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演唱会单口相声

　　方景的话刷新了肖文静对方茴的认识，她不敢相信昨晚跟她聊到半夜，那个体贴人乖巧的孩子会是方景口中的不省心鬼。
　　抿了抿筷子，肖文静淡淡道：“我觉得你们应该还是好好沟通一下，方茴她不是这种人。”
　　“你以后常年在外，归家的时间不多，应该抽时间出来陪她才对，我听说她说你每次都是买一大堆作业让她做个没完，这换谁谁受得了。”
　　“小肖啊，这你就不懂了。”谈到教育这方面，洪芳有的聊，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回答，“作业是孩子快乐源泉。”
　　“自从上次听方景的话，买了几斤作业给我家里的娃，现在听我老婆说家里安分不少，耳根子都清静了。”
　　“就是，静姐不懂，这方面经验你哪有我丰富，方茴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没作业根本管不动她。”
　　“再说做作业也不是什么苦事，没看上面都写着快乐寒假？保不齐她还乐在其中呢，是不是这样？方茴！！”
　　“是。”厨房里传来有气无力回答，接着就是一阵剁菜的声音，“砰砰砰！”
　　“轻点，砧板都快被你砍穿了。”
　　“晓得了，我给你切葱花。”
　　方景：……
　　听这声音不知道还以为是砍骨头呢，谁家切葱花这么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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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下午五点，县一中足球场摆满密密麻麻椅子，两米高的主席台上拉着横幅，贴着背景板，上面是方景照片。
　　学校老师在调音响设备，方景则是化妆，校外，陆陆续续有人开始进来，看年纪学生很多，没一会足球场四千个作位全坐满，跑道还上蹲了不少，他们是住校生，不用买门票，自带板凳。
　　“十七岁那年的雨季”
　　“我们有共同的期许”
　　“紧紧拥抱，拥抱在一起。”
　　五点二十，方景准时开场，先是唱了一首十七岁雨季，接着童年，奔跑，起风了，光阴的故事……
　　唱到最后嗓子都有哑，抬头一看天色，尼玛，咋还没天黑呢？这才过去多久啊？
　　台下，肖文静帮忙录像，方景第一次演唱会搞砸了，歌都快唱完时间却还没到。
　　原本定的是一个半小时，现在才过去一半，她从头到尾都没站出来提醒，这是杨柠交代的，要好好磨练方景。
　　“咳咳！多谢大家的捧场。”方景实在唱不下去，只能靠说话缓和一点时间。
　　“很有幸来一中开我人生中第一场演唱会，这里曾经是我们很多学子向往的地方。”
　　“那年我也考上了这里，只不过最后有缘无分，很可惜，不过今天我看见台下很多相识面孔。”
　　方景用手指着跑道站椅子上的陈金鹏，“那是我以前同桌陈金鹏。”
　　“还有前排这个漂亮可爱女生，这是我们英语科代表靳小美，第三排穿绿色卫衣那个是我初二同桌严菁。”
　　“现在捂脸埋头，扎马尾，左边鬓角有颗痣的是前桌于海姗，旁边是雷雨。”
　　“抱着孩子的是燕如意，你的孩子真可爱，很感谢你们能来……”
　　方景记忆力很好，虽然都初中毕业两年，但一眼就认出了这些昔日同伴。
　　被他点名的同学有的挥手打招呼，有的害羞不说话。
　　“马上过年我就要发专辑，在这里我先把其中一首歌送给你们，台下的摄像大姐，这个就不要录了。”
　　肖文静左右看了一眼，好像就她一个录像师，低骂道，“你才是大姐，你全家都是大姐。”
　　“推开窗看天边白色的鸟
　　想起你薄荷味的笑
　　那时你在操场上奔跑
　　大声喊我爱你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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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是好孩子
　　异想天开的孩子
　　相信爱可以永远啊
　　我们都是好孩子”
　　……
　　“方景！我喜欢你！”人群中，严菁脸红，鼓起勇气大声喊了一句。
　　“呜！”顿时一大片起哄的声音。
　　肖文静嘴角勾起笑容，“让你说我大姐，看你怎么办？”
　　方景尬尴，咋就遇到这种事呢，以前班上倒是有女生给他递过情书，可现在那人坐下面抱着娃呢。
　　“谢谢，我也很喜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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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点，天气渐渐凉，风似刀割刮过脸庞，时间一到，方景灰溜溜赶紧下台，实在没脸在上面继续丢人。
　　好好一个演唱会，有一半时间都是他单口相声，幸亏卖的是友情票，下面坐的大多是老乡，不然他非得被打死不可。
　　后台，陈金鹏一点不客气拿着无声的话筒比划，好像刚刚唱歌的就是他。
　　“方景，一会初中同学聚会去吗？”
　　“我还有……”
　　“去，我哥肯定去！对了，刚刚穿绿衣服短发的女生是谁来着？”方茴一脸八卦。
　　肖文静点头，“对对对，方景他一点不忙，回去都是看电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通知她们。”陈金鹏咧嘴一笑，“那女生叫严菁，你哥同桌，现在和我一个班。”
　　“哥，可以啊，没看出来，你初中就早恋。”
　　“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有那功夫。”
　　“是是是，我懂，方景……我喜欢你。”
　　“嘶，你皮痒是吧？”
　　躲到肖文静背后，方茴露出一个头，笑嘻嘻道：“谁让你天天欺负我，回头我告诉妈。”
　　方景面容凝固。
　　“我说的是干妈。”
　　“我知道，一会你们自己先回去，我晚点回来，走了，陈金鹏他们还等着呢。”
　　披上羽绒服，方景离开，出门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老爸爱喝酒，没什么本事，谁家黑白喜事他肯定是出力最多，蹭吃蹭喝到最晚的人。
　　关键酒品还不好，回来就知道念念叨叨说脏话骂人，为这事父母没少吵架，每次都是锅碗摔一地，要不是他和方茴年纪小，母亲放心不下，这婚早就离了。
　　离的时候方茴哭着要跟着走，老爸不让，半夜她还偷偷往外婆家跑，但三十多公里路哪是她能找到的，迷路在县城还是好心人报警送回来。
　　“方景，这呢！”
　　远远的，足球场跑道角落陈金鹏挥手，在他旁边则是七八个人，都是老同学。
　　摇了摇头，甩出思绪，方景笑着走了过去，“说吧，去哪？今天我请客。”
　　“去公园旁边那家饭店吧，上次我去过，味道不错。”
　　方景大手一挥，“带路。”


第一百零一章：方父归家
　　来到饭店，方景开了一个包间，大家都是学生也没有点酒，只是买了几瓶饮料。
　　严菁坐方景对面，没敢直视，脸色微红顾左言他，现在她都不知道之前哪这么大胆子。
　　“方景……之前我开玩笑的，那什么你别介意。”
　　“没事。”
　　“嗯！”
　　“吃饭。”
　　“好！”
　　一人一句，简单直白，没有再多的交流。
　　感觉严菁不怎么说话，方景有点过意不去，他记得以前两人关系挺好的，平时挨一起无话不谈。
　　但似乎这次的相逢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美好，过了一会，借着上洗手间功夫，方景去把账结了。
　　“学长，你手机！”
　　转身离开，一到声音背后响起，方景回头看见两个女孩在背后喊他，手里拿着他刚刚放柜台上的手机。
　　“谢谢你们，二中的？”
　　“嗯嗯！”
　　闻到她们身上酒气，方景皱眉，“大晚上怎么不回家？”
　　“和同学来的，马上就走。”
　　“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初二三班，萧萧，彭蓉。”
　　这一刻方景板着脸，样子仿佛曹主任附身，吓得两个女生喜悦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想马上离开。
　　“谢谢你们帮我拿回手机，回头一人一份礼物，快回去吧。”
　　“谢谢学长。”两个女生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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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谁说话，怎么不叫过来？”刚一进门陈金鹏就问。
　　刚刚他们在这里隐隐约约听到方景外面说话声音，还以为他遇上熟人。
　　方景轻笑，“两个二中学妹，帮了我一个小忙，答应送她们礼物。”
　　“什么礼物，有没有我的份？”
　　“三年模拟五年中考！准备给她们一人两套，你要不要？”
　　陈金鹏狂摇头，“你这是恩将仇报，不怕遭天谴啊？”
　　“切！她们哪天上了一中指不定怎么谢我。”
　　严菁忍不住笑了，“我记得初二时我生日，好心告诉你，你却给我买本字帖作生日礼物，叫我好好练字。”
　　“这我知道！”陈金鹏插嘴，“他还是拿我的钱买的。”
　　那天方景大出血，一下子卖了他二十二部电影，这件事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也是为你好，你看看你那字，许老师说你多少次了？”
　　有句话方景没说，其实都是穷，他没钱，其他东西买不起，只能买本字帖，这玩意经济实用。
　　“可是我都没写，现在还放家里呢！对了方景，去年你生日我在你微薄留言了，你看见了吗？”
　　汗！方景哪记得这么多，他微薄每天私信的人大把，再说严菁估计也没留真名，他怎么可能看到。
　　“哇！严菁，藏得够深啊！你怎么就知道方景生日？我都不知道。”
　　“就是，该不会是喜欢人家吧？查怎么清楚。”
　　“之前还当着几千人表白，你也是真厉害。”
　　脸一红，严菁不好意思，强犟嘴说道：“那也只是说说而已，以前我就跟方景说过，他也没当真。”
　　“方景，说说咋回事，怎么没听你提过？”
　　“咳咳！好几年了，有点记不清，说这些干嘛，大家吃饭吧。”
　　方景记得确实有这个事，没办法，太优秀了，挡都挡不住，但他两世为人加起来几十岁，当时对十二三岁小女生可不感兴趣，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一顿饭吃饭，方景落荒而逃，连夜定好机票，准备第二天回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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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天凉了，注意保重身体，我听静静姐说你很辛苦，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不要省钱。
　　还有，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回来了，我在家会照顾好自己。”
　　“静静姐，我给你买了礼物，你到了魔都再打开，还有洪叔，你的也有，记得哦！千万不要提前打开。”
　　方茴今天要上学，一大早就走了，只在桌上留下纸条和两个大盒子，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洪芳拿起来还有点份量。
　　“唉！老板，你看看，方茴都知道送我礼物，你怎么就不像她多学学？”
　　“拉倒吧，从小到大我就没见她送人东西，说不定憋着什么坏招呢，你们小心点。”
　　洪芳拿着盒子在手里掂量，“不会是砖头吧，有点重。”
　　“拆开看看。”方景越想越不对，拿起肖文静那个就要拆，但被一把抢过，肖文静护在怀里。
　　“不行，这是方茴给我的，我要回魔都再看。”
　　“洪哥，拆你的，方茴什么人你不知道？坏心眼一堆，害你呢。”
　　思量再三，洪芳点头，“拆吧！”
　　“嚯！还绑得挺扎实！”
　　打开第一层，好几根粗线把盒子缠得死死，方景找来一把剪刀剪开。
　　“快乐寒假三本，黄冈试卷两套，数学练习题六本，另外还有三国演义，英语报题。”
　　“嘶！”洪芳后退一步，“她这是啥意思？”
　　方景冷笑，“啥意思？这都是我买的，她做不完给你打包带走呢。”
　　“要不也拆我这个？”肖文静试着问。抱这会她手都酸了，还不知道方茴给她塞了多少作业。
　　“刷！”剪刀划下，入眼全部都是试卷和作业，崭新崭新的，都是这次方景从魔都带回来的。
　　“唉！这个倒霉孩子，真是不让我省心。”说着方景掏出电话。
　　“你干嘛？不会是现在打电话给她吧？上课呢！”
　　“不是，我打给新华书店，准备买一车课外书。”
　　“别别别，算了。”好歹也共室几晚，肖文静实在不忍心看到方茴这么惨。
　　“要我说她不喜欢就别让她做，都初中也不小了，应该有自己的时间，而且她成绩不错，没必要这么压着。”
　　“这礼物我收了，你不许跟我抢。”
　　洪芳也把盒子重新包起来，“我的也收了，回去给我儿子做，正好省一笔钱。”
　　“行！看你们的面子我放她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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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城，方景他们刚离开，一辆大众在门口擦肩而过，直奔黄岭村而去。
　　“靠！我房子怎么变了？记得没贴砖啊？”
　　一个平头国字脸，脖子上挂金链子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发呆。
　　“老方啊！进来坐，呦！大金链子都挂上了，混得不错，你家小子给你买的？”
　　“不是，你在我家干啥？”
　　“什么你家，现在是我家，方景卖我了，没跟你说？”
　　“卖了？”男子像踩到猫尾巴似的，颤声道：“那我田地？”
　　“也卖了。”
　　眼睛一黑，方父顿时觉得天旋地转，“造孽啊！！爸，妈，儿子不孝，对不起你们。”
　　他最苦的时候都没想过卖这些，没想到出去一趟方景个败家子全卖了。
　　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


第一百零二章：大内总管
　　“方景，柠姐不是说让你多休息两天，好好留出时间写歌吗？怎么就急着回来工作？”
　　飞机上，肖文静一边吃东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至于洪芳则是闭着眼睛休息。
　　“写歌在哪写不是写，再说我回来也不一定就得回公司工作啊，你跟柠姐说我这两天就不去公司，有事电话联系。”
　　方景急着回来时因为阅点的作家年会要开始了，就在明天，再不回来就要错过。
　　长河千叮万嘱，叫他一定参加，要想还在阅点这个平台混下去，这是必须的，而且徐石这次也要过来，一方面是参加年会，一方面和他谈资金的事。
　　几百万的投入，不是电话里一句两句能讲清楚的，其中还涉及到一部分股份调动。
　　加上这次，方景两次投进去的钱已经比徐石还多，再按原来的股份就有点不合适。
　　肖文静点头，“行，那你注意安全，有事电话联系。”
　　“嗯！”
　　刚下机场方景就被围，一大堆粉丝堵在路上水泄不通。
　　“静姐，可以啊你，还会买人接机了。”
　　“我没买，哪来的钱？”
　　“那这些人是？”
　　“对不起让一让，借过借过。”
　　“请大家不要拥堵，留给艺人一点空间，也让其他人可以正常通行，要拍照要签名我们去另外一边。”
　　方景还没说完就被人挤开，在他背后七八个保镖，中间走着的人是歌坛年轻一代天王许杰，十六岁出道，现在二十七岁。
　　去年一张专辑全网销量两千多万，破近十年最高，其中有两首歌被纳入弯弯2014十大金曲。
　　现在的许杰锋芒毕露，正是势头最好的时候，一个代言上千万，一部电影片酬过亿。
　　有网友说说香港那几位天王红了几十年，许杰的出现可能会终结他们的时代。
　　但这话也就是许杰的粉丝说说，实际上他离人家那几位还是有一段距离。
　　“许杰，我爱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谢谢。”
　　戴着墨镜，身穿黑色风衣的许杰接过本子，两秒钟龙飞凤舞签完，接着头也不回离开，后面的粉丝穷追不舍，就差没跟着上车。
　　“羡慕吧！是不是有一种大丈夫当如是的感觉？”肖文静手肘撞了一下方景的腰。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方景拖着行李箱朝出口走去，“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眼看他今朝宰相府，眼看他明日菜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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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几天没回来，家里已经开始落灰，卷起袖子打来一盆热水，方景把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
　　刚刚打电话给徐石，他说下午到，到时候大家一起吃饭，顺便约几个大神谈版权的事。
　　打扫完卫生，洗好澡，还没躺下电话就来了，方景叹了口气，拿着外套，按照徐石发的位置赶。
　　魔都一家餐厅，几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围在一座低声细语聊天，在这个天气，这种事并不少见，很多人谈事情都是约在这种场合谈。
　　不同的是这三人一个个要么留着长发，要不胡子拉碴，要么黑眼圈，脸色皮肤也不怎么好。
　　“三叔，稀罕啊，难得你还请客吃饭，一起写网文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
　　“唉！谁说不是呢，天南地北也没时间聚，咱们这行什么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一年三百六五天，天天日夜不停敲键盘，手指头都快给我敲废咯。”
　　“要不是有这个作家年会，真的，你们大概只能在我的追悼会上看到我。”
　　“那这次你邀我们过来干嘛？千里迢迢不会就是为了吃顿饭吧？”
　　“当然不是。”徐石喝了一口咖啡，感觉还有点烫，勺子慢慢搅动，“我开了一家公司，打算做网文IP运营，想买你们版权。”
　　“呦！三叔这是要拍电视剧啊，不过你那盗墓笔记都没搞出来，怎么让我们相信你？”
　　在座的都是阅点大神，他们不缺钱，至少不缺这百八十万版权费。
　　大家想要的是作品搬上荧幕，要是能改编电视，价格低一点又何妨。
　　“呲溜！”喝了一口热气腾腾咖啡，徐石沉声道：“这也是我约你们过来的原因。”
　　“有些事我没法答应，需要我另外一位合伙人同意，稍等几分钟，人一会就到。”
　　二十分钟后，戴着鸭舌帽，蛤蟆镜，大口罩的方景来到餐厅，看见他们后一屁股坐徐石旁边。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拿下眼镜口罩，方景有点气喘吁吁，白腾腾的雾气从口里发出。
　　“咦！你不是方景吗？”徐石对面的瘦高个认出来，前段时间他刚去过跨年。
　　方景伸出手哦，轻笑道：“你好兰大，幸会幸会，好久不见，这位是总管吧？和企鹅空间照片不太像。”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方景，三叔公司的合伙人，马上估计就是大股东了，初次见面，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想吃什么随便点，这顿我做东，我记得总管是喜欢半夜三更出去买烧烤，可惜了这里没有，有时间一定补上。”
　　烽火戏诸侯和蝴蝶兰一脸懵看着自来熟的方景，两人对视一眼，仿佛在说“你和他很熟吗？”
　　徐石嘴角上扬，忍不住笑了笑，“你们平时不都聊过吗？方景，写诛仙的，现在改写武侠了，昨天我还看你俩给他章推了。”
　　“是你呀？”两人大吃一惊，没想到明星居然也写小说，重点是还潜伏在他们身边这么久。
　　蝴蝶兰苦笑摇头，“怪不得长河一天天说你俩很熟，他是你编辑，能不熟吗？”
　　“那家伙还拿这事坑了我几顿饭。”烽火咬牙，“不行，我要坑回来，方景，回头咱俩配合一下，到烟雨江南哪里去逛逛。”
　　“哈哈哈！可以，只要你别卖我就行。”
　　点了几个菜，四人一边聊一边喝，大部分时间啊方景都是听他们说八卦，比如最近某某大神翻车，请人捉刀被爆。
　　“总……烽火，你新书写得怎么样？”
　　一顺口，方景老是容易吧烽火叫成总管，没办法，这厮太监率极高，在大神中绝对是郎博万，光是方景入行这几个月就看见他太监了三本。
　　要么断更，要么老是写着写着就不写了，让无数读者咬牙切齿，刀片寄得都可以开厂了。


第一百零三章：嗅到商机
　　听到方景问起新书情况，烽火的表情一言难尽，耸了耸肩，“也就那样，最近工作有点忙。”
　　得嘞，一听这个语气几人就知道怕是又要凉了，当读者最怕的就是有一天作者说最近有点忙。
　　当说出这话的时候，说明离太监不远了，一直断更一直爽，超过一个星期作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笔下主角叫什么名字都模糊不清，后面自然写不下去。
　　虽然话有点夸张，但道理大概是这么个意思，一本小说几百万字，笔下要涉及到上千个人物，几百个大大小小情节，要不是天天写，谁能记得了这么多？
　　“咳咳！”没有说这个话题，方景语气一转，笑着道：“听三叔说你们对于版权的事有一些问题需要问我？”
　　“嗯！”蝴蝶兰点头，“价钱方面没问题，但我想问的事版权卖给你们真的能有上映的一天吗？不是我不相信，你问烽火，他版权都卖过两本了，当初说好的也是要改编电视剧，现在一点响都没有。”
　　烽火叹了口气，“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批卖版权的人，当初我是和唐三一起卖的，现在他漫画都出完了，我影都没有。”
　　好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买他版权的公司还在不在，听说老总都换几批了，估计那本小说在那个疙瘩里生灰。
　　方景伸出三根手指，严肃道：“三年，卖给我，三年内不开机你们可以无条件拿回版权。”
　　桌下，徐石踢了方景一脚，心里着急，“有这么买版版权的吗？三年要是拍不了不就砸手里了？”
　　“你说话算话？”蝴蝶兰眼睛一亮。他是去年才晋级大神，以前写过几本游戏小说，但一直不温不火，和大总管他们没得比。
　　方景这次要买的是他马上完结的小说全职高手动漫版权，一百二十万。
　　如果能改编上映，那对名气绝对是杠杠的提升，网文界和演艺圈差不多，演员最大成就是拿影帝，他们则是改编。
　　“当然，我说算话，这一条我们可以写进合同里，对了，你版权在自己手上吧？”
　　方景怕的是作者自己没有版权，如果在网站一手包办，那绝对是要多付出一笔钱，而且条条框框还特别多。
　　“这你就放心。”徐石说道：“自从这两年改编的小说起了苗头，这帮老滑头现在一个个都是驻站发布。”
　　“三叔说得没错，版权确实在我手里，其实早在小说刚火得时候网站就找过我买版权，只不过我没买。”
　　“我的也是。”烽火点头，“我是真的怕了，网站一年买的版权太多了，但能拍出的寥寥无几。”
　　“如果你真的能在三年内开机，我愿意卖给你，不过事先说好，别找那些流量小鲜肉拍，不然我会被书友骂死。”
　　“我的要求没烽火这么高，只要你别整三毛特效就行。”蝴蝶兰补充。
　　“没问题，这都不是事。”
　　方景轻笑，成了，雪中悍刀，全职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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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时以后，徐石跟着来到方景住的地方，刚刚他喝了不少，现在头晕乎乎的。
　　“喝点阔乐吗？”方景打开冰箱，向躺沙发上的徐石问。
　　“不要，给我来杯咖啡吧。”
　　“咖啡没有，有茶。”方景摇头，那玩意喝了大半夜都睡不看，他不喜欢。
　　“端来吧！”
　　方景：……
　　现在的徐石四平八稳摊沙发上，很像一位金典演员，葛大爷。
　　“得嘞，你是大爷，马上就好。”
　　方景忙前忙后，徐石看他像看怪胎，明明喝得最多但跟没事人一样。
　　“我呸，你才是大爷，这是你应该做的，三年不开机就让他们把版权拿回去，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
　　“消消气。”方景把茶端给他。
　　“你觉得我们差这两百多万吗？”
　　“不差！差的是七八百万。”
　　方景……
　　徐石正色，“不得不说，你标出的那些都是好书，但相应价格也不便宜。”
　　“这么多本，少说也要一俩千万才能收完，我的钱都砸进去了，现在是身无分文，对了，这次我来的机票和住宿电话费给我报了，我这属于出差。”
　　“有这么惨吗？”方景扶额，“电话费就算了吧。”
　　“你要知道我现在房子都买了就不会这么说。”
　　徐石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我房子车子，还有一家餐厅卖了八百万，加上之前投入的钱，一共一千万。”
　　“你再拿七八百万垫上，以后公司咋俩就平分了。”
　　为了收购版权，徐石也是拼了，连最后退路都断了，餐厅和房子是他准备养老的，上次公司投资失败他都没拿出来。
　　“嚯！老徐你玩这么大就不怕上天台？要不风险还是交给我一个人扛吧，不能害你。”
　　想了想方景继续道：“不过你房子都卖了，现在又买也不叫一回事，这样行不行，你这八百万就算借我了，利息按银行走，不让你吃亏。”
　　“滚蛋！你想的倒是挺美。”徐石黑脸，“我跟你说，你要是拿不出七八百万，以后我就是你老板。”
　　方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现在给你两百万，给我两个月，剩下的余款再打给你。”
　　“可以！”
　　“啧啧！”茶香入口，先苦后甜，顺着喉咙一直流到心肺，徐石缓缓摇头，“毛尖，茶不错，一会我带走两斤。”
　　“我这都没有两斤，人家送的，给你半斤，要不要拉倒。”
　　“半斤也行。”徐石得意点头，“我说方景，你混得可以啊，这才出道没半年吧？张口就是七八百万生意，做明星来钱挺快，唉！我们这些苦命人羡慕嫉妒恨啊。”
　　“要不你那八百万借我算了，我比银行多百分之二十利息。”
　　方景眼睛一眯，怪异看了他一眼，“老徐，你是不是收到什么风声？”
　　“废话，不然我能倾家荡产砸进去吗？”放下茶杯，徐石身子前倾，“最近有不少影视公司都在大力收购小说，包括你们欢瑞世界，糖人，盛达影视，华艺。”
　　“我感觉将来小说改编影视会很火，趁现在时间还早，捞一笔筹码，不然下手晚了汤都没有。”
　　方景咋舌，徐石这狗鼻子真厉害，再过两年小说改编何止是火，简直是火的一塌糊涂。
　　一八年上映的就有二十多部，未上映的六七十部，编剧行业差点崩溃。


第一百零四章：倔强老头
　　方景记得前世在看一档综艺的时候，著名导演陈凯戈就曾经说过，现在圈内不缺好的导演和演员，各方面资金和技术也不差，就是没有好编剧，好本子。
　　从一五年开始，一直到方景重生过来，电视剧这一块爆火的剧十部有六部都是小说改编，从一开始的传统文学到网文进场，猛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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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阅点集团大楼，一间可容纳几百人的大会议厅里，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神们全部聚在一堂。
　　在家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大裤衩人字拖，今天穿上笔直西装，一个个神采飞扬。
　　方景重新剪了一个头发，二八侧分背头，看起来成熟不少，搭配藏青西装，多了几分年轻活力。
　　他这个年纪本就是长个子的时候，现在身高一米七八，穿上鞋也不算低，再过两年突破一米八问题不大。
　　他和徐石早早坐在最后面一排，两人显然只是来应付场面。
　　“方景，你这身行头有点高调了啊！离我远点，不想和你挨一起。”
　　徐石撇过头，往旁边移动一个位置。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本来他觉得自己长得还可以，虽然这些年不运动胖了点，但放方景旁边就有点不够看。
　　年轻小伙五官硬朗，精气神十足，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活脱脱行走衣架子。
　　一身西装倒是有几分小李子年轻时的韵味，就是不知道过几年玩不玩滋水腔。
　　“三叔，借过借过，让我往里面挤挤。”
　　一个三十多岁，一米八二的大块头抱着笔记本埋头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原来徐石的位置，和他一比，方景的身板顿时小上一号。
　　“风铃啊！我还以为谁呢，怎么把笔记本都带来了，咋的，现场做会议记录啊？”
　　“屁的会议记录，我正新书期，没存稿，不来这码字我上哪码？下午还继续开会呢，回去说不定都几点了。”
　　“涉会涉会！”徐石抱拳，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方景也是大写的服气，大佬就是大佬，敢在这种场合码字不是一般的牛，上面全都是领导呢。
　　“客气客气！”风铃转头看向方景，“这位小哥咋称呼，长这么帅都快和我有一拼。”
　　“风铃大大你好，我是天下第一帅，在你的书耳濡目染下长大的。”
　　方景真没吹牛，陈金鹏最喜欢的作者就是风铃天下，每一部小说他都看过，还不厌其烦拿来跟他炫耀。
　　前段时间为了收版权，他还特意研究这些大神的风格，风铃天下的作品写得最好的就是战友情还有搞笑桥段。
　　据说他是退伍下来的，所以书中的浓浓兄弟情随处可见，本来方景还想买下他的傲视九重天，看了看字数后放弃了。
　　章节太长，不适合改编影视，后面的情节有些水。
　　风铃点头，伸出手道：“你好你好，去年的爆款诛仙是你啊！果然哈，人挺帅。”
　　“安静！现在会议开始，所有人手机关机或者静音。”
　　方景正准备说话，上面的领导开口，笑着和风铃握了握手不在言语。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没两分钟，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响起，方景不动声色往旁边移动几个位置。
　　风铃不愧是老牌大神，一点不给领导面子，上面讲话的人是剑锋，阅点总编，也是阅点网站创始人之一。
　　许多年前还没有网文收费这个说法的时候，剑锋几个创始人就已经是大神了，他们的小说连载天涯博客，火得一塌糊涂。
　　论资历，他们绝对是青铜级的人物，写作十年的三叔见了都得乖乖叫一声前辈。
　　“哒哒哒哒哒哒！！！”
　　风铃手速极快，眼睛盯着屏幕，十个手指就没有停过，看得人眼花缭乱，几分钟时间就是三四百字。
　　唐三最高纪录一小时八千字，方景不知道真假，但眼前这位是真的快，嗯！凉得也快。
　　一道黑影走身边风铃都还不知道，方景捂脸，赶紧又移动几个位置。
　　“啪！”笔记本合上，一分钟后风铃面前空落落什么都没有。
　　“你俩怎么不提醒我？”
　　徐石双手一摊，“那老贼一直盯着我呢，不敢啊，再说你也不低调点，小心回去给你把推荐断了。”
　　“断推倒是不怕，可惜我那一千多字。”
　　……
　　“众所周知，我们平台写武侠的作者不多，现在连新人都说这是个坑人频道，一年到头的稿费还不如别人写仙侠一个月多。”
　　“在这里我要表扬我们的作者温文道，写作三十年，从纸笔到电脑，再到进入阅点，他一直都是写传统武侠。”
　　“温老的作品有两部被搬上大银幕，受到过官微表扬，还得到过文学……奖，大家掌声送给他。”
　　下面，方景很给面子的拍手，温闻道现在是武侠第一人，虽然在冷频，但人气一点不比其他大神低，深受许多中年朋友喜爱。
　　“万年老扑街一个，这么激动干嘛？”风铃无动于衷，靠椅子上一动不动。
　　不只是他，方景看见许多大神都没有鼓掌，有的也只是象征性拍两下。
　　“咋回事？”方景望向徐石。
　　“还能怎么，批评过他们呗！”
　　风铃一脸不爽，“那是批评吗？都杵着脸骂了，在座大半，谁没被他怼过。”
　　徐石苦笑，对方景道：“老头见不得开局叮叮叮，有段时间天天开单章挂人，重点点名都市和仙侠玄幻。”
　　“六十多岁了，一把年纪也没人敢和他吵，一个个都撇着气呢，刚刚动动手的算是已经很给面子了。”
　　风铃叹气，“谁说不是呢，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你说大家各写各多好，井水不犯河水。”
　　“他自己写传统不赚钱，刨开打赏，一个月也就七八千块，难道也要让别人一样跟他一样不赚钱？”
　　“还说我们是社会毒瘤，网文之耻，教坏年轻人。”
　　方景嘴角一抽，老头确实有点过分了，网文本就是快餐式节奏，一些脱离实际的内容肯定多一点。
　　要看有内涵，有人生感悟的，人家还不如去书店买名著。
　　“咳咳！”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剑锋没有继续再夸老头。
　　“再在这我们要表扬作者天下第一帅，最近他的新书也是发布在武侠频道，敢于尝试，不故步自封，这种精神值得大家学习。”
　　“有的作者一本书吃到死，后面开新书也是一模一样类型……”


第一百零五章：木秀于林
　　会议一开就是一天，中午众人在公司安排的餐厅吃饭，不得不说阅点就是豪，直接把餐厅包了，二十多桌坐得满满当当。
　　方景和徐石风铃凑一桌，昨天刚见过面的蝴蝶兰和烽火也跑了过来，五人埋着头吃不亦乐乎。
　　风铃电脑被收，现在正一肚子气，囔着要多吃一点让网站亏血。
　　“温老，坐这桌吧，他们那边都没什么位置。”说曹操曹操就到，总编剑锋领着温闻道正往这赶。
　　没办法，在座的一大半都是带系统的狠人，每桌都有好几个，也就方景他们这桌少点，半个。
　　徐石写的是盗墓，蝴蝶兰写游戏，烽火也不写系统，风铃算半个，他带老爷爷。
　　“温老来了，请坐。”烽火笑着起身拉开椅子，让温闻道入座。
　　“小陈客气了，你也坐。”
　　总管原名姓陈，一本大学毕业，比起其他初中毕业，工厂出身的大神，他算是学历担当了，加上笔力锋利雄厚，在阅点大神中也是数一数二，是少数没被温闻道怼过的人之一。
　　总编剑锋也顺势坐下，“风铃，电脑一会还你，下午不要带过来了。”
　　“知道了。”风铃撇嘴，他打算下午换个笔记本来写。
　　“这是方景吧，初次见面，你好，我姓林，痴长你几岁，叫我林哥就行。”
　　阅点是小说网站，上到老总，下到前台，全都有一个笔名，平时大家都是这么称呼，剑锋原名就叫林锋。
　　“林哥你好。”方景主动握手。
　　阅点的每一位大神底细网站都知道，在长河帮方景递上资料那一天他的身份就已经不是秘密。
　　林锋笑道：“当初第一眼看到你资料的时候我还有点不敢相信，说起来你已经我们这第三位明星作家。”
　　“其他两位是谁呀？”方景诧异，没想到居然还不止他一个人下海，呸！有兴趣从事这个职业。
　　“不能说，除非作者原意，不然我们不会对外公开透露，你也是一样，今天的事外面人不会知道。”
　　听到陈锋的话，徐石站起身往其他桌撇了一眼，一个电视上熟面孔都没有，看来是没来。
　　不比风铃这些个宅男，他算是三分之一脚踏入娱乐圈，电视都上过好几回，一些比较红的明星都知道。
　　“哦！小伙子还是个明星啊，写哪个频道的？”
　　“带没带系统！！”
　　不等温闻道问完，风铃和蝴蝶兰异口同声接了下半句，陈锋一眼瞪过去，两人埋头。
　　“哈哈！温老，他之前是仙侠，不写系统，最近转你们武侠去了，之前我说的天下第一帅就是他。”
　　温闻道一副后生可畏样子，欣慰点头，“那个笑傲江湖是你写的吧？很不错。”
　　“温老过奖了，可比不上您老的大作。”
　　“我哪算什么大作，退休闲着没事写着玩。”
　　“小陈，去拿瓶酒来，我和小方喝几杯。”温闻道转头看向陈锋。
　　汗！陈锋语塞，“喝酒就算了吧，下午还有会，要不晚上你们再喝？”
　　温闻道遗憾摇头，“那算了，我下午还得回家一趟。”
　　“路上小心点，我就不送你了。”
　　“嗯！”
　　一顿饭没吃完，方景中途接到杨柠电话，让他回公司一趟，跟陈锋说了一声后便匆匆离开。
　　在他走后不久温闻道也赶飞机走了，陈锋因为要主持开会提前离席，一时间桌上气氛又轻松不少。
　　在他们走后，风铃低头问：“三叔，这老头啥后台？看陈总对他态度不一般，还有天下第，也就是方景，很出名吗？”
　　“老头我不知道，至于方景你不用管他，三线小明星一个。”
　　烽火咧嘴一笑：“温老我知道一点，他以前是大学老师，中文系的，陈总是他学生，你以后最好说话客气点。”
　　“嘶！”风铃瞪大眼睛，“那我之前还和他在网上对骂过几句，陈总不会怀恨在心报复我吧？”
　　徐石幸灾乐祸，“等死吧你，回去你的小说就失联了，搞不好现在已经在路上。”
　　“他吓唬你呢。”烽火摇头，“和温老互怼过的人多了去，也没见他们怎么样。”
　　风铃松了口气，一抹头上冷汗，恶狠狠看了一眼徐石：“你这老贼！”
　　……
　　下午会上，最后一排只剩两个人，风铃拿着一个小本本勾勾画画，设定后面人物情节。
　　看着身边空着的座位，他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搜了一下方景的个人资料。
　　“我靠！”
　　一声惊呼他口中传出，一百多人齐刷刷回头，想看看到底是哪位大佬这么勇敢。
　　看着抽疯似的风铃，徐石默默往旁边移动，“别连累老子。”
　　陈锋黑着脸走下来没收风铃手机，让他手写一份两千字检讨。
　　当天很多书友发现某个大神作家书失联了，一直到一个星期才放出来。
　　……
　　欢瑞世界，杨柠办公司。
　　“方景，这歌你写的？”
　　几张打印出来的A4纸摆在桌前，杨柠皱眉，面色严肃。
　　“对啊！早上不是发你邮箱了吗？”
　　“你这高产有点吓到我了，六首歌，全部都可以完全做主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方景疑惑，“赚大钱？”
　　“你脑子里除了赚钱就不能想点其他吗？”杨柠没好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这张专辑一出，以后找你写歌的怕是要排到江口。”
　　“有些事情由不得你，公司一旦施压我都没有办法，你准备老老实实给人做嫁衣吧。”
　　方景冷汗直冒，他只想着出好歌赚钱，看来这次有点张扬了，领先别人一步是天才，两步就是蠢材。
　　这么多经典歌从他手里冒出来，后面邀歌的人哪里会少，普通艺人就算了，那些个歌后一线歌手找他，拒绝还是答应？
　　娱乐圈比他红，辈分比他大的人多了去，一旦答应开了这个口，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上门，拒绝的话也要得罪人。
　　“柠姐，那怎么办？要不改一下，拿两首出来就算了？”
　　杨柠吐气，指尖轻扣桌面，过一会道：“两首倒是不至于，三首，一首词曲挂你名，两首开马甲。”
　　“剩下的歌我们找不同的人写，对外就有了解释，你也不用担心有人上门邀歌。”
　　“麻烦你了柠姐。”方景感激。
　　“没事，你想个笔名，一会我把歌报上去，这次制作专辑的钱公司给，包括后期上大综艺和各个渠道宣传，盈利你占百分之三十。”


第一百零六章：同台
　　“我没意见，听公司安排。”
　　方景没有拒绝，百分之三十虽然比预期少了点，但胜在公司给他做宣传能增加很多曝光度，一有人气自然就有代言和广告。
　　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有多少明星为了一点曝光，让更多的人看到她，浑身解数无下限炒作。
　　能拿到宣传资源，他这次都算是占便宜了。
　　杨柠点头，“能这样想最好，这一年我们都用来发展和积累名气，辛苦一点，以后就好了。”
　　“我听说你这次回去唱了专辑里的一首歌？”
　　“嗯！”
　　“下次别这么干，有事先通知我，既然已经唱了，那首歌就不要放进专辑。”
　　从抽屉拿出几份合同，杨柠递给方景，“这是新接的商演，地点在杭州和魔都，都不远，还有一个衣服品牌一年代言。”
　　略过前面，方景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价钱是多少，衣服代言一百八十万，两场商演各四十万，一共二百六十万。
　　他到手能拿一半，一百三十万，不得不说，杨柠眼光高。
　　见方景看得仔细，杨柠继续道：“这段时间休息好，我也不给你安排太多工作，过几天可能就要日夜不停忙专辑的事，后面的宣传你也要全国各地到处跑。”
　　……
　　次日，方景一大早收拾好行李箱，接到肖文静电话后下楼来到小区门口，一个人都没看见。
　　“这里！”对面路边，一辆保姆车上，肖文静下来挥手。
　　“车不错嘛！”
　　把箱子递给洪芳，方景拉开车门坐下，里面空间很大，有化妆镜，单人床，冰箱，液晶屏。
　　肖文静得意，“公司配的，落地价一百二十五万，以后是你的专用，这是司机王哥，十年老司机，之前是做驾校教练。”
　　“老板好！”
　　主驾驶上，一个平头，四十多岁的男子笑着打招呼。
　　“你好！以后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
　　“王哥，我们去机场。”
　　车上，方景像土包子似的点点按按，看什么都新鲜，累了就放下座椅躺着，还别说，真皮就是不一样，呵！以后哥也是有车的人了。
　　洪芳学着他的样子，两人都来了个葛大爷摊。
　　肖文静捂脸，“有点出息好不好？这才多少钱。”
　　“你不懂。”方景摇头，“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能一样吗，我要有钱才舍不得买这个。”
　　“老板，你五六百万还是有的吧？没必要这么抠。”
　　作为助理，方景很多事都是肖文静办，有多少钱她也大概清楚一点。
　　“哪有五百万，五百块我倒是有。”
　　“不会吧？你钱去哪了？大吃大喝也用不了这么快吧？”
　　“秘密！”
　　说完方景闭着眼睛不在言语。
　　半个小时后，把他送到机场，肖文静有事回公司，只有洪芳这个保镖陪他去。
　　团队正是草创之初，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肖文静更是一肩二职，有时候洪芳都得担负一部分助理职务。
　　杨柠更是忙得脚跟不着地，作为经纪人，她一点不比方景轻松。
　　找代言，谈合同，安排综艺，对外宣传，组织记者，这些事都要她去做。
　　说起来方景算是最轻松的，至少他只负责唱歌。
　　……
　　“嗨！”
　　刚进候机室方景就看到刘维起身和他打招呼。
　　在她旁边女生叫小安，大学刚毕业，暂时是助理，方景见过一两面。
　　“这么巧，去哪？”方景坐到刘维旁边。
　　自从上次给刘维写了一首歌，她的名气再次提升，经常也能接一两场商演，日子比之前好多了。
　　“和你一样，杭州商演。”
　　单手撑着下巴，刘维面容疲惫：“我算是理解你为什么这么累了，三天跑七八个城市，神仙也扛不住。”
　　“这才哪到哪，你看看人家杨蜜，听说她一天跑四个城市，另外还有十一部剧要拍，这才是劳模。”
　　白了方景一眼，刘维转过头，“要是给我几个亿我也能做，但人比人都死，我连人家一个零头都没有。”
　　“坚持吧，会有的。”
　　杨蜜从下泡在片场，拍戏无数，能有今天也是苦尽甘来，多年媳妇熬成婆，方景一点不羡慕。
　　刘维翘着二郎腿问道：“你价格多少？”
　　“四十万，你呢？”
　　“你一半。”刘维泄气，“还是你牛，我要唱六首歌，跳一曲舞。”
　　方景笑了，“钱哪有这么好赚，我之前还得陪喝酒和笑话呢。”
　　主办方不是傻子，这么多钱请你来怎么可能就唱一两首歌，那是一线明星待遇。
　　“慢慢熬吧，总有一天会出头的。”
　　……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方景没心情看风景，一下飞机就感觉浑身一颤，冷空气直沁心脾。
　　“这天气怕是零下三四度了吧？”方景一开口，大片白雾从嘴里冒出。
　　“差不多！”
　　洪芳往手上哈一口气，提着行李箱跟着旁边。
　　一出来，主办方的人举着两块牌子，写着方景和刘维名字，两人上前打招呼。
　　“方景老师好，刘维老师好，我是川贸食品有限公司主管舒平，你们可以叫我小舒。”
　　方景这次主要目标就是给这家公司年会献唱，下午五点到八点，唱四首歌，其余交给刘维和其他人。
　　“小舒你好。”
　　“你好！”
　　领着两人上车，一个小时以后来到事先安排的酒店。
　　下午，方景换上黑色西装，自己化了一个淡妆。这是肖文静教他的，说是没有化妆师的时候就自己动手。
　　刘维穿高跟鞋，坎肩白裙，外面临时套了一件蓝色长款羽绒服，可惜脚背遮不住冷得发抖，上车后开空调才好点。
　　做食品加工的占地面积大，公司一般都是在郊区，司机开了二十多分钟才到。
　　一下车刘维就像光脚踩冰天雪地里一样，寒气直冒天灵盖，她只想赶紧进公司。
　　两人演出的地方是在食堂二楼，没进去方景就听见音响声和闻到各种饭菜香味。
　　这家公司规模不小，两层食堂加起来可容纳三四千人，按照两班倒的惯例，全部员工估计六七千。
　　二楼进门正前方临时搭建了一个小阶台，西装革履的主持人正在念稿，台下上百桌酒席坐满了人，最前面是公司领导，后面是员工。
　　方景刚进门就听到好几个女生叫他的名字，看服装和容颜，不像是流水线工人。


第一百零七章：陪酒
　　“欢迎我们今天的神秘来宾，方景！刘维！”主持人高声喊了一句，下面顿时密密麻麻掌声。
　　很多人年轻人掏出手机站起来录像拍照。
　　在小舒引导下，方景先和董事长总经理握手，大家寒暄一番，互相恭维，刘维则是跟后面笑脸。
　　“年轻人很不错，我敬你一杯。”
　　大腹便便的总经理倒了两杯白酒，一杯递给方景。
　　“多谢唐总，我也敬你一杯。”迟疑两秒，方景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按照合同约定，主办方不得在艺人不愿意的情况强迫下喝酒，这是早先就拟定好的。
　　但人家酒杯都递过来了，方景也没有拒绝，说到底不过是一杯酒的事，没必要甩脸色。
　　“好！年轻人果然痛快。”
　　姓唐经理脸色有些红，说话声音略大，说完又倒了一杯给刘维，“这位小姐，我也敬你一杯。”
　　“谢谢！”
　　一仰头，刘维闭着眼睛喝了下去，白酒就像岩浆，火辣辣的一直延续到喉咙和五脏六腑，不怎么喝酒的她差点眼泪没呛出来。
　　她和方景不同，在她的合同里是有要喝酒条列的，只不过喝多少由她定，只要在承受范围内就行。
　　第一杯她不得不喝，二十万请你，一开始不给面子说不过去。
　　“好！真是女中之豪杰！两位请坐休息一会，吃点东西，过会我们再唱。”
　　方景大大方方坐在领导这一桌，筷子没停，一边吃菜一边陪着聊天，刘维坐他旁边不怎么说话，刚刚喝酒太猛脸都红了，只能保持笑容，时不时点头。
　　洪芳和助理小安被安排到后面一桌，方景起身从小安手里拿过羽绒服给刘维披上。
　　这么冷的天，食堂也没空调，刘维桌子下面腿都有点抖，再不穿衣服都要冷死了。
　　“谢谢！”刘维感激看了方景一眼，厚厚衣服裹在身上暖和很多。
　　见时间差不多，董事长上台接过话筒开始讲话，方景没怎么听，不用猜他都知道肯定是总结过去，展望未来这一套。
　　说到最后，董事长还自掏腰包拿出十部手机作为抽奖环节奖品，嗯！算是有良心的了！
　　下了台，这位六七十岁老人呆了几分钟便离开，只剩下一帮经理和员工。
　　方景要唱的有四首歌，什么歌都是在签合同时候写好的，开唱第一首他唱十七岁雨季，中场一首，后面唱一首，抽奖后再唱一首。
　　“当我还是小孩子”
　　“门前许多茉莉花”
　　“散发淡淡的清香”
　　“当我渐渐地长大”
　　……
　　唱完第一首歌方景就跑下来继续吃东西，这里不比大舞台，没那么多专业人盯着，他唱得比较随意。
　　公司请他要面子，听众也是图个热闹，大家看看明星，过过眼瘾就差不多了。
　　不然这破音响滋滋滋杂音这么大，歌神来都唱不好使。
　　“你不怕胖吗？”
　　看着方景荤素不忌什么都吃，刘维好心提醒。
　　在公司，稍微有点名气的艺人都会被要求控制饮食，不能胖不能瘦，不然没人找你代言。
　　像方景这种胡吃海喝的倒是少见。
　　“不怕，我不容易发胖，长肉健身房撸几天就恢复了。”
　　方景还夹了一块红烧肉到刘维碗里，“你也吃点，时间还长，一会撑不住。”
　　“哦！”
　　学着方景样子，刘维也端起碗开始吃饭，时不时两人还碰一杯饮料，看得几个经理咋舌，真当村里办事来吃酒席啊？
　　“接下来是质检部的几位美女带来一段舞蹈！大家掌声欢迎。”主持人慷慨激昂宣布。
　　放下筷子，方景也跟着拍手。
　　几位上台女生年纪都不大，穿着统一白色短袖跳了一段棒子国那边热舞，一时间流氓哨响彻不停。
　　方景坐得近，看得也比较清晰，其中一个子不高，看起来十五六出头小女生引起他注意。
　　“咋有点眼熟？”
　　越看方景越觉得熟悉，但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是谁。
　　他第一次来杭州，不可能有亲戚朋友，但这张脸他是真面熟。
　　“帮我拿着！”刘维把羽绒服塞方景怀里。
　　眼看几个女生要跳完，下一个就要到她，得做好准备。
　　“很精彩的表演，让我们再次把掌声送给几位美女！下面上台的是华夏梦之声亚军……刘维！也是我很喜欢的一位歌手，大家掌声响起来！”
　　收回目光，方景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刘维身上。
　　“昨夜雨声惊梦”
　　“往事翻涌回首”
　　“莲开的时候”
　　“故园……”
　　刘维唱的是公司一位女歌手成名曲，因为词曲版权什么的都是在公司手中，所以在公司内大家都是可以唱的。
　　“方景，你们这位艺人叫什么名字来着？”唐经理色迷迷看了看台上刘维，笑着问道。
　　“刘维！”
　　“她成家了没？”
　　方景干笑，“这我就不知道了。”
　　点了点头，唐经理继续道：“做你们这行也不轻松啊，大冬天还得特意跑过来。”
　　“没办法，为了生活，比不得唐总你们坐办公室的。”
　　“哈哈！我们也不容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有时候一单生意动则上亿，不小心就是鸡飞蛋打，头发都愁没咯。”
　　“再说天天做办公室也没你们想那么轻松，事多着呢，腰酸背痛身体健康都下去了。”
　　“能者多劳嘛！”方景赞扬，“别光顾着喝酒，吃点菜。”
　　老头真特么能吹，还一单上亿，天地银行开的票吧？
　　顺着他的话，方景几乎一直都是在捧，什么好听说什么，反正尾款一结就走人。
　　刘维刚一下台坐下，唐经理就端着酒起身来到她身边敬酒，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居高临下，老头眼睛往人领口瞥。
　　捂着胸口，刘维站起身把羽绒服穿着，倒了半杯酒和老头碰杯。
　　“小刘啊！你们是第一次来这里吧？一会别走，晚上我带你们出去好好玩玩。”
　　“不好意思唐总，明天还有事，晚上实在耽搁不了，只能等下次了。”
　　“哎！”老头不快，“工作虽然重要，但适当也要休息，劳逸结合才对，年纪轻轻别把身体累坏了。”
　　说着老头还动上手拍了拍刘维手膀。
　　忍着恶心，刘维后退一步，强笑道：“真的不行，公司催得紧，没时间。”
　　“那咱们留个电话，春节的时候有活动我也好邀请你，老是打你们公司电话太麻烦。”
　　“这主意好啊！”方景一拍桌子，“回头我让保镖把电话留给你，唐总记得照顾生意，先谢过了。”
　　看着方景一副兴高采烈样子，唐经理没接话，灿灿一笑，打了个马虎眼混过去，没再提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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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奖环节，主持人随机电脑摇数，邀到工号的员工就可以上了领手机一部，由方景颁发。
　　第一个上来的就是方景留意那个女孩，“恭喜工号1589***404，杨超月。”


第一百零八章：得罪人
　　杨超月，听到这个名字方景一愣，他终于想起来是谁了，这不是那什么101出来的锦鲤少女吗？
　　平民出身，一炮而红，各种大型典礼，头条话题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年轻一代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据说出道第一年就在国都燕京买了一套房，可见吸金能力之强。
　　光是企鹅的推送曝光量就高得吓人，动不动都是以亿来算，更不要说他们的视频网站。
　　“方景，我能和你拍张照吗？”杨超月加了一件黑色棉服，看起来有些激动。
　　“可以！”
　　两人靠近，方景拿着她的手机合拍了一张。
　　“你今年多大了，怎么就出来工作？”
　　方景记得18年的时候这姑娘才十八岁，现在应该还不满十六才对。
　　杨超月有点慌神，干笑道：“上个月刚满十六，和你一样初中毕业，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我偶像。”
　　“我是反面教材，别跟我学。好好读书，不然将来要吃没文化的亏。”
　　在娱乐圈，学历低一直都是被人诟病的地方，演员和歌手还好点，只要演技好唱得好没人说。
　　但偶像派就不行，你的人设就像青花瓷，漂亮典雅，让人赏心悦目，但翻过瓶底却写着某田制作，这就让观众不喜欢了，哪怕你这个瓶子和真的没什么区别。
　　杨超月强笑，“都不读了，读不了。”
　　方景记得这姑娘好像是家境贫寒，遭遇和他差不多，都是初中毕业就出来。
　　心一软，他鬼使神差来了句“如果我资助你读三年高中，你会读吗？”
　　杨超月一愣，几秒后酸从心来，眼角湿润，摇头笑道：“不读！”
　　“别耽误人家时间，拍完照就下去吧。”
　　主持人催促，杨超月低声向方景说了声谢谢后拿着手机小跑下台。
　　“下一个幸运观众会是谁呢？我们来看屏幕，工号917……1996，洪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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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景下来时他们这一桌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剩两三个还坐着，都是月入好几万领导，谁还差这一顿饭，有时间和这帮厂工吃饭还不如回家睡觉。
　　刘维脸色不太好，撇过头一言不发，方景看见她身边坐着的唐经理后多少有点明白了，搬过椅子，直接坐他俩中间。
　　“唐经理对我们公司员工很热情啊，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
　　面色一沉，经理轻哼一声，“花钱请你们来，一点面子都不给，让她喝杯酒都不喝。”
　　看了看脸色有些潮红的刘维，应该是喝了不少，方景淡淡道：“抱歉，她一会好有几首歌要唱，要不我陪你喝？”
　　“我不管，就要她喝，喝十杯就算了，你们该唱该跳，什么时候走我都不阻拦。”
　　刘维张口正准备说什么，方景摆手，“该你上去了，这里交给我。”
　　看向老头，方景眼睛一眯，面无表情道：“我们是来唱歌的，不是喝酒的，要找陪酒你应该去酒吧才对。”
　　唐经理呵呵一笑，“这里太闷，要不我们出去聊聊？”
　　“可以！”
　　来到寂静无人的一楼食堂，两人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唐经理递一根烟给方景，见他摆手后自己点上，吐了一口烟后道：“我知道你们这行规矩，八万块，晚上请你朋友出去吃顿饭。”
　　像看白痴一样，方景冷冷吐出两个字，“傻13。”
　　“你说什么？”老头暴怒，拿烟的手都气得有些颤，“我告诉你，尾款还没结呢！信不信我可以投诉你们，这笔钱你们一分都拿不着。”
　　“识相的话你好我好大家好，晚会还可以介绍几个老板给你们认识，过年也可以请你们来。”
　　把烟灰抖在长椅饭桌上，老头眼神阴霾，沉声道：“我的目标又不是你，逞什么英雄，也许人家乐意你管得着？”
　　方景笑了，这老头是电视剧看多了吧，真当欢瑞世界纸糊的？上百亿大公司，每年几百万养着一批律师是干嘛的？
　　如果刘维和他履行合约后这边不给钱，一个小小食品公司经理，欢瑞世界也能把他告到破产。
　　“吃饭免了，至于不给钱，你可以试试。”方景起身离开。
　　回到二楼，刘维刚好唱完一首歌，皱眉道：“没事吧？”
　　看了同桌几人一眼，方景没压低声音，“能有什么事，下次遇到这种人直接大嘴巴子抽他，抽完再报警。”
　　几个部门经理尴尬，灿灿一笑，接二连三灰溜溜离开。
　　老头没回来，一时间这桌只剩他们俩，没了领导，员工胆子也大了，好些个跑过来要合照，有的则是要签名，方景没拒绝，全都满足他们。
　　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半几人才出来，原本接送的车不见踪影，大路上空荡荡的。
　　“我打电话问一下。”小安从包里拿出手机。
　　刘维抬手阻止，“算了，自己打车回去吧。”
　　郊区不比闹市，出租车没这么多，几人走了一段路没拦到车，各种小厂倒是看见不少。
　　“要不坐公交车先去市里，再打车回酒店。”
　　看到一个站牌，方景提议坐公交车，刘维脚冻得通红，再等下去不是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洪芳点头，从钱包里拿出零钱。
　　好在他们运气不错，最后一班车没多久就到，车上有十几个四五十岁大叔大妈和年轻人，外面穿棉衣里面穿红领蓝色工装，应该是刚下班。
　　疲惫的眼神与粗糙的手掌和他们这群光鲜亮丽的人相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见几人上车，一个大妈忐忑起身准备往后面走，方景一把拉住她，“阿姨你坐，这还有位置。”
　　把唯一一个座位给刘维，方景则是靠在杆上，洪芳站他旁边。
　　“师傅等等！”
　　司机正准备关车门，一道消瘦身影迅速跑来。
　　“哐当！”
　　两块钱硬币投进箱子，杨超月气喘吁吁，抬头正好看见方景几人，面色一喜，“唉！你们怎么在这？”
　　刘维对她没印象，一脸茫然，方景笑道，“你没住宿舍吗？”
　　“我们只包吃，不包住，我在外面租房子。”
　　“一个人啊？”
　　“不是，还有一个我认识的大姐。”
　　“方景，你俩认识啊？”刘维抬头问。
　　“她叫杨超月，刚刚台上跳舞的，我还给颁发手机。”
　　杨超月话不少，话匣子一开就说个没完，一路上方景倒是不无聊，静静听她讲打工生活。
　　“我们一个月三千块，组长心黑得很，为了产量天天逼着加班。”
　　“有个大姐做得慢被骂哭，好几个人都受不了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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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和尚
　　十几分钟后杨超月下站，方景几人一直到市里下车，然后花了三十块钱回到酒店。
　　没进电梯，方景在大堂里一眼看到他们的行李箱，全放在一个角落。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吧我们的行李全扔出来？”小安愤怒，跑到前台找酒店工作人员要一个说法。
　　“行李？请问你是几号房，叫什么名字？”
　　“404到401，洪芳刘维，方景苟安。”小安把房号和名字告诉对方。
　　“原来是你们啊。”工作人员惊讶，“半个小时前有人给你们退房了，西川食品公司的，他们还说行李不要了。”
　　“我也是认出方景，知道这是你们的东西后没敢乱扔，全放在大堂哪里。”
　　从洪芳哪里拿来手机，方景打电话给杨柠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个姓唐的经理做得实在过分，让他们走回来就算了，没想到还退房，照这个情况怕是机票都取消了。
　　“我知道了，你们先住一晚，这件事公司会解决。”杨柠简短有力。
　　挂掉电话，方景看向几人，“身份证给我，我重新开房间，你们点一下东西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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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点，事情结果出来，唐老头亲自过来道歉，不但把尾款结清，还多了八万块。
　　“唐经理，钱我收下了，可惜饭没吃成，慢走不送。”
　　一张老脸憋成猪肝色，唐老头深深看了方景一眼，一声不吭，拂袖而去。
　　半个小时以前，董事长亲自打电话给他，让他过来道歉，要是得不到人家的原谅明天自动离职。
　　“呸！原来是这个老头搞的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小安厌恶看向老头背影。
　　“别呸了，明天下午四点飞机，回去洗洗睡吧。”
　　“方景，谢谢你。”
　　想起今天的事刘维现在还有点后怕，如果方景不在，就自己一个人，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糟糕事。
　　方景笑了笑，“不用，举手之劳。”
　　这种事对他来说真的是小场面，前个月他遇到有富婆要包他，一场酒席不停灌酒，最后人家还抛出五十万。
　　不过最后方景不为所动，看都没看一眼就走，四十多岁又老又丑，谁爱要谁要。
　　还有一次是有个煤老板四十岁做寿，喝了几杯黄汤后非说他唱得不好，不但不结尾款还找人把他和洪芳堵了不准走。
　　那天他俩差点被人群殴，还是有人悄悄报警才平安无事。
　　……
　　次日一早，方景被刘维的敲门声吵醒，顶着鸡窝头眯着倦眼开门，“干嘛？”
　　“去西湖游玩去不去？”
　　“砰！”方景关门，“不去！”
　　昨晚飘雪，今天特别冷，谁疯了似的跑出来游西湖？在被子里捂着不好吗？
　　还是说游戏不好玩？
　　“砰砰砰！”
　　“方景，玩会呗！难得来一次，再说昨天的事我还没好好谢你，一会中午请你吃饭。”
　　“别敲了，我不去，吃饭就算了，你都欠我好多顿，留着下次吧。”
　　“不行！要不你陪我去一趟吧，反正起都起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行了，我去还不行？别敲了。”
　　从被子里钻出来，方景洗脸洗头刷牙，取了一件黑色中长款风衣，拿着围巾出门，整个过程十五分钟。
　　……
　　大早上来游玩的人不是很多，稀稀疏疏没多少，大部分都是老年人出来锻炼身体。
　　“大爷，能帮我们拍张照吗？”断桥上，冰天雪地的，刘维拦住一个跑步的老人家。
　　“可以！”
　　霜雪满地，两人站在桥上，湖水边是雪瓦朱栏，飞檐翘角亭子，沿途弯弯河岸银挂满杨柳。
　　“咔嚓！”时间定格。
　　“方景，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刘维头也不抬问。
　　“对啊！”
　　“哈哈！我第二次。”刘维得意，“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断桥吗？”
　　“以前叫段家桥呗，谐音断桥，不只是断桥，西湖十景我都知道，书上有写。”
　　“纸上得来终觉浅，你那是书上看的，来到实地你不激动吗？”
　　“有什么好激动的，说到底还不是一个湖几座山。”
　　“那我给你拍几张照。”
　　“不拍，看看就算了。”方景一向名胜古迹不太感兴趣。
　　“哦！”
　　刘维失望，拿着手机跟在方景后面还是偷偷拍了几张。
　　这家伙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吃喝嫖赌一样不沾，说他爱钱吧也没见买什么豪车别墅。
　　“方景，要不我们去灵隐寺吧？”
　　“可以，正好看看有没有吃的，大早上肚子饿得不行。”
　　两人来到门口，已经有香客在烧香，刘维买了香急匆匆进去，方景死活不去，一个人在外边晃悠。
　　等了大半小时，方景差点冻成冰棍，一直不停跺脚，本来他想去香炉边烤火，怕被打还是没去。
　　“风雪天寒，施主怎么不进去避避？”
　　一个中年黄衣僧人拿着大号扫把出来，正好看见跺脚的方景。
　　“我没钱，你们门票太贵了！”
　　灵隐寺在飞来峰景区，光是进飞来峰就花了四十五，方景以为这就没了，谁想到要进寺还有交三十。
　　套路一环套一环，防不胜防，早上又没带多少钱，现在只能干站着。
　　“哈哈！”僧人大笑，“我看施主也不像是缺钱的人，明明是不想进去。”
　　“我真没钱。”
　　“怎么可能，你这件外套我认识，某宝上仿的都要八百，不过能戴四万多的万国手表，肯定也不会穿仿。”
　　“鞋子我不认识，看质量应该也不便宜，两三千总有，就在，你还说你没钱。”
　　“嘶！”方景这次是真的倒吸一口凉气，这和尚眼睛挺毒啊？他全身上下最贵的确实是手表。
　　家里还不止一块，这是留着以防万一，将来要是破产了方茴也有生活费。
　　“大师何方神圣？”
　　“哪有神圣扫雪的，我就是一普通僧人。”和尚摇头，“收门票并非我庙本意，实在是来观赏的太多，设置一个门槛而已。”
　　“你要是真有心，跟卖票师侄说一声，他自会放你进去。而且佛堂大把经书，都是庙里僧人自己抄写，你开口他们也会送。”
　　方景疑惑，“可是这拜佛有用吗？”
　　“没用！”和尚咧嘴一笑。
　　方景：……
　　真实诚，活了两辈子，他第一次遇到这么老实的和尚。
　　“佛是觉悟者的意思，你把四书五经供着不读，你能从中获取知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