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第九道种


  当张信皇泉等人踏出灵域的一瞬间,那本来晴朗的天空,就被一片暗影遮蔽。
  几人抬头上望,只见一片刀光剑影,在空中纵横肆意,不断的交错斩击,发出激烈的碰撞声,使无数碎散的剑罡刀芒肆虐云空。
  而数千里外的远处,更是连续不绝的震爆着,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震鸣。一团团的蘑菇云团,不断的在各个方向爆发掀起,大片烟尘开始遮蔽天际。
  尤其是这附近,以他们为中心的这片区域,更是在短短的片刻时间,被摧残到一片狼藉。
  这使皇泉等人的脸色,都一片煞白。
  这些隔空交手的天域强者,哪怕任意一击,都能够将他们碾压到粉身碎骨。
  张信却处之泰然,一边让脚下的小吞天,继续全力向玄善山方向前行,一边催促:“走吧!都愣着做什么?”
  他只看了这片刻,就知玄善山那边,是处于上风的。对方的天域,正在天元战圣的“风元破”打击下,左支右绌。
  即便偶尔抽出余力,也都被离恨天与庄严上师二人强行拦下。
  不过所谓久守必失,玄善山方面,是占着上风不错,可灵术中一些奇诡手段,是很难防备的。
  而此时他们越早接近玄善山,越能减轻巩天来等人的压力。
  他站在小吞天的背上,往前奔出大概九十多里,就忽的心中一动,看向了一侧。
  只见那边,正有成千上万的针影,似如狂潮一般的淹没涌动过来。
  张信的瞳孔不禁一缩,暗自防备。不过就在他准备出手之前,他的身前就有无数根黑色的金属巨柱,拔地而起!
  而那些针影,都在经过这些巨柱之林时,纷纷被吸附过去。似乎这些金属柱,都有着强大的吸力,让那些细如牛毛的针芒,都无法逃脱。
  御针之术,诡秘难测,既有无坚不破的尖锐,也拥有寻常灵兵难以企及的灵活,加上其庞大的数量,很难防御,可灵术之中也有克制之法,比如张信眼前的这“磁柱术”。
  第十天柱李元阳?
  张信挑了挑眉,随后就彻底放下了心。看来玄善山方面,还留有不少余力。
  之后他们一直到玄善山的脚下,果然都未遇到任何的凶险。
  而等到以张信为首的诸人,才进入玄善山的法阵内,就有灵宝殿与考功堂的十几位副首座与司主跑出来,在第一时间从他们手里,接过那诸多的小虚空袋。
  随后这些人就在他们面前忙碌了起来;一方面以各种器皿与符箓,将里面的各种奇珍灵药,善加保存,以免药力流失;一方面则是统计数量,计算功勋。
  张信不甚在意,他将自己身上的东西丢了出去,就前往玄善山的议事厅,觐见几位天域。
  可巩天来依旧对他避而不见,张信的师尊离恨天倒是在,可这位一向感情内敛,再怎么欢喜,亦不形于色。
  即便这次张信为宗门立下大功,几乎以横扫之势,拿下两件十八级至宝,离恨天也只淡淡的夸奖了几句,随后更是用无比严肃的语气,警告他戒骄戒躁,不得妄自尊大。
  不过张信,还是看出了这位的心情,很是愉悦。
  今日他这位师尊,稍稍有些话多了——
  还有神天峰的庄严上师,这位对张信,倒是不吝赞誉之辞。似乎因其徒宗法相之故爱屋及乌,对张信欣赏有加。
  不过言语中,亦不乏隐晦的劝诫。
  张信对这位天域上师,亦极为尊重,执礼甚恭。依照“狂刀”的脾性,是很难得的。
  不过对方的话,却完全被他当成了耳边风。无论是赞誉也好,劝诫也罢,都不足以动摇他的心绪。
  他自有自己的步骤,并无需旁人来置喙提醒。
  而就在他面见了两位天域之后,考功堂的那位副首座,就已为他们统计完了所有的收获与贡献值。
  总共七百三十九万二千点的十五级贡献,震动了整个玄善山上下,使得这一天,张信见到的几乎所有人,都毫不掩饰对他的艳羡眼热。
  这个数字,足以让日月玄宗内的所有法域圣灵,都垂涎欲滴了。
  而皇泉等人,亦是收获丰厚,最多的有一百五十多万,最低如乐灵鹤等人,在脱罪之后也有四十余万。
  就在又两个时辰之后,日月本山的道种排名,也有了所有人预料之中的变化。综合功勋,战绩,年份资历,实力修为,统御能力等多方面考量,张信的排位,一举拔升到了前十,成为宗门中的第九道种!
  到了这个地步,也意味着张信已经真正进入到了宗门的中层,已有资格角逐各大上院的首席弟子。
  这使皇泉等人,又一阵羡慕不已。
  此时他们几人,虽也跟着张信,一举冲击到道种前百名单之内。可诸人却都知自己,距离道种前十,还有一段很遥远的距离。双方之间的差距,有如天堑。且如一不小心,还可能从现在的道种排名上跌落下来。
  毕竟这次的准神级血猎,他们确实有着抱张信大腿的嫌疑,并不曾真正证明自身,有着独当一面,成为宗门栋梁的能力。
  按照惯例,宗门上层必定会在之后不久,对他们施以相应的考验,以测试他们,是否有着成为一位道种的资格。
  而即便通过了考验,他们也需面临自己身后,数十位积年道种的竞争。需得在这个位置,摸爬滚打许久,才可再往上攀升。
  可张信对这些,都不怎么感兴趣。哪怕是他以往很关心的道种排位,此刻也引不起他心中任何波澜。
  他现在只关心自己,何时能够启程,回归日月本山——
  让张信急躁的是,宗门为安全起见,决定再抽调二位天域赶来,准备组建一个大型船团,以护送张信等人从灵域得来的诸多奇珍异宝。
  而张信作为被玄宗,优先保护的对象,也需跟随这船团,一起前往日月本山。
  可哪怕最保守的估计,这个船团,也需七天之后,才能从玄善山启程。
  这其实是在情理之中,宗门的安排并没任何错处。涉及到两件十八级的至宝,以及数目以万计的各种天材地宝,宗门再谨慎都不为过。哪怕这回归的航程,是在日月玄宗的群山法域内,也不一定就能保证安全。
  可张信一当想到日渐衰弱的司神命,心绪就难保持安宁。
  “这次血猎结束之后,黑市里面对主上人头的开价,就已经达到了六百滴灵渊神露,增长了足足四倍!”
  紫玉天也察觉到了张信的蠢蠢欲动,尽职尽责的劝诫着:“我劝主上你,最好是消停一阵,随船团返回为佳。”


第0522章
  “我劝主上你,最好是消停一阵,随船团返回为佳。”
  听着紫玉天的谏言,张信不禁眉头大皱。
  对方说的这件事,他在返回玄善山之后,其实也已得知了。就在他以雷天神寂之术,一举屠灭数十家宗派猎团,使得几大超深渊,超天柱都全数败退的当天。北方的黑市里面,就挂出了二十几个悬赏单。
  多的价值近五十万十五级贡献值,少的也有二十万。
  紫玉天说的六百滴灵渊神露,只是单指的是灵渊神露本身,还没计算其他各家赏格里面的诸多天材地宝,法宝灵器之类。
  所以现在的他,不但是富到流油,自己本身,也成了一个会移动的宝库——
  他一个人的人头,就可抵得一件十六级神宝了。
  可这也早在张信的预料之中了,毕竟这次准神级血猎,死在他手中的人,实在太多太多。
  有些宗派拿出的年轻一代强者,这次几乎被他杀绝,可想而见,这些宗派对他的憎恨。
  这还没包括北神玄宗,无上玄宗这几家。
  可想而知,此时他如独自离开日月玄宗的势力范围,会又多危险。
  想必那些天域,怕也不乏有为这悬赏而心动的。
  仔细想了想之后,张信还是打消了独自行动的念头。
  自己想要尽早救治司神命,可如太过心急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
  倒是乾坤斗转阵那边,可以想想办法。
  自从张信两次使用乾坤斗转阵被干扰,还有数次类似的事情发生,宗门上层对于这种可在瞬息间挪移万里的法门,就变得慎而又慎起来。
  按照第十天柱李元阳的说法,在搞清楚“乾坤斗转阵”被干扰的机制,掌握反制法门之前,所有涉及宗门存亡断续的大事,他们都尽量不使用这种法门,而是采用更安全可靠的云船战舰。
  后者速度虽慢,却不至于被干扰后,被传送到万里之外,远离日月玄宗的群山法域。
  可在张信看来,这却是有些矫枉过正了。且以他现在,在天元大法上的造诣,在面临类似情况的时候,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束手无策。
  他决定在离恨天与巩天来那里再使些力气,看能不能更早回归。
  而这时张信,又听紫玉天用试探的语气问:“听说主上,这次得了我们的骨系神宝隙鲸刀?”
  “不错!”
  张信闻言微微一乐,转过了头:“看来你很想要?”
  这件事,紫玉天能主动问起是最好的。
  这位如果毫不在意,不愿开口索要,那他也不好把这刀强塞给对方。
  “神级法宝,谁不趋之若鹜?我们魔灵一脉的骨系神宝更为罕见,仍旧传世的,可能都不到七十件。既然如今我有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紫玉天坦然承认,随后也直言问价:“一份天品魂晶,一对隙鲸刀,我又该付出什么代价?”
  “你就这么笃定,本座一定非给你不可?”
  张信眉头一挑:“别忘了我身边,还有一个薛冲之。”
  “他的实力还可,可惜灵智受损,估计这件神宝的三成都发挥不出。”
  紫玉天目光平静:“你在灵域之内,大展神威,那也就该想到,自己日后的处境,会是何等的凶险。此物在我之手,才可助你一臂之力。”
  张信不由冷笑:“理由不错,可惜还是太小看了你家主上。”
  就在他欲狠狠打压一番紫玉天的气焰时,林厉海却前来通报,说是天芒山上院知事薛云帆,前来拜访。
  张信无奈,就只好将紫玉天与隙鲸刀的事情,暂时押后处置。急忙走出灵居,接待这位在门中德高望重的顶尖神师。
  同时心生疑惑,这个时候,薛云帆来见他做什么?
  当准神级血猎结束,自己与天芒山上院,就再没有了瓜葛。
  薛云帆与前世的他同样,也都是性情雷厉风行之人。见面之后,这位并没有让张信疑惑太久,就开门见山的说着:“不知摘星使大人可有兴趣,担任天芒山上院的首席弟子?”
  “天芒山上院的首席?”
  张信的神色,不禁一阵错愕:“薛知事何出此言?”
  他即便再怎么自信,也不认为自己在短时间内,有担任上院首席弟子的机会。
  一来没有缺额,二来还有其他九位道种,对所有空缺的首席之位,都是虎视眈眈。
  这位薛知事,这时候问他此事,究是何意?
  薛云帆见状,不禁笑问:“摘星使大人估计是以为薛某,在与你开玩笑?”
  “没这想法,只是略有些不解而已。”
  张信摇了摇头:“本座虽是自认这首席也好,天柱也罢,迟早都是本座囊中之物。可也不觉得宗门会在这个时候,授予本座此等重任!”
  “可是如今,摘星使确有这样的机会。”
  薛云帆的面色严肃起来:“摘星使大人应该知晓,各大上院知事每隔五年,都有一次推荐本院首席弟子之权。可以从当前排位前十的道种挑选一人,推荐给宗门,只需天柱会议不反对,就可从掌教真人处取得任命。”
  张信微一挑眉,他是知道这个规矩的。前世的上官玄昊,也曾是西庭山上院的知事,也向天柱会议,推荐过一个人选,不过很遗憾的是,他的提议,最终没能通过。
  听到这里,张信就不禁起了几分兴趣:“那么这次薛知事,是准备推荐本座吗?这是因何缘故?”
  如能够就任天芒山上院首席,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这虽是日月玄宗内最小最弱,排名垫底的几家上院之一,却也同样可令他的权势大增。
  如果说上院知事,是一家上院实质性的主宰者。那么上院首席弟子,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有资格决断一家上院所有大小事务的。在一家上院中,就等同于第一天柱,在宗门里的地位,且还没有其他的天柱掣肘。
  如能经营天芒山上院数载,有了实绩,那么日后他欲转任西庭山,藏灵山等等排名前五的上院首席,会更轻松的多。
  这是绝佳的跳板,可张信不解,薛云帆为何会看上他?
  “只因这处上院首席之位,已非寻常道种能够胜任。”
  薛云帆一声轻叹:“天东四院的情形,摘星使大人应该知道一些?自从鹿野山一战之后,这四院灵修消停了一阵,如今又蠢蠢欲动。”
  张信闻言,神情也凝重了起来:“天东四院?他们又准备有什么动作?这个时候,不太可能吧?”
  “据我所知,东神山上院的神月上师,已经在半年前突破了天域,却一直秘而不宣。”
  薛云帆的眼眸里,透着冷冽之色:“而这次准神级血猎,你为我日月玄宗,得到了火系至宝‘乾火琉璃珠’。这次宗门如此谨慎,与其说是为防备其他宗派抢夺,不如说是防着天东四院。以摘星使的聪明,应该知道如今,正是情势最危险的时候。”
  张信不禁挑了挑眉,若有所思:“薛知事的意思是,天东四院很可能会铤而走险?”
  这不无可能,据他所知,天东四院之前就已经有两位圣灵晋升天域,却都未上禀宗门。且都以各种理由推脱,连续七十年时间,未至日月本山述职。
  而宗门为防矛盾激化,也没有过分的逼迫。
  不过,如果日月玄宗能够将“乾火琉璃珠”炼成神宝,那么天东四院的形式必将恶化到极点。
  在这件神宝炼成之前,这也可能是他们最后的独立机会。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薛云帆苦笑:“可能是日月本山那边许多人,都不会相信,可我就是如此判断。天东四院今日似乎有了什么依仗,不但动作日增,也几乎不加掩饰。”
  说到着里,薛云帆又悠悠一叹:“今天第一天柱宗法相,又行事激进,主持门内肃清之时,屡屡针对,竟仿佛有将天东四院逼反之心。”
  张信暗想那位宗天柱,只怕还真有这心思。后者与他一样,都是抱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念头。
  不过可能是因得手“乾火琉璃珠”,最近门中支持宗法相的声音,正在减弱。
  在许多人看来,能够不与曾经的同门翻脸,那最好是不翻脸为佳。
  只要这件火系神宝炼成,那么天东四院在必立之前,必将三思而后行。那时用怀柔的手段,不难将这危机化解。
  “不止这天东四院,最近那七泉地渊,最近也有封印松动的迹象。”
  薛云帆说到这里,语声益发的苦涩:“别人都以为我们天芒山上院,是日月群山内,最安宁的上院之处,却不知这里,已是危机四伏。所以再我看来,此处的上院首席,只有真正强横有能者,才能胜任。”
  张信知道七泉地渊,那是彻地神渊的分支,有一条地窟,通向天芒山附近。不过沿途环境险恶,岩浆密布,毒烟萦绕,加上日月玄宗的封印与看守,并不适宜魔灵大军通过。
  不过以彻地魔国的实力,哪怕是一支偏师,他们也不能不慎重以对。


开荒说:

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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