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真话卡

　　楚七月来到张合欢的身边，静静望着他，喜欢他弹琴时专注的表情，虽然明知道他在套路自己，可还是喜欢，比起那首《七月》她更喜欢这首《天空之城》。
　　张合欢弹完最后一个音符，笑眯眯望着楚七月。
　　楚七月轻声道：“同样的套路你竟然用了两次！老套！”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喜欢！”
　　张合欢心说我最不喜欢用套，这话不可说，省得楚七月觉得自己真是个流氓，虽然他有那么点趋势。
　　张合欢和楚七月在万豪共进晚餐的时候，导播李旭文打来了电话，李旭文的声音很焦急：“小张，你在什么地方？你有没有看电视？”
　　张合欢道：“电视？”他顿时想到了今晚要播出的关于《坏小孩》的专题，心中生出一种不祥之兆。
　　“李哥，什么情况？”
　　“不对头啊，我正在看，完全不对头啊，他们肯定是剪辑过了，小张，他们简直就是在恶意抹黑你，你赶紧去看看，现在才播了一半，你最好联系一下李主任，今晚的专题播出之后，肯定会对咱们栏目尤其是对你个人造成不良的影响。”
　　张合欢向他道谢之后让他不用太担心，挂上电话。
　　楚七月敏锐觉察到了什么，小声道：“怎么了？是不是又遇到麻烦了？”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反正不是张合欢惹麻烦就是麻烦找上张合欢，这货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张合欢笑道：“没什么事，接着吃！”端起红酒和楚七月碰了一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现在再着急也是没用，当时录完节目他就跟李海霞打了招呼，让李海霞务必要关注电视台方面的剪辑，一定要看他们最终剪辑出来的效果，看来李海霞还是没有对这件事提起足够的重视。
　　这杯酒还没喝完，李海霞又打来了电话，她也懊恼无比，因为这件事她反馈给了吴台长，吴台长也答应她会叮嘱电视台方面在剪辑上要尊重事实，维护兄弟单位的形象，她认为没问题，可偏偏就出了问题。
　　李海霞道：“小张，是姐对不住你，这事儿我办砸了。”
　　她这么自责，张合欢也不忍心责怪她了：“李姐，您别这么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们爱怎么剪就怎么剪，咱们手里不是还有录音吗？人家能做初一，咱们就能干十五，大不了明天把访谈节目给公布出来。”
　　李海霞也在气头上：“对，我这就找吴台，看看这件事怎么办？”
　　张合欢的手机出奇的繁忙，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开始是电台的同事，后来连他老妈柳云思都打来了，柳云思气得不行，电视上宝贝儿子表现得像个呆瓜，反正她看到得就是这个样子，几位专家轮番发问，张合欢张口结舌，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也不知道平时那点机灵劲都去哪儿了？
　　张合欢实在是有些郁闷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手机给关上了。
　　楚七月知道他肯定遇到事了，柔声道：“有事儿你就去忙。”
　　“天大的事儿也不如你重要。”
　　“这不公平，我觉得任何事情都比你重要。”
　　张合欢笑了起来：“这就证明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由自主拿我做比较。”
　　“你觉得开心就好。”
　　张合欢建议道：“要不咱们回你房间看电视去？”
　　楚七月充满警惕道：“干嘛？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张合欢，你少动坏心思。”
　　张合欢道：“小气，看个电视都不行。”
　　楚七月心说你跟我玩套路，你那是想看电视吗？你是想混进我房间赖着不出去。
　　张合欢的手机铃又响了起来，他明明记得自己刚刚关过机了，怎么手机又自动开机了？看了下手机，这次是市局宣传科杨卫东的电话，杨卫东也很生气，电话里为张合欢抱不平，电视台这次事情干得太不地道了，播出的节目完全和现场不符，张合欢反倒安慰起了杨卫东，让他不用生气，在媒体行业这种事情很常见。
　　杨卫东跟他聊了十多分钟，才挂上了电话，张合欢准备把手机关上的时候，看到百夫长APP来了个推送，明天一早会有新道具上架，过去没有发生过这种状况，提前推送，看来道具非常重要？
　　楚七月道：“后天是初一，咱们去上香吧。”
　　张合欢笑道：“觉得我运气不好，想帮我改改运？”
　　楚七月道：“哪有，我是想你陪我去。”
　　张合欢点了点头道：“成，我一早来接你。”
　　没说两句，李海霞电话又打了过来，她让张合欢明天一早跟她一起去电视台，找他们栏目组要个说法，张合欢听出李海霞动了真怒，赶紧劝她消消气，李海霞咽不下这口气，让张合欢不用怕，明天一早来单位，他们一起过去，因为《聚焦鹏城》这期专题分为上下两部分，周六晚上还会播出下半部分，必须要找他们要个说法。
　　张合欢肯定不怕，只是就这么找过去，把录音丢给电视台，人家也未必会给他们说法，对付陈前那些人，也不能像对付流氓一样，痛揍一顿出口恶气，大家都是文明人，人家阴了你那是妙用智慧，你揍人那叫滥用暴力，在他们行业里，流行君子动口不动手，动粗会让人看不起的。
　　楚七月看出张合欢这顿饭也吃不踏实，提议早点结束，让张合欢回去休息，后天他们一起去上香，好好开导开导他。
　　张合欢按照李海霞的指示一早去了单位，今天是周六，如果不是为了电视台的事情，李海霞也不会专程跑来这一趟，她整晚都没睡好，眼睛有些浮肿，状态不是太好，她把电视台乱剪辑的事情告诉了台长吴作军，可吴台长认为大家都是兄弟单位，尽量不要把事情闹大，节目就是娱乐大众的，不要太认真，都是为了播出效果，过几天大家都忘了。
　　李海霞真是无语，她把电视台的专题讨论全部看了一遍，张合欢的精彩发言基本上都被剪掉了，节目中被他们剪成了一只呆头鹅，一个人肉布景板，更可气的是，他们公然在节目中诋毁电台的栏目，把《坏小孩》说得一点价值都没有，甚至攻击节目阴暗充斥着扭曲的社会价值观。
　　既然吴台长不愿出面，李海霞也得表明自己的态度，她要亲自去一趟电视台，看看对方怎么说，至少也要听到对方道歉，而且今晚还有半期节目，她会要求对方在节目中还原事实，如果对方不配合，他们可以要求停播。
　　张合欢看到李海霞的样子有点不忍心了：“李姐，要不我还是自己过去吧，我找陈前谈谈。”
　　“兵对兵将对将，我找他们主任，咱们有录音，我看他们怎么说。”李海霞这次是真对台里感到失望了，电视台的这档谈话栏目不仅仅是蹭了他们栏目的热度，还诋毁他们的栏目，诋毁张合欢，给文艺频率，给张合欢个人都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这种时候，吴台长应该挺身而出的，身为领导捍卫下属的荣誉和利益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更何况电视台的栏目就是在他授意下才接的，不然张合欢不会同意。
　　李海霞认为自己有责任，这一趟她必须要去。
　　张合欢见她这么坚决，只好跟着她一起过去，李海霞还叫上了岳欢喜，他是负责后期的，李海霞让他从技术的角度对比了录音和电视台剪辑后的节目，从中专门挑选出了关键不符的地方罗列出来，这是要从技术的角度给对方反驳。
　　电视台今天是刘副台长行政值班，他同时也是电视台社会频道的负责人。陈前上午也有一档录播节目，他正在准备，李海霞事先已经打听清楚了，今天也算是有备而来。
　　来到电视台直奔刘副台长的办公室，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刘副台长并不清楚这件事，听李海霞说过之后，让人去叫《聚焦鹏城》栏目组的负责人周强，还有节目的主持人陈前，剪辑师刘新建，他们三个是栏目的核心成员，所有人去小会议室开会。毕竟是兄弟单位，刘副台长也不想搞得太僵，希望大家坐一起把事情说开了就好，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张合欢的手机响起了推送信息，百夫长商城新道具终于上线了，张合欢打开商城，看到最新道具栏出现了真话卡，一万声誉值兑换一张真话卡，兑换之后，在真话卡的上面写下目标的名字，就可以让他无条件说出真话。
　　张合欢心中暗乐，百夫长APP果然是一款贴心的APP，需要什么就来什么，真话卡一共上架了三张，上面还有时间限制，三个小时后商品会统一下架。
　　等《聚焦鹏城》栏目组的三名主要成员到来之后，刘台长把李海霞提供的比对结果递给了周强。
　　周强看了一眼，交给了陈前，最后传到了剪辑师刘新建手里。
　　刘新建看了看道：“我不认为有什么问题啊，节目剪辑就是要达到最佳的效果，而且现场的情况基本上就是节目中反应的那样。”
　　李海霞火了：“你敢说现场的情况基本上是节目中反应的那样？你敢说你没有恶意剪辑？”
　　刘新建道：“李主任，我们虽然都属于广电系统，但是我们的工作性质是不一样的，你们只要和声音打交道，我们却要和声音画面打交道，我们需要综合考虑，必须要将节目最好的一面呈现给观众，不仅仅是声音效果，还要保证嘉宾的形象，您大概对我们的工作缺乏了解。”言外之意就是李海霞不懂。
　　岳欢喜道：“你这话我可不认同，剪辑师首先秉承的原则就是要尊重事实，尤其是你们做新闻的，你自己怎么干得你不清楚？为什么要将张合欢的大部分发言剪掉？甚至篡改了一部分话里的内容，你们想传递给观众什么信息？”
　　刘新建笑道：“我和小张无怨无仇的，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合欢悄悄兑换了一张真话卡，在上面写下了刘新建的名字，反问道：“是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刘新建道：“因为周主任交代，必须要剪辑成这样的效果，就是要踩低你们电台的栏目，就是要让张合欢难看。”
　　周强懵逼了，目瞪口呆地望着刘新建：“我什么什么时候交代过？你胡说什么？”
　　刘新建愣了，自己怎么说秃噜嘴了，他摇了摇头，想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录制节目之前你特地喊我还有陈前开了个内部会议，决定节目的方向，嘉宾那些尖锐的问题，都是你负责准备的，你还说你不喜欢《坏小孩》这个节目。”
　　周强火了，指着刘新建的鼻子道：“你一派胡言，陈前，我有没有开过这样的会？我有没有说过要打压同行？”这刘新建该不是吃错药了？什么话都能往外说！
　　张合欢不慌不忙兑换了第二张真话卡，在上面写下了陈前的名字，李海霞皱了皱眉头，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玩手机，不是应该据理力争吗？不过对方正在狗咬狗，坐观其变更好。
　　陈前清了清嗓子道：“这一点我可以为周主任作证，周主任的确开过这样的会，也的确说这样的话。”
　　周强气急败坏道：“疯了，你们都疯了！”
　　张合欢道：“他们疯没疯我不知道，可我有件事很纳闷，当天造型师为什么不让我穿西服？”
　　所有人都觉得张合欢的问题很奇怪，这种时候居然还关注这样的旁枝末节，年轻人抓不住重点啊。
　　陈前大声道：“是我让他这么干的！我才是主持人，我才是一哥，你凭什么造型比我好看？你凭什么比我帅？让你换衬衣也是我的主意，我最讨厌别人抢我风头，我在场的时候你们都是陪衬。”
　　岳欢喜低声骂了句傻逼玩意儿，干这种丢人的事情还能厚着脸皮说出来，这个人是多不要脸。
　　刘副台长其实也想骂，平时没觉得这货这么蠢，怎么嘴上没有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倒啊！你就是心里想也不能说，这下好了，当着兄弟单位的面丢人了。


第一百零一章 霸气侧露
　　张合欢道：“节目过程中你是不是故意引导嘉宾对我进行恶意攻击？”
　　“问题是周主任准备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讨厌你？反正我很讨厌你，化妆师还夸你外形好，说你适合主持电视节目，我呸！你算什么？你们电台主播都是一帮Low货，你们有什么资格跟我们比？我们电视节目主持人不但要求内涵休养，还要求外形气质，你们有什么气质？你们有什么？你们电台从领导到主播一个个歪瓜裂枣的，让你们站在镜头面前，你们拿得出手吗？”
　　刘副台长气得脸色铁青，用力拍了拍桌子：“陈前，你给我住口！”这货已经上升到攻击电台全体员工了。
　　“你让谁住口？刘隆本，你让谁住口？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不就是资格老点，年纪大点，侥幸混了个副台长吗？你有什么？学历学历不行？业务业务不行，溜须拍马你最行，不是靠我们养活你们这帮废物，你们连西北风都喝不上。”
　　刘副台长气得捂住胸口，心脏病都快犯了，陈前啊陈前，我特么要不把你从台里弄出去，我跟你姓。
　　一旁刘新建跟着帮腔：“说得好，这帮老爷都是些傻逼玩意儿，狗屁都不懂，占着茅坑不拉屎，还特么好意思厚着脸皮对咱们吆五喝六的，明智点赶紧退了吧，别挡路。”
　　李海霞本来是兴师问罪的，可看到眼前的场面她也愣了，这活脱脱就成了一场电视台的内斗，什么叫狗咬狗一嘴毛，眼前就是。看了一眼岳欢喜，岳欢喜咧着大嘴乐呢，放心吧，全都录下来了。张合欢全程表现得非常淡定，微笑望着眼前的一幕，还有一张真话卡用在谁身上呢？
　　刘副台长指着会议室的大门对周强道：“赶紧带他们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周强道：“刘台长……”
　　“听到没有，赶紧给我滚蛋，还有，回去写一个深刻的检讨，关于你们的问题明天会讨论。”
　　“是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批评他们。”
　　陈前道：“又不是我剪辑的，你凭什么批评我，凭什么让我写检查，要写检查也是刘新建啊。”
　　刘新建又道：“陈前你特么太不够意思了，这些年我替你瞒了多少事？遇到事情你自己先撇清了，你跟周强媳妇的那件事我说过吗？”
　　陈前满脸通红：“你胡说什么？”
　　周强道：“你敢胡说我告你！”
　　“我没胡说，谁不知道陈前跟你媳妇勾搭好几年了，那个月不偷偷出去开房，不信你去公安机关查开房记录。”
　　周强瞪圆了双目抓起茶杯冲上去，一茶杯落在陈前脑袋上了，给这货当场开了瓢，陈前捂着脑袋惨叫道：“我特么毁容了，周强我弄死你，是你老婆勾引我的，又不是我找她……”都是大实话。
　　张合欢拍了拍岳欢喜的肩膀示意该撤退了，李海霞彻底无语，电视台这下热闹了，其实真不怪他们，他们就是过来讨个公道，谁能想到会发生那么多事情，李海霞临走之前不忘对刘副台长提要求，今晚的《聚焦鹏城》他们电台所有人都会关注，如果电视台不顾兄弟单位的情义，再乱剪辑，篡改内容，他们电台会将当时的全部录音给放上去。
　　刘副台长明白，李海霞现在手里可不仅仅有那天录影的录音，今天这丢人事也被他们给录上了，已经算得上是电视台的内部丑闻了。
　　刘副台长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赶紧给电台吴台长打电话，在电话中先就《聚焦鹏城》剪辑的事情向吴台长进行了道歉，又表示一定会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员，今晚的《聚焦鹏城》专题讨论他会亲自找剪辑师重新剪辑。
　　吴作军听说李海霞带头去电视台要说法顿时就不高兴了，他此前已经告诉李海霞要以大局为重，在他看来李海霞这么干就是缺少大局观，有点小题大做了。
　　没多久市里主管宣传的领导也打来了电话，希望电台方面不要把事情继续闹大，毕竟都是兄弟单位，闹出丑闻谁都不好看。
　　吴作军向领导保证事态一定不会扩大，琢磨着应该是电视台方面找到了上级领导进行协调。
　　吴作军先给李海霞打了个电话，听说她还在单位，让她马上集合相关人员去小会议室，他决定破例去一趟，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要在事态扩大之前，及时将火给灭了。
　　李海霞听说吴台长过来要给他们开紧急会议，心中越发感到不舒服了，张合欢和栏目组被电视台黑成那个样子，他都不出面，现在他们已经把事情解决了，占尽主动了，他出面了，牺牲休息时间来开这个紧急会议。
　　虽然心中不爽，可领导的指示必须遵守，一个小时后，吴台长来到单位，赶在他之前过来的还有各频率的主任，李海霞本以为是小范围的会议，想不到搞那么大，领导就是领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周六来加班似的。
　　张合欢破例参加了一次电台中层领导会议，因为议题就是他，这次和电视台的矛盾他就是缘起。
　　所有中层都正襟危坐，张合欢在会议室的末席坐下，看了看周围，周围领导也看了看他，这货出现在这里很不协调。
　　吴台长最后一个走入会议室，来到首席坐下，先拧开保温杯喝了口玛咖茶，清了清嗓子道：“今天耽误大家休息的时间，召集大家来台里开个会，是有件事要说。”
　　目光落在李海霞的脸上，李海霞没有低头，很坦然地和他对望着，她不认为自己今天的行为有错。
　　吴台长道：“小李，你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李海霞点了点头，环视众人道：“相信大家已经看过昨晚《聚焦鹏城》的节目了……”她将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让张合欢将事先复印好的剪辑前和剪辑后的文档分发给众人，让大家比照一下，只是截取了一些关键部分，毕竟原版录音太长，大家也没那么多时间和最终播出的节目进行比对。
　　吴台长简单浏览了一下文件，慢条斯理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电视台的领导也向我表达了歉意，整件事其实是个人私怨的问题，不应该把影响闹这么大嘛。”
　　张合欢听明白了，吴台长的意思是这次的风波因他个人私怨而起，和电台电视台都没关系？照这个说法自己就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一个闯祸者，是他给电台带来了这场麻烦？操他大爷的！
　　李海霞据理力争道：“吴台长，据我了解这件事并非是个人恩怨，个人恩怨绝不会导致《聚焦鹏城》节目组做出这样违背新闻良知的事情，这是一起集体拉踩同行的行为。”
　　吴台长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不高兴了，端起保温杯喝了口茶道：“李海霞同志，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你有些冒失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向我反映？带着部门同事直接去兄弟单位闹事，这样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将矛盾激化！”
　　李海霞无语，自己明明早就跟他说过了，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犹豫是不是将刚才的录音公布出来。
　　吴台长道：“做事要有大局观，尤其是你们这些频率的负责人，你们要是做事不够冷静，不能秉持着公平的态度做事，那么下属就会上行下效，如果咱们电台所有人都各自为政，那不就成了一盘散沙？”
　　张合欢举手想说话，吴台长正眼都不看他，继续慷慨陈词道：“一点小小的委屈就受不了了，以后还怎么做大事？电视台跟咱们电台是兄弟单位，就算有了一些小小的摩擦，完全可以通过谈话来解决，不是什么敌我矛盾，为什么非要把事情闹大，为什么要让外界看笑话？”说到激动之处重重敲了敲桌面，劲使大了，有点手疼。
　　李海霞道：“吴台长，您知不知道电视台那帮人是怎么诋毁咱们的？他们说……”
　　吴台长阻止她道：“不要说了，不利团结的话没必要说。”
　　瞥了一眼张合欢，这货正堂而皇之地拿着手机玩呢，吴台长生气了：“张合欢，你什么态度？开会的时候能玩手机吗？”
　　张合欢在真话卡上写下了吴作军三个字，规定时间范围内，三张卡全部用完，无一浪费，这玩意儿好用，只可惜暂时没货了，张合欢笑了笑道：“对不起，我看时间呢。”
　　吴作军冷哼一声：“成何体统，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要以为取得了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目空一切，在电台只有我说了算，我想捧谁就捧谁？我想让谁走人，不管你再火，再红，一样得给我滚蛋！”
　　所有与会人员内心一颤，很久没见台长发这么大火了，这番话说得真是威武霸气，虽然属实，但是群众听着不顺耳。
　　吴作军道：“年轻人就得多敲打，尤其是张合欢，你才来几天，啊！整天缠着乔书记的女儿，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走捷径，年轻轻的心术不正，胜男跟我们家光冲青梅竹马，我早就把她当成未来儿媳妇看了，你算老几？你什么家境？你凭什么跟我儿子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简直痴心妄想！”
　　众人震惊张合欢独自清醒，马蒂歌波依德，吴作军啊吴作军，敢情你对我恨这么深？
　　李海霞也明白了，难怪吴台不肯帮着出力，搞了半天他巴不得张合欢难堪，还说什么大局观，他这根本就是心胸狭隘，哪有什么大局观？
　　不过所有人也看出不对头了，吴台长今天是吃错药了吧？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过去他不是这个样子啊。
　　吴作军意犹未尽：“电视台的节目我看了，没毛病，他播讲的《坏小孩》的确存在这个问题，我本人就不喜欢，除了哗众取宠，强调人性的阴暗面，还有什么？简直是垃圾！垃圾！”
　　李海霞气得满脸通红：“吴台长，您上次可不是这么说。”
　　张合欢拼命朝她递眼色，这种时候根本不需要她为自己说话，可正因为如此张合欢对这位老姐越发尊敬，她真是发自内心地维护自己。
　　吴作军道：“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还有你，李海霞，以你的资历和业绩，你早就该提副台长了，为什么始终上不去？就是因为你不听我话，我怎么想你不知道啊？故意装傻是不？只要我吴作军在位一天，你休想坐到那个位子。”
　　与会者一个个惊诧地张大了嘴巴，这老东西该不是想潜规则吧，李海霞怒极，将手中的文件一摔，转身出门。
　　张合欢看到她走了，也跟出去了，一张真话卡揭穿了一个老不要脸的伪善面具。
　　吴作军指着他们道：“岂有此理，我会让你们在电台无立足之地。”
　　剩下的参会者虽然不敢公开站出来，可心中都开始暗骂，你吴作军还是个人吗？平时看你正正经经的，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吴作军对发生的事情浑然未决，喝了口茶道，目光落在交通频率主任罗培红的脸上，笑眯眯道：“小罗，你要好好表现，你是很有前途的，我会重点关照你，当然前提是你要懂事。”
　　罗培红的脸刷得一下红了，这吴作军也太不要脸了，这番话一说我以后在电台还怎么混？我凭能力来到今天的位置，人家听到你说这种话，还以为我跟你怎么着似的，这种事要是传到我家人耳朵里，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罗培红起身道：“吴台长，我不懂事，我也不要您关照，我要是有能力您就用我，我要是德不配位，我自己走人。”
　　吴作军火了：“什么意思？你不给我面子？信不信我明天就换了你！”
　　“明天星期天，您再急也得等到周一。”罗培红也起身走了，所有参会的女干部赶紧站起来走了，再留一会儿保不齐吴作军说出什么混账话来，问题是这其中毕竟有人心里有鬼，万一被口无遮拦的吴台扒拉出什么隐私那可就没脸见人了。


第一百零二章 铁血丹心
　　李海霞回到办公室，张合欢跟了进来，李海霞气得脸都白了，摘下工牌扔在桌上：“什么东西，老娘不干了！”
　　张合欢笑道：“李姐，别生气啊，跟那种人犯不着，现在大家都知道他真面目了，你看他下周还有脸来上班不，咱们又没错，咱们凭什么走？要走也是那老龟孙走。”
　　“他那种人知道什么叫脸？无耻！”李海霞气得够呛。
　　张合欢给她倒了杯水：“昨天我收听率多少啊？”
　　李海霞这才想起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打了个电话给技术部，放下电话之后心情明显好多了。
　　周五开始首播的《射雕英雄传》收听率4.1已经是全年最高首播记录，李海霞其实只要破三就能接受，没想到这么高，可以料到，随着小说情节的展开，收听率肯定会越来越高，张合欢真是一员福将。
　　张合欢才不会善罢甘休，他原本准备把吴作军会议上的那番发言捅出去，却没有想到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当领导的虽然表面威风，可在单位仇人最多，一旦被人抓住把柄，落井下石的绝不在少数。
　　周六当晚吴作军的糗事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广电系统，成为媒体界的笑谈，有人将会场录音直接寄到上级领导那里去了。
　　听说那天晚上吴作军喝多了酒磕破了脑袋，还有一个版本说是被他老婆用擀面杖给开了瓢，台长夫人出身农村，没什么学历，性情火爆，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含糊。
　　吴作军的新闻仅限于广电系统内部，在鹏城各大论坛上几乎无声无息，老百姓并不关注某位领导的这点破事儿，更何况吴作军的级别还不够全民关注的地步。
　　已经是《射雕英雄传》播出的第二天，鹏城社区五花八门板块上有一多半还是关于《坏小孩》的帖子，但是在影视音乐板块竟然开始被《射雕英雄传》刷屏。
　　起因不是张合欢播讲的小说本身，而是主题曲《铁血丹心》，得到张合欢的允许后，傅浩他们将这首歌放在了各大音乐论坛上。
　　真正得到认同的地方还是鹏城社区，因为许多人听了小说再结合这首主题曲，味道顿时就出来了。
　　天苍苍，野茫茫。斩不断，理还乱。这个词不但古风还文艺，简直就是把古诗词和现代旋律完美结合在了一起，听到这歌词，我脑海里就浮现猪草四方沙漠苍茫！
　　下面跟帖，逐草不是猪草，你用得是拼音加加吧？
　　不是加加，是紫光！
　　都一个胸样子。
　　哥们是熊不是胸，你过界了。
　　我喜欢这句，身经白洁也在心间，恩义两难断！
　　噗！你可真皮，人家是身经白洁也在阴间，高义两男短。
　　下面哈哈哈哈哈，拼命刷屏。
　　高义才一个男的呢？还有一个男的是谁？
　　老三吗？
　　不可能，老三不短！
　　谁写得词真是牛逼Plus，一定有生活，你们仔细品，你们仔细品品，这歌词是不是很有画面感。
　　妈耶，不能多想，大气磅礴的一首歌词让你们这帮Low货给糟蹋了。
　　你才Low呢，我们是热爱生活，我们是博览群书。
　　作词是张合欢，不是电台的那个张合欢吧？
　　就是他，这首歌是《射雕英雄传》的主题曲。
　　他还会写词？
　　最近咱们鹏城酒吧里特火的那首歌《同桌的你》就是他作词作曲的。
　　《铁血丹心》的词曲都是他。
　　神人啊！
　　厉害啊！
　　张合欢是我们老大，我们是合家欢！
　　为老大打Call，齐刷刷列阵刷屏。
　　……
　　《铁血丹心》的火爆从影视音乐版块很快就蔓延到了五花八门，仍然在讨论《坏小孩》结局的网民也被这不断刷屏的主题曲吸引到了，其中也有不少人已经听过张合欢的最新两期节目。
　　虽然《射雕英雄传》周五的收听率高达4.1，可仍然没有获得太高的评价。
　　毕竟这种从小父亲遇害，苦练武功为父报仇的桥段太多了，可以说第一期的收听率纯粹是《坏小孩》热度的延续，连栏目组本身对未来的收听率都不敢抱有太高期望。
　　可这首主题曲的出现，让很多人开始关注小说本身。
　　主题曲这么好听，书应该不差。
　　我听得心潮起伏热血澎湃，不行了想去草原上骑马。
　　我怎么从这首歌里面听出了爱恨情仇，好激动啊，我迫不及待想了解这个故事了。
　　只要是咱们老大出品的，我们就无条件支持。
　　我建议，咱们班的大合唱就唱这首《铁血丹心》，国庆节汇演的时候，就唱这首歌，这分明是一首爱国歌曲。
　　我同意！
　　我同意！
　　……
　　张合欢周日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昨天的声誉值上升了五万，最低是在前天，电视台节目播出之后，他的声誉值不升反降，当天大跌十万声誉值，不过从现在的趋势来看，已经止跌回升。
　　张合欢对自己充满信心，主要是对金老爷子充满信心，平行世界绝大多数也都是华人，有华人的地方就有老爷子的小说，张合欢琢磨着，人也不能太自私，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够出版，那么笔名就用金老爷子的，做人要有节操。
　　浏览了一下NEW浪微博，微博粉丝五万五，最近增加不多，估计是因为平台的缘故，地市级广播电台辐射得范围就这么大，他的粉丝量在电台众多主播中称得上佼佼者了。
　　上午八点，张合欢去万豪接楚七月，提前告诉楚七月不用开车了。
　　楚七月看到张合欢开着那辆BJ212，有些好奇地围着车看了看：“哪儿弄来的一辆古董啊？”
　　张合欢笑道：“我爸送得，现在没辆车都交不到女朋友。”
　　楚七月笑了起来：“你爸挺会选颜色啊，适合你。”
　　张合欢道：“我一直都是个环保主义者。”
　　楚七月拉开后门坐了进去。
　　张合欢道：“坐前面啊，陪我聊天。”
　　“我惜命。”楚七月还记得他没有驾照的事情。
　　张合欢从手套箱里拿出自己的驾照给她亮了亮。
　　楚七月也没有去前面坐的意思：“去宝莲寺吧。”
　　张合欢道：“成，你去大雷音寺我都送你。”
　　楚七月笑道：“真把自己当猴了？”
　　“你又不是唐僧，你要是唐僧，我就是女儿国国王。”
　　楚七月道：“过去觉得你不要脸，原来性别都能不要，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的底线。”
　　张合欢笑道：“谁规定女儿国国王就一定是女的。”
　　楚七月道：“你可不能去，你要去，根本不用子母河了。”
　　张合欢笑道：“你真了解我，我随身带着子母河。”
　　楚七月干咳了一声，落下车窗看了看外面，话题是自己引起来的，也不好说什么，赶紧岔开话题：“秋天了啊，你那首《七月》蛮适合这种氛围的。”
　　张合欢道：“你不是不喜欢那名字吗？我又想了一个《秋日私语》。”
　　“秋日私语……”楚七月默默品味着，感觉这个名字更有意境。
　　宝莲寺位于鹏城市城东的蟠桃山麓，始建于南北朝时期，据传是中华第一座有印度风格的寺庙。千余年来历经沧桑，几度兴废，先称龙华寺，后名洪峰寺、红莲寺，清时定名宝莲寺，几经荒废。2009年动工重修，是弥勒佛的道场。
　　寺院拥有八殿两阁一院，面积七百多亩。七佛殿是国内最大的大雄宝殿，建筑面积2377平方米；通天阁高59.88米，是国内最高的佛阁，供奉着天冠弥勒佛像高39.88米，是国内最大的室内锻铜佛像。
　　虽然拥有那么多的第一，可这座寺院并没有多少名气，即便在鹏城信众心中，这座新修的寺院也没多少知名度，他们宁愿去御龙山的兴华寺。
　　今天是初一，宝莲寺还算有些人气，张合欢把车驶入停车场，收费停车场内没有几辆车，前来烧香的信徒都把车停在外面道路两旁，反正交警也不来抄牌。
　　两人下了车，张合欢准备去买门票，楚七月告诉他今天是初一，不用买票。
　　沿着台阶走入菩提圣莲广场，广场上没有什么植被，光秃秃的，太阳无拘无束地晒在身上。
　　楚七月有先见之明，特地戴了一顶帽子，张合欢只能迎头暴晒。
　　楚七月叫张合欢出来其实是为了陪他散心，她也看了张合欢参加《聚焦鹏城》的那档节目，周五的错过，不过昨晚的她看了，觉得还算正常。
　　张合欢告诉楚七月昨晚的只是半期节目，他们已经和电视台交涉过，电视台方面进行了重新剪辑，还原了真相，也算是对张合欢和小说连播栏目组进行了补偿，其实他们也是迫于无奈，当时《聚焦鹏城》栏目组的三个人当场把什么话都交代了，而且周强一怒之下把陈前的脑袋给开了，现在人还在派出所里蹲着呢。
　　楚七月这才知道发生了那么多事，嗔怪道：“你当时怎么不跟我说？”
　　“我跟你说了，我还打算跟你一起回房间去看电视，结果你拒绝了。”
　　“我不是觉得你不怀好意嘛？你自己不说明白还怪我了。”
　　“如果我当时跟你说明情况，你会让我去你房间看电视吗？”
　　楚七月摇了摇头：“还是不会，你这个人我不放心。”
　　“有啥不放心的，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你胡说！”
　　如果不是在寺院里，楚七月真想冲上去撕他的嘴。
　　张合欢笑道：“弥勒佛看着呢，咱们烧香，你看啊，你的麻烦算是结束了，我的风波也过去了，咱们得好好上香，感谢佛祖保佑。”
　　离开通天阁的时候，张合欢在门口的一块功德碑上发现了楚国良的名字，心说楚国良不是楚七月的父亲吗？
　　果然楚七月也在那块功德碑前停下了脚步，望着父亲的名字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张合欢道：“你爸？”
　　楚七月点了点头：“我一点都不了解他。”
　　张合欢道：“楚叔叔，您放心吧，以后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七月。”
　　楚七月错愕地望着张合欢：“你算老几？我需要你照顾吗？”
　　张合欢道：“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
　　两人中午就在宝莲寺莲香斋吃了两碗素面，张合欢问起楚七月以后的打算，楚七月表示还没想这么多，辞去华方董事长之后，那边的事情就不需要她负责了，等到她的股份限售到期，甚至会考虑将股份分批减持。
　　下周打算回一趟欧洲，陪母亲一个月，反正这个月汉县那边猪场的扩建工程刚刚开始，选猪进货她也不懂，一切都交给了张富贵父子，听从张合欢的建议，让方钢入股百分之十。
　　现在股权的构成是她占百分之七十，张富贵占百分之二十，方钢对养猪的前景非常看好，也踏实肯干，他在汉县人脉很广，由他在那儿镇着，张富贵爷俩也不敢做什么小动作。
　　张合欢记得上次楚七月原打算回去读书的，现在明显已经改变了主意，感觉她留下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张合欢几度想牵她的小手，都被楚七月一巴掌打了回去。
　　离开宝莲寺之前，楚七月又想起一个问题：“同桌的你是谁啊？”
　　张合欢笑道：“你啊！”
　　“佛门净地，你撒谎是要遭天谴的。”
　　“你好毒！”
　　“说！”
　　“从小到大我有好多个女同桌，我把她们优点集合在一起，通过艺术加工，加上我的想像，完成了这么一手歌，你想想啊，我要是真有那么好一同桌，以我的性格能放过她？”
　　“这倒是！不过搞不好你始乱终弃，把人家给甩了呢。”
　　张合欢心说的确是甩了，不过被甩的那个人是自己，纳闷啊，林冉啥眼光？我这么优秀的男人她居然给甩了，想想林冉白晃晃的身子，还有点小激动呢，佛门净地，不能乱想，要虔诚。
　　楚七月道：“你在作曲方面的确有些才华，为什么不考虑去乐坛发展？”
　　张合欢道：“我才华横溢。”
　　“说你胖你就喘上了。”
　　“七月，你跟我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我做事比较踏实，喜欢一步一个脚印，不管干哪行，我必须要干出成绩来才考虑下一步。”
　　楚七月道：“歌风晨报干了有一个月吗？辞职去了汉县广播电台，那边呆了不到两个月，现在成了鹏城市广播电台的主播，照我看你这儿也呆不久。”


第一百零三章 黄金档
　　张合欢乐了：“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呢，我当初之所以从歌风晨报辞职，还不是因为你们华方集团阴我，给报社方面施加压力，我现在人事关系都还在汉县广播电台，目前只是借调。”
　　楚七月道：“反正你在我眼里就是个不安分的人。”
　　张合欢道：“男人活着就得折腾，这年月，不折腾活不下去啊。”
　　他说的是真心话，他要是不多折腾点声誉值出来，估计活不过三年，这事儿没法跟别人说，他要是对楚七月坦然相告，楚七月肯定认为他是个神经病。
　　周一刚上班，电台就发生了一次大的人事变动，台长吴作军调到市宣传部工作，由电视台刘隆本副台长调任电台接替他的职务。
　　不少人都怀疑吴作军是因为在周六的那场会议上大放厥词才被免的，不过也没说他具体犯了什么错误，只是调了个单位，大家也都知道吴作军和乔书记的关系，他也没犯什么实质上的错误，估计影响不会太大。
　　李海霞听到这个消息喜忧参半，虽然吴作军走了，可新来的台长就是原电视台副台长刘隆本，他们前天才去电视台刚找刘隆本要过说法，估计新台长对他们几个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新台长走马上任，所有频率负责人都在第一时间去打招呼，常规都是如此。
　　李海霞正在考虑什么时候去合适的时候，新上任的台长刘隆本居然在电台办公室主任杨庆源的陪同下主动来到了文艺频率。
　　李海霞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让领导下基层见自己肯定是失礼了，赶紧去迎接，刘隆本精神矍铄容光焕发，看表情应该没有生气，乐呵呵招呼道：“李主任，我初来乍到就自作主张过来熟悉一下台里的情况，你不会介意吧？”
　　李海霞道：“刘台长需要了解情况通知我一声就行，其实我正打算去您办公室做工作汇报呢。”
　　刘隆本道：“这次上级的工作安排有些突然，咱们过去虽然是一个系统的，可我从来都没有在电台工作的经历，许多东西都要从头学起。”
　　李海霞道：“欢迎刘台长来指导我们的工作。”
　　刘隆本道：“跟我不用客气的，咱们也认识不少年了，工作上也打过交道，电台工作我是个新人，我应该向你学习。”
　　李海霞因他的这句话笑得有些尴尬，记仇了，新来的台长终究还是记仇了。
　　刘隆本提出想去小说连播栏目组看看，李海霞知道张合欢他们正在录播节目，想等录播之后让栏目组成员去会议室和刘台长见面，可刘隆本听说他们正在录制节目，顿时来了兴趣，提出去现场看看他们的工作情况。
　　领导提出了要求总不好拒绝，李海霞只能陪着他过去，让其他员工继续工作，刘隆本的意思也不想惊动太多人，只让李海霞和杨庆源陪着去了录播室。
　　张合欢正在录制《射雕英雄传》，张合欢状态正佳，按照今天的录制计划，本来是录制第六章崖顶疑阵就可以结束，可张合欢录完这章之后感觉意犹未尽，继续开讲第七章比武招亲。
　　栏目组已经习惯了这厮的即兴发挥，反正只要他不从录播间里出来，其他人就知道录制工作没结束，仍然继续保持工作状态。
　　导播李旭文看到李海霞三人进来愣了一下，他们这级别还不知道领导层变动的事情，还以为刘隆本找麻烦来了。
　　李海霞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继续录制。
　　刘隆本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办公室主任杨庆源去给他倒了杯水，刘隆本笑了笑，听了一会儿，他就看出了点奥妙，低声询问王媛：“他不用看稿的吗？”
　　王媛小声道：“基本不看，所有内容都是他自己写得，全都是原创，他可以脱稿连录三个小时。”
　　刘隆本点了点头，厉害啊，都知道电台最近来了个新主播，屡次刷新电台收听率记录，这小子果真有一套，其实刘隆本喜欢听小说，张合欢的《坏小孩》连载期间，他就一期不落地听了下来。
　　周五《射雕英雄传》连载，他没来得及听，周六李海霞就带着栏目组去电视台要说法，刚好他值班。
　　刘隆本在事后专门找出《聚焦鹏城》周五那期的节目看了，他也认为节目组剪辑得太过分了，昨天突然接到上头的通知，让他接替电台吴作军的工作，这事情太突然了。
　　刘隆本也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领导只说吴作军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无法承担一把手繁重的工作，刘隆本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他这次来电台充当了救火队员的角色。
　　今天来到电台之后，马上搞清了吴作军被免的真相，身为一个领导在会议上公开说出那番话的确不可原谅，在信息时代根本没有真正的秘密可言。
　　吴作军会后清醒过来赶紧进行了一番灭火行动，只可惜为时已晚，吴作军认为自己是病了，而且是脑子里有病，所以专程去医院做了全面体检，特别是脑部，头颅CT，脑电图一样不能少，结果证明他很正常，应该是心病，吴作军最后得出结论，一个人压抑太久容易出问题。
　　刘隆本不由得想起了周六在电视台发生的状况，刘新建和陈前两个也跟中邪似的，把心里的实话全都说了出来，所以说人不能干亏心事，不然是要遭报应的。
　　刘隆本也看出李海霞的忐忑，其实他对李海霞并没有任何的成见，反而他心底还有些感谢李海霞，如果不是李海霞这几个人把这次的事情激化，他也不会有机会提升半级，他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再有两年就要二线了，本来已经没有希望往前再进半步，想不到这种好事突然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虽然电视台要比电台的影响力大得多，可他在那边终究只是一个副职，这其中的差别体制中人谁都清楚明白，差半步天壤之别，差半步难于登天，许多人一辈子也迈不过这半步的坎儿。
　　刘隆本开始的时候只是抱着观摩现场工作的态度而来，可没想到坐下来之后没多久就听得入神，听到郭靖和黄蓉相逢，听到穆念慈比武招亲，不知不觉已经忘记了时间。
　　张合欢播完比武招亲，结束了今天的录播，刘隆本仍然沉浸在刚才的故事中，在一旁站了半天的杨庆源小声提醒刘隆本道：“刘台长，录制完成了！”
　　刘隆本鼓起掌来，所有人都被刘隆本的掌声吸引了过来，录播现场鼓掌其实是大忌，换成别人录音师早就开骂了，可现在是领导鼓掌，那就是正确的，为了表明领导的正确性所有人还得陪着一起鼓掌。
　　张合欢认识刘隆本，他不知道刘隆本已经成了他们电台的新任台长，心说电视台的副台长怎么跑这里找存在感来了？是不是想找回面子？
　　李海霞担心他误会，赶紧来到他身边，悄悄将刘隆本已经是他们电台新任台长的事情说了，张合欢马上满脸堆笑地走了过去：“刘台长，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情您招呼一声，我去您办公室给您做工作汇报。”
　　李海霞有点晕，这番话跟自己刚才说得如出一辙，让新来的领导听到还以为他们统一培训过。
　　刘台长哈哈大笑，起身和张合欢握了握手：“太棒了，太棒了！小张，我今天坐在这里听了整整一个小时，太精彩了，比电视剧都精彩。”
　　张合欢心说可不，金老爷子的作品要是不精彩能被两三年就翻出来糟蹋一回？又有哪部改编成电视剧超过原著了？
　　表面上还是非常谦虚：“刘台长过奖了，我从事创作的时间不长，方方面面肯定还存在很大的不足，希望刘台长能够给予批评指正，这样我才能取得更大的进步。”拍马屁拍久了就形成习惯，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刘台长道：“没毛病，简直完美，这样的节目才是老百姓爱听的，才是我们想要的，李主任。”
　　李海霞赶紧小碎步走了过去，倾听新领导指示，她也看出了点苗头，新来的台长对他们没意见，而且好像还是张合欢的粉丝，不然也不会坐在那里听了将近一个小时。
　　刘台长道：“我有个想法，这样的好节目为什么不放在黄金档播出？如果放在黄金档收听率肯定还会创出新高啊。”
　　李海霞虚心求教：“刘台长认为安排在什么时间段比较合适？”
　　刘台长道：“我个人认为啊，晚上八点档是最适合播讲这种故事的，电视台就是这样，重点剧目通常放在八点到九点，这个档期就是黄金档，你们觉得怎么样？”
　　周围几个人听着，都意识到新来的台长到底对电台的业务不熟悉，晚八点到九点是黄金档不假，可那是过去电视机没普及的年代，现在是电视的黄金档，老百姓这个点都去看电视了还有几个愿意去听收音机，随着时代的改变，现在电台的黄金档已经变成了早高峰晚高峰。
　　李海霞正想提出不同的看法，张合欢说话了：“我觉得刘台长的这个提议不错，要不就定在八点档吧。”
　　李海霞愣了，这小子总不能为了讨好领导牺牲收听率吧？本来还想婉转暗示一下领导，张合欢这么一说她也不好开口了。


第一百零四章 虚假宣传
　　刘台长欣慰地笑了，很开心自己的提议能够得到专业人士的认同，他又提出了一个建议：“这么好的节目应该复播，我认为中午的档期不要变，留给节目复播，八点档为首播，这样就能吸引更多的听众。”
　　李海霞心说这个提议倒是靠谱，不过依着她的意思更稳妥的做法是，原来的播出计划不变，晚八点档增加复播，可领导话都说出来了，总不能不给面子，先这么干，如果不合适再调整，估计影响不大。
　　送走了刘台长，李海霞把栏目组叫过来开了个小会，主要是通报了一下他们周六周日的收听率。
　　射雕英雄传周六收听率3.5，周日收听率3.4，从首播的4.1开始，接下来的两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滑，当然和休息日有关，但是李海霞认为这次的小说可能无法像《坏小孩》那样取得轰动的效应，不过只要维持在三以上就算成功。
　　既然刘台长已经做出了指示，那么八点档马上就安排，李海霞当即决定调整晚间书场，把播了八百遍的《岳飞传》拿下，调整其他栏目的时间，将八点档留给小说连播。
　　李海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关于和警方联办的那档新栏目，主持人定下来了，现在还需要其他工作人员配合。
　　她先征求了一下李旭文几个人的意见，他们都表示愿意加入新栏目，通过这段时间的磨合，他们发现跟张合欢在一起工作并无压力，而且张合欢是一个福将，只要是他的节目，收听率方面应该不用担心。
　　对他们来说，收听率是和广告挂钩的，广告赞助越多，他们的奖金也就越高，奖金越高他们动力就越足。
　　最近文艺频率又有不少的广告赞助商主动找上门，李海霞对赞助商的挑选变得非常谨慎。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栏目的名字叫《第一现场》，确定名字和栏目组人员之后，李海霞回去准备申请，这周就交给刘台长报批，当然在最后批复之前肯定要上会，拿出来给各频率负责人进行讨论。
　　李海霞还是有些压力的，毕竟他们等于动了新闻频率的蛋糕，对方肯定会有所反应。
　　当天晚上，鹏城电视台首播武侠剧《剑侠》，电视台对这部武侠剧寄予厚望，这部武侠剧也是大制作大手笔，主演还是当红明星，电视台技术部门做出的预测，这部电视剧应该可以首播收视率破一，破二也有可能，总之非常乐观。
　　《剑侠》播出之前，电视台也在地方论坛上进行了提前半个月的预热宣传，主要是鹏城社区影视音乐板块，这里有很多的影视爱好者在里面灌水。
　　版块的版主也非常配合，提前置项了好几条《剑侠》的宣传贴，还把主题曲花絮都放上去了。
　　可关注度始终上不去，因为版块中目前跟帖最多的不是置项贴，而是一首《铁血丹心》的推广曲。
　　版主专门统计了一下，目前《铁血丹心》点播量已经超过了《剑侠》预告片、主题曲、花絮，所有帖子的点击总和。
　　最近还出现了一个热度极高的帖子，是某位网友利用《剑侠》的预告片花絮配上《铁血丹心》的音乐，剪出了一部《射雕英雄传》的MV。
　　帖子已经发布就在影视版块里掀起了热潮，马上出现大量的转发转载，五花八门版块进行了置项，同时提醒从今晚开始《射雕英雄传》的首播时间会调整为晚八点档。
　　除了真正的粉丝之外，很少有人会关注这样的档期改动。
　　可电视台播出部的工作人员留意到了那部截取《剑侠》片花，东拼西凑剪出《射雕英雄传》的音乐视频，这部视频在上线不到一个小时内就已经超过了《剑侠》所有的视频点播，更让他们郁闷得是，视频上全都是《射雕英雄传》根本和剑侠无关。
　　电视台播出部联系鹏城社区，要求他们删除那段视频，那段视频涉及侵权。
　　本来删掉也无可厚非，可谁都没想到删除这段视频导致了网友的反弹，认为社区方面对他们的帖子进行恶意打压，当今的时代是一个娱乐至上的时代，凭什么限制他们的自由。
　　下午五点开始，一场有组织的屠版行动在鹏城社区展开了，所有版块清一色出现了《射雕英雄传》的宣传贴，鹏城市各大论坛都出现了网友制作的《射雕英雄传》MV，有先行者，就有仿效者，更多的网友从网上寻找素材东拼西凑，制作他心中的郭靖华筝。
　　当晚八点黄金档开始的时候许多观众看到《剑侠》都感觉一愣，他们认为电视台挂羊头卖狗肉，今晚不是播出《射雕英雄传》吗？
　　这就是网络洗脑的效果。
　　许多观众去论坛发问，甚至还有观众打电话投诉电视台。
　　你们宣传了那么多天的《射雕英雄传》为什么播得是《剑侠》？
　　你们不事先通知随便更换剧目，有没有尊重过观众？
　　为什么我看到的《剑侠》和预告片不一样？你们这就是欺骗行为！涉嫌虚假宣传！
　　我们要看《射雕英雄传》我们不看《剑侠》。
　　电视台方面只能耐心解释，从来没有引进过《射雕英雄传》这部剧，一直都是《剑侠》。
　　骗人，你们明明在网上放出预告片了。
　　那个好看，我要看那个！
　　甚至连广告商都糊涂了，我们当初赞助得到底是《射雕英雄传》还是《剑侠》？还是一部剧有两个名字？
　　论坛上就更热闹了。
　　晚八点档《射雕英雄传》准时播出。
　　没有啊，哪个频道？
　　鹏城文艺频道。
　　我家电视里没有这个频道啊！难道我电视机买假了？难道我闭路电视被锁频了？
　　傻啊！电台，收音机里。
　　电台？电台也能看电视了？
　　能听！
　　有画面吗？
　　有画面感！
　　哦！我得买个收音机去。
　　我倒是有收音机，可得先买电池。
　　手机就可以啊，手机就能听啊，装个网络收音机，搜索文艺频率。
　　……


第一百零五章 有声小说VS电视剧
　　这天晚上，电台静悄悄，主要是他们今天热线出现故障了，电信方面正在进行抢修，所以今晚所有直播节目一律取消热线。张合欢晚间档的首播本来就是录播，所以更不需要什么热线。
　　张合欢当晚是在家里住的，老妈高低还是听说了他私下跟老爸见面的事情，把他叫回家狠抽了两鞋底，然后又流着泪一通絮叨，搞得张合欢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诚恳向老妈检讨他不该跟张家成那个老渣男见面，更不该收受他的贿赂。
　　柳云思发泄一通之后情绪总算稳定了，她也不是反对张合欢父子俩见面，就是觉得他不应该瞒着自己，她也知道张家成毕竟是儿子的亲爹，想要让他们彻底断绝来往是不可能的。
　　张合欢看到老妈情绪有所缓解，赶紧把给她买得金镯子送了过去，上辈子没来得及孝敬老妈，这辈子可不能再错过了。
　　柳云思一掂这黄灿灿的金镯子，从份量上就知道不便宜：“你这孩子瞎花钱，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干什么？你留着钱买房不好吗？没个房子你将来怎么娶媳妇？”
　　张合欢道：“媳妇的事情不用您操心，现在我心中最重要的女人就是老妈，来，我给您戴上。”
　　“不戴，留着将来给你媳妇。”
　　“我媳妇没那么俗气。”
　　柳云思瞪圆了眼睛，啥意思，敢情觉得老娘俗气？
　　张合欢把金镯子给她戴上，笑道：“妈，漂亮不？”
　　“俗气！不过我喜欢。”柳云思眉开眼笑，没白疼这儿子，刚才的气已经全消了。
　　张合欢道：“我爸……”
　　柳云思瞬间瞪眼。
　　张合欢赶紧改口：“张家成那事儿吧，您还是看开点，你们离婚了不假，可我们姐弟三个毕竟是他生得，总不能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吧，我也不是跟他亲，我是可怜他，在我们心中，您永远是第一位，他就是一陈世美。”
　　柳云思叹了口气道：“行了，你别给我演了，我知道怎么做，反正啊，你以后再跟他见面，提前跟我说一声，他要是真心对你好，我求之不得，我就是担心，他将来会拖累你。”
　　张合欢笑道：“妈，我知道您对我好，我心里有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能拎清。”
　　“对了，拆迁办已经开始进行动员了，按照拆迁政策，咱们家大概能赔偿一百八十多平方，我打算要一大一小，一套七十，一套一百一，大的给你，小的给你姐。”
　　“您和我妹打算住哪儿啊？”
　　“你妹考上大学住宿舍呗，我多少还有点退休工资，也还有点积蓄，打算再买一套二手房，小点无所谓，楼层一定要低，留着将来养老用。”
　　张合欢抿了抿嘴唇，老妈虽然偏心，可都是偏向自己，他怎能不感动：“妈，不能这样，您这么干就是打算让我们姐弟三个闹不和，这样吧，干脆要三套小房子，面积一样，我们姐弟三人每人一套，给我的那套您住，等明年我多赚点钱，我给您买套大的。”
　　柳云思眼圈红了，握着儿子的手：“欢子，你有这心就行，小月那边没啥意见，就是你姐他们，其实家里房子根本没他们什么事儿。”
　　张合欢道：“家和万事兴，您是一家之主，更得一碗水端平喽，我姐那个人我知道，她对我好着呢，您要是这么干，岂不是让我姐在家里落下埋怨？听我的，就公平分成三份，给我的那套您住，谁也说不出个不字。”
　　柳云思眼泪又流下来了：“妈没本事，都不能给你买一套像样的房子，如果有房，你和林冉也不会……”
　　张合欢为母亲擦去脸上的泪水：“妈，就算有房子我和林冉也不可能，我们俩没感情，我现在也有心上人了。”
　　“谁？”柳云思瞬间精神了起来。
　　张合欢笑道：“八卦！”
　　“是不是乔胜男，那丫头不错，你最近怎么不带她来吃饭？”
　　张合欢道：“还有一个。”
　　柳云思照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混账玩意儿，你可不能脚踩两只船，你要是祸害人家姑娘，我可饶不了你。”
　　“妈您放心吧，我有数。”
　　“你有个屁数啊，这点你是真像张家成那个王八蛋，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
　　“那万能钥匙呢？”
　　“累死你个鳖孙！”
　　《剑侠》首播收视率只有0.3，开创了鹏城电视台今年以来的收视率新低，随之而来还有铺天盖地的差评，电视台策划部被台长骂了个灰头土脸，什么眼光，买得什么破剧，现在鹏城各大论坛都是嘲讽《剑侠》的帖子，最郁闷得是，拿《剑侠》和《射雕英雄传》相比，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是电视剧，一个是有声小说，可后者的口碑居然远胜于前者。
　　电视台删除网友自制视频的行为激起了网友的反弹，有不少网友故意截取《剑侠》的片段根据《射雕英雄传》的情节进行剪辑，然后挂在网上，一个个点击率都不错，电视台也注意到了网友的行为，现在已经懒得要求论坛删帖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剑侠》的视频，可点开一看都是自制《射雕英雄传》，连电视台采购部的负责人都认为他们是不是买了部假剧。
　　电视台方面在分析收视率低迷的原因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选择了和小说连播《射雕英雄传》同时播出，很多听众都去听张合欢的小说演播去了，放弃了观看《剑侠》，这个原因一说出口，就被台长大骂不知丢人为何物？遇到问题不从自身上找原因反而往外推卸责任，人家是电台广播，你们是电视剧，根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要说优势也是咱们占优势，咱们是有画面、有声音、有帅哥、有美女的电视剧，人家就只有张合欢一个人在那儿播音，放眼全国谁听说过一部有声小说把电视剧的收视率给抢了？
　　想出这个理由的简直就是不要脸，台长内心深处又修饰了一下——不要碧莲！


第一百零六章 台长太偏心了
　　刘隆本非常关心收听率，周二一早就早早来到了电台，他最关心就是《射雕英雄传》昨晚调档之后的收听率，毕竟是他给出的建议。
　　其实他昨天回家之后有些后悔，认为自己可能做了一件外行指挥内行的事情，他应该先适应一下新岗位，以后再提出建议的，可话已经说了出去，也只能接受现实了。
　　刘隆本只关心八点档小说连播的收听率，当他看到高达5.1的时候，认为自己大概看错了，摘下眼镜凑近再看了一遍，的确是5.1。
　　虽然刚刚来到电台，可他知道电台今年最高的收听率也就是5.1，还是不久前张合欢在播放《坏小孩》大结局的时候创造的，这才过去了几天，张合欢再次追平了今年的最高收听率，而这正是在自己的英明领导下。
　　刘隆本顿时激动起来，张合欢这小子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奇妙，有人就是合拍，有人就是相克。
　　张合欢和自己应该属于前者，自从认识张合欢之后，他日薄西山的事业突然焕发了第二春，刘隆本信命，他认为张合欢旺自己，这样的人必须要重用！
　　办公室主任杨庆源敲门进来，他给刘隆本送来了各频率的新栏目申请，每个月各大频率都会根据收听率在内部进行调整，淘汰掉一些不符合潮流收听率极低的栏目，推出新栏目。
　　这些新栏目经台长过目得到批准之后，才会上会论证，每次上会论证只有三个栏目，由台长亲自挑选，所以刘隆本的这一关很重要。
　　刘隆本直接就挑选了文艺频率的新栏目申请，翻开看了看，新栏目的名字叫《第一现场》，这名字好像不怎么文艺，听这名字难道要现场直播演唱会？
　　杨庆源笑道：“文艺频率申请的这个新栏目可能会有争议，是和市局宣传科联办，据说是要实时报道警方现场行动的新闻。”他特地强调了新闻两个字，主要是想新来的台长了解栏目存在的问题。
　　刘隆本道：“文艺频率也做新闻节目？”
　　“做，娱乐新闻，文化新闻，但绝不是社会新闻。”
　　刘隆本道：“这种栏目不是应当放在新闻频道吗？”
　　“可不是嘛。”
　　刘隆本看了下节目制作人一栏上写得是李海霞、杨卫东，主播一栏写得是张合欢。
　　妥了！
　　刘隆本合上文件夹：“这次的会议先讨论第一现场吧，我看这个节目不错。”
　　杨庆源的双目中充满了错愕，看来这位新来的台长的确是外行，可他定下来的事情是不好提出更改的，杨庆源已经预见到在今天的会议上会有事情发生。
　　这是刘隆本来到电台后召开得第一次例会，会议上他首先表扬了文艺频率的小说连播，表扬了《射雕英雄传》这部小说开播不到一周，又创佳绩，收听率追平了全年最高，达到了5.1。
　　李海霞当然知道投桃报李，谦虚地表示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取得这样的成绩，全都是因为刘台长指挥有方，是刘台长给出了在晚上八点档首播的建议，所以《射雕英雄传》的收听率才从3.4直接跃升到了5.1，有奉承的成分，但是说得也是事实，谁也没想到一个外行随便建议了一个时间档就真变成了黄金档。
　　当然李海霞清楚，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张合欢，是因为他的节目内容过硬所以才取得了这样的成绩。
　　刘隆本嘴上谦虚着，可心中乐开了花，刚来到就捡到了那么耀眼的成绩，证明自己眼光独到，证明自己慧眼识珠，同时也证明张合欢很旺自己，年轻人不错，必须重用！
　　刘隆本和吴作军的工作风格不同，他只是对高收听率提出表扬，对于那些表现不佳的频率并没有提出批评，毕竟刚来，对各部门的情况还算不上熟悉，他现在最熟悉的也就是文艺频率。
　　要说最近收听率下滑最厉害的当属交通频率，自从张合欢担任嘉宾主持将《一路上有你》的收听率一度拉升到4.1之后，风君的回归并没有维持住这个态势，收听率反而出现了持续下跌，最新收听率已经掉到了1.3，别说跟张合欢《射雕英雄传》的5.1相比，就算在交通频率内部也已经很差了。
　　林小凤最近请了公休，以这种消极的态度表明她不愿再和风君搭档，风君的搭档轮番换了几个，都没有什么起色，最大的问题是风君的心态也出了问题，主播水平大失水准。
　　罗培红甚至已经有了换掉风君的想法，《一路上有你》是她悉心打造的王牌栏目，占据了一天中最好的两个黄金档期，现在搞成这个样子是她无法容忍的。
　　罗培红本以为新来的台长会在会上批评他们频率的退步，可刘隆本对交通频率并没有提，只是笼统地说了一句，让各频率向文艺频率学习，正视自身的不足，发现不足要用于改革，他会尽全力支持大家。
　　接下来就到了讨论新栏目的环节，刘隆本挑选了三个栏目进行讨论，分别是经济频率选送得《投资有道》；生活频率选送得《帮帮忙》；还有一个就是文艺频率的《第一现场》了。
　　因为杨庆源的提醒，刘隆本也意识到文艺频率的这个新栏目可能会有争议，所以将整个选题放在了最后，之前的两个栏目都得到了各部门的认同顺利通过了，等到讨论《第一现场》的时候，新闻频率主任袁建国不乐意了。
　　刘隆本询问大家意见的时候，袁建国主动要求要发言，他认为李海霞要做得栏目应该属于新闻频道，这是明显的过界行为，如果每个频率都像这样开展新栏目，那么电台划分频率还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他不反对与市局宣传科合作，可是这样的合作是不是应该由他们新闻频率来做，他们的主播在新闻方面更专业，此前也做过同类的栏目。
　　李海霞解释了一下，《第一现场》这档栏目拥有一定的特殊性，是市局宣传科直接联系他们频率，指定张合欢为主播，其实她在正式报送这个栏目之前就考虑到会受到新闻频率的发难，所以事先想好了对策。
　　袁建国也没那么好糊弄，他说就算市局宣传科指定张合欢为主播，仍然可以将这档节目交给他们来制作，他们可以请张合欢当这档节目的主播。
　　李海霞一听这还了得，袁建国不但想把他们辛苦准备的栏目给拉过去，还想把她的爱将张合欢给抢过去，这怎么可以？她当然不肯让步。
　　双方陷入僵持的时候，刘隆本必须要出来说句话了。
　　刘隆本道：“这种事情依我看要特事特办，既然市局宣传科选择了文艺频率，咱们就要尊重人家的意见，毕竟是共建单位，文艺频率做一档社会新闻栏目，肯定不如新闻频率专业，可我觉得这也是一件好事，过去我在电视台的时候经常提倡主持人要一专多能，现在不是有很多优秀的新闻主持人也跨行去主持娱乐节目吗？央视的赵老师动物世界春节晚会都主持得很好，既然新闻主播能够主持好文艺类节目，文艺主播一样可以主持好新闻节目，我个人对张合欢这个年轻人是很有信心的。”
　　刘台长的一番话等于给这件事定了调子，《第一现场》就交给文艺频率了，而且主持人必须是张合欢。
　　散会之后，李海霞专程找到袁建国向他说了声抱歉，毕竟在这件事上她不占理，频率之间过去一直都恪守准则，尽量不做越界的事情，如果无可避免也要以合作的形势，这次等于她把手伸到了别人的篮子里去摸桃子。
　　袁建国最近气不顺，先是频率的头牌主播林小凤被交通频率给挖走，现在连文艺频率也做起了新闻栏目，这位新来的台长明显是个外行，而且他明显偏爱文艺频率。
　　罗培红散会后跟袁建国走在了一起。
　　袁建国道：“最近怎么没见林小凤？”
　　“休假了。”
　　袁建国知道罗培红最近也不得志，笑道：“你要是不用，有没有考虑把林小凤还给我？”
　　罗培红没好气道：“好马不吃回头草，就算我放她回去人家也未必肯。”
　　袁建国道：“花无千日红啊，当初她主持《小凤帮你问》的时候什么时候收听率也没掉出过三。”
　　这话让罗培红不爽了，袁建国你什么意思？是说我把林小凤弄到交通频率之后她就不红了？叹了口气道：“袁主任，我可没挖你的人，当初也是林小凤自己要过来的，我还特地征求了你的意见。”
　　袁建国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感觉林小凤可能不适合更换主持风格。”
　　罗培红道：“她还是很有能力的，只是没有找对风格。”
　　“搭档也有问题吧，我记得张合欢做客的那一期，你们收视率不是破四了？”
　　罗培红点了点头。
　　袁建国道：“要说张合欢真是个歪才，当初我怎么就走了眼，没看出这小子这么厉害。”
　　罗培红跟他也抱着一样的心理，其实她明明可以将张合欢留下的，最初林小凤的设想中，也是她和张合欢搭档主持《一路上有你》，如果真是那样，估计《一路上有你》的收听率早就一飞冲天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
　　罗培红有种预感，《第一现场》要火，毕竟只要张合欢参与的栏目就没有不火的。


第一百零七章 我都答应
　　鹏城最近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每晚八点档，老百姓的生活作息习惯有了改变。
　　过去这个时间基本上中老年都是在家里追剧，可最近出门遛弯散步的人多了，手中基本上都拿着一个收音机，里面几乎都播放着相同的声音，相同的故事。
　　《射雕英雄传》在黄蓉换回女装之后收听率暴涨达到了6.0，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至今，鹏城电台就没有出过破六的栏目，张合欢做到了。
　　最近一段时间最郁闷得要数鹏城电视台了，黄金档播出的《剑侠》收视率不断创出新低。
　　本来还拉长插播广告，播到第十集的时候发现这部电视剧收视率已经掉到了0.1。
　　意味着这部电视基本上没什么人看，意味着赞助商的广告费基本上打了水漂，赞助商都气得骂娘。
　　电视台领导当机立断，让他们每晚三集连播，尽快将这部垃圾电视剧播完。
　　一部花大价钱购买过来的武侠剧，竟然被电台的一部由张合欢播讲的武侠小说给打败了，简直是闻所未闻。
　　电视台的内部会议上，费台长大发雷霆，指着策划部的负责人骂了整整一个小时。
　　会议结束之后费台长仍然余怒未消，他把电话打给了老部下刘隆本，现在刘隆本已经是电台台长了，在级别上已经能跟他平起平坐。
　　费台长首先恭喜了一下刘隆本旗开得胜，不过心里有些言不由衷，然后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电台要把一档有声小说节目放在八点档，这个档期并不是广播的黄金档。
　　刘隆本告诉费台长，把《射雕英雄传》放在八点档播出完全是自己的主意，这部小说的跨度很长，估计要播两三个月，听原创者和主播张合欢所说，小说共有三部曲，如果全都播完恐怕得一年。
　　费台长有些郁闷了，也就是说这一年里你们的《射雕三部曲》都要放在八点档，这得给他们电视台造成多大的损失。
　　总不能为了躲避电台的节目把黄金档剧场给拿掉？
　　费台长已经没有信心了，他旁敲侧击地提醒刘隆本，大家是一个广电系统，是不是可以做到双赢？
　　刘隆本毕竟是从电视台走出来的，这些年自己对他也不薄，不能刚走就把老单位给忘了。
　　刘隆本听他这么说，心里爽极了，虽然一开始并没有想针对电视台，打压他们的黄金档电视剧，可无心插柳柳成荫，谁能想到变成了这个效果。
　　可费台长的语气让他有些不爽，还以为是自己领导呢？说话打官腔就忍了，电台又不是你们电视台的附属单位。
　　你凭什么电台的工作指手画脚？什么叫你对我不薄？当初如果不是你抢了我的机会，坐在电视台台长位子上的应该是我。
　　刘隆本跟费台长聊完之后决定，每晚的八点档将《射雕英雄传》进行两期连播。
　　电台的所有员工都知道新来的台长是个外行了，可外行干出的事情虽然奇怪却收到了奇效，晚八点档两集《射雕英雄传》联播，每集压缩为二十分钟，增加广告时间，第二天中午复播改为十二点半。
　　刘隆本利用射雕疯狂的收听率不但重创了电视台的黄金档，同时也打压了一批电台内部的节目。
　　各频率主任都叫苦不迭，得亏刘台长没有看中上下班时间的黄金档，如果这两个档期也被他派上张合欢的节目，恐怕大家都要死，现在的张合欢拥有着恐怖的人气，可谓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每天八点档《射雕英雄传》的收听率已经稳定在6.0以上了，中午复播也稳定在5.0以上，张合欢复播的收听率就能够吊打全台，这下没有人再怀疑张合欢的能力了。
　　《射雕英雄传》在鹏城各大论坛上彻底火了，有好事者将张合欢播出的内容逐字逐句地打成文本，放在论坛上。
　　张合欢留意到这一状况的时候，特地声明，大家在网上传阅倒还罢了，千万不可以进行商业使用，否则他会追究法律责任，捍卫金老爷子的利益就是捍卫自己的利益。
　　张合欢的声誉值在经历短暂低潮之后，已经重回升势，现在每天增长的声誉值达到了十五万，折算成生命值，每天多续半个月的命，张合欢默默朝着突破三十而立的方向努力着，这个目标并不遥远。
　　今天是刘长河在奥体新武馆开业的日子，他请张合欢过来参加开业庆典，张合欢一大早换上了那身电视台赠送的海兰之家西服，开着他的BJ212前往奥体。
　　人生回档之后，张合欢对衣食住行变得没那么讲究了，过去非品牌不穿，非名车不坐，非豪宅不住，现在什么毛病都改了，感觉人生活得就是一个舒服自在。
　　整个人都变通透了，唯一没变的就是对美女的热爱，其实也是有改变的，过去能花钱解决的绝不浪费感情，能走肾的绝不走心，可现在感觉走心也蛮有意思，开始学会品味过程。
　　重来一次，就要玩点和过去不一样的，不然还有什么意义？
　　奥体是为了举办省运会专门建设的场馆，距离新城区不远，去年省运会举办之后，奥体的许多场馆对外出租。
　　刘长河本来就准备到鹏城发展，看中了这里，跟奥体方面签订了长达五年的合同，在奥体搏击馆开办汉风武馆。
　　当然他的目的不止如此，他还想在这里举办全国性的搏击大赛，通过这里将汉县的武术文化宣传出去。
　　张合欢刚刚离开家没多久就接到了乔胜男的电话，乔胜男让他来东方润苑门口接她。
　　张合欢其实已经开过了，忙调头去接她。
　　乔胜男没上班，穿得很休闲，一身黑色浪凡Draped单肩连体套装，庄重大方又不失性感，从小区里走出来，上了张合欢的212，扣上安全带道：“你买花篮了吗？”
　　张合欢准备到奥体附近安排，乔胜男告诉他不用了，给花店打了个电话，帮张合欢要了两棵发财树，让花店写好名字和祝福给送过去。
　　乔胜男和刘长河认识源于刘长河曾经担任过市局的武术指导，后来林小凤委托她联系张合欢，她自然就想到了当地人刘长河，也是通过这件事和张合欢相识并成为了朋友。
　　张合欢一边开车一边问：“给你转得钱收到了没有？”
　　乔胜男从手袋里掏出化妆镜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嗯了一声道：“收到了，最近你节目挺火啊。”
　　张合欢笑道：“还行吗，全靠粉丝撑场面。”
　　“林小凤可羡慕死了。”
　　“吃水不忘挖井人，没有她也没有我的今天。”张合欢的这番话其实透着一股子得意。
　　乔胜男笑了起来，合上化妆镜收回手袋：“难得你还记着，林小凤在交通频率干得不顺心。”
　　“那她干脆回新闻频率呗，她过去的《小凤帮你问》也是电台常青树。”张合欢一听就知道乔胜男可能有事情求自己，十有八九就是林小凤的事情。
　　乔胜男道：“好马不吃回头草，她抹不开这面儿，她跟风君的事情你也知道，两人不合拍，继续搭档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张合欢道：“咱俩这关系你就别绕弯子了，她愿意来我们文艺频率吗？我们庙小，她可是电台的一尊真神。”
　　乔胜男笑道：“我可听她说现在鹏城电台的真神只有一位，那就是你张合欢。”
　　“太抬举我了，你也这么想的？”张合欢期待地望着乔胜男。
　　乔胜男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就是一运气爆棚的混世魔王。”
　　张合欢哈哈大笑，自己运气的确不错，比如说崋裳荟，人生差点就要被清零了，结果遇到了乔胜男放了自己一马，张合欢嘴上虽然没说，可心里对乔胜男是感谢的。
　　“你不觉得我是你男神？”
　　“我刚吃了早餐你别让我吐行吗？反正我把你当人看。”
　　张合欢笑眯眯道：“你把我当人看就证明你对我有企图，想跟我干点人事儿。”
　　乔胜男道：“接着说，我给你录上，要不要我帮你普普法，骚扰人民警察是什么后果？”
　　张合欢道：“你思想太复杂，我就说几句人话你都能想歪了，那我还是当神吧，当你的有求必应神，说吧，林小凤又找你干啥？”
　　乔胜男被他说破心思，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这个闺蜜可真是不省心，整天就是些破事儿，明明一手王炸的好牌被她打得稀巴烂。
　　乔胜男也没必要隐瞒了，林小凤听说市局跟电台联办《第一现场》栏目，她想加入，乔胜男也觉得林小凤的想法很过分，而且林小凤不肯直接对张合欢说，非得要她帮忙说。
　　张合欢点了点头：“成，只要你开口，我都答应，不过这栏目是我们李主任亲自挑头，她应该不想和交通频率联办，小凤姐愿意来我们文艺频率吗？”
　　“她说愿意。”
　　“那就没问题了。”当着乔胜男的面张合欢给李海霞打了个电话，告诉李海霞想在《第一现场》跟林小凤合作的事情，而且也将林小凤要来文艺频率的事情说了。


第一百零八章 女人也打
　　张合欢对乔胜男是有求必应，李海霞对张合欢也是如此，更何况林小凤本来就是电台的台柱之一，愿意来他们文艺频率她求之不得，她让林小凤先跟自己沟通一下，李海霞唯一的顾虑就是交通频率的罗培红会不会有想法。
　　因为《第一现场》的事情她已经得罪了新闻频率主任袁建国，她可不想把罗培红也得罪了。
　　至于《第一现场》，林小凤过去做得就是社会新闻，对她没有任何难度可言。
　　乔胜男见他这么痛快心中有些欣慰：“给你添麻烦了。”
　　张合欢道：“咱俩什么关系，你都能为我徇私枉法，我为你做这点事算什么？”
　　乔胜男道：“再提我真跟你翻脸了。”
　　她最忌讳就是私自放走张合欢的事情，虽然事后证明，当时对他网开一面是正确的，可她无法给出一个充分的理由，身为警察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张合欢是无辜的。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幽默感？整天板着个脸，长此以往面部肌肉容易僵化，你还打算找对象不？”
　　“不劳您费心。”
　　乔胜男打开手袋习惯性地去找烟，打开之后才意识到没带，自己戒烟了。
　　张合欢刚好在等红灯，拉开手套箱取出一包递给她。
　　“干嘛？”
　　“想抽就别憋着了，其实你抽烟挺性感的。”
　　乔胜男抓起那盒烟狠狠丢到张合欢的脑袋上，张合欢提醒她：“交警，交警！”
　　“张合欢，你大爷的，以后再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打掉你门牙。”
　　张合欢嬉皮笑脸道：“你还真不一定能打过我，不服气咱们回头去刘哥的武馆练练。”
　　“练就练，我怕你啊？”
　　林小凤带着男友孟永刚也过来了，专程给送上了两棵发财树，张合欢把车停好，跟乔胜男一起过去，看到他们的花篮和发财树已经送到了。
　　刘长河也穿着西装，他气质有些土气，这身西装看上去跟偷来得似的。
　　张合欢跟他握了握手：“刘哥，恭喜啊！财源滚滚，生意兴隆。”
　　刘长河哈哈笑道：“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节目给我宣传，我还真没底，今天开业，第一期学员就报满了，回头咱哥俩必须要好好喝上一杯。”
　　刘长河当初赞助张合欢的小说连播，根本没想到这节目会爆火，他十万块赞助费弄了两年广告，这钱花得真心不冤。
　　他又向乔胜男抱拳道：“乔警官，多谢捧场啊。”
　　乔胜男微微一笑，向林小凤那边走了过去。
　　林小凤穿着小白裙踩着小碎步朝乔胜男跑了过来，老远就叫着胜男，乔胜男悄悄将张合欢已经答应的事情说了。
　　林小凤开心极了，马上就去给李海霞打了电话，其实她跟罗培红也打过了招呼，罗培红也没难为她，交通频率本来就不缺人，也是林小凤通过关系主动过来的，既然不适应这边的工作，没理由拦着。
　　张合欢跟过去和孟永刚打了个招呼，孟永刚今天过来也不仅仅是送了发财树，他准备和刘长河谈合作，想开一家保安公司，刘长河那么多徒弟，身手好的不在少数，而且今天起刘长河在这里扎根发展，孟永刚打算将他的保安送来培训，等于给刘长河送了一笔生意。
　　方钢也专程从汉县赶了过来参加师父的开业庆典，张合欢问起他养猪场的情况，方钢告诉他一切顺利，楚七月的钱早已到位，张富贵在原有猪场的基础上进行了扩建，建成后养猪场的面积是过去的三倍。
　　今天参加师父的开业仪式之后，他就要前往五湖考察，那儿的黑猪品质最佳，为引进猪崽儿做准备，根源上还是张合欢的建议。
　　张合欢是知道163丁雷的养猪经历，直接把经验传授给了楚七月。
　　刘长河在鹏城武术界颇具威望，所以今天来了不少武术界捧场的人物，他还得招呼其他人，让方钢带张合欢几人去里面参观。
　　进入搏击馆，擂台上刘长河的两个弟子正在表演，这是为了给客人助兴，打得非常热闹，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张合欢一看就知道两人都是假把式，博君一乐罢了。
　　整个搏击馆一共有五座擂台，其中还有一个是符合国标的场馆。
　　方钢带着他们去里面参观。
　　因为今天没有比赛，所以国标场馆空荡荡的，乔胜男向张合欢道：“上去练练。”
　　张合欢乐了：“咱们穿这身上去好像不合适吧。”
　　方钢道：“你们要是真想玩，更衣室里就有现成的衣服，都是新的，一次没穿过。”
　　张合欢从乔胜男的目光中看出了她的跃跃欲试，故意道：“好男不跟女斗，咱们还是别玩了，伤了和气不好。”
　　乔胜男道：“你怕啊？”
　　“我怕伤着你。”
　　林小凤道：“你可别瞧不起人，胜男是市局内部大比武的冠军。”
　　张合欢道：“女子组吧。”
　　孟永刚道：“别管女子组还是男子组，反正我上去只有挨揍的份。”
　　张合欢心说你在哪儿不是挨揍的份儿？上次楚七月喝多了还抽你一巴掌呢，这事儿不能提。
　　乔胜男道：“来都来了，玩玩！”她去女更衣室换衣服，林小凤笑了起来：“你怎么得罪胜男了？现在低头还来得及。”
　　张合欢道：“我在女人面前从来都是昂头，就没有低头的时候。”
　　林小凤听出这厮话里有话，赶紧跟着乔胜男走了，她一走孟永刚就笑了起来：“你这话也不尽然，男人昂头之后必然低头，跟女人还真不能逞强，她们能让你昂头挺胸也能让你垂头丧气。”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
　　张合欢道：“她憋着劲要给我个教训，我要是不配合她得多失望，方钢，你带我去换衣服，我怕走错地方。”
　　乔胜男换好衣服出来，看到张合欢已经在擂台上等着了，这货就穿了一条红裤衩，裸露着上半身，还别说这厮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这身肌肉线条还真是不错，感觉他有故意显摆的意思，这货有点露肉癖。
　　张合欢笑眯眯道：“咱们随便玩玩，千万别当真，你是专业的，我就是老百姓。”
　　乔胜男道：“别装了，老刘说你实力很强。”
　　“我再强也比不上你，那天你一人单挑十几个呢。”
　　张合欢在修车厂见过乔胜男的出手，不过当时她带了根甩棍，应该是仰仗了器械的便宜，如果单凭拳脚上的功夫，未必能够胜过自己。
　　方钢上去给他们两人充当临时裁判，乔胜男将身上的大毛巾解开递给了林小凤，林小凤给她鼓劲：“姐们，别留情，打出咱们女人的气势来。”她理所当然站队乔胜男一方。
　　孟永刚来到张合欢身边：“合欢，别怂，这些女人不打不长记性，给咱们老爷们长长脸。”
　　张合欢道：“你咋不把林小凤揍一顿给咱们老爷们长脸呢？”
　　孟永刚哭笑不得道：“她不讲规则，又掐又挠的。”林小凤听到，跑到他身边拧他。
　　张合欢来到擂台中心。
　　乔胜男把头发扎成了丸子头，穿着黑色健美背心，同色裤衩，带着黑色拳套。
　　张合欢眼睛把乔胜男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两人都脱了鞋子，现在张合欢终于在身高上找到优越感了，乔胜男好像胸小了点，高个子女孩的通病，也可能是比例的问题，不过目测手感应该不错。
　　乔胜男道：“放马过来吧。”
　　张合欢道：“人多不合适把我的马亮出来。”
　　乔胜男听他又说流氓话，一拳照着张合欢面门砸了过去。
　　方钢还没喊开始呢。
　　张合欢向后撤了一步躲过乔胜男的一拳。
　　方钢道：“别急啊，你们把头盔护齿戴上……”
　　乔胜男道：“边儿去，小心伤着你。”显然觉得这个裁判有些多余了。
　　乔胜男的攻势如疾风暴雨，张合欢步法灵活左闪右避，不过很快就被乔胜男给逼到角落里了。
　　张合欢护着脸，乔胜男照着他就是一轮痛击，张合欢完全处于守势，不过他防守很好，乔胜男出拳虽然很多却没能击中他的有效部位。
　　但是在外行眼中看起来不一样，乔胜男的拳头雨点般砸在张合欢身上，蓬蓬蓬的声音不绝，听着都肉疼。
　　擂台外孟永刚和林小凤看傻了，孟永刚道：“玩真的？”
　　林小凤道：“以后最好别惹我，我下手比她还狠。”
　　方钢过去将两人分开。
　　张合欢摇晃了一下脖子，孟永刚喊了声加油，这声加油喊得也非常中立，连个主语都没有。
　　张合欢笑着向乔胜男道：“你有点不讲武德啊。”
　　乔胜男道：“我们警察面对犯罪分子的时候以击倒对方，让对方丧失反抗能力为宗旨，不讲什么武德。”
　　张合欢道：“到底是女人，你力量不行。”
　　乔胜男一记勾拳打了过去，张合欢再次成功躲过，乔胜男抬脚踢了过去，张合欢用右臂架住她的右腿，乔胜男腾空一跃，左脚踢在张合欢的胸口，张合欢向后接连退了几步，来到绳圈旁。
　　乔胜男笑道：“这脚的力量如何？”
　　张合欢道：“还是不怎么样，花拳绣腿，跟挠痒痒似的。”
　　“那就接着试试我的花拳绣腿！”乔胜男如同一头猎豹般再度冲向张合欢。
　　孟永刚叹了口气道：“女人何苦为难男人。”望着林小凤道：“我幸亏找了你，相对安全！”
　　张合欢一个闪身躲过乔胜男侧踢，移动脚步靠近乔胜男，一拳击中她的小腹，这一拳用了七分力，乔胜男被他一拳击中，向后踉跄退了两步，张合欢得理不饶人，冲上去一脚踢了过去。
　　乔胜男双臂交叉挡住张合欢的这一脚，虽然成功挡住，可张合欢的腿部力量实在是太强了，乔胜男无法完全卸去他的力量，蹬蹬蹬接连后退了几步，身体逼近绳圈。
　　张合欢落地之后一连串的组合拳开始出击。
　　这下两人的局势逆转，乔胜男完全处于被动了，双手将张合欢抱住，贴近他的身体避免遭受他的重拳，她抱住张合欢，张合欢也抱住她，两人头挨头，胸贴胸，汗水都混杂在一起了。
　　三位观众看出了点苗头，这两位好像有点不正常。
　　乔胜男有些奇怪，这货怎么没出拳，乔胜男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不要脸的才不是手下留情，他是趁机占自己便宜呢。
　　抬起膝盖向张合欢顶去，张合欢只好用手肘护住软肋，看准机会，一拳击中乔胜男的肋部。
　　乔胜男被他一拳打得闷哼了一声，捂着胸向后撤，张合欢冲上去抓住她手臂一个大背将乔胜男摔在了擂台上，摔得不重，可侮辱性极强，第一时间冲上去压住了乔胜男的身体，扬起拳头作势要打，不过悬在半空没落下去。
　　林小凤尖叫了一声，大声叫停，跑到擂台上把乔胜男扶起，怒视张合欢道：“张合欢？你怎么出手不知轻重，居然打女人！”
　　乔胜男红着脸道：“我没事。”这货下手可真不轻，身上隐隐作痛，估计被打得地方都青紫了。
　　张合欢嬉皮笑脸道：“承让承让，胜男，你技术上比我强，吃亏在你是个女人，所以力量上比不上我，你对我也手下留情了，如果真是生死相搏，我也不一定能赢你。”
　　乔胜男道：“行了，你别跟我瞎谦虚，我败了就是败了。”
　　张合欢道：“各位，咱们私下切磋，这事儿谁都不许说出去。”
　　乔胜男去洗澡换衣服，林小凤跟了过去，看到她身上的伤痕，心疼道：“我找他去，张合欢真不是个东西，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下手也太重了。”
　　乔胜男道：“别去，是我逼他跟我打的，找人家干什么？”
　　林小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笑道：“哎呦，是不是喜欢上了？”
　　“别胡说。”
　　林小凤道：“我现在算是知道了，男人要是整天对你好，你未必喜欢，可揍你一顿，你偏偏就喜欢上了，你说是不是犯贱？”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现场
　　“你才犯贱呢？”乔胜男照了照镜子，确信脸上没伤，张合欢没打她脸，刚开始也让她了，是她咄咄逼人，最后逼得张合欢出手，反正她没怪罪张合欢。
　　乔胜男和林小凤离开更衣室的时候，看到张合欢站在门口，林小凤道：“干嘛？还想打女人？”
　　张合欢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从身后拿出一把鲜花递给了乔胜男：“刚刚不好意思啊。”
　　林小凤暗叹，这货真是套路深，打一巴掌再给塞颗甜枣，乔胜男哪遇到过这种男人，坏了，十有八九得沦陷，她也识趣，这种时候就别当电灯泡了：“你们聊着，我找孟永刚去。”
　　乔胜男望着张合欢手中的鲜花感觉这束花怎么连个包装都没有，很快就想明白了：“你对人家开业花篮下黑手良心过意的去吗？”
　　张合欢笑道：“多得是，我把最好看的都给薅下来了。”
　　乔胜男忍不住笑了：“你做事可真没品，老刘怎么交了你这种朋友。”
　　“正常男人全都是重色轻友。”
　　张合欢把那束花又往她面前递了递，乔胜男接过来了，闻了闻花香，感觉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张合欢道：“没伤着你吧？”
　　乔胜男摇了摇头，忽然感觉跟他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难道真被林小凤说准了，自己就是犯贱？
　　中午刘长河在奥体饭店安排了十桌酒席，宴请前来捧场的亲朋好友。乔胜男坐下没多久，就接到了局里的紧急电话，她找张合欢要了车钥匙，开车回去一趟。
　　林小凤因为工作的事情专门向张合欢表示了感谢，本来她把张合欢从汉县挖到了鹏城，就是为了和张合欢一起搭档主持《一路上有你》。
　　因为她自己的缘故搞得波折不断，现在兜了一个圈子，总算又和张合欢凑到了一起，可现在两人的位置不一样了，过去本来应该是她带张合欢，现在变成了张合欢带她。
　　林小凤道：“合欢，我去文艺频率的事儿多亏了你，姐敬你两杯。”
　　张合欢笑道：“小凤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能有今天还不是多亏了你和胜男，而且我是第一次做新闻栏目，你是这方面的高手，你能来我求之不得。”
　　林小凤很感动，跟张合欢喝了两杯酒。
　　孟永刚在鹏城人脉很广，今天前来祝贺的嘉宾中有一大半都认识他，许多人过来敬酒套近乎，林小凤提醒孟永刚千万别喝多了。
　　这时候刘长河过来敬酒，才知道乔胜男因为有急事先走了，林小凤提议让张合欢替乔胜男喝两杯。
　　张合欢看出林小凤分明有撮合他跟乔胜男的意思，也没客气，替乔胜男喝了刘长河的两杯敬酒。
　　孟永刚总算清静下来，向张合欢笑了笑道：“今儿光顾着喝酒了，我还有一正事儿没跟你说呢，小凤既然去了你们文艺频率，我怎么都得表示表示，我打算赞助你们新节目。”
　　张合欢道：“第一现场？”
　　孟永刚点了点头。
　　张合欢道：“孟哥，你不是开酒吧的吗？我们这个节目是跟市局联办的，好像有点不适合。”
　　孟永刚笑了起来：“你小子还嫌弃我，我开酒吧怎么着？我又不做违法生意，而且我也不止这一门生意，我最近盘了一酒店，准备做餐饮，已经开始装修了，准备宣传得就是这个。”
　　“那你找小凤姐不就行了，根本不用跟我说。”
　　“正因为我俩这种关系，她才不方便出面，你出面算你的业绩，你们台里的套路我都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
　　张合欢乐了，孟永刚这是变相感谢自己呢，他表示事情可以帮孟永刚办了，但是台里的赞助费提成他分文不取，回头会全部返给孟永刚，对刘长河他也是这么干的，孟永刚因为这件事发现张合欢的格局不低，现在的年轻人不在乎钱的实在是太少了。
　　直到午宴结束，乔胜男也没回来，张合欢估计她是遇到紧急任务了，也没催她，跟着孟永刚的A8回到了租住的地方，因为是星期天，今天也没工作任务，张合欢打算好好睡上一觉。
　　睡得正香，李海霞打来了电话，告诉他要马上出节目。
　　张合欢脑子有点迷糊，好像今天没有录制安排，他是不是搞错了。
　　李海霞没搞错，警方刚刚通知她，在西区发生了一起劫持人质案，现场有太多人围观，有人已经开始在论坛上制造谣言了，所以警方需要一个官方的渠道来发声。
　　因为文艺频率和市局刚刚联办了这一档《第一现场》，所以杨卫东提议将今天的案子做成第一期，既能产生轰动的社会效应，又能给出正确的导向，让谣言不攻自破。
　　李海霞让张合欢马上就动身，消息正在蔓延，用不了多久鹏城各大媒体都会闻风而动，他们的独家新闻就没了。
　　张合欢迅速从床上爬起，穿好了衣服就往外跑，去楼下打车前往事发地点，途中给林小凤打了个电话，结果她关机。
　　张合欢给林小凤的QQ上留言，这是为了防止她以后多想，认为节目组故意排斥她，真不是不带她玩儿，是联系不上。
　　事发地点在西区人民广场附近的某高端小区内，一名男子用菜刀劫持了一名女子，两人是夫妻关系，不知什么原因发生了冲突，男子情绪很激动，已经和警方相持了一段时间。
　　警方没有马上采取行动是因为不清楚室内到底有没有其他人质，听周围住户说，平时都是女的一个人住。
　　现在谈判专家正试图通过电话和男子谈话，询问他到底有什么诉求，可男子对谈话非常抗拒，说了没两句就挂上了。
　　张合欢找到了他们电台的采播车，李海霞和栏目组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市局宣传科的赵卫东也来了，正向他们介绍情况。
　　李海霞向张合欢招了招手道：“你来的正好，咱们要通过这个节目向社会澄清真相，现在老百姓太厉害了，人手一只手机，个个都是记者，根本不管事实真相，凭想象制造新闻。”
　　张合欢道：“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都应该抓起来，关几天就老实了。”
　　赵卫东道：“所以需要媒体来帮我们澄清，现在我们警方办案也不容易，执法过程公开透明，可现在是个信息时代，透明就意味着没有秘密，透明的同时还会伴随着谣言，所以必须要有一个权威的第三方帮忙发声。”
　　李海霞已经协调好转播车内的技术人员，张合欢开始现场播报，同时他们也会将现场的部分视频进行网上播出。
　　张合欢稍微准备了一下，就开始播音：“各位听众大家好，这里是鹏城电台和市局联办的警讯直播节目《第一现场》，我是文艺频率主播张合欢，我在现场为您还原案情真相，直击犯罪现场，根据警方目前为我们提供的准确消息，现场的情况是这样……”
　　李海霞为《第一现场》开了绿灯，而且得到了新任台长刘隆本的允许，因为《第一现场》的特殊性，只要发生情况，《第一现场》拥有绝对的优先播出权，也就是说文艺频率其他在播的栏目无条件让路。
　　新闻频率主任袁建国开始还有些不满，后来听说这件事之后，认为这个决定有些儿戏了，李海霞太想表现，新台长太外行，广播节目就没有这么玩的。
　　你们是电台，不是电视台，而且即便是电视台也不敢这么玩直播，真这么搞，所有栏目都乱套了，因为一个栏目而打乱所有的栏目档期，这个李海霞为了收听率简直不择手段了。
　　和袁建国抱有相同想法的还有许多人，认为李海霞在胡闹，谁闲着没事去听执法现场直播？
　　将《第一现场》直播利用视频的方式放在网上是源自于刘台长的想法，刘台长对电台工作刚上手还不熟悉，可他对电视台的那一套很清楚，上任之后，就着手改进电台的服务器，提出以后的电台不应该仅仅是有声音的电台，也应该是有图像的电台。
　　张合欢因为老刘的这一举措对他刮目相看，别看老刘年纪大，头脑居然能够跟的上潮流。
　　跟市局联办节目最大的好处，他们可以进入警戒线以内，这时候各方媒体记者都已经赶来了，不过他们没有张合欢的特权，任何单位不得进入警戒线以内。
　　张合欢进去了，临时充当摄像师的岳欢喜扛着摄像机也跟着他进入了警戒线。
　　电视台前来跑新闻的团队看到眼前一幕彻底凌乱了？这特么什么情况？电台的竟然跟咱们抢新闻了？居然还扛上了摄像机？那摄像机也太Low了，看到电台的进入了警戒线内，电视台也去跟警方交涉。
　　警方毫不客气地告诉他们，市局领导指示，现场报道要秉持公平公正客观的原则，目前由市局宣传科和电台文艺频率联合报道，一切以电台的报道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