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未来转型计划

　　参加完卡梅隆·迪亚兹的派对，又一次分成到账，公爵工作室的账面多了2000万美元，不去说任何人都会痛恨的税收，这部分钱也不完全属于杜克。
　　按照协议，公爵工作室在《勇闯夺命岛》项目上获得的收益分成中有百分之五属于南希·约瑟夫森，还有百分之五是律师和会计师团队的开支；还有1000万美元杜克要用于归还母亲的贷款，根据口头约定，母亲享受这次投资收益的百分之十作为利息。
　　总计1400万美元可能随后就要支出。
　　这是一个高度商业化和专业化的社会，那种独享收益并且一个人可以解决所有问题的事情想都不用去想，不给做事的人足够的佣金，等待的必然是远超出佣金的损失，甚至是投资的完全失败。
　　算下来，公爵工作室还会结余600万美元，加上杜克手中还剩余的100万美元的《勇闯夺命岛》薪酬，以及制片方已经支付的200万美元的《独立日》的基础酬劳，他手中也有了一笔资金。
　　这笔资金该如何运用，就是他一直考虑的事情。
　　就算财务方面再差，杜克也知道美元如同所有纸币一样，是飞速贬值的货币，持有大量现金是最为愚蠢的理财方式，如果按照好莱坞圈内的投资习惯，股票和房地产是明星导演最为热门的投资项目。
　　这也是杜克考虑过的投资项目，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更为重要的资金用途。
　　接下来的几天里，杜克在《独立日》筹备工作之余，跟经纪人南希·约瑟夫森接连会面，密谈了不少未来电影方面的事务，其中她这个前娱乐律师、资深经纪人和谈判好手，要成为他的暂时代理人。
　　不过，杜克不会盲目的去相信这些狡猾如鼠的经纪人。
　　“索菲亚，我向制片方替你请过假了。”
　　公寓的客厅里，杜克看着索菲亚，她是他下班后专门带回来的，“你明天开始暂时离开剧组，协同南希的工作。”
　　“说吧。”索菲亚很清楚，杜克如此说，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你和律师盯着南希点，我不是特别信任她。”
　　交代完最重要的事，见索菲亚认真的点头，杜克这才说道：“这关系到我们未来的电影计划。”
　　“是你的计划。”索菲亚拿起银壶，在两个杯子里先后倒满咖啡。
　　“是，我的计划。”
　　杜克懒得在这方面计较，喝了口咖啡，从身边取过一份厚厚的资料，递给索菲亚，“你们先去一趟纽约，去百老汇买一部剧目的电影改编权！然后去伦敦，去见一家版权托管机构的负责人，他们托管的小说的电影改编权应该不在他们手上，想办法打动他们，让他们协同我们拿下电影改编权……”
　　边听着杜克的话，索菲亚边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她的神色渐渐凝重，不再去说揶揄的话，这个家伙想要做什么？这是准备要转型？
　　是啊，自己都能看到杜克的问题所在，以他的头脑，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呢？他自己也承认过，纯粹的感官刺激，总有让人厌烦的一天，将来必然要转型……
　　索菲亚没有想到，杜克还没有走上爆炸的巅峰，就已经准备好了更加长远的计划。
　　只是，他能成功吗？这两部改编作品的题材不但跟他的风格相去甚远，甚至它们之间题材都完全不同！
　　离开北好莱坞的时候，索菲亚还在考虑这一点。
　　虽然上个周末有些过于放纵自己，但回到工作状态，杜克迅速将查理兹·塞隆和卡梅隆·迪亚兹扔在了脑后，根据早就想好的计划，支配到位的这笔资金，为未来必然会进行的导演之路转型提前做准备。
　　律师、索菲亚·科波拉和南希·约瑟夫森，这是杜克早就考虑好的人选，其中哪怕是作为好友的索菲亚，他也不会盲目的无限信任，三方正好构成了互相制约监督的体系。
　　购买电影版权的两部作品，前者还好说，尽管是百老汇的传统剧目，却一直无人问津，而且停演多年，而后者有些麻烦，有限的记忆告诉他，最近的两年内是解决分散的电影版权最好的时间段，否则拖到95年之后，数家电影公司都会加入进其中，势必要多费不少手脚。
　　作为狂热的粉丝，杜克还记得，曾经仅仅是版权问题，就扯皮了接近两年的时间，导致项目差点夭折。
　　这部分资金很可能不够，因此杜克打算暂时压下母亲的贷款，看情况再决定是否今年内还清，如果到时资金短缺，先以这部分款项付账，如果有盈余，那他就投资股市。
　　没有人全知全能，曾经与现在，杜克对于股票等金融市场完全是门外汉，但经历过网络时代信息大爆炸的人，就算再孤陋寡闻，也听说过苹果、微软和谷歌。
　　谷歌还不知道在哪里，微软一直是热门股，苹果深陷泥潭等人拯救……这是杜克确认的一点。
　　他的投资不需要太过繁琐的运作，就是长线持有保值和升值，而苹果和微软也是他记得的有限的股票中，如今能在股市上见到的。
　　在少年时代，杜克也曾经想过投资金融，然后从股市上敛财，接着进军好莱坞大杀四方，成就一番伟业，然而还不等实施，就发现这不过是幻想而已。
　　首先，家庭有钱和他有钱是两码事，十六岁之前，最多的时候，他每个月也只有40美元的零用，想要有更多的零花，做报童是最快最省时的方式，却也挣不了几个钱，想做的别的？对不起，没几家公司会雇佣童工，更不会支付高薪。
　　而过了十六岁之后，按照罗森伯格家族的传统，除去母亲负责的昂贵学费外，杜克必须为自己的日常生活和导演学习开支负责，做剧组杂务工和临时演员，实际上也挣不到多少钱。
　　至于哼段曲子复制歌曲和投递剧本就能赚钱，那纯粹是想多了。
　　前者先不说其中需要的高度专业性，就算能哼出来，那也需要作曲家重新编写，谁能保证对方不起什么心思？是的，编剧协会是可以备案词曲作家的作品，但首先要成为会员，成为会员要缴纳数千美元的会费，而备案费用同样有数千美元！
　　剧本同样不靠谱，仅仅是六大公司，每年收到的剧本总计就会超过一万个，其中能变成电影的有几部？这些中又有多少是制作人或者经纪公司以及明星演员带来的项目？
　　杜克本身最初的遭遇，就是对新出道的编剧最好的写照，好莱坞的大小电影公司，案头上堆着厚厚的等着发霉的剧本！
　　而依靠家中的广告公司，弄几支未来式的广告就更不靠谱了。
　　众所周知，电影深受社会现实状况所影响，而同为影音作品的广告比电影更有时代局限性！
　　这个道理实在太简单了，每一个时代，总有独属于这个时代的审美，广告是针对大众的产品，必然要符合时代的审美，而主流社会总有一种奇怪的心态，往往具备很强的怀旧感，却对过于超前的事物极其排斥！
　　杜克清晰记得的广告，无一不具备鲜明的网络时代的特质，将网络大爆炸时代的广告挪用到八十年代，还能成功引发轰动，有比这更不靠谱的方式，比这更为可笑的笑话吗？
　　他家庭确实很富有，财产所有人却不是他，不说太多，哪怕动用几百美元，也要母亲同意。
　　去说服母亲投资？他拿什么去说服母亲？他擅长的是电影制作的相关知识，不是金融投资。对后者除了概念外，基本上不懂。以一个未成年人的身份，拿些连自己都糊弄不了的理由，去说服作为成熟商人的母亲？
　　可以请专业人士收集资料加以分析？北美不缺乏这方面的专业人才，专业往往也意味着价值，在这个商业国度，价值最基本的衡量标准就是金钱，聘请专业人士写出一份极其有说服力还有详实数据参考支持，最起码能打动一个身家千万的商人的投资分析计划，杜克需要为此支付多少钱？
　　如果有这么一笔钱，他还不如直接去买微软的股票。
　　甚至，杜克都幻想过，七十年代初就与母亲离婚的父亲，是不是为他设立过信托基金，等十六岁或者十八岁的时候，能自动获得一大笔财产？然而事实再次证明他想多了。
　　除去没钱外，其实杜克对八十年代北美非电影记忆也不多，别忘了这里是美利坚！不是太平洋对岸！
　　就说被无数人议论纷纷的广场协议吧，他的确知道有这么个事，但具体发生在哪一年哪一月，有几个人记得？石油期货的动荡日期，有几个人记得？八十年代某支股票大涨大跌的日期，又有几个人记得？
　　每个人的精力都有限，未来想成为出色的导演，不但意味着高度的专注，还意味着大量的学习实践的时间消耗，杜克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了解自己擅长的是什么，他不是盖子和乔大爷那样的天才！
　　就说他记得的微软和苹果吧，前者八十年代一直稳中有升，想要短时间内获得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投资暴利根本不可能，而后者经历八十年代初的辉煌，把乔大爷踢出局之后，陷入了泥潭之中，业绩和股价都在一路走低，甚至遇到过破产的危险。
　　哪怕有点钱，杜克也无法从他们身上快速获利，而且他也不知道乔大爷具体哪年回到的苹果，只知道后来苹果非常牛。
　　何况，最初的他一直没有钱，而且导演也不是重活一次理所当然就能成功的，每一个成功导演的背后，无不代表着大量时间和精力的消耗！
　　索菲亚等人去了纽约和伦敦，杜克依然带领剧组忙碌前期筹备，时间转入十一月下旬之后，随着模型制作完工，剧组率先开启了无演员拍摄模式。


第一百零一章 炸掉白宫
　　白色的建筑群坐落在苍穹之下，由主楼和东、西两翼三部分组成，特有的新古典风格，加之主楼上方飘扬的星条旗，显得端庄、典雅而又大气。
　　传闻中，约翰·亚当斯的妻子阿比盖尔·亚当斯的鬼魂曾在东屋洗衣服；多利·麦迪逊的鬼魂喜欢在玫瑰园出没；林肯的卧室是“诚实的亚伯”经常造访的地方；玛丽莲·梦露也曾穿过某条秘密通道，来这里与主人相会。
　　这就是全美的政治中心，自称全世界最好客的元首官邸，大名鼎鼎的白宫！
　　而这座建筑，今天，就要在近十台摄影机的环绕中，在数十人的注视下，被杜克彻底炸毁！
　　“所有人，后退！后退！”
　　站在平稳的拍摄台上，杜克举着扩音器不断高喊，“不要再踩到白宫前的草皮！本·沃茨先生，如果你再碰倒草皮上的草和树，我会把你绑在白宫上一起炸掉！”
　　被杜克高声警告的是一位摄影助理，由娜奥米·沃茨介绍而来，经约翰·施瓦兹曼和杜克亲自考察合格后，才加入了摄制组，他也是澳大利亚女演员的亲哥哥。
　　“白宫准备完毕！”
　　“椭圆广场准备完毕！”
　　“肯尼迪花园铺设完毕！”
　　“拉法叶广场布置完毕！”
　　布景、特效和模型团队那边传来了一片“OK”声，接着乔斯·威廉姆的烟火特效组入场，开始在事先设置在白宫下方的炸药上面布线。
　　当然，这肯定不是真正的白宫，而是剧组特意复制的缩小比例模型，这座白宫不但长度超过了七十英尺，模型团队还按照现今的布置，近乎真实的还原了白宫前后宫院的所有建筑和景物。
　　“以前好莱坞电影中有直接炸毁白宫的镜头吗？”
　　坐在拍摄台上，杜克问旁边站着的罗宾·格兰德，“或者说类似的画面。”
　　“应该有。”
　　制片经理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但真正能给人留下印象的却不多。”
　　“罗宾。”杜克一只手托着下巴，“你觉得用炸毁白宫的画面作为首发宣传海报怎么样？”
　　“我和查尔斯也有这种想法。”罗宾·格兰德显然很赞同。
　　“或许我们制作出样片后……”
　　经历了两部电影的宣发，杜克也有了更多的考虑，“可以先送到白宫，让比尔·克林顿一家观看，不管到时他怎么评价，都可以作为宣传点吧？”
　　“好主意。”罗宾·格兰德随手记在了笔记本上。
　　现场布置渐渐接近尾声，杜克下了拍摄台，围着白宫前前后后转了两圈，确认没有问题后，重新回到监视器后面，等待乔斯·威廉姆的团队完成最后的工作。
　　“烟火，准备完毕！”
　　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杜克对摄制组喊道：“约翰，放低吊臂，一号机按照预定计划拍摄。”
　　广角拍摄加中景抓拍以及用混合向上的角度近拍，这些都是杜克拍摄爆炸动作镜头时的拿手好戏，早在布景刚刚开始的时候，他就与约翰·施瓦兹曼敲定了具体的机位和拍摄方式。
　　调整监视器，杜克认真观察了下各个机位的效果，又做了几次微调，拿过旁边的扩音器，对白宫喊道：“清场！最后一次，清场！”
　　即便是在摄影棚中模型拍摄，使用的依然是军用炸药，杜克可不想有人傻乎乎的撞上去，发生什么意外，招来工会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清场完毕！”
　　一位副导演高声喊道。
　　“乔斯……”杜克将扩音器对准了烟火组，“倒数二十秒起爆！”
　　白宫附近变得空空荡荡，仿佛真的有外星人降临一般，在黑暗的掩盖下，显得格外的幽静阴森，似乎这里不是总统府，而是住满了侩子手的地狱。
　　“10，9，8……”
　　另一边烟火组的倒计时声分外响亮，提醒着所有人一场重量级的爆炸即将发生。
　　“3，2，1，起爆！”
　　明亮的火球瞬间腾起，不但白宫被炸得粉身碎骨，就连白宫前的草坪都道道龟裂，飞上了天空，火焰迅速蔓延，吞没了前后的花园树木，美利坚的行政中心，彻底被杜克摧毁！
　　“Great！”杜克从监视器后面站起来，满意的喊道：“干得好！开机第一个镜头顺利通过！”
　　现场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几十个人都在庆祝成功炸毁白宫。
　　“转场！”
　　在消防人员灭掉爆炸的火焰后，杜克又高声喊道：“下一个目标，国会大厦！”
　　导演是一个剧组的总指挥，也是一个剧组的灵魂，一个导演的特质往往会影响到整个剧组，毫无疑问，经历过共同奋战之后，杜克的团队在拍摄爆炸和富有视觉冲击力的场面的时候，总能相对轻松而又出色的完成工作。
　　半天的时间里，杜克带领剧组展开连续作战，接连摧毁了白宫和国会大厦，休息一个小时之后，又来到了帝国大厦面前。
　　不过，帝国大厦不再是独立建筑，而是与整个曼哈顿连在了一起，剧组要炸毁的，就是美利坚的经济命脉和全世界的金融中心。
　　“杜克，有些问题。”
　　其他人还在布置场地，乔斯·威廉姆找了过来，“按照我们的计划，爆炸以帝国大厦为中心点，然后火焰向外扩散，但爆炸后的火焰大多向上燃烧，很难向周围扩散。”
　　“不如一次性将曼哈顿炸掉？”他试探的问道。
　　“不，不……”
　　杜克摇了摇头，按照设定，爆炸的火焰都是由点向面扩散，而且工业光魔的特效组已经依次开始了激光武器的电脑特效制作，如果贸然改动，那就要把很多前期准备工作推翻重来。
　　即便前期准备的再完善，拍摄中还是会遇到各种难题。
　　走到曼哈顿的模型前，杜克看着固定在底盘上的模型，与跟过来的乔斯·威廉姆一起皱着眉头，明显都在思考解决的办法。
　　围着模型底盘转了一圈，杜克将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叫了过来。
　　“这样，将摄影机机位在模型底盘上固定好。”杜克边说边用手比划，“然后用吊臂把曼哈顿吊着立起来，还是以帝国大厦作为爆炸点，爆炸之后，火焰应该向上窜起，我们只拍摄帝国大厦以上的半截曼哈顿……”
　　杜克走到模型边，伸手指着帝国大厦，向后滑动，“吊起来后，帝国大厦以下的部分做适当的遮光，镜头突显上半截爆炸和火光。”
　　“这个办法可以。”乔斯·威廉姆为了保证拍摄顺利，还是说道：“我带人先用其他废弃模型做一次实验。”
　　即使是缩小比例模型，为了节约开支，曼哈顿也只制作了一件而已。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乔斯·威廉姆那边传来了具备可行性的实验结果，各部门重新开动，三台小型摄影机按照不同角度固定在了曼哈顿的底盘上，在乔斯·威廉姆亲手布置好炸药后，调集来的吊臂缓缓将模型吊起。
　　又是例行的清场，在杜克喊了开始后，轰然巨响中，帝国大厦化为废墟，半个曼哈顿陷入了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
　　坐在监视器前，杜克来回看了两次拍摄的效果，虽然跟预想中有所差距，不过也可以了。
　　“今天就到这里。”他下达了收工的命令，“收拾好后可以下班了！”
　　陆陆续续有人离开，杜克还是坐在监视器前，观看今天拍摄的镜头，当他又一次看到刚刚拍摄完的曼哈顿爆炸时，身后传来了带着单调鼻音的话。
　　“外星人的激光柱爆炸，火焰不向上蹿升，反而向着四周扩散，太不合常理了，到时你怎么解释？”
　　“为什么要解释？”杜克回头看着索菲亚·科波拉，“这是外星科技，比地球先进好几百年的武器，我们根本不用去解释！”
　　真要一一解释这些问题，那动作片和科幻片都不要拍摄了，不去说其他，著名的银幕英雄兰博，按照常理，早不知道该死多少次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杜克问道。
　　“今天下午。”索菲亚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杜克旁边，“下了伦敦到洛杉矶的航班，我直接来了这边。”
　　“辛苦了。”杜克拿起咖啡壶，找了个新杯子，给她倒了一杯咖啡，“进展顺利吗？”
　　“纽约那边你知道。”索菲亚先喝了口咖啡，这才说道：“我们已经拿了下来，因为百老汇准备重启这个剧目，稍稍费了点手脚，花费比预期也高了一些，200万美元。”
　　这些电话中都谈过了，杜克点点头，“伦敦呢？”
　　“不是很顺利。”索菲亚叹了口气，“你的公爵工作室只是一个空壳，没有任何影响力，想拿到这部巨著的版权太难了。”
　　“这样……”杜克陷入思考之中，好一会儿后，才说道：“继续与他们谈，保持适当的联系，或许等《独立日》上映后，会有所改变。”
　　如果《独立日》能取得预期的成绩，那他就是好莱坞第一流的商业片大导演，甚至能站在商业电影最顶尖的行列中，到时他的招牌会更加响亮。


第一百零二章 可能的竞争对手
　　想要《独立日》大卖，精心的前期准备和细化到每个点面的拍摄，都必不可少，虽然目前只是采取无演员拍摄，但主要演员大多已进入剧组，他们不但要接受军方适当的培训，还要排练配戏，无论是导演还是演员，不努力的话肯定会被好莱坞淘汰。
　　时间慢慢转入十二月份，前期准备进入尾段，杜克依然带领剧组在拍摄特效戏，尤其是那些需要借用电脑CGI合成的镜头，处于最优先等级，他必须为工业光魔的特效组留足制作时间。
　　完全是用美元烧出来的电脑特效，没有任何捷径可走，花半个月和耗费一个月制作出来的CGI特效，放置在大银幕上，效果有着天与地的差距。
　　飞船、外星人母舰、外星人模型、F-18和F-16模型，先后在镜头前亮相，有了最基本的素材影像之后，特效组在完善爆炸画面的同时，也开始合成庞大的空战场景。
　　不可避免的，几个摄影棚中每天都会响起爆炸声，频率远超拍摄《勇闯夺命岛》时，仅仅半个多月的时间，很多人就被杜克折磨到神经衰落了。
　　“莉亚阿姨过来探班了。”
　　听到索菲亚的话，站在拍摄台上的杜克点了点头，转身对外围母亲的方向挥了挥手，并没有放弃手头工作的意思。
　　“乔斯，倒数二十起爆！”他对着扩音器喊道。
　　随着轰隆的爆炸声响起，一艘方圆三十英尺的外星飞船模型在爆炸中坠落，重重砸在了铺满绿幕的地面上，在杜克喊了通过的时候，早就在周围候命的消防人员冲了上去，拿着灭火器对着散落的火星一阵猛喷。
　　尽管上次火灾的调查结果一直显示只是意外，杜克却重视了许多，不但拍摄完的胶片当天就会复制一份送银行保险库，还让华纳制片厂专门为剧组配备了足够的安全员。
　　别以为好莱坞有完整的工业体系，火灾这东西就会从历史长河中消失，就在这个月，派拉蒙片场的《阿甘正传》剧组也发生了火灾，而且罗伯特·泽米基斯远比杜克倒霉，大火不但烧毁了大量的道具和摄影器材，还烧掉了一部分胶片，即使抢救及时大部分胶片安全无恙，也不得不重新召集剧组补拍。
　　据说火灾也是意外，至于是不是真的意外，或许只有上帝才知道。
　　剧组暂时进入休息阶段，杜克下了升降台，对副导演扎克·施耐德嘱咐几句，走到了场地的外围，隔着还有段距离，就对母亲招了招手。
　　“妈妈……”他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他母亲是个忙人，现在纽约和洛杉矶两地飞，偶尔还会去趟欧洲。
　　“圣菲亚的一个广告剧组正在制片厂拍摄。”莉亚夫人的眼睛落在旁边小女孩的身上，“斯嘉说想你了，我顺便带她过来看看。”
　　“嗨，杜克。”金发小女孩对他摇了摇手。
　　“好久没见了，斯嘉。”
　　对她点了点头，杜克直接问道：“你对角色熟悉的怎么样了？跟你妈妈说，从下周开始，要找时间来剧组跟比尔·普尔曼排练对戏。”
　　“噢，我知道了。”
　　她牵着莉亚夫人的手，随杜克向着摄影棚的休息区走去，“我认为这个角色并不是太难，大部分时间都是充当背景画。”
　　“妈妈，这边坐。”
　　招呼母亲在一张休息桌旁坐下，杜克对旁边的一位女助理说道：“艾莉，来两杯咖啡，一杯果汁。”
　　“嘿，杜克！”斯嘉丽坐下后，颇为不满的说道：“你有没有听到我对你说的话。”
　　“当然。”
　　母亲能带斯嘉丽·约翰逊一起过来，显然是比较喜欢这个教女的，杜克把助理送来的果汁推给她，“你继续，斯嘉。”
　　“那个……”小女孩闪亮的眸子转了转，拿起果汁，笑嘻嘻的脸蛋藏在了杯子后面，“能不能为我的角色多加几句台词。”
　　她的眼睛一直看着杜克的脸，见他脸色稍有变化，又赶紧说道：“就十句！不……三句也行……”
　　“我帮你多增加一段戏好了。”
　　工作上的事情，杜克不会拿来开玩笑，也不会别人说几句就随意更改，即便这是母亲的教女，“或许你应该驾驶战机，去轰炸外星人飞船，斯嘉！”
　　斯嘉丽·约翰逊嘟了嘟嘴，缓缓垂下脑袋，“还是算了吧。”
　　“斯嘉……”莉亚夫人伸出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耐心是一种美好的道德品质，现在的等待，可以换来以后的成功。”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教母。”
　　大概是有人撑腰，在莉亚夫人转头与过来的索菲亚·科波拉说话的时候，斯嘉丽·约翰逊皱起鼻子，快速无比的对杜克吐了吐舌头，杜克看都不看她，这个小女孩是个名副其实的麻烦精，偏偏还与自己的家庭有着比较亲密的关系。
　　那边索菲亚也坐了下来，她与莉亚夫人聊起了电影的一些情况。
　　“杜克的思维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索菲亚话中充满了揶揄，“按照剧本的设定，人类最后战胜外星人的关键武器竟然是计算机病毒。对计算机，我不是很精通，不过想来病毒都是基于计算机语言和某些系统上面的存在，难道外星人与我们使用的同一计算机语言的科技系统？”
　　莉亚夫人直接笑了起来，“我这个母亲，大部分时间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亲爱的……”杜克放下咖啡杯，看着索菲亚，“这是科幻片，不需要那么多严谨的逻辑，如果按照最为合理的设定，那外星人肯定要占领地球，我们的影片会因为缺少观众而赔钱。”
　　“但你不能否认，杜克。”索菲亚看到另一边有人招手，站了起来，“影片的很多设定都过于粗糙。”
　　“我要去工作了，阿姨。”
　　“索菲亚，有时间的话来圣塔莫尼卡做客。”
　　休息时间即将结束，杜克找来女助理，准备让她带母亲去参观。
　　“我们去看外星人。”斯嘉丽·约翰逊迫不及待的跳下椅子，拉起莉亚夫人，“上次来的时候，我看过一次，做的像真的一样，很恐怖很可怕呢。”
　　回到工作岗位，摄影棚没过多久，又响起了爆炸声，就像是媒体评论的那样，不天翻地覆，杜克决不罢休。
　　能在摄影棚或者制片厂拍摄的爆炸戏，基本上都集中在了这个时间段，北美的地标建筑，早就在摄影机前毁灭殆尽，至于外星人袭击时，为什么专挑地标性建筑下手，而不是那些更为紧要的军事目标，这需要解释吗？
　　反正杜克认为根本不需要解释，这种科幻影片，首要就是让观众看的爽，当他们看着耳熟能详的建筑物在爆炸中化为灰烬的时候，飙升的肾上腺数足以掩盖逻辑上的一些漏洞。
　　《独立日》与《生死时速》和《勇闯夺命岛》都不同，这是一部完完全全以视觉特效为卖点的影片。
　　或许，自己会真正开启好莱坞的视觉特效时代呢？
　　拍摄闲暇，杜克也会冒出这些想法，毕竟以后的好莱坞，主流商业大片就像是这部《独立日》一样，走上了一条简单、粗暴、直接的敛财之路。
　　杜克这边在拍摄，华纳兄弟和二十世纪福克斯也在初步维持影片话题度的基础上，制定详实的宣发计划，并且在十二月中旬正式确定了影片的上映时间——1994年6月30号在北美首映，7月1日正式在北美公映——这样影片的首个周末七月1、2、3号就与独立日假期连在了一起，有可能彻底激发公众对这部命名为《独立日》的影片的观影热情。
　　毫无疑问，这是一部充满了大美利坚主义的影片，用索菲亚嘲讽杜克的话来说，甚至妄想改变世界其他国家的国庆日，如果换成曾经的那个杜克，对这种类型的影片天生就会有排斥和反感，但站在如今的立场上，《独立日》一旦成功，足以为他带来巨大的利益。
　　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站在杜克如今的立场上，为什么要放弃这样一部影片呢？
　　他首先面对的就是北美观众，制作的也是商业电影，首先要讨好的也是北美观众，尽管影片的题材和某些方面，必然会引发其他国家及地区不少人的反感，但别忘了一点，在北美超级大卖的电影，总是能横扫海外市场。
　　换句话来说，杜克只要能保证电影的质量，根本不用过于担心海外市场的反应。
　　不过，暑期档影片能否成功，不仅仅取决于影片质量和宣发力度，还有同档期的竞争对手，最为典型的，如果《勇闯夺命岛》直接撞上《侏罗纪公园》，票房成绩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出色。
　　因此，杜克在忙碌拍摄之余，也让华纳兄弟收集了一份确定在明年六月份和七月份上映的影片的名单。
　　虽然七月中旬有詹姆斯·卡梅隆的《真实的谎言》，但距离《独立日》足有2周多的时间，双方不会构成太过激烈的竞争。
　　而再往回看的时候，杜克见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名字——7月6日在北美上映的《阿甘正传》！


第一百零三章 有退让有跟进
　　派拉蒙，如今唯一还坚守在地域上的好莱坞的大型制片公司，就在即将过去的1993年，作为好莱坞传统大公司和独立制片厂的代表，派拉蒙终于沦陷在维亚康姆集团的金元攻势下，这也标志着好莱坞独立制片时代的彻底结束，电影业从此迎来了真正巨头竞争的年代。
　　但刚刚得到维亚康姆这一巨大传媒集团支持的派拉蒙影业，过去的一段时间并不顺利。
　　先是因为收购案的关系，旗下包括《阿甘正传》在内的很多电影项目不得不暂时停摆；好不容易等到项目可以启动，策划了数年的《阿甘正传》又因为改编问题，与原作者温斯顿·格鲁曼产生纠纷，双方差点闹上法庭；在一切平息，剧组完全走上正轨后，片场莫名其妙的发生火灾，使得剧组很多工作不得不重新来过……
　　还有，这部影片早在上半年立项的时候，就公布了明年七月初在北美上映，谁知道后面跳出了一部《独立日》，开始据说上映日期一直在独立日假期和阵亡将士纪念日之间摇摆，派拉蒙也就选择暂时观望，而前几天，华纳兄弟和二十世纪福克斯终于公布了《独立日》的上映日期——独立日假期！
　　这距离《阿甘正传》上映时间极近，双方势必会产生激烈竞争。
　　“温迪，你有什么看法？”
　　坐在办公桌后面，派拉蒙的新任CEO谢莉·兰辛看着《阿甘正传》的制片人，“《阿甘正传》有直接与《独立日》竞争的实力吗？”
　　“谢莉，你应该知道杜克·罗森伯格那个导演。”
　　作为好莱坞的著名制作人，温迪·费纳曼似乎充满了担忧，“在我看来，杜克简直就是为了暑期档而生，《独立日》是一部火爆的科幻动作片，从他的前两部电影中可以猜测，他失手的可能极小，而且《阿甘正传》在投资和题材类型上天然处于劣势。”
　　“乔纳森，你的意见呢？”谢莉·兰辛问的是派拉蒙的执行董事。
　　“我建议不要与那个破坏狂的影片直接在暑期档相撞。”乔纳森·杜根直接说道：“《阿甘正传》有读者基础不假，汤姆·汉克斯也具备一定的票房号召力，但别忘了《夜访吸血鬼》和汤姆·克鲁斯，确切点来说，他们的题材比《阿甘正传》还有优势，却在与《勇闯夺命岛》的火并中输了。”
　　什么影片最适合暑期档？在座的都不是外行，如果从题材上来说，杜克·罗森伯格制作的爆米花影片可以说是暑期档大卖影片的典型。
　　“现在《阿甘正传》的正式宣传还没有开始。”谢莉·兰辛征求意见，“调整上映日期还来得及……”
　　好莱坞没有太多的秘密，派拉蒙影业将《阿甘正传》上映日期提前一个月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杜克的耳朵里，他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后就松了口气。
　　情况很明显，派拉蒙影业是想躲开《独立日》，这是杜克错愕的原因，毕竟《阿甘正传》可是能横扫北美的作品，而松口气除去少了同档期的强力竞争对手外，也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他知道《阿甘正传》曾经横扫过北美，但派拉蒙和《阿甘正传》的投资方却不知道，这部影片虽然具备鲜明的怀旧主题，但相比于《独立日》这种典型的暑期档爆米花，题材方面明显不占据优势，此外还有投资额度和前期观众以及媒体的关注度，可以说都差了许多。
　　重要的是，他在过往的两个暑期档中已经证明过本身的竞争力，《生死时速》面对《异形3》这个系列优势项目，不但票房成功压过一筹，还拿到了两个周票房榜冠军。
　　到了《勇闯夺命岛》，对手换为了更加强大的《夜访吸血鬼》和汤姆·克鲁斯，结果还是在竞争中获胜，不但抢到了周票房排行榜冠军的宝座，随后还压下了史泰龙的《绝岭雄风》，又一次在北美拿到了两连冠的成绩。
　　派拉蒙不会不考虑这些因素，即便影片有汤姆·汉克斯这个新科奥斯卡影帝加盟。
　　何况，《夜访吸血鬼》的相对失败，也让众多片商更加清醒的认识到题材对于暑期档的重要性。
　　当然，不是每一家影业公司都认为只有爆米花电影才适合暑期档，虽然派拉蒙的《阿甘正传》选择了退让，但空出的这个周末档期，却让别的公司看到了可乘之机，于是一部由城堡石影业制片、哥伦比亚影业发行的监狱题材的影片，立即聪明的占领了原本属于《阿甘正传》的档期。
　　这一番档期调换，可以说是好莱坞一种另类的竞争，也是很多自认为弱势的电影，会做出的聪明的选择。
　　不过这些都影响不到杜克，影片的前期筹备在圣诞节前终于告一段落，回圣塔莫尼卡陪母亲渡过圣诞节假期后，拍摄终于不再只是围绕特技和爆炸进行，演员也陆续加入到其中。
　　“斯坦，准备好了吗？”
　　隔着一层玻璃，杜克问身边的斯坦·温斯顿，“不仅仅是两只手，我要外星人所有的触手都能动起来。”
　　“放心好了。”斯坦·温斯顿对杜克翘起拇指。
　　杜克点了点头，向身后喊道：“约翰，准备！”
　　约翰·施瓦兹曼亲自掌控一台摄影机，本·沃茨架设着斯坦尼康，在合适的角度，移动拍摄。
　　“开始！”
　　隔着一层玻璃，杜克对隔离室中的人做了个手势，退到了远处。
　　早就选好了位置的总统先生和几位军人立即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还查看了下玻璃墙的情况，突然一个被触手勒紧脖子的科学家紧紧贴在了玻璃上面，模样异常惊恐……
　　站在约翰·施瓦兹曼身边，杜克看着这群演员的表演，坦白地讲，除去饰演总统的比尔·普尔曼外，其他人都存在不同程度的用力过猛的痕迹，表情稍显夸张，但他没有喊停的意思，对于这部影片来说，演技要求就是水准线以上，如果这群人都不合格，那现在的威尔·史密斯可以直接辞退掉了。
　　这场拍摄以玻璃幕墙碎掉而结束，杜克查看过拍摄效果，也点头通过。
　　这里的外星人全部使用模型拍摄，挥舞的触手来自一名特效师的机械操作，握住科学家的两只外星手，仅仅是两只道具手，被另一名道具师套在胳膊上控制。
　　除去最后外太空战舰中成排的外星人由CGI生成外，其他外星人都是采用的模型拍摄，斯坦·温斯顿带领工业光魔特效团队制作成的模型，就像斯嘉丽·约翰逊说过的那样，足以以假乱真。
　　又拍摄了几个关于外星人的镜头，杜克带领剧组转场，这边的场景早已布置完毕，威尔·史密斯和杰夫·高伦布坐在外星人飞船内部，边熟悉环境，边排练接下来的戏份。
　　“杰夫，还有威尔。”
　　站在两个家伙面前，杜克尽量简练的说道：“你们从困境中看到希望，兴奋中更多的是紧张，别忘了，后边不但有追兵，还有随时都会爆炸的核弹。”
　　对于杰夫·高伦布，杜克比较放心，虽然这位演技也有限，却出演过多部影片，经验什么的也算是丰富，而威尔·史密斯就是难点了，自从加入到拍摄中，哪怕是杜克对演员的要求非常宽松，他平均每次拍摄的NG次数也都接近两位数。
　　这次同样如此，拍摄刚刚开始，外星飞船朴一晃动，这位演技会一直糟糕下去的未来巨星，脸上的紧张表情立即变成了近似夸张的狮子吼。
　　“Cut！”
　　喊了停，杜克躲开地上的线缆，走进飞船中，看着犯错后一脸道歉模样的威尔·史密斯，最终还是把怒火压了下去，发脾气只会增加史密斯的压力，既然选择启用他，也应该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威尔！”杜克还是很严肃的说道：“记住一条，你现在是一个演员，不是一个嘻哈歌手，如果下次拍摄还出现这种嘻哈歌手的表情，我会把你送到摄影棚顶上，让你在上面唱一整天R&B！”
　　“你只需要兴奋、紧张！想想你第一次登台演出时的情况！别告诉我，那时你就能应付自如了。”
　　虽然可以给予一些指导，也可以利用机位和镜头的角度，适当改善威尔·史密斯在镜头中的表现，但杜克只是一个导演，而不是自带超级光环的执导神人。
　　剧组的时间和精力都有限，如果威尔·史密斯继续糟糕下去，杜克打算只给他背面镜头，好在随后的拍摄中，威尔·史密斯的表现稍稍好了一些，虽然进步有限，却也在NG三次后，顺利结束了这次拍摄。
　　或许是杜克的要求相对较松的关系，也许是经历《勇闯夺命岛》的磨合，骨干团队配合更加默契，加之杜克连续拍摄两部电影后，自身有了长足的进步，这部拍摄更加依靠特技特效，而不是演员表演的影片，进展非常顺利。
　　1993年转眼即逝，1994年随后而来，一月份很快过去了一半，五角大楼方面传来消息，爱德华空军基地和白沙导弹靶场都将进入短暂的使用空白期，剧组可以进场拍摄了。


第一百零四章 早上好
　　漆黑的夜幕从东方缓缓撤去，天空刚刚泛出鱼肚白，爱德华空军基地已然人声鼎沸，但美军今天集结既不是有航天飞机即将降落，也不是要例行训练，而是准备组织人类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反击——联合所有盟军，消灭入侵地球的外星人！
　　这是一次伟大的战役，然而战役的总指挥却不在现场。
　　爱德华空军基地最高的指挥塔上，杜克站在一台摄影机后面，使用广角镜头抓拍着东方的天空，黑暗褪去，光明降临，再加上天空飘荡的朵朵云彩，构成了一幅如油画般美丽的景致。
　　如同前两部影片中一样，自从出外景以来，杜克在清晨昏黄，抓拍到了大量日出日落的广角镜头。
　　“听说圣菲亚公司从你手里借走了大量风景素材？”
　　听到索菲亚·科波拉的话，杜克关掉摄影机，将后续工作交给一名摄影助理，走过去拉了拉她的披肩，替她裹紧一些，说道：“是啊，妈妈认为很多可以直接用在风景广告中。”
　　“或许你应该去制作一部豪华广告大片。”
　　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索菲亚稍稍拉开与杜克间的距离，“相信有些奢侈品牌对你一定感兴趣。”
　　“或许吧。”
　　杜克察觉到了索菲亚的动作，却没有在意，招呼她一起向下走去，边走边说，“如果有公司肯单部广告片为我开出300万美元以上的报酬，我不介意替他们执掌导筒。”
　　电影导演客串拍摄广告是很正常的事情，比如大名鼎鼎的香奈儿五号，每次更新广告大片时，请到的导演几乎都是奥斯卡级别的存在。
　　其实从《勇闯夺命岛》上映后，也有几家奢侈品牌接触过南希，却被杜克全部推掉了，究其原因只有一个，对方开出的价钱太低，根本没有足够的吸引力。
　　下了指挥塔，杜克与索菲亚在两名军官的陪同下，回到了人群最为密集的最大的机库前。
　　此时，机库的搭景布置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不但一架架F-16和F-18被拖车拖到了机库前的跑道上，几百名美国大兵也忙碌着换上合适的服装，准备参加稍后的拍摄。
　　这里毕竟是美军的军事基地，除去剧组主要的演职人员外，那些临时演员根本无法进入，好在军事基地中不缺少人，美国大兵对于参演电影也极有兴趣，在五角大楼方面的协调下，最近一直是美军轮休的士兵和后勤人员，在担当拍摄的背景画。
　　虽然这可以节省一些在临时演员上的开支，不过也有不少麻烦，这些大兵们太想有正面特写了，总是忍不住向镜头前凑，特别是其中某些容易出镜的拍摄角度，往往是争夺的重点。
　　前几天拍摄的时候，空军和陆军的人，因为争夺一处容易上镜的房顶，差点直接动手。
　　“我想让我的孩子，看到他的父亲出现在电影里，在电影里勇敢的对抗外星人！”
　　一位空军中尉的话，可以说是这些大兵们心态最好的写照。
　　交待几位副导演协调好那些美国大兵，杜克走到一架F-18旁，找到了男主角之一的比尔·普尔曼，他正与出演他女儿的斯嘉丽·约翰逊窃窃私语，聊的很开心的样子。
　　“比尔。”
　　不去管走过来扯住他衣角的斯嘉丽，杜克直接叮嘱，“这是最重要的一场煽情戏，就看你的了。”
　　“放心好了，杜克。”比尔·普尔曼信心满满，“这场戏我已经排练一个月了，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如果明年奥斯卡有最佳演讲奖的话，我觉得我肯定能获得一座小金人。”
　　“不要忘词！”
　　说完这句，杜克向着另一边走去，斯嘉丽·约翰逊跟在了后面，“杜克……”
　　“亲爱的……”杜克没那么多时间跟她啰嗦，直接指了指摄制组那边，“去找你妈妈或者索菲亚。”
　　“哼……”小女孩皱了皱鼻子，撇着嘴转身走掉，“你一点都不好玩。”
　　对于小女孩抱怨的话，杜克只当没有听到，在人群中看了一圈，找到了来自五角大楼的联络官伦霍中校，这位对于客串角色很感兴趣，一会也准备站在摄影机前。
　　“中校……”杜克走过去，看了看标准飞行员打扮的联络官，“你会有一个正面特写。”
　　杜克指了指附近的二号机，“这台摄影机转向你的时候，摄影助理会给你信号，我要一个最有力的军礼！”
　　“这对我只是小意思。”伦霍中校同样极有信心。
　　随后，杜克一一查看摄影机机位，临时演员安排，背景道具布设等等，确定没有问题后，回到了导演监视器后面。
　　再一次确认各部门没有问题，杜克举起了扩音器。
　　“诸位，这是一个特殊的时刻，你们稍后就要登上战场，与外星人作战，我需要你们拿出最大的热情，来保护地球！”
　　分散在战机群中的数百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笑声，杜克的话显然起到了放松的作用，那些缺乏实际表演经验的美国大兵，脸上明显轻松了许多。
　　等掌声和笑声落下，杜克分别对扎克·施耐德和约翰·施瓦兹曼打了个手势，得到他们回以的OK后，喊道：“《独立日》，第一百三十四场，第一百一十二幕，开始！”
　　剧组立即全力运转，杜克坐在监视器后面，认真的观看每台摄影机反馈而来的画面。
　　一群飞行员在做最后的战术布置，总统和国防部长经过时，站起行礼……
　　后勤人员来回穿梭，为战机加油装弹，准备最后的生死决战……
　　总统跳上装备箱，从军官手中接过了扩音器……
　　“早上好。”
　　机库前的人群还在各自忙碌，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总统再次说道：“早上好！”
　　所有人抬起头来，放下手头的工作，自发向着总统站立的地方聚集。
　　坐在监视器后面，杜克微微点了点头，充当临时演员的美国大兵们，经历了几天的拍摄，多少有了些经验，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一窝蜂般的涌向镜头前，而是按照事先的排练，走到了各自的位置。
　　用于现场录音的话筒缓缓从空中落到了比尔·普尔曼的上方，这位剧组中演技最出色的演员，确实拿出了最好的状态，声情并茂的开始了演讲。
　　“一小时之内，这里的战机将与世界其他地方的战机联合起来，进行一场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空战！人类，这个词对于今天的我们而言，已有了一个全新的含义。我们不能再因为彼此间微不足道的差异而无谓消耗。我们应该为我们共同的利益而团结起来！”
　　“也许是天意如此，今天是7月4日，你们将再一次为我们的自由而战，不是为了摆脱暴政、压迫和残害，而是为了人类继续的生存而战！今天，如果我们赢得这场战争，7月4日将不仅仅是美国的节日和国庆日，而将成为全世界共同的节日！”
　　“全世界会用同一个声音宣布，我们不会就此无声无息的步入黑暗，我们不会就此放弃斗争而走向灭亡，我们会渡过难关，我们必将生存下去！今天，我们要庆祝独立纪念日！”
　　随着总统演讲的声音落下，掌声和欢呼声接连响起，就像是二战胜利的消息刚刚传到这片大陆时一般，有人在呐喊，有人举枪致意，有人热烈鼓掌，还有一位飞行员用最夸张最有力的方式行了一个美式军礼……
　　没错，从演讲到军礼，全是在赤露露的煽情，在最后大决战前，调动观众的情绪。
　　如同《勇闯夺命岛》中浴室的戏份一样，这里的煽情方式同样简单直接，却涉及到了全美民众最为关注的一些内容和价值取向，其中妄图让独立日成为全世界性节日的大美利坚主义就不用说了，总统的演讲中还涉及到了自由和暴政等内容，这可以说是最为正确的电影价值取向。
　　这段演讲再加上随后亲自驾驶战机攻击外星飞船，比尔·普尔曼出演的总统形象，瞬间变得无比高大……
　　“Cut！”
　　拿过扩音器，杜克喊了停，“完美！休息五分钟。”
　　将如此的多的战机和军人凑在一起并不容易，杜克准备借此场景多拍摄几条，而且随后的拍摄不再需要如此多的临时演员，相对也会容易一些，他还临时加拍了一段斯嘉丽饰演的总统女儿与父亲飞机前告别的场景，一直到中午时分，才宣告结束。
　　位于爱德华空军基地不多的镜头也就此全部完成，剧组随后转场去了白沙导弹靶场，将在新墨西哥州的沙漠中，拍摄规模最大的几场爆炸戏，其中工业光魔耗费近半年时间才制造的近二百英尺长的外星飞船模型，早已提前运到了白沙导弹靶场，模型师正在那里完成最后的组装工作，然后静等杜克前去将他们的心血炸毁。
　　爆炸，已经被剧组的人渐渐习惯，哪怕是早期被爆炸吓病过的索菲亚·科波拉，也习惯了在充满噪音的环境中工作。


第一百零五章 科波拉日记
　　太阳消失在沙丘后面，索菲亚·科波拉踩着软绵绵的沙子，向着自己居住的拖车走去，一天忙碌的工作做完，虽然身体谈不上多累，精神却极其疲惫，尤其是被巨大爆炸声不断刺激的双耳，现在还隐隐作痛，总是产生一些嗡嗡乱响的杂音。
　　“好在这么久，我也习惯了。”
　　走到拖车前，习惯性的看了看旁边，那是杜克的住所，明显没有人，那个家伙投入到工作时，只能用全神贯注来形容，今天拍摄了如此多的爆炸镜头，还不知道他几点才会下班。
　　“不用去管他，现在不是有个娜奥米·沃茨在吗？”
　　索菲亚嘀咕一句，拉开自己的拖车，走了进去，随手脱掉沾满黄沙的衣服，钻进浴室中，站在花洒下面，仰头迎接着温暖的清水。
　　或许是今天剧组制造的爆炸规模太大，她的头发里也钻进了不少沙粒。
　　回想起下午的拍摄，索菲亚感觉心跳突然加速，即使适应了杜克的拍摄风格，但见到数百英尺长的飞船模型，就在巨大的爆炸声中被火海吞没，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那个爆炸狂和破坏狂，竟然让人在飞船模型上设置了几十个爆炸点，然后像放烟花般依次爆炸。
　　洗过澡，索菲亚简单擦了一下，看了看时间还不晚，围上一条浴巾，坐在桌子前，拿出钢笔和记录本，打算写点工作日记。
　　她不是每天都写，但每当对电影有了新的看法，总会及时记下来，而且记录的不止是电影，还有她为之服务的某个家伙。
　　钢笔缓缓在指尖打转，索菲亚掀开本子后，却突然失去了落笔的动力。
　　放下钢笔，她并没有合上本子，而是不断翻动，看着过往记录的一些东西，特别是对杜克在导演方面的某些看法，这时看起来分外有趣。
　　1992年11月12日，晴……
　　在华纳制片厂，我发现杜克在专注和努力外，还充满了冒险精神，他永远不会说出“不可能”“不可行”这样的词汇，即使遇到再大的难题，他都不会动摇。虽然他总是顶着压力，忍受怒火，却始终都保持冷静的头脑，还将自己视为剧组内独立的局外人，对犯错的工作人员总能提出适时的抨击和建议。
　　1993年3月2日，晴……
　　后期制作中，杜克与查尔斯·罗文有不同意见，两人为此争执了两个小时，然后他说服了对方。杜克制作电影时，给我一种感觉，仿佛他就是造物主，他说要有光，就必须有光，无论用何种方法。我们讨论了电影中汉默将军兵谏的做法，他坚信人类并不会突然进化到一定阶段，然后顷刻间就手拉手唱着世界和平，从而所有的阴谋诡计全部消失。
　　应该说我相信的是，和平可以通过更高级的军备武力获得——或许正是这种根深蒂固的观点，影响了杜克对电影的理解，他总是那么迷恋特效、爆炸和动作打斗。
　　1993年8月16日，阴……
　　《独立日》立项，这会是一部总投资超过一亿美元的超级大制作，杜克终于拿到了片场和后期制作的所有权力，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包括我在内的大部分人，都有这种认识——杜克永远都是那个从片场走出来的控制欲和破坏欲极强的导演，而我们都活在他的强大气场包围下，鲜有发言权！
　　1993年10月3日，晴……
　　杜克终于赶到了公爵工作室，我从他的身上嗅到了女人的香水味和大麻燃烧后的烟味，他昨天去参加一个女模特的派对，不用去想也能猜到他做了什么！杜克也承认了，他昨晚与查理兹·塞隆和卡梅隆·迪亚兹在一起，我跟他吵了起来，我发现我根本无法压制内心的怒火，也不想压制！
　　我质问他，刚刚取得了一点成功，是不是就忘记努力的重要了？是不是忘记了正在筹备的影片的高额投资？我警告他如果这部电影失败了，他将一文不值，一败涂地！过于沉迷女色只会带来阻碍！
　　索菲亚，我想让你明白一件事——一旦我们开启这次冒险，影片开始拍摄，就没有什么能让我停下来，再漂亮性感的女人也不能！唯一能让我停下来的办法就是把我杀死！
　　杜克这么回答我，我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发现他真的是这么想的——他不会将命运交给任何人，只会握在自己手里！
　　拖车外忽然响起“咚咚”的敲门声，索菲亚收起笔记本，走过去拉开门，外面站着一个不算高的女孩，这是剧组主要演员中年龄最小的一个。
　　“斯嘉，有事吗？”索菲亚只是露出了一个头。
　　“快开饭了，妈妈让我问问你一起过去吗？”斯嘉丽向上走了一步，“我能进去吗？”
　　“当然。”
　　虽然小女孩有些麻烦，索菲亚却很喜欢她，将她让了进来，“随便坐，我换衣服。”
　　换完衣服，索菲亚带着斯嘉丽·约翰逊向着餐车那边走去，以便跟早先过去的梅拉尼·斯隆汇合。
　　“你今天的学习课时完成了？”索菲亚拉着她，问道。
　　“完成了，好无聊啊。”斯嘉丽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为什么我的戏要全部分开拍摄，而不是集中在几天呢？是不是杜克又对我有意见了呀？”
　　“亲爱的，在拍摄时，杜克都是公事公办。”索菲亚转头认真的说道：“虽然严格算起来，你是他的妹妹，但犯了错的话，他不会留情的。斯嘉，任何一个导演都会这样做。”
　　“为什么你总是在帮杜克说话呢？”斯嘉丽眼睛转了转，忽然换了话题，“索菲亚，你该不会像那个娜奥米·沃茨那样，喜欢杜克吧？”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索菲亚摇了摇头。
　　“切，我马上就十岁了。”斯嘉丽看了看索菲亚的脸，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又说道：“用不了多久，我也可以交男朋友了。”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边开玩笑边走进了连接餐车的巨大帐篷，这里是剧组用餐的公共餐厅，不过除了租赁的拖车和餐车外，大多数设施其实都是军方提供的，五角大楼确实为剧组提供了不少的方便。
　　“我看到杜克了。”斯嘉丽指了指帐篷靠近角落处的一张餐桌，“他跟娜奥米·沃茨那个讨厌的女人坐在一起呢。”
　　“讨厌？”索菲亚不禁感觉莫名其妙，“她对你做什么了吗？”
　　“在华纳制片厂的时候，有一次，我为杜克送去一个冰激凌。”斯嘉丽·约翰逊对母亲那边招了招手，然后向杜克那一桌走去，边走边低声对索菲亚说道：“杜克忙，就暂时放在了一边，结果她去了后，直接把我的冰激凌扔进了垃圾桶。”
　　“气死我了！我很生气！”她嘀嘀咕咕的说道：“我一点都不喜欢她，如果她做杜克的女朋友，我一定会向教母说她的坏话，杜克最尊重的就是教母。”
　　索菲亚不禁翻了翻眼睛，这个小女孩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嗨，杜克。”
　　就在快走到餐桌前时，索菲亚发现斯嘉丽·约翰逊立即换成了充满天真的可爱笑容，小跑着跳过去，搬过一张椅子就坐在了杜克旁边，“本来妈妈想在拖车里吃饭呢，但我想你了，特意过来找你的。”
　　拉过一张椅子，索菲亚坐在了斯嘉丽的旁边。
　　“想吃什么？”杜克取过一个玻璃杯，从娜奥米·沃茨的杯子边拿起瓶装佳得乐，给小家伙倒了一杯，“今天我请客。”
　　昨天杜克还接到过母亲的电话，让他多照顾一下她那位可爱的教女。
　　“还是不要了。”斯嘉丽接过杯子，摇了摇头，“过几天就去纽约了，你到纽约请客好吗？还有，马上就是超级碗，我听教母说过，圣菲亚举办了一个中场活动，能带我一起参加吗？”
　　想了一下，又看到那张小巧脸蛋上期盼的眼睛，杜克缓缓点头，“我可以带你去亚特兰大看超级碗，先别高兴，斯嘉！有两个条件，第一、你必须在拍摄中拿出超过我期待的表演，第二、你要自己说服你妈妈！”
　　“我保证做到！”斯嘉丽高兴的笑了起来。
　　“超级碗？”另一边的娜奥米·沃茨似乎也来了兴趣，“不如我们一起去亚特兰大好了。”
　　杜克这边还没有说话，斯嘉丽·约翰逊急急问道：“一起？你也要去吗，娜米？”
　　看到对方点头，她故作奇怪的挠了挠金发，“娜米，你是杜克的女朋友吗？”
　　“你也懂爱情吗，斯嘉？”娜奥米·沃茨脸上的不自然一闪即逝，越来越出色的演技的掩饰下，根本没有人能够察觉，“你还这么小。”
　　“当然！”斯嘉丽用力点了点头。
　　“斯嘉，你想吃什么？”
　　杜克站起来，打断了这个不适合现在讨论的话题，听小女孩报出几样餐点的名字后，对索菲亚和娜奥米·沃茨摆了摆头，“我们去取晚餐。”
　　三个人转头向着餐车走去，在他们看不到的后方，斯嘉丽·约翰逊伸手拿过娜奥米·沃茨的杯子，往里面的佳得乐中吐了一大口口水，又故意晃了晃，仔细观察了一番，觉得看不出任何异样，重新放回了原处。


第一百零六章 连环追尾
　　“这些天笑得这么开心，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纽约中央公园里，剧组刚刚进入休息时间，杜克看着笑嘻嘻为他送上咖啡的斯嘉丽·约翰逊，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自从那晚一起吃过晚餐，她心情似乎变得极好，特别是看着娜奥米·沃茨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的傻笑。
　　“因为你答应带我一起去看超级碗了啊。”
　　拉了拉自己的金发，小女孩趴在杜克的椅子背上，“昨天教母过来的时候，还答应带我一起进内场呢。”
　　“你不诚实，斯嘉。”杜克明白这都是些鬼话，指了指她，“说谎的小孩鼻子会变长的。”
　　“那……我说实话好了。”
　　眼睛骨碌碌转动了两圈，斯嘉丽凑过来，对着杜克的耳朵嘀咕道：“因为你最近对我变好了，你开心所以我就开心了。”
　　“真的？”杜克不相信。
　　“喂，你是我的哥哥哎。”小女孩不满的嘟起嘴，“你开心我当然就开心了。”
　　尽管仍然不相信这个狡猾的小家伙说的话，杜克还是点了点头，他在拍摄时，对待所有的演员都一视同仁，不管是有肉体关系的娜奥米·沃茨，还是与自己家庭关系密切的斯嘉丽·约翰逊，都不会享受任何特殊优待。
　　“你现在有时间了，是吗？”斯嘉丽转到椅子正面，扯住杜克的衣袖，把他拉了起来，“这边也有剧组在拍摄，我们过去看看吧。”
　　沿着中央公园的河岸，杜克被斯嘉丽·约翰逊拉着向前走去，没过多远，就看到了架设的摄影机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其实今天刚刚进场的时候，杜克就发现了另一个剧组也在此拍摄，但中央公园向来是好莱坞电影热门的取景地点，双方间隔也有段距离，并没有好奇的过来探看。
　　“我去年也到这个剧组参加过试镜。”
　　站在人群的外围，斯嘉丽指着摄影机后面的一个胖子，“那个就是导演，因为年龄不够，我在第一轮试镜就被他刷掉了。”
　　“是他？”杜克对这个剧组忽然有了兴趣。
　　“就是他，一个法国人。”斯嘉丽·约翰逊确认的说道：“他最后选了另一个纽约的女孩！”
　　“看，就是那个女孩。”
　　不知道什么时候，斯嘉丽跳到了旁边的石凳上，指着离开人群，走到一颗大树下的小女孩，说道：“她诡计多端，本来那个胖子导演也因为年龄原因把她淘汰了，她却厚着脸皮拦住导演……”
　　小家伙叽里咕噜抱怨了一大通，明显对去年的试镜结果心理不平衡。
　　“亲爱的，机会总是需要争取的。”
　　大致看了一段时间的拍摄，杜克没有了兴趣，拉了拉斯嘉丽，向回走去，“特别是在好莱坞。”
　　身边的这个小家伙心眼似乎足够多，但跟曾经传闻中的后边的那个比，根本不够看。
　　“我也要争取机会。”斯嘉丽从后面小跑着追上来，拉住了杜克的衣袖，“罗森伯格导演，请问我还有机会出演你的电影吗？”
　　“那要看我的心情了。”
　　《独立日》的拍摄比预期顺利，渐渐接近尾声，杜克的心情也不错，难得开几句玩笑，“如果你能让我在看到你时，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高兴，而不是为你的调皮捣蛋头疼，我会考虑的。”
　　“噢，我明白了。”小家伙紧随着杜克的脚步，不断点着脑袋，“我会在你面前，努力扮演一个认真努力而又可爱的女孩。”
　　扮演？杜克转头看了看笑嘻嘻的斯嘉丽，摇了摇头，向着剧组走去，其实活泼调皮聪明的女孩子，大多时候都是很可爱的。
　　回到剧组所在的地方，简单的调整过机位，杜克再次开始拍摄，中央公园的戏份并不多，除去取景外，就是几场不是特别重要的过渡戏，拍摄的难度也不大，却也谈不上顺利，毕竟这是中央公园，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旅客，围观时经常会给剧组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维持秩序有时也是很让人头疼的一件事，特别是外地的游客，如果忽然按动相机，亮起的闪光灯足以导致一场戏推翻重来。
　　再就是记者了，记者虽然默契的遵守不打搅剧组拍摄的规则，但杜克早已不是最初默默无闻的导演，尤其是《勇闯夺命岛》全球票房缓缓迈过了3亿9000万美元大关，正在向4亿美元发起冲击，足以使他成为娱乐媒体的关注点。
　　为了宣传需要，在华纳方面的推动下，杜克拍摄之余，也会对媒体说上几句，扔出些猛料博取眼球。
　　一部商业片的宣传，一般会在上映前半个月到一周左右达到高峰，但整个宣传过程，绝对不会单纯依赖某一种媒体和宣传手法，即便是后来被无数人神话的病毒营销同样不行，影片的宣称计划都是长期而又复杂的过程，任何的明星或者大导演，都只是宣传中的一枚棋子，个人永远都不具备决定性的作用，团队作战才是宣传战中永远的主题。
　　《独立日》当前最主要的宣传计划就是即将举行的超级碗，杜克在拍摄工作之余，专门飞回了洛杉矶一趟，与特效制作部门充分沟通过后，剪辑出了一支30秒钟的广告预告片。
　　因为《勇闯夺命岛》带来的连锁效应，今年不少影片的预告片，都将出现在超级碗的中场广告时间中，其中不乏《真实的谎言》《狮子王》等杜克极其熟悉的名字。
　　时间进入二月份，杜克重新回到纽约，《独立日》的拍摄接近了尾声，这部从9月份开始筹备的影片，实际用在演员拍摄上的时间并不多，而且演员表演方面如果放在专业人士面前，绝对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特别是男主角威尔·史密斯夸张搞笑的风格，即使影片远没有上映，杜克也能想象的到，到时他肯定会被影评人批得一文不值。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这本就是暑期档恶俗元素大集合，几乎所有暑期档惯用的庸俗桥段，《独立日》中都能找到类似的影子。
　　剧组的主要演员一个接一个陆续离开，当拍摄进入最后一场戏时，除了各部门的职员外，剧组只剩下了十多个特技演员和一批在纽约召集的临时演员，杜克带着这些人来到了曼哈顿第八大道，拍摄最后一场戏。
　　“格瑞斯……”
　　站在临时封锁的第八大道的路口上，杜克将所有的特技演员召集到了一起，“你驾驶警车……”
　　杜克带着这些人走到了路口的中心点，“警车就停在这里，你下车后，惊讶的看向天空。”
　　“明白。”
　　这位中年特技演员点了点头，跟着杜克继续向前走。
　　边从马路上走过，杜克边指着一个个位置交待，“三辆出租车和两辆轿车追尾！注意碰撞的力度！”
　　围着准备的特技车辆转了一圈，一行人重新回到路口，杜克指着左手边的货车说道：“马丁，注意看信号，看到信号后再出来撞击警车！”
　　在对方认真的应下来后，杜克又走到了录音组和摄制组所在的地方，“约翰，老办法，将摄影机安装在汽车上，特别是货车。拉娜，现场录音，我要最真实的碰撞声。”
　　调整机位，衡量汽车行驶的线路，交待几位“路人”演员注意事项，杜克如同过往一样，拍摄前丝毫不得轻松，一直忙碌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回到了导演监视器后面。
　　“杜克，需要抓紧时间了。”索菲亚·科波拉打发走纽约市政府的代表，走过来提醒，“还有两个小时纽约就到下班时间了。”
　　这里是全世界最为拥挤的曼哈顿，杜克自然清楚相关的政府部门不可能给他太多时间，询问过各部门后，拍摄拉开了大幕。
　　一辆警车快速驶来，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突然刹车，那位警官跳下车子，惊异的望向天空，不自觉的向前走动，后方一辆出租车来不及刹车，撞在了警车上，然后更多的车子撞在一起，连环追尾事故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就在警官刚刚走出警车的范围时，一辆货车横向从路口冲出，将警车撞飞了出去，但警官看都不看自己的座驾，依然惊奇的看着天空……
　　杜克并没有喊停，认真的看着监视器，碰撞、混乱还有惊慌，一切都在按照预计的方案上演，分散在各处的摄影机，抓怕着路人演员们看到外星飞船后的反应。
　　“Cut！”
　　终于，杜克喊了停，杂乱的第八大道瞬间恢复了安静，虽然在超级碗周末过后还有一个关机派对，但剧组可以说走完了它的使命之路。
　　没有大呼小叫的兴奋，没有亲密无间的拥抱，有的只是淡淡的例行的掌声，好莱坞每个剧组总是掩饰着无数的矛盾，《独立日》也不例外，但随着剧组就此解散，很多被杜克压制的矛盾，也变成了过往云烟。
　　在那名市政府代表的催促下，剧组急急整理着器材场地，杜克亲自把胶片送进一家银行的保险库，才返回入住的酒店，准备暂时进入休假状态，飞往亚特兰大，参加每年一度的北美狂欢盛宴——超级碗。
　　当然，还有超级碗的中场内衣走秀。


第一百零七章 模特更衣室
　　“我们能下去吗？”
　　乔治亚巨蛋体育场中，达拉斯牛仔队和布法罗比尔队激战正酣，坐在包厢里的斯嘉丽·约翰逊显然对比赛没什么兴趣，不断在杜克耳边提醒，“教母说过的，中场休息时我可以进内场哎，我想去看超模，带我下去好吗，杜克？”
　　“亲爱的，等上半场比赛快结束的时候下去也不晚。”杜克对比赛还是有点兴趣的。
　　“走吧，走吧。”小女孩直接站起来，“我想去看超级模特。”
　　“一群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说着，杜克站起来，带着斯嘉丽转进了旁边的贵宾通道，拿出母亲事先交给他的两个胸卡，分别挂在了他和斯嘉丽的脖子上，在安保人员验看过之后，绕过长长的走廊，向组委会分配给维多利亚的秘密的更衣室走去。
　　“别告诉我你不喜欢看！”斯嘉丽牵着杜克的衣袖，嘴里始终没有停过，“那是娜奥米·坎贝尔和克劳迪亚·希弗哎，无论身材还是脸蛋，都比那个娜奥米·沃茨强多了，真不明白，杜克，你为什么会看上娜奥米·沃茨那样的火柴棒女人。”
　　“嘿，亲爱的。”杜克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这不是你应该关注的问题。”
　　“但你是我的哥哥啊，我必须关心你的私生活！”斯嘉丽一只手抱着脑门，愤愤不平的说道，“娜奥米·沃茨那样的女人根本不适合做你的女朋友。”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杜克又做了个弹脑壳的手势，斯嘉丽捂的更紧了，同时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是？我明明看到过她曾经在你的拖车里过夜……”
　　“斯嘉！”杜克转头看着她。
　　“啊……只是凑巧看到的。”她赶紧吐了吐舌头。好奇的问道，“你们不是男女朋友，那是什么关系啊？”
　　她疑惑的挠了挠脸蛋，似乎真的想不明白。
　　“你为什么不喜欢娜米？”杜克赶紧换了话题，“就因为她曾经扔过你的冰激凌？”
　　“我送给你的东西，只有我或者你才能扔。”小女孩不但振振有词，还满嘴都是歪理，“别人扔了我的东西。那就是我的敌人！”
　　走过幽静的长廊，转过一个拐角，两人走进了一条宽敞的过道，这里的人一下变多了，其中大部分都是女人，来到一间更衣室门口的时候，杜克终于看到了熟人。
　　“嗨，玛莎。”这是母亲的助理之一。
　　“你好……”斯嘉丽也学着杜克，跟对方招了招手，露出最为可爱的笑容，“我们能进去吗？”
　　“当然可以。”
　　在玛莎的带领下，两人走进了更衣室。
　　这是一间非常宽敞的更衣室，哪怕此时容纳了近百人，都感觉不到任何拥挤，其中最为惹人眼的，自然是那一个个高挑性感的女模特，她们在助理和服装师的协助下，根本不管更衣室中还有为数众多的男性，旁诺无人的脱衣换衣……
　　“教母在那边。”
　　哪怕都是同性的身体，但到下半年才满十岁的斯嘉丽似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几次舌头，紧紧牵着杜克的手，向着莉亚夫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教母……”
　　“妈妈……”
　　两人走过去，先后打着招呼。
　　“玛莎，带他们去那边。”
　　莉亚夫人随手指了指一排椅子的位置，同时叮嘱，“斯嘉，不准调皮。”
　　“噢……”小女孩点了点下巴，“我会听杜克的话的。”
　　母亲明显在忙碌工作，杜克拉着斯嘉丽，走到空置的椅子边，紧挨着坐在了上面。
　　“快看，杜克。”
　　虽然不能到处乱跑，以免干扰到别人的工作，但斯嘉丽坐在这里，绝对谈不上安份，她指着一个正在换性感内衣的女人说道，“是娜奥米·坎贝尔哎，她的身材真棒，我长大后如果能有这样的身材，那该多好。”
　　那位著名的黑人模特刚刚上完妆，正脱掉衣服，换上走秀的内衣，她的身材确实很棒，不像一般的模特那样枯瘦如柴……
　　“模特都是这么换衣服吗？”
　　看着一个个模特脱光，穿上早就准备好的走秀内衣，斯嘉丽·约翰逊眨着眼睛问道，“这里有好多男人啊。”
　　“大多数情况都是这样。”
　　一般的时装走秀，都是在帐篷或者会展中心举行，那里可没有精细的隔断式更衣间，而且相当一部分的服装设计师和他们的助理都是男性，公然脱衣换衣可以说是模特的基本功，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就别做模特。
　　毫不夸张的说，那些大名鼎鼎的女模特的身体，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看过了。
　　“以后我坚决不做模特！”
　　听到杜克的话，斯嘉丽一个劲的晃脑袋，完全不像长大后那般开放，“被这么多男人盯着看，肯定会难过的要死。”
　　“亲爱的。”
　　难得有玩笑的心情，杜克故意捉弄她，“女演员也很多裸戏，如果你长大后，导演让你演呢？”
　　“杜克，我还没有成年呢！”她转过头，撅起嘴盯着杜克，“你怎么能对一个孩子说这种话呢？”
　　“这只是一个比喻。”杜克也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斯嘉丽的年龄，“我道歉。”
　　“那我只跟喜欢的导演合作，不喜欢的统统靠边。”她伸出一只小手，紧紧抓住杜克的手臂，“我以后只跟你合作好吗？你不会强迫……”
　　她眼睛转了转，“不会强迫你的妹妹拍摄她不喜欢的戏，对吗？”
　　轻轻弹了她的额头一下，杜克没有说什么，现在的斯嘉丽·约翰逊还没有完全脱离天真的范畴，只是觉得演戏很有意思，如果以后尝到了名利的滋味，这些想法恐怕自己就会扔掉。
　　“杜克，你看那个，那个金发的。”
　　两个人就像是在看马戏团表演的观众一样，不断对更衣室中的女模特们品头论足，特别是斯嘉丽，如果不是杜克提醒她，咋咋呼呼的声音说不定会引来很多人的瞩目。
　　她指着一个高挑的金发女模特说道，“就是她，正在跟教母说话的那个，似乎比克劳迪亚·希弗还漂亮呢，你把她追来做女朋友吧！”
　　“你认为这些全裸登上过杂志的女人适合做我的女朋友？”
　　随着拍摄的结束，特别是中间还有莉亚夫人作为纽带，杜克对斯嘉丽的观感改善了不少，就像是在派对的露台上那次一样，此时完全是在玩闹，“我的妈妈，你亲爱的教母，会生气的。”
　　“我会帮你说好话的。”斯嘉丽认真的说道。
　　“我认为你出卖我的可能性更大。”
　　“喂，我什么时候出卖过你啊，我请你吃冰激凌，为你端咖啡，帮你拎包包，你去外面打听打听，还有比我更合格的妹妹吗。”
　　“但我听说你在剧组里总是爱捉弄人？”
　　见杜克盯着她，斯嘉丽双手抱胸，气呼呼的说道，“这是谁说的？一定是娜奥米？沃茨！我下一次还要向她的杯子里……”
　　说到这里，小女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捂住了嘴。
　　“你做过什么，斯嘉？”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就在杜克还想追问的时候，更衣室里的模特换好内衣，调试好翅膀，开始向外走去，斯嘉丽赶紧站起来，“要出场了，快点，快点跟上，杜克。”
　　1994年的超级碗，最能被人记住的不是达拉斯牛仔和布法罗比尔连续两年的超级碗对决，也不是布法罗比尔连续四次杀入超级碗，却全部饮恨，而是它的中场休息时间，广告秀和中场表演再次抢了比赛本身的风头。
　　好莱坞电影第一次大范围在超级碗中做广告，不过效果最好的，还是曾经第一个吃螃蟹的华纳兄弟旗下的影片，《独立日》的广告片仅仅用爆炸把白宫夷为平地的镜头，就足够让人震惊了，何况还有纽约和洛杉矶在爆炸中彻底毁灭的场景。
　　另一个被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就是中场表演时间的内衣模特秀了，那些高挑性感的模特，穿着少得不能再少的内衣，踏上乔治亚巨蛋球场，她们身后不但插着代表天使的翅膀，还不断向镜头扔着飞吻，与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频繁互动，也让人彻底记住了这个内衣品牌——维多利亚的秘密。
　　比赛结束，杜克并没有离开球场，而是随着维多利亚的秘密的人进了新闻发布会现场，这是华纳兄弟、圣菲亚广告公司和维多利亚的秘密三方面共同制定的宣传计划，其中的中心点就是杜克。
　　华纳想借用维多利亚的秘密表演后可能引发的话题性宣传影片，维多利亚的秘密也想将自己的品牌与好莱坞目前最火热的商业导演之一扯上关系，借此制造更多话题，而圣菲亚本就是罗森伯格家的产业，当然没有不配合的道理。
　　在这个时代，任何品牌的走红，都不少不了必须的策划宣传，电影如此，内衣也如此。
　　当临时客串新闻发布会主持角色的克劳迪亚·希弗，宣称走秀最初的设想是杜克这个好莱坞导演提出来的时候，引发的轰动效果可想而知，杜克·罗森伯格的电影和杜克·罗森伯格的创意策划，都成为了现场媒体关注的焦点，使得本就被中场秀刺激的近乎发狂的记者们，更加兴奋和激动。
　　“我仅仅是提出了一个意向。”杜克不会忘记自己家的广告公司，“是圣菲亚将意向变成了成功的活动。”
　　按照事先的约定，杜克赞美了维多利亚的秘密几句，然后话题来到了他的新电影上。


第一百零八章 超级模特
　　“罗森伯格导演……”
　　一位记者站起来，直接问出了最为关心的问题，“我们都在中场休息时的广告中看到，你摧毁了白宫……”
　　“是电影中。”杜克提醒。
　　“是，在《独立日》电影中摧毁了白宫。”记者似乎是在边回忆边说，“虽然过往好莱坞电影也有针对白宫的镜头，却没有如此大规模的爆炸场景，能说说你是基于哪方面的考虑吗？”
　　“首先我要声明一点，是入侵地球的外星人炸毁了白宫，而不是我！”
　　这句话引发了一阵笑声，等笑声停歇，杜克继续说道，“《独立日》是一部讲述外星人入侵地球，想要毁灭地球的科幻影片，外星人炸毁了白宫，但白宫不是白炸的，在影片里被外星人炸毁的白宫将激起全美民众的斗志，突出我们为自由为地球希望而战，挽救全人类的伟大精神。”
　　说起这些厚脸皮的话，杜克没有任何脸红的感觉，“影片中白宫被炸毁了，但全美民众会建立无坚不摧的美国精神，并带领全世界走向胜利。”
　　作为一名好莱坞导演，杜克首先要讨好的必然是北美观众，其他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这些话伴随华纳和福克斯的宣传公关以及超级碗广告，足以引发更多美国观众的兴趣。
　　至于会不会被世界其他处的媒体抨击？杜克连北美媒体的抨击都不怎么在乎，何况是其他。
　　出了新闻发布会现场，从后面的休息室汇合了母亲和斯嘉丽，杜克一行人乘车驶向附近一家酒店，维多利亚的秘密的在这里还有一个答谢酒会。
　　酒会是常见的商业派对，其中自然少不了刚刚走完秀的超级模特们，杜克挽着母亲走进宴会厅的时候，目前当红的娜奥米·坎贝尔和克劳迪亚·希弗身边围满了人，两大超模的魅力全开，也确实是场中最吸睛的存在。
　　随着母亲在宴会厅中应酬了一番，杜克准备自由活动，一个小尾巴却想跟上来。
　　“斯嘉？”杜克皱眉。
　　“为什么我不能跟着你呢？”斯嘉丽站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他，“教母一直在谈生意，我都听不懂，很闷的。”
　　“我明白了，”小女孩撇起嘴，“你肯定是嫌我耽误你追女人，哼哼……”
　　她皱了皱鼻子，转身向着莉亚夫人那边走去。
　　“貌似自己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会得寸进尺？”
　　向着宴会厅中心走去的时候，杜克还在考虑这一点，好像他摆出一张扑克脸的时候，斯嘉丽·约翰逊会老实一些，最起码从表面上看是这样。
　　随手拿了杯香槟。偶尔跟举杯的人喝上一小口，杜克的眼睛始终没有再看向两大名模那边，娜奥米·坎贝尔那黑黝黝的皮肤或许能吸引其他人，但他没有兴趣，而克劳迪亚·希弗那有点奇怪的脸蛋，实在不符合他的审美，即便他深受西式审美的影响，却也不认为她的长相当得起漂亮这一词汇。
　　这个年代的模特，距离杜克曾经的记忆实在过于遥远，除去最有名的一些，他大多都不认识，围着宴会厅转了大半圈，喝掉半杯香槟酒后，杜克终于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如果没有认错的话，未来肯定是位名模。
　　她刚刚应酬完，转过来的时候，眼睛正好撞上了杜克看过去的目光，杜克向她举了举杯子，她显然认识杜克，回以微笑，红艳艳的嘴唇沾了沾酒杯。
　　轻轻抿口香槟，杜克直接向着她走去，同时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她。
　　这是个金发女人，大概有五英尺十英寸高，金发、碧眼、高额，眼睛也不算大，带着鲜明的北欧裔或者日耳曼裔特征，从漂亮性感的外貌推算，也就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这是这一类型女人最美好的年龄段。
　　众所周知，这些金发大妞基本都是早熟的体质，十六岁到二十五岁之间，可以说是身体最理想的阶段，而过了二十五岁之后，往往老得特别快。
　　特别是模特和演员，每天都要使用大量含有各种莫名元素的粉底，生活和工作时间都极其不规律，大多数人还有酗酒、嗑药以及丰富的夜生活等不良习惯，如果稍不注意保养，二十五岁之后，其中许多人不化妆或者打针的话，面貌简直惨不忍睹。
　　其实过了四十岁的金发女星与其他族裔的明星是最好的对比，她们往往容易显老。
　　不过，对面的金发美女，明显正处于人生中最漂亮的时间段。
　　“你好，美丽的小姐。”
　　走到金发女人面前，杜克在她伸过来的手上轻轻握一下，“能冒昧的问一下你的名字吗？不知道我有没有这种荣幸。”
　　“海蒂，你可以叫我海蒂。”她显露出了非常灿烂的笑容，“海蒂·克鲁姆，来自德国。”
　　“认识你非常高兴，海蒂。”杜克又向她举了举酒杯，“你可以叫我杜克。”
　　两人都不是善男信女，一杯酒下肚，已经聊在了一起，特别是在这次中场走秀上面，有不少共同的话题。
　　“我参加了去年的一个选美比赛，然后进入了模特圈。”
　　向着旁边一个露台走去的时候，海蒂·克鲁姆说起了自身的一些情况，“虽然最近一年事业有了点发展，但还是一个新人，这次能加入到走秀中，我的经纪人动用了不少关系。”
　　“据说策划这次活动的公司是你家的公司？”
　　走到一张休息桌边，她转身看着杜克，杜克帮她拉开椅子，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然后说道，“是我妈妈的公司，与我没有多大关系，我在公司既没有股份也没有发言权。”
　　坐在海蒂·克鲁姆的对面，杜克招呼侍应生送来两杯香槟，与她再次碰杯，各自喝掉了小半杯。
　　“但她们都说中场走秀来自你的建议。”海蒂·克鲁姆目光灼灼的看着杜克，杜克耸了耸肩，“只是一个建议而已，我不懂广告宣传策划，这些都是我母亲弄出来的，我只是个导演而已。”
　　“一个能拉到上亿美元投资的大导演！”她适时的恭维。
　　“你也不错。”杜克看着她妆容精致的脸蛋，说道，“这次走秀会是你事业的腾飞点，你会成为最顶尖的名模。”
　　“谢谢。”
　　海蒂·克鲁姆的脸色似乎有些阴郁，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事情总不如想象的这般美好，圣菲亚广告公司接下来要为维多利亚的秘密组建一支专业的天使模特队，像我这样刚刚出道的新人模特，是她们考察的重点，但我听经纪人说，我可能会被刨除在外。”
　　“失去这样的机会。”她的手缓缓向杜克这边靠近了一些，“真的很可惜。”
　　虽然没听母亲提过，但中场走秀都提前出现了，想来天使们也会如此，杜克并没有感觉意外，对面的海蒂·克鲁姆，不但手在他的手前方打转，眼睛更像是夏天的太阳一般灼热，似乎想要把他所有的热情全都烘烤出来。
　　“或许我可以帮点小忙。”
　　其实天使更多是对身段和脸蛋的要求，台功什么的反而要靠后，杜克相信，自己只要给母亲的助理玛莎挂个电话，基本就能解决，“但我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非常感谢！”海蒂·克鲁姆立即握住了杜克的手。
　　“不用客气。”
　　翻转手掌，杜克的手指轻轻滑过那柔软的掌心，“海蒂，或许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就此事更加深入的探讨一下。”
　　“我认为很有必要。”
　　海蒂·克鲁姆身体前倾，凑近了一些，向杜克缓缓吹了口气，显然懂得想要收获就要有付出的道理。
　　杜克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出了露台，向着宴会厅的出口走去。
　　“教母，你看那边！”
　　就在出口不远的地方，斯嘉丽·约翰逊拉了拉莉亚夫人，“杜克好像要走了。”
　　转过头，看到杜克拉着一个金发美女出了宴会厅，莉亚夫人只是摇了摇头，罗森伯格家族又不是保守顽固的传统犹太家庭，她丝毫没有干涉杜克私生活的意思。
　　见教母没有任何反应，斯嘉丽似乎不太高兴，脸蛋都鼓了起来，一副生闷气的样子，她感觉自己最好的一个玩具，就这么被人抢走了。
　　“坏蛋杜克，我下次一定向你的杯子里吐口水！”
　　玩具跑掉了，斯嘉丽跟莉亚夫人说了几句，走到角落里，坐在一张椅子上，使劲吸着一杯果汁，筹划该怎样报复才能心情变好。
　　出了宴会厅，杜克打电话要了一间客房，带着海蒂·克鲁姆直接去了楼上，进入房间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两人身上的衣服全都落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如果说娜奥米·沃茨等人算是床伴的话，这些女模特就是真正的一夜情对象了，杜克丝毫没有客气的打算，简短的前戏之后，就将海蒂·克鲁姆压在了地毯上。
　　这些经历过严苛形体训练的模特，身体柔韧度惊人，几乎可以将她们对折成九十度，杜克自然不会客气。
　　海蒂·克鲁姆也极其配合，加上杜克玩弄的也只是普通的花样，基本来者不拒，两人从套房的客厅到卧室再到浴室，最后站在阳台上，迎着亚特兰大的高地晚风，仿佛处于发情期的鸟儿一般展翅翱翔。


第一百零九章 找茬
　　“亲爱的，我已经打过电话了。”
　　站在穿衣镜前，杜克整理着自己的衬衫，对裹着毛巾从浴室中走出来的海蒂·克鲁姆说道，“让你的经纪人直接找玛莎·哈德森，她会跟你们细谈。”
　　付出总要有一定的回报，杜克明白这个道理，今天早晨起床，就给母亲的助理打了电话，从侧面打听了下海蒂·克鲁姆落选的原因，如果是被母亲否决，他绝对不会再说二话，想办法给海蒂·克鲁姆从华纳的电影中弄个小角色就是了。
　　这件事自然跟母亲无关，是海蒂·克鲁姆的一个竞争对手搞的鬼，模特圈的竞争远比娱乐园激烈，尽管不知道对方与圣菲亚的一位高层达成了什么协议，但玛莎还是答应杜克会出面协调。
　　“我应该怎么感谢你呢？”
　　海蒂·克鲁姆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杜克，踮起脚轻轻啃噬着他的耳垂，还不停的向耳蜗里吹气，这些个性开放的金发大妞，确实是调情的好手。
　　转过身去，杜克捏起那个尖尖的下巴，在她漂亮的脸蛋上看了看，手掌缓缓抚了上去，轻轻揉捏着光滑的肌肤，五根长长的手指划过圆润的耳朵，穿进了那头漂亮的金发当中。
　　金发模特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一直与杜克对视，深情的模样，就像是最好的情人。
　　摩挲着海蒂·克鲁姆的金发，杜克手掌突然加大了力道，按着她的后脑向下而去，海蒂·克鲁姆不是笨蛋，立即明白了杜克的意图，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顺着杜克手的力道，慢慢变矮，最后蹲在了杜克面前。
　　她解开皮带，美艳的面孔贴了过来，奉上了一次极为精湛的blow job。
　　对于杜克来说，这是相当享受的一次，海蒂·克鲁姆比娜奥米·沃茨的技艺纯熟太多了。
　　接近中午的时候，杜克离开了酒店，准备乘坐下午的飞机返回洛杉矶，走之前的时候，也特意了解了一下，中午玛莎与海蒂·克鲁姆的经纪人会面还算愉快，德国模特加入即将组建的天使，应该不是问题。
　　虽然好莱坞存在诸多翻脸无情的先例，但杜克不会没品到这种地步。
　　抵达机场，杜克领着斯嘉丽·约翰逊，与要去纽约的母亲走向不同的登机口，上了美航的飞机，直接进入头等舱，两个人的座位紧挨着，他帮小家伙系好安全带，又跟空姐要了一条毛毯，替斯嘉丽盖在身上。
　　“你昨晚去哪里了？”斯嘉丽抱着一摞报纸，看着他问道：“我去敲过你的房门，没有回应。”
　　“跟一个朋友在一起。”
　　随口回了一句，杜克坐在椅子上，绑好安全带，静等飞机起飞。
　　“杜克，昨天酒会结束后，教母很不高兴。”女孩的眼睛一直在闪。
　　“是吗？”杜克当然不会信她的鬼话，“为什么我没有看出来呢？”
　　“哼哼……”
　　斯嘉丽皱了皱鼻子，翻开报纸，也不管能不能看懂，遮住了自己的脸蛋。
　　阅读可能有些问题，但看图片不会有障碍，斯嘉丽翻到娱乐版，上面铺天盖地都是昨天维多利亚的秘密的走秀的新闻，一堆模特的图片中，还夹杂着杜克的半身像以及炸毁白宫的截图，《独立日》同样被媒体关注。
　　她放下报纸，又看着旁边似乎睡着了的杜克，“杜克！”
　　“有事？”杜克向那边歪了歪头。
　　“你为什么不把我出演的角色剪进广告片中呢？”
　　听到这气鼓鼓的话，杜克转回了头，从今天中午见面就感觉到了，斯嘉丽·约翰逊似乎在玩一项叫做找茬的游戏。
　　“后面会有你的专属海报。”杜克又闭上了眼睛。
　　“真的吗？”
　　如果不是有安全带，小女孩一定会跳到他面前，“是不是这次发布？”
　　“不是。”杜克摇了摇头，“上映之前。”
　　“我还以为是今天呢。”斯嘉丽不满的嘟起嘴。
　　飞机响起了即将起飞的提示声，杜克取过一副耳机，戴在斯嘉丽的耳朵上，又替她拉上毛毯，“睡一觉吧，醒了我们就回到洛杉矶了。”
　　自从《独立日》结束拍摄，宣传以超级碗广告为先锋，拉开了大幕，就在杜克飞回洛杉矶的这天，华纳兄弟和二十世纪福克斯借助超级碗广告带来的热潮，联合举行新闻发布会，公布了七张海报。
　　除去杰夫·高伦布、威尔·史密斯、比尔·普尔曼和娜奥米·沃茨四人饰演的角色造型，另外三张海报完全是以爆炸和毁灭作为主题，三张海报中，纽约、洛杉矶和白宫完全陷入了火海。
　　最为人关注的还是白宫被炸，这张海报也引发了影迷的收集狂潮。
　　纽约兰黛大楼中，艾琳抱着一摞文件，急匆匆的走进广告部经理的办公室，几分钟后又走了出来，她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安全楼梯附近的拐角，看了看手表，约好的时间差不多到了。
　　吱呀响动中，安全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男人走了过来。
　　“嗨，艾琳。”他抱着几个圆筒状的东西。
　　“抢到了？”
　　艾琳赶紧迎了上去，接过一个圆筒，迫不及待的拉开，上面正是一艘外星飞船降临，把白宫轰碎的场面。
　　“太棒了，我要的就是这张！”她非常开心。
　　“这是我好不容易抢到的。”
　　那个年轻人开始叽里咕噜的描述，海报发放现场人是怎么样的多，他是怎么费尽心思杀进最前排，从无数人的抢夺下，英勇无畏的抢到了这些海报……
　　“好了，海报给我。”
　　过河拆桥说的就是现在的艾琳，“你可以走了。”
　　“艾琳，可以邀请你……”
　　“噢，抱歉……”
　　她忽然转身而去，同时回头说道：“我还有工作要忙，下次再见。”
　　转过一个拐角，艾琳单手抱着海报，取出手机拨通了安娜的电话，“嗨，安娜，我拿到海报了！那张炸毁白宫的海报简直帅呆了！杜克·罗森伯格不愧是杜克·罗森伯格，他真的走出加州，准备轰炸全世界！”
　　“我也拿到了。”
　　站在一间办公室里，安娜边来回走动，边欣赏着刚刚贴到墙上的电影海报，白宫、纽约和洛杉矶全被火海淹没，“那就约好了，我的兰黛小姐，影片上映后，我们第一时间去看午夜场！”
　　“我们去参加首映式好吗？”听筒中艾琳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渴望。
　　“你确定你能请到假？”安娜提醒她，“你有时间去洛杉矶？”
　　“真是太让人沮丧了。”
　　挂断好友的电话，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安娜的眼睛又回到了那几张海报上面，她与杜克·罗森伯格同龄，同样是学习电影制作专业，他已经执导成本一亿美元的超级大制作了，她却只能在百老汇的剧院里蹉跎岁月。
　　进入实习期，安娜并没有像艾琳所说的那样，去好莱坞寻找机会，而是来到了就近的百老汇实习，虽然时间不算太长，却充分体会到了这个圈子的复杂，新人想要冲出重围，需要的不仅仅是实力，还有机会。
　　像杜克·罗森伯格这种集齐天赋、实力和运气于一身的年轻导演，纵观好莱坞的历史也找不到几个。
　　看着海报上“杜克·罗森伯格作品”这行字母，安娜渐渐下定了决心，等真正毕业后，去好莱坞闯荡一番，寻找属于自己的机会。
　　就在安娜思考未来的时候，她还没有毕业的那所大学中，一群学生将同样的海报贴在了宿舍公寓的墙壁上，对着炸成碎片的白宫指指点点，相约影片上映以后，一定要去看看那个爆炸狂导演，如何炸毁北美。
　　仅仅几天的时间，伴随着对超级碗中场广告中炸毁白宫的热炒，《独立日》的海报遍布北美各地，从德克萨斯州的牧场到蒙大拿的草原，从西雅图的冰冷海滩到迈阿密的跨海大桥，从波士顿的剑桥城到洛杉矶的拉丁社区，到处都能见到醒目的爆炸海报，以及海报上面同样醒目的“杜克·罗森伯格作品”和“7月1日北美公映”的字样。
　　回到洛杉矶，因为要配合制片方的宣传计划，杜克参加了几个媒体活动，在关机派对之后，迅速投入到了影片的后期制作中，他首先召集了第一制片经理查尔斯·罗文、第二制片经理罗宾·格兰德和执行制作人乔恩·兰道，宣布影片的制作成本肯定能控制在9000万美元以内。
　　按照宣传计划，《独立日》依然会以亿元制作成本宣传，这本身就是吸引影迷的嘘头，而且杜克强烈要求制作方履行承诺，将他节约出来的一千万美元，投入到影片的宣发之中，以换取更多的票房数字。
　　要知道，他的收益分成与最终票房息息相关，票房越高他自然越开心。
　　虽然华纳兄弟和二十世纪福克斯犹豫了一段时间，但经过市场调研和仔细斟酌，加之这一千万美元几乎都是来自其他投资商，最终点了头。
　　不过，双方也达成了默契的协议，影片的账面成本肯定是1亿美元，怎么操作那是华纳兄弟和二十世纪福克斯需要考虑的问题，而提高总投资数字，可以摊薄外来投资商的最后的分成比例，杜克对此也没有异议，毕竟全好莱坞都在想法设法黑外来投资商的钱，这动的也不是他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