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中招

　　萧坏没看错人，龙四的确是个效率很高的人，不到两个小时，电话就来了。
　　“坏哥吗？我是龙四，我现在在楼下。”
　　哟，还挺客气。
　　“那上来吧，二十四楼。”
　　龙四似乎犹豫了一会：“我们……人有点多，保安不让进。”
　　唔？还有这种事？
　　萧坏一个飞身，坐着电梯就下来了。
　　……
　　好吧，这人是有点多，龙四根本就不是去挨个拿什么身份证复印件，而是很干脆的把人都喊到这来了！
　　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把整个“金安大厦”的门道占得死死的，门房的两个保安如临大敌，摸着腰间的警棍，战战兢兢的站在电梯口。
　　这一票人明显和街上常见的小混混有很大区别，身高块头都不小，而且不像一般的小混混飞扬跋扈，骂骂咧咧的和保安叫板，他们很沉默，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没有一个人吸烟！
　　这的确是一种很少见的场景。
　　看样子成奎恩在这一百单八将身上下了不少功夫，这哪里还像古惑仔，这分明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
　　“叫坏哥。”龙四铁塔一般矗在最前列，看见萧坏下来，淡淡的说了一句。
　　“坏哥！”一百多个人很干脆，很整齐划一，很利索的大喝了一声！
　　靠！耳朵！耳朵聋了！
　　这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俺在组织非法集会呢……
　　萧坏赶紧咳嗽了两声，打了个哈哈：“啊，都来了，都来了。”转而拍了拍那两保安的肩膀，给他们看自己的挂牌：“这些都是我们全安保险公司的客户，我是来帮他们买保险的，两位小哥看，是不是……能通融通融？”
　　俩保安相视苦笑，左边一个小个子摸出一支烟，递到萧坏手中：“坏，坏哥，我们也不想耽误您的正事，可这么多人上去，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担待不起啊，您看是不是可以分批……”
　　萧坏想想也有道理，把烟挂在耳朵上：“那行。”
　　转身面对这一百多号人大声道：“这是成哥给诸位弟兄的福利，确保各位弟兄自身和家人的周全。大家十人一批，跟我上来办手续吧。”
　　龙四闻言微微一怔，抬头看了萧坏一眼：“坏哥谦虚了，这的确是成哥给大家的福利，但坏哥功不可没，大家谢谢坏哥。”
　　“谢谢坏哥！”依旧整齐如一，这一嗓子比刚才那一嗓子声音更大。
　　“大家十人一组，依次上去，办完事的就可以自己先回去了，别在这里挡道。”
　　“是！”
　　龙四跟着萧坏先行上了电梯，萧坏一眼看见，这一会功夫没见，龙四手上的小褂已经换成了纱布，纱布包扎的相当周整，系带的力度也不松不紧，看得出，包扎的人不但是个女性，而且相当用心。
　　一般能做到这个程度的，十有八九和龙四的关系不一般。
　　“你爱人是个护士？”萧坏好奇的八卦了一句。
　　龙四居然难得的脸红了一红，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摇头就表示人家还不是你爱人，看这状况，起码也是郎有情妾有意。
　　好事近了。
　　“到时候请我喝酒。”萧坏摸了摸下巴。
　　龙四看了萧坏很久，居然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承你吉言。”
　　第一个填单的当然是龙四，受益人那一栏，他想都没有想：“邓丽丽。身份证号码：****************。”
　　背的这么熟，一看就知道，就是她了……
　　萧坏表示对自己的判断力很钦佩。
　　剩下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不断重复着填单，刷卡，盖章的过程，这些人的效率很高，基本完全不问这保单的内容，对协议也没有丝毫疑问，让签字就签字，让报号码就报号码。
　　而且每个人都很有礼貌，比如临走之前都会很认真的对萧坏说：“谢谢坏哥。”
　　丫的，要是所有客户都跟这些人一样，咱可就省心大发了！
　　没过两个小时，所有人统统搞定！
　　“花了多少？”签完最后一单，萧坏长出一口气。
　　“没多少。”龙四甩了甩手，表示狂按密码很累：“成哥刚打电话来，说这些都不算在那一百万之内，算他的。你可以自己拿那一百万，你的卡号是多少，我现在转给你。”
　　拿个毛啊！
　　“你能替成哥签字不？”
　　龙四点了点头。
　　“成哥的身份证复印件带了不？”
　　龙四猜到了萧坏的意图，苦笑了一声：“带了。”
　　“这是一份分红理财保险，你告诉成哥，每年还有分红，分红多少我不敢确定，但交满五年，本金还是他的……”
　　龙四使劲的晃头：“别说了，我听不懂，也懒得听。龙哥说了，你信得过，你说怎么交就怎么交，就只有一样，有没有交十年的？”
　　十年？
　　二十年的都有！
　　擦！还有这种好事！
　　萧坏啥也不说了，立马给换了个十年的。
　　龙四比萧坏还积极，立马签字交钱！
　　“任务完成！获得任务奖励经验点数1000，用户萧坏当前经验点数：1799。”
　　哇靠！
　　哇靠靠！
　　听见这个声音，萧坏犹闻天籁，浑身犹如虚脱一般躺倒在椅子上。
　　完成了！
　　老子完成了！
　　不用被抹杀！不用嗝屁！不用消失！……
　　这种感觉……真好啊……
　　“不送送我？”龙四似笑非笑的收起保单。
　　送！丫的！送到家都成！
　　“回去帮我谢谢成哥。”萧坏慢慢从耳边拿下那根烟，使劲嗅了嗅，平常不觉得，这烟草的味道，还真是香！
　　龙四这时候怪怪的，一个自称做表情很累的人，居然能一直维持这种似笑非笑……你不知道这种表情最累么？
　　“不用客气。成哥说了，你给我们那么多人买了保险，万一出点什么事，你们公司可亏大了，万一在这里混不下去，随时来找成哥。”
　　萧坏的烟掉了。
　　靠！当时就顾着完成任务！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混混可是高危职业！
　　自己下的这一百多份保单，全是混混！
　　萧坏登时想起了成奎恩的当前状态：正与江北华帮火拼！
　　糟！糟糕！
　　自己签的单子要是索赔率太高……
　　这个……
　　这个！
　　“你若想防止这种事发生，可能还要下些功夫。比如，没事多去见见成哥。”龙四装没看见萧坏的表情。
　　晕！这不是转着弯让我去跟他？
　　萧坏苦笑一声：“那十年的保单，就是说这十年里，我必须得和成哥保持密切联系……”
　　龙四咧了咧嘴，算是笑了笑：“要想投保人续保，总要做些事的，对不对？”
　　老江湖……
　　老狐狸！
　　这成奎恩一转眼，就琢磨出这么多花样，娘的，俺还是嫩了，嫩了！
　　龙四若无其事的走了。
　　萧坏的好心情也飞了。
　　这坑爹的系统居然给自己找的是唯一客户！老子压根就没得选！
　　我靠！
　　“那个，咳咳，萧坏呀。”一上去，就看见一直躲在办公室没敢出来的铁锹脸：“你，你这找的，都是些什么客户啊？”
　　萧坏没好气道：“当然是有需要的客户！”
　　铁锹脸窒了一窒，没敢太过大声：“要是索赔率太高，公司的损失太大……”
　　萧坏吸了口气：“我签的单子，我自己负责！”说罢，懒得理会这个铁锹，转头回了座位。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确是他没料到的。
　　但是既然他们都是自己的客户，自己便要对他们的安全负责！
　　萧坏把心一横，上了身的责任，再难负也得负！
　　“泪，我们辗转反侧，我们久病成医……”
　　萧坏没好气的拿起电话：“我跟你说，你最好……”
　　“我是女的。”电话那头很快截断了他的开场白。
　　咦？是舒雅！
　　“哈哈。是……是你。”萧坏一听见这个声音，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听说……”舒雅顿了一顿：“你今天签了一百多万的单子？”
　　嗯？舒雅今天不是去见客户了么？她咋知道的？娘的蛋，肯定是那铁锹脸！你大爷！俺还准备自己亲口告诉舒雅的……
　　“嗯。”
　　“先恭喜你。”从舒雅的声音里，似乎听出一些犹豫，不用说，肯定那铁锹脸把上保这些人的恶行恶相也小报告了，她是在担心索赔的事情。
　　“你放心吧。”萧坏很大声的笑了笑：“不会有问题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嗯，我相信你的能力。对了，这些保单的提成，我明天上班以后会划到你的卡里，这不是一笔小单，我想你一定花了不少功夫。”
　　那是当然！
　　俺花的功夫，说出来都能写本书！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请你吃顿饭，给我庆祝庆祝？”萧坏嘴角裂开，惯见的坏笑又浮了出来。
　　舒雅的心情似乎也很好，微微的笑意隔着话筒都能感觉的到：“这是应该的，那就……明天晚上吧。”
　　耶！
　　萧坏收了线，狠狠握了握拳，每天一百万，每天请吃饭！过不了多久，舒雅就是俺的！
　　只是想想明天晚上才能和舒雅见面，这时间突然又似乎变得很慢……
　　“嘿！萧坏，你今天可发了啊！”
　　嗯？
　　一转头，却是旁边座位和自己一起进来，却从来没和自己说过话的大叔。
　　“是啊是啊，看不出小伙子本事还挺大的呢！”这一位是隔壁从不和自己说话的大妈。
　　“拿了提成是不是请吃饭啊？”
　　咦？这不是同事里最有姿色的小俏？哼哼，这位看见谁都爱理不理的，就知道天天对着铁锹脸抛媚眼，今儿怎么改方向了。
　　算了，今本大爷心情好！
　　“那是当然！”萧坏笑眯眯的站起身，大声道：“等俺拿了提成，人手一袋酥皮花生！”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