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步步为营(上)


  越三尺站立在一边,问:“钱呢?”
  马克:“什么钱?”
  越三尺:“她给你的钱。”
  马克:“我没拿,还在桌上。”
  越三尺:“可现场没发现钱。”
  马克:“我没拿。”
  越三尺:“大概多少?”
  马克:“看厚度,如果是最大面额的话,应该两万左右。”
  越三尺:“我们社团中很多人是穷人,两万虽然不多,但也是一笔钱。”
  马克提高音量:“我说了我没拿。”
  越三尺:“是你杀的闺蜜?”
  马克:“好吧,是,是我杀的。她力气很大,又是玩命。我只能自卫。”
  越三尺:“你进入她的家,和她聊了一会,还打斗了一会,最后勒死她。我说的对吗?”
  马克:“对。”
  越三尺:“为什么警方没有发现你的指纹?你杀人后是否清理现场?”
  马克沉默。
  越三尺:“有还是没有?”
  马克许久后道:“我戴了手套,我知道说实话你们一定会误会。我心有防备,所以戴上手套。”
  越三尺还要再问,马龙道:“侄女,你毕竟已经不是社团的人。马克说的真或者假,另外最后怎么处理这件事,还是由我们社团来决定吧。我会把结果告诉你。”
  马克道:“三尺,曹云在利用你。”
  越三尺很认真回答:“以他的身手,不可能完成诬陷。”
  马克:“那就是走叉。”
  越三尺:“我不知道,我等结果。”说完,越三尺离开客厅,进入一辆汽车中,开车走人。
  马龙许久道:“我们现在很难做。按照程序和道理,我们应该让你和警方说清楚。但是你一旦被牵扯进去,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虽然我们对某些问题存在一些争议,但现在体系的发展趋势是我们都愿意看见的。三尺态度很强硬,我没有办法说服她。这样吧,七个人各自给出自己意见,少数服从多数。至于三尺那边,就由越局长处理烂摊子。”
  这话意思是,社团大家要顾虑全局的利益,暂时放弃对马克杀闺蜜的事件进行追究。
  ……
  上午八点三十分越三尺才回到侦探社。一进门,只见曹云慢悠悠面对电视学瑜伽。其动作时而轻柔,时而敏捷……不过是要求轻柔的时候,曹云很敏捷的结束了动作。越三尺站在曹云身后看,发现曹云动作和画面不同步。电视里面教的是瑜伽,曹云耍的好像是太极。
  越三尺将打包回来的早餐放在桌子上:“可能有一些问题。”
  曹云开始平板支撑,动作要领非常标准,不过人家是在地上做,他是靠着墙做。曹云半睁眼半闭眼,问:“问题?问题在哪呢?”
  越三尺:“闺蜜遇害案,我认为走叉介入其中,把马克给安排了。”
  曹云:“安排?心中有鬼的人,安排和不安排没有区别。心中没鬼的人,安排和不安排还是没有区别。关键是态度,正义的基础是态度。态度不正,即使做好事也不是正义。”
  曹云伸手一拉越三尺的手,将越三尺拉到自己面前,长吻之后将越三尺推开,伴随着音乐和节奏开始下一个动作。看的出来他今天非常放松和自然。
  可是越三尺没有心情配合曹云,打开外卖,坐下,边吃边道:“如果牺牲你,能阻止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发生,你愿意牺牲吗?”
  曹云:“相同的问题我问过高山杏,她回答:不愿意。哈哈,我家老板已经被我带到沟里去了。再也不是白莲花。我这人,一向不喜欢道德高的人。”
  越三尺:“为什么?”
  曹云:“他高了,别人自然就低了。如鲁国赎奴。”前文说过的。
  越三尺:“马克承认杀死闺蜜,但是否认截取手指。”
  曹云:“姑且相信他说的,他杀了闺蜜,走叉截取了手指。然后呢?走叉是混蛋,是反派,他可以做坏事。马克呢?马克不行,他是好人,是正义,是英雄,他不能学走叉,做了坏事遮遮掩掩。”
  越三尺发现了最危险的一个问题,曹云是律师。越三尺根本说不过曹云,甚至自己被曹云利用,被曹云牵着鼻子走。曹云说的观点似乎都很正确,越三尺不知道怎么反驳。
  曹云:“三尺,你要这么看待问题。我们假设是走叉设计,那么问题在马克为什么会中计?美人计,好人有理智,可以不中计。金钱计,好人视金钱如粪土,可以不中计。马克为什么会和闺蜜见面呢?你认为马克的目的是什么?”
  越三尺道:“马克对天启案没有绝对把握,当案情出现反转时候,他希望能通过自己查证来掌握先手。”
  曹云:“天启案是当时传统派和新进派的一个矛盾点,按照好人角色来说,当马克遇见这种情况,联系传统派的人一起跟进案件是最合适的做法。但是马克没有,为什么呢?因为他担心真的搞错真凶了,他担心新进派要为此买单。”
  曹云:“相信我,马克这事情肯定要压下来。”
  越三尺:“我……”
  曹云举手打断,闭目掐指一算:“今天有贵客登门,我得出去逛街……洗澡换衣服……一起吗?”
  越三尺摇头,她今天心情不好:“什么贵客?”
  曹云:“说客,希望我是错的。如果今天没有说客登门,就说明朱蒂社团确实有种。这样一来,我反倒不好意思和他们过不去,我反而会说服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曹云意思是,今天有人登门说服越三尺的话,那说明朱蒂社团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摊子。把正义说的天花乱坠,当正义之剑指向自己的时候,立刻翻脸。如果今天没说客,那代表朱蒂社团决定把马克交出去,这种气魄面前,曹云会自感渺小。如此一来,曹云反而认为朱蒂社团的存在具备一定的积极意义。
  这就是越三尺灵光一闪想到的坑,曹云太能说了,正反的捶打,并没有把自己观点强加给越三尺。但是越三尺认为曹云这个说法非常正确。
  曹云认为朱蒂社团存在具备积极意义,是今天没有说客登门,朱蒂社团要把马克交出去为前提。曹云限定朱蒂社团是否正义的标准。实际上曹云没有这个资格。但曹云以佩服,劝说越三尺来增加自己的筹码,让越三尺认为这一个对等的关系。
  最关键一点,朱蒂社团是正义的,必须把人交出去。曹云佩服没有价值。曹云说服越三尺也没有价值。即使曹云说服了朱蒂社团不把马克交出去也没有价值,因为这又反证了朱蒂社团不是好鸟。朱蒂社团根本不坚持自己的宗旨,在别人片言之语后,就放弃自己的操守。
  越三尺就这么一步步的被曹云从其父亲,哥哥身边拉走,成为曹云的盟友。这就是策反。
  ……
  晚上九点曹云才回来,带了宵夜回来,非常丰盛的宵夜。从烧烤到小龙虾,从凉菜到麻辣烫应有尽有。
  侦探社没灯,曹云进门开灯,看见越三尺坐在窗户边。用脚关门,把宵夜放在桌子上,曹云边摆菜边道:“这里面我最喜欢的是最便宜的猪头皮。知道为什么吗?那时候经济很拮据,想吃宵夜,偶尔想吃点肉,但是卤牛肉就不说了,活肉一两也要五块钱。唯独是猪头皮一两才两块钱,来个半斤,喝点可乐,在没人地方想想人生。这是当时在我最困难时候能让我忘记烦恼的神器。”
  越三尺站起来,走过来拥抱曹云,曹云一顿:“这……不要这么认真好不好?我们只是随便玩玩……”这东西要分清楚,不能你来感情了,我就得跟着下水。老子是渣男,一渣在口,美女我有。
  一个街头采访视频,问一个漂亮妹子,假设一位四十岁大叔愿意每个月给你两万零花钱,你愿意嫁给他吗?妹子:我觉得这种好事轮不到我。
  没错,曹云四十岁了仍旧是巨大的择偶空间,为什么不到三十岁就要把自己给捆死?
  越三尺一动不动:“我爸来了,他说不过我,就压服我。要求我从大局考虑。”
  曹云:“喂,我现在听你的。你想怎么做?如果你服从大局,走叉那边我来搞定。”
  越三尺放开曹云,坐下,看一桌子的美食:“如果我不服从大局?”
  曹云:“那要想想办法。”办法当然已经想好了,但是不能直接说出来,否则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曹云现在玩的是真亦假,假亦真。
  曹云落座,剥小龙虾,给越三尺喂了一个:“看得出来朱蒂社团就本事达成了一致看法,你我都无力撼动。再者,你毕竟是越传的女儿,你不能做不孝的事,我也不能让你做不孝的事。”再喂一个。
  越三尺一手撑下巴咀嚼食物:“办法?”
  曹云:“最直接的办法,我们把这事给忘了。走叉蹦不到哪去。”策反之拉拢大法。我和你的关系,比我和走叉的关系要亲密。
  越三尺阻止曹云送过来的小龙虾,道:“朱蒂社团的目的就是影响法律体系修正,他们之所以不交出马克,是不能交出马克,因为这会影响目前法律体系变革的趋势。关键点不在于马克,关键在于刘浩。”
  越三尺道:“我们不能把眼光放在马克和闺蜜案上,我们应该回到天启案。只要证明刘浩制造了冤假错案,无辜人被逼成精神病患者,那刘浩必然下马。最高法也会加强对执法机构的监督,而不是加强执法机构的职能。”
  曹云:“你真的要干?”
  越三尺扯头发:“不知道。很烦啊!”
  曹云想了一会:“我是律师,墙头草的律师,我说话没份量。诸葛明是检方立场,他说话有偏向性。我们可以找一个著名的警察,没有利益瓜葛的警察来评论,来处理这件事。不过,警察之所以著名,是因为他非常较真。一旦我们决定和他说明,后果就不是我们能把握的。”
  越三尺冰雪聪明,道:“李龙?”
  三大局长之一的李龙即使退休,在司法体系中仍旧很有影响力。他的作风很古朴和古板,就是公事公办,私事私办。他早年对法律体系没意见。法律体系变革后,他也没意见。他不管法律有利谁,不利谁,他只按照现行法律办事。并且不操心法律未来的变革方向。
  越传理想对正义负责,李龙的理想是对职业负责。做局长就做局长的事,诸如提拔李墨,李墨虽然刑侦能力不是最好的,但是却是李龙局长职业最好的一课课长人选。有些人发光起来能亮瞎别人的眼,但黑起来同样逃不过别人的注视。
  一旦和李龙说明,一个可能,李龙退休了,他尊重自己退休职业,不予理会。一个可能,李龙会无耻以前辈局长身份督办本案。刘浩还没有在东唐建立自己的派系,李龙在警局里仍旧拥有一呼百应的能力。
  要不要让李龙来掌握命运呢?
  “我再想想。”越三尺下不了决心。
  ……
  越三尺犹豫不决是有充分理由,毕竟她本人也拥有朱蒂理念。但是事态不是她想犹豫就可以停下来。
  负责侦办闺蜜死亡案的是搜查三课的小郭,按照道理来说,本应该由搜查一课负责杀人案。不过小郭说明时候,声称和天启酒楼杀人案有关。检方特搜部资料课在分析之后,认为本案交由一课负责不太妥当。理由是,刘浩是天启酒楼杀人案的主办探长,一课新任课长马龙是刘浩从名唐抽调来的探长。
  小郭数天后就传唤了马克,询问马克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的原因。马克声称自己受朋友所托,去朋友家里开电脑。小郭联系了朋友越正,越正告诉小郭,他在附近有一套租房,电脑里面有一些文稿存档。越正请马克去租房内开机,自己通过远程操作下载文档。
  由于未把马克列为嫌疑人,不会也不能对马克进行全面调查,小郭暂时接受了越正的说法。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平息了,一周过去了,各方都没有任何动作。
  曹云是一位很有风度的渣男,见越三尺心情不好,没有偷偷溜走,而是拉了越三尺一起参加钓鱼群的活动。两人开车携带帐篷,和渔友们一起前往三百公里外的水库野钓。越三尺本就是钓鱼小行家,对钓鱼有莫大的兴趣,几天过去后,笑声增多。
  钓鱼对越三尺来说是一个减压兴趣,通常她喜欢一个默默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小河沟去垂钓。叶乐陪伴几次让越三尺都不开心,这是越三尺第一次组团减压成功。越三尺在享受快乐时候也感觉到自己的危险,自己正在堕落,曹魔鬼的魅力让自己堕落。
  成熟的曹云成熟是一位很好的倾听者,关心,关怀,让人感到温暖。
  幼稚的曹云能在草地上蝶泳,也能如同蛆虫一般,在草地用身体蠕动,蠕动到越三尺的身边,一口咬在大腿上。


第六百零一章 步步为营(下)
  雨夜,忙碌一天,晚上九点左右才下班的刘浩开车回租房。在小区外随意吃了点东西后,刘浩回到自己五十平左右的公寓。
  一开门感觉不对,刘浩右手抽出手枪,左手推门。
  刘浩很谨慎的查看每个房间,未发现有人,于是打开了灯。刘浩打开小保险柜,准备把配枪放进去,赫然发现保险柜内有一个U盘。
  刘浩看了U盘数秒,拿起U盘,将U盘插入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人站立两米外等待。是一个视频软件。
  刘浩播放视频,视频中一男一女正在搏斗,最终男子用右手臂勒死了女子。女子是天启案妻子的闺蜜。从拍摄角度看,应该是藏匿在房间内的摄像头。男子的脸始终打着马赛克。但刘浩知道,有人拍下了马克杀人的视频。视频最后定格在一个邮箱地址。
  刘浩坐下,闭目沉思许久,发邮件:“男子是谁?”
  对方很快回复:“我只有一个条件,满足条件,我就送上原版带,并且保证没有刻录盘。”
  刘浩:“什么条件?”
  对方发来一段比较长的文字。
  上周末发生一起一户居纵火案,两死一伤。桑尼是负责本案的调查探员。很快桑尼锁定了犯罪嫌疑人:邻居。邻居案发当晚并没有在家,在一百公里外的北郊亲戚家。桑尼认为邻居使用了铝热定时装置。
  发生火灾,消防队必然要灭火,灭火和纵火会导致现场被全面破坏。桑尼掌握的资料多是推测和推理,没有实质的证据。不过,桑尼依靠自己审问的技巧和能力,最终让疑犯在审讯中认罪。
  对方的条件是:让审问视频失踪。
  审问拍摄视频,视频储存卡被取出,送到证物室。证物室拷贝储存卡内容。如果是重要视频,比如审问对方认罪的视频,储存卡将单独保管。如果只是一般视频,缺乏价值审问视频,储存卡将进入轮回系统,有可能被重复利用。
  向检方移交案件时,数据资料会专门成册,连同纸质一起归档。
  对方道:“五天后纵火案开庭,你有五天时间。”
  刘浩:“我如何能信任你?”
  对方回答:“我明和你说,我是走叉。桑尼和风雪一直在暗中追击我,我很不喜欢他。话说清楚了,信还是不信,你自己看着办。记住,五天后开庭。”
  刘浩没有回复,拿起电话联系越正:“我们有麻烦了。”
  ……
  朱蒂社团有一个专门的聊天室,其机密等级相当于烈焰租借国外通讯卫星频道。
  晚上十二点,七名朱蒂社团成员全部在线,刘浩把刚才遇见的事说明后,聊天室一直处于沉默状态,没有人说一句话。
  终于马克道:“把我交出去吧。”
  越传:“这时候把你交出去,妄作小人。这一波操作很骚。一开始没有把底牌打出来,而是用波浪式波段进攻。一步步将我们逼入绝境。对方要的不是你马克,而是要社团。我晚上刚刚收到消息,最高法即将就新修订的几部法律征求意见。其中包括了警察的证词权。”
  举例:警察执法,和一位妹子产生冲突,妹子撕扯自己衣服大喊:警察打人了,警察非礼啊。
  按照旧警察法,如果妹子坚持指控,警察要先被停职接受调查。如果警察缺乏人证和物证证明自己未侵犯妹子,即使没有证据对其提出指控,也会成为边缘人。
  按照新警察法,警察有自证之权。事发后,警察不承认发生这种事,在没有实际证据之前,警察的工作生活不受干扰。
  其次废除了多条法律,其中有审问的要求与细节。比如警察做笔录必须打开门,警察必须就受审者身体伤情进行调查和说明。
  总的来说,取消了对执法队伍束手束脚的法律,增强执法队伍的调查权。同时也加强了检察官对警察办案的监督。检察官有权了解重特大案件侦破进展,会见被刑拘或者羁押的嫌疑人等。
  最可能受争议的一条是,推翻面虫理论。假设A证据被污染,如果检方和警方能证明B证据没有被污染,那么A证据无效,B证据有效。如果有重要证据被污染,案件将发回警方重新调查,并且原办案警察必须回避本案。
  曹云和陆一航这两个小人物影响的了规则的修订,特别是陆一航,让最高法内部进行了持续数天的激烈辩论。结论是陆一航做法是对的,因为陆一航是基于现行法律辩护,保护现行法律。但面虫理论是错的,必须废除。
  最高法担心的是,A杀了B,而后警察C故意污染一件证据,如此一来导致A无罪释放。这是无法接受的。因为犯罪成本太低了。警察C污染证据断送只是自己的职业生涯,最严重也就一两年牢狱之灾。考虑到警察实际收入,和犯人可能的实际收入,收买警察污染证据是有可能的事。
  最高检和法一直关注律政署试点,把检控官职务交给律师后四案全胜。特别是曹云这个胜利让他们心惊肉跳。他们不能让所有人能力一样,只能通过法律修订来减少人对法律的影响。
  越正:“形式一片大好时候,总有人出来捣乱。成也曹云,败也曹云。”
  越传:“和曹云无关,走叉要么不出手,窝着当乌龟。要么一击致命。曹云只是走叉利用的一枚棋子。唯一的挽救办法就是说服曹云和我们合作。但是走叉到底是谁?曹云为什么愿意帮助走叉?这两个谜题我们都没有解开。”
  越传:“我补充一句,这件事别走邪路,别动曹云。一来,走叉掌握优势,攻击曹云在他们意料之中。二来,曹云身边很可能有不死鸟,就算杀掉曹云,不排除不死鸟复仇。三来,我本人对曹云比较满意,他现在和三尺走的很近。无论是虚情假意,还是利用三尺,我都不希望有意外发生。就事论事,我们怎么把这件事解决掉?”
  有人问:“为什么是桑尼?”
  马龙回答:“桑尼很跳,搜查一课包括警局的高层都挺怕他。他身上有一股匪气,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会出大错。实际上没有,他的案子办的都很漂亮,快速,稳定。”
  刘浩道:“没错,我本人觉得桑尼是个真才。”
  越正:“现在我们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对方会不会守信?如果守信的话,我们要不要牺牲桑尼?第二个问题,一环扣一环,我们非常被动。有什么我们能主动做的事?”
  刘浩:“我们的致命弱点是:马克没有第一时间出面说明情况。已经过去一个礼拜,这时候再自首说明,我们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越传:“说这么多,只有一个结果。只能听对方的?”
  刘浩:“是的,希望对方守信,事态还能控制。”
  司徒岩道:“对方会守信。”
  刘浩:“理由?”
  司徒岩:“如果对方公布视频,主动权将反而转到我们手上。马克是被陷害设计的,否则对方不可能有这么清晰的画面。在案发后,对方以视频胁迫马克,马克暗中调查对方身份,想侦破对方身份后再自首说明情况。这个理由是说得通的,只要进行艺术加工,就是一部好莱坞电影的剧情。”
  司徒岩:“所以我不担心对方不守信,我担心对方守信。对方的目的不在于马克,在于桑尼。比如我是走叉,我就先拿到审讯拷贝,而后刘浩删除拷贝,完成条件。接着嫌犯在法庭上翻供,桑尼涉嫌制造伪证,最少会被暂时停职。事情没调查清楚,桑尼肯定不能再当警察。这时候,我走叉就把拷贝给桑尼,借桑尼之手来复仇。”
  司徒岩:“走叉是想滚雪球,让我们的仇家队伍越滚越大。现在最实际的情况,三尺对社团非常不满。”和别人不同,越三尺对社团了如指掌。
  司徒岩:“从短期利益来说,我们满足对方条件为上策。但从中期利益来说,我们最好逼迫对方将视频曝光。如果要从长远利益考虑……我们长远利益就是通过实际案例,影响法律修正。这盘棋太大,蝴蝶效应,我不知道会怎么发展。”
  越正:“我不太同意。一旦交出马克,很容易牵扯出刘浩。我们牌面就全完了,怎么可能有长远利益呢?我认为是不是可以拉拢桑尼?这是一个拉拢桑尼的好机会。”
  司徒岩:“这需要操作,我比较了解宏观层面,微观层面的事就交给你们拉。”
  ……
  桑尼又上新闻了,这次不再是桑尼怼法官、长市、歹徒、网民的新闻,而是实打实的负面新闻。嫌犯在预审庭时翻供,称桑尼刑讯逼供,逼迫自己承认纵火。候补检控官猝不及防,回去看审讯录像,发现审讯录像是空白的。候补检控官于是找了警方证物部,证物部未发现储存系统中有相对的审讯录像。
  再查就出问题了,物证是扫地阿姨送到证物部入档,签的是桑尼的名字。当时工作人员对此表示不满,电话联系桑尼。桑尼回:老子没空。桑尼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是每次都这么做。
  搜查一课距离警局物证保管部有一公里的路程,其他探长都是派遣探员专门送过去。桑尼一向是让警局派到一课的扫地阿姨送物证,因为阿姨在一课下班后,要步行到警局总部后勤处报到。
  扫地阿姨很肯定自己档案袋送过去了,这时候当班的证物保管部工作人员否认自己拆封档案袋。他将视频作为证物直接放在案件的物证中。
  检方特搜部认为工作人员撒谎,因为每次桑尼送审讯录像都有正规入档。工作人员最终坦白,他不知道有没有将储存卡审讯视频拷贝到系统中入档。
  这是电子档案,以后司法部门要查询相关人和事,直接可以从系统中找到审讯视频,非常方便。当天案件很多,工作人员又因为桑尼违规操作不满,不排除工作人员没有将审讯视频入档。
  由于没有证据说明桑尼审讯视频入档,只有作为桑尼直属下属风雪证明当时审讯情况,故而在正式开庭后,法官宣布,嫌犯的口供作废。由嫌犯当庭做供。
  接下来出现了戏剧化的一幕。嫌犯的律师报警,他认为案件有问题。这名律师是一位法援,很正直的一位律师。刚开始嫌犯对他坦诚说明自己在审讯时候承认纵火,并且说明警方没有对其进行精神压迫,更没有刑讯逼供。
  预审庭和开庭后,嫌犯抛开了他,开始自导自演称自己被逼供。更奇怪是物证恰巧少了审讯视频。
  嫌犯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刑讯逼供,怎么说都咬死青山不放松。最终嫌犯获得了由自,桑尼被放了大假,接受内部调查。
  ……
  越三尺钓鱼回东唐后听说了此事,一开始她并没有将两者联系在一起。直到走叉和他们三方会谈时候,才知道走叉与刘浩之间的交易。这一刻越三尺怒了,难以克制自己,甚至破音:“你左当人,右当鬼?你居心何在?”
  走叉淡然回答:“我警告过桑尼两次,不要再暗中调查我,我和桑尼好歹共事过,没想到他不仅不念感情,还利用这点来调查我。一石二鸟,一打桑尼,二是测量一下朱蒂社团的底线,或者说测量一下看朱蒂社团有没有底线。”
  走叉:“我是一个有信誉的人,证据我已经还给刘浩。这一局我虽然占优,但为了除掉桑尼,我勉强接受一个平局的结果。”
  曹云:“狗屁,你在拉拢桑尼。我没有猜错,你已经把事实告知桑尼,桑尼成为你反刘浩的一枚重要棋子。走叉,我们是合作,但是现在合作并不愉快。你不仅没有对我们坦诚,而且还牟取私利。”
  走叉反问:“你们呢?在需要你们和朱蒂社团对质时候,你们两人去钓鱼旅游。”
  曹云:“我们对质过了,社团内毕竟有三尺的哥哥和爸爸。难道你要求三尺反人伦?出卖自己的哥哥和父亲?”
  走叉:“好像我们的合作遇见了瓶颈。我一没想到曹云你已经成了越三尺的人。我二没想到越三尺没有是非对错的观念。”
  曹云:“老子不玩了,散伙。另外,你认为桑尼听你的,还是我的?”
  走叉:“曹云,你真的愿意为了美色,而忽略了我们合作的宗旨?我们宗旨是为东唐除害,不是让你成为害虫中的一员。”
  曹云:“除害不除友。话说朱蒂社团确实是举着牌坊的池碧。但我还是做中立派吧,不搀和这些事。”
  越三尺这时候开口:“走叉,这件事我们会自己处理,不用你劳心。”挂断电话。


第六百零二章 各取所需
  曹云把决定权交给了越三尺,越三尺在曹云注视中思索许久,拿起电话:“李局长,侄女向你请安……一起吃个饭吧?明天中午……好,虾米楼好的。”
  曹云有些担忧问:“三尺,你确定要这么做?”
  越三尺:“这件事已经越来越离谱,但是我还不能百分百相信走叉所说。虽然我直觉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我现在无法向朱蒂社团求证,所以需要你帮忙。”
  曹云问:“怎么帮?”
  越三尺道:“你晚上约桑尼,一是你刚才说的,别听走叉的。二是我希望桑尼明天中午能一起出席和李龙的饭局。”
  曹云点头,拨打电话:“哈喽啊……听说你被坑了?……我请吃饭,晚上九点,老地方,小龙虾见。”
  曹云挂断电话,若有所思看越三尺:“三尺,你爱我吗?”
  越三尺一愣,而后笑:“你神经病,我们不谈这么高深的问题,我们只讨论肤浅的床第。曹云,打住,别告诉我你爱上我,那你就没意思。一点都不遵守游戏规则……话说,是不是真的爱上我?”
  曹云:“我已立誓不婚。”
  越三尺:“不婚不代表不爱。”
  曹云:“哈哈,我们还是进行一些肤浅的事,不要讨论高深的话题。”
  ……
  还是原来的老板,还是原来的味道,还是原来的贵宾位置,还是一桌子的烧烤,还是冰镇的可乐。
  曹云看着海平线发呆,桑尼坐下,还没开口。曹云道:“未知最让人恐惧不安,人们猜测未知的那一面是什么,又不可避免的走向未知。”
  桑尼自己动手吃东西:“未知的那面还是海水。人的未来就是死亡,迟早会知道死亡是什么,为什么还要恐惧不安呢?”
  曹云:“因为对已知的掌控,或者说自认为对已知的掌控,不希望因为未知而失去掌控。”
  桑尼:“哲学家,事情怎样?”
  曹云:“明天中午一起见李龙。”
  桑尼看看曹云:“是不是对越三尺有些放不开?”
  曹云:“桑尼,你以为是你我联合,骗越三尺对抗朱蒂社团?越三尺认为是她利用我们除掉朱蒂社团。这姑娘哪有那么好对付,如果按照你的计划,我们已经玩完了。”
  桑尼:“要说你做律师的,搞策反的就是歹毒。能让人明知道是坑,也要朝下跳。”
  曹云:“唉……”
  桑尼:“作为一名中立派,终于把骚劲爆发一把,这功劳全是你的。东唐人也许不会知道你干了什么,我想你也不需要人家知道你干了什么。我有个疑问一直想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走叉?”
  曹云:“十万年前,但关我屁事。反过来说,桑尼,做人不要太过份,哪天做到朱蒂社团这一步,我心血来潮也能送你上西天。”(建议以知道桑尼走叉身份重温本书,会发现桑尼各种伎俩,和曹云暗中对桑尼的帮助。)
  桑尼:“哈哈……说真的,我信。第二个问题,我看整个计划,你一直有阶段性退出的打算。为什么?”
  曹云:“如果朱蒂社团过得去,如果他们会把马克交出来,我会中止计划。甚至可能帮助马克打赢官司。这一步他们做错了,也不能全怪他们,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他们太想要了。”
  桑尼:“这么说来,你和我讨论计划时候,心并不诚?”
  曹云:“每个人都不诚。你哪不知道我的想法?所以故意布置摄像头,拍摄马克和闺蜜可能出现的冲突,让我和越三尺看见马克撒谎。这不是计划中你的添油加醋吗?越三尺和朱蒂社团决裂,说明她完全不接受朱蒂社团的理念。但是因为哥哥,父亲,正义等原因,她选择了沉默。我利用她,她何尝不在利用我?她走到了道德的最高点,毁掉朱蒂,毁掉她认为错误的东西。同时她也会保护自己的亲人。她利用我找到机会,用实际行动制止认为父兄的错误行为。”
  曹云:“我呢?也许,我是最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人。空虚,孤独,无助,灵魂的空洞让我抑制不住一颗搞事的心。也许是压的太狠了,也许是我对人生充满了迷惘。桑尼,也许可以不要有爱情,但是责任……人一旦失去了责任感,可以胡作非为的时候,有些人会寻找更多的刺激。我现在迷失了方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
  桑尼:“所以你决定毁掉邪恶的朱蒂社团。所以你还要观察朱蒂社团是不是邪恶到非要毁灭的地步。你在给自己强加责任……曹云,找个普通的女孩成家吧。也许会有很多束缚和不适,但是会让你不再迷惘。”
  曹云:“呵呵,不敢,不敢。”父母的前科,叶澜的噩梦让曹云不敢对婚姻生活有任何非分之想。
  桑尼:“说点实际的吧。你认为越正会有什么应对手段?”
  曹云:“小人物改变不了历史的脚步。”
  桑尼哈哈大笑:“越正可不算小人物……算了,换个话题。烈焰第二法官是谁?”
  曹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桑尼:“说嘛,猜测也行。”
  曹云鄙夷:“搞事情啊你,我不知道。”
  桑尼:“我知道你知道。”
  曹云:“那你就问一些我知道或者不知道,但是愿意说出来的事吧。”
  桑尼问:“如果非要你结婚,不说结婚。非要和谁生个孩子,你选择和身边的谁生?林落?越三尺?九尾?叶澜?”
  曹云细想一会:“和九尾生小鬼,估计我们以后有的吵。她要灌输正确的价值观,我则会告诉他,没有正确和错误的价值观,屁股决定脑袋,然后我会被打死。林落啊……作为一个回忆很好,我不想看她变老,也不想她为了孩子生气,这会破坏我内心最美好的回忆。叶澜……叶澜是谁?”
  “越三尺呢?”
  曹云:“越三尺……哈哈,这问题很有意思。我和越三尺结婚生下的小鬼一定是妖孽。”
  桑尼:“喂,你常说一句话,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后,会漠视所有的规则,包括自己制定的规则。你要小心安全。”
  曹云:“放心,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我又不是赶尽杀绝。再者,我死了对谁都没有太大的好处。”
  桑尼拿起可乐喝一口,随意道:“叫超黑一起出来喝一杯?”
  曹云疑问:“超黑?十人营的超黑?这……可以吗?”
  桑尼:“你不认识超黑?”
  曹云:“你才认识超黑。”
  “呵呵。”桑尼举杯,和曹云碰杯。
  曹云:“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拿下一课课长?”
  桑尼:“争就是不争,不争是争。你想要,人家未必会给你。你不想要,人家反而求着你要。一课课长只是我的踏板,20年……不,10年之后,一代传奇局长将横空出世。”
  曹云:“然后你成为下一个越家。”
  桑尼:“我有分寸,再说不是还有你吗?我当越家,迟早被你拿来祭刀。”
  “哈哈,你也太看的起我了。”
  “不敢看不起。”桑尼:“这杯敬我们,希望我们不要成为敌人。”
  “希望。”
  ……
  第二天中午,李龙等人相聚在餐馆包厢中。
  静静听完越三尺的说明,李龙眉头不动:“老越这次有些过份了。即使被人下套,该割肉也得割。你们是什么意思?”
  曹云道:“现在看李局长你能做些什么。”
  李龙:“坏人我来当?呵呵……事关重大,诸葛明还在疗养院卧床。我直接和总检察长联系。游戏有游戏的规则,坏警察由检察官调查。”
  李龙看面前三个年轻人:“曹云,干嘛趟这浑水?”
  曹云:“我只是个传话筒。”
  “呵呵!”李龙道:“你有什么看法?”
  曹云:“我在一定程度上是认同正义这个观念的,但是极正为极邪。就事论事,这件事和越传等没有太大关系。”
  “我知道,如果越传和越正摘不出来,三尺她也不会跳反。”李龙叹气:“后生可畏,每个人都有一套。”
  桑尼傻乎乎左右看,完全听不懂的表情。
  ……
  数天后,在获知风声之后,马克主动投案自首。刘浩召开记者发布会,为马克的行为负责,毕竟马克是他从名唐提拔到东唐的探长。刘浩宣布引咎辞职。记者发布会后,刘浩被检方带走。
  还在做物理康复的诸葛明发表了长文,阐述了关于陆一航案件的始末。重磅新闻轰炸之后,对陆一航的看法出现了两极化。一方面还是坚持陆一航是坏蛋,另外一方面有人认为陆一航是英雄。
  主流意见认为,律师是司法监督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最高法发文,阐述了大陆和海洋法系之间的利弊,他们表示努力制定最为平衡的法律。最高法也承认,他们无法控制人为的倾斜,他们考虑进行律师分级制试点。
  诸如欧阳逸因为刑案第一胜率,会被列为第一档。和欧阳逸做对手的检控官,不能低于二档,诸如令狐兰等。但这只是理想的情况,实际操作存在极大困难。因为律师主要还是为金钱服务。
  有著名司法人员提议,增强调查技术,完善证据链,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司法人员提出自己的担忧,目前的陪审制存在一定的弊病。陪审团有时不会按照法律去判定一个人是否有罪,而是根据自己的看法去判断一个人是否有罪。所以必须出台限制陪审团权限的细则。
  但是在操作上又存在极大的困难,因为警方,检方和法官是不能介入陪审团的讨论。也不能因为他们感性大于理性下结论而将他们定罪。
  又有人说,法律本就是建立在道德基础上,陪审团具备造法的能力,是一个社会的进步,而不是退步。
  最直接人事变化,李龙被返聘,代理局长职务,稳定警局工作。同时李龙强摁桑尼成为一课代理课长。怎么强摁?每天打电话,派人事工作人员上门做思想工作。被拒绝了,再去,再去,最后桑尼烦不胜烦就答应了。
  ……
  陆一航、曹云都回到了律师所,一切如同往日一般。
  曹云靠躺在沙发拿手机刷新闻,越传以身体和年龄原因,向名唐长市提出辞呈,并且态度坚决。名唐民众自发组织,送别给他们带了十五年良好治安的局长。今天是越传的辞职日,长市亲自到警局等越传下班,警员们自发排队左右,用掌声送别自己的局长。
  这一切都给予越传极高荣誉的奖励。
  但是也有人评论,如果名唐治安不是依靠体系,而是依靠越传一个人,那么越传走后,名唐治安必然变差。如果名唐治安没有变差,凭什么越传有资格获得殊荣?
  有人认为越传建立了名唐警局的体系,各部门,各岗位都是当打的司法精英。再维持十五年最好治安城市,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助理九尾提醒:“曹某人,明天要上庭。”
  曹云叹气,坐好道:“为什么我的案子都这么应景呢?”
  曹云接了一个穷案,接穷案的原因是,犯罪嫌疑人是欧阳逸的一位亲戚。欧阳逸还在服刑,既然他开口了,曹云自然就接了。
  这个案子非常呼应目前对司法体系的全民讨论。
  案件很简单,两个年轻人骑电动车去小卖部买烟。拿到烟后,他们没有付钱急上电动车逃跑。店主追出几十米,年轻人慌不择路,超越了黄线,到了逆行车道。被一辆小货车撞飞。两个年轻人一死一伤。警方以过失致人死亡罪逮捕了店主。
  这问题前文特别说明过,追小偷也是有技巧的。很多网友很有才华,称以后东西被偷了,还要对小偷说,慢走,千万慢点。因为被偷了钱,所以你就得对小偷的生命负责。
  并不搞笑,因为法律就是这么写着,追赶小偷导致小偷死亡,要负法律责任。
  当然,小偷朝北跑,你朝南追,小偷被撞死不关你的事。
  关键在于绝路,小偷是不是在失主的逼迫之下,进行高风险的逃脱行为。


第六百零三章 终战!
  曹云接过九尾递过来的卷宗扔到茶几上:“这案子没得打,证据非常清晰。是一桩非常典型的过失致人死亡罪。”
  九尾:“但是?”
  曹云:“我没说但是。”
  九尾:“但是我知道你有但是。”
  曹云道:“证据是打不了,喂,你什么时候回去?”烦死人。
  九尾:“我给了工钱的。”说这话,九尾感到万分委屈。
  曹云不理会,接电话:“你好……王行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近期比较忙。这样,明天我出庭之后就去贵行……好的,好的,谢谢,再见。”
  怎么这么烦呢?曹云相信马原是想给自己送点钱,可是自己现在真的不在乎百分十或者多少的投资收益。不过马原也是一片好心,想帮自己打理钱财。曹云不给银行面子,也得给马原面子。
  “喂!”高山杏勾手指。
  曹云对九尾做个不好意思的表情,跟高山杏走。两人出门,一路走向闭关之地:悬崖边缘。
  ……
  高山杏:“你住在越三尺侦探社……”
  曹云:“呵呵,我知道我渣,老板我知道了。我不是人,我是狗,我是畜生,我不得好死……”
  高山杏一巴掌盖在曹云后脑上:“你最近干了什么?”
  曹云纳闷摸头:“怎么了?”
  高山杏道:“刚才物业保安经理联系我,说看监控视频,怀疑你的车被跟踪。你先告诉我,你在越三尺的侦探社到底做了什么?你对越三尺做了什么就不要说了。”
  曹云问:“老板不用那么紧张,我确实做了一些得罪人的事。但一切都在掌握中,我精准把控了每个人的立场和利益。好,我和你解释说明,不过你得坐下来听。”
  曹云将情况告知,然后分析厉害关系。高山杏听的心情跌宕起伏。看,人家做渣男也是有宏伟的理由。不过曹云说服了高山杏,曹云确实把每个人都算计的清清楚楚。
  曹云:“有人来了……桑尼?这是狗啊?快晚饭了他就来了?”
  桑尼看见了曹云,下车,和风雪说了几句,风雪进入律师所。桑尼直接走过来:“不是来蹭饭的,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如果你们非要留我吃饭,我也能同意。”
  “……”曹云:“好,请你吃。你饿死了事小,风雪是好姑娘,不能因为你受罪。今天找什么理由来蹭饭?”
  桑尼拿出录音器:“案子,简单询问,最近有没有见过广本?”
  曹云和高山杏一起摇头:“没有,怎么了?”
  桑尼道:“广本在大前天下午到达东唐,入住圣虾酒店。第二天上午八点出门之后,一直没有回酒店。酒店在昨天报警,鉴于广本一些特殊身份,所以由本课长亲自调查。”
  曹云心中道:你丫把广本扣了?
  桑尼:为什么是我?
  曹云:你要乘胜追击,或者广本找到你的把柄了?
  桑尼:去死。
  曹云道:“广本肯定在做坏事……越三尺呢?没问她吗?”
  桑尼道:“你个畜生,你不知道越三尺出国了吗?”难道时候两人没有任何联系。
  曹云一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桑尼:“你们没谈恋爱?”
  曹云:“狗才谈恋爱。作为我们这样的有钱人,是不屑谈恋爱的。我们只谈风花雪月。”
  桑尼:“别BB,见你还有件事。你明天要出庭了?”
  曹云:“又怎么?”
  桑尼:“这个案子本来最多是社会新闻,类似的案子大家已经见识过,心里上也接受了法律这条设定。但是明天的辩护律师是你,大家都在看,看你能不能把这类案子给掰了。”
  曹云:“我是人,又不是神。你都说有类似的案件,自然是遵循旧案模式判决。欧阳逸知道这件事很难办,就是意思一下,给亲戚一个交代。表示尽力了。”
  桑尼:“你骗傻子呢?昨天预审庭你为什么不认罪?”
  曹云:“警察干涉律师办案,这是违法的哦。”
  “我好怕哦。”桑尼:“就我个人来说,我希望你能输。”
  “为什么?”
  桑尼道:“因为你是辩护律师,让这类案件再次让大家所关注。在去年回答此类案件法律问题中,最高法已经说明,他们会充分考虑民众们的普遍认识,加强对保护自己财产行为和见义勇为者的保护。正在研究讨论:罪犯在犯罪期间是否享受人身由自权。犯罪期间怎么定义?也是目前讨论的重点。”
  桑尼道:“我的看法是:在罪犯还未逃离视线阶段,都属于犯罪阶段。因此普通民众有权使用必要的武力终止其犯罪。刑侦中,作案后逃跑属于犯罪行动的一部分。”
  曹云对高山杏道:“人证,一课课长要求我明天输掉官司。”
  高山杏惊讶:“这怎么办?”
  曹云:“这说明晚上外卖有人买单了。”
  草!桑尼无语,老子是朋友身份和你探讨法律问题。不过曹云说很有道理,自己这个身份是不能在现在向曹云说出自己的观点。
  桑尼无奈道:“行,行,我看你明天怎么赢。”
  曹云真的惊讶:“奇怪,你们为什么觉得我能赢?”
  桑尼道:“不是认为你能赢,你都赢不了,那以后此类犯罪最好直接认罪。”
  曹云左手放在右胸,绅士礼:“谢谢,这是对我职业能力一个极高的评价。”
  ……
  九尾是第一次坐到辩护席上,法律对律师助理没有严格的要求。但如果没有律师资格证的助理,不能在法庭上发言。
  得知对手是曹云,原本检控官司马落突然发烧。司马落不怕和曹云打擂台。但是他怕在这类案子上和曹云打擂台。不仅是胜败的问题,身心都会被彻底的洗礼。
  曹云今天的对手是一位小姑娘,和曹云年纪相当,比较起来显得非常稚嫩。不过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打败曹云。
  小姑娘检控官面色严肃,开始开场白。一开场就火力全开。小姑娘先阐述了案发过程,案发事实,重要证词等。补充说明,三年来发生过类似四起案件,被告都以过失致人死亡罪入刑。
  小姑娘原则上同情被告,但是法律毕竟是法律,如果被告愿意认罪,她愿意向法官求情轻判。
  接着小姑娘批判了曹云,认为作为一名从业很久的律师,应该知道本案的性质。可是曹云却在预审庭否认指控,这是一种非常业余的做法。
  曹云的庭一向不缺观众,今天观众也坐满听审席。小姑娘句句诛心,让听审席上的观众们哗然四起。
  两相比较,小姑娘口齿伶俐,锋芒毕露。似乎不仅要赢官司,还想在曹云脸上踩一脚。
  在小姑娘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时,曹云淡淡然坐着。在小姑娘说完之后,曹云等待了十秒,见小姑娘确实不说了,举手道:“申请证人出庭。”
  本案有三名证人,第一位证人是当时的目击者,他的出庭意义不大,因为监控拍摄了一切。第二位证人是货车司机,他的出庭同样意义不大。第三位证人,是手臂骨折的小偷,没死的那位小偷。
  无论事实多么明确,辩护律师也有权询问证人证词。
  曹云站起来,手伸到袖子内掏啊掏,掏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内是几张被折叠好的资料。这让助理九尾看得目瞪口呆,这渣男竟然防备自己这么紧。自己就奇怪,辩方根本没有任何准备,怎么打这官司。
  由于人命案,小陪审团列席。根据最新消息,恐怕这类案件是最后一次有陪审团。之后故意伤害,故意杀人等暴力犯罪才会有陪审团。
  曹云走到小偷王二面前:“王二,伤的严重吗?”
  王二:“很严重。”
  曹云:“比起去年你从摩托车摔下来还要严重?”
  王二:“是的。”
  曹云面向陪审团,有气无力,疲惫不堪:“第一个问题就开始撒谎,心累。大家可以看医学鉴定报告,相比他去年的伤势,完全不是个等级的。”
  曹云再问:“王二,平时做什么?”
  王二:“上网,见网友,上网友。”
  曹云:“费用哪来?”
  王二自然不能回答偷,这会被累加,王二:“我啃老,怎么?不服?”
  曹云:“你父亲在菜市场卖鱼,母亲在菜市场卖活禽。”
  王二:“怎么?怎么?怎么?看不起穷人啊?”态度很冲。
  曹云:“不,你误会了。我查询了报税记录,你不是穷人。你父母是很辛苦,但是收入还是不错的。从你父亲去年平均每月申报的个人所得税,推算可以得知你父亲每月收入三到四万元。你母亲也差不多。你们三口之家,每月有七万元左右的收入。”
  曹云:“看看你身上的配饰,这套白痴……这套时尚服装最少两千元。鞋子,限量版篮球鞋,也要几千元……是正版的吧?”
  小姑娘检控官:“反对,证人经济情况和本案无关。”
  曹云:“当然有关系,请有一点点的耐心好不好?”
  法官左右看看:“反对无效。”老熟人了,自己如果做出反对有效的判决,曹云要和自己开始讲道理。
  曹云道:“王二,你高中毕业之后,父母花费了二十万让你进入一家专科学校……哇……”
  曹云惊讶:“王二,我们竟然是同行,你也是学法律的?”
  王二:“怎么?怎么?我不能学法律是吗?”
  曹云微笑以对,慢吞吞看稿子走到被告店主身边:“店主,今年几岁?”
  店主回答:“五十二。”
  曹云:“店租一个月多少?”
  店主回答:“四百。”
  曹云:“这么便宜?”
  店主:“是小区的小卖部,柴火房改的小卖部。”
  曹云:“这样?一天能赚多少钱?”
  店主:“邻居们买盐,醋,烟等都会照顾生意,一天也有一百块左右的收入。”
  曹云看草稿:“没错,低收入人群,报税单看见了。你孩子呢?”
  店主:“只有一个儿子,去年抢劫被抓了。”
  曹云:“为什么抢劫?”
  店主:“我儿子有残疾,在利福院工厂上班。我老婆腰椎不好,常年卧床,他赚的钱都补贴家用。到了年纪了,要结婚了,看上了一个姑娘。姑娘是个好人……”
  曹云道:“也就是没钱约会?”
  店主:“不,不是,姑娘也是利福院的工人,逛商场打坏了一个玉镯,对方索要几万块。后来专家鉴定,协调之后,赔偿三万元。姑娘是个孤儿,平时也没有什么积蓄。拿不出钱就要坐牢,我儿子一急之下就抢了一对情侣的包,手机,手表和现金。”
  曹云笑:“哈哈!那我得恭喜你,马上要和儿子团圆了。”
  听审席一片嘘声,法官:“曹律师,请注意场合,不要乱开玩笑。”
  曹云微笑以对,回到自己位置上,站着笑容一收:“本案死者,无业游民,独生子,父母名下三套房,价值两千七百万。本案伤者,无业游民,独生子,家庭存款一百万,一套房子无贷款。本案被告,小卖部老板,无任何房产,收入低微。”
  小姑娘打断:“辩方律师,法律是公正的,不偏袒富裕,也不偏袒贫穷。”
  “但是法律就能偏袒坏人吗?”曹云脸色一正道:“两个有钱的年轻人抢劫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为什么抢劫?他们缺这包烟钱吗?不,他们身上衣服,裤子,乃至一根鞋带都可以买很多包烟。那为什么?因为被告好欺负,腿脚不便,不仅是抢劫的快乐,而且还有欺凌弱小的态变心理。”
  曹云指王二:“这位还是学法律的,意味深长!”
  曹云:“本案不是盗窃,而是抢劫。偷东西指的是在他人未发现情况下进行盗窃。抢劫,是在别人知道情况下强行拿走财物。严格来说,是抢劫中的抢夺罪。”
  曹云走到王二身边:“看,抢劫犯,穿的光鲜亮丽,站立在庄严的法庭证人席上。再看被告,衣装干净,但显得破旧,他作为被抢的对象,站立在被告席上。如果这也是法律,我希望陪审团你们今天就能改变这恶法。”
  曹云走到九尾身边,摸了一把九尾的胸,九尾下意识一巴掌盖过来。
  曹云懵圈数秒:“法官,她打我……她为什么打我?因为我吃她豆腐,她下意识的打我。店主为什么追出去?因为他的财物被抢了,他下意识的追出去。他被抢劫后,难道我们还能要求他保持和蔼和平静的心,微笑的目送劫匪远去吗?”
  曹云一拍桌子指检控官:“你老公回家发现我强你后,我逃跑,他是不是应该请我慢走?下次常来玩?别说他追我,他即使敢骂我,我一激动,一生气,心脏病发作算谁的?还有你!什么之前案例,之前案例全部是错的,泯灭人性,泯灭道德的错误。作为一个检控官竟然有脸把这种案子拿出来做例子。拿着纳税人的钱,你摸摸自己良心,看它还在不在?”
  曹云指王二:“还有这等不知廉耻之人,抢劫后竟然还有脸索赔。”
  曹云深吸口气,疲倦道:“但是,他们却是对的。他们的脸是法律给的,他们不要脸是因为有法律撑腰。是,我承认,咬文嚼字,被告确实追了劫匪,劫匪确实因为被告追击而慌不择路。我也承认,被告追了几十米,锲而不舍……”
  曹云:“很多人说,是歹毒的人才会为了一包烟把一个年轻人给害死?一包三十块的烟代表什么?算什么?大家认识中都不算。但他算,被告算。一包烟就是他们家庭一天的伙食费。再看一包烟对两个劫匪代表了什么?什么都不是,只是快乐,绑架法律欺凌弱者的快乐。”
  曹云:“所以我恭喜被告和儿子团圆,最少在监狱里,他的温饱没有问题。最少不会有人抢他的食物。”
  曹云:“这只是一个小案,我知道陪审团很忙,还有下一庭。本案事实清楚,我方全认,不存在疑义。节约大家时间,我已经说完结案陈词。谢谢。”
  静静数秒后,听审席出现了掌声,然后是一片掌声,起哄者喊:“说的好。”
  法警立刻维持秩序,法官控制现场,让现场安静:“检控官,做结案陈词吧?”
  检控官刚才被曹云骂哭了,好在有时间调整,开始拿了稿子念:“……被告为蝇头小利,在预见对方可能存在危险情况下,仍旧大声呐喊,追击不舍,还朝被告投掷石块,是导致车祸的最主要原因,鉴于……”
  曹云插口:“你还真不要脸了。”
  法官一举锤子指曹云:“警告。”锤子险些扔过去,这句话太伤人了。
  曹云举双手,接受警告。
  小姑娘强忍眼泪:“鉴于以上事实,请陪审团判定被告过失致人死亡罪成立。”
  法官:“休庭十五分钟,陪审团请给出最后结果。”
  给?还给个屁?法官身经百战,知道陪审团要么决议不一致,要么就判无罪。曹云首先提到一个概念,恶法。这条法律不好,不对,最少在本案不对。曹云提醒陪审团一个职能,陪审团具备造法功能。
  曹云在本案中始终了极其强烈的对比法进行辩护。这也是检控官工作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死者虽然父母有很多房产,但父母对其非常失望,每月只给予基本生活费。伤者虽然父母很幸苦,赚了很多钱,但是父母要为其准备婚房和彩礼,每月也只给予他基本生活费。
  这两个年轻人的穿戴都是父母买的。他们确实是没钱的人。曹云更换概念,将他们没钱偷烟,转变有钱心理畸形抢劫香烟。检控官对这些细节并不清楚,加之曹云发动人身攻击,让检控官难以招架。气势完全被曹云压制。
  ……
  十五分钟后,陪审团宣布:“陪审团一致裁定,被告过失致人死亡罪罪名不成立。”
  ……
  出了法庭,迎接曹云的是记者,很多记者,曹云对镜头道:“本人曹云,东唐著名律师,承接百万委托,低于百万请不要联系我。谢谢。”
  记者:“曹律师,请问……”
  “问你妈去。”九尾助理开车到达,曹云拉车门上车:“先不回律师所,去东唐银行,我约了行长。”
  九尾开车:“如果死者是欧阳逸的亲戚,那么?”
  曹云:“那对方应该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
  九尾无语:“我已经不知道如何评价。”什么是法律?你曹云就是法律。
  曹云:“那就不要评价。只是一个工作而已。”
  九尾:“有什么可能能让你滚出东唐呢?我现在认同越三尺所说,你是个BUG,BUG应该被消灭。”
  曹云哈哈大笑:“但BUG的存在符合法律精神。九尾,是法律需要我这类律师,不是我这类律师创造法律。”
  九尾不置可否。
  ……
  曹云已经联系过行长,行长亲自在银行门口等待。一楼是营业厅,人不少。二楼是贵宾厅,人很少,一对一的服务。
  行长请两人在半开放办公室位置就坐,自己也坐下,从自己抽屉中拿出一份资料:“曹律师,资料我已经填写好,只要你这里签个名就可以。”
  曹云终于忍不住:“行长,到底是什么?办什么卡?”
  行长有些惊讶,而后恍然,微笑道:“稍等。”
  行长走进自己办公室,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非常漂亮的金属盒子。将盒子放在曹云面前。曹云打开,里面是一张卡,黑卡,曹云拿起黑卡眼睛闪烁星星:“这就是传说中的百夫长黑卡?”
  卧槽!这卡厉害了。这卡不能申请办理,只能邀请办理。持卡人享受各种特权服务。什么签证?根本不算事。据说某持卡人女儿生病时想见明星,联系一下,明星就上门探望生病的女儿。一卡在手能让飞机掉头,火车让道,各种民间传闻都有。
  无论传闻真假,这张卡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曹云自认为自己的身家和地位是拿不到这张卡的。很显然马原做了担保,或者是帮了很大的忙。
  行长似乎看出曹云所想,解释道:“马总邀请信中写明,邀请曹律师成为顶级贵宾的原因是,曹律师是东唐最好的律师,没有之一。单凭这一点,曹律师完全有资格持有这张黑卡。”
  曹云不动声色,签字,温和的和行长握手道别。
  下到一楼,曹云拿出卡,语气略微激动问:“九尾,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九尾苦笑:“卡。”
  曹云:“代表了我的社会地位,代表了顶层人承认我的社会地位,代表了我的职业生涯巅峰。”
  九尾被曹云所感染,终于还是点了头。曹云说的完全没错,百夫长黑卡直接代表了社会地位,代表了曹云的成功。
  曹云看着黑卡,百感交集。这一步步走来,历历在目。
  “百夫长黑卡?”一名储户看见曹云手中卡片,不禁惊叹一声,周边一片惊羡。
  曹云很满意大家的态度,这是虚荣,但这也是肯定。站立巅峰,一览众山小,闷骚之人终得大道。哈哈!人生本就应该如此精彩。
  曹云背后一凉,侧头看见了一位晚装红发女子,萧依依?
  萧依依和曹云对了一眼,钻入人群中。
  萧依依?
  越三尺……广本失踪……王牌……
  曹云脑子从没有如此的清醒,也从没有如现在运转这么快……
  手机短信里有金库扣费的通知。广本到东唐调查,发现金库号码,惊动萧依依。广本被酷刑之下死。萧依依不会让别人威胁自己,所以自己会死!
  死?
  曹云突然感觉好好笑。萧依依本是自己的王牌,怎么就变成自己的死神呢?最擅长使用双刃剑的自己,竟然最终栽在双刃剑上。
  哈哈,真是应了那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
  往事如同电影快进一般,在曹云脑海中闪现。而其他人只看见曹云一手抓住九尾的肩膀,似乎努力要把自己撑立起来,但最终摔跪在地。
  曹云瞪大眼睛,双手抱住九尾的小腿,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很快上半身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
  律师所被高山杏卖了下来,在闭关山崖处修建了一个墓地。曹云的墓地。在这里,曹云可以静静的思考,在这里曹云可以每时每刻看见海平线。
  一年,一年不长,但这一年对很多人来说是人生最重要的一年。曹云遇害引发东唐地震,这口大锅盖在朱蒂社团的头上。直接将刘浩和马克被捕事件联系在一起。媒体惊呼黑色恐怖。此事引发巨大震动,也造成一系列法律重大变革。曹云生平主办案例进入大学,成为法学系学生精研的教材。
  曹云逝世一个月后,萧依依拒捕,在家中被击毙。
  陆一航放弃检控官理想,开始专心专职做一名律师。找到和自己职业匹配的立场之后,陆一航成为行内最年轻的耀眼新星。在接下去的岁月中,每当人们恭维他的成功时,他总是说自己的成就和自己的老师教导分不开。
  九尾目睹曹云遇刺精神崩溃。在接受半年治疗后,破而后立,辞去检察官职务,加入高山律师所,成为一位专办刑案的女律师。
  ……
  越三尺抱着一个婴儿站立墓前,低声对婴儿道:“这就是你爸爸,世界上最聪明最笨蛋的爸爸。”
  桑尼走上前,打开手提小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罐冰镇可乐浇在坟前:“今天有空?”
  越三尺:“祭日,带孩子来看看他。”
  桑尼:“呵呵,到现在我还在怀疑他是不是真死了。”
  越三尺:“死在人生巅峰,也算一种圆满。”
  桑尼:“如果他再活下去,恐怕没有人能制衡得了他。”
  越三尺:“是的,我都想杀了他。”
  桑尼看曹云墓碑许久:“孩子叫什么名字?”
  越三尺:“曹越。”
  桑尼点点头。
  两人自看墓碑不再交谈,回忆故人往昔。
  在墓碑上写着简单一句话:东唐第一律师曹云之墓。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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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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