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黯然心惊


  话完,黄衣白影同飘,“骷髅羽士”与“九指先生”,仍从来时现身之处,退往岩下!
  金龙寺二佛不大识得“天南老怪”韦昌托在掌中的那三只白骨骷髅来历,但宇内三奇,尤其是静宁真人却深知老怪韦昌昔年偶游东海无意之中,发现一只千年难见、剧毒无比的三爪金龟与一条奇大星鱼,斗得两败俱伤,奄奄一息!
  韦昌坐收渔人之利,轻轻易易的取得三爪金龟剧毒所聚的三块项骨,巧运匠心,雕凿成三具白骨骷髅,并自七窍之中,注入猛烈炸药,外以胶泥封固,不但能随心意出手爆炸,丈许方圆以内,中人立死,无药可救以外,无论何种清水美酒,以此物略浸其中,即含有剧毒,无色无味,一滴断肠!
  老怪重视这三具白骨骷髅无殊第二生命,临去之际,取出托在手中,分明是示威阻止自己等人随后追击!照两度所闻“鸠面神婆”常素素一刚一柔的真气传声看来,妖婆功力果然可怖!
  这些凶神恶煞,狠毒无伦,正好倚仗地势熟悉及有自己等人意料之外的“九指先生”侯密助阵,在这野天山中动手才对,但却不作此图,一再虚声恫吓,要拖到泰山大会决战,究竟是何用意?
  “病佛”孤云,见静宁真人任凭“天南老怪”发话退去,却在凝神想事,颇为不解,含笑问道:
  “道长想些什么?然方才所闻老妖婆的内家真气凝练程度,确实已入化境,很不大容易斗呢?”
  静宁真人遂把心中所疑,向众人说了一遍,无忧头陀点头说道:“我也看出‘天南老怪’色厉内荏,但却颇难猜测他们用意何在?常素素既已扬言明夜来此,我们若再搜索鬼愁峰,似乎显得过分小气,不如各做功课,在此坐待!”
  金龙寺二佛、妙法神尼一齐点头,静宁真人却含笑说道:“当初我们原计之中,并没有把这突如其来的法灯凶僧化身‘九指先生’侯密计算在内,如今既然又添此人,功力并似乎在老怪韦昌之下,是个扎手劲敌,我们应敌人手,是否应该重行分派?”
  无忧头陀略一沉吟说道:“我们原来所计,颇为周全,添上此人,确实非加另外安排不可!无忧想请孤云大师,专对‘九指先生’侯密,无忧负责天南老怪‘骷髅羽士’韦昌,白云大师请与静宁道长、潮音庵主,合手应付‘鸠面神婆’常素素,不知是否妥当,诸位有何高见?”
  “病佛”孤云觉得这样安排,只要自己缠得住“九指先生”侯密,无忧则足可制服老怪韦昌,三师弟白云随静宁、妙法,合斗鸠面神婆,即令不胜,也无败理!当然赞好,其他诸人亦均别无意见,五人遂在岩头静待明宵恶斗!
  ※※※
  一日光阴,刹那即逝,转眼东山之上,已现冰盘,此夜倒是风弱云稀,清光无限!
  三奇二佛知道,一场武林罕见的凶险拼斗顷刻即来,各自端坐凝神,使心头一片空明,毫无渣滓!
  忽然岩下响起一声极难听的怪啼,“笑佛”白云方一瞋目,静宁真人笑道:
  “老妖婆虽极凶残,但甚守信誉,她既说过要等什么‘九幽心语’三发以后才来,绝不早到!这声怪啼,似是什么蛇虫之属?……”
  话犹未了,岩下“呼”地一声,翻上一条又长又大的白影!
  白影是条体粗盈尺,项生红冠,长达两丈有余的罕见白鳞怪蟒!
  怪蟒上岩之后,捷若风车似的,蟠成一堆蟒阵,蟒头一偏,又向岩下难听已极的“呱呱”叫了两声!无忧等人知道峰下定必还有什么恶毒之物!
  果然不到片刻,岩下跃上一条苍影和一团金星,而“鸠面神婆”常素素所居的鬼愁峰、断魂涧方面,也已断断续续响起了前所已闻,“九幽心语”的凄切鬼泣!
  那团金星,是一只比磨盘还大的金色蜘蛛,八只长足,长满金毛,上岩之后,不住乱蹦,一蹦就是两、三丈高,口中时作怪啼,神态狞恶已极!
  苍影却是一只通臂灰猱,双爪捧着一大张柬帖,向三奇二佛一扬,帖上写着两句常用的口头语道:
  “阎王注定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无忧头陀等人,虽然觉得“鸠面神婆”常素素居然又遣所豢虫兽逞威,有点暗暗好笑,但也看出来的白蟒、金蛛与通臂灰猱,均是凶毒无比的蛮荒异物!
  “病佛”孤云见白蟒蟠成蟒阵,静静不动,目光虽凶,到还不太讨人厌恶,灰猱可能通灵,也未显甚凶态,只有那只金色巨蛛,不停咆哮,遂向无忧头陀笑道:
  “本来我们不值与老妖婆所豢畜类计较,但这只蜘蛛,过分凶毒,却要给它尝点厉害!孤云西域闭关,曾经练了一种下乘小术,名叫‘玄阴透骨掌’力,伤人无形,就拿这孽畜,试试手罢!”
  话完右掌一翻,遥控虚按,毫未见甚罡风劲气发出,那只金色巨蛛,就倏然微一抖颤,趴伏在地,凶威减却不少!
  “病佛”孤云本是一时嗔念,那知天道不爽,福善祸邪,就这无意之中,对金色巨蛛用“玄阴透骨掌”的奇寒暗劲一击,竟收莫大功效,对来岱宗绝顶丈人峰的大会之上,群侠方面,才不致一败涂地!
  就在金蛛趴伏微抖的一霎之间,白蟒、灰猱两声极其凄厉的怪啼怒啸起处,匹练抛空,灰影电射,带着一片腥风,猛向三奇二佛扑到!
  三奇、二佛,本作半圆形的环状而坐,无忧头陀居中,静宁、妙法与金龙寺二佛,分列左右,一见这蟒、猱发威怒扑,中坐无忧头陀,突然气发丹田的一声“哈哈”大笑!
  这声大笑,宛如久郁闷雷突然爆发,威力之强,不但把那来势汹汹的白蟒、灰猱,凌空震落,吓得全身觳觫不已,远峰近壑也似一片雷喧,并不比昨夜“鸠面神婆”常素素所发洪烈巨声弱却多少?
  无忧头陀以自练般若禅功之中的“罗汉音”,化成笑声发出之后,倏然起立,僧袍大袖贴地双挥,把那凶威已杀的金色巨蛛、白鳞毒蟒及通臂灰猱,一齐卷下岩头,并向鬼愁峰、断魂涧方面,提气发话说道:
  “无忧等久仰鸠面神婆大名,在此敬候一会,但这些无知畜类,却不必令其前来,免得无忧等人因它们凶毒神态,引起嗔心,多造杀孽!”
  无忧话音刚发不久,断魂涧方面的第二阵幽幽鬼哭之声又作,这一次似乎隐隐约约喊着三奇二佛名号,虽然不甚真切,但叫得至惨奇凄,听在耳中,连三奇二佛这等定力之人,居然也觉得有点毛发森森,不大自在!
  恰在此时,乌云蔽月,下了一阵不小山雨,雨过云收,四外峰壑之间的磷磷鬼火,又复在草树丛中忽隐忽现!
  妙法神尼笑道:“野人山属化外蛮区,这一片景色,更是宛如鬼域,我们在此会斗‘天南老怪’,九指凶人,及六十年绝迹江湖的‘鸠面妖婆’常素素,到真是武林之中的一件莫大盛事……”
  一言未了,鬼哭之声又作,这次不是发自断魂涧方面,竟似就在三奇二佛所坐危岩左近,但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的缥缈变幻不定!
  三奇二佛心中一懔,知道“鸠面神婆”即来,无忧含笑向妙法神尼及金龙寺二佛说道:“妖婆三番两次以这种鬼哭扰人,我们何不合力也给它来场‘伏魔禅唱’,超度超度这些化外蛮荒的孤魂野鬼?有劳静宁道友代为护法!”
  说完三僧一尼垂帘闭目,合十当胸,口内喃喃梵唱,立时大作!
  这四位僧尼,佛学极深,何况“伏魔禅唱”又是这种鬼哭邪声的莫大克星,所以禅唱初起之时,四外的凄凄鬼哭,虽然也自号啕掩抑的声势加强,但那消多久,只听得梵音琅琅,响彻天闾,三种凄凄切切的鬼哭邪声,业已只剩一丝半缕,到了似有若无地步!
  “伏魔禅唱”也到尾声,三僧一尼同时开目,一声极其庄严祥和、清越宏亮的“阿弥陀佛”佛号宣处,四外鬼哭磷火一齐收歇,天空也自云破月来,蟾光大朗!
  就在此时,鬼愁峰、断魂涧方面,现出八盏红灯,宛如飘云一般,稳捷轻灵的,刹那之间,即到了那三奇二佛,所处的危岩之下!
  面对常素素、韦昌、侯密,如此三个绝世凶魔,饶你宇内三奇、金龙寺二佛武功威望再高,也由不得的檩然深怀戒意!
  无忧头陀方招呼众人起立戒备,那八盏红灯,已自岩下宛如平步凌虚的拔空而起,落在岩边,原来是八只身高六尺,似猩非猩,似猴非猴,满身墨绿长毛的凶狞人立怪兽,一爪抬着一具满嵌珠宝,上覆虎皮的软榻,另外一爪,则各执一盏红纱宫灯,榻上坐着一个身披七彩织锦长袍,白发如霜,披拂数尺,眼眶深陷,双睛微阖未开,脸型上丰下锐,配上钩鼻尖嘴,活脱脱像个怪鸟成精的貌相狞恶老妇!昨夜来的“九指先生”侯密,与天南老怪“骷髅羽士”韦昌,则在榻前左右分立!
  “九指先生”侯密今夜带有兵刃,右手一柄蓝汪汪的长剑,剑尖往两边倒卷,形若双钩,左手是一双黑黝黝看来沉重非常的卖药郎中惯用虎撑,胁下一边悬着一只鱼皮口袋,另外一边却现出匕柄上有微翼的暗器,不知是刀是剑?
  天南老怪“骷髅羽士”韦昌,则把他那三枚视若性命的白骨骷髅,用一根金线悬在项下,怀中抱着一柄以白骨作为锤柄,骷髅作为锤头的独门兵刃骷髅锤!
  三人八兽,走到与三奇、二佛距约一丈之处,倏然止步!
  三奇二佛一看侯密、韦昌那样满身披挂,就知道对方这次是倾全力而来,今夜一战,不知道要有几人遭受劫数!
  无忧头陀单掌一打问讯,“天南老怪”韦昌已自抢先发话说道:
  “常大姊六十年未开杀戒,不愿一朝破例,决定今夜彼此文比!因你们共是五人,常大姊独显三项神功,韦昌与九指侯兄,也各凑一样,只要你们自知不敌,常大姊恩施格外,再给你们数月光阴,等泰山大会开始,准你们认错,便自一切不究,否则再行一一处死!话已讲完,如无异见,韦昌便即自行献丑!”
  无忧头陀深知“鸠面神婆”常素素,绝非一二人主力能敌,何况又加上“九指先生”侯密一个意外劲敌,颇感今夜之战凶多吉少!惟因三奇二佛名望所在,纵令骨肉成灰,也不能稍形畏缩,只有一拼!如今听老怪韦昌这样说法,心中自然微宽,但又深深诧异,以对方如此凶毒人物,一再要延期决战,甘愿纵虎归山错过良机,究竟是何用意?
  静宁真人、妙法神尼与金龙寺二佛,均悬同一心思,暗想目下不拼也好,且看看这位闻名已久,但未会面的老妖婆常素素,到底有多高功力?来日泰山大会时,也好预作打算!
  “骷髅羽士”韦昌,见三奇二佛默不作声,不禁微微一笑,方待施为,那位“九指先生”侯密,却把手中奇形双钩长剑及镔铁虎撑,放在“鸠面神婆”常素素所坐软榻之上,向韦昌叫道:“韦大弟,你先让我一场,侯密要向昨夜那位以大力金刚掌自恃,藏边金龙寺的高手领教领教!”
  “笑佛”白云,知道对方指的自己,应声越众而出,冷冷说道:“侯朋友!便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算算那笔无耻卑鄙,推石伤人的旧账,任凭划道,白云无不奉陪!”
  “九指先生”侯密听“笑佛”白云当面斥责,眼中凶光一闪,但面上并未变容,只是阴恻恻地说道:“大师的金刚掌力,昨夜可能未展所长,今宵侯密向你领教一手‘划地为界,隔石传力’!”
  说完,在一块平坦大石之上,伸出右手食指一划,立时石火星飞,划出一道深约半寸石槽,自己盘膝坐在石槽前方,手中另外捡了一团海碗大小青石,隐含险恶阴笑,静待“笑佛”白云同样动作!
  “笑佛”白云知道“九指先生”侯密所出的这种题目,表面文比,其实各凭内力硬拼,毫无缓和地步,反比动手过招,更为凶险!遂也用指划了一道石槽,伸出右掌与“九指先生”侯密隔着那块青石,互相暗传真力,打算谁能把对方逼得不支收手,或是坐下移动,触及所划石槽,便算得胜!
  宇内三奇及“病佛”孤云一看双方所划石槽,便知“笑佛”白云的真力方面,可能要比“九指先生”侯密弱上一筹,尤其是“病佛”孤云关心师弟,眉梢更笼忧色!
  果然不出诸人所料,起初一段时间之内,两人互以双掌抵住那块青石,宛如老僧入定一般,毫无动作!但想是发现功力相差无几,不出全力,胜负难分,彼此脸上慢慢现出紧张神色,胸腹起伏稍剧,呼吸微闻声息,双掌之间的那块青石,也渐渐为掌力所损,不断有石粉散落!
  又过了一盏茶时分,比海碗略大的极坚青石,只剩下拳头大小,两人所坐的平石之上,却高高堆起了一堆石粉!
  “九指先生”侯密与“笑佛”白云,则均自双颊飞红,喘息如雷,但明眼人可以看出,侯密尚能支持稍久,“笑佛”白云则汗如线滴,鼻翅狂颤,似已败在顷刻。
  静宁真人知道此时双方骑虎难下,为争胜起见,各把真力全部发出,连自己本身都已无法控制!只要那块逐渐缩小的青石一碎,双方真力直接相触,必然惨剧立生,“笑佛”白云功逊一筹,可能喷血毙死,但侯密一样难免重伤!
  但目前形势,谁先收手,谁就可能招致极大伤害,委实极难排解!
  眼看“病佛”孤云,业已急得搓手顿足,心中好生不忍,想以自己乾元神功、玄门罡气的无形潜力试上一试!
  主意打定,遂向脸上也露出无可如何惶急之色的“骷髅羽士”韦昌说道:“这一场静宁代白云大师认败,且先把他们二人……”
  话犹未了,软榻上坐的“鸠面神婆”常素素,眼皮微抬,自鼻中“哼”了一声说道:“认败就好,要解开他们还不容易?”
  缓缓举起瘦得像根枯柴般的手臂,露出一只指甲极长,卷成一堆,堆在指尖的右手,微伸食中二指,虚空遥指,相隔十丈以外的“九指先生”侯密及“笑佛”白云,便自双掌垂落,齐被制住!
  隔空点穴虽难,倒难不倒宇内三奇及金龙寺四佛之中功力最好的“病佛”孤云,但要隔空点到十丈以外,不借任何飞花落叶或米豆等物借力,却委实骇人听闻,高明已极!
  “病佛”孤云赶紧抱回师弟,先喂了他三粒本门灵丹,然后替“笑佛”白云解开被常素素所点穴道!
  “笑佛”白云穴道一开,呛出两口淤血,觉得自己一再失挫,有碍众人手脚,不由满面愧惭之色!
  静宁真人对白云略为安慰,缓步而出,这时“骷髅羽士”韦昌也把“九指先生”侯密治好,见静宁真人出场,诡笑一声说道:
  “道长与韦昌昔年旧识,我们比划一场也好,这次题目,应由道长出了!”
  静宁真人笑道:“贫道等人千里远来,一切皆在韦大兄算中,客随主便,不必再来什么客套虚文,请自施为,静宁勉强学步就是!”
  “骷髅羽士”韦昌比较阴刁,不像“九指先生”侯密那般凶狂自恃,何况昔年泰山大会的青竹九九桩之上,与兄弟“白骨天王”韦光联手,尚且败在静宁真人的“太乙奇门剑”下,虽然一别三十年,刻苦埋头,自信功力突飞猛进,但怎知人家到了何等地步?所以绝不肯照第一场那样生死硬拼,只想不关痛痒的探测一下昔日强仇的今日深浅?
  遂自软榻之上,取下两个拳大铁球,指着平石之上,被侯密、白云两人弄碎的那一堆石粉,向静宁真人说道:“内家掌力练到极致,足可化石熔金,方才侯兄与白云大师用铁掌化石,韦昌想与道长试一试以内力熔金如何?”
  静宁道长含笑点头说道:“贫道早已说过勉强学步,韦大兄尽量施为,静宁敬观绝学!”
  “骷髅羽士”韦昌取了一枚铁球,合在双掌之中,闭目凝神,潜聚功力!
  约过盏茶时分,韦昌身着的月白道袍,突似水面生波般的微微抖颤两、三次后,含笑开目,双手左右一分,竟把一枚拳大铁球,生生扯成了长约三尺的一根铁棍!然后再以右手食、中两指,随意一夹,铁棍便夹断三寸!
  韦昌指上施功,硬把一根铁棍整整夹断成十截以后,才自面含得意之色,向静宁真人说道:“韦昌献丑,贻笑方家,敬请道长赐教!”
  静宁真人此时深知自己一行目的,业经整个变更,如今只在探测老妖婆常素素,究竟一身武学到了何等地步?而且既然决心仍俟泰山大会,双方才作最后决断,则此时何必过露锋芒?遂不去取那另外一枚铁球,只把“骷髅羽士”韦昌用指力所夹的十截断棍捡在手中,默运禅元神功,双掌一挤,再复揉团片刻,便自伸手交还韦昌一枚原形铁球,含笑说道:
  “韦大兄既说泰山事,泰山了,静宁敬如台命,我们目前便到此为止!但贫道等远涉蛮荒,就为的是瞻仰‘鸠面神婆’妙夺造化的绝世武学!如今高人咫尺……”
  坐在软榻之上的“鸠面神婆”常素素不等静宁真人话完,双眼倏然一张,岩头诸人立觉冷电似的寒光一闪,目注三奇、二佛说道:
  “我老婆子做事,向来公平,第一场‘隔石传功’,老侯占了优势,至于第二场韦老大的内力熔金,铁指断棍,虽然不俗,但因装模作样的提气运力半天,却比不上静宁归本还元的手法来得自如,所以应作败论!一胜一败,彼此扯平,如今老婆子要把三般薄技,做一次施为,你们五人之中,只要任何一人,能照样学到我的八成以上,常素素立时跃下这百丈绝壁,把残生交代在断魂涧口!”
  三奇二佛听见“鸠面神婆”常素素,居然敢出如此狂言,但绝未加半点轻视,反而深深觉得这老妖妇可能有什么出奇不俗的绝世功力,一齐面容严肃的凝神注视!
  “鸠面神婆”常素素话完,见三奇二佛沉默无言,凝神注视,遂把那张又尖又阔的嘴角微掀,脸上浮起一片哂然冷笑,慢慢伸出鸟爪似的双手,向六、七尺外虚空一抓,适才“骷髅羽士”韦昌与静宁真人较技所用的两枚拳大铁球便似有物牵引一般,向鸠面神婆掌中凌空冉冉飞去!
  “运气吸物”能把人拳大小的两枚铁球从六、七尺远,凌空吸到掌中,这份功力,委实绝世罕见!三奇、二佛心头同自一震,但面上依旧镇静得不露丝毫神色!
  “鸠面神婆”常素素把那枚铁球吸到掌中,目光微往一丈七、八以外,生长在岩壁石隙之中,但虬枝伸入岩顶平地丈许左右的一株古松,瞥了一眼,霍地长长吸了一大口气,双手一扬,那两枚铁球,便自化成两点寒星,冲天直起!
  她这一手,不但三奇二佛,难解其意,连“九指先生”侯密与“骷髅羽士”韦昌,也想不出“鸠面神婆”常素素向上抛起两枚铁球,算是显示哪一门子的功力。
  但等铁球映着月光,冲天飞起三、四丈高,余势竭后,向下坠落之时,立有闻所未闻的奇事发生,把宇内三奇、金龙寺二佛、“九指先生”侯密及“骷髅羽士”韦昌,这七位当世正邪两道之中出类拔萃的领袖,一齐震得相顾失色,叹为观止!
  原来“鸠面神婆”常素素往上所抛的两枚铁球,自空落下之时,恰好落在那株古松向岩横生虬枝,旁侧两根细如小指的树枝之上!
  其中一枚铁球,宛如含有无穷吸力,轻轻落在树枝之上,树枝只是微微向下一垂,但随即弹起,铁球却似是枝上长了一个绝大松子般的,随枝起伏,并不坠下!
  另一枚铁球带着破空锐啸落下,“喀嚓”一声,树枝立折,但折枝及地之时,极似有人在树枝之上,加了无坚不摧的内家真力,竟使折枝没入石地之中一寸有余!
  

诸葛青云说:

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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