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林钰献计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行政主管去跟沈培生汇报，他给白小升四人打电话得到的结果时，沈培生正在喝茶。
　　边喝边听。
　　于是，一口微烫的茶水喝的猛烈些，沈培生差点喷出来，却全然不顾失态，将茶杯一撂，冷厉地看向行政主管。
　　才听一句，他就咂摸着不对味！
　　一旁的方北珺也诧异地看着那位行政主管，神情古怪。
　　林钰更是直皱眉，眼中透着些惊怒。
　　“那四位大事务官答应的很痛快，都说同意回来！”行政主管赶紧重复了一遍。
　　沈培生眼神微眯，方北珺动作一顿，林钰直接皱眉。
　　这一次，白小升那几个人，怎么同意的这么痛快。
　　这里面不对劲吧！
　　沈培生三人几乎没有迟疑，就如此认定。
　　果不其然，行政主管继续道——
　　“只是……”
　　“昊风大事务官说，他要处理一下手头的工作，少则一两日，多则六七日，这是正常工作安排流程。总部要是着急，他就尽快，让我们暂且等等……”
　　“鸿鹄大事务官说，他正在安排全员返回总部，首批三人已经出发，他安排妥当，会跟剩下那一百多位中的，某一批人回来……”
　　“攸若大事务官说，她现在生病，在当地医院治疗，主治医师说了不宜长途跋涉，后续，她会把医生诊断证明，还有医药费单子寄回来……”
　　沈培生越听越不对劲，最后生气地一拍桌子，怒道，“够了！”
　　那位行政主管冷不防，被一哆嗦，不敢吭声了。
　　“好哇，好哇，你们听听，这是给我玩以‘进为退’呢！嘴上答应回来，实际上，这是什么？！‘拖’字诀！怠工！病遁！无所不用其极！无所不用其极！”沈培生越说越气，粗重出着恶气，半晌才斜眼看着那位行政主管，“白小升呢，他又说什么！”
　　“他……”
　　“如果他没有个更好的借口，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沈培生抢先道，声音硬气无比，真是咬牙切齿，“我早听说了，夏侯启病倒之后，李昊风那些人原本是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订票的订票，乘车的乘车，当天就要回来！可是莫名其妙，全都取消了安排！”
　　“不用说，这一定是白小升从中作梗！”沈培生那么个稳重的人，眼下被气的够呛，恶狠狠道，“所以我第一个、最应该整治的，就是这个白小升！”
　　如此一说，林钰也点头，阴沉着脸道，“老师，这个白小升真的就是个祸害！不能因为他年轻，资历浅就轻视他，而应该把他当成这几个人里，最大的问题人物！”
　　罕见的，方北珺也似乎深以为然，默默点头。
　　“说吧，白小升说了什么？！”沈培生再度催问。
　　行政主管咽了咽口水，喏喏道，“他说他可以回来，随时都可以。”
　　如此一句话，让沈培生三人俱是一愣。
　　白小升答应了，还说随时可以回来？
　　没说别的？
　　这里面不对啊，一定有坑啊！
　　沈培生三人不约而同，如此认为。
　　“他说需要时间去安排工作没有？”
　　“他说要跟那些事务官一道回来没有？”
　　“他生病没有？”
　　沈培生、方北珺，连同林钰，各自问出一个问题。
　　问完，他们还情不自禁彼此相视一眼。
　　有点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那位行政主管摇头，“呃，这些他都没有说。他只说让我们订票，要直达的机票、高铁票，必须是商务舱。”
　　就这要求？
　　沈培生三人无比的不信。
　　大事务官终究是大中华区至高层级的存在，出行虽然不讲求排场，但是也要遵从规范，除非情况特殊，可以不讲究，不然公司这边安排，都要相应规格。
　　从这一点来看，白小升要求乘坐商务舱，那也是合情合理的要求。
　　“真的只是这样？”沈培生再度追问，想白小升是否还有附加条件。
　　“没了，真没了！他真没提别的条件！”那位行政主管再三保证，绝对没有。
　　事情虽然古怪，但是白小升愿意回来，这自然最好！
　　“那你们倒是给他订票啊！”沈培生急声道。
　　先把最麻烦的白小升给调回来，把南屿那边的问题给解决掉。
　　然后，再对付另外三个人，这也是不错的选择！
　　方北珺、林钰也是点点头。
　　……
　　沈培生不提订票还好，一提，行政主管顿时满脸苦涩，“可是，咱们订不到票啊！”
　　订不到？
　　沈培生三人同时愕然。
　　这又有高铁又有飞机的，什么都行，南屿又不是小城市，怎么就订不到票！
　　“从南屿出发的，每天四趟航班，三趟高铁，近五天内所有的商务舱票，全被包了！我们一张都买不到啊！”行政主管哭丧着脸。
　　沈培生顿时心生警惕，“是白小升包的？！”
　　方北珺、林钰几乎也同时这么认为。
　　“不是，是好几家公司呢，还都不是小公司，尊白致胜、雪莲万和、升省国际，还有腾云的。”行政主管道。
　　这些公司都是一两年声名鹊起的公司，更有腾云的子公司，沈培生他们自然听过。
　　“那就给他定机票，到别的城市转机！”沈培生怒道，“这点折中办法，都想出来，你是干什么吃的，我要你们有何用！”
　　这句话，顿时让那位行政主管无比委屈，故此说话时有点反驳意味。
　　“是您没听明白，我说的，就是南屿到其他任何城市的飞机高铁商务舱，所有的商务舱票！”那位行政主管强调，“都被包了！”
　　这情况一说明，沈培生愕然，方北珺、林钰也错愕不已。
　　那些公司，是都疯了？
　　居然把南屿到别处，所有的机票、高铁商务舱全包了！
　　“难道，他们在帮白小升？！”沈培生骇然。
　　不过，这话说出来，便是他自己都不信。
　　白小升是大事务官不假，但地位的尊崇也不过是在集团内部，怎么可能在外面有这么大面子！
　　“说不定是白小升就是知道这个情况，所以故意提这个要求！”方北珺道。
　　“那让他去别的城市，坐飞机、高铁回来！”沈培生怒道。
　　行政主管不吭声，方北珺、林钰也不吭声。
　　白小升摆明就是不想回来，你还想让他想辙？
　　“你用我的名义给那些公司打电话，就说……”沈培生咬牙道。
　　“试过了，不行。”那位行政主管讪讪道。
　　显然，对方并不认什么代理总裁……
　　“那我派车去接他白小升，这总可以了吧！”沈培生一时赧然，怒道。
　　“从这边开过去，需要四天，来回八天，要是当地租车，我怕小升大事务官会拒绝。”行政主管喏喏提醒，“大事务官用车也有规定，万一哪条不合规，他都可以拒绝……”
　　“你给我闭嘴！”沈培生生气道。
　　他真感觉，自己这个代行总裁，憋屈的很，前所未有的憋屈，做什么都感觉掣肘，刚想硬气一把，却让人家打了一连番太极，有种抡起拳头打棉花的无力感。
　　首次全体会议，亮相首秀就遭受天大尴尬，被沦为笑柄。
　　这些天，又有一大堆各种事务，需要他处理，哪些处置不好，都会是天大麻烦！
　　白小升他们四个人，在外面疯狂挖他沈培生的墙角，眼看着自己人都快生二心了。
　　……
　　还要应付总部来的那些人！
　　蜂拥而来的麻烦事，让沈培生吃不好睡不好，又被连番气着，都丧失了以往沉稳风度。
　　怪不得夏侯启会被活活累成那样，这个大中华区总裁，是真不好干！
　　沈培生并不比夏侯启年轻多少，人一上年纪，体能跟不上，又急又气，眼下只觉得头昏脑涨，竟然也有些眩晕。
　　“你先出去！”方北珺让行政主管先离开。
　　那位行政主管简直如蒙大赦，麻利地逃之夭夭。
　　林钰始终拧眉，却忽然眼神一活，上前跟沈培生道，“老师，你别急，我这儿有个办法，你看行不行！”
　　沈培生皱眉，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学生。
　　“我们暂且动不了白小升他们，可以收拾跟他们一起那些事务官！大事务官如果是火，那那些事务官就是柴，咱们来个釜底抽薪！”
　　林钰曾经那么“正直”、“老实”的一个人，一旦坏起来，比常做坏事的人还坏！
　　方北珺听到这个建言，顿生感慨。
　　沈培生却眼眸骤然一亮，变得兴奋起来。
　　“好个釜底抽薪！好好好，就这么办！我也让他们人心自乱！”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束手无策，死局？
　　南屿市，神合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白小升正坐在韩何飞那张座椅上，翻看林薇薇带给他的，关于这两日来的报告。
　　算一算，他们算是跟沈培生那边已经过了几次招，靠着准备充分，都没有吃亏，甚至小胜！
　　并且成功拖了一周时间！
　　这些天他们这边查处的人，都算得上是沈培生的至亲嫡系。
　　毫不夸张地说，时至今时，沈培生他们在“人员”方面，已元气大伤！
　　“只要再过两三日，不管是我这边，还是李昊风、郑鸿鹄、许攸若那边，大鱼都差不多被一网打尽，剩下的，都是小鱼虾，兴不起多大的风浪，完全可以留小部分人继续查！到时候，我们真可以回总部，去直面沈培生！”
　　白小升眼神幽冷，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胸腔里的郁气。
　　迄今为止，他只通过冯璃、林珂发的视频，“见过”夏老。
　　隔着视频，又隔着玻璃窗，看的不分明，但是老爷子躺在病床上那副形销骨立之态，令人见之难过。
　　曾经那么精神奕奕的老人，爱说爱笑，正经时威风赫赫，诙谐时像个老小孩。
　　谁能想到，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白小升鼻腔之中，再度粗重出了一股浊气。
　　这笔账，他给沈培生记下了，迟早要讨回来的！
　　眼下这些，不过是收点利息！
　　白小升把手头报告放在一旁，他脑海之中，忽然响起红莲的声音。
　　“现阶段，查处集团下属子公司负责人，共计五人！”
　　“一人为直属型重点子公司负责人，所犯问题极其严重，证据确凿，已向司法机关提请诉讼。增加一分！”
　　“四人为中小公司负责人，所犯问题证据确凿。酌情评定，增加分数两分！”
　　“其他地区查处的问题人物，因你提供的线索，共享收益，增加分数两分！”
　　“本次共计增加分数为五分，目前总分数为大事务官级八十五分，距离大区域级总裁尚有十五分！”
　　白小升默默听着红莲报告自己的分数。
　　他离开青港之时，分数是大事务官级七十分，距离大区域级总裁尚有三十分。
　　在南屿这边，前前后后不过待了半个月而已，多次加分，足足赚了十五分！
　　此刻的他，距离大区域总裁级不过十五分之差，真正的一步之遥！
　　而眼下，调查还没有结束！
　　就意味着分数还会增长。
　　试问，有谁成为大事务官不到一年，就可以有冲击大区域级总裁的资格？
　　唯有他，白小升！
　　单凭这个，足够他骄傲！自豪！
　　换作往常，白小升也定然笑不拢嘴。
　　但是现在，他沉默了。
　　似乎完全没有欣喜的感觉……
　　不，应该说他欣喜之感，已经被愤怒，被伤感所覆盖。
　　“大中华区总裁，如果不是夏老，那就一定得是我的！”
　　“沈培生，你没有这个资格！”
　　“待我成为大中华区总裁，会跟你好好算这些账！”
　　白小升握紧拳头。
　　目前为止，他手里掌握了大量关于沈培生的证据。
　　如果还是夏老当权，单凭那些，就够沈培生吃一壶的。
　　当然，要说彻底拿下沈培生，恐怕还不够。
　　毕竟，沈培生何等人物，行事谨慎，还有一帮死忠！
　　就算眼下他的嫡系十不存四，也能找相当多替罪羊来，代他受过！
　　所以，就算夏老还在，白小升也不会轻易拿证据直面沈培生，也会如同现在一般，尽可能掰掉其爪牙，把可以替沈培生背锅的人先一步斩除，看他如何自保！
　　而眼下……
　　夏老病重，沈培生一跃成为大中华区的代总裁。
　　这些证据，就更加不够了！
　　就算拿到振北集团总部，怕都不好使！
　　“不过，这些会用的上的！一定会！”白小升暗道。
　　他正想着，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白小升收敛思绪，看向门口，沉声道，“进！”
　　敲门如此客气，是谁？
　　如果是林薇薇、雷迎，敲门三声便可直接推门而入。
　　当然，也有例外，如果林薇薇、雷迎是带人来的，也会等候白小升答应。
　　办公室门一开。
　　推门的是林薇薇，她却侧身先让进两个人来。
　　一前一后进来的，是两个中年人，相继相仿，都约莫四五十岁。
　　那俩人一胖一瘦，相貌端正，气质也不俗。
　　瘦的脸上有一抹凝重之色，胖的则是满面愤怒。
　　俩人一进来，白小升就换了一副笑容。
　　他们两位，都是事务官，而且是最拥护夏侯启的那批人。
　　其实，沈培生成为代理总裁，白小升手下的那批事务官们，也不是没出现过人心动摇。
　　但这二位，绝对不会。
　　瘦事务官，于书理。
　　胖事务官，曾毅然。
　　俩人性格不同，却都有一颗赤心。
　　白小升看得出来。
　　虽然瘦事务官于书理，较之胖事务官曾毅然性情内敛的多，也懂得收敛情绪，但是多次接触之下，凭借白小升的目力，还是不会看错的。
　　“小升大事务官！”
　　俩人进来之后，相继跟白小升打招呼。
　　语气之中，透着一股不寻常。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白小升问道。
　　于书理欲言，曾毅然却抢在他前面，怒声道，“我真是没想到，姓沈的那边不要脸的程度，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简直气死我了！”
　　白小升目光询问。
　　曾毅然怒冲冲继续道，“就在刚才，总部行政部给我发通知，哦，还有老于的。说什么我们两个过度使用权力，许多方面没有遵守事务官章程，要我们今天下午需回总部做出解释，逾期，降级为事务助理！明天不到，就开除职务！您听听，这是什么混蛋决定！”
　　白小升一怔，看向于书理。
　　于书理苦笑道，“其实，要严格按照规定来讲，行政说的也算不错，顶多算处罚重了……是重的太过头了！真按规定来，几乎九成九的事务官都要被处罚！所以说，这个处罚就是在针对我们！就是为了，把我们开除！”
　　“今天下午到临深，包飞机都没有可能！明天不到开除？那就开了我吧！反正夏老不当总裁，这个事务官，我干着也没意思！”曾毅然怒冲冲道。
　　白小升眼神一眯。
　　沈培生他们果然没消停，居然来了这么一手！
　　“怕就怕，我们两个只不过是开始！而接下来，他们会对我们这些在外面的事务官集体出手！”于书理一脸正色，沉声提醒白小升。
　　白小升点点头。
　　这一次，沈培生一方，居然把矛头指向下面办事的事务官！
　　白小升都有些始料未及。
　　他跟李昊风三人想过许多预案，但都是针对沈培生对他们的刁难。
　　集思广益，准备充分，不用说坚持两三日，再持续一周也不是问题。
　　问题是，这一次沈培生那边直接绕过了他们，对下边人进行处罚！
　　要知道，大中华区代理总裁跟事务官相差悬殊，大事务官有权力傍身，难以轻易处罚，那事务官在代总裁眼中，就如同蝼蚁，随意可以处置，更别提事务助理！
　　事务官跟事务助理这两类存在，在大中华区的后备人才库里有的是！
　　就算一口气处理掉几十号、上百十号人，理论上，也不成问题！
　　沈培生一方为了抢夺权力，在各部门都安插了自己人，就算出现大规模人事调动，也完全不会影响到日常工作！
　　至于上头，振北集团总部，岂会管这种事！
　　既然让沈培生代行大中华区总裁之职，就总会给足自主权吧！
　　只要不影响过大，根本不会理睬！
　　而且对于沈培生那边来讲，也不必真的处置百十号人。
　　只要把站台夏侯启的死忠事务官，抽出那么二三十位给处置了，他们这四位大事务官又束手无策，就足以这边人心瓦解！
　　人心散了，何谈带队伍！
　　说实话，外面这些人，虽然都是夏老培养起来的，但是人总归是有私心的，而且都是有家有业的，现实逼迫之下，总会做出无奈的选择！
　　等人心一散，队伍一散，他们四位大事务官就彻底成了光杆司令！
　　三两日，怕是沈培生嫡系被查光之前，他们这边就先彻底崩溃了！
　　白小升微微皱眉，沉吟片刻，想了想，随即抬头对于书理、曾毅然一笑，“行，情况我知道了。你们两位不用担心，一切，由我来处理好了！”
　　白小升如此一说，于书理、曾毅然相视一眼。
　　“小升大事务官，您能怎么处理，现在那边可都是沈培生的人，不会听您的的，您……”
　　曾毅然还要说，却被于书理给拉住了。
　　“小升大事务官已经知道了情况，你就不要再啰嗦了，相信小升大事务官吧！”于书理道。
　　事情已经出了，他们束手无策，只能被动等待总部处置。
　　唯有找小升大事务官来想对策！
　　就不要跟白小升添堵了。
　　曾毅然张了张嘴，最后却长叹一声。
　　这位胖事务官，无比认真对白小升道了一句，“小升大事务官，想辙你可以想，别太难做！非要让我老曾走人，我也就走人了！反正这辈子事务官干到头了，换一份工作，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曾毅然是性情中人，于书理比他理性的多。
　　不过，此刻于书理也看看白小升，点点头，轻声跟了一句，“我跟老曾，在这件事上一个态度。小升大事务官，您尽力即可，也别太难做！”
　　对于白小升这个年轻人，这俩中年人是真心看重的。
　　无论是做事还是做人，白小升都极有当年夏总裁的风范！
　　面对俩人如此态度，白小升心里有些暖洋洋，当即一笑，“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二位精英，在这个本该功成名就的年纪，再去外面找工作的！”
　　于书理、曾毅然相继一笑，点头离去。
　　他们走后，白小升拧眉沉思，想着解决办法。
　　帮他们跟总部据理力争？
　　人家就是不讲理来的！
　　动用大事务官特权？
　　能保下来于书理、曾毅然，那要出现曾书理、于毅然呢，保下一个，能保下十个、二十个吗！
　　如果当总部决议是一纸空文，继续让俩人留守工作，他们很可能还会被以涉嫌商业机密起诉。
　　“这招够狠，釜底抽薪！”白小升沉声自语。
　　门口，再度传来动静。
　　送走于书理、曾毅然的林薇薇再度折返回来，把门给合上。
　　“小升哥，其实，不光是于书理、曾毅然收到了总部处罚令，还有另外四人！”林薇薇走过来，声音凝重道，“他们都请我跟您求对策！”
　　白小升眼眸一缩。
　　只是第一波次，就针对六位事务官吗！
　　“还有，现在……下面已经传开了这个消息！我怕我们这群人里，也有沈培生一方的卧底，他们在趁势鼓动情绪！”林薇薇有些担忧道。
　　白小升点点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薇薇，你去告诉雷迎，你们一起盯着！收集一下，都谁收到了通知，还有，查一查谁在刻意散播消息！”
　　“嗯！”林薇薇果断点头，转身离去。
　　林薇薇走后，白小升手机响起。
　　拿起看了一眼，白小升便打开电脑，打开视频软件。
　　是李昊风在联系他。
　　刚跟李昊风连接上，那边郑鸿鹄又请求连接。
　　两分钟不到，许攸若也发来消息。
　　看来，问题不光在我这边，沈培生他们是同步在我们四个中，进行的这种恶毒的手段！
　　白小升暗道。
　　视频全部连接成功，被调成会议模式。
　　李昊风三人，也就相继发声——
　　“我这边，好几个事务官都收到了总部人事行政下达的处罚意见，说他们行事僭越、不循规矩，总之，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就凭这些理由，行政就要把他们给降职、开除！简直混账……”
　　“我这里一样的问题！处罚了五个人！我觉得这只是一个开端，接下来涉及的人会更多！我们在查处他们的人，他们居然要收拾我们的人，真是个好手段！”
　　“麻烦的是，现在许多人都知道这个情况了，闹得人心惶惶……试问，他们事务官又没有任何权力护身，都是熬了半辈子才走到这个位子，都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这一次凭借夏老恩义，宁肯跟总部那边对抗，也要站在我们这边，这已经非常不容易了。眼下，居然要面临如此的厄运，我看，要是这么继续下去的话，我怕……”
　　李昊风三人愤怒、无奈、沉重。
　　每个人的心情，都极为不好。
　　“我这边，其实跟你们的情况一样。”白小升也沉声道，“这次危机，根本上是人心危机，如果不能妥善处置，让这些自己人得不到个好，真会让其他人寒了心……我怕，我们会比沈培生更快垮掉！”
　　“不错！”
　　“我也是这么想的。”
　　郑鸿鹄、许攸若表示认同。
　　“是要采取措施，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李昊风怒道，“不然，我们四个人联名，向总部申诉！”
　　要直接向振北集团总部抗议？
　　郑鸿鹄、许攸若皆摇了摇头。
　　“你们是不敢，还是怕受牵连！”李昊风怒了。
　　“就算总部受理了，也总有个处理时间，一来二去，等他们过问了，咱们这边，怕也凉了。”白小升叹道。
　　时间问题，原本是他们给沈培生那边脖子上勒的一道枷锁。
　　现在，被反过来套在他们自己的头上。
　　“那你们说怎么办！抗议？还是妥协？难不成，还要找媒体曝光自家这点事，怕是到头来，集团总部责怪的恐怕是我们！”李昊风沉声声，“难道这一次，我们就真的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吗！”
　　郑鸿鹄、许攸若沉默不语。
　　平心而论，他们能想到的对策，细细考虑都差点意思。
　　这一次，沈培生一方给他们，出了一道限时的要命难题！
　　“走投无路？”白小升沉吟片刻，缓缓道，“我看，未必！”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您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神合集团，一间大会议室门前，六七个人聚在那里，正窃窃私语。
　　许多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这些人，都是从总部调过来，来南屿支援白小升的事务官，也都是夏侯启认为可以信任的人。
　　当然，夏侯启信任的，是他们的品性。
　　并不是，说他们都是夏侯启心腹。
　　最起码，站在这里的这些人，在整件事上，其实知道的并不多，只是隐约听说，查处的人都似乎跟沈培生有关系，是白小升率先发起的调查。
　　既然夏侯启总裁发声派他们来，又有大笔业绩拿，再加上上次南都那边调查，也没有引起沈培生对干活的那些事务官们，有什么报复。
　　所以，他们来的并无担忧，哪怕是后续情况变得微妙，也依旧留守调查。
　　但是眼下，他们很烦，真的很烦。
　　因为大中华区总部，刚刚下达了对他们的处罚通知！
　　行事僭越、不循规矩、擅离岗位……
　　什么五花八门的理由都有。
　　处罚极其严重！
　　算下来，每个人都差不多得走人！
　　“你说咱们大家，就是被派过来做事儿的，那还是夏老的安排，谁敢不听啊，那会儿夏老还是大中华区总裁，所以，我们来的其实身不由己！你们说对不对！”
　　“眼下呢，领导们闹矛盾，那都是领导们自己的事儿，可不能遗祸咱们这些手下人！咱也没招谁，也没惹谁，怎么就天降大祸了呢！这没道理啊！你们说对不对！”
　　……
　　被大家围在中间的人，声音最大，牢骚似乎也是最大的。
　　跟身边的人比，这个人算是年轻的，约莫才到四十岁，戴着眼镜，脑门上发际线尤为靠后，可见往常也是劳心操神的主儿。
　　只不过不知道，是劳的什么心，操的什么神。
　　此刻，相较于旁人愁眉不语，他在侃侃而谈，声音底气十足，俨然当自己是大家的代言人，似乎每句话都是为大家着想。
　　事实上，人心惶惶之际，这种声音反倒最有市场，许多人心烦意乱地听着。
　　“其实，归根到底，这件事就是小升大事务官惹下的麻烦！”
　　“我跟你们说啊，我可听说了，前些天，沈老，也就是现在的代总裁，要召小升大事务官回去。原因嘛，咱们查的这些人呢，有人家沈老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一下子被查了，人过问两声，总合情合理吧。更别说，沈老现在还是代总裁，了解一下情况很正常。你们说对不对！”
　　“可咱们这位小升大事务官，牛啊！夏老当权的时候，就是个肆无忌惮的主儿。这回沈老当上了代理总裁，代理！人家白大事务官，会看在眼里吗！”
　　“小升大事务官对总部的命令，那是根本不理睬不说。这且不说，你们听他跟咱们说过一个字没有？没有！他一个字都没跟咱们说，还没征求过咱们的意见，就把咱们留下了！这下，咱们算是无辜受牵连咯！你们，说对不对！”
　　许多人看向眼镜男。
　　有人闷声问，“小升大事务官拒绝回去，如果沈老不满意可以跟他提，关咱们什么事。”
　　眼镜男鄙弃地嗤笑一声，“小升大事务官牛，又是夏老提拔的，又劳苦功劳，人家有权力傍身，轻易动不得。”
　　“咱们有什么？还有，咱们被不言不语的留下来，那代表在跟总部作对！”
　　“谁知道，沈老有没有让咱们也回去，大家动了吗。当然，就算大家都愿意回去，小升大事务官不松开，谁又敢动！”
　　“我看，八成沈老调咱们回去的命令，都让小升大事务官给压下了。”
　　“你们说，咱们这群‘不服从公司安排，不服从总部调令’的人，还有必要留在总部吗！是不是会被借口处罚。你们说对不对！”
　　眼镜男这番话，让那群心烦意乱的中年人，同时默然。
　　坊间流传过一句话，“职场不要骂年轻人，他们会立马辞职，要骂，就骂那些有房有车的中年人，往死里骂，他们不敢离职”。
　　眼下，这句话似乎应景了，成了往死里整那些中年中层，他们花了半辈子时间，才爬到这个位子，有一大家子要养，一下子被开。
　　人生都要重启。
　　这种打击之下，人心都会忍不住崩溃。
　　所以，不管这些事务官们曾经多睿智，多聪明。
　　现在，他们都在渐渐的理智丧失。
　　他们对眼镜男的话，也变得越发信服。
　　“所以啊，这次不管你们怎么做，反正如果公司把我开了，我就去找小升大事务官！凭什么！老子劳心劳力，到头来，没有业绩没有奖金，还丢了饭碗？！总之，这件事，小升大事务官要负全责！你们说，对不对！”眼镜男叫道。
　　周围的人，除了沉默的，其他人竟情不自禁微微点头。
　　眼镜男看在眼里，心中暗喜。
　　“安在意，你说什么呢！”
　　忽然，一声怒喝传来。
　　众人扭头看过去。
　　于书理、曾毅然从那边大步走过来。
　　曾毅然面带愠色，方才就是他开口发声。
　　他身边的于书理，倒是面容清冷，只是眼神冷漠看向眼镜男安在意。
　　“哟，你们回来了，怎么样，把情况跟小升大事务官说了没有，他说怎么解决了没有！”安在意拨开众人，迎了上去。
　　“我问你刚才说什么呢！”曾毅然指着安在意的鼻子，怒气冲冲道，“我记得咱俩是同批，夏老第一时间把你提拔上来的！怎么着，现在遇到事，你就在这儿胡说八道！你还有没有良心！”
　　曾毅然如此一说，那些承蒙夏老恩泽的人，顿时有几分不自在。
　　安在意眼看这胖子是真怒了，也讪讪一笑，“当时我一听夏老安排，我这也不放下手里工作立即来了嘛。眼下，这里是小升大事务官，又不是夏老，我不用见谁都提报恩吧。再说了，大家都有家有业的，一家子老小得养活，光讲情义真的吃不饱饭啊，人是要活着的。你们说，对不对？”
　　安在意这番话，再度引发共鸣。
　　“是啊，咱们自己怎么豁出去都可以，但是有一家子人等着我养活呢！”
　　“我女儿还要去留学，没钱不成啊！”
　　“我儿子要结婚，一口气掏光了我的老本，我得赚钱养家呀！”
　　……
　　好几个人接连发声。
　　安在意一见得到众人支持，顿时气势上升，笑呵呵看着于书理、曾毅然。
　　曾毅然还要开口，却被于书理给制止了。
　　“眼下，不是小升大事务官要开除大家，是……总部！”于书理沉声道，“所以，你们的情绪不该在小升大事务官那里。”
　　安在意呵呵笑了起来。
　　“处罚是总部下的，但是为什么不处罚别人。我们是跟着小升大事务官，才落得如此境地！于书理，你觉得我们不该有情绪？反正我们没辙，也没法跟总部抗议，只能小升大事务官去了，反正我们就找他了！你们说，对不对！”安在意扬声道。
　　在之前，安在意已经无形当中成为了这些人的“意见领袖”，所以他“一呼”便有“百应”。
　　“不错！”
　　“这件事，最终还得小升大事务官出面！”
　　“大家可以流血流汗，但是别让我们流泪了……”
　　那些事务官们纷纷发声。
　　“说来，你们去跟小升大事务官聊过了，那结果如何？”
　　安在意反问于书理、曾毅然。
　　眼看跟这些人鸡同鸭讲，说不通，于书理也不多言，只是环视众人一眼，沉声道，“这件事，小升大事务官会为大家解决的……”
　　跟安在意煽动情绪的言语比，这句话就显得有些苍白且无力。
　　安在意冷笑，“是小升大事务官告诉你，他来解决，然后让你回去等的，是吧。那你们就回来了？没问问具体如何应对的？光说不成，得有结果！明天，明天再看看，要是不成，我们就找小升大事务官说道说道！你们说，对不对！”
　　这话，让在场众人频频点头。
　　“不错！”
　　“没错！”
　　“是要说道说道！”
　　这些人纷纷发声。
　　情绪这种东西一旦被煽动起来，就很难压制下去，特别是涉及自身前途、命运。
　　曾毅然愤怒瞪向他们，却被于书理拉住，用眼神压下来。
　　曾毅然生气地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于书理也沉默跟上。
　　管不了别人，他们最起码还能管得了自己。
　　但求，无愧于心吧！
　　安在意冷眼看着于书理、曾毅然有些颓然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这两个死忠分子，倒是硬骨头！”
　　“算了，不管他们了，反正沈老交代的事情，我们几个做内应都差不多圆满完成！”
　　“我这边顺风顺水，相信他们那里也一样，有我们带头，非把这边全搅和乱了不可！”
　　安在意暗暗瞥了眼身边情绪激动的众人，心里也是得意，“果然是当局者迷！这群精明的人，被我三言两语就给乱了心智！你们就跟姓白的闹吧！再怎么闹，你们也是牺牲品，杀鸡儆猴的鸡，而我可以凭借煽动你们的闹事，回去升职加薪！”
　　这边，安在意心中美滋滋，却全然没有注意到，那边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有人看他一眼，然后在本子上写下了他的名字。
　　林薇薇得到白小升的命令，出了门就碰到了雷迎，当即将白小升的要他们查内应地事说了。
　　那会儿，于书理、曾毅然还在等电梯，雷迎顺势也就跟上了，正好看到这一幕。
　　“安在意。”
　　雷迎念着这个名字，收了笔，大步离去。
　　相信方才那一幕鼓动情绪，在很多地方都有发生，他还要一处一处去跑，一个人一个人地去查！
　　这对他们来说，其实也是个机会，可以将沈培生安插在这里的人彻底剔除！
　　能安插到这里面，难度很大，所以查完这一波，应该就全是可信赖之人了。
　　雷迎调查之际，白小升还在跟李昊风等人视频，并且阐述了自己想对策的出发点。
　　“这个困局，关键在于人心，我们不能让跟我们的人到头来一场空，他们那个年纪也承受不了！”
　　白小升将自己思考问题的立足点，告知众人，又继续往下分析。
　　“沈培生为什么能找到那么多死忠替他抗事，他们甚至不怕去坐牢！不是因为沈培生深得人心，让人不惜牺牲自己，而是他真正解决了那些人的后顾之忧，让他们得到的比失去的多，简而言之，就是给那些人足够的‘利’！”
　　“你们别以为谈‘利’字，就显得庸俗，显得不高尚，显得是乌合之众，人总归是要吃饭的！”
　　“兄弟姊妹、亲朋好友，光谈感情，然后屡屡伤害对方的利益，到头来，也会是仇敌！”
　　“总之，要破局，我们不妨换个思路，让被总部处罚的这些人‘得到的远比损失的多’！”
　　“如此一来，沈培生想杀鸡儆猴，就会在我们这里变成一个示范——”
　　“跟着我们一道努力，最终收获的不光是公义，还有利益！”
　　白小升一连番说下来，李昊风三人倒是也觉得有道理。
　　“理是这个理。”李昊风苦笑道，“可是我们哪儿来的‘利’来分给大家。升职、加薪、发奖金，这些都得通过总部，通过沈培生的同意。我们现在，连他们人都保不住！哪儿去找‘利’啊！”
　　李昊风郁闷吐出一口浊气。
　　连郑鸿鹄都被他的话触动，叹息道，“这帮被处罚的人，名单我都看了，个个都是精英。这体现在他们的性格、处事能力、学习能力等等各种方面。可以说，他们是事务官里的最精锐。眼下，却要被赶出总部！这绝对是公司的损失！莫大损失！”
　　“就算启用后备人才库进行补充，我也还是觉得这些人的价值远高于后备那些，这些人放在外面哪家公司都会是抢手货！但是被开除，势必给他们人生打上一个负面烙印，会影响求职的！”
　　许攸若也叹息一声，颇为无奈道。
　　听他们如此一说，白小升反倒笑了。
　　“听你们说他们这么好，我都想把他们给收入麾下了！”
　　白小升这一笑，让李昊风翻了个白眼。
　　“你还要心思笑！”李昊风没好气道。
　　不过随后，李昊风便心中一动。
　　白小升既然长篇大论，说了他想对策的出发点，眼下更神情轻松，那他一定是有主意了！
　　这小子，夏老经常说，心智如妖，敏于常人。
　　他一定是有对策了！
　　李昊风眼眸一亮，对白小升道，“小升，你就别再绕圈子了，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办法，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李昊风如此一说，郑鸿鹄、许攸若神情也是一动，看向白小升。
　　白小升微微一笑。
　　说了那么多废话，就是想给大家做一个心里铺垫，省的记下来自己说这个办法不被接受。
　　眼看“利”字说得到大家的同意，连李昊风都没太大异议，那也是时候接着往下说了。
　　“行，那我就说说！”白小升笑道。
　　随后，他简练把自己想的对策说了出来。
　　办法一出，李昊风三人俱是一愣，眼神里更或多或少透着古怪。
　　白小升居然要这么解决问题？！
　　“这怎么行！”李昊风第一反应就是反对。
　　“你倒真是剑走偏锋，偏的我们都掉沟里去了。”郑鸿鹄轻声喃喃道。
　　“这，这……”许攸若“这”了半天，方才苦笑，轻声道，“算挖咱们大中华区的墙头吗。”
　　白小升坦然面对三人，一本正经道，“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况且躲过这一劫，说不定，还有回旋余地呢。”
　　他这是在给李昊风宽心。
　　后续回旋余地？
　　不存在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感谢沈培生，逼我想出这么个‘馊’主意……”白小升心里默默嘟囔，“最起码我是赚的！”
　　李昊风三人沉默下来。
　　目前除了白小升说的，真的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明天下午，我会弄好一切。不过那之前，你们必须要派放心的、能干之人，把沈培生安插在咱们这里的暗子，给找出来，拔掉！”白小升道，“眼下是他们鼓动情绪的大好时机，也是咱们肃清队伍的大好时机！”
　　如此提议，李昊风三人自然点头。
　　“我立即安排！”
　　“这件事我已经在做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三个人三种说法。
　　他们做事，白小升放心。
　　“要是以后我升上去，到了更高的位置，要是能把他们挖到身边，绝对如虎添翼。”
　　李昊风三人可不知，白小升居然打起了他们的主意……
　　就这样，原本一个看起来束手无策之局，总算有了解决之法。
　　那三位关掉视频，各自去安排。
　　……
　　当天晚上，安在意在住处，插好门，直接给林钰打去电话。
　　“林先生，告诉您一个好消息，这边已经被挑拨的众怨沸腾，开始对姓白的产生敌对情绪。”
　　“您放心，您放心！最迟明天，我就让那姓白的，人心尽失！让这边工作彻底瘫痪！”
　　“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安在意信誓旦旦。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准备就绪
　　眨眼又是新的一天。
　　经过了昨日一整天的发酵，还有安在意那几个人，背地里煽风点火的“不懈努力”。
　　今天上午，南屿这边，事务官们越发人心惶惶。
　　有人统计过，截止中午，这边已经有二十五位事务官受到来自总部的“处罚”！
　　而且都在传，这人数还会增加！
　　只要大家还在南屿，只要大家不回总部，那受罚人数就可能上升。
　　今天是他，明天可能就会是你！
　　这种言论下，谁人不惶恐！
　　人活世间，腰杆很重要，立场也很重要，但是不得不承认，对很多人而言，饭碗最重要！
　　丢了饭碗，生存都难，你跟他们谈骨气，那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品性超然、耿直不屈者，为什么受到众人敬仰，因为真的很难做到。
　　惶惶不安的情绪弥漫之下，南屿这边的工作整体都迟滞了下来，一些早该出来的简单工作，甚至拖拖拉拉，半天都做不完，而且明显有许多疏漏。
　　这种状态持续下去，白小升他们的调查进展，怕也就止步于此了。
　　相信李昊风、郑鸿鹄、许攸若他们那边，也会是差不多的一个状态。
　　沈培生那边这招“釜底抽薪”，够狠够毒。
　　安在意上午转了一圈，听着众人怨声载道，听他们对白小升都很是有意见，不禁暗喜，更是收集了一些言论，专门记下来，用手机发给了林钰。
　　这些，可都算是他安在意的“业绩”，得抢着汇报过去，不然被另外那几个“自己人”给抢先上报了，自己就亏了。
　　安在意的这番辛苦，也没白费。
　　最起码，林钰已经在回复中，对他褒扬了许多次，还勉励几句。
　　能让沈老最亲信的学生看重，那也是一番美事！
　　以后在前途方面，就多一分保障！
　　安在意看着林钰的回复，也是暗暗欣喜。
　　他这边欢喜的时候，雷迎正跟白小升汇报。
　　白小升的面前，放着一份报告。
　　上面，罗列着六个人的信息，包括他们这两天的言行举动。
　　雷迎做这方面工作，简直得心应手。
　　白小升还曾打趣道，说雷迎进职场其实是一种浪费，他最应该去的是特工部门。
　　“这最上的五个人，确认无虞，就是沈培生安插的人。至于第六人，他在这件事里，其实参与的很少，但是我依旧觉得他有问题，只不过，时间短，我没有确凿无虞的证据，尚未进一步验证。怀疑方面，更多的是来自于直觉。”雷迎跟白小升说着，“我觉得可以分开处置，把前五人重点处理，第六人先要不然，再观察观察？”
　　白小升浏览一遍，抬头看雷迎，笑了，“不用了，既然能引起你的怀疑，我相信他必然有问题！你的直觉，可比证据更让我信服！”
　　听白小升如此一说，雷迎也是笑了笑。
　　林薇薇敲门而入，对雷迎点点头，对白小升道，“已经都安排好了，下班前就可以开始了。”
　　白小升满意点头。
　　准备妥当，就等下午破掉沈培生一方给出的困局。
　　“其实，我们的准备已经全完成了，为什么非要等下班前呢，现在也完全可以处理啊。”雷迎疑惑道。
　　白小升呵呵一笑，非常恶趣味道，“好歹，也是人家想出来的一招妙棋，就让他们多得意一会儿也是好的！那么快破局，岂不是让他们再想什么毒计来对付我们。”
　　这么说，倒也说得通。
　　不过雷迎总觉得，说服力少了那么一些。
　　白小升有些心虚，心里暗道，“我还想等沈培生那边的处罚通知，再多一些。这样，我的‘收获’也多些。反正都是挖集团墙角了，那多挖点，也没什么……”
　　“不对，以后整个集团都是我的，什么挖集团墙角，还不是左口袋出右口袋进。又没有便宜外人……”
　　想到这儿，白小升也就心安理得了。
　　这些小心思，可不能说。
　　白小升转向林薇薇，认真道，“薇薇，一些不太重要的工作可以由它混乱，就当麻痹沈培生他们。但是那些关键的工作，你一定要安排可靠的人盯紧，只要核心工作不出疏漏，这点混乱带来的小损失就不足畏惧。”
　　林薇薇点头，“我一直盯着呢，放心吧，重要的部分，一直以原本的效率、质量进行中。”
　　说完，林薇薇还补充一句，“小升哥，你也提醒了不止一次了呢。”
　　白小升自嘲一笑，“我跟李昊风他们也唠叨了，他们也嫌我操心多了。唉，有时候我也觉得，我一个年轻人，居然生了一副婆婆心。”
　　白小升这番自我调侃，让林薇薇、雷迎忍俊不禁。
　　其实，白小升也很不容易，一直以来，面对的敌人没一个不是难缠的。
　　面对那些人，他不多费些心思，考虑的再全面细致一些，叮嘱的再仔细一些，那是会出致命疏漏，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
　　林薇薇、雷迎完全可以理解。
　　……
　　安在意上午转了一圈，下午又悄悄跟那几个同样有着“内奸”属性的“自己人”，通了个气。
　　今天下班前，他们要鼓动起那些受到总部处罚的事务官，大闹白小升办公室。
　　同时，也把消息散布出去，叫那些惶惶不安，尚未受到处罚的事务官们也过去看看。
　　看看他们“效忠”的白小升，是何等的无用，跟他会有什么下场。
　　叫他们看看，跟沈老作对会，又会是个什么下场！
　　安在意想象着自己站在百十号同僚面前，一呼百应，严厉斥问一位大事务官的一幕！
　　单是想想，就让他身体兴奋的发抖，脚下发飘，有种莫大的快感直冲大脑。
　　虽然这辈子他都不可能达到大事务官的岗位，那又如何，带头斥责大事务官啊，这能让他吹上一辈子！
　　总部那边，林钰事务官、沈老一早就接到了他的消息，相信都在等待着捷报！
　　“这一次我一定得干得漂漂亮亮的！让那两位对我刮目相看！”安在意也是“有理想，有目标”的人。
　　一路走回事务官们的办公室，路上，安在意还忍不住频频看时间。
　　从下午两点到眼下的四点，若是目光有实体，那表盘估摸都会被他磨穿。
　　“回到办公室，再待个把小时，就是我们行动之时，也是我安在意功成名就之时！”安在意如此想着。
　　等到了那间拨给他们办公的办公室门外，安在意刚要开门，却发现门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年轻女人正走出来，赫然是白小升助理——林薇薇。
　　“林助理！”安在意猝不及防，还吓一跳。
　　林薇薇一见是他，先是一怔，随后皮笑肉不笑道，“这不是安事务官吗，这一下午都没在办公室啊，我看你还挺忙的！”
　　“呵呵，哪里，哪里，都是工作嘛……”安在意嘻嘻哈哈，先打个马虎眼，随即眼眸微闪，看着林薇薇询问道，“林助理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这个时间，林薇薇不可能是来布置工作，或是索要成果的。
　　那她出现，就有点让人玩味了。
　　安在意也算是个机敏的人。
　　“也没什么，我就是奉命来告诉大家一声，二十分钟后，小升大事务官要召集大家开个会，是关于此次总部那些处罚的问题！”林薇薇没有隐瞒，直言不讳告诉他。
　　安在意惊奇不已。
　　白小升居然要主动召集大家开会？
　　他已经想到什么办法了？
　　安在意想试探一问，林薇薇却先于他开了口，“我看大家都愁眉苦脸，就安事务官倒还能笑出来。那一会儿开会，可要多建言献策。”
　　安在意当即收起脸上的笑容，咳嗽一声，“其实我也心急如焚哪……”
　　“不知道，小升大事务官开会要如何解决问题？”安在意小心翼翼问道。
　　林薇薇笑盈盈，经过安在意身边。
　　“到时候，你自然知道！现在，还是留点期待感吧！”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搞什么鬼！
　　安在意眼看林薇薇扬长而去，那背影婀娜，腰肢柳摆。
　　看得他，心里止不住一阵的酥酥痒痒。
　　“等姓白的彻底垮台了，滚蛋了，这个小娘们，我一定得争取过来，给我当助理！到时候，我跟她多亲多近……这次，我若是在这边做的足够好，那回去，沈老他们是不是得奖励我点什么，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安在意想的挺美，再度狠狠瞥了林薇薇背影两眼，然后收回目光，推门而入。
　　进去之前，安在意还特意调整心绪，调整表情。
　　经由林薇薇“提醒”，他也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是一副苦大仇深之态，最好带点疲态与凝重。
　　毕竟，他是替大家出去“打探”消息的。
　　安在意一进来，那帮事务官果然没令他失望，呼啦啦围了上来。
　　“老安，你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其他几组，那些人怎么说？！”
　　“方才，林助理来跟我们说，一会儿就要开会，小升大事务官说要给我们解决问题，你怎么看？！”
　　“也不知道，小升大事务官能想出什么办法……”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安在意严肃咳嗽两声，扬手虚压，让大家静一静。
　　“除了咱们这一组人，其他组情况一样糟糕，而且越来越糟，我听说又有五个事务官被总部处罚，现在全部人数加起来，有三十人！相当于咱们这些人总数的四五分之一啊！”安在意面色沉重，“还仅仅是两天时间！这一次，总部是真要对我们实施严厉惩戒！”
　　说实话，后面增加的那五个，还是他安在意向沈培生那边提议的。
　　不过，眼前这帮蠢货，永远都不会知道！
　　安在意留意他人表情。
　　他说完之后，那些人的脸色顿时难看无比。
　　安在意便暗暗冷笑，有种得逞的快意。
　　“这一次，小升大事务官要召我们过去开会，我想就是试图解决这件事，但是我想不出怎么解决！我听说他跟总部那边直到现在，也没有谈拢，或者我猜测，他根本就没跟总部那边谈。要谈了的话，那后续处罚还会来吗，最起码也该先暂停的。你们说对不对！”
　　安在意在试探众人情绪，看看他们是不是依旧怒气犹在。
　　众人脸上纷纷浮现惊怒之色。
　　看来这怒气不减啊！
　　好得很！
　　白小升不是召集我们过去吗，那就过去看看，他什么打算！
　　到时候找他话里的疏漏，我一呼百应，带人申斥他！
　　那我的工作，就算成了！
　　安在意心里美滋滋，脸上却严肃道，“不过，我们还是要听一听，等到时候，小升大事务官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不让我们满意，我们再据理力争也不迟！”
　　安在意想来，也不能一味散布对白小升的不满言论，还是要表现的中性一些！
　　这样信服力也更大一些。
　　安在意觉得自己这么做，才算是聪明。
　　当一个“内奸”最大的成功是什么，那就事情办成了，还不叫人发现！
　　“不经这一次，我都还不知道，原来我还有干特工的潜质！”
　　安在意心里忍不住夸赞自己一番。
　　眨眼，已经到了林薇薇通知的时间。
　　安在意便与众人，一同前往白小升的办公室。
　　那里，当初近乎大半层都是韩何飞私人场所，分门别类各种功能室都很全，健身的、看书的、办公的，连会议室都不止一间。
　　安在意他们乘电梯上去之后发现，林薇薇已经等在电梯间，一同等在那里的还有另外两组人，足有三四十位！
　　好在神合大厦建筑格局大气，韩何飞这层电梯间又是开阔设计，连着一个小中庭，别说几十人，二三百人都挤得下。
　　“大家先等一等，人齐了，我们一道过去。”林薇薇解释道。
　　这件事上，安在意没有矫情，跟那两拨人里的“自己人”暗暗走了个眼神，便安静下来。
　　于书理、曾毅然也在人群之中，看安在意一眼，眼神淡漠。
　　安在意暗暗冷笑。
　　“都要被开了，你们清高个什么劲儿！到时候，我在集团居高位，吃香的喝辣的，你们呢，顶多在外面的小公司谋个差事，混下来还不如事务助理！我呸，谁叫你们选择跟姓白的站队！不知死活！”
　　这里等待的人中，那些受到集团处罚通告的，无不愁眉苦脸，相互交流着。
　　旁人一番劝慰，丝毫没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轻松心态，因为下一个，没准就是他们自己！
　　凝重氛围弥漫，众人眼中或多或少都带着惶恐、不安、迷茫。
　　对当下，对未来，大家都感觉无奈。
　　就算这一次有解决的办法，那么接下来呢，他们还能站白小升这边吗？
　　经此一役，许多人心中，其实已经无奈而愧疚的有所选择……
　　以后选择站队中立，自保为上。
　　这些，自然也是沈培生他们喜闻乐见的。
　　等候不过十分钟，人全了。
　　林薇薇领着他们直奔一处。
　　安在意钻到最前面，紧跟林薇薇身后。
　　眼看走的方向，安在意惊奇道，“我们不是去小升大事务官办公室吗？”
　　“小升大事务官的临时办公室，看似大，站下这么多人，还是显得小了些，这次是去会议室，一大一小，足够了。”林薇薇还给他解释一句。
　　嗅着美女身上的幽香，听着专门给自己的解释，安在意心里舒畅无比。
　　等到了那一大一小两间办公室门外，雷迎已经等候在那里，还有几个人跟他站一起。
　　那些都是白小升跟陈宇成要来的，绝对自己人，哪怕被开除也立场坚定之人。
　　“下面，我分一下队，大家听我安排。”雷迎拿起手里的纸，“安在意，小会议室。”
　　雷迎看向安在意。
　　第一个就是自己，安在意也很意外，却笑着，不急着动，“小升大事务官要见，怎么还分开见我们，这不合适吧。”
　　雷迎放下手里的纸，冷漠看向他，不耐烦道，“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一起开口乱哄哄，怎么表达意见，你要不要参加，不参加可以走。”
　　安在意闹了个没趣，只得迈步进了小会议室。
　　“何清扬，大会议室！”雷迎念道。
　　林薇薇补充一句，“人多，大家动作快些。”
　　念到名字的人，快步走进大会议室。
　　“郭巴安，小会议室。”
　　一个矮个子男人，有前人之鉴，快步走进小会议室。
　　雷迎不断念道。
　　林薇薇不断催促。
　　顷刻，大小会议室里，各进了六个人。
　　在小会议室里的安在意，起初跟随后进来的郭巴安聊着，不经意抬头一看散布在各个座位的人，顿时一愣。
　　“怎么回事，全是‘自己人’！”安在意顿时觉察不对劲。
　　第六人进来之后，安在意霍然起身，疾步走向门口。
　　这可不是巧合！
　　为什么他们在这边的六个人，全在小会议室，还是接连进来的！
　　安在意一动，其他人也发现不对劲，起身向门口走去。
　　第六人急忙去拽那扇门，发现居然被从外锁死了。
　　这门，完全是隔音软包处理！
　　毕竟，这里是韩何飞私人小会议室，私密性特别好！
　　他们就是在里面捶门，外面都听不到！
　　门外，雷迎贴着门站立，一手背在后面，悄然拔出钥匙，另一只拿着名单的手垂落，笑着对众人道，“这么念下去要等好久，我忽然觉得，你们先去大会议室，坐不下的，再出来找我安排。”
　　众人不疑有他，纷纷点头，涌向大会议室。
　　大会议室里面，座位足够再放几十人，根本就不存在坐不下的问题。
　　林薇薇最后一个进去，深深看雷迎一眼，把大会议室的门带上。
　　雷迎扭头看了眼小会议室。
　　等会儿，他就会进去，跟那六个人好好谈谈！
　　“一口气要收拾六个人，还要从心理摧垮，而不是直接撂倒，对我这个粗人而言，有挑战性啊。”雷迎微笑间低低自语，看了眼那边站着的五个精锐事务官。
　　他们站在这里，不是要维持秩序，而是帮自己的！
　　耐心等上了几分钟，雷迎看了眼时间，对那些人招呼一声，转身打开小会议室们走了进去。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就把我们六个人放在这里面，你们这是非法监禁，是犯法的！”
　　“你们说对不对！”
　　一进去，安在意就劈头盖脸怒斥。
　　不过在雷迎眼中，这只是色厉内荏罢了。
　　恐怕安在意他们在这里待的这几分钟，也想通了，为什么就他们几个在这里。
　　他们露底了。
　　安在意不过就是想抢个气势罢了。
　　雷迎不废话，笑眯眯走到旁边一张桌子旁，一条腿猛然踢过头顶，一记下劈腿。
　　那张结实的桌子，直接被从中劈碎。
　　安在意六人看得目瞪口呆。
　　便是跟雷迎进来的人，眼都直了。
　　这位大事务官的助理，怎么这么生猛！
　　“我是个粗人，以前混过社会的，还在国外当过佣兵，上过战场杀过人，现在进了职场，我想用文明的方式跟大家交流。”
　　雷迎目光如刀似剑，笑问，“还是说，你们希望换个别的方式！”
　　安在意咽了咽口水，一本正经道，“我们，还是坐下聊吧！”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你们的未来，我安排
　　进入那间大会议室的事务官们，满眼疑惑。
　　让他们感到惊奇的，是主席台上那一溜宽大的沙发椅，排成排，一共有七个。
　　除正中坐的是白小升外，左右，还有三人。
　　那些人都是中年人，皆着正装，面带谦和微笑，正跟白小升聊着什么。
　　他们看着面生的很，不像是集团里的人。
　　最起码，在场的事务官们都没人认识他们。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每个人身上的气场都很强，举手投足，一言一笑，没有刻意端着范儿，甚至在白小升面前都显得彬彬有礼，但依旧无时无刻不表现出极高修养与气质！
　　他们必然是职场中，职务极高之人！
　　在场的事务官们，也都曾任企业负责人，执掌过权利，身上也烙印着权利熏陶出的气质，但跟台上之人相比，在场十之七八竟然都不如人家。
　　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众位事务官们面带疑惑之色。
　　不过，在林薇薇催促下，他们也没有当场询问，而是各自寻找座位。
　　到底是振北集团事务官，素质很好，就算在当下焦躁的情绪里，众人也依旧保持安静，迅速找位置坐好。
　　台上那六人，不经意看向台下，也是纷纷暗暗点头。
　　林薇薇安置好众人，登上主席台，询问过白小升，方才转向台下事务官们，扬声道，“各位事务官，请保持肃静！现在，小升大事务官，有话要跟大家说！”
　　原本就很安静的大会议室，这一下子变得更加肃静。
　　白小升手持话筒，站起身，迈步走到台边，看向台下众人。
　　他的目光平和，表情诚挚。
　　“这些天，辛苦大家跟我在南屿没日没夜地工作，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功的，对集团大中华区未来发展居功至伟！你们，都是功臣！”白小升率先肯定大家，甚至微微鞠躬致意。
　　台下，事务官们仰着头，默默看着看着白小升。
　　这个肯定，是他们应得的！
　　他们能被夏侯启看中，哪一个或多或少都有赤诚之心！
　　他们都是职场上的直肠子，实在人，就想着无愧工作，无愧于本心！
　　有人当面肯定，也让他们感觉几分触动。
　　“眼下，大中华区总部那边，对你们中许多人下达了处罚通知。”白小升认真环视众人，“我作为大中华区大事务官，我可以直言不讳地告诉大家——”
　　“那些决定，是不公的！”白小升毫不迟疑，大声道。
　　这句话，让在场事务官们都有些惊讶。
　　要知道，这是当着百十号人的面说的，人心隔肚皮，这番言论会不会被泄露出去还未可知。
　　这足见，白小升对他们的信任！
　　可就算如此，大事务官如此说话，也还是不可思议。
　　一下子，众人神情专注，凝视在白小升身上，继续倾听。
　　“我没想到，小升大事务官居然如此直白。他这么说……他怎么可以这么说！这么直接！”于书理惊叹。
　　“够爽快！”曾毅然却止不住点头，眼神钦佩。
　　于书理斜他一眼。
　　“咋的，总部就是对我等不公！他们能做，我们不能说！”曾毅然眼一瞪，看向于书理。
　　周围许多人皆点头。
　　于书理苦笑，“我们都是要走的人了，怎么说都无所谓，等命令下达那天，你就是破口大骂总部，都没人当回事。”
　　“但是小升大事务官不同啊！”于书理看向台上，喃喃道，“职场有规矩，就算他跟沈培生大事务官那边撕破脸，也不能公然当着这么多员工说这样的话……破坏团结啊！职场大忌！”
　　曾毅然听他如此说，也止不住看向台上，凝视白小升两秒，眼神钦佩，喃喃道，“所以说咯。”
　　“小升大事务官，真他娘的够意思！”
　　俩人这番论调，让周围许多人听得分明。
　　他们也都赞叹于书理的话，赞同曾毅然的话。
　　白小升大事务官肯为他们口无遮拦，难得！
　　就冲这番话，真他娘的够意思！
　　台上。
　　白小升继续道，“实话实说，我对集团的处罚意见完全不赞同！我想保护大家，阻止那些处罚，不过可惜，便是我，也无能为力！原因，我想你们私下都议论过的。我可以告诉你们，情况差不多！所以，这一次，你们接到通知的，恐怕只能离开了！”
　　白小升相当于直接宣布了结果，也击碎了在场人最后的一丝丝幻想。
　　他们以为，白小升真的有办法了。
　　他们以为，这件事是会有转机的。
　　但是现在，他们的梦想破灭。
　　台下，那些收到通知的人眼神黯淡，面如死灰。
　　终于，还是要走吗？
　　人至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却一朝丧失高薪职位与福利，要去社会上求职……
　　如此打击，让众人哀默心死。
　　许多人更隐隐萌生悲愤。
　　他们为人耿直，求个无愧本职工作，无愧于心，这才努力、卖力，乃至拼命工作。
　　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次信念坚守。
　　换来的，确实如此下场？
　　可悲！
　　白小升看着台下众人颓然之态，他的神色平静，继续道，“可能你们觉得，我今天叫你们过来，只是无奈宣告这个事实，然后在跟你们煽情一把，说我多么尽力，却最终无能为力，最后只能请你们大家离开。”
　　难道，不是吗？
　　许多事务官神色悲戚，看向白小升。
　　“那么现在，我来告诉你们，我最讨厌的，就是不去把事情做好，而是一味胡乱煽情！”
　　“那是可耻行径！”
　　“我白小升这一次就是出昏招，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就这么拍屁股走人，却还玩煽情。”
　　“那种事，我做不到！”
　　白小升声音铿锵有力，神色坚毅无比，让台下那些悲戚的事务官们，忍不住投过目光，呆呆地看向他。
　　“各位在我大中华区倾力半生，劳苦功高，理该得到安稳未来，享用最好的福利待遇”
　　“既然总部有人不想给，不愿意给。那么，我给！”
　　白小升声音干脆利落，一个唾沫一个钉。
　　台下众人愕然看向他，都不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
　　这又说对总部命令无能为力，又说要许他们锦绣无忧。
　　岂不是两相矛盾？
　　便是于书理、曾毅然也面面相觑，不得章法。
　　白小升眼看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都看向自己，方才继续道，“我要给你们的，是一个稳妥的未来，让你们这些能者劳者，衣食无忧！”
　　“我要送你们一个崭新的，锦绣前程！”
　　白小升后退两步，一侧身，看向那些沙发椅上坐着的人，扬手有请，“下面，请我们的这些宾客们，简单地做一个自我介绍！”
　　台下，事务官们目光被白小升吸引，自然而然看向那些人。
　　台上，那一排沙发椅上的人也相互看看，最终，最左侧的一位笑眯眯的中年人先站起身，拿着话筒对台下的事务官们道，“都说大将压阵，这里我又最年轻，那我当仁不让，先来说好了。”
　　白小升微微点头。
　　那男人继续笑着，对台下事务官们道，“我是雪莲万和人力资源部副总裁，我叫姚禹城。此次，受你们小升大事务官所托，前来见一见大家。”
　　雪莲万和？
　　听到这个名字，台下的事务官们俱是一愣。
　　有知道的，在窃窃私语。
　　这家公司，他们还真很有耳闻。
　　前不久，雪莲万和在临深，联合了数家国内外知名大企业，成立了产业联盟，更一举拿下本年度亚运会最大的冠名权！已经频刷热点！
　　据说，这家公司是崛起于中京，跟一座城市同步腾飞，一经亮相在公众视野，其合作伙伴就是临深本土巨头——尊白致胜。
　　还有，他们更跟腾云关系密切！
　　如此一家背景神秘，却绝不简单的企业，自然引人注意。
　　眼下，雪莲万和的人力资源副总裁在这里，做什么？
　　莫不是……
　　来招聘的？
　　许多人情不自禁得出这个结论。
　　虽然看起来甚是荒诞。
　　白小升大事务官，怎么可能让外部企业跑来招募自己人，这不是开玩笑吗！
　　许多人都这么想，台上的姚禹城已经微笑着，给大家揭开谜底。
　　“我们雪莲万和，未来几年，要改组成集团，预计今年增加三个事业部，需要执行副总裁、高级经理人若干，而且我们求贤若渴！”
　　“各位要离开振北集团的事务官们，我了解过你们的资料，你们是业界精英中的精英，所以我受公司所托，想请你们加盟，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姚禹城这番话，不是让人惊讶，而是惊吓了。
　　台下事务官们瞠目结舌。
　　小升大事务官还真把外面公司叫到这里面，来招聘他们了？！
　　这，这是一个大事务官该干的吗？！
　　众人觉得惊讶之时，姚禹城已经开出加码，“如果咱们互相看对了眼，确定入职，那么我们可以签一份长约！你们可以一直干到退休为止！”
　　“待遇方面，各位事务官们一切福利照旧，薪资翻倍！”
　　“不知各位，有没有意向！”
　　姚禹城笑着说。
　　全场死寂一片，众人完全无法消化眼前的信息。
　　在白小升简要重申之后，全场又无不哗然。
　　这待遇，真的让人怦然心动！
　　“小升大事务官，居然给我们找了新工作！他可是大事务官啊！”于书理依旧有点难以置信。
　　曾毅然却哈哈大笑。
　　他毫不掩饰，大声叫道，“小升大事务官够意思！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有更好的前程，谁不乐意去！”
　　这句话，一下引起了众人共鸣。
　　是啊，有更好的出路，不用在这里窝气。
　　总部不是要开他们吗，那自己还不伺候了！
　　“这位姚先生，你们招人，算我一个！我有意向！”曾毅然直接扬声道。
　　“也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许多人像是瞬间被点燃一样，纷纷扬声呼应。
　　台上并排而坐的其他人，看着那些事务官们，目光炽热。
　　他们是应邀来瓜分人才的！
　　甚至已经从资料里，看中了一些人，不能让雪莲万和捷足先登啊。
　　白小升看他们的神情急切，顿时笑了，拿着话筒对台下事务官们道。
　　“各位，别急，不听听另外几位的自我介绍吗！”
　　“或许惊喜在后头！”
　　“大家不必急躁，你们的未来，由我安排！”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我们也想被开除！
　　任谁都没有想到，白小升居然是如此为事务官们解决困局的——
　　直接帮他们找了个下家，而且待遇优渥无比！
　　如果说那家新崛起的雪莲万和开出的价码，是让在场这些人心动，那后续的人提供的岗位和薪资待遇，则是让人口干舌燥，忍不住想惊呼。
　　不怪这些事务官们没见识。
　　关键是，后面那几个人所代表的公司，就让人大为触动！
　　紧挨着雪莲万和人力资源副总裁的，是一个混血老帅哥，白人血统浓重，却操着一口流利的国语。
　　他代表的，是尊白致胜！
　　这家公司，简直太有名了！
　　首先它就在临深，跟总部在同一座城市。其次，总部这边多次派人去谈合作！
　　尊白致胜，已经堪称亚洲数一数二的大数据机构，更是拓展欧美市场，并且在那边崭露头角。
　　“我们急缺高级管理人才，只要阁下够出色，我们就给得出你们想要的条件跟薪资！”尊白致胜那位前来招募的混血人力资源主管，也说的豪情万丈。
　　这话，一下点燃了在场众多中年大叔的心。
　　弄好了，这是人生事业第二春的机会！
　　而且这待遇福利，真是跟国际接轨！
　　比雪莲万和还夸张！
　　那些原本要被开除，导致情绪无比低迷的事务官们，简直兴奋的脸颊潮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若是有更好的选择，又无愧本心，谁不愿意！
　　尊白致胜的出现，令人惊讶，却也不过是引发了一个个小小的热潮。
　　后续，两家来自中京的企业介绍完自己，介绍完自己，并且开出条件，更让在场事务官们眼发直，有些怦然心动。
　　那两家公司与现在飞速发展的中京牢牢挂钩，跟当地政府签有合作协议，在高级管理人才的聘用与输送方面上，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竞聘者更享受近乎公务员待遇。
　　还有包括住房、子女就学等多种专项资金补助！
　　这种条件，真是前所未闻。
　　那些事务官们听得眼发直。
　　便是大中华区里的大事务官，都没有这么全面优渥的待遇吧！
　　随后，是升省国际派来的招募人，引发的一场轰动。
　　单是报出公司名，就让众人吃惊不小。
　　升省国际！
　　这家公司，短短两年多时间，就一跃成为全国百强前五十强里的存在！
　　不得不说，堪称创造了一个传奇！
　　据说升省国际的创始者非常的年轻，是腾云集团陆云的未来女婿。
　　有人说，它的发迹，得益于腾云敞开各种资源渠道，以数以百亿资金源源不断砸下去的结果。
　　更有人说，陆云是以大股东和指导人身份在辅助经营。
　　不过，不管怎么说。
　　陆云可是个主流媒体都公认的理性商人！
　　只有他真正看好的东西，才会如此支持！
　　升省国际依托腾云互联网线上线下渠道，正开创购物、出行、商务的新模式，让人服气。
　　年前，升省国际在智能生活领域开创的产品，更直接推动整个行业发展，拉低了全领域电子产品价格。
　　他们出品的产品，以时尚、潮流、品味、耐用著称，被年轻一代狂热追捧。
　　要是能进升省国际当个中层，恐怕比在大中华区当事务官，还让人心动。
　　升省国际的出现，也依旧不是全场最高潮。
　　直到腾云集团的一家支柱企业亮明身份，开出价码，在场才真正沸腾起来。
　　“真的假的，连腾云都来了吗！”
　　“在国内，腾云论实力，可是比咱们大中华区还强！”
　　“能进那家公司，算是我们事业再上新高了吧！”
　　……
　　无数惊议迭起。
　　进入这间大会议室前，还前途晦暗，精神颓然的事务官们，已经兴奋的说个不停了——
　　“这几家公司，都不错，一个比一个好，便是最‘差’的，那待遇也比现在好太多了！”
　　“是啊，我现在真是有点兴奋！怎么居然还有点，感激被总部开除呢……”
　　“有更好的去处，更好的待遇，再也不用担心家里，这感觉真好！”
　　这些人中，以于书理为代表，一些很有理性的人，则看向台上的微笑立于一旁的白小升。
　　他们眼神之中，隐隐透着感动之色。
　　相信这些大企业能来，小升大事务官居功至伟，大家只看到结果，却猜不到小升大事务官是如何跑下来的这些企业。
　　想必他是付出莫大代价，劳心劳神，花了极大的人情跟代价，才能促成对方登门招聘！
　　感念之下，他们也跟身边人讲明一番。
　　于是，更多的人开始感慨。
　　“其实，小升大事务官完全不必这么做！这次我等被查处，完全是总部刻意刁难！而他，完全不顾及自己大事务官的身份，居然给我们拉来了这么多强企、名企，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
　　“小升大事务官，能做到如此地步，实属不易了！”
　　“他这是以行动告诉我们所有人，跟他一道，绝不会被辜负！”
　　如此言论，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的事务官们看向白小升，目光之中露出感动之色。
　　白小升恬静而舒然地微笑，心思悠悠。
　　一想到这么多李昊风他们都公认的能人，要流入自家公司，又或者兄弟单位，他就欣然万分！
　　确实，那几家公司除了腾云，都处在高速发展期，就缺能人！
　　眼下，算是两全其美！
　　白小升全然不知，他也收获了全场满满的感谢和敬意。
　　只不过，台下众人，那都是中年人，性情成熟、沉稳，有点什么自然不会喊出来，都是默默记在心底罢了。等到哪一天，需要了，他们定会报答！
　　感激之余，许多人开始议论自己的未来。
　　“你想去哪家公司试试？我觉得尊白致胜、雪莲万和都不错，我要去咨询一下！”
　　“我更看好腾云那家企业，那才是最好去处！”
　　“我跟你们看法不同，中京那两家企业才前途远大，那座城市，未来或许晋升一线，越早过去，获利越多，我决定去应聘！”
　　……
　　众人七嘴八舌，什么样的意向都有。
　　这下子，旁边那些没有收到总部处罚通知的人，都开始眼红起来。
　　眼看着被将被总部开除的人因祸得福，他们开始忍不住艳羡“嫉妒”。
　　“小升大事务官，我们也想去那些企业，可不可以。”有人甚至壮着胆子询问台上的白小升。
　　虽说应聘自由，但这些白小升拉来的企业，自然会给他面子。
　　他说不可以，怕是就不可以了。
　　白小升笑着看过去，果断摇头，很坚决道，“除了收到通知，迫不得已离开的人，其他人，可不享有这个资格。不过若是你继续努力工作，让总部看不顺眼了，那一旦收到总部处罚，我就负责安排你以后就业！这样可好？！”
　　如此一说，那人讪讪一笑，“我也就是说说，我还是愿意跟小升大事务官，在这边继续努力！”
　　许多人听着，频频点头。
　　不过也有人，更期待白小升所说的。
　　努力工作，崭露头角，被总部发现，好能将他们重点辞退……
　　这听起来，无比滑稽古怪，确实许多人的小心思……
　　“以后，坚决而积极地跟小升大事务官站队，跟总部对抗，努力，再努力点，那被辞退的机会，总是有的嘛！”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你们啊，请自便……
　　这场“别开生面”且声势浩大的“招聘会”，历经了两个小时，方才结束。
　　台上是六大公司的招聘人，台下是尚在职的“求职者”。
　　台上提出需求，台下推介自己。
　　到最后，八成的人都得到了满意的职位。
　　剩下的那两成人，虽然暂时没有合适岗位，但是台上六大公司的代表联合表态，会帮他们推介到同等规模的大企业。
　　如此一来，也算是皆大欢喜。
　　那些将要离职的事务官们，再没有焦虑不安，都满心欢喜。
　　甚至，他们都暗暗期待着自己被开除的那一天，那将会是他们人生的新起点。
　　没有收到总部处罚通知的那些事务官们，更多的是羡慕。
　　甚至许多人，都心痒难耐，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入沈培生那边的法眼，也被开。
　　他们能这么羡慕，自然有原因。
　　其实，要是平心而论，振北集团大中华区事务官这个岗位，看似尊崇，实则远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好。
　　他们受到的尊崇，也只是在集团内部，出去之后，参加个同学会，去个派对，一提“事务官”，许多人都会一脸茫然。
　　那是个什么岗位？有企业经理大吗？
　　所以，到外面，事务官这个职务就有些尴尬了。
　　当然，事务官的福利、薪金，还是没得说的，只是真的不如在企业当一把手那些自由舒服，而且事务官们每年还都需要考核，五年期更有大考，要是连番不达标，那很可能要去“进修”。
　　事务官的“进修”，常被人戏谑称为“进宫”，得去掉实际岗位工作。后补的人又太多。
　　一进修就得等着是否有岗位空缺，如同做冷板凳，遥遥无期不说，进修期间，福利待遇还大幅降低。
　　所以，事务官们其实很辛苦的。
　　当初那么努力获得的职务，现在看来，也就那么回事。
　　人生可以重新选择，估计很多人都不会再选！
　　“招聘”结束之际，白小升请那六大公司的负责人先行离去。
　　林薇薇送他们出去。
　　等他们离开之后，白小升方才对台下事务官们笑道，“接下来，我跟大家说两句私话。”
　　台下事务官顿时肃静，看着白小升。
　　白小升笑道，“相信大家进来的时候，也注意到了，有人被分到了隔壁，就是安在意那六个人，各位应该都不陌生，就是这次闹得最凶的人。”
　　众人恍然。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他们跟我们，不是一伍！”
　　“证据我没法提供给你们，不过你们都是事务官，都是调查的行家里手，只是最近情况槽糕，脑子有点乱，其实细细回想，你们会发现他们不寻常的蛛丝马迹。”
　　白小升如此一说，那些事务官都在回想，脑子活络的，脸色已经起了变化，甚至跟旁人暗暗沟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局者一旦跳出了局，就会很清晰认识到真相。
　　“安在意那个混蛋，我一早看出他有问题了！”曾毅然冷哼发声。
　　接着，众人纷纷发声，皆是谩骂、声讨。
　　“大家知道就好，对他们提防一下，最好不要透漏这次大会的内容。”白小升笑道，“不然，我一个大事务官组织外面公司招聘自家高管，岂不是又增加一条‘大罪’，虽然我是帐多了不愁，可终究还是少点麻烦的好啊。死猪才不怕开水烫……”
　　众人哄笑。
　　在场众人明确表态，会坚决保守秘密。
　　得到新职务的，自然不愿节外生枝。
　　期待得到新职务的，也不希望受到影响。
　　罕见的，这会议室里百十号人，上下齐心。
　　“小升大事务官，我等就算是要离职，依着交接程序，也可以多待两天，这两天我们会全力工作，不辜负你这番苦心。相信那边处罚我们，也是让我们自乱阵脚，那我们临走前，就好好‘报答’他们一番好了，算是出口恶气，也是感谢您的照顾！”于书理朗声道。
　　他的话，顿时引起一片附议之声。
　　“不错，一定不能让那边好过！”
　　“就算为了自己出口气，临走前，老子也要奋发图强！”
　　“这也是为了小升大事务官！”
　　“这一次，绝不能让那边的算计得逞！”
　　眼见众人慷慨激昂、情绪饱满，白小升欣然一笑。
　　这一幕，才是他想见到的。
　　此时此刻。
　　小会议室里，雷迎正带着几个可靠的事务官，盯着安在意等人。
　　真的只是盯着。
　　雷迎往那儿一坐，手里捧着一杯茶，笑眯眯看着安在意等人。
　　看得他们浑身的不自在。
　　虽然雷迎这里调来了帮手，但无凭无证，就因为立场问题而调查几位事务官，也是极不妥当的。
　　安在意他们也不是傻子，当然什么都不会承认，什么都不会说。
　　与其与他们扯皮，真不如就这“两相望”。
　　安在意让雷迎盯着难受，浑身生跳蚤一般，坐在座上，屁股不断扭。
　　感觉哪哪儿都不舒服的很！
　　其实，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安在意抗议过，牢骚过，探过口风。
　　可不管他如何说，雷迎都能反套路他。
　　甚至安在意这么“精明”的人，几次都失了口。
　　“这五大三粗的糙汉子，怎么跟狐狸一样狡猾，这不符合生物学定律啊！”
　　到最后，安在意不开口了。
　　此刻，他坐在那里，扯了扯领带，让自己领口松一些，好能痛快的出口气。
　　结果，他的手机适时响起。
　　安在意瞟了眼。
　　只是一条消息，却让他着实吓一跳。
　　是林钰发来的。
　　“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林钰问。
　　安在意咽了咽口水。
　　什么情况？
　　这……
　　用排除法说，首先，肯定算不上好……
　　他们这帮人已经全被查了出来。
　　不过，要说糟糕至极，似乎嫌早。
　　他们没有被进行任何询问，也没有受到处罚。
　　安在意看看左右，似乎只有自己收到了林钰这消息。
　　其实，也正常。
　　这两天他最积极，已经被林钰暂时委任为这里的“负责人”，可不就有事问他。
　　这两天，我一直“捷报频传”，现在要怎么说……
　　安在意发愁了。
　　说完蛋了，我们露馅了，一败涂地了？
　　那他在沈培生、林钰那里，也真完蛋了！
　　“不能说，不能说！最起码，在知道隔壁大会议室什么情况之前，不能说！”
　　安在意下定决心。
　　眼下，他们一事无成，就是最大的错！
　　只有搞清楚隔壁情况，才能“将功补过”。
　　安在意跟林钰回复道，“林先生，这边还算顺利，稍后，我会把情况发给您，现在有点不方便……”
　　安在意打着字，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后续怎么说。
　　正这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传来。
　　声音很轻，很沉缓。
　　却如一记惊雷，吓到了安在意这个蛰虫。
　　“是跟林钰事务官聊呢吧，聊得怎么样啊？”
　　安在意一下子抬起头，正好看到雷迎笑眯眯看着自己。
　　安在意心脏都是一顿。
　　我靠！
　　这个糙汉子，怎么知道他跟谁在聊！
　　安在意眼眸深处隐隐惶恐。
　　雷迎看在眼里，越发笑意盈盈。
　　白小升跟他与交流过讯问技巧，也教给他更细腻的察言观色本事。
　　雷迎在这方面相当有造诣，观察过安在意的微表情变化，便能推演出七七八八。
　　“雷助理，我这可不是……”安在意当即还想着否定。
　　雷迎扬手制止他，客气劝道，“言多必失，你不必说了。”
　　雷迎越不想听，安在意越芥蒂，想粉饰一番。
　　结果，雷迎手机响起。
　　这大汉看了一眼，撂下茶杯，站起身。
　　这林薇薇发来的，那边已经结束。
　　雷迎扬手招呼自己人，“走了。”
　　安在意一下愣了，眼看他们那些人径直离去，似乎完全不再理会自己这些人。
　　“雷助理，我们呢？”安在意眼看雷迎都到了门口，急声问道。
　　“你们啊？”雷迎回头望安在意一眼，给他一个迷之微笑，“请自便！”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别让老实人吃亏！
　　雷迎他们是走了，安在意那伙人却留在了小会议室里。
　　一起惴惴不安。
　　雷迎走前那个微笑，真挺“恐怖”的。
　　关键它信息不明确，给人平添遐想，让人百爪挠心。
　　没说对他们怎么个处置之法，是赶回总部，踢出队伍，还是让他们等着自我坦白……
　　什么都没说，这算怎么回事！
　　安在意等人又觉得，兴许过一会儿，白小升会过来跟单独他们聊。
　　于是，他们都想着，再等等。
　　这一等，足足半个多小时。
　　小会议室那扇门，始终没有动静。
　　这下子，那些人又开始坐不住了。
　　安在意因为表现“出色”，被林钰当成这边的“负责人”。所以众人第一时间，就把他给推了出去。
　　既然是负责人，那当然得负责去摸清楚情况了。
　　安在意虽然不愿意，却更不想这么干坐着，太难受。
　　于是，他怀揣那几个人的期待，走出了小会议室。
　　在外面出去转了一圈，安在意发现大会议室已经人去屋空。
　　这倒也没什么。
　　对此，安在意这心里还是有所准备的。
　　可当他摸到白小升办公室那边，询问神合的一个女员工后，才真傻了眼。
　　那丫头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认真而惊奇地说了一句，“白小升先生，早就走了啊，现在下班了呀。”
　　早走了……
　　下班了……
　　安在意看眼时间，咧了咧嘴。
　　这都晚上八点多了！
　　他这心里始终揣着事儿，还惴惴不安，居然忘了时间，忘了饿。
　　而且到现在，安在意也一点不想吃饭。
　　弄不清楚白小升是怎么想的，要怎么处置他们！
　　安在意估摸今天都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谢过那个小妹妹，安在意原路返回。
　　那几个人还在小会议室等着呢，一见安在意回来，都急忙围了上去。
　　“怎么样，安老大，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是啊，老安，这都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到底什么意思嘛！”
　　“白小升……大事务官，究竟过来吗，还是让我们去见他！”
　　“你到底打听出来什么情况了！”
　　……
　　众人一上来就七嘴八舌问了一通。
　　安在意一句话就全回复了。
　　“我什么都没问到，你们也不看看几点了，人家下班了！”
　　这句话，让余下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胸中万千话语，都卡在喉咙里了。
　　人家，下班了……
　　下班了……
　　“他们怎么能走了！”
　　“就是啊，我们还在这儿哪！”
　　“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
　　……
　　那帮人义愤填膺。
　　安在意冷笑、嘲讽且无奈的说一句话，给这些自己人再度噎得无语，“那个雷迎助理，不是告诉过我们，自便！是咱们没读懂，一直傻待着啊！”
　　那帮人无语之际，也幽怨地看着安在意。
　　安在意连续两次噎得他们哑口无言，还面带嘲讽，这是站哪头的……
　　别是混入我们当中的“奸细”吧……
　　“都这么看着我干嘛！”安在意瞧着众人眼神，顿时恼了，“让你们去打听也一样！别愣着了！赶紧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办吧！”
　　安在意现在想想也是头疼无比。
　　白小升甩给他们一个迷之窘境。
　　现在的情况，一切靠猜，一切靠想！
　　这才是最痛苦的。
　　“首先，咱们肯定是暴露了！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把我们给单独关在这里！”有人言之凿凿道。
　　“这是一句废话！”安在意冲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他们在大会议室，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布置、安排！”又有人道。
　　“这还是句废话！”安在意又翻了个白眼。
　　连番两个“废话”，第三个人都不敢开口了。
　　于是，众人看安在意，眼神之中皆有种“你果然是他们那边的”神情。
　　“你们就不能，说点有建设性的意见吗！”安在意看着这些人，恼火道。
　　一个个平常鬼精鬼精的，现在怎么如此愚蠢！
　　姓白的不过是不按常理出牌，只要好好想想，总能猜透看穿的。
　　终于，第三个人发声了，说的真的是很有建设性，“要不，咱们把咱们这边的情况，上报吧？”
　　一言惊醒众人。
　　“不错，上报！”
　　“对对，出了这么大事情，必须要上报。”
　　“我也同意！”
　　众人频频附和。
　　“上报个屁！”安在意怒不可遏，快被身边这些人蠢哭了，“上报？怎么说？说咱们这帮蠢货让人给发现了？说此前连番捷报，都屁用没有？几位，你们是想被打入蠢货一伍，永不被启用啊！”
　　安在意说着这些，都感觉后脊一阵冷意。
　　绝不能上报！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第三个人生气道。
　　安在意被指定为这边负责人，不是叫他装大爷来的。
　　有主意，你倒是说啊！
　　“你们听我说，这件事先不能上报！不然，我们都完了，这辈子怕是都不被重用！”安在意也不客气了，环视众人后，警告道，“就算要上报，也不能是现在！我们最起码，得查出大会议室那边，究竟开的什么会，有什么内容。只要查到这些，再一并上报，就算我们全暴露了，也能将功折过！”
　　那些人听了安在意的话，相互看了一眼。
　　最终，众人忍不住点头，“对，对对！这个提议是对的！”
　　“可，林钰事务官那边，都已经知道今天有‘好消息’了，总不能不回啊。”有人忍不住提醒。
　　一下子，大家又紧张起来。
　　“你们就别管了，我来应对。”
　　“总之，这两天一定要查出来，大会议室里开会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还有，继续鼓动旁人的情绪，只要被开除的事没法解决，他们的怒气就在，我们暴露了又如何，姓白的有什么证据！如果他敢把我们赶走，我们就说被他迫害！”
　　“那些心有怨气的人，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安在意说得很果断。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确实是这个理！
　　他们合计好了，才悄然离开了小会议室。
　　安在意一路走，一路握着手机，不断揣测措辞。
　　当晚。
　　林钰又收到了一份“捷报”。
　　安在意说，白小升组织开会，来商讨办法稳定人心，他们积极挑唆，导致事务官集体抗议，会议场面一度失利……
　　说的跟真的似的。
　　至于以后，提及人家成功开会怎么办。
　　安在意也想好了。
　　到时候就说他们闹过之后，被白小升助理雷迎给强行带到了小会议室，遭受了一番痛苦的折磨对待……
　　如此，也能圆说……
　　半真半假的话，可信度才高嘛。
　　很快，安在意收到林钰的回复，是对他大大的勉励。
　　往常看这些感觉无比欣喜，现在，安在意只觉得烦透了，索性就不看。
　　……
　　与此同时。
　　白小升正跟林薇薇、雷迎在酒店房间的露台上，聊天、喝茶。
　　聊的，自然是今天的会议内容，还有跟安在意那些人相关的事情。
　　“小升哥，按着你的意思，我让那些事务官们也早早回去，今天就不加班了，权当是歇息一天，明天再全力以赴。”林薇薇道。
　　白小升点点头。
　　今天大家情绪大喜大悲，起伏波折，再投入到工作之中，未免不好。索性，不如休息一日。
　　“只不过，你确信我们只要不理会安在意那些人，他们就真的不会把事情给上报吗？”林薇薇对此，还有些担心。
　　“放心吧。只要我们不理睬他们，安在意在这件事上，非但不会上报，还会给我们打掩护呢。”白小升笑盈盈道，“对于这个人，我看得很透彻！”
　　其实，是红莲帮他分析的概率。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上报了，沈培生那边提前知道了，又能怎样。顶多，是再想别的毒计，这里的时间，我们已经有了，足够调查完成！”白小升笑道，“李昊风、郑鸿鹄他们那边，你就更别担心了，他们隔离、外派了那些内奸，处理的自然程度，比咱们这边还好呢。他们已经给我回了消息，这次招聘会，圆满成功。”
　　林薇薇听着也是一笑，啧啧道，“说起来，李昊风大事务官能同意你这么‘胡来’，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呢！”
　　雷迎深表赞同，跟着点头。
　　“还得说，他老李是个实在人啊！”白小升感慨，“跟咱们一道做事的这些，也都是实在人！”
　　“实在人，老实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别让老实人吃亏！”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安在意，在行动
　　第二天，安在意早早就到了办公室，今天，他是第一个。
　　他在等第二个人来。
　　五分钟后，办公室门一开，第二个人总算是来了。
　　那是个胖墩墩的中年事务官，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见安在意已经到了，他还一怔，随后依旧笑眯眯打招呼，“安事务官，今天早啊。”
　　“早！老王，你也挺早！”安在意笑呵呵回应。
　　眼看王姓事务官撂下东西，要去泡茶，安在意溜溜达达走过去，递上自己那只精致无比的茶叶罐，热情道，“沏茶啊？我这儿有好茶，尝尝！我平常都舍不得喝的！”
　　王姓事务官看了眼茶叶罐，看看安在意，笑眯眯接过来。
　　安在意这只宝贝茶罐跟宝贝茶，已经不是什么秘辛，据他自己说，是老同学送的。
　　王姓事务官真不客气，给自己茶杯里放了不少。
　　安在意瞧着心疼，忍着告诉对方“放多了”的冲动。
　　这茶，真的是好茶，这罐子里区区几两茶叶，都要五千块！
　　是当年有人送礼，他收的，而不是什么朋友送的。
　　这两年，事务部多了个白小升，一下子把一潭死水搅和了。
　　连事务官都频频遭受调查，失足落水，他安在意也没敢再收人东西。
　　从这方面说，他还挺恨白小升的。
　　存货渐消，这茶叶，往常他自己都舍不得喝，要喝也只是一丢丢。
　　现在拿来套口风，真的是下足了血本。
　　王姓事务官冲泡一杯茶，嗅了嗅香气，啧啧称赞，“真好茶啊！怪不得安事务官平常都舍不得喝，哈哈，我可不客气了！”
　　安在意心疼，脸上却还潇洒一笑。
　　“哎，老王，昨天开会的时候，讲的那几个重点，都什么来着？”在王姓事务官要走的时候，安在意随意问道。
　　胖胖的王姓事务官手捧茶杯，笑吟吟看安在意一眼，“你昨天不开会了吗。”
　　“嗨，昨天的会太长了，足有两个多小时，我这些天工作太累，开到最后，也就晃了个盹，后面几个要点记不太清了。”安在意随口道。
　　虽然他是众目睽睽下，被第一个被请进小会议室的，但谁能说两边内容不一样。
　　安在意赌这个胖子不知。
　　“哦，是这样啊。”王姓事务官遗憾道，“我开会的时候，那更容易犯困，在总部就有这毛病，这你是知道的哈，你还是，一会儿问问别人吧。”
　　王姓事务官打个哈哈，转身就走，奔自己工位。
　　“哎！”安在意想叫住他，却又想起这死胖子似乎平常开会真爱打个盹什么的，似乎也没说错。
　　“不对！就算犯困了打盹了，那也是寻常开会。昨天那是什么会？还能睡着？！”安在意疑惑，“再说，就算没有听全，总不能一点不记得吧。”
　　不过一想到所谓“打盹”的说辞，是出于他口，安在意恨不得拍自己大腿。
　　是自己疏忽在先了！
　　安在意还想着怎么去圆说的时候，办公室门一开，另一位事务官来了。
　　那人看见安在意在，还一怔，眼神微闪，最终笑着点头。
　　安在意也跟人笑着点头，“老张，来的够早啊。”
　　“没有你早。”张姓事务官笑呵呵，直奔工位。
　　他的位子，就在安在意旁边。
　　所以，安在意也放弃了去里面找那王胖子，改奔他。
　　张姓事务官这个人爱干净，拿着纸巾细细擦着桌面。
　　“那纸巾多不方便，用我的。”安在意热情递过自己平常擦手的小毛巾。
　　“合适吗？”张姓事务官问。
　　“客气什么，用！”安在意果断道。
　　“好嘞。”张姓事务官憨然一笑，然后直接蹲下来擦电脑主机。
　　安在意表情顿时不自然。
　　老张这个人就是再爱干净，这些天忙，也顾不上擦拭，那机箱上薄薄一层尘土。
　　安在意眼瞅着自己小白毛巾，黑了。
　　“老张，昨天，你觉得小升大事务官给出的那几点方案，你觉得怎么样啊。咱们就这么接受了？”安在意压低声音询问。
　　张姓事务官动作一顿，随即恢复如常，埋头闷声道，“那当然不行。”
　　“那你觉得哪儿不行？”
　　“都不行！”
　　张姓事务官抬头一笑，把黑黑的毛巾递给安在意，“物归原主！”
　　安在意眼看着惨不忍睹的小白毛巾，眼皮一跳，不情愿地拿两根手指捏着角接过来。
　　“那你觉得那些地方不行？”张姓事务官居然反问道。
　　这安在意哪儿能答得出来。
　　“我也觉得，哪儿都不行！”
　　“那你说说！”
　　“我……先去洗个毛巾。”安在意遁逃。
　　人一出去，门一关。
　　里面的王姓事务官抬头，跟张姓事务官遥遥对视一眼，俩人皆冷嘲一笑。
　　安在意还想套话。
　　呸，这条狗！
　　“昨天都打过招呼了吧，万事不说破，也别让他套取信息，他想玩，就陪他玩！”王姓事务官道。
　　张姓事务官直接笑容满溢，打了个“OK”的手势。
　　……
　　安在意在楼道里，在去洗手间的路上，又碰到了三位事务官，有他们办公室的，也有不在一起的。
　　安在意变着法想套话，得到的回复，要么一无所获，要么模棱两可。
　　安在意在洗手间洗他那黑黢黢的小白毛巾，想了半晌，愣是没抽丝剥茧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哪里知道，白小升根本就不是开会，是办了一场“招聘会”！
　　这种事，说出去都没人信！
　　估计安在意要上报给林钰，林钰都会呆滞！
　　说到底，事情太过荒诞了些……
　　现在，这边的事务官们，或是被白小升的真性情打动，或是寄希望于能得到换工作的机会，都坚决做到了守口如瓶。
　　格外一心！
　　安在意这个挂上了“内奸”标签，尚不自知的家伙，怎么可能会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安在意心烦意燥揉搓着手里的手巾。
　　洗了又洗，发现黑的就是黑的，怎么也洗不白。
　　安在意放弃了，直接把小白毛巾丢进了垃圾桶里。
　　随后，这一上午，安在意照常溜溜达达，想找个谁探探口风。
　　让他奇怪的是，今天那些事务官们形色匆匆，去厕所都跑着去。
　　害得安在意只碰到跟自己一样“闲”，一样“内奸”的小伙伴。
　　彼此沟通过信息之后，几个人都越发觉得迷糊，也更加好奇。
　　大会议室里，究竟开的什么会？！
　　为什么总是云里雾里，蒙着一层“神秘面纱”的感觉。
　　“我觉得，还是咱们功夫做的不够！你们想想看，有几个回答已经无比接近答案，真相可期，再接再厉！”安在意勉励一番。
　　那些人也纷纷点头，各自散去。
　　回去路上，安在意就给林钰发了一则消息，内容自然是——
　　“形势一片大好，这边工作已经进入全面混乱状态，调查进度一度迟滞！”
　　发完信息，安在意就到了自己办公室门前，推开了门。
　　然后，他就愣了。
　　“事务官们无心工作，扎堆交流，惶恐愤怒”的一幕，并没有出现。
　　办公室里似乎也嘈杂，但是看起来，他们在工作。
　　热火朝天那种！
　　什么情况？！
　　安在意傻了。
　　“安事务官，你在这儿呢。”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安在意回身，发现林薇薇正笑眯眯看着他。
　　“林助理，你找我？什么事？”
　　“当然是，有点重要工作要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