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将军光临(2)


  机场高速与江海通成T字型,原来机场到合海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现在不用半小时就一闪而过。车往右拐,北上2公里,就到了服务区。春末,阳光明媚,视野开阔,远远地,杨家坳土特产品馆就八角玲珑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安茗指着八角玲珑的木楼告诉安小萍,说妈,这就是杨家坳的土特产品馆。
  安小萍笑了笑,拍了拍安茗是手。因急着赶路,汽车并没有使进服务区,杨家坳土特产品馆一闪而过。
  陈明达回头看了看,说:“志远,这就是当初你在杨家坳搞的那个土特产品展示馆啊,还别说,是有点特色。”
  周至诚笑说:“不但有特色,也很具品位和水准,现在这个土特产馆几乎成了展示本省农村经济工作的一个窗口。”
  陈明达笑,说:“至诚书记,你和泽成所说的如出一辙,看来只怕还真值得去小憩半刻。不过,这一次只怕是不成了,行色匆匆,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办。至诚书记,这次到贵省计划两天半,到杨家坳拜访志远的长辈之后,我还需要志远陪我上邻省边城某县一趟,了却一桩心事,还希望至诚书记体谅。”
  周至诚笑,说:“志远早就告诉我了,我这边已有安排,你的女婿,你带走就是,我没什么意见。”
  杨志远一听陈明达将军将带自己去邻省边城小县,他微微一愣。陈明达让他向周至诚请十天半个月的假,他还有些奇怪,不明白陈明达将军为何让自己请这么长的假,现在一听是要去邻省边城,此去千里迢迢,路途遥远,自然需要这么久的时间。请假这个谜团解开了,另一个谜团又在杨志远的心里升起,陈明达将军此行的目的又是何在?千里迢迢地赶往边城,不会无缘无故,肯定另有因由,而且只怕还非同小可,杨志远隐隐约约觉得此事只怕和安茗有关,可他一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既然想不明白,杨志远也就不愿去想了,是谜,那么总会有谜底揭晓的一天,到了邻省边城,杨志远知道,谜底到时自会揭晓。
  杨志远继而想到了另一件事情。这次岳父岳母送安茗到本省,杨志远就想就此在杨家坳摆几桌酒宴,意思意思一下算了。杨志远想起师嫂余小娴有意到杨家坳走一走,于是试着给李泽成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不赶巧,李泽成正陪同院长在国外进行访问,杨志远自然不再提起请李泽成上杨家坳来一事,随便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陈明达将军的行程已定,不可能更改,杨志远心想看来只能另找事由,到时再邀请师兄师嫂上杨家坳来散散心了。
  三台车早就出了江海通高速,沿着旧有的国道朝杨家坳驶去,江林高速虽然离全线贯通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江林高速的雏形已经初现,有点标段因为地势平坦,路基都已平整完毕,巨型的压路机不停地在碾压路面,夯实基础。旧有的国道不时与沿线正在修建的江林高速擦路而过。
  陈明达是将军,他最大的喜好就是察看山川地形,在心里暗自排兵布阵,如何攻如何守,他都会在心里琢磨一番。
  进入林原市,林原是革命老区,此类老区的特点就是山高林密,便于屯兵,陈明达看着窗外正在修筑的江林高速,若有所思,他沉思了一阵,偏头和身边的周至诚说话,陈明达说:“至诚书记,照算我只怕有上十年没有到贵省来了。”
  周至诚笑,说:“明达将军整天就在边防线上跑,自是无暇顾及本省这样的内陆省份。”
  陈明达点头,说:“这一次感觉变化很大,远的不说,就拿这高速公路来说,我看再过十年,一条条高速还不得贯通全省。”
  周至诚说:“照这个发展速度,我看用不了十年。”
  陈明达说:“至诚书记,经济上的事情你比我在行,但我知道经济发展了,国防建设才能得以同步发展,而国力一强,国人才能不被外夷所欺辱,我想经济建设是国家富强的根基,而国防建设是国家强盛的支柱。没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发展国防就无从谈起;没有强大的国防实力,经济建设的安全环境和改革开放的成果就难以保障。”
  周至诚说:“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本来就是一个相辅相成的共存的关系。”
  陈明达笑,说:“那好,既然至诚书记认同此点,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进行一些军地结合、军地两用这方面的尝试。”
  周至诚是地方主管,陈明达是军界领导,就如陈明达不懂经济一样,周至诚对陈明达的心思一时也没弄明白。陈明达看着周至诚一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周至诚一听,恍然大悟,何谓军地结合、军地两用,原来陈明达的意思是,既然高速公路如雨后春笋般的往上冒,那么是不是可以考虑在修建高速公路的过程中,经过综合分析,在某一标段高标准修建一段用于战备的高速公路和隧道,未雨绸缪,以便在战时可以让战机紧急着陆和藏匿。
  周至诚哈哈一笑,说:“难怪都说你明达将军是军界有名的鹰派人物,看来一点不假,即便是一条正在修建的高速公路,将军想的也是在战时如何备战。”
  陈明达说:“有备才能无患。现在天下太平,但天下就能永久太平了,我看谁都没法保证。在我看来和平共处,不是靠一味地退让得来的,有时还得靠拳头和枪杆子。说实话,谁愿意打仗,当年的自卫反击战争,眼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在自己的身边,他们是那么年轻,稚气未消,一刻钟前他们还活蹦乱跳地朝你做鬼脸,可是一眨眼他们就牺牲在你的面前,你以为我不心痛啊,我到现在一想起他们的笑脸都会心如刀绞。可不打行吗,不行,只有打,而且还要狠狠地打,把那狗娘养的打怕了,它才会听话,才会像狗一样的摇头摆尾。我们都知道狗的祖先是狼,但它为什么会变成狗,还不是因为人类把它打怕了,但即便如此,狗偶然还是会冷不丁地咬你一口。至诚书记,你没亲历过战争,你不会有那种痛心疾首的感受。自卫反击战争,敌人的战术,是我们手把手教的,敌人的武器,是我们免费赠送的,可它就是用这些东西来反过来咬你一口。”
  周至诚说:“这就是狼心狗肺。”
  陈明达说:“所以我一贯反对,国家总是无偿地支援和赞助他国,国与国之间,不存在永久性的友谊,只存在永远的利益。一二次世界大战,和现在的许多局部战争,哪一次不是利益之争,哪一次不是为了瓜分利益而大打出手。在我看来,用钱去赞助他国,还不如把自己武装到牙齿,看谁还敢咬你。这是我的一贯主张,也是我被称之为鹰派的主要原因。”
  汽车在摇摆中前行,此时已经车已进入新营县境,车内其他人鸦雀无声,都在安安静静地听陈明达将军和周至诚书记说话,杨志远这是第一次听陈明达谈论战争和国策。杨志远心想,陈明达将军之所以被外界冠以‘鹰派’,其实他只不过比别人多了一层忧患意识罢了,现如今的中国不是像陈明达将军这样的人多了,而是像陈明达将军这样有血性有忧患意识的人少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一个民族如果没有危机感和不怕战争无惧战争的勇气,那么迟早会被喂养的狗反过来咬一口。
  陈明达说:“我始终坚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陈明达笑了笑,说:“至诚书记,我不认为作为鹰派人物有何不好,鸽子从来都是老鹰的下饭菜。”
  周至诚呵呵一笑,说:“明达将军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必要做些备战,改天你让军部的人给本省规划规划,咱们就来一个军地结合、军地两用,有备无患。”
  陈明达哈哈一笑,说:“好,我们就来一次军地合作。”
  此时已是春末,但杨家坳山野之中依旧山红点点,路的两旁青葱碧翠,那两排笔直的迎宾树,在杨家坳的微风中,枝叶招展,而车胎碾过路面,吱吱的声音让人感觉很是入耳。汽车在山岚间爬行,远远地杨家坳的古城墙和豁口就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汽车爬上豁口,杨家坳的整个村落就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杨家湖烟波荡漾,度假山庄在山岚之中隐隐约约。安小萍问:“志远,这应该就是你们杨家坳吧?”
  杨志远点头,说:“是。”
  安小萍说,尽管我看过安茗拍摄的一些照片,但现在真正置身于其中,还是感觉现实中的杨家坳要比照片多了一些神韵和精致。
  大家在大樟树下下了车。
  安茗的父母要到杨家坳来拜访,杨志远早就告诉了张青,但陈明达将军具体如何安排,杨志远并不清楚。刚才在机场,陈明达大手一挥,说直接上杨家坳。杨志远赶忙抽空告知了张青,陈明达一行中午到杨家坳的消息。在杨家人看来,陈明达此行既为拜访,也有送亲之意。杨家坳此时早已准备妥当,汽车一停,四方早有烟花绽放,响彻云霄,迎接贵客的到来。
  一到杨家坳,杨志远就是主人,作为主人,杨志远提前走到了车门口,于小闽一看付国良他们已经先行下了车,这才打开车门。杨志远先行下了车,陈明达、周至诚、梁榭明依次下了车。杨石、张青、杨填、白欣旺等一干老人代表杨家人早就在车下迎接将军、书记一行,而杨雨菲、杨广唯、白宏伟等杨家小辈则在一旁帮村。
  陈明达尽管没有见过杨石,但他在家经常听安茗说到杨石,知其对杨志远有再生之德,杨志远一介绍,陈明达就和杨石有力地握手,说:“杨老先生,您好。”
  杨石说:“将军一路颠簸,辛苦了。”
  周至诚这是第三次到杨家坳,彼此都熟,他笑呵呵地和杨石亲切握手,根本用不着杨志远介绍。等安茗陪着安小萍走下车,张青迎了上来,说:“亲家母,饿了吧,走走走,吃饭去,饭菜都准备好了。”
  各地婚俗各有不同,同为江南,上海一带的婚宴为晚宴,但在本省,婚宴却必定为中午,虽然时间有些仓促,但张青和杨石两家早就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早已贴到了大门上,一派喜庆祥和的氛围。
  中午这顿饭自然是在杨志远家吃的。杨志远家的大堂三桌,侧厅两桌,摆了五桌酒,因是八仙桌,在座席的安排上,杨家人还是下了一番心力。三张桌子一字排开,陈明达和安小萍坐在了居中的位置,陈明达的秘书、警卫员坐到了这一桌,白欣旺陪之,左边的那桌则安排周至诚书记和梁榭明坐了主次两个位置,付国良、梁榭明的秘书以及于小闽和另外两个司机,杨填陪之。右边那桌的主次两个位置则由杨石和张青就坐,之所以杨石坐主位而没坐陪席,在杨志远看来,自从父亲出世后,杨石作为一族之长,他就承担了所有本不该由他这个族长承担的责任,他不是父亲,却又似父亲,对所有的族人如子,坐这个主位当之无愧。
  今天这个酒宴,虽然不是正式婚宴,却又可算作婚宴。今天的酒宴,自然不会按官场规矩,只能按婚宴习俗进行。杨志远和安茗首先敬了杨石和张青,虽然法律上杨志远和安茗是合法夫妻,但在杨家坳人看来,喝完这杯酒,安茗就算是真正入了杨家的门,成了杨家的媳妇了。第二杯酒杨志远和安茗一起敬陈明达和安小萍,同样是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陈明达豪爽地把酒一饮而尽,安小萍的眼圈有些红润,陈明达笑,说你这做母亲的应该高兴才对,今天可是女儿大喜的日子,可不许哭。安小萍这才舒颜一笑。
  第三杯酒自然是敬周至诚和梁榭明,周至诚笑,说:“安茗,你不是说我是你北京的娘家人,要请我当证婚人么,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把事情办了,我这个证婚人好像也没有用武之地啊。”
  杨志远笑,说:“书记,您今天是随同中巴车一起来的,按我们乡下的规矩,今天随车到杨家坳的都是女方家的上亲。上亲是什么,不就是娘家人么。”
  周至诚笑,说:“安茗说要我当证婚人,害得我这些天,搜肠刮肚,准备了一篇长篇大论,看来是用不上了。那好我现在就作为证婚人,宣布你们的婚姻合法有效。”
  大家呵呵一笑,梁榭明因为是省委常委,和杨志远只能算是认识,自然不如周至诚随意,今天他是因为陈明达的缘故才来到杨家坳的,他含笑举杯,祝杨志远和安茗白头偕老。
  敬到付国良。付国良笑,说:“志远、安茗,那我该算娘家人呢还是夫家人。”
  安茗笑,说:“秘书长,这还用问,今天随车从榆江过来的,都算娘家人。”
  于小闽笑,说:“志远,你可惨了,我们都成了娘家人,你在榆江岂不孤立无援。”
  杨志远笑,说:“我杨志远在单位听领导的,在家听安茗的,又不会犯错误,不必有援。”
  付国良点点杨志远,说:“志远,我到今天才清楚你实为巧言观色之人,平日里好似无所畏惧,怎么安茗一到榆江,你就成了墙头草,两边倒。”
  杨志远笑,说:“秘书长,照你这么说,我今后既不听领导的话,又不听安茗的话,那反而是个好同志了,不是墙头草了。”
  付国良哈哈一笑,说:“志远,我可没这意思,你这纯属断章取义。”
  大家碰了碰杯,把杯中的酒干了。干完这一杯,安茗特意拉着杨志远,又敬了陈明达的秘书一杯酒。安茗说:“王叔叔,我是您看着我长大的,我小时候遇上什么为难的事情,从来不敢告诉父亲,都是您帮我解决的,真的很感谢您。”
  王秘书从陈明达当师长起就跟着陈明达,他感叹,说:“当初那个小丫头,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已经用不着王叔叔给你排忧解难了。”
  安茗说:“谢谢王叔叔。”
  王秘书说:“志远,你可要好好地待安茗。”
  杨志远点头,说:“王叔叔,您放心,我刚才不是说了我在家就听安茗的。”
  王秘书一笑,和安茗、杨志远把杯一碰,把酒喝了。
  侧厅的两桌,除了林觉,都是杨志远在杨家坳的儿时玩伴,好友。杨雨菲挽着安茗笑,说:“从今天开始,就真该叫你小婶婶了。”
  安茗笑,说:“怎么,我感觉你好像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似的。”
  杨雨菲说:“我有吗?”
  林觉说:“听口气是有那么一点点。”
  杨雨菲不乐意了,说:“林觉,你怎么回事,胳膊肘往外拐。”
  安茗呵呵笑,说:“林觉,看这情况,你也快叫我小婶婶了,说吧,什么时候请我喝酒啊。”
  大家哈哈一笑。


罗为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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