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他是俄罗斯人!


  凌晨,森林中仍然弥漫着雨雾,几名手持武器身上披着伪装网的军人出现在河边的草丛中,透过河道上迷蒙的雨雾黄维疆眺望丘索瓦亚河,但几乎分辨不出河岸的轮廓。
  “狗钻篱笆找空子。”这处距离铁路桥数公里的坡地,是越过丘索瓦亚河唯一的登陆场,赤卫军守桥部队在西岸,如果从东岸进攻,恐怕部队还未占领铁路桥,桥就被他们炸断了,所以只能潜入西岸,在守桥部队反应过来之前,率先抢占铁路桥,拆毁安装在上面的炸药。
  在黄维疆身后,数十名战士从硕大背包中取出橡胶充气筏,然后用脚踏充气泵为其充气。这种橡胶充气筏是西北边防军特有的装备,橡胶充气筏的重量仅只有百余斤,但是却可以将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送到河对岸,在河道密布的西伯利亚,灵活方便的橡胶充气筏在一次又一次奇袭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这时对岸亮起几点若明若暗的灯光,是昨夜就已经过河的尖兵排发出的信号。
  “过河!”看到对岸的灯光信号后,身披伪装网的黄维疆下达了命令。随着一声令下,数十名披伪装网的战士扛着六艘充气艇冲到河边,把充气艇被推入河道,随后跳上充气艇的士兵立即用工兵铲滑水,朝对岸划去,河道中的水雾为行动提供了掩护,大雾中只能听到轻微的划水声。
  几分钟后,第一批六十名士兵乘充气艇到达对岸,在他们发出信号后,东岸的战士立即拉绳子将充气艇拖回到东岸,前后不过二十来分钟,三营两个连近四百名官兵全部到达西岸,充气艇发挥完作用后即被放气掩埋在河道边的草地里。
  在丘索瓦亚河铁路桥东岸森林中,依在草丛中的俞明辉通过望远镜打量远处的铁路,丘索瓦亚河东岸的铁路完全被破坏,炸断的路轨、烧得只剩下残骸的枕木,在圣叶卡捷琳堡被边防军占领后,残余的赤卫军在西撤时沿路破坏了路上所有的铁路以及加水站。
  “这就是丘索瓦亚河铁路桥。”从望远镜中看到那个横跨两岸百米悬崖上的铁路桥雄姿,俞明辉明白了集团军司令部为什么会同意俄国人的要求,派出精锐部队袭占铁路桥。俞明辉可以想象当初修建这座路桥的难度,桥一旦被炸毁,西伯利亚铁路即被切成两段,没有几年时间根本不可能重建。
  雨雾弥漫的铁路桥西岸,沙包工事后赤卫军士兵不时抬头朝东岸张望,自从得到白匪越过乌拉尔山的消息后,这里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恐惧心中弥漫,他们清楚的知道白匪对待赤卫军战俘的手段。
  “但愿……保佑!”一个留着俄国式大胡子的老兵抱着步枪看着东岸在心中祈祷道,中间几个字被他省去了。在赤卫军中神父和上帝都是反动的,是不可以接受的,如果向上帝祈祷会被认为意志不坚,而遭到政治委员严厉的惩罚。
  “桥头处赤卫军大约有两个连约两百人看守,俄军主力三个营兵力约一千两百人左右,无炮兵,均驻于铁路东侧谢瓦村,距离铁路桥大约400米,就是这里……”在西岸距离铁路桥不到500米的森林内,金昊哲指着地图向营长汇报敌情。昨天夜里在营主力休息时,金昊哲就带着尖兵排四十名战士乘充气皮艇潜入西岸,在主力到达前完成对铁路桥一带的侦察,摸清敌军兵力配署。
  “他们在桥上安放了多少炸药?炸药安装在什么位置?”
  “俄国人在铁路桥桁梁上弦、斜杆以及下弦上安装45包炸药,从外表观察应为俄军制式三公斤炸药箱,一旦引爆丘索瓦亚河铁路桥会被完全炸垮,这是炸药位置标定图。”金昊哲拿出铁路桥结构图说道,在结构图上标定了炸药安置位置。为了弄清炸药的安放位置,昨天夜里金昊哲带着搜索排的几名士官,近距离观察铁路桥上的每一根桁梁,三公斤制式炸药箱根本无法妥善隐藏,而且俄国人显然没有隐藏的意思。
  “通信兵,立即把A区炸药位置通知壁虎。”看着结构图上标定的炸药位置,黄维疆喊来一直和自己保持一米距离的通信兵,通信兵背负一部六年式无线电台,用电台不仅可以和对岸俞明辉带领的部队联系,使用偶极天线时可以向几十公里外的团部发电报。
  “壁虎、壁虎、我是蟑螂、我是蟑螂……”通信兵接过标定图纸,立即拿起话筒轻声呼叫东岸的部队。如果将这一幕拍成照片拿到后世网络上,无线电爱好者一定可以一眼认出通信兵背负的电台是有名的“71型2W短波电台”,也就是后世电影《英雄儿女》中主人公王成面对包围上来的美军通过报话机向指挥部高喊“向我开炮”时背负的71型2W短波电台。
  如果说有什么最值得西北军自傲,恐怕就数完整的通信体系,基于五十年代初国产电台技术的无线电通信体系,一直装备到营级。以九一型100W短波电台为原型的六式100W电台装备到军师之间;
  以八一型15W短波电台为原型的六式15W电台,装备到师团之间;以七一型2W短波电台为原型的六式2W短波电台,装备到团营之间;而野战时营连排之间架设磁石电话,完备的通信设备使得集团军司令部可以直接指挥前线的排级甚至于班级部队,当然确实需要的话。因为所采用的电台都是基于上个世纪50年代的技术水平,边防军装备的电台都是采用指型玻壳电子管。
  而六式2W短波电台整个电台包含发射机、接收机和接收用组合干电池,共重16kg,另配一米带负荷线圈顶部辐条鞭状天线、4米顶部辐条鞭状天线和44米偶极天线等附件,需要一个通信兵来背负行军和使用。采用一米带负荷线圈顶部辐条鞭状天线时通报5~10公里、通话3~7公里;使用4米顶部辐条鞭状天线时可通报40~55公里,通话10~22公里;采用44米偶极天线通信距离约为60公里。
  六式2W短波电台在行军时只能背着电台用鞭状天线边走边接收,发射时,必须停下来,电台需要7.5W电源。
  严格的讲,六式2W短波电台并没有达到移动通信必须的“动中通”要求,即通信双方或至少有一方在运动中进行信息交换,而只能算是一种可搬移的通信,或称之为游牧通信。尽管存在种种不足,但是作为移动战术通信工具,在这个时代六式2W短波电台仍然是一种堪称完美的战术通信设备,全世界目前也仅有西北军装备有这类性能先进的战术电台,这些电台是西北军战斗力的倍增器。
  “一连长,你们连带上6枚跳雷、6枚定向雷,再带些反步兵雷,在这里构建阻敌阵地,记住,战斗一打响你们必须要把俄军主力给我死死钉在此处,能做到吗?”指着地图上俄军主力营地和铁路桥之间的那片开阔地,黄维疆对身边一连长命令道。从俄军主力居住的村落到桥头只有400米,部队通过这片开阔地最多只需要一分半钟,要保证战斗胜利,必须要布设一个连在此处打援。
  “一连长你还有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内必须布置好一切。”看了一下时间,说话时黄维疆连头都没抬。
  “是!”李清云大声回答道,立即带领部队朝指定目标赶去。
  两分钟后,当李清云带领部队到达指定位置,稍微观察了一下地形,立即决定按战术教材要求在这片满是农田的开阔地带布设一个梅花地雷阵,梅花地雷阵是边防军战术教材中在开阔地形布设有限雷场的一种布雷方式,源自司马从后世抄取的一个战例,可以最大限度发挥少量雷的杀伤力。
  布设雷场非常简单先埋设一枚地雷,再在其周围一定距离画一个圆,在这个圆上每间隔60度埋设一枚地雷,这样,7颗地雷就组成一个小梅花阵。随后以这个梅花阵为中心,半径200米的圆周线上每间隔60度再布设一个小梅花阵。这样,敌人若进入雷场,不管怎么走都会遭遇至少一个梅花阵,一个梅花阵中只要有一颗雷炸响,慌乱中的敌军步兵再趟响阵内其它地雷的概率就很大。
  防御雷区的布设位置不能离己方阵地前沿过近,否则一方面雷区会在敌军炮火准备中被摧毁,起不到作用,另一方面过近的雷区也会限制防御部队反冲击。按照防御雷场布设规定,必须把地雷埋设到敌军阵地前沿。
  身上披着插满杂草伪装网的几十名战士在麦田掩护下,趁着凌晨昏暗的光线,潜入距离村庄不足百米的位置,随即开始按规定布设雷场。披伪装网的战士用工兵铲在地上挖了一坑后,随后从背包里取出一枚4公斤重的六式跳雷,这种跳雷曾在买卖城防御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也是西北军的主力野战地雷,他的原形是二战德军地雷,西北军士兵通常叫它“断子绝孙雷”或者“太监雷”,在战斗时,地雷先弹射到齐腰高再爆炸,致命的霰弹向水平方向射出。
  “咔!”地雷保险栓被抽出时发出细微的声音,埋设好地雷的战士随即在六式跳雷分叉引信上覆盖上一层青草,然后沿来时的路径撤回阻敌阵地。设于林地田野上的阻敌阵地中,官兵已经用工兵铲构建了简易的卧射单人掩体,强于土工作业从来都是边防军的特点,在伪装网保护下单人掩体被隐蔽在林地田野间的杂草丛中,一块一米见方的单兵伪装网在战场上的作用,甚至于不亚于战士们手中的步枪。
  在李清云指挥连队官兵布设阻敌阵地的同时,黄维疆带领二连以及搜索排潜到铁路桥左侧草丛中,草丛中的战士们透过薄薄雨雾看着在桥头阵地上来回走动的俄军,搜索排战士手持微声手枪、冲锋枪静静地等待着,如同猎豹一般随时准备给桥头俄军士兵致命一击。在几乎可以听到战壕工事后俄军士兵的说话声时,黄维疆脸上露出冷笑,此时黄维疆已经认定自己可以成功夺占铁路桥,俄军的警惕性实在太低了。
  赤卫军尽管拥有正规军的名义,但是实际上根本就是一支缺乏训练的民兵武装,桥头前简陋的布防,甚至于都没有布设暗哨,只有几处无法隐蔽的流动哨,连西北的武装工人都比他们更专业。
  “行动!”黄维疆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到了约定时间,于是立即下达了行动命令,早瞄准流动哨的搜索排战士随即扣动微声枪的扳机,二连一百八十余名官兵也同时跳出草丛,冲着最近的战壕甩出手榴弹。
  “妈的,白婊子。”浑身酸软的乌斯洛卡夫睁开眼睛刚要起床,背后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让乌斯洛卡夫骂了一句,然后冲地上的女人吐了口唾沫。
  丰满臀部的女人静静躺在地上一张破毛毯上,任由腥臭的唾沫吐到自己脸上,浑身疼痛的女人脸上挂着泪水,一动不动地看着屋顶,双手反绑的她也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屋顶。
  看到地上裸体女人呆滞的模样,乌斯洛卡夫想起昨夜的一切,自己让这个女人像狗一样趴着,用马鞭抽她的屁股还有裸背,后来当自己进入她的身体时,这个女人不停的尖叫着,她身上的汗珠和泪水甩到自己身上。
  “白婊子就是白婊子!”想到昨夜这个女人双目紧闭不住呻吟的模样,乌斯洛卡夫下身再一次勃起。这个修女很漂亮、很诱人,可惜却是一个下贱的白婊子,此时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但是在床上却像妓女一样的呻吟。
  乌斯洛卡夫看着躺在破毛毯上的女人,看着她那柔和匀称而修长的曲线,尤其是胸前两座高耸坚实的乳峰,虽是躺着,仍如覆碗般高高挺起,这对漂亮的丰乳随着她的呼吸而上下晃荡。乌斯洛卡夫忍不住吞了口气,尽管这个女人是个可恶的白婊子,但也是个非常漂亮的白婊子。对于过去只是铁矿工人的乌斯洛卡夫而言,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可以得到这么漂亮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修女。
  就在乌斯洛卡夫从床上站起来的时候,“砰!”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寂静的清晨。
  “走火?”听到枪声的乌斯洛卡夫先是一愣,然后朝窗外看去。就在这时屋外响起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密集的机枪声、步枪声以及接二连三的爆炸声,让乌斯洛卡夫明白这不是走火,只穿裤头的乌斯洛卡夫急急忙忙穿上裤子,提着手枪朝门外冲去。而原本地上目光呆滞的修女在听到枪声时,脸上露出无法言表的惊喜,浑身疼痛的修女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在修女看来,此时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意味着自由,意味着解放。
  “榴弹手,把俄国人的机枪敲掉。”在俄军重机枪喷吐火舌的同时,被机枪火力压制的士官大声喊道。
  “咚、咚!”几名榴弹手几乎同时扣动榴弹发射器的扳机,数枚43毫米榴弹随即飞向正肆意扫射的俄军机枪工事,伴随几声剧烈的爆炸,原本肆虐的机枪哑巴了。
  “砰、砰、砰……”在路桥附近房间里的俄军士兵依着门窗试图抵抗突如其来的袭击,十几枚呈抛物线甩出的手榴弹隔着铁路被扔了过来,其中几枚准确落入了门窗中,随即从房间门窗处喷出数团爆炸产生的烟雾。
  “快,启爆炸药,炸毁大桥。”冲出房间的乌斯洛卡夫大声呼喊,迎着弹雨朝距离房间二十多米外一个土木工事跑去,那里是乌斯洛卡夫的指挥所,按照命令乌斯洛卡夫应该住在那里,一旦遭到敌袭就立即启动起爆器,但是……那个该死的白婊子。
  “快,炸掉大桥,伊万你干了什么?”当乌斯洛卡夫冲到指挥所就看到军事专家伊万正蹲在地上,大喊着让其炸毁大桥,可是话音未落,乌斯洛卡夫看到地上连接起爆器的电线竟然被割断了。
  “你这个白匪。”看到被割断的电线露出紫铜芯,乌斯洛卡夫才想起这个军事专家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一名反动军官。
  “开枪吧!”伊万见乌斯洛卡夫将手枪对准了自己,于是便平静地说道。被迫出任赤卫军军事专家后,伊万已经看到太多所谓的赤色恐怖,伊万心中深爱俄罗斯,即便是侵略者也没有屠杀过俄罗斯人,俄罗斯人自己在屠杀自己,现在他选择了自己认为正确的解救俄罗斯的方式。
  铁路桥方向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惊醒了驻扎在谢瓦村的赤卫军主力,从睡梦中惊醒的赤卫军士兵在指挥员和政治委员的命令声中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提着步枪沿通往铁路桥的土路跑步前进,心急如焚的他们显然没料到有一只部队正在磨刀霍霍地等待着他们。
  “英勇的士兵们,快,为了俄罗斯,把白狗赶回去。”跑在队伍最前面的政治委员手举一面红旗大声呼喊着,红色是革命者最喜爱的颜色,它象征激情、牺牲以及革命,一些人甚至说他们喜欢红旗是因为它和血液同色。
  在赤卫军中政治委员的作用除了严肃军纪之外,最大的作用就是在战前为士兵们作种种思想动员,不过每一个人都知道,如果必要的话他们绝不吝惜于用子弹作思想动员。
  “士兵们,为了俄罗斯,我们要让赤色旗帜永远在俄罗斯大地上飘扬,杀光那……”可这一次这名政治委员的动员只进行了一半,举着红旗的他还未来得及把话说完,脚下就踩到一枚地雷,六式反步兵雷就埋在路边的草地里。
  他听到了爆炸声,眼瞅着自己的两条腿断裂,两只脚带着黑色的牛皮军靴飞了起来,他没有看到自己的血,在一刹那间血没涌出来。他看到路边一棵树被摧倒了,他想站着,已经不可能了,两个支撑点都已不存在,他被地雷中的炸药炸飞了起来,手中仍然握着红旗的他飞出数米后狠狠摔倒在田地中。落在田地里的身体又压发一颗反步兵雷,黑色的硝烟从身子下升起来,半边屁股和小腹被炸没了,发出一声惨叫,这叫声还没落下,整个身子像被猛烈的激流托起来,被巨大的旋涡冲得翻转起来,而那面原本握在手中的红旗,落在地上时斜插在田野之中。
  “站起来,狗娘养的,你们快站起来,继续前进,绝不能让白狗占领铁路桥。”在地雷的硝烟还未散去时,后面的政治委员用力踢打着趴倒在地的士兵,同时不断用手枪冲着空中鸣枪。除了一个听到爆炸声跑来的女卫生员外,没有任何人理会路边几名被炸伤的士兵,任由他们发出痛苦的嘶叫声。在政治委员和指挥员连踢带打之下重新站起来的士兵开始小心翼翼的朝前走,他们仔细看着脚下泥泞的道路,生怕踩到地雷,泥泞的路上可以看到政治委员被炸碎的肢体以及断肠。
  “你们是一群胆小鬼、懦夫,快跑起来,像一个俄罗斯男人一样。”听到远处枪声和爆炸声已经稀落,但是却没有听到爆破铁路桥时应该发出的剧烈爆炸声,一名走在队伍中间的一级政治委员大声咒骂着小心翼翼前进的士兵,同时用力推踢着士兵以让他们跑起来。
  “如果再不加快前进速度,就被视为俄罗斯的叛徒,白狗的支持者。”
  “砰、砰……”在政治委员以及指挥员的枪声和咒骂声以及威胁下原本小心翼翼前进的士兵开始绝望的加快了前进速度。
  “突!”前排一名像发疯一样疯狂前进的士兵并不知道自己踩到一个分叉引信,在他跑出数米后,伴随一声轰爆声,一个黑色钢柱从地下弹射到半空中,随即在人群中炸开,数百枚直径五毫米左右的钢珠立即以千米高速飞向四周,数十名赤卫军战士下身一片血污发出阵阵惨叫,摔倒在泥地中的一个士兵先想到腿,伸手去摸,摸到一把肉条,腿还在,但是当他努力低下头看自己下身的时候,却看到裤铛间翻出一大片冒血珠的肉。
  “我个娘,这些赤卫军不怕死可是。”趴在掩体后的战士看到百米开外被跳雷爆炸的惨状吓坏的赤卫军,在指挥员呵令下又冲了过来,在心里骂了句,同时瞄准一个举着红旗的政治委员。
  “政治委员是赤卫军的灵魂,只要消灭了政治委员,他们就会失去抵抗意志。”
  在西伯利亚取得的经验使边防军官兵们都知道,在战场上要先消灭对方的政治委员。
  赤卫军的政治委员和指挥员此时非常镇定,也同样非常顽强,在他们严令下原本已经胆寒的部队整理队形继续前进。没走多远,又一声炸响,几十名士兵被跳雷炸翻在地,下身被炸烂的赤卫军士兵捂着下身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喊声。
  这时,他们已进入大梅花阵地中心,接连的爆炸把俄国人的意志摧垮了,即便是政治委员和指挥员的严令也无法发挥作用,有什么比下身被炸碎更让男人感觉恐惧的事情,队伍随即一哄而散。惊恐的士兵向不同方向跑去,接下来是更多的爆炸,道路上、田地里不断有跳雷被炸到半空中爆炸,数百名溃散的俄军士兵被炸倒在地,捂着下身惨叫不断。
  一连官兵们看得清清楚楚,至少有数百名俄军士兵被炸倒在这片开阔地上,一部分侥幸逃了回去,还有一部分士兵趴在原地不敢移动。
  一般情况下跳雷炸不死人,但是却没有任何男人愿意被炸到下身。恐惧在士兵心中弥漫,即便是先前高喊前进的政治委员此时也同样被周围的惨状惊呆了,数百名伤兵捂着下身发出惨绝人寰的嘶喊声,正在抽去他们心中的勇气,没有任何人愿意变成太监,即便是意志坚定的政治委员。
  当增援的上千名赤卫军被数十枚跳雷炸得寸步不敢移动时,铁路桥头的战斗已经结束,数十名工兵飞速攀上铁路桥的钢铁桁梁,拆除桁梁上的炸药包,桥头战斗顺利的超乎想象,仅仅只有两名战士牺牲十余名战士受伤。
  “是你切断了电线?你叫什么名字?”黄维疆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赤卫军军装的俄罗斯人,这个人不是普通士兵,应该是赤卫军指挥员,黄维疆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切断炸药的连接电线。
  “哒!”伴着靴后跟的撞击声,伊万冲中国军官敬了个军礼。
  “伊万·伊万列里维奇,俄罗斯赤卫军第一九六团军事专家,祝您健康!”典型的俄罗斯军官行礼方式。
  “军事专家?前俄罗斯陆军军官?”听到对方的身份,黄维疆明白了伊万为什么会切断电线。
  军事专家,是赤卫军中一个特殊的职务,他是俄国政府为了增强部队战斗力而强制征召旧俄军队军官,他们以“军事专家”的身份担任部队的指挥员或参谋,不过他们的权力极为有限,甚至于根本没有任何权力。
  在赤卫军中,俄国社工党在连以上单位都派了政治委员和非常委员会特派员,只有各级政治委员才有最后决定权,出任军事专家的旧俄军官仅仅只有建议权而已,如果他们制定的作战方案没有起到作用,通常都会被政治委员或特派员下令处决或者送回莫斯科,回到莫斯科后等待他们的同样是死亡。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战场上往往有很多军事专家会主动向皇家近卫军或护国军投降。
  “前俄军三三二团上校团长。”伊万如实回答中国军官的问题。
  “你自由了!你是回家还是去近卫军?要烟吗?”黄维疆从衣袋里取出烟抽出一根对其说道。
  “知道吗?我深爱俄罗斯,但我今天却背叛了俄罗斯。”点着烟的伊万摇摇头平静地说道,然后走到悬崖边,朝周围看了一眼,心情复杂地看着扛枪朝谢瓦村跑去的中国士兵,此时那里传来密集的机枪声,清脆而尖锐的枪声不是俄罗斯的马克沁机枪发出的,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告诉伊万一个事实,中国军官的部下正在射杀俄罗斯人。
  “我是俄罗斯人!”平静的吸完烟,伊万朝周围辽阔的山脉望了一眼,对数米外的黄维疆说道,然后纵身跳下百米高的悬崖。
  “长……长官,他这是怎么了?”传令兵被眼前一幕惊呆了,愣愣地问身边的营长。
  “他是俄罗斯人!”黄维疆平静地说道,同时冲那个叫伊万的俄罗斯军官跳崖的地方敬了个军礼。对俄罗斯的忠诚让他选择背叛赤卫军,又是同样的忠诚让他选择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第142章
  “俄罗斯的神圣传统是在危机和不幸的时刻,自愿站起来,贡献自己的财产和生命,为上帝、全体人民和国家的事业战斗,这就是我们的白色理念。”白色是沙皇以及贵族的颜色,自俄国内战爆发以来,就曾经有人形象的将其称为“红色与白色的决战”。现在俄罗斯内战的颜色在发生变化:变得越来越白,左倾狂热将农民推到了白色一方。
  本来,从西伯利亚到乌拉尔地区地沃人稀,任何俄罗斯人所要做的仅仅只是拿把斧头砍下柴火,然后烧融冻土就能成为衣食无忧的富农。但是却因为社工党一味镇压所谓的“白匪走狗支持者”乡间的富农,使得俄罗斯皇家近卫军一眨眼变成了一支拥有五十万人的农民军,一支靠宗教、传统和仇恨武装起来的军队。
  一位被赤卫军俘虏的“白狗”在被处决前曾指着他们大喊道:“土地属于我们,面包却属于你们;河流属于我们,鱼却属于你们;森林属于我们,木材却属于你们。沙皇在位的时候,我们还有黑面包,可是现在我们却连野菜汤也喝不上,因为即便是野菜也是余粮,现在我们要用武器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尽管那个“白狗”的怒吼声没有改变被处决的命运,但是无论是伊尔库茨克的沙皇政府或是莫斯科的苏维埃政府,都明白一个事实,赤俄在俄罗斯境内执行的余粮征集制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战局,帮助了阿列克谢沙皇政府,万恶的余粮征集制度把农民重新推向了沙皇的怀抱。
  当太阳升起时一队身穿契尔克斯军服,歪戴羔皮帽的哥萨克骑兵出现在光秃秃的草原上,马上的骑兵看到一个冒烟的农舍,脸上带着痛苦的神色,农舍里的柞子树树叶迎着风哗哗作响,而马厩已经空了,木制的农舍给烧焦了,残骸仍然冒着黑烟。当骑兵走到村庄井边,他们终于遇到一个头发花白、怒气冲冲的哥萨克人,他背着一支别丹式步枪,一双不大的眼睛中闪动着狂怒。
  “滚开!”老哥萨克大声喝喊道。任何人都可以体会到压抑在他心中的愤怒,在他的大腿边跟从着一个七、八岁的少年,少年手中拿着别丹步枪的刺刀怒目而视着眼前的这些哥萨克。
  “知道吗?这是我的家,我像只狗一样从乌克兰跑回这里,白天黑夜的逃避革命、逃避该死的一切,革命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想回家,我的马累死了,我就徒步走,双腿累得走不动了,我就扒火车,我回到家了。我以为……看看现在他们给我留下了什么。”老哥萨克面目并不可怕,他愤怒的指着眼前的一切大声咒骂着。在说话的时候,原本闪动着愤怒的眼睛流出泪水,他三个儿子和德国人打仗战死他没有哭过,即便是自己也被征召到军队,他同样也没有哭,可是现在他哭了。
  从谢瓦村败退的赤卫军在经过时把他的马动员走了,甚至于在临走前又把他家那点可怜的粮食给动员走了,临了又以抵抗入侵者的名义,放火把他的家烧掉了。
  看着眼前被烧毁的房屋,老哥萨克想起三十年前自己带着妻子赶着大马车来到这里时的情景,是自己和妻子一起盖起了这座房屋,在这里开垦了属于自己的田地,可是现在一切都失去了,曾经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化为了灰烬。
  “老爹,哥萨克人流血但绝不流泪,我这里还有一匹空闲的马,马上的哥萨克已经战死了。”库兹玛沙夫对老哥萨克发出了邀请。
  “我还有一个孙子。”老哥萨克擦掉脸上的眼泪回答道。然后看了孙子一眼,她的母亲和一个外乡人跑了。
  “再小的哥萨克都是最好的战士,他叫什么名字?”库兹玛沙夫看着手持刺刀目光倔强的小男孩,然后示意后面的部下牵来一匹马,男孩或许不大,但是只要是哥萨克,他的血管里就流着战士的血。
  “瓦里沙,瓦里沙·斯捷科夫斯基,走,像个哥萨克一样,去杀死那些赤狗。”老哥萨克毫不犹豫踩着马凳上了那匹主人已经战死的顿河马,然后又把男孩抱上了战马。为了生活能够继续,失去一切的老哥萨克选择和他们同行,像个哥萨克人一样用战马和马刀去挣取自己的食物和生活的权力。
  “像个哥萨克一样。”坐在马背上的男孩在口中喃喃地重复着爷爷的话语。
  “长官,我们到什么地方去?”骑在马上的老哥萨克问身边的库兹玛沙夫。
  “老爹,我们去丘索瓦亚河铁路桥,那里已经被阿列克谢沙皇邀请来的中国军队占领了,不久后皇家近卫军就会到达,我们在那里等他们,阿列克谢沙皇和安娜摄政会带领我们恢复俄罗斯的传统。”库兹玛沙夫如实回答道。
  一年前和所有哥萨克一样,革命后库兹玛沙夫骑着马背着枪回到了位于伏尔加河的家乡,但是曾经梦想的平静生活并没有因为革命成功而到来,万恶的征粮队摧毁了库兹玛沙夫的农庄,当他们还要征走库兹玛沙夫的战马时,他选择重新骑上战马拿起步枪和伙伴们杀死征粮队,然后成为人们口中的匪徒,为了生存广阔的俄罗斯大地是库兹玛沙夫的战场。
  两个月前,厌倦了这种生活的库兹玛沙夫做出一个决定,到西伯利亚去,重新回到沙皇的麾下,像个哥萨克人一样,用马刀去夺回曾经属于自己的生活。
  一路上库兹玛沙夫的队伍从最初的几十人增加到现在的五百多人,这些战士中有哥萨克、有乌克兰人、有俄罗斯人,他们大都和库兹玛沙夫一样是普通农民,征粮队摧毁了他们生存下去的希望。
  几个小时前库兹玛沙夫的骑兵击溃了一支赤卫军部队,从俘虏口中知道“残暴的入侵者”中国军队已经越过乌拉尔山占领了丘索瓦亚河铁路桥,皇家近卫军即将进入欧洲,库兹玛沙夫才会决定抄近路去丘索瓦亚河铁路桥,等待皇家近卫军的到来。
  裹着件宽大制式T恤的达莎看着桥头上布防的黄色皮肤的东方人,是他们解救了自己,救了所有人。空气中仍然弥漫着硝烟味,尽管有些刺鼻,但是达莎却能从中感觉到安全,而这种安全感正是桥头那些东方人带来的。
  “是他!”达莎看到不远处一个中国战士坐在战壕土丘上,怀里紧紧抱着步枪,趴在大腿上写着什么,是他用刺刀挑开捆住自己双手的布带,然后看到自己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模样,又从背包里取出一件衣服扔给自己,就是现在自己身上这件墨绿色的短袖衫。想到那个士兵怜悯的眼神,心中感觉到一丝暖意的达莎很难想象这就是赤卫军口中“残暴的鞑靼人”。
  “在东方中国,有两种人,一种是残暴而愚昧的鞑靼人,但那只是少数,还有更多的是‘汉人’,他们和我们一样是文明人,他们曾经创造了世界上最伟大的文明,温文尔雅的性格并没有在战场上帮助他们赢得胜利,在近三百年前他们被残暴的鞑靼人击败了,然后鞑靼人统治那里建立了清国,鞑靼人想把文明的汉人变成和他们一样肮脏、粗陋的野蛮人,直到几年前他们才通过革命取得民族解放,然后立即取得了惊人的成就……”
  达莎想到自己曾在报纸上看到的一篇文章,当时市面上很多商品都是中国人生产的,也因为如此,报纸上才会报道这些。
  达莎走过去,在距离“汉人”士兵不远处坐下来,然后静静看着正在写信的战士,仔细端详这个士兵的脸庞,这些东方士兵看起来都很秀气,并不像俄罗斯男人那样长相大都显得有些粗陋。
  刚写完信的战士突然打了个哈欠,给达莎一种甜甜的感觉,他像个孩子一样。
  抬起头的战士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俄罗斯女孩,是昨天院子里那个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俄国女孩。没想到她洗去脸上的污泥后,看起来这么漂亮,一头漂亮的金发,微微翘起的鼻子,园鼓鼓的小嘴,再配上好看的下巴。
  “达莎!”见面前的东方人注意到自己,达莎走过去坐在他身旁介绍自己。一个女人坐到自己身边让这个战士感觉有些紧张,连忙朝一边闪出一尺。
  达莎跟着挪动了一下,在身边战士的腮帮上吻了一下,战士显然没料到会发生这么一出,像是踩到地雷一样,连忙跳起来,抓起步枪后退数步,同时将步枪背带背在肩膀上,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俄罗斯女孩。
  “你小子交上艳福了,这个俄国女人看上咱们小二柱了,二柱快上,给咱们中国爷们挣挣脸去,等退伍了把这个金发娘们带回家当媳妇。”
  一旁正在修整工事的士兵看到眼前这一幕立即哄笑成一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战壕边这对小男女身上,对于俄国女人向战友示爱,士兵们并不陌生,这些事情在士兵们看来就像战场上的调味品一样,调剂枯燥乏味的战的生活。
  “我爱上你了。”脸色微红的达莎看着在战友调笑中面红耳赤的战士说道。
  “你……你……”背着步枪的二柱听到战友们的哄笑,看着脸上带着笑容的俄国女孩,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打断了二柱的局促不安和战士们的哄笑,所有战士都在第一时间操起武器,用警惕的眼光看着远处数骑飞驰而来,直到看到在他们身边有一个骑在马上的边防军士兵后才放下武器。
  当为首的几名军官带着铿锵的马刺跳下马之后,士兵们好奇地打量着戴圆筒皮帽,腰间扎着有褶武装带的俄国军人,这些俄国军人并不是皇家近卫军,他们是什么人?库兹玛沙夫向黄维疆举手行礼。
  “听说你们是阿列克谢沙皇邀请来的中国军队,感谢你们看在过去的友谊上,给予遭受不幸的北方邻居无私帮助,你们拯救了俄罗斯,谢谢你们,欢迎你们的到来,朋友!”眼噙泪花,伴着靴根相击的喀嚓声,库兹玛沙夫冲面前的中国军人立正敬礼。
  ……
  圣叶卡捷琳堡远郊的一座贵族庄园,这里是女摄政安娜斯塔西娅疗养的住所,女摄政在疗养仅只在伊尔库茨克沙皇政府和皇家近卫军高层中流传,几个月来因为身体原因女摄政再也没有接见过任何一名将军,仅只接见内务大臣波多金先生。
  众所周知血友病困扰着罗曼诺夫家族硕果仅存的沙皇阿列克谢和安娜斯塔西娅摄政,因为身体原因沙皇阿列克谢更多的时候是在治疗,仅只是作为沙皇政府象征,而繁重的政务全部压在只有18岁的安娜斯塔西娅公主身上,她也样患有血友病,同样需要疗养。
  “啊!充满苦难的罗曼诺夫家族,愿上帝保佑他们!”将军和高官们如此说道,除了向上帝祈祷之外,他们同样无能为力。当然在祈祷的同时,他们不会忘记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大肆聚敛钱财,除了挪用公款、贪污受贿之外,他们甚至于不惜贩卖中国提供的援助物资。毕竟他们的财富大都在欧洲,随着革命爆发他们失去了全部财产,现在只是挽回损失而已。
  作为内务大臣的波多金对于这一切以视而不见的态度对待,这更助长了他们的气焰,甚至于他们都在暗自祈祷“但愿女摄政殿下能够疗养至永远”,所以自从安娜斯塔西娅以疗养的名义住进这座庄园后,几乎没有任何人会去打扰她的疗养,所有人都在抓住这个机会挽回自己的损失,天知道好日子什么时候会结束。
  在充满法式风格富丽堂皇的走廊内,十几名女官神情紧张的听着房间内传出的尖叫声,而身为内务大臣的波多金紧张的来回走动,甚至于手中还夹着从未吸过的香烟,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忧虑和紧张表情。
  “啊……”房间内传出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声音不断传到外面,波多金和杨若欣心急如焚地看着传出惨叫声的金色房门,汗水顺着两人的额头滑落下来,两人神情紧张的彼此对望一眼,一位是内务大臣一位是宫廷女官,此时除了担心之外根本无能力。
  十数分钟之后“哇……哇……”一声洪亮的哭声从房间里传出来,代表一个新生命降临到这个世界上,走廊内的人们喜形于色,宫廷女官们激动的脸上带着泪水,彼此拥抱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
  穿着白衣的医生刚一走出房间,就被所有人团团围住,波多金和杨若欣紧张不已地看着用手帕擦拭汗水的女医生,医生是从西北医院乘飞艇赶来的。
  “波多金先生,杨若欣小姐,一切顺利,公主殿下现在很好,是个男孩,母子平安。”医生的话音一落,波多金像是虚脱一般无力的靠在走廊墙壁上,不断在胸前划着十字,同时在嘴边轻声自语。
  之前的几个小时对于波多金而言犹如地狱一般,如果……波多金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清楚知道安娜身体情况的波多金,知道生育对于她而言几乎等于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生了,生了,终于结束了,上帝保佑!”
  “雪莉……”听到医生话放下心来的杨若欣喊来身边一个正处在激动中的侍女轻声对她交待了几句,听到房间内传出婴儿的啼哭声,焦急等待了几个小时的杨若欣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然后缓步走进来。
  透过窗户上薄薄的窗纱照进来的阳光,使杨若欣看见床上安娜脸上红润,安娜是个漂亮的女人,此时她眉目中虽然略有少女的青涩,但主要却孕涵了少妇的妖娆,在白皙皮肤衬托下越发耐看,躺在床上的安娜正专心地看护身边的婴儿。
  “吉娜,他是我的儿子,漂亮吗?”透过余光看到刚走进来的杨若欣,安娜便面带喜色的轻声问道,声音很轻柔似乎是怕惊醒睡梦中婴儿一般。
  “公主殿下,他就像天使一样漂亮!”看着在襁褓中安睡的婴儿,杨若欣如实回答道。
  “吉娜,他的名字叫彼得·亚历山大耶维奇·罗曼诺夫,相信他一定会喜欢这个的名字。”用手指轻抚着襁褓中的儿子,安娜头也未回地说道,此时安娜眼中只有自己的儿子彼得·亚历山大耶维奇·罗曼诺夫。
  “彼得·亚历山大耶维奇·罗曼诺夫!”杨若欣盯着目光慈爱注意儿子的安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在口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作为公主殿下的贴身女官,杨若欣自然知道襁褓中那个婴儿的身份,但是安娜却给他起了一个俄罗斯的名字,罗曼诺夫。杨若欣感觉自己的双腿变得似乎有些麻木,甚至都无法移动脚步。
  “彼得·亚历山大耶维奇·罗曼诺夫,彼得·亚历山大耶维奇·罗曼诺夫。”放下手中的电报,司马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彼得·亚历山大耶维奇·罗曼诺夫,这个斯拉夫味十足的俄罗斯名字,而且在他名字后面还后缀有罗曼诺夫,这个俄罗斯皇室的姓氏。但那是自己的儿子,或许司马看似很开通,但是司马仍然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中国男人,自己的儿子用外国人的名字,随母姓,一时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彼得·亚历山大耶维奇·罗曼诺夫。”司马再一次在口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个俄罗斯名字说起来非常绕口,远不像中国名字容易上口、易记。
  “或许?”想着那个拥有蓝色眼睛与金黄又带点红色头发的女孩,司马从她为孩子起的名字中隐约猜出她的本意,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给她和孩子一切,才会用这种方式希望能够给予孩子一些补偿吧!一个俄罗斯皇室贵族身份,这或许是对他最好的补偿。
  “还好没有血友病。”尽管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竟然叫了个外国名,但是看到他的检验报告,一直以来司马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并没遗传母亲身上的血友病,这是司马最为欣喜的事情,至少自己的儿子是健康的。
  “老板,恭喜你!”一直静站在一边的石磊见司马表情复杂,便开口恭喜到。
  尽管是一个秘密,但是石磊仍然为此感到高兴,毕竟老板有了一个儿子,作为下属自然为他高兴。
  这件事在西北只有几个人知道而石磊就是其中之一,作为调查部首脑,石磊无论是在伊尔库茨克皇宫或是圣叶卡捷琳堡公主身边,都安插了不少眼线。
  听到石磊的恭喜,司马哭笑不得叹了口气,和安娜之间是意外,而他同样也是一个意外。
  “主任,根据从伊尔库茨克皇宫传来的情报,沙皇阿列克谢的病情最近两个月持续恶化。皇太后玛丽亚多次致电公主殿下希望她返回伊尔库茨克,看来玛丽亚皇太后希望如果沙皇阿列克谢发生意外的话,摄政殿下能继承沙皇皇位,不过我们的医生诊断认为,阿列克谢目前的身体情况,至少在未来一年内,不会有任何意外。”听到老板地叹息,石磊嘴角没来由的翘了一下,随后取出一份简报。
  石磊口中的玛丽亚皇太后,就是尼古拉二世的母亲,沙皇阿列克谢以及安娜斯塔西娅的奶奶,一位来自丹麦的公主。在俄国革命爆发时她正在英国,因此幸免一死,几月前,得知自己的孙子和孙女得以幸免,便立即动身由海路从英国到海参崴,然后乘火车到伊尔库茨克。
  “腐败之都?”石磊汇报的内容并没有引起司马的兴趣,反倒听到伊尔库茨克的名字时眉头忍不住跳了跳,伊尔库茨克现在在报纸上的别称不再是带领俄罗斯复兴的临时首都,而是“贪污之都”或“腐败之都”。尽管西北报纸上鼓吹中俄友谊、中俄携手并肩,但是报纸上仍然可以看到相当的负面报道,除了关于白军力量分散、战斗力不强、军纪不严、残暴等等之类的报道外,更多是针对伊尔库茨克贪污腐败的报道。
  在西北军帮助下,阿列克谢宣布自己是俄罗斯合法继承者,承认外债,建立政府,政府中有亲华代表。尽管协约国支持伊尔库茨克,但却没有正式承认俄罗斯帝国政府,西北仍然是他最大的支持者,也是最大的援助者。但是大量的援助以及贷款并没有发挥应用的作用,西北提供的援助成为大部分伊尔库茨克官员中饱私囊的机会。
  在整个西伯利亚市场上,老百姓可以买到西北援助的军衣、食物以及药品,甚至于边防军还曾在赤卫军游击队身上缴获西北援助的武器弹药、食物药品,为了钱俄帝国官员以及将军们可以出卖一切。对于伊尔库茨克的贪污腐败国内舆论根本无法接受,因为物资是中国人的物资,即便是以贷款的形式提供给俄国人,但是现在中国仅仅只得到移民权。
  “老板,他们越贪污、越腐化,不是越符合我们的利益吗?过去需要通过政府出面才能得到的东西,现在只需要商人们自己出面就能得到,咱们中国商人最喜欢爱票子的官员,也最善于对付这种人。”听到老板的话石磊面无表情地说道。贪污腐败对于俄罗斯而言不是件好事,但是对于西北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如此而已。
  “但愿腐败的风气不会影响到西北。”不可否认石磊说得是事实,也正是因为如此司马才会对报纸上的报道视而不见,即便驻西伯利亚部队要求惩治俄国将军盗卖武器的报告也同样不予回复,但是司马却不得不担心腐败之风影响到西北,官员贪横敛财往往是出卖国家的先兆,大多数人出卖国家利益正是为了钱财,有时候因欲望而生的贪婪就像传染病,一旦国商在俄罗斯习惯用金钱开路,会不会将其转到西北?建立在酷法之上的清廉在银弹攻击下能坚持多久?是司马不得不担心的问题。


无语的命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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