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最后的井水

　　凯尔萨斯的介入，让暗夜精灵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玛法里奥和泰兰德对视几眼，随即做出了决定。
　　“伊利丹，你能否向月神发誓不再做伤害世界的事？”
　　泰兰德走前两步，朝前方的半恶魔发问。
　　“月神？不……我现在已经不相信她了。”
　　伊利丹冷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又正面说道：“但我可以向你发誓，泰兰德，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会再破坏世界上的任何一片土地。”
　　他的话让凯尔萨斯惊讶。
　　【真是个痴情种子。】
　　很多人都冒起这样的念头，但并不包括所有人。
　　“这个誓言毫无意义。”
　　玛法里奥不悦的出声——他不相信自己的弟弟。
　　但是伊利丹也没有生气。
　　他把蒙着的眼睛转向玛法里奥，沉声说道：“兄弟……不，玛法里奥，你是唯一一个没有资格跟我这样说的人。”
　　“我和你一样爱着泰兰德，无论做了什么，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背叛对她许下的诺言。”
　　这瞬间，玛法里奥无言以对。
　　但就如伊利丹所说的，从小到大他们两人都非常重视泰兰德，伊利丹甚至比玛法里奥更先爱上泰兰德。
　　如果现在换个位置，玛法里奥同样不会违背诺言。
　　“你说得对，是我太过武断了。”
　　于是。他脸色暗淡的妥协了。
　　“伊利丹，我们这次放过你。”
　　泰兰德舒了口气，紧接着又出声叮嘱：“希望这次你能找到除了力量之外，真正属于自己的生存方式。”
　　然而很久，伊利丹还是没有回答。
　　“走吧，玛法里奥。”
　　泰兰德转身，朝着她的丈夫说。
　　豹子们迈步奔跑。她们两个带着暗夜精灵一转眼就远离了。
　　达拉然的废墟上，再次只剩下了三人。
　　“凯尔萨斯殿下……”
　　伊利丹转身，想要表达他的谢意。
　　但凯尔萨斯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好了……”
　　这个精灵王子——三人中最年轻的存在往前走了两步。独自转身面对着两人：“驱散了客人，就该轮到我们的回合了。”
　　他微笑着。
　　这股看上去温暖灿烂的笑容，此刻却仿若寒霜一般刺骨。
　　“什么意思？”
　　伊利丹的脸色沉了下去。
　　“你应该很清楚。”
　　凯尔萨斯笑容转小。随后慢慢地说道：“永恒之井……”
　　伊利丹双手一动，一下子拿起了武器，两把冒着绿光的长刃在他手里闪烁着。
　　“果然是这个！可笑……”
　　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要是你有胆量的话就来试试吧，传奇法师！”
　　传奇法师？
　　凯尔萨斯把头转向另一边，看着瓦斯琪也拿出了弓箭对着他。
　　“你们，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呢？”
　　他这样说着，身边空气荡起波澜，七把颜色各异的武器诡异的出现。
　　“有趣的东西，但是太弱了！”
　　伊利丹朝前飞掠过来。
　　他的匕首划过空气，带着凄凉肃杀之意。光芒灿烂。
　　这一刻的伊利丹就像是一座大山压来，半神之力覆盖在刀刃之上，避无可避。
　　凯尔萨斯传奇的分身绝对无法承受住他哪怕一击的力量。
　　但是这无关紧要。
　　听着盾牌上响起的爆炸声，凯尔萨斯已经很清楚武器们挡住了瓦斯琪能够减缓敌人速度的箭矢。
　　它们本就是只为这个目的才放出来的。
　　“烈焰之击。”
　　凯尔萨斯把身体交给了圣剑，整个人瞬间转变。
　　他身体虽然是那么瘦弱。但眼睛却像出鞘之剑，焕发耀眼的光辉。
　　后脚踏地，手伸出。
　　一剑封喉，金焰直取喉咙。
　　伊利丹瞳孔睁大，上身一仰，急速退后了三步。这才发觉背脊滴落起了冷汗。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整个人陷入了呆滞当中。
　　“谢谢你的配合。”
　　凯尔萨斯右手持剑，左手托着4瓶井水，脸上充满喜悦。
　　他又胜利了，最后的井水回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自从学会用烈焰之击后，他的战斗方式越来越偏离法师之道，这样对以后有没有影响？
　　凯尔萨斯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个问题。
　　他开心的把四个小瓶子放进胸口，总算放下了最后的一颗心。
　　天下奥术的源泉，不会再被第二个人分享了。
　　“那把剑是什么？”
　　伊利丹嘴里带着浓浓的苦涩，不甘心地问道。
　　霜之哀伤、古尔丹之颅、萨格拉斯之眼……万年之后，他出来短短的时间内就见识到了太多的宝物。
　　但这些宝物此刻看起来，或许都不如凯尔萨斯那一剑。
　　那把剑，能够把传奇职业者提高到可以杀死半神的地步，可以说是当今第一。
　　这个结论没有错误——凯尔萨斯的确是完全依靠剑的力量打败伊利丹。
　　“烈焰之击，奎尔萨拉斯的圣剑！”
　　“但是……只有逐日家族的血统才能使用。”
　　拿回了井水，凯尔萨斯也就不介意的说了出来。
　　然而他说出的逐日血统却不完全正确，烈焰之击被重铸后，只有凯尔萨斯以及他的后代才可以持有——阿纳斯塔里安等人就算复活也没办法了。
　　但是严格说起来，凯尔萨斯是现存唯一的逐日家族继承者。他对烈焰之击的说法也不能说错误。
　　“烈焰之击，实在不怎么样的名字……”
　　伊利丹放下了手上的武器：
　　“你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能够放过我们吗？”
　　他神色暗淡而疲惫——仿佛失去了人生的意义。
　　瓦斯琪弯曲着鱼尾站到了他身边。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低声说道：
　　“你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凯尔萨斯愣了愣，然后把手中的剑收回到体内。
　　“好，我放过你们。”
　　他没有再做无谓的杀戮。
　　实际上，凯尔萨斯还想着收服伊利丹和瓦斯琪为自己效力。
　　但目前这种状态好像又不是很合适。
　　刚打败对方逼迫他们服从，以后很可能会出现背叛……
　　【看来要等下一次机会。】
　　凯尔萨斯心中思索。
　　他记得历史上伊利丹在这场战斗后。就会开启传送门前往兽人故乡德拉诺。
　　刚好可以让伊利丹为血精灵的远征清清路。
　　德拉诺的恶魔能死多点就好了……
　　“谢谢。”
　　伊利丹道了声谢，然后拿着一个头骨开始施法。
　　古尔丹之颅，伊利丹可以从中找到记忆打开传送门。
　　过了好几分钟。一个冰蓝色的椭圆形光圈浮在了空中。
　　“走。”
　　伊利丹跳了进去，而瓦斯琪也紧随其后。
　　凯尔萨斯没有跳进去，但也伸出了手。
　　“让我看看你的坐标吧……”
　　他略带兴奋地说着。手指上缠绕着金光摸向传送门的侧边。
　　此时此刻，血精灵法师们还在通过转换的恶魔、通过卡拉赞的书籍、通过任何其他方法在寻找重新打开黑暗之门的方法。
　　但是，凯尔萨斯却能做得更好。
　　他只需要等待伊利丹打开传送门，就可以解析传送门得到坐标——然后激活或者重新建造一个足够让军队进入的黑暗之门。
　　然而，当源源不断的资讯从手指传进到脑中的时候，凯尔萨斯惊讶了。
　　“怎么会、不是德拉诺……”
　　是的，他解析出来的传送坐标竟然不是通往兽人故乡，而是通往诺森德！
　　伊利丹的目标还是和在这里的一样，是位于寒冰王冠的巫妖王。
　　历史又一次偏离本来的轨道，但是恶魔猎手前往诺森德对付巫妖王。对于凯尔萨斯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如果耐奥祖死在伊利丹手里该多棒。
　　但伊利丹这次真能成功吗？
　　凯尔萨斯心里小小的有些期待，但不会太大。
　　飞上天空，很快回到了希尔瓦娜斯所在的山上。
　　凯尔萨斯见到紧紧拿着羽毛，老老实实呆在光圈里面的女妖之王。
　　她那黑色雾气般的身体，却一点也不让人讨厌。
　　“走吧。”
　　凯尔萨斯又一次伸出了手。
　　“我们去哪？”
　　希尔瓦娜斯回应着他的动作。但是仍然有些不解。
　　“回家帮你把钉子拔掉。”
　　凯尔萨斯柔和的笑着，紧紧地握住她：“然后，把你的身体还给你。”
　　他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带着光圈重新踏上了前往奎尔萨拉斯的旅程。
　　金色的光芒往北飞驰。
　　从希尔斯布莱德丘陵抬头望去的时候，就像是一道璀璨的流星破开白云。
　　“他走了，女主人。”
　　暗夜精灵副官奈莎认出了那道光芒。然后跟她的女主人汇报。
　　在她的前方，玛维把视线笔直的望着天空，抿着嘴许久的沉默。
　　“奈莎。”
　　她突然出声，吓了副官一大跳。
　　“怎么了，女主人？”
　　奈莎小心地问道。
　　“……”
　　然而玛维再次沉默了很久。
　　“他是我的猎物，我会追捕到他的，无论多久。”
　　最后，她还是没有说出什么特别的话。
　　一如既往的发言、一如既往的执着。
　　陪伴了这个女主人千万年，奈莎已经对她的了解甚至超过了自己。
　　“是的，女主人。”
　　她为了隐瞒那小小的笑容而低下了头。
　　没有任何东西会一直一成不变。
　　哪怕是孤苦的看守者们，或许也将迎来一段和以往不同的日子。
　　她们这次除了战斗，是不是也能自在的玩一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