿,只不过此地不宜久留,请主公速收九鼎,尽早离去。”
飞廉点了点头,开始作法收取九鼎。九鼎非同小可,居然自动放出抗拒的力量。由于飞廉的肉身已失,虽有金仙的境界,身体却仅仅是炼虚修为,所以不敢心急,只得凝神静心,使出全部力量,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一边暗暗抵消那股抗拒之力,一边缓缓移动九鼎。这一手果然奏效,那九鼎被他一个个逐渐拖动收取。
恶来等得无聊,走到濒死的沩媛身前,叹道:“可惜了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若不是要立即跟着老头子逃出朝歌,当带回府中好好享用一番。”
沩媛或许还能听见他的声音,却已无法听懂他所说的内容,由于失血过多,她只能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寒冷,渐渐的,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了起来。
飞廉总算成功地将九鼎收入法宝囊中,招呼了恶来一声,由小诞带路,四人一同朝门外走去。才走得一段,飞廉忽然感觉不对劲了,眼看出口近在咫尺,哪知转了半天,居然又转回了院中。飞廉皱眉问道:“小诞,你是否记错了?”
小诞凝思了一阵,回忆着方才进庄的走法,摇头道:“不可能,我绝没有记错,方才跟随沩樊等人进来时,确实是如此走法,也未遇异状,莫非出阵的走法不一样?”
飞廉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他处心积虑潜伏朝歌,为的就是这禹王九鼎,如今总算是夙愿得偿,自是欣喜若狂,本待收取九鼎后迅速离开朝歌,却不料即将大功告成时却遇上了这等事情,莫非真要功亏一篑?
小诞心思灵活,看了看生命垂危的沩媛,说道:“这女子应知出阵之术,待我先救她一命。”
飞廉点了点头。小诞上前用法术帮沩媛止住血,又喂了一颗丹药。沩媛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虽然依旧虚弱,却已脱离了危险。飞廉立刻对沩媛说道:“你若肯带我们出阵,我可饶你性命!”沩媛没有回答,一双眼睛依旧是无神地望着天空,没有畏惧,没有惊惶,只有空洞。飞廉见状,对小诞施了个眼色。小诞会意,运出媚惑异术,问道:“姐姐,莫非你忍心看着小妹困死在此?请告之出阵之术。”
不知是否心丧若死,沩媛的眼睛依然没有什么神彩,居然连小诞的异术都不起作用。小诞尝试几次,都无法奏效,只得悻悻地站起身来,叹道:“她已心死,如行尸走肉,竟不受我法术,如今该如何是好?”
恶来抓住沩媛逼问了几次,沩媛始终是那副模样。恶来性情急躁,暴怒之下,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一脚便将沩媛踢昏了过去,叫道:“既是如此,索性硬闯出去。我们横竖也不会再留在朝歌,纵使暴露身份,也是无妨。”
飞廉连忙阻止他:“你如何这般愚笨!布阵者乃玄仙,法力深不可测,凭你的力量,如何能硬突出去?就算能硬冲出阵,惊动了那位玄仙,以我们的实力,又如何敌对?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要鲁莽行事。”
小诞想出一个主意,说道:“主公,不知你能否将这九鼎祭炼,我等再依靠这九鼎之力出阵。”飞廉摇头道:“九鼎奥妙无比,且另有秘密,非寻常法宝可比,纵使我恢复鼎盛之期的修为,也无法办到。”
四人正在为难之间,忽然大院门口一闪,出现一男一女来。男的相貌俊美,女的美丽绝伦,堪称一对璧人。飞廉一见这两人,只觉手足冰冷,顿时面色骤变,失声叫道:“你们……你们如何在此?”
那对男女见飞廉惊惧的模样,相顾一笑。女子开口道:“难得故人相见,你为何如此模样?”
飞廉心念电转,刹那间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觉心头寒意更甚,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为宣泄自己的紧张情绪,又大喝了一声:“为什么会是你们!”
旁边一个平和声音传来:“飞廉爱卿,你拿了寡人的九鼎,想要去哪里?”这声音的出现毫无征兆,但飞廉和恶来一听这耳熟的声音,当即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心中不约而同地一沉。就见天子穿着便装,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院中,身旁还跟着一个儒雅的男子。恶来和小诞见到那个儒雅男子,不禁露出惧色。当年天妖灭魂阵中,正是这个看似文雅无害的男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两人生擒了去。
饶是飞廉城府再深,为人再狡诈,如今被抓了个现场,一时也是手足无措。张紫星的目光落在中箭身亡的巫苤身上,面上露出沉痛之色,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是你杀了巫神医?”
飞廉连忙摇头不迭:“不……是逆贼沩樊下的手。这沩樊原本是前朝余孽,心怀不轨,唆使其女潜入此地,并命武士杀害巫神医,意图夺取宝物。下臣只是尾随而来……”
张紫星替他接口道:“你尾随而来,是想替寡人保护九鼎,然后准备献于寡人吧?”
飞廉眼珠一转,忙道:“陛下英明!”
应龙在那边喝道:“既是如此,还不将九鼎奉上?”
飞廉连忙拿从法宝囊中拿出九鼎,放置在地上,心中却急转了千百个念头:想不到那涿鹿之战的两个死对头竟然没有身陨,而且似乎已效力于当今天子。看起来,这两人的修为如今更胜往昔,而自己却因失去肉身而力量大减,以一敌二绝非其对手,如今要逃得性命,只怕是难上加难。为今之计,只有施奇计冒险制住天子,挟为人质,方有一线生机。飞廉一念及此,暗用传音之术,告之恶来三人,让他们掩护自己行动。恶来虽然畏惧天子身边的那儒雅男子,却也知道这是仅有的逃生希望。集合四人之力,就算有三人被制服,只要一人制住天子,就能有活命的机会。四人当即提聚力量,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飞廉暗中吩咐完毕后,对张紫星行礼道:“九鼎在此,请陛下查验。”
张紫星一见九鼎,露出惊喜之色,快步上前,慢慢抚摸着九鼎,只觉上面一股温润平和力量传来。这力量虽然温和,却如天空一般无穷无竭,深不见底,不由脱口赞道:“禹王九鼎,果然名不虚传。”
就在这时,飞廉突然发难,手中现出一个金环,朝张紫星飞来,同时身化黑风,和身扑上,意欲劫持。一起动手的还有恶来、小诞和诸犍,如五道流光,集中朝张紫星扑来。就在那金环快要靠近张紫星的时候,忽然一个巨大的兽头从他身上出现,一口便将那金环吞了下去。飞廉吃了一惊,想到恶来所说当年天妖灭魂阵被破的情景,惊呼道:“饕餮!”
飞廉虽然惊讶,身形却丝毫不慢,然而还没等他扑到张紫星身前,忽然背心一阵剧痛,自半空跌落下来。小诞和恶来还没接近天子,那个让他们畏惧的儒雅男子已无声无息地挡在眼前。
飞廉的身形跌落尘埃,一时无法爬起,难以置信地看着背后向自己偷袭的诸犍,喝道:“你……”
诸犍面色自若看着手中发着淡淡金光的小斧头,答道:“主公先前说得没错,这夏禹亲传下来的开山斧果然厉害,就连主公本人都无法硬接。”
第二百零七章 飞廉末路
飞廉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一直信任的属下反过来会对自己出手,当下怒极,躺在地上也不起身,双手朝诸犍猛地发出无形风刃。应龙却对这位老对手的手段知根知底,当下早凝出冰盾挡在诸犍身前。虽然冰盾上不时出现裂痕,却终是无法伤得了诸犍分毫。
另一旁,小诞和恶来也被孔宣施神光轻松擒下,两人虽然被擒,却神智未失,正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那位忽然叛变的“战友”。
应龙看了看冰盾上的一道道裂痕,略带失望地对飞廉摇摇头:“想不到多年不见,你的力量已退步如此之多!如今就算你不负伤在身,也远非我敌手。”
飞廉咬牙道:“若非当年我失去肉身,今日焉能让你小瞧!”
张紫星对飞廉微笑道:“上大夫好生急智,居然想劫持寡人换得生路。只是,你却看错了你的这位属下。”
飞廉没有再勉强与应龙相斗,一边狠狠地看着“叛徒”诸犍,一边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摸背后伤口的血迹,犹不相信地摇摇头:“诸犍和小诞本为我降伏之仆,追随我已有千年,深得我信任。我一再考验两人,始终是忠心耿耿,这才将本命元魂归还于他们,故而两人俱是誓死效忠。为何诸犍会有今日之叛?”
“连本命元魂都可以归还?上大夫威恩并使,果然使得好手段。”张紫星赞了一句,语音忽然一转:“可惜,你碰上的是我。我比你手段更高,心计比你更强,故而你今日唯有败亡一途。”
说到归还本命元魂的“手段”时,张紫星还故意对应龙与女魃挤了挤眼睛,当年他也是用了这一手使这两人彻底归心。与飞廉的情况不同的是,当时应龙和女魃是为感恩而主动献出元魂,却被他大义放弃,而后结为兄妹,感情真挚。看到皇兄的眼神,应龙和女魃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朝他比出中指。张紫星见状,不由一阵汗颜,孔宣则翻了翻白眼,只当作没看见,只有飞廉三人看不懂这奇特手势的含义。
应龙上前一步,说道:“皇兄,飞廉与小弟有些因果。就交予小弟来处置可好?”
飞廉一听应龙的称呼,面色又是一变,脱口而出:“你居然叫他皇兄!难道你们早有勾结?那……当年那天下大旱,想必是你施术所解?”
应龙冷笑道:“你素来阴险狡诈,自负才智,当年曾为蚩尤定下不少毒计,如今修为退后,连心智也变愚笨了,为何如今才知?”
飞廉的目光又转向女魃,咬牙道:“还有你这个妖女!当年杀我爱妻,受那金母之诅,变成形貌丑陋的怪物,不想如今却能恢复容貌,真是天不开眼!天子曾昭告天下,已除却旱灾祸害旱魃,原来竟是……”
女魃冷哼一声,并不理睬他。张紫星说道:“旱魃确实已不存于世,此间乃我四妹清岚,她的容貌也是我施术所治。”
飞廉注视张紫星良久,长叹数声,朝他拱手道:“今日才知,原来一切都是陛下的谋划。枉我自负谋略,却被陛下控于股掌之中!下臣自知今日难有幸免,只有一事不明,还望陛下让我死个明白。陛下究竟施了什么手段,使得那诸犍居然背叛于我?”
张紫星答道:“你可还记得,当年在祭坛平叛时,诸犍曾身中红衣道人毒剑之厄,无计可施,曾被送往国师府邸治疗?”
“自是记得,当日诸犍治愈回府时,虽是恢复了大半,不再昏迷,但因余毒未清,头脑混沌,处事有些迷糊,但过得一阵,又复正常。期间我曾多次试探查看,又让小诞运用异术,发觉诸犍并无异常,这才放下心来。为何今日突然背叛?”
诸犍自己开口了:“主人的智慧和本领,哪里是你这种档次的家伙所能猜度的?准确地说,我根本就不是背叛你,因为原本的诸犍早已不存在了,我只是一个接受了他的所有记忆和力量的克隆体而已。除了效忠主人的潜意识外,其余一切与以往那个毫无区别。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主人还可以同时制造千百个一模一样的诸犍,任你想破脑袋,也无法辨认出哪个是我。方才你与那沩樊对话之时,我已偷偷使用通讯器向主人发出紧急信号,主人和他的朋友们及时赶到,改变了阵法,否则你那出阵之法又怎会忽然失效?”
飞廉听他竟对天子称呼“主人”,惊道:“莫非……陛下就是那位国师逍遥子?”
张紫星由衷地赞道:“上大夫机智过人,举一反三,不愧是战神蚩尤的左膀右臂!”
当年“国师”消灭女魃、继而天子求雨、天降甘霖……直至如今的“昏庸无度”,往事一幕幕出现在飞廉脑海中,想不到天子的智谋和心计竟然如此可怕!与天子想比,他的那些谋划根本微不足道。飞廉越想,面上的惊骇之色就越浓,当即低声下气,朝张紫星说道:“陛下果有通天彻地之能,只怪飞廉不自量力,竟然想在陛下面前摆弄心计。飞廉愿以妖族之名发誓,从此永世效忠陛下,若有违背,当灰飞烟灭!请陛下饶我父子性命。”
张紫星冷哼一声:“飞廉,你果然是自不量力,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想施展诡计。你当日不也曾对我立下这等效忠之语吗?休要以为我不知你底细,你哪里是什么妖族?”
飞廉一震,表情陡然变得狰狞起来:“想不到竟然连这个都瞒不过你!你有如此智略,我败在你手上也只能心服口服。我魔神一族自洪荒以来便是横行天下,纵是妖族也不是我族的对手。只因时运不济,遭天妒而致上下横祸,又岂非真心屈从你这区区人族?”
“我已启用魔神族的秘术,若你们贸然敢攻击,我当以魂体之力自爆而亡,这自爆之力厉害无比,纵是应龙与旱魃这样的金仙修为,也唯有魂飞魄散一途。至于你这位人界天子,修为不济,更是难逃神形俱灭之厄。陛下若想活命,须答应放我父子离去,否则我一旦自爆。当玉石俱焚!”
孔宣不屑地说了一句:“区区魔魂血爆,何足道哉!”话刚落音,孔宣背后忽然现出红光,朝飞廉一撒。飞廉只觉体内膨胀的自爆力量陡然被人抽空一般,竟是再也提不起半分来,随即身不由己地落入那红光之中,一阵晕头转向,再掉落在地上时,已是无法动弹。
飞廉这才切身体会到这儒雅青年的厉害,如今连最后拼命的本钱也被人掏空了,就算想自杀只怕都困难,完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饶是飞廉经历过不少风浪,此时脸上也只剩下惊骇与绝望。
“自爆?怪不得你一直用言语与我拖延,原来是打的这般主意,这才有几分魔神一族的气魄,若是一味屈从退让,倒让我瞧不起。”
张紫星说着,轻轻抚摸着一只铜鼎,再次感觉着那温暖的力量。被他抚摸的铜鼎顿时发出奇异的光芒,其余八个鼎也同时微微颤抖起来,似乎是在共鸣:“有一桩事我很好奇,你潜伏朝中数代,为的当是这九鼎。若这九鼎仅是大禹时的祭器或法宝,又怎会让你如此重视,莫非它另有什么秘密不成?这个秘密,就连诸犍的记忆中都没有,想必是来头不小。”
飞廉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一副见鬼了似的表情看着在他手中颤抖的九鼎,脱口而出:“为什么!为什么你能驱使这……九鼎?”
“驱使?”张紫星一愣,他并没有怎么“驱使”,为什么飞廉会这样说。
孔宣上前,打量了一阵九鼎,将手伸过去时,却没有如张紫星那样产生共鸣,而是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排斥力量。孔宣略感意外,加大力量时,排斥力更强,但可能是大禹的血嫡封印已经被解除的原因,用“收”字诀却能轻易将九鼎收走。九鼎“小姐”的“态度”很简单:你可以把我带走,但是你无法“侵犯”我。孔宣涌起好胜之心,说道:“皇兄请退后。”张紫星依言退后几步。孔宣放出五色神光,手中彩光四溢,朝九鼎施去。九鼎依然是抗拒。孔宣只觉反弹回来的力量越来越大,眼中神光一闪,双手彩光更盛,整个地面都颤抖了起来。但张紫星等人却没有感觉到丝毫外溢的压力。
飞廉是个识货之人,自是明白这种力量的程度与控制技巧所代表的境界层次,心中更是后悔莫及,此人只怕已至玄仙中阶甚至是上阶,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应该当着他的面暴露“魔魂血爆”这张最后的底牌。而且这样可怕的人,居然也管天子叫“皇兄”!
然而,九鼎在如此恐怖的力量下,竟然毫不为之“屈服”。孔宣收回力量,受那反弹力的作用,身体晃了两晃才站稳,叹道:“这九鼎果非凡物,其中力量雄浑无比,我曾收取过准提圣人的加持神杵,却也无这般厉害!”
张紫星心中奇怪,上前去,暗运玄功,抚摸九鼎,却并无任何抗拒之力,反而传来阵阵温暖舒适的力量,而且九个鼎又开始那种奇异的共鸣。
孔宣笑道:“看来皇兄与这九鼎缘分不浅,我却是无缘。此番我纵然不想拒绝皇兄的好意也不成了!”
张紫星感受着那股奇妙的力量,知道孔宣所言非虚,不由摇头叹道:“贤弟,为兄惭愧。”
“兄长心意,我岂会不知。但大凡灵异法宝,都讲求一个缘字,若是无缘,强求亦是枉然。这九鼎非同小可,内中必有无上玄妙,非有缘者不但能得之。如今兄长与九鼎有缘,亦如我所得一般,何须惭愧二字?”
应龙也说道:“既是兄弟,兄长何必遗憾?可惜我非那有缘之人,否则我当拿下这九鼎,让两位兄长羡慕一番!”
“你大难不死已是侥幸,还妄想想做什么有缘之人?”女魃故意冷哼道:“瞧你如此模样,依照皇兄的说法,这叫极度的……”
“猥琐!极度的猥琐!”张紫星见女魃似乎想不起那个形容词,马上补充了一句,又促狭地说道:“我看三弟对这九鼎无甚企图,倒想与朝歌哪家小姐作有缘之人吧!”
应龙一听,脸都绿了,还没等他分辨,腰间已被女魃狠狠地掐住,纵使龙族的防御力竟然,也禁受不住,连忙大声求饶。
飞廉见这些人谈笑自若,还不时吐露一些隐密,将这边被擒的三人视为无物,不由惧意大生,因为知晓的秘密越多,自己三人地处境就越危险,就算没有当年与女魃、应龙的恩怨,也没有活路可走。因为只有死人,才最能保守秘密。
飞廉最终还是没有猜到自己的真正结局,他和恶来、小诞都没有死,而是被那位玄仙禁锢了力量,关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按照那诸犍的说法,他们将成为新的“实验品”。飞廉毕竟是魔神一族,十分了得,在力量被禁锢的情况下,还能运出本族秘术,使自己进入一种类似假死的沉睡的模式,就算张紫星可以杀死他,却无法从他口中获取任何秘密,就算是以小诞的媚惑之术也不能。这倒让张紫星生起了兴趣,看来飞廉还掌握了不少秘密,不过他也不着急,正好将其作为研究对象。
第二百零八章 九宫魔幡与孔雀刷屏
对于巫苤的故去,张紫星打心底感到沉痛。巫家世代效忠大商,为守护九鼎不惜放弃权势名利,隐居远郊,而巫苤最终还是为了保护九鼎而牺牲,堪称忠烈。张紫星曾听巫苤生前说过,其尚有两子,居渑池一带。张紫星立刻命天影秘密寻访巫苤后人,打算以官禄或财帛厚赏,算是对巫家的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
同样是在九鼎事件中亡故,那位元凶之一的沩樊,或者应该叫夏樊的下场就是截然不同。与飞廉一样,夏樊可谓是处心积虑,忍隐多年,但有一点他比飞廉还要厉害,那就是心狠手辣。飞廉在自爆的最后关头,还不忘威胁张紫星连自己儿子一起放过,而夏樊为了挡住巫苤的攻击,不惜用女儿作挡箭牌;在缺少血液开启禹王九鼎时,先是用嗜血珠将儿子的尸身吸成干尸,就算这叫“废物利用”吧,但后来居然又想对女儿下手,充分体现出夏樊灭绝人性的冷酷。张紫星并没有直接披露夏樊的身份,而是通过刑部的手,彻查出姜皇后等三位娘娘的“死因”。由于是叛臣越王启的余孽下毒,所以上大夫沩樊之女,曾为越王启的正妃沩苋也成了怀疑对象。经过刑部多方调查,却查出下毒之事,竟然与沩樊本人有关。在进一步调查后,发现沩樊竟然是前朝后裔,施掉包之计,换掉沩家婴儿所致,长大后又暗害其余沩家的嫡系血脉,最终曾为沩家唯一的继承人。自此利用天子的信任,一直潜伏大商之中。上次越王启叛乱时,沩樊之所以告密,是因为发现了闻太师察觉出叛乱的阴谋,所以牺牲了儿子,换取了自己的富贵与平安。上次毒害朝歌上下就有他的谋划在内,而这次下毒毒害皇后娘娘又是他干出的恶行。被刑部查处时,沩樊走投无路,自杀身亡。同时死去的,还有一直与沩樊有勾结的上大夫飞廉。
虽然这算是让死去的沩樊背了个黑锅,目前在秘密基地的飞廉也有份在内,但绝大部分也是事实。许多有心的老臣联想沩家当年的一些奇事,当即恍然大悟,纷纷出来指证沩樊。消息一传开,百姓们对这几个逆贼也是痛恨不已。天子虽然不太打理朝事,但对这种威胁到大商宗室安全的人亦是痛恨不已,当即下令,彻查沩家之事,将所有余党一网打尽,前越王妃沩苋也被囚禁起来。
圣旨中并没有提到对沩樊之女沩媛的处置,有消息说她和沩秋一起,已经死在刑部的追杀之下。事实上,真正的沩媛却是居住一个安全、清净的地方。沩媛恢复神智时,已是九鼎事件终了后的第三天。这次清醒后,沩媛似乎大彻大悟,竟然将自己的脸用利刃划破,容貌尽毁,以示忏悔。她不再回上大夫府,也不问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在巫苤庄园中住下,整日以师尊之礼供着巫苤的灵位。张紫星与商青君去看了她一次,沩媛面戴着薄薄的白纱,隐约可见脸上的几道伤疤。她神情淡然,沉默寡言,只说自己罪孽深重,害死师尊巫苤,又险些被父亲杀死,已是心灰意冷,从此再也不想涉及朝中任何事情,目前只有一个愿望,继承师尊的衣钵,自此四处行医,济世救人,为自己和父亲赎罪。张紫星回想起当日沩媛的种种往事,包括对他的仰慕,对后宫的机心,心中感慨良多,当下也不多说,指派了天影中的两名女护卫,负责她的生活起居与行医在外的安全保卫。对她而言,这或许是最好的一个结局。
沩樊的事件过后,据说天子的身体似乎也变得愈发虚弱。天子在西岐就因修炼出问题而伤了元气,随后两位皇子的事件更让他伤上加伤,平日的精神显得格外萎靡,双目也毫无神彩。出于这个原因,他与妲己花天酒地的生活也少了许多,但终究是龙体违和,偶尔上朝,也是无精打采,一脸病态。
事实上,张紫星哪里有什么伤病?他如今的精力都用在了研究九鼎上面。虽说九鼎对他并不抗拒,也能自如收放,却油盐不进,不管用什么法诀都无法祭炼,也不能如其他法宝一般能施展出什么威力,难道只能靠它们的重量去砸人?由于九鼎拒绝张紫星以外的任何人“探索”,所以就连孔宣也无法研究出其中的秘密。张紫星明知九鼎的奥妙绝不只如此,却无法领悟,就算有超脑的帮助,都无济于事。就好比眼前是一个绝世美女,奈何全身穿着上锁的铠甲,能看不能“吃”,别提有多难受。孔宣见他沮丧之状,笑道:“皇兄不必如此心急,既然九鼎与你有缘,迟早会解开其中的奥妙。”
“贤弟说得在理。”张紫星叹道:“我已有玄圭等物,倒不急需领悟这九鼎的奥妙。只是贤弟目前两手空空,至今无趁手法宝,让我甚是担忧……若是再碰上准提那等不要面皮的圣人,只怕有大凶险。”
孔宣知道张紫星是真心为他着想,心中感动,说道:“不瞒皇兄,此事我早有主意。皇兄奇技无双,能造出诸多玄妙之物,届时或许还需皇兄相助,才能得手。”
张紫星闻言,精神一振,狡黠地笑道:“贤弟看上了哪家小姐?快快说将出来,我定当助贤弟促成良缘!”
孔宣被他调侃得哭笑不得:“皇兄莫要调笑,到时必定少不得皇兄的助力。那宝物非同小可,愚弟须得先静养恢复,再行图之。皇兄的玄圭十分玄妙,尤其身具吞噬法宝之能,宜出奇制胜,但若是正面作战,却不太适合,还是换一件法宝得好。皇兄是否还记得当年曾给愚弟观看过的九宫魔幡?”
张紫星点点头,从法宝囊中将那九宫魔幡拿了出来,孔宣仔细端详了一阵,说道:“果然是此物,此物乃上古魔神遗宝,若论威力,还在玄圭之上。”
张紫星早听应龙说过,九宫魔幡是魔神之物,却不料这样强的威力,顿时大喜。然而孔宣随后的一句话就浇灭了他的热情:“可惜此物损毁严重,已不复昔日之威。”
孔宣见张紫星失望的表情,笑道:“皇兄且听我把话说完。此法宝含九宫玄妙,变化无常。原本内有九魂,这九魂乃魔神之魂,凶戾无比,且在阵法的妙用下,生生不息,有不灭之身。无论人仙只要入这阵中,俱是魂飞魄散,端的厉害非常。由于当年战事惨烈,那九魂也被极厉害的对头所灭,故而这九宫魔阵只剩下空壳而已,仅有少量迷幻之功,威力发挥不到一成。当年由于皇兄修为太低,唯恐魔阵中心魔反噬,所以我曾劝阻皇兄使用。如今皇兄已至真仙上阶巅峰之境,当可使用这九宫魔幡了。”
张紫星不解地问道:“既是九魂不存,九宫魔阵威力仅剩一成,又有何用?”
“皇兄也知道关键就在那九魂,若能补上九魂,当可修复此宝。”孔宣微微一笑,手中多出九个光点来:“这是我为皇兄炼制的九魂珠,可修复九宫魔幡。只不过以皇兄如今的真仙修为,无法操控修为胜过自身的魂力量,故而我这九魂都是真仙修为,无法与当年魔神之魂相较,故而威力定不如前。不过,若是皇兄能完全掌握此宝的奥秘,就算是碰上那些阐教金仙,也有正面抗衡之力。”
与阐教金仙正面相抗?张紫星眼睛亮了。虽说他曾破解赤精子的阴阳镜,也是侥幸所致,而且后来还被赤精子水火神锋所伤,若是换成另外一位金仙,只怕会更狼狈。如果能将这九宫魔幡炼成,不仅能拥有与阐教金仙们正面抗衡的实力,还可以避免那些高科技武器的暴露。毕竟,许多东西还在研究阶段,而且这是他最秘密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曝光的。
张紫星喜道:“贤弟有心了!这九魂珠如何而来?”
孔宣不以为意地说了一句:“抓几个真仙,以秘术摸去仙识,再夺其生魂祭炼而成。”
张紫星知道夺人魂魄的行为比杀人还要恶劣,吃了一惊:“贤弟如何为我无端沾染此因果?”
孔宣轻描淡写地绕过了这个话题:“此乃小事,皇兄不必记挂。皇兄目前可以精血先饲育九魂珠,同时将其祭炼,利用魔幡固有的魔气入魔,随后融入九宫魔幡之中,即可大成。皇兄切记,九魂入魔时,必须循序渐进,以掌控为上,不可过急,否则当有噬主之险。”
张紫星听他说得慎重,当下谨记在心。孔宣见他紧张的模样,又说了一句:“皇兄不必紧张,若按愚弟所说之法,当无甚危险,只是颇费时日而已。九魂若能成功入魔,当成魔头。此魔受皇兄精血饲育,与皇兄息息相通,若皇兄将来达到金仙之境,亦能将九魔重加祭炼,使威力更上层楼。”
张紫星才知道这是一件“成长型”的特殊法宝,又有如此威力,不由跃跃欲试,连忙收下九魂珠。孔宣知他心意,说道:“愚弟与圣人一战,多少也有些收获,需要静下心来,好生感悟一番。皇兄可先自行祭炼九魂珠。”
张紫星点头笑道:“那准提也忒无耻,居然威逼利诱,想要让贤弟当那三教主。不过那七宝妙树倒是非同凡响,号称能刷尽天下万物。若贤弟的神光也能如七宝妙树那般,当可于圣人一同刷屏了。”
孔宣不明白“刷屏”的意思,却被他的话所提醒,脑中顿时灵光一闪,面露惊喜之色,大笑起来:“如七宝妙树一般,以神光施展刷落万物?我如何没想到此节!皇兄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当初他与准提道人战斗时,无论用何手段,都被那七宝妙树所刷开而失去效用,对七宝妙树“刷”的威力深有体会。后来准提施加持神杵,他勉强以五色神光合一的无色神光将其收取,却也受创不小。五色神光的精髓是“撒”,能吸纳诸物,但有容量限制。一般来说,高于本身实力的东西,是无法收取的,纵然能“撒”入,也会遭到更强烈的反噬。原书中,孔宣也能将准提撒入神光,却无法“消化”,反被准提现出金身降伏。如今虽然他新领悟的五色神光能收取超过自己本身修为的宝物,控制那种反噬之力,但始终没有突破原有瓶颈。但“刷”却是不同,颇有四两拨千斤的道理。若是能领悟“刷”的妙用,纵使面对实力远远高于自己的敌人或法宝,依然可轻松面对。以孔宣现在的实力,所要“刷”的目标,自然是圣人一流。这个领悟非同小可,就算是孔宣,也不免失态,连忙谢过张紫星。而始作俑者张某人却是一阵汗颜:无心的一句玩笑话,居然让孔宣能有这种领悟,怪不得孔宣当初对大鹏说自己能助他妙悟突破,莫非自己真是传说中的“来福”?(旺财?小强?汗……)
张紫星明白孔宣所悟之理后,心中一动,将后世太极拳的精义说与孔宣听。孔宣当年曾在飞廉府上见过张紫星以太极拳击败恶来,深感其中奥妙,如今将他所说的道理与那“刷”的奥妙逐一结合印证,只觉受益良多,不由狂喜。张紫星知他急于参悟,自己也想去祭炼这九魂珠,当下两人分别,各行其是。
张紫星陆陆续续花了一个月才祭炼完成九魂珠,而朝中原本动荡的局势也被逐渐稳定了下来。不知是否上次受伤过重,九头雉鸡精一直没有出现,也没和妲己联系,倒让他的许多埋伏落了空。
这一日,金鳌岛诸友终于迎来了一位久违的老朋友——逍遥子。
第二百零九章 迎菡芝,全十绝
菡芝仙当初离开朝歌回到金鳌岛,牢记着“道友变道侣”的承诺,芳心中一直盼望张紫星能早日前来,如今见他真来时,不免有些心乱,一时失去了以往的大方,躲在洞府之中不敢见他。金鳌岛众天君均是无聊好事之徒,与张紫星又交情匪浅,有几个家伙故意拉着他饮酒聊天,就是不让他去见菡芝仙。张紫星虽然有些心急,却也无奈,只得打起精神应付。才一会,彩云女童云繙就冲出来吼了一嗓子:“谁若再缠着逍遥哥哥,停仙酒十年!”
这一句话果然极具杀伤力,那几个酒鬼一怔,果然不敢再拉着不放,反而痛斥起张紫星来了。秦天君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逍遥道友,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菡芝仙等你数十日,你不去见她,反而逗留在此与我们谈笑饮酒,不当人子!”白天君也道:“莫非道友要作负心人不成?你若还不走,休怪我翻脸赶人了!”
这几个家伙倒会倒打一耙!张紫星当即一阵无语,在心里强烈地鄙视了这几位损友一阵,朝菡芝仙的洞府中走去。彩云仙子和云繙见他到来,正要离开,却被害羞的菡芝仙拉着不放。当着彩云仙子与彩云女童,张紫星也不方便来什么亲热的动作,只好上前施道:“菡芝道友,今日我特为昔日承诺而来,还请道友应允。”
虽然他说得含蓄,菡芝仙却明白他的意思,只觉一颗心跳得厉害,平日的大方早已消失不见,俏脸红得如苹果一般,并不答话。
云繙不满地说了一句:“哥哥好生惫懒,明明是求菡芝姐姐做道侣,偏生还说得如此文绉绉的。甚是艰涩,姐姐怎么听得懂?”
菡芝仙一听,耳根都红了。彩云仙子岫盈微笑着出来打圆场道:“逍遥道友与菡芝道友早已两情相悦,心有默契,只有你这小鬼愚笨,听不懂罢了。”
彩云女童一听急了,分辩道:“我哪有什么愚笨?若非我机灵,当初哪能将敖丙那厮打发走……”话才说一半,彩云女童立刻瞥见了姐姐凌厉的眼神,心知说漏了嘴,顿时住口。张紫星感觉有些奇怪,敖丙不是接到自己的书信了吗。怎么还要云想办法打发走?他好奇地问了一句:“云妹,敖丙之事究竟如何?”
云繙看了看姐姐,只推说不知。这下倒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了,让张紫星愈发好奇。一旁菡芝仙恢复了几分常态,笑道:“那日敖丙看到我带回的书信后,连连向我道歉,不再纠缠,却看上了彩云道友……”
张紫星苦笑着摇了摇头:敖丙这家伙,果然改变了目标。只不过还是就地取材,在这金鳌岛转悠,看来彩云仙子肯定是一番头大。
“那彩云道友如何脱身?莫非云妹施了什么妙计?”
菡芝仙掩嘴笑道:“是云繙说……”
彩云仙子见她要说出真相,面上大窘,忙道:“菡芝道友!”
云繙听逍遥哥哥赞她“妙计”,终于忍不住得色,插口道:“我说姐姐和菡芝姐姐一样,都是哥哥的道侣。”这丫头还大言不惭地加了一句:“那个敖丙一听,顿时泄气,居然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我便说,我和哥哥早有约定,待我长大,也要做哥哥的道侣,到时他还要叫我师叔母呢!”
这下换成菡芝仙微笑,彩云仙子脸红了。彩云仙子拉着云繙飞快地朝外走去:“你这不通人事的小丫头,知道甚么道侣不道侣!逍遥道友和菡芝道友还有要事相谈,快随我离开,休得碍事!”
云繙虽然被拉走,心中却极不情愿,隐约还可以听到她不解的提问:“姐姐休要拉我,道侣不就是在一个洞府居住吗?我在逍遥哥哥府中也住过多日,若是我与哥哥真做了道侣,又有何妨碍?”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暗自汗颜的张紫星赶紧施出紫罗迷障,隔绝了周围的杂音。
菡芝仙微嗔地看他一眼:“你使得好手段,岫盈倒还罢了,居然连云繙这小丫头都不放过!”
张紫星撞起天屈来:“天地良心!我怎会打她们的主意?分明是云繙那个小丫头自作聪明,刚才彩云仙子也说了,她哪里懂什么道侣的真正意思?”天地良心,对小萝莉他确实没非分之想,彩云仙子倒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若是送上门来,倒可以考虑……
菡芝仙轻轻哼了一声,正要再细数他的罪状,却被他欺近身来,握住了手,娇躯顿时一颤,但终是没有抽回来。
“菡芝,我今日金鳌岛的目的,相信你很清楚。在你答应我之前,有一桩事当说明白,如今乃杀劫之中,我身份特殊,若是时运不济,只怕最终难逃劫数。你乃方外之人,居于金鳌岛上,清净悠闲,若是因我之故,只怕难免杀劫之厄,你须得考虑清楚。”
菡芝仙凝望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既倾心于你,纵使遭劫身死,魂飞魄散,亦不反悔。”
张紫星心中感动,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道:“菡芝,我乃当今天子,已有嫔妃,此番虽与你相恋,却愧于无法专情,委屈你了。”
“当今仙人之中,有多位道侣亦非异事。”菡芝仙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你身为天下帝王,纵使加上那妖女妲己,也仅六妃而已,实是不足为道。况且前日我与睿妃青君相处甚好,从她口中得知你乃真情之人,对每一位妻子都钟爱有加。我能与你相遇,亦是缘份与福气。”
(张紫星大是感慨:还是回到古代好啊,什么都是顺理成章。若是在现代,只怕早就被打破头了。)
他抚摸着她的发丝,面上有些惭愧:“菡芝,我有愧于你,其实我那日闯阵来找你时,多为轩辕黄帝所传双修心法之故……”
菡芝仙没有生气,抬头问道:“你在南海救我时,也为此故?”
张紫星连忙摇头:“那时我本隐匿在旁,看众仙互相残杀,忽见你危急,也不知怎的,只觉头脑一热,也顾不得暴露,就冲了出去。”
菡芝仙心中涌起幸福之感,又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口:“你那时便有此心意,倒也算有良心,那次你舍身救下我后,我便着了你的邪术,终日牵挂。如今终于把持不住,被你骗到了手……”
张紫星心中涌起柔情,两人紧紧相拥,久久无言。忽然,菡芝仙惊呼一声,从张紫星的怀里挣脱开来,原来某人的手非常地不老实,习惯性地摸上了她的后臀,使得这温馨的气氛终被打破。菡芝仙嗔道:“你这好色之徒,好生不正经!就会轻薄于人?”张紫星作恶狼之状扑来:“小娘子,你已落入我手中,就由不得你了!”
菡芝仙脸上保持微笑,手中却忽然多出一把剑来,正是那把有“分尸”之效的黑煞剑,笑道:“此剑专杀轻浮浪子,你可敢一试?”
张紫星身形顿止,苦着脸说道:“只要你舍得我,夫君当引颈就戮。”
菡芝仙轻听到“夫君”二字。脸一红,收起剑,啐了他一口:“谁舍不得你了!记得你上次在西岐曾说过,还想打三仙岛三位娘娘的主意?”
张紫星嘿嘿一笑:“菡芝宝贝,你记性倒好,我只是无意中吐露,居然被你记在心上。”
“你若真有这本事,我也不介意。”菡芝仙听他称呼越来越肉麻,知道斗不过这厚脸皮的家伙,只好主动过滤掉那些羞人的称呼,说道:“只不过那三宵娘娘乃教主圣人的亲传弟子,修为高深莫测,向不以真面目示人,又有教主亲赐异宝在身,只怕已至玄仙之境,可不象我这等小女子这般好骗。稍有不顺,当心被金蛟剪将你一闸两段!”
张紫星眼睛却是一亮:“菡芝宝贝,此言当真?若我能得手,你当不介怀?”
菡芝仙哪里肯信他有这样的本事,当即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张紫星心中窃喜不已,贼笑几声,将话题带了过去,说道:“菡芝,你我既已确定关系,我尚有许多秘密,须不得瞒你,当逐一说与你听,首先便是这国师的身份……”
菡芝仙被他所说的秘密所吸引,不禁听得入了神,哪里想得到,三霄娘娘中,有一位与她一样的受害者,已经着了某个偷心贼的道儿。
存心看热闹的众仙在洞府外的远处等了许久,方才见到两人从洞府中走了出来。秦天君带领一干人嘻嘻哈哈地围了上来,叫道:“二位道友,叫我们好等!”
就听小萝莉的声音在人丛中大声爆料:“方才逍遥哥哥请菡芝姐姐做他的道侣呢!”
秦天君顿时来了精神,故作神秘地对张紫星低声说道:“不知菡芝道友可否答应?”
张紫星笑着点了点头:“承蒙菡芝不弃,已答应我的请求,今日我们便一同回朝歌。”
群仙一听,纷纷道喜。其间袁天君却跳了出来,大叫道地说道:“此事万万不可!”
众天君一愣,只见袁天君在众仙惊愕的目光中一脸严肃地说道:“菡芝道友与我们相处多年,情谊深厚,就如兄妹一般。逍遥道友虽是不错,相交时日却嫌短了些,又已有几位道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贸然将菡芝道友带走,若是菡芝道友受了委屈,我们如何照应?”
秦天君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张紫星,皱起眉头,正要说话,却被袁天君使了个眼色。秦天君与他同门多年,略一思索,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一本正经地说道:“此言大是有理,依我看来,菡芝道友与逍遥道友为道侣之事固然可喜,但菡芝道友须得留在岛上,以免受了委屈。”
张紫星和菡芝仙也愣了,方才这些家伙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唱起反调来了?一旁的金光圣母实在看不过眼,喝道:“秦完,袁角!菡芝仙留在岛上,好替你们酿酒吧!你们二人如何这般无赖!为了区区仙酒,居然要坏逍遥道友与菡芝道友的好事!”
“区区仙酒?”袁天君一脸义愤地说道:“你不好杯中之物,自是不知个中滋味!若一日不饮这仙酒,便坐立难安!若是菡芝道友远去朝歌,断我仙酒之源,我当了无生趣了!”
秦天君和几个好酒之辈也纷纷起哄,小萝莉看得兴起,也跟着大声喊口号,却被姐姐一把捂住了嘴。张紫星与菡芝仙这才知道这几个家伙忽然翻脸的原因,顿时哭笑不得,什么叫交朋不慎?什么叫误交损友?如此而已……
金光圣母冷哼了一声,不理这些家伙,开口道:“逍遥道友,你虽与菡芝仙情投意合,但先前袁角说的那话也不无道理。你有多位道侣,如何能保证菡芝仙将来不受排挤委屈?你须得到我们金鳌岛所有道友地认可,方可带走菡芝仙。”
张紫星苦笑道:“我知各位道友与菡芝情谊深厚,不知我需如何才能得到众道友的认可?莫非要拿出所有的仙酒来,逐一贿赂诸位道友不成?”
那几个酒鬼损友一听,当即跳出来叫好:“正当如此,仙酒奉上,菡芝带走。”
金光圣母将眼一横,拿出金光镜来。小萝莉素来好酒,本来也想蹦出来振臂高呼,以示响应,却被她吓了一跳,赶紧又躲了回去。那几个家伙见她真的要翻脸,也都闭了嘴。
张紫星看了菡芝仙一眼,咬牙道:“我对菡芝之情,天地可鉴,我情愿逐一闯那十绝阵,以明心迹!”
菡芝仙大吃了一惊,连忙劝阻。金光圣母凝视了他一阵,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居然没有再作为难。她本来也是想考验一下他的态度,而张紫星的表现让她十分满意。
众仙纷纷上前,正式向两人道贺,并衷心祝福,却见逍遥子如同痴呆一般,忽然愣在那里,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半晌,张紫星终于清醒了过来,看着周围的众仙,忽然说出一个大胆的主意来。
“张绍道友逝去,虽是天数,也着实令人悲痛。如今十绝阵尚缺其一,不复完整。逍遥子不才,拟设下一阵,补足十绝之数,敢问各位道友,不知是否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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