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王不孤高
作者:生活盖浇|发布时间:2024-06-29 14:13:42|字数:33909
肯尼斯将自己住的酒店布置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魔术堡垒,按照他的形容,几乎不可能有任何人能从正面攻进来。
在大肯尼斯充满自信地大笑着的时候,粉丝们却被切嗣的手笔惊呆了!
看着那座自以为坚不可摧的龟壳,在火药的爆破声中轰然倒塌,之前那自信满满的大笑,如今却是多么的可笑。
或许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堡垒会变成自己的墓地吧?
“为了杀肯尼斯,竟然讲一整栋酒店炸掉!”
在他们所设想中,圣杯战争不是应该英灵、宝具、魔术等等的战斗吗?这爆破是什么鬼?画风完全不对啊!
“可是……这实在太酷了!”
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么就是“杀伐果断”,他那冷酷、沧桑的表情,在“纯爷们从不回头看爆炸”的背景下,也产生了一种“酷”的感觉!
而且他并没有滥杀无辜,先利用“火灾”将酒店内的其他无关人等引诱了出来,才实行的爆炸。
足以看出他细心和多谋的形象。
太man了!
这种打破常规的手段,让粉丝们仿佛刚刚从远古的冷兵器战场瞬间来到了炮火纷飞的现代战争。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画风,可是在这里却非常微妙得没有让人感到违和感。
大家感觉,这样才正常嘛——因为这是圣杯战争!
有英灵,有魔法,也有热武器!
按照绮礼的话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魔术师所为。身为魔术师,不是应该用魔术来进行对决吗?
不,也正是因为切嗣深知魔术师的想法,才能逆向思维,出奇制胜。
仅仅一面,就已经让切嗣那“魔术师杀手”的形象,跃然纸上。
尽管比较遗憾,并没有解决肯尼斯,肯尼斯也无愧于他的身份,自然有一点保命的手段。然而能看到肯尼斯吃瘪,粉丝们的心情还是非常愉悦。
谁让这家伙一出场就极尽嘲讽,还想用令咒命令自己的servant联手berserker杀死saber,就连最具嘲讽脸的金闪闪,也无法将粉丝们的仇恨从肯尼斯的脸上抢过来。
此时的绮礼,还不是第五次圣杯战争时的绮礼,不仅仅是说起年龄,也不是说其心脏还没有被黑泥所污染,而是他的精神。
此时的绮礼,仿佛一个被人槽线的傀儡一般,这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不论是做什么,他都只是听命行事,他不知道自己的追求。
用吉尔伽美什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他还没有看清自己的灵魂。
“正是因为人类会如此轻易的坠入无节制的愉悦,进而带来整个时代风尚的堕落,使整个社会陷入腐化,社会凝聚力渐渐丧失,晚期的斯多葛派哲学家们才试图劝谏人们远离欲望的放纵、抵制享乐主义的侵蚀。”
“这些箴言随着教会对古代遗产的继承而进入了神学的体系,随着时间的变迁而进一步抽象化为‘愉悦在某种程度上是有罪的’的简明教条,世世代代警示着人类应当遵从理性的生活方式,而不能沉溺于感官的快乐……在这一点上,即便对理性一词的中世纪定义与现代定义差距甚远,两者依然是一致的。”
“但是这样的箴言不再适合这个娱乐至上的时代,战争、政治……哪怕是在网络上斗嘴吵架,一切都已在现代文化特有的某种机制中过滤为了某种彻底的娱乐方式的具体内容……这一点很有趣,不过这不是重点。”
“以吉尔迦美什这位著名的暴君之口讽刺从‘愉悦’到‘罪’的思维跳跃的这一场景,真是韵味十足啊……同时向着人性永远的两极致敬,却又略带嘲讽地肯定了现代人的生活方式,鲜明地倾向于受众的口味,真是充满着某种微妙的荒诞感啊。”
吉尔伽美什跟绮礼,那微妙的对话意味深长。似乎为绮礼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圣杯战争,一共就只有7天的时间,作为servant和各自的master,不说一见面就打生打死,但是也绝对会警惕的吧?
然而出乎观众们的预料,作为在观众们讨论最终的“三王之战”,却是以一种非常诡异,非常和平,但是却让人说不出不妥的方式展开了。
陈毅等待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在《fate-stay-night》中,只有骑士王和英雄王,如今又增添了一个征服王,两军对峙变成三足鼎立,这将是怎么样的一场奢华的战争?
骑士王的excalibur和阿瓦隆,英雄王的王之财宝和乖离剑,那么威名远扬的征服王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宝具?
可是人们所幻想的波澜壮阔的战争场面并没有出现,三王第二次相聚不仅仅没有一点点想要战斗的意思,反而坐在了一起……征服王扛着酒桶闯入了爱因兹贝伦城堡,要求阿尔托莉雅跟吉尔伽美什以酒论道。
难道是要拼酒拼出谁才更有资格拿起圣杯吗?
陈毅在心中吐槽,看着一群人喝酒,他动了动嘴,感觉自己也口渴了,又跑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虽然是大冷天,不过偶尔喝一罐感觉还是很爽快的。
尤其是在《EVA》之后,他的冰箱里就常备着“EVA”牌啤酒。
“只要它作为‘宝物’并且存在于这个世上,它毫无疑问就归属于我。”面对征服王对于圣杯愿望的询问,吉尔伽美什一如既往地表现了自己的狂傲。
这份狂傲对他来说理所当然,因为他确实有这份狂傲的资本。
那蔑视天下的气场,丝毫不弱于征服王的霸道。
这三王坐在一起,粉丝们才感觉到,似乎骑士王的气场太弱了。她拥有强大的实力,但是她的气场跟征服王和英雄王相比,却还差了那么一节。
陈毅仔细想想,却也是理所当然。
这个时候的亚瑟王,才是经历过剑栏之战,向抑制力许下愿望,想要否定自己人生的人。如果把在《fate/altria阿瓦隆之庭》中正值巅峰状态的亚瑟王搬出来,绝对不弱于两人。不过此时,却是亚瑟王的低谷。
阿尔托莉雅,伊斯坎达尔,吉尔伽美什。
骑士王,征服王,英雄王。
三人坐而论道,所言既是圣杯,亦是王道。
吉尔伽美什,拥有天下所有的“宝物”,对于圣杯无欲无求,他只是给予觊觎他的宝物的人以惩戒,这正是英雄王。
而伊斯坎达尔,他拥有者极大的野心,他想要征服世界……然而,并不是依靠圣杯。他想用圣杯实现的愿望是拥有自己的肉体!
“用一个杯子来取得世界有什么意义?征服乃托付与自身的梦想,需要托付与圣杯的,不过是为此的第一步。虽然靠魔力,我能具现化,但是我们毕竟还是servant。我想转生到这个世界,作为一个生命扎根于此!拥有身体,展现自我,面对天地,这才是完整的征服!以此为起点,不断前进,最后功成身就,这就是余的‘霸道’!”
正是这份“霸道”,才能成就“征服王”!
这份发言不仅仅征服了观众,也征服了狂傲无比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他对待伊斯坎达尔的称呼都发生了变化,这是自他出场以来,首次以平等的态度对待敌人。
甚至方言——要亲手杀死伊斯坎达尔。
坦坦荡荡,两个人的王道不同,注定无法共存,只能留下一个人。英雄王自视甚高,视天下英雄为蝼蚁,对待一般人,甚至连动手的愿望都欠捧,依靠王之财宝,便能将敌人轰杀至渣,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
以旁人的角度来看,这似乎显得狂妄。
可是若是带入了吉尔伽美什的角度,就能明白这是他对于对手的尊敬。
无关于对手实力的强弱,只在于对手所贯彻始终的信念。这便是英雄王,无关对错,即使是对手,甚至即使是微不足道的凡人,只要能始终贯彻自己的信念,他也会给予平等的对待——能坚守信念的每一个人,都是光辉的,在《fate-stay-night》中,亦是如此。
不过,显而易见,阿尔托莉雅无法得到吉尔伽美什的认可。因为她所要实现的愿望,便是自己信念的动摇。当她说出自己愿望的时候,吉尔伽美什不免失声大笑——仿佛是笑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伊斯坎达尔也不认同,他自己的国家最终也灭亡了,分裂了,但是面对阿尔托莉雅的质问,伊斯坎达尔非常冷静地回答,他没有半点悔恨。
“如果是余的决断,与跟从余的臣下们用生命铸成的结果的话。那个毁灭是注定的,我也会悲痛,也会掉眼泪,但是绝对不会后悔!更不用说妄想去改变!那种愚行,简直是对所有和余一起创造时代的人的侮辱!”
征服王的话振聋发聩。
当不请自来的assassin打翻了征服王善意邀请的酒时,征服王大声说出了最后的提问。
“archer,saber,这是宴会最后的提问!身为王,是否应该孤高?”
吉尔伽美什轻笑,淡定饮酒,望着征服王红色披风被强大的魔力乱流吹起的高大背影。
阿尔托莉雅回答:“作为王的话……必须是……孤高的存在。”
“不行啊,你还是不明白。”
伊斯坎达尔向其展示了征服王的姿态——固有结界,王之军势!
征服王无双的军队,跟阿尔托莉雅落寞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不孤高!
第七百零一章 否定的光芒?
《fate/altria阿瓦隆之庭》才刚结束没多久,对于粉丝们来说,他们对于亚瑟王的结局知之甚详——她一心为国,却被人民背叛,在那剑栏之丘上无助、迷茫、悲痛的眼神,无论如何也从粉丝们的眼中挥之不去。
她所痛斥的征服王的“暴君”,然而成为英灵的他却拥有无数人心甘情愿的跟随。
而她自己所谓的坚持与王道,却被自己的人民所推翻。
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讽刺吗?
伊斯坎达尔用自己的军队,将捣乱的assassin粉碎,同时也撕碎了阿尔托莉雅的信念。
阿尔托莉雅动摇。
一般而言,能一路走来成为英灵的人,无一不是心智坚强之辈,若是轻易就被言语所动摇,亚瑟王也无法在当时带领不列颠走向胜利。
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
她跟伊斯坎达尔是同等的地位,同样为王,秉持着不同的王道。她被自己的人民所推翻,亲手建立起来的圆桌骑士团分崩离析,甚至刀刃相向。而伊斯坎达尔及时成为英灵,也有无数人跟随其后,继续为征服王征战天下。
这是阿尔托莉雅想得到的,但是她却不曾得到的。
因此对她内心的冲击格外强烈。
“在煮酒论王道,圣杯问答中,阿尔托莉雅说的是为了人民而牺牲自己,孤高的道路。而征服王则提出为了自己而引导别人,让所有人来实现自己的欲望。一个是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一个是为了自己而号召别人,哪一个更为正确呢?”
“前者看起来更为崇高与正义,但却忽略了他人的想法,一个劲地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某种程度上就像滥好人一般显得有些造作了。而后者则是用自己的欲望呼唤起他人的欲望,和同志一起共同为了梦而拼杀。如果让我说,前者是一种很悲伤的做法,不仅让自己痛苦和牺牲,也得不到别人的爱与理解,王不应是孤高的,而应当是和百姓一起的才是。”
“我记得在《孟子》中提到,周王朝修建囿,是与民同乐的。一个优秀的王应当无比接近百姓,体察百姓。至于英雄王的做法,也有些问题,作为一个王,时刻应当想着的不应当是自己的私欲私利,而是需要一颗温柔的为百姓考虑的心,阿尔托莉雅有这份心,但是只是其道路有问题,但恐怕征服王不是作为一个王的做法,更适合说是一个梦想家的做法,正如关于一个亚历山大的小故事,是讲亚历山大将所有财产分给了属下,而他身边一个人问他:‘陛下,您不带任何财宝如何远征?’亚历山大说:‘我只带走一个宝物,那就是希望。’于是身边那个人也说:‘那么请让我一起分享这个宝物吧’,之后的无数人也是为分享亚历山大这个宝物而一起远征的。有了一个无限飘渺的梦,但能为了梦而放弃一切,有希望就不懈努力的人,肯定是不会后悔的,但是这恐怕不是一个王该走的道路。”
“王自然应当具有崇高的品行,良好的道德,但这不应当建立在孤立他人的基础上。温柔的心不仅仅应当对‘国家’这样一个整体的概念,而应该是温柔地每一个人民。”
陈毅心中有种不得不发泄出来的感慨,他似乎想到了一个人——他的老板。
走进天漫之后,才能真正感受到那种不同的氛围——很舒服,很开心,相信只要走进了天漫的人,基本上不会想再离开了。
老板很厉害,他才华横溢,这毋庸置疑。然而他并不孤高,他并没有沉醉在自己的艺术世界中,他始终坚持不懈地想着那遥远的目标前进着。
按照一般的艺术家来看,到了老板这样的境界,已经可以放下一切,去追寻那艺术的最高境界。然而老板并没有,他依旧不紧不慢地画着各个类型的作品。或者说,老板所追寻的是比艺术境界更高的一层境界。
艺术境界所追求的是个人的流芳百世,老板所追求的是整个行业的长盛不衰,他用自己的作品在引导无数行业的发展,带给无数人以希望和梦想,引领无数地人向着梦想前进。
正如征服王,老板是在用自己的漫画,征服整个世界,或者说,征服整个时代。
“呆毛理想家无误,她所希望的是一种乌托邦式的理想国家,上至君王下至白丁人人安于其位,人人都是圣人——很显然这是不现实的,就像想要世界和平一样,然而她却是真的坚信于此,一生以此为准则的。大帝则是梦想家,个人意见大帝心中只有自己的梦想,他毫不吝啬地与他人分享自己的梦想并为此自豪,但却不会考虑这样做的后果,不,应该是不在意自己行为的负面影响,所以才能丝毫不对被称为暴君而不喜吧。大帝所能真正认同的,只有同样认同着他的梦想的人吧。至于闪闪,英雄之王的王道乃是我等凡人所无法领悟的,吾辈杂种只要乖乖给天上天下唯一的王制造愉悦就好了……”
三王之论,从一开始就注定会引起热议了。尽管并没有精彩的战斗,可是却让人们看到了各自理念那刀光剑影的激烈交锋。
毫无疑问,在这场争论中阿尔托莉雅惨败。
然而她的惨败并不是理念的失败,而是她自己的动摇——正如伊斯坎达尔的所言,自称为王,被自己的人民选举为王,最后却要否定这一切——难道她想对曾经跟随了她的人民说,你们当初选了我都是瞎了狗眼了吗?
“就三王的价值观来说,Saber是神的价值观,追求牺牲自我和对私欲的绝对抹杀,同时也造成了人性的泯灭;闪闪则是对私欲毫无限制的绝对忠实,这种放纵使他的价值观接近于魔。而相对于吾王和闪闪这种都对他人的看法和感受毫不在意的价值观,大帝的世界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他看重自己和别人在价值观上的共享,以及自己对于他人所起的引导作用。大帝意识到人性必然是由神性和魔性组成的,但是像Saber那样树立起完全神性的模范,必然是落下一个不近人情的后果,而掺入一些魔性,就像葡萄美酒里的单宁一样,虽是苦涩,却使之更加香醇诱人。”
Lancer这个人,虽然是敌人,但是却也是一个不得不让人尊敬的敌人,即使他的master是被粉丝们非常讨厌的迪卢木多,可是在这一对反差极为明显的servant和master身上,粉丝们却更敬佩迪卢木多。
这是一个将骑士道贯彻始终的真正的骑士,一心只求为主尽忠,跟saber的交战也是堂堂正正,不偷袭,不算计。他的出场甚至会引起不少小女生的尖叫,简直就跟明星似的。
说起来,第四次圣杯战争和第五次圣杯战争两任lancer,迪卢木多和库丘林,都拥有极强的个人魅力,如果要来形容两任的话,那么一个就是风度翩翩的绅士,一个是洒脱不羁的侠客。
两个除了一样是男人,一样用一大票的粉丝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特点——幸运E。
两个人要说实力吧,都非常强,无可置疑。可是库丘林,他的号称干涉命运的魔枪,数次戳不死人;而且两个人都是一样苦逼,都被破更换过master,并且master总是给两人拖后腿,或者跟他们不对付的人。
跟其他servant一比,忽然发现caster才是最幸福的组合——不论是第四次圣杯战争还是第五次圣杯战争,caster的组合都是真爱组,都寻找到了最合自己胃口的对象。
Servant比servant,气死servant。
就连粉丝们也忍不住叹息——自古枪兵幸运E。
作为一个反派,青须是一名非常合格的反派,不仅仅将粉丝们的仇恨值拉了个十足,就连动画中也不甘示弱,准备来个1V6的传奇壮举。他本就不是为了圣杯而来,对圣杯毫无兴趣,他释放了自己的宝具,化身海魔兽。
不过这样,也无法让人们将目光从阿尔托莉雅的身上移开。
阿尔托莉雅肃穆地举起长剑,金色的光芒在她的长剑上汇聚着,越来越闪耀,宛若她曾经带领人们奔赴胜利的凯歌。
“那把剑正是,过去,现在,未来,战死沙场的勇士们,弥留之际仍然背负着的,悲壮而崇高的理想。以高举这份意志为荣,以贯彻这份信义为志,常胜之王在此高歌手中奇迹之真名——”
这份闪耀,同样也是无数在另一个世界注视着她那娇小的声音,从来不曾背叛她,一直都在默默地支持她的粉丝们的祝福语希望!
看着这璀璨的光芒,陈毅的心情却渐渐平静了下来。
也只有无暇的阿尔托莉雅,才能够背负起着闪耀的光芒。
“——Excalibur!”
望着少女那清瘦的童颜,陈毅忽然想问,阿尔托莉雅,你要否定自己的人生,难道连这无数人寄托给你的希望也要一并否定掉吗?
第七百零二章 命运提问
对海魔兽的这一场战争,算是前期的一个高潮了,不论是阿尔托莉雅解放excalibur真名的场面,还是吉尔伽美什跟berserker的空中追逐战,均是粉丝们津津乐道的劲暴场面。其影响力也是非常直接。
比如贺晨又接到了投诉——对于投诉,他早已经习以为常。这次周哲汇报上来的投诉是因为贺晨对青须的魔兽画的太“精彩”了,导致鱿鱼生意严重下滑。
不少学校附近的铁板鱿鱼小吃摊快混不下去,已经组织起来联名抗议,要求删减掉鱿鱼画面,或者打上马赛克。
贺晨很想爆粗口,但是想到自己现在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能丢了风度。为了抢占黄金档,扩大影响力,贺晨已经将不少“血腥”画面和谐,只用侧面来表示了,这些鱿鱼……不对,是魔兽,也不恶心嘛,打赏马赛克成何体统?
难道给孩子们看阿尔托莉雅被一群又粗又大的不明马赛克棍装物体围在中间,不停的在她身上抹来抹去吗?
对于这些人的险恶用心,贺晨非常鄙视。为了为孩子们营造一个健康和谐的成长环境,贺晨坚决不向恶势力妥协。
至于影响了鱿鱼生意?
跟贺晨又没关系,他又没画鱿鱼,别人不吃,怎么能赖他头上呢?如果说他画一部肉漫的话,还会被按上反人类罪或者谋杀罪名不成?
况且,如果不让他画鱿鱼的话,那他应该将这个改成什么形象呢?
贺晨稍微一说,其他人就坐不住了。如果改成鸡,这鸡肉还让不让卖了?如果改成猪,这还让不让人吃了?
于是不用贺晨多说,事情很快就妥了。欺压的事情是做不错来,不过有人给他们出了个注意——改进一下不就行了?
粉丝们是因为鱿鱼的形象跟海魔兽太相似了,刚刚看完动画,有心理阴影才导致其销量下滑。不过倘若换一个样子呢?比如鱿鱼丸子,或者切成条炸成鱿鱼条,或者弄成丁变成鱿鱼丁。只要让粉丝们看不出鱿鱼的样子,心中不产生抗拒的想法不就成了?
至于味道——反正也没人吃过海魔兽,谁知道海魔兽是什么味道?
说不定还是五花肉味道。
此举很快便流行起来,不仅仅解决了鱿鱼的销量问题,顺带着还诞生了无数鱿鱼的全新吃法,让一群吃货大饱口福。
而在国际上,棒子的抗议声尤为强烈——因为棒子有一道名菜,便是生吃活章鱼。也是由于外形原因,别说外国游客了,就连本地人都快吃不下去了,章鱼、鱿鱼生意惨淡,他们已经策划国际诉讼了。
不过被贺晨的一句话顶了回去——我又没在韩国电视台放映,你们的人爱跑来Dmfun看我的动画,管我鸟事,有种你们去建立大韩民族局域网,我也眼不见为净。当然,原话并不是这样,贺晨是一名有风度、有教养、有内涵的人,怎么可能说出如此粗鄙之言呢?不过翻译过来,大概也是一样的意思。
至于韩国那边的市场,实在太小了,而且排外性很严重,贺晨根本看不上眼。基本上贺晨就没有在那边电视台上映过动画和电影。
第五次圣杯战争——其名字为《fate-stay-night》,被翻译为命运之夜。
而第四次圣杯战争,并不是“命运之夜前传”或者“命运之夜:第四次圣杯战争”这样的简单而通俗的名字,它是《fate-zero》。
不是《fate-first》也不是《fate-four》,而是zero——零。
对于搬运工大师一些看似别有深意的名字,陈毅总会想很多。比如这个零,为什么不叫其他的而偏偏叫做零呢?
零在一般而言,可以看做是开始的地方。
以零为名字,难道是表示这里是命运开始的地方?
不过这是第四次圣杯战争,还有第三次、第二次、第一次,尽管从故事中了解到前三次并不怎么成功,可是感觉依然还有不少故事可以写的,即使是命运开始的地方,也不应该是从这里开始。
除过有开始的意思之外,零也代表着无。一无所有,即是虚无,也有迷茫,或者说是没有答案。所以这也可以看做是提问的意思。如此引申出来,《fate-zero》可以翻译成《命运之问》。
从剧情上来看,似乎也非常符合这个名字。
7个master,7个servant,这一场圣杯战争既是对他们命运的提问,也是对粉丝们的提问——命运,究竟为何?
在这些人当中,最简单易懂的命运,同时被英雄王嗤之以“无趣”的恐怕便是远坂时臣。
在如此多的master中,他是唯一一名想要用圣杯抵达根源的魔术师,是一名非常纯粹的魔术师。
“远坂时臣,他没有切嗣那样对魔术师与普通人不加区分地抱有的天真慈悲心,没有雁夜那样被父亲变态的魔术催生出的对整个魔术师群体的恐惧与憎恨,没有韦伯作为见习魔术师的青涩,没有肯尼斯那样主要是基于自身天才的自负,也没有绮礼身上的空虚与迷茫——有的是在对魔术师的阴暗面有所认知的前提下,作为整个魔术师群体一员的荣誉感与责任感。”
“‘组织信条的忠实捍卫者,组织秩序的坚定维护者’——或许大多数观众会把这当做刻板、乏味、人性缺失的表征,反过来更容易被那些拥有更私人化的情感、常常为此离经叛道的人物所打动;而在作品中前一类人物也往往会得到因为自己的理念死无葬身之地还要被认为自作孽的结局吧。但对我来说明明知道身处的环境远比‘外面的世界’严酷却仍能安然接受它的法则,‘正因其比外界严酷,其秩序才更该加以守护’、‘在这样的环境里只要自律也可以受人敬重、问心无愧地生活下去’等以及,即使死无葬身之地也心无悔恨的姿态,才是最有吸引力的。远坂时臣最初正是以这样的形象博得了我的好感。”
“让我对时臣的好感升格为萌的,是小说中对他在和凛告别时的心理描写:稳重的家主远坂时臣最初也曾是个资质平庸之人,全凭努力取得了日后的成就;他是远坂家族忠实的儿子,以自己的意志肯定了历代先祖的事业,并渴望用自己的双手将这未竟的事业付诸实现。远阪时臣通过自身意识决定要步入魔道,决心不受命运的摆布。正是这份觉悟,给了时臣钢铁般的意志。自那之后支撑着他走过严酷修炼的日子,正是这种‘这是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的高傲的自负。”
“对于引起无数争议的过继事件,这正可以提供最合理的解释:两个女儿都有着稀世的天资,远坂家却只能成为其中一个的庇护,另一个将要面对的是非凡天赋必然招致的险恶事态,却无法拥有足以自保的力量,这在一向以‘自己选择生活方式’而自傲的时臣看来,一定是莫大的悲哀吧。”
“前路艰险,但至少要尽可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才是时臣对两个女儿的期冀,而不是所谓不甘让女儿沦为平庸、甚至不惜牺牲她们的幸福。我无意为时臣洗白,只是无视他自身就是平庸之辈、且对父亲给予他的自主选择权心怀感激这一重要背景,对时臣在过继事件中的一切心理揣测都只能是毫无根据的臆想,黑也黑错了方向罢了。樱身上最让时臣忧虑的恰恰是‘近乎诅咒’的天才,如果樱和他自己一样天赋平平,时臣反而会如释重负吧。至于樱在间桐家的遭遇确实有时臣失察的责任,但平心而论,比起父亲的冷血,这更多是源自命运的残酷玩笑了。”
“在吉尔伽美什的眼中,对时辰的评价是‘无聊’,非常无聊,何以如此呢?”
“在寄托于圣杯的愿望中,时臣的‘到达根源’可谓最缺乏私欲色彩、甚至与整个‘内侧’世界毫无关系,既谈不上‘善’也谈不上‘恶’,简直等同于零一般的存在;这种愿望的主人也必然是如同过于方正、坚硬和光滑的石块,没有裂隙可供开掘了。”
“坚定明晰的自我意志,没有动摇、没有迷茫,始终走在得到自己肯定的道路上……这一切都决定了时臣对热衷灵魂裂隙的绮礼和吉尔伽美什而言没有榨取愉悦的价值。如此一来,时辰被评价为无聊透顶也就可以理解了。也正是因此,我对远坂时臣的结局没有同情——毕竟对于自始至终按照自己的认同的方式展开和终结的一生,同情这种东西是完全不必要的。”
“命运,绮礼杀死了自己的老师时辰。然而命运,他又称为了凛的老师以及监护人,并且将他亲手刺进时辰身体的那把Azoth之剑赠与了凛。可是又是命运,凛把他曾经刺进时辰身体的那把Azoth之剑刺进了他的体内……”
“命运……这是对众生的提问。”
第七百零三章 天高云阔,风语如歌
讨伐海魔兽时齐心协力的和平是美好的,但是却也是短暂的,几乎转眼间,就告诉人们,圣杯战争还没有结束。
因为讨伐了海魔兽,肯尼斯去教会领取了奖励——令咒,尽管只有一道,不过因为被自己未婚妻夺走了令咒,因此手中的这一道令咒格外重要。开战以来连连失利,如今身体更是遭受重创,为了避免别人也得到这样的机会,抹平了自己这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优势,于是他杀了绮礼的父亲,教会派来的监督者,同时也是时辰的秘密盟友言峰璃正。
与此同时,切嗣的助手舞弥也受命劫持了肯尼斯的未婚妻索拉,并且砍掉了她的手,毁掉了令咒。
迪卢木多在和阿尔托莉雅进行公平的战斗,充满了骑士精神。
然而在角落里,切嗣却挟持了索拉,并以不夺取两人的生命唯由,让肯尼斯签订咒术契约——这是魔术师的一种束缚灵魂的契约,签订之后即使死了也无法违反。切嗣提出的条件是让肯尼斯命令迪卢木多自杀。
迪卢木多如今正在跟阿尔托莉雅交战,切嗣却正在肯尼斯的面前,如今身体遭受重创的肯尼斯面对切嗣毫无自保的能力,而他手中只有一个令咒,即使使用了令咒让迪卢木多赶过来,他也因为失去令咒,从圣杯战争中退场。而倘若激怒了切嗣,他无法保证迪卢木多赶过来就能保护的了他跟索拉的命。
权衡利弊,于是他答应了切嗣的契约。
于是正在享受跟阿尔托莉雅的骑士之间的战斗的迪卢木多,忽然自杀,阿尔托莉雅也呆住了。
迪卢木多,他唯一的愿望便是想尽忠。可是即使这样渺小而简单的愿望,也被他人清晰的践踏,于是死前,他对所有人,对圣杯发出了诅咒!
那份深深的怨恨,甚至传达到了电视之外的观众的耳中,让人听的心凉。
然而肯尼斯高估了切嗣的诚信,杀掉了迪卢木多,连已经退场的肯尼斯和索拉也不放过,他不能杀,但是不代表别人不能杀,舞弥杀掉了肯尼斯和索拉。
狠辣的手段,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阿尔托莉雅和切嗣两人背对着,离得很远,本来应该一同作战的master和servant如今却已经背道而驰,如果不是为了圣杯这个同一个目标的话,恐怕阿尔托莉雅早已经挥剑相向。
在观众们的眼中,这样的手段简直就是大反派一样,可是如果站在切嗣的角度来看,这样做才是最简单有效的手段。用切嗣的话来说那就是“战争不存在高尚与卑鄙”,能参加圣杯战争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没有无辜者,只有敌人。战争本身就是地狱,切嗣想要做的就是以最简单而有效的手段,来结束地狱。
这边的矛盾越发激烈,然而另一边也不安宁,绮礼终于杀掉了自己的老师时辰——这样的情况,粉丝们早在《fate-stay-night》的故事中就知道了,可是亲眼看到,更感寒意。
可能是过渡压抑,于是插入了回忆篇,让粉丝们冰冷的身体得到了稍微一点的放松。
在回忆篇中,粉丝们看到了一个更加真实的切嗣,看着切嗣如何是一个阳光少年、正义的伙伴,成长为现在这样只求结果,不求过程的“杀手”。
看似冰冷的外表之下,却有一个脆弱的内心。
在回忆片中,又偷偷埋了点彩蛋——除过魔术师、魔术协会之外,还有吸血鬼,用这个世界的话来说,那便是死徒。虽然并没有过多描写,却也带给了粉丝们更多遐想的空间。
而在除此之外,贺晨扩充了回忆篇。将原本在广播剧中的切嗣跟爱丽丝相遇的故事,也写了出来,讲述的是日渐冰冷的切嗣,如何被爱丽丝所融化,也让人们明白了,为什么爱丽丝和舞弥为了切嗣,能做到如此地步,即使死亡也在所不惜。
在原本的《fate-zero》中,这部分的内容只有一点点提示,并没有在正片中,而是在ED中出现。
在后半段的ED中,那些从来没有在正片出现的爱丽丝和切嗣的画面,正是两人从相遇,到相恋的过程——切嗣本来只是为了圣杯才跟爱因兹贝伦家族合作,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爱上了爱丽丝。
爱丽丝一开始是被制造出来作为圣杯容器,因为是人造人,切嗣一看到爱丽丝的时候就是各种嘴炮攻击。但很不幸,爱丽丝的嘴炮等级比切嗣高。切嗣在和爱丽丝对射的几轮后就发现自己的嘴炮实力不如他未来的太太,就直接用武力手段一下放到了爱丽丝。简单的说,就是打了他未来的老婆。然后和爱丽丝说:你太弱了,需要被调教。
完事后切嗣找到造爱丽丝的爷爷,也就是爱因兹贝伦家族族长,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冯·爱因兹贝伦,并且抱怨说爱丽丝作为战斗工具实在是性能太差了。结果哈依德脑子一短路,就直接把爱丽丝扒个精光丢到一个刮着大雪的深山老林里面去了,并告诉切嗣如果爱丽丝能安全回来的话就表示爱茵茨贝伦家造得人造人不是次品。
当然,是个人想想就知道爱丽丝不可能自己回来。这时候真男人切嗣就表演了英雄救美,一个人跑到深山老林里把爱丽丝给带了出来(原本ED中那张切嗣抱着受伤的爱丽丝站在大雪中的图片)。
在切嗣的温暖的怀抱中爱丽丝就这么醒过来了,但切嗣没想到一醒来的爱丽丝不是感谢切嗣而是想继续回到雪地里继续她那个试炼。切嗣心中一口老血啊,已经救出来了,还怎么可能放回去呢?于是切嗣说你也别去什么破试炼了,我亲自调教你把。而切嗣交给爱丽丝的第一课就是要学会愤怒。
自然在切嗣的调教下,爱丽丝进步神速,不但德智体美劳样样优秀,而且还在哲学上颇有造诣。终于切嗣发现自己不但在嘴炮上不如爱丽丝,最后连人生观都被爱丽丝动摇了,因为爱丽丝向切嗣表白了。
爱丽丝:爱,比愤怒更能让人有理由战斗,而我爱你!
然后高潮降临,切嗣告诉爱丽丝,你走吧。你不能和我在一起。因为和我在一起,你注定是要悲剧的,但你可以作为一个普通人活下去。这时候爱丽丝表现出了她作为一个女王的强势本质,她反问切嗣你是不是想在圣杯战争中寻死呢?
作为有着悲惨过去的切嗣,想在圣杯战争中寻找解脱的初衷被她一手调教出来的爱丽丝发现了。这时候爱丽丝告诉切嗣:她可以用自己的身体为切嗣孕育出新的希望,并求切嗣为了他和她的希望战斗下去,别在战斗一味求死了。
至此,切嗣和爱丽丝有情人终成眷属。
冰冷的战争,总让人觉得缺少了一点什么……对了,是情。在这残酷而压抑的战争中,不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只要加上少许一点,不仅仅是放松,还能让故事升华。
在这节奏紧凑的战争中,这份白色的回忆正是画龙点睛的一笔。
响起的ED《天高云阔风语如歌》,之前并没有什么感觉的ED中切嗣和爱丽丝的静止画面,如今却有了不同的味道。
情侣、夫妻们相互依偎,静静地听着这首ED。
“为何,天空会如此清澈,仿佛,不知悲伤为何物。
永远毫不踌躇,向着明天崩落……”
外边的鸟儿在自由翱翔,爱丽丝仰望窗外的鸟儿,她只能依靠窗口来观察一切,一无所知的她,不会悲伤,不会微笑。
“生命降临于世,总是不够完美。
是你令我敞开封闭的心灵。”
她是一个人造人,不够完美,那是她跟切嗣的相遇,两人都冷眼相对,却不知最终两人都互相打开了对方封闭的心灵。
“两人同行的未来,比一切都要纯洁坚定……”
在雪中,切嗣关切地抱着爱丽丝,她的身上只披着一层破布,露出的小腿上流淌着鲜红的血。
下一个画面,爱丽丝捧着书跟切嗣两人相视而笑,两人相依。
“天高云阔,风语如歌,望见梦想,朝向愉悦……”
爱丽丝和切嗣温柔的目光凝视在爱丽丝怀中的婴儿上,那是他们希望与爱的结晶——伊莉雅。
“总有一天,能够抵达,你闪耀着孩童般的眼神如此坚信……”
切嗣捂着脸,一个高大的男人蜷缩着身子,埋在爱丽丝的胸口,爱丽丝温柔得抱着切嗣,轻抚切嗣的脊背,用自己温暖这个教会了自己一切的男人,如果安慰一个孩子——切嗣的体内是一个孩童般的灵魂,他所抱着的是孩子般的梦想,纯洁而又坚定。
但是她也坚信,切嗣终有一天能够抵达。
“我会伴你左右,穿越冰封森林,哪怕面对整个世界的哀叹,眼中仍无一丝迷茫……”
切嗣和爱丽丝牵着手,一同走出了这片白色的世界,只留下一个打开的窗户,空无一人,窗户上倒影着蓝色的天空和白色的云彩……
观众们久久的凝视着两人牵手离去的身影,不知不觉,眼睛已经湿润,轻轻地流下。
他们知道,这相依的两个身影,再也无法回到这里,再也不会出现了。
第七百零四章 涛声依旧
爱丽丝:啊……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切嗣,我到现在才明白你教育我的目的。
切嗣:什么?
爱丽丝:至今为止你教给我的知识,世界应有的模样,人应有的生活,这些都是你转身拒绝了的东西吧。
切嗣:那是……
爱丽丝:曾经,比起那些东西,你也选择了沉重的使命,选择了值得你付出一切的战斗吗?不……不是那样的吧。如果你像那样知道战斗的价值的话,现在就不会重新让我选择,如果认定了你自己的正义的话,就不可能给我准备两个选项。你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吗?
切嗣:……
爱丽丝:切嗣,你才像是只被设定了一个机能的机器一样活着不是吗?真是不可思议啊……人类的你像机器一样活着,却要求人偶的我像人类一样选择。
切嗣的“黑”与爱丽丝的“白”,恍若太极图一样,相互交融,但是却黑白分明。看到这一段的时候,陈毅觉得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切嗣会爱上太太。作为一个之前对世界一无所知的人造人,太太的心是非常纯粹的,只有这样的纯粹,才能看透切嗣,了解切嗣所想,了解切嗣心里的郁结,一针见血的指出他的局限。
回想着太太对切嗣的表白,陈毅只能说太太真的是非常聪明、勇敢的女性。
可就是因为这样,想起他们的结局,才倍加叹息啊。
他们的爱,注定在这皑皑白雪中凋零。
这般受伤,何必动情?
……
跟其他惊才艳艳的master相比,韦伯从哪一方面来说,都实在不入流——甚至是一位拖后腿的存在,他的servant使用宝具都得小心翼翼,韦伯的魔力实在太低了。
而从愿望上来说,就连雁夜都有为了拯救“小樱”和“葵”的愿望,而韦伯参加圣杯战争的愿望却只是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
若非他的servant——征服王,伊斯坎达尔那耀眼的光辉,恐怕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他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韦伯,说的好听点是心高气傲,恃才傲物——他也算有才华。说的难听点,那就是以自我为中心,总是想着自己。而且还意气用事,自己的理论被痛斥之后(当然在这一点上肯尼斯也有错),他却认为是肯尼斯害怕了他的才能于是才在大家的面前对他不留言面地驳斥。
或许正是受限于自身魔力的问题,他内心才会比常人敏感和自卑,才更加渴望得到人们的认可。也正因此,在第一次面对随意而洒脱的征服王的时候,感觉到自己似乎被小看,被无视了的韦伯,才想要用令咒来命令征服王,从而以此得到“认可”。
不过最后他并没有这样做,也幸好,他并没有这样做出来——否则,他将永远都只是一个渺小的韦伯,而不会成为“埃尔梅罗二世”、“天惠教授”。
当然,这一部分资料还没有被公布出来——至少在《fate-zero》结局之前,这些资料还都保密着。
在别人的目光都被其他耀眼的光芒所吸引之时,俞飞的目光却被这光芒底下那渺小的影子所吸引,因为在韦伯的身上,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说白了就是那种“错的不是我,是世界”的心思,怨天尤人,将一切的错误归咎在自己的父母,家庭上,因为家境贫寒,他又太过自卑,心气又傲,他甚至羞于对同学提起自己的家,他总是想,他总是想如果父母能有钱,或者有权,那他就会怎么怎么样。有时候还会攒着早点钱,或者偷点父母的血汗钱,就为了能在同学面前显摆一下——换种说法是为了融入同学中去,得到大家的认可。
《fate-zero》的开播,自然吸引了他。哪怕为了跟同学们有个聊天(吹逼)的话题,他也会看《fate-zero》,毕竟大师的作品,同学中不论男女没人不看,就连他们老师都是大师的粉丝。
然而即使跟同学们聊《fate-zero》的时候,他也从来不敢跟人说,他喜欢里边韦伯的那个角色。他觉得丢人,因为大家都谈论的是英雄王、征服王、骑士王、切嗣、绮礼这些“厉害”、“帅气”的角色,对韦伯的普遍看法是拖油瓶、娘炮,他怕说自己喜欢韦伯后,被大家瞧不起。
可是,不论跟同学们聊天时如何说,他心中却对韦伯一天比一天关注。就仿佛带着面具一个面具。
在征服王的影响下,韦伯一直在改变,始终都关注着韦伯的俞飞能清晰地感受到韦伯那些细小的变化。
韦伯开始考虑别人的感受,尊重别人的想法,也用更加包容的态度面对别人的建议,并用之考虑自己的将来。
韦伯会去关心大帝的过去,去调查,去小心求证;
韦伯会感受到大帝谈到世界尽头之海梦碎时豪迈大笑的失落;
韦伯会从大帝那里意识到自己的弱和渺小,并意识到这些并无所谓;
韦伯会躺在那里让大帝补充一天魔力,因为意识到大帝从来没用过他的魔力的体贴。
而韦伯被寄住家的老爷爷拉上屋顶谈话的时候,韦伯会为自己的魔术暗示道歉。而更重要的是,韦伯从老爷爷那里确定了自己参加圣杯战争动机的荒谬,并意识到结果其实相当的好。
最后的战场来临了,韦伯对着大帝举起了印刻着令咒刻印的手臂。
“吾之servant,我,韦伯·维尔维特,以令咒之名下令。”
“rider,你一定取得最后的胜利!”
“再次以令咒之名下令!”
“rider,你一定要夺取圣杯!”
“最后再以令咒之名下令!”
“rider,你一定要政府世界,不许失败!”
从韦伯抬起手说出第一个命令的时候,俞飞就开始流泪,三令皆出的时候更是哭出了声。
令咒已经没有了,韦伯已经不再是征服王的master,这场圣杯战争已经跟他毫无关系。
可是征服王将韦伯提上了马,要并肩作战,并且说出了“你是我的朋友”。
当看到那一幕,俞飞哭的比韦伯还要惨烈。这时候,父母都已经出去摆摊,所以他能够抛下一切,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即使小时候挨揍,他也没有哭的如此惨烈,如此伤心。
有人这样评价征服王。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
“他狂放不羁,他豪情万丈,他勇猛无畏。不同于骑士王阿尔托莉雅的谦逊自律,不同于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纵欲唯我。他似是三个王中如昙琼般惊艳,亦没有迪卢木多的悲情与悔恨,也不背负兰斯洛特那沉重的罪孽,没有吉尔斯·德·莱斯的疯狂与执念,更无山中老人的渺小和卑微。”
“他是王,他的剑上承载的是男人的梦。每位英灵的逝去似乎都有所不甘,而他却没有。因为无论生死,他与他臣子的羁绊都足以证明他并不是孤独一人。他是王,臣子便是他的城邦。”
“骑士王倾尽自己的一切所捍卫的理想最后换来的只是剑兰之丘的背叛,英雄王纵然享尽世间一切珍宝也再也无法唤回自己唯一的朋友的生命。伴随前者的是轮回的迷茫,而伴随后者的是无尽的寂寞。”
每一天,俞飞都会在固定的时间,静静地等待着那个身影的到来。
凝视着征服王最后策马驰骋冲锋的英姿,高傲如战士的帝王,举剑而前。那一刻,王之军势仿佛跨越了现世与幽世的隔绝,与征服王结下羁绊的英灵们,亦是与他同行。
他们的战场被升华为永恒,无须选择具现的场所。只要征服王再次高举霸道之旗,臣子们就将随他奔赴天涯海角。
因为,那是与王同在的荣耀。
“话说回来,还有件事必须得问你。”
王之军势在乖离剑之下支离破碎,侵蚀世界的固有结界被打破,只留下征服王一人冲锋的声音,他停了下来,问韦伯。
“韦伯·维尔维特,你是否愿意成为吾的臣子?”
那一刻,俞飞的心中响起了跟韦伯同样的声音:“只有您,只有您才是我的王。我发誓为您而用,为您而终。请您务必指引我前行,请您让我看到和您相同的梦境。”
征服王将韦伯放在了地上。
“展示梦之所在乃王者之责,而见证王所展示的梦想,并将之传于后世,则是你身为臣子的使命!”
“活下去,韦伯。见证着一切,然后活着传颂下去。传颂你的王所展现的生存方式,传颂我伊斯坎达尔驰骋的英姿!”
面对苏美尔神话中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个王,黄金色光芒映照下是犹如天神般威严的吉尔伽美什。伊斯坎达尔没有畏惧,这一刻,充溢在他心中的,只有那几欲裂胸而出的兴奋感。
“彼方始有荣光在——正因为无比遥远,所以才有挑战的价值。讴歌霸道,展示霸道,为了在身后支持着自己的臣下们。”
一直以来觉得,人该是要对自己负责的。
要活得精彩,活得漂亮。多走一些,多看一些,多经历一些,多思考一些。或许这样,老来回顾自己一生的时候才不会觉得后悔。
毕竟,人生只有一次。
因此为自己立下许多遥不可及的理想,而又在自己不断所谓“成长”的过程中失去了许多理想,变得多疑和烦躁。感觉人生好比在漆黑的冬夜里撒尿——可能做得真的有所不同,但是真的很难说出来。
喜欢动漫也是从那时开始的,因为似乎在虚幻中能够满足一个人绝大多数在显示中的梦。可是,回过头来,难道之后剩下的不是越来越根深蒂固的空虚么?
现在,他想……
重要的并不是理想到底可不可能实现。
重要的是,明知理想或许实现不了,还要不要去追寻。
人是应该做一点什么的,不要放弃理想,不要放弃追寻。
征服王闭上了眼睛,那恍若无尽之海的涛声依旧。
“尔之忠诚值得赞赏,以后切不可有辱今日之决心。”
蔑视天下的英雄王,对韦伯也发出了赞赏。
韦伯,这一个可以说是master最弱的人,得到了征服王的认可,也得到了英雄王的认可。
如果说这场圣杯战争有人实现了愿望的话,那么唯一实现愿望的,只有韦伯。
一路走来,看着韦伯,俞飞忽然感觉到曾经的自己是那么幼稚,可笑,也可悲。用那样的方法,能取得别人真正的认可吗?
毫无意义。
他想到了父母的含辛茹苦,关掉了电视……
如果再有人问他喜欢《fate-zero》的谁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韦伯,还有征服王。
韦伯让他看到了自己,而征服王给他指明了道路。
第七百零五章 电车悖论
英雄王和征服王的战斗落下了帷幕,切嗣和绮礼的生死相搏还再焦灼。不过最吸引人们目光的,却是saber和berserker的战斗。
曾经的亚瑟王,与曾经的圆桌骑士——兰斯洛特。
两人的战斗中,响起的是在《fate/altria阿瓦隆之庭》中兰斯洛特背叛与剑栏之丘战役时的BGM,激昂中带着深深的悲痛。
阿尔托莉雅的荣光与她的落魄,在人们的脑海中交替出现,让人心中有种难名的滋味。
在最后的时刻兰斯洛特显露了真身,在征服王的王之军势之后,这又是一个对她心灵的沉重打击,甚至犹有过之。
失魂落魄的模样,让人全然看不出那挥舞着耀眼光芒的亚瑟王。
为了圣杯,为了重新选王,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家得到救赎——阿尔托莉雅是这样想的,带着这样幼稚的想法,她将手中的长剑戳进了兰斯洛特的胸口中。
泪水从几近干涸的眼眶中留下,她浑然不觉。
兰斯洛特带着满足的笑容,倒下了。
“亚瑟王不懂人心。”
这句话又一次在观众们的耳旁回响,让观众们留下惋惜的长叹。
现在,她依然不懂。
兰斯洛特只是因为对于背叛他最崇敬的亚瑟王而感到愧疚,希望能得到应有的惩戒,所以现在,他是带着笑容离去。
兰斯洛特的出现,或许不是巧合,因为他的愿望是亚瑟王,只要亚瑟王被召唤,那么他一定会追随而来。
骑士们对她的这句话没有错,英雄王的嘲笑没有错,征服王说她“幼稚”也没有错,直到现在,她依然不懂,能成为王的,只有她。
“在三王之论时征服王对亚瑟王的话使我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贫困山区里出了一个大学生,乡亲们凑齐钱让他读完了大学。在他毕业后,没有选择在大城市里高收入的工作,而是回到自己的家乡当一名乡村教师,用自己的行动回报乡亲们的恩惠。出乎意料的是,乡亲们都不愿意送自己孩子上学,因为他们看到花费那么多钱读完大学的他,最终还是待在无名的小山村里,那么读书的意义又何在。按照rider的说法saber就如那个大学生,只是单纯的想着帮助别人,而没有引领别人,也许这种善心会暂时拯救他们,但是被拯救的他们的未来是黑暗的。”
“多年前,我也曾单纯的想成为一个善良的人,惩恶扬善,保护弱小。后来终于发现那不过是小孩子天真的想法。saber的骑士精神无疑是闪耀着正义的光辉的,但是这种精神真的能得到贯彻吗?这种推崇牺牲奉献的精神会有多少人去履行。正如rider说的‘到底有谁会憧憬那条名为殉教的荆棘之路,甚至做梦都梦见它’。”
“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指出:每个人出于私欲而进入市场,在看不见的手的引导下反而使社会福利达最大化。人性本恶,只有自私才是驱使人类行动的不竭动力,换种方式说:只有人们自觉的行动才能改善生活。强者对弱者的扶助只能暂时的改善弱者,而那之后弱者的命运不会有任何改变。只有弱者自觉地行动才能永久地拯救弱者自己。计划经济的失败就是企图扼杀人自私的本性,用自上而下的命令来计划人们的生活,而不是让人们自觉的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引领人民而不是拯救人民,因为一味的拯救带来的不过是暂时的改善和黑暗的未来。”一个粉丝说着对亚瑟王的感受。
华夏自古就有一句话来形容: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随着英灵回归到圣杯之中,圣杯显现,在圣杯中溢出了黑色的物质,散发着“恶”的气息,腐蚀、烧毁周围的一切。
切嗣来到了圣杯的内侧,这是圣杯对他的回应,只要他接受,那么圣杯唾手可得。
然而,此时面前的“圣杯”是他所祈求的圣杯吗?
在圣杯的内侧,看到了圣杯的提问。
圣杯假设了一个极端场景,让切嗣在两艘船中选择一艘拯救其上的乘客。切嗣的正义矛盾,可以用一个非常经典的悖论来阐述:电车悖论。
“电车难题”是伦理学领域最为知名的思想实验之一,其内容大致是: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并且片刻后就要碾压到他们。幸运的是,你可以拉一个拉杆,让电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那个疯子在那另一条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考虑以上状况,你应该拉拉杆吗?
电车难题最早是由哲学家Philippa Foot提出的,用来批判伦理哲学中的主要理论,特别是功利主义。功利主义提出的观点是,大部分道德决策都是根据“为最多的人提供最大的利益”的原则做出的。从一个功利主义者的观点来看,明显的选择应该是拉拉杆,拯救五个人只杀死一个人。
但是功利主义的批判者认为,一旦拉了拉杆,你就成为一个不道德行为的同谋——你要为另一条轨道上单独的一个人的死负部分责任。然而,其他人认为,你身处这种状况下就要求你要有所作为,你的不作为将会是同等的不道德。总之,不存在完全的道德行为,这就是重点所在。许多哲学家都用电车难题作为例子来表示现实生活中的状况经常强迫一个人违背他自己的道德准则,并且还存在着没有完全道德做法的情况。
这是一个在伦理学和哲学上永恒被讨论和无解的命题,然而现实中,人们必须被迫做出一个选择。罗尔斯的正义论提出两大原则:“每一个人利益”即每个人在自由和利益方面都有平等的权利;“平等对所有人开放”即社会和经济的不平等安排,应被合理地期望于每一个人,并且与不平等利益相联系的职位应向所有人开放,风险亦须承担。
基于前者,我们无法在伦理上做出少数人和多数人的生命孰轻孰重的选择;基于后者(同样的是基于法律精神,所以说法律也只是一个坏的无法自圆其说的但却是我们能选择的方式里面最好的选择),必须找到一个归责对象:比如前面的5人本不应该出现在铁路上,而后面的1人他之前完全信任那条铁轨不应有车经过,那么司机的选择应该是(但绝不是所谓正确的选择)让车继续前行,撞死5人(因为他们为自己的行为承担风险,也是该意外事件本身的应有后果),若他变轨,便是谋杀那个无辜的1人。
切嗣贯彻的原则就是舍弃少数拯救多数。
那么场景继续极端化,如果少数船上的人缠住切嗣强迫他拯救自己,那么切嗣会怎么做?圣杯给出了切嗣内心的答案,那就是杀掉少数人。假若这些被拯救的多数人又分成了两拨人,同样的极端情况再次出现,那么切嗣还是会继续贯彻舍弃少数拯救多数的方式,并且不惜以杀掉少数人的方式贯彻。
从结果上讲,有可能最终获救的人数比被杀掉的人数还要多。其实,这恰恰是切嗣一直以来的行为方式,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而牺牲少数人。即使牺牲这些少数人,也并非他所希望的。
切嗣的理想主义,就在于他试图去背负他人的人生。他在替人类选择什么对他们来说是好的,用马基雅维利主义的方式,将所有的人类都量化为棋子,他们自身的理想牵绊情感都可以被舍弃不予考虑,然后追求一种最优化。
但是矛盾的是,他在替所有人做出在总体上来说最优的选择,却被迫看到和承认自己的方式没法让所有的人都得救的现实。所以他会把一种克服人性和妄想所有人都幸福的希望寄托在可以实现任何奇迹的圣杯上,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实现。
然而圣杯对切嗣最后说的话非常耐人寻味。“你一无所知的方式,不可能蕴含在你的愿望之中。”如果要达成愿望,那么只能通过你知道的方式实现。而所谓的奇迹,无法存在于自己都一无所知的追求中,而是立下志愿,却未能靠一己之力实现的事情。
人,没法去追求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圣杯给切嗣看到的场景,便是切嗣的愿望。
切嗣的愿望是什么?
永远的和平。
而以这个被污染的圣杯,或者说以切嗣自己所知道的手段来实现的和平是什么?
把全世界人全部杀掉了,没有一个人,也就没有争斗,那不就和平了?
这就是圣杯给予切嗣的答案——如果要以它来实现愿望的话,那便是毁灭人类。
可是这根本就不是切嗣想要的东西,跟他的愿望背道而驰。
可以说,在那一瞬间,他的愿望消失了,他的手段被否定了,他的信念崩塌了。
理所当然,他拒绝了圣杯——也是对自己的否定。
第七百零六章 他的人生犹如茶几
切嗣以令咒命令saber——毁掉了圣杯。
燃烧的黑泥,给冬木市这片土地带来了灾难,即使是十年后,也是无法抹去的伤疤。
“我记得那张脸,眼中含着泪水,因为找到了还活着的人,而从内心流露出喜悦之情的男人的身影,他看起来是那么开心,让我不禁以为被拯救的不是我,而是他……”
在这场浩劫的废墟中,这是幼小的士郎对切嗣的记忆。
士郎不仅仅是被切嗣相救,而且能在这篇废墟中找到切嗣,对切嗣来说,也是一种救赎——在他那充满了杀戮的人生中,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双手感受到生命的救赎。
在内心彻底崩溃,信仰崩塌之后,士郎为他已经“死去”的心,注入了希望的光明。
而saber,回到了剑栏之丘——那个时间已经停止的世界,夕阳下尸横遍野的废墟,回荡着她悲痛的痛哭,轮回,还将继续……
之后,切嗣多次前往爱因兹贝伦城堡,然而因为失败,那个笼罩了森林的结界再也没有为他打开。
他至死,再也没有见过自己女儿——伊莉雅。
以最辉煌的开局为起始,却以最惨淡的结局而收场。这边是那场带来了灾难的残酷的第四次圣杯战争,冬木市土地上的那道疤,也永远留在了观众们的心中,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反思。
“说起切嗣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真的是一个很奇葩的人,当然在我看来,单就圣杯战争其本身而论,切嗣的某些做法我可以理解甚至觉得他谈不上有什么错误——圣杯战争并不是无辜者的战争,每个参与其中的人都明白结果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像lancer或是saber那样恪守骑士道。”
“我很尊敬lancer和saber无论何时都遵循自己的原则毫不妥协,但也不得不承认切嗣的种种手段无可厚非。而他身上的最一个诡异的谬论就在于,一个本身就满手鲜血的刽子手,理想却是拯救全人类,而且他是真心的——何其荒谬,甚至有点可笑。”
“而切嗣的困惑,其实也是一个很大众的困惑,即是多数人的正义重要还是少数人的正义重要?为了多数人而牺牲少数人这种做法,其本身的正义性又为何?如果用一句话形容切嗣的理想和所作所为,我觉得是他希望‘用不正义的程序达到正义的审判结果’,而藉由不正义是否能通向事实上的完全之正义,这一点实际上是未知的——切嗣自己也不能肯定,所以他想到了借助许愿机的方法,他相信不管如何许愿机能够帮助他到达最后的正义。虽然他自己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实现这种完全的公平,而这正是因为这个悖论最后他被他所以为的‘奇迹’所愚弄。‘justify’这个古老的问题,实际上在《fate-zero》里仍然指出的,其不可能有针对于整个人类全体无偏的公平,切嗣所寻求的这个命题从本质上来说还是无解的。”
“切嗣的失败和悲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无可避免的。理想主义者最后被自身的理想所压垮,saber组的master和servant最后都无法逃避这样的命运。”
在《fate-zero》的完结之后,无数的话题奋勇而出,鲁洛也是其中之一。
“我喜欢这个片子的原因在于它把一个个角色华丽又悲壮的人生撕裂给你看,而并不宣扬那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因果论。满怀壮志的人最终看不到另一边的大海就满带遗憾的死去,抱着不切实际理想主义的人被迫看到与自己希望截然相反的充满讽刺般的结局,而对人生充满迷茫虚无却在内心深处寻找破坏毁灭的人实现了自己也不知道过程的愿望。”
“切嗣从《fate-stay-night》里那个模糊的剪影变成了丰满有血有肉,有矛盾有挣扎的人。从‘正义的伙伴’到最后双手沾满鲜血的master,这其中他经历了太多的被迫的分离,大部分是他亲手造成的。为了大义,牺牲部分人是在所难免的——这是切嗣一直以来的想法。”
“然而最终在圣杯中看到的一幕幕血淋淋的场景在不断冲击着他一直以来奉为真理的观念。为了多数牺牲少数是正确的吗?搬运工大师把这个问题抛给切嗣,也抛给了我们。整个冬木被圣杯毁成人间地狱,也许真是应了lancer的诅咒,也许是老天爷为了让他看清他之前所做一切毫不留情甩给他的一个耳光。所以在冬木废墟中救起士郎时,他应该是感到被救赎了把?这个人的悲剧,在于到最后才发现以前做的全是错的。”
“冒牌神父——这是《fate-stay-night》里凛对绮礼的称呼。我只想说,这大概就是搬运工大师对绮礼的定位。一开始,觉得他像个木偶,空洞的眼睛,一味听从父亲和师父的安排。说不被任何人理解,也没看过他确实地主张过什么。然而,在Archer的勾引……哦不,是诱导下,一步步走向堕落的深渊,人物渐渐有了色彩。从一开始不知什么是愉悦为何物,到沉沦愉悦甚至不惜导演了一幕幕鲜血淋漓的剧。最最讽刺的是,他竟然是个神父。”一个喜欢《fate-zero》的粉丝说着。
不过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人眼中也有一千个切嗣。
这样热闹的评论中永远少不了黄少天的身影,尤其是这样充满了争议的人物。有人喜欢,有人讨厌。只有这样的角色上,才能寻找到‘人性’的冲突。而不会成为高大上的完美无瑕的圣人,或者劣迹斑斑的渣滓,人是复杂的,不可能单一如脸谱。
“切嗣其人,自以为是,冷酷傲慢,但具体要列举他的缺点的话却不能更多的阐述什么,并非正确或错误,他所秉持的是自己的理念,一旦理念是一切行动的基准,他不谋私不利己,充满了献祭般的自我牺牲精神,这样别人也就无从置喙什么。你甚至不能站在和他相同的立场去驳斥他,因为你的理念没有那样的强大,强大到自戕也要证明,这是个人对信仰的奉献,无关对错,只是一种行为艺术。”
“艺术只有美不美,究竟能做到何种程度才能展现出其含义和价值,其他都不是他人能插嘴的,到了极致那就只能是个人的事,所以是个人的信仰和孤独,个人的独角戏。切嗣是觉得自己能为世界带来和平,他如此真挚,什么都不回避,什么都可以奉献,就算那是个人对理想的自我满足他也是饱含了真心的,没有欺骗任何人。”
“他是个卑鄙的人吗,不能说不是,但是我很喜欢他一眼看到结果的行为轨迹,他注重的都是些实用的东西,不管过程如何,他的目标明确不会被这些东西绊住脚步,他该是反英雄,但他也可以是英雄,另一种意义上的绝对的公平正义,绝对的大公无私,以量计算,完全将个人情绪置之度外的。”
“人不可以成为神,唯有神有审判的资格,但神所做的只是旁观,这是他们的职责,倘使神干涉的人的世界,那么人将不再有选择的权力,切嗣在某种意义上是在妄图运用神的力量履行神并不存在的义务,失败是必然的。”
“他是徒劳的西西弗斯,他当承受和西西弗斯一样的罪责,他当循环往复的推着那永远滚动的石块,觉得自己是有希望的,是啊,他居然是有希望的,他居然真的认为世界是可以和平的,他居然真为此做了那么多毫无意义的杀戮,但是就算是他不动手,那些人还是一样会死去,他会这样想吗?他会这样想然后将枪口对准自己在人世的兄弟姐妹流着眼泪扣下扳机,他何其令人钦佩,他何其可悲。”
“对于他的徒劳,他的无价值,他的痛苦和他的空虚,我发现自己就算站在旁观者的位置上也被深深感染,我希望他不变,他是希望,为着没有人会做的事一条道走到黑的男人,为着不死而死的男人,若是他充当死神,这世界估计得有一大半的人涌向地狱,然后和平依旧不会到来。”
西西弗斯是希腊神话中的人物,与更加悲剧的俄狄浦斯王类似,西西弗斯是科林斯的建立者和国王。他甚至一度绑架了死神,让世间没有了死亡。
最后,西西弗斯触犯了众神,诸神为了惩罚西西弗斯,便要求他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由于那巨石太重了,每每未上山顶就又滚下山去,前功尽弃,于是他就不断重复、永无止境地做这件事——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
西西弗斯的生命就在这样一件无效又无望的劳作当中慢慢消耗殆尽。
第七百零七章 梦想与现实
切嗣有一个梦想,他想要创造一个没有人哭泣的世界。
这并非他的异想天开,而是他在认清现实的残酷后却愈发坚定的理想。
仅凭梦想,无法改变现实,仅凭努力,也有无法实现的梦想。
因为所谓“梦想”,通常是一个人的现实的反面,是不切实际、难以实现的理想,所以当梦想照进现实,其愈加美好,却也虚幻,其愈加真切,却也遥远。
世俗认为,孩子应该有梦想,天马行空也没有关系,因为孩子的特点是天真烂漫;青少年应该有理想,大于现实可能也没有关系,因为少年的特点是过于自信,但成年人就必须现实,因为成年人肩负着社会和家庭上的责任,由不得自己任性。
于是,成熟是说要学会接受、妥协和舍弃。所谓接受,是指适应这个不以个人意识为转移的客观社会;所谓妥协,则是指不要想着自己的想法能得到百分之百的实现,学会沟通、商量,降低条件、放低目标;而所谓舍弃,就是指放弃天真且执拗的想法,以注重成败得失的心理来现实地看待问题。
所以说切嗣作为不肯放弃理想的成年人是矛盾的,一方面他比任何人都要坚持梦想,但当他认识到梦想几乎不可能实现时,就陷入到了深深的绝望之中;一方面,他在力所能及地救助世界的行动中,又如成年人一般学会了现实地思考问题,并以一套功利主义伦理来指导自己的行为。
为了救多数人而牺牲少数人,在此信条的支撑下,切嗣总是在以生命无分贵贱、无分老幼的平等标准,无差别地选择救多数的人,并为此杀掉少数的人,即便少数的人是无辜的。
说来这理应属于政治伦理范畴的两个命题,即为了多数人的利益是否可以牺牲少数人的利益?为了正义的目的是否可以不折手段?在切嗣的悲情中还是更多作为个人良知的追问。
切嗣就像一个成年人那样,放弃了孩提时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的理想——他就像个成年人那样,学会了适应这个残酷至极的世界,自己也化身为修罗,开始价低条件、放低目标,虽然救人,却不奢想救所有的人,开始必要的舍弃,以成败得失的心理来选择救多数人而作为代价杀掉少数人。
但是他还是想要创造一个没有人哭泣的世界,他还是会为自己满手鲜血而痛苦不已……所以可想而知,这是一个以何等剧烈的方式在挣扎扭曲着的灵魂!
“正义”是极为微妙的东西,因为它无形无质,只是存在于人类思维中的概念。它可以很简单,像超人保护地球就是正义,反过来侵害地球的怪物则是邪恶的;它也可以很复杂,如罗尔斯那洋洋洒洒巨作《正义论》,非但没有为正义在学术上的争论画上休止符,反而引发了学界更大的争论。
正义——对于已经成熟的人们来说,或许感到可笑和幼稚,可是《fate-zero》中以另一种面貌将这一切展示出来的时候,却让人不得不深思。
林洛只是贺晨那无数粉丝中的一员,人在成长中,会得到一些东西,也会丢失一些东西。在他的眼中,切嗣更像是一种搬运工大师笔下所描绘的“抱着已经被他们所丢弃的东西长大”的他们的影子。
他说:“年幼的切嗣自然不会懂得‘正义’这个词在政治学和伦理学上的意义,长大了是否有过思考,搬运工没写,人们无从知晓,不过他自弑父以来的行为却触及了政治伦理的理论及实践范围。”
“所以切嗣的复杂性,可能在于他是一种政治理念的人格具现化,而在《fate-zero》里,作为与切嗣对立的人物,显然绮礼是针对切嗣的人性一面,而阿尔托莉雅就是针对切嗣作为政治理念的具现化的一面了。”
“Saber生前作为传说中的古不列颠王国的君主亚瑟王,是位理想化的骑士化身,恪守骑士道的她与做事为达成目的而不折手段的切嗣犹如冰火般难以共存,或许正是这样对立的观念所塑造的戏剧冲突,切嗣他们选择了saber成为他们的servant。于是虽然不多,但两个人的立场对立、观念矛盾也就成了作品的主要看点之一,两个人为数寥寥的对话至今也是人们争议的热点。”
“切嗣认为Saber的正义是迂腐无用的,而在Saber看来切嗣这般无原则的做事又是罪不可恕的。其实切嗣说的并非没有道理,Saber坚持正义之路,难道不最终落得了惨遭臣下背叛、国家覆亡的下场吗?切嗣的做法尽管冷酷无情,却不会以正义的名义使所有人一起走向毁灭,假如是以顾全国家社会大局的角度,切嗣的行为自然有其合理性,而Saber则显得过于理想天真。”
“政治是肮脏的,而Saber身为一国君主,作为一个国家的政治中心和实权者,却圣洁无比,以至于到了缺乏人情味的地步,这本来就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相比之下,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虽然有着无尽之海的梦想,也非常有人情味,却也会使用不光彩的手段吧。从这点来看,征服王说Saber没有为王的资格倒也颇有几分道理。”
“那么回到一开始的话题,假如说Saber是正义理想的化身,那么惨遭失败的她,难道不正是被现实所照亮而使人觉得遥远虚幻并没有意义的梦想吗?切嗣无法接受Saber,是不是无法接受已经舍弃了的那个自己呢?是不是不忍看到这样的她,注定走向失落呢?”
别人问他对绮礼怎么看,作为一个故事中一直贯穿始终以主角对手存在的人物,并且是连接起了第四次圣杯战争和第五次圣杯战争的核心,他跟切嗣一样都是饱受争议,他们的身上都充满了神秘而矛盾的色彩。
林洛想了想,回答:“假如说切嗣的内心犹如天使,那么绮礼的内心便犹如魔鬼——切嗣渴望一个没有人哭泣的世界,看到别人痛苦,他也会痛苦;而绮礼的本性则是以别人的痛苦来作为自己快乐源泉,所以切嗣与绮礼的对立是和Saber有着本质不同的——因为他与Saber同样有着忧天悯人的情怀和对美好世界的向往,只是所选择的道路不同,而他与绮礼则是本性上的不同,尽管做起事来同样不折手段。”
人或许是天使和魔鬼的后代,内心深处有善也有恶,但这是比较文艺的说法。
善、恶是人的价值判断,而价值观念在古今又是不尽相同的,所以人有的或许只是想法和行为,至于善恶又另当别论。不过人是社会动物,这体现于人的身上所反映的通常不是本性而是社会性,可以说社会上的人,几乎没有人是天生的,都是被社会塑造的。
“所以可以看到绮礼虽然本性邪恶无比,但却一直以社会的标准来要求自己,过着克己勤奋的生活,虽说知子莫若父,可他的父亲也看不透他。绮礼自己成为了自己的对立面,处处压抑着本性,使得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渴望着什么,人性的异化,由是可见。”
“切嗣呢?与之类似,生性善良的他,在认识到现实的残酷之后,也异化成为了与本性截然相反的人。所以《fate-zero》的结局中,绮礼望着恢复自我、渴望救赎、走入大火中救人的切嗣,是意味深长的对比,因为两个男人揣测对方那么久,舍命相搏,最后真实的相对了,却发现自己对对方其实没有兴趣。”
“这说明的是,社会可以把互不感兴趣的两个人安排成宿命的敌人,当然这也包括本来是相互喜欢的人,如saber和lancer,两个充满了骑士精神的英灵英雄相惜,厮杀纯属各位其主。至于切嗣和绮礼,则纯属命运安排后者挡了前者的路而深深矛盾的前者吸勾引起后者的极大兴趣。”
“在很多时候,有很多事情,并非人们愿意去做而是形势所迫、逼不得已,但渐渐的,就会习惯、适应,这可以说是人的自我异化,也可以说是人的社会化,不过以个人的力量之渺小,若想在社会上更好的生存,这样的牺牲不正是幸福的代价吗?”
切嗣和Saber是不愿意放弃理想的两个人,但两个人选择实现理想的方式大相庭径,微妙的是,结局却又殊归同途。
说起来,saber和切嗣分别反映了博爱的两面,头脑中理想化的一面,和现实中难以实施的一面。而绮礼则是命运的侧影,反映了命运冷酷、空洞、甚至无意义。
理想最终还是屈从于了现实和命运。
第七百零八章 苦闷的求道者
名古屋的一个咖啡厅,久弥直树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一边品尝着咖啡,一边静静得看着路边过往的行人,咖啡厅里放着的是最近火爆的《fate/altria阿瓦隆之庭》的BGM之一,一首舒缓的钢琴曲。
这边的老板看起来应该是“fate”的狂热粉丝,随着《fate-zero》热播,老板将整个咖啡厅都布置成了“fate”的主体风格,服务员们一个个也都穿着“fate”中的衣服,就连称呼,也从“先生/小姐”变成了“master”。
久弥直树也是“fate”的粉丝,所以他经常来这个咖啡厅。
这里生意不错,也能看出“fate”和“搬运工”在这里的影响力。倘若是在《fate-zero》播放的时间来的话,恐怕连位置都找不到——简直就跟世界杯时的足球酒吧似的。
这是他的老位置,除过视野比较好,能看风景之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这里离电源近,他总是带着自己的笔记本,来这里一坐就是一天,自由职业就这个好处。
不过现在《fate-zero》完结了,热度也再渐渐冷却下来。
这里还保留着“fate”的主体,来这里有不少同好,大家谈论的内容,依然还是“fate”的故事,为自己所喜欢的角色争论不休,或者幻想着以后还会有什么样的“fate”的故事——所有的粉丝都相信,“fate”的世界不会就这么结束。
至少还有剧场版,大魔王发话了,说《fate-zero》的BD销量超100万就准备下一部剧场版,为了不让“fate”的世界终究,就他周围的一些朋友,都为这销量添砖加瓦,一个人就买三四份、或者成十份的BD。
最近刚发售了第一卷BD,光第一卷的销量就已经临近100万了,而且还在上涨,更不用谈再加上之后的卷的销量了。所以,剧场版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才下过雨,外边的天气还有些阴,行人匆匆,神色各不相同,似乎还没有缓过劲来,不过那也比几年前那仿佛行尸走肉的麻木表情好得多。
“失去妻子的男人在父亲的指引下踏上寻找救赎之路”——确实很像《天国王朝》的开局,结果却是发展成完全不同的故事。伊贝林的巴利安作为世俗之人寻求的是与信仰的和解,绮礼作为圣职者却最终找回了自己的欲望。
听着舒缓的钢琴曲,他回想着了《fate-zero》,在那群星璀璨的众多角色中,他非常与众不同地对绮礼有着共鸣。
没有激情、没有发自内心慑服的崇高理念、什么也不相信、不知道自己活着的目的是什么、只能权且找些人类普遍认为应该做的事情来做一做……这些都是他曾经体会过的心态。
而他有时甚至也确实可以从他人的不幸中找到些愉悦,如果说有什么东西阻止他完全变成一个绮礼式的人物,其中最有效的大约就是对痛苦的恐惧了——正是它使他可以堪堪满足于一些三流的慰藉,决定姑且等到这没有什么希望可言的人生终止也好。
而绮礼不仅仅是一个没有激情的人,似乎连对痛苦的感受都是极端迟钝的,可以一直以毫不吝惜的激烈方式挥霍自己的生命,这就是他绝对做不到的了。
与“痛苦”的缺失相较,绮礼的人生中从来不曾缺少的是“苦闷”。
久弥直树惊异地看到一个兼具强大的力量与无可辩驳的极恶本性的人,真诚地惧怕着自己的本性、认为顺从它是可耻的,真诚地尽力抗拒本我的拥抱;这种惧怕与抗拒不是出于任何利害得失的顾虑,似乎仅仅是因为他觉得“这样不对”——久弥直树承认,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物,以至于简直被绮礼这种奇怪的苦闷迷住了。
拥有人类躯壳的恶鬼啊,既然没有什么可以约束你,而你那空虚的灵魂也并不畏惧外来的敌意,那么驱使你长久地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的,究竟是什么呢?
他越是试图从《fate》的世界中寻找这个答案,越是不得不承认它似乎正是他觉得最不可能的一个——绮礼直到从黑泥的心脏中重生,依然坚信这个世间存有真理、而这真理是向善的。
“如果神是万物的造物主,那么对于所有灵魂而言‘快乐’才是真理。但现在,一个违背了道德却得到快乐的灵魂真实存在。绮礼也才刚刚相信,这个灵魂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这样的话善恶的定义,以及真理的所在就产生了矛盾。这一矛盾令人无法忽视。”不管看起来多么难以置信,问出这段话的,可不就是这个绮礼吗?
他仍在肯定着那个被他背弃了的、世间真理的程式,只不过把自己当做一段出了错的代码、对这种存在加以承认,日后也会照着这出了错的方式运行吧。
“推导出这一怪异答案的方程式中应该存在着浅显易懂的理由。不,肯定有。那到底是什么呢……我必须问个清楚,必须把它找到。哪怕用尽一生,我也要去理解。”——无论走在善与恶的哪一极,绮礼始终是那同一个真诚而苦闷的求道者。
而这也正是在唤起共鸣感的同时,能够让久弥直树对他萌生一些敬意、认识到自己和这个人之间最本质的不同的地方了。
在他跟随着音乐的节奏敲击着笔记本的键盘的时候,咖啡厅的老板端着咖啡和点心走了过来,将咖啡和点心放在了他的面前,坐在了他的对面。
因为他时常来这里,还总是坐在同一个地方,再加上跟老板有着同样的爱好,聊过几次之后,两人就成了朋友。
久弥直树也不客气,老板提供的点心都是老板自己烤的,味道不错,一般人想吃都吃不到。
“《fate-zero》真是一个精彩的故事,前几天又将《fate-stay-night》的fate线补了一遍,配合着《fate/altria阿瓦隆之庭》和《fate-zero》一起看,让人意犹未尽。”
这时候咖啡厅不忙,老板跟他聊着,接着问他:“我对一件事情感到不解,就像对绮礼执着地抗拒本我的原因一样不解。那就是为何他看起来没有哪怕一刻考虑过就像在间桐雁夜身上那样,从远坂时臣身上获取愉悦?一般而言以他人的崩毁和堕落获取愉悦的人,大多难以抗拒让最坚固端正的人格崩毁堕落的乐趣,远坂时臣在绮礼眼中却似乎没有这样的吸引力。”
久弥直树端起咖啡,两人经常这样讨论,他想了想,说道:“绮礼是否真的没有对远坂时臣产生过任何恶意的兴趣?我想也许答案并非那么肯定。在他的内心里曾经不止一次将远坂时臣与父亲璃正加以类比,认为他们是同一种人——无论是他们那明确的理想和目的,还是他们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而在看到璃正尸体的一刻,确实产生了‘在父亲临死之前,让他品尝一次人间至极的愉悦’这样的想法……”
“我想,对于和璃正属于同一个类型的时臣,未必一次也没有让他产生过同样的想法。而阻拦了他的,大约是一直以来阻拦他本性觉醒的那同一种东西吧。对世上存在向善的真理的肯定——尽管不知这种肯定从何而来——确实地存在于这个扭曲的灵魂中。所以他应该也是这样肯定了璃正和时臣吧。这两个人是‘对’的,自己则是一段错误的代码。‘对’与‘错’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不能够让‘对’的变成‘错’的,也不应该这样,‘对’只能被清除、减少却不能被歪曲。所谓的愉悦则是把其他隐藏着的错找出来……”
咖啡厅的老板面面露思索,而后点点头,跟久弥直树聊着。
“突然觉得绮礼的形象跟《背德者》里的主人公米歇尔有些相似。同样是对道德善之类的没有归属感,行为准则完全是按照世人标准来要求自己,因为‘应该这么做’所以才这么做。有时候也会从一些违背常理的事情中获得愉悦。区别大概在于米歇尔的确曾经在新婚之夜享受过爱情的愉悦,他并不是对感情完全麻木无动于衷,也曾想过要报答妻子的爱情并且对自己不能完全回报妻子的无私奉献而自责。可惜最后孩子的夭折妻子的过世彻底粉碎了他想要回归‘正常生活’的希望,最后落得在空虚中放纵自己的下场。”
“我觉得绮礼的这种情况像是这种情况的极端化,因为情感上对道德没有归属感所以只能靠后天所受到的教育来约束规范自己的行为。这里不得不佩服下绮礼这个人,可以毫不介意地承认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而自己就属于出错的那部分范畴。米歇尔虽然有时候会为自己的一些行为想法感到羞耻,但是到后期他也忍不住在妻子面前宣扬自己的理论将自己的想法进行一些合理化的解释,将曾经他认为错的东西努力向对的方向转变。”
也许绮礼的魅力就在于他的纯粹性?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做合理化的辩解也不会对道德心生向往渴望得到救赎,既然自己是错误的代码就自然而然地在错误的道路上一路走到底。
久弥直树自己对此感到很矛盾。
他和言峰绮礼在品味上毕竟还是有着不同——多少是有些期待“让最坚固端正的人格崩毁堕落”的乐趣的。
话虽如此也有些害怕看到这些变成事实。
就好像看到美丽的油画会想要碰触,但也明白油画之美的一部分必然随着碰触而消失,变得不再是因美丽而让他忍不住想要碰触的那幅画了。
所以或者绮礼的选择在另一个方向上还是满足了我的期待——不要改变它,就这么把它沉到深渊里去吧。
第七百零九章 苍穹之上,风语如歌
《fate-zero》折磨了徐渊洁一个晚上,昨晚看完了《fate-zero》的大结局,抱着疲惫不堪的心灵久久无法入睡,今朝也为命运的悲叹而压身,不得不起。他想这是属于《fate-zero》对所有观众的惩罚,它静静的哀叹,哀叹的是全人类的悲哀。
昨晚看到最后,听完卫宫切嗣这个男人在生命中最后一次真情流露的话语,心中百感纠结,默默地看着屏幕渐渐黑去,遂即吐出一口怨气,打开《fate-zero》的ED“天高云阔风语如歌”,不堪的双眼终于再一次崩溃,在强大命运的哀伤中嚎啕大哭。
坐在电脑前,手中夹着一根忧郁的烟,吞云吐雾,仿佛如此才能抒发心中那难言之情。他的电脑屏幕上是微博的编辑页面,一片空白,他手动了几次,可是最终却将那些苍白的痕迹抹去。
《fate-zero》的每一个人物都可写,每句话都可写,每个歌词都可写,每个场景都可写,但他却已无力描述。他的心跟随着切嗣经历千百回人间苦难,失去了太多不可承受之物,而究竟切嗣得到了什么,其他人又得到了什么,他自己又得到了什么?
Archer为认识世界而战,Lancer为自身的命运而战,Assassin为了他人的愿望而战,Rider为了雄伟的理想而战,Berserker为了自身感情而战,Caster为了自身的救赎而战,Saber为了因她而期待的人民而战,而切嗣呢?
当一切外在手段尽皆褪去之后,他发现,切嗣一个背负的,实际上相当于七位英灵所担负起的责任和命运,为世界,为命运,为愿望,为理想,为情感,为救赎,为人民,而努力地坚持到了现在。
爱丽丝菲尔说过,切嗣是一名“软弱”的人,情感上受到伤害,而内心脆弱,不得不支撑起最后一点身为人类的灵魂和骄傲,坚持着自己所倡导的正义价值,走到了胜利的荣光之处。然而,当理想终究破灭,身为人的皮囊也已经破败,理性压垮了情感,他失去了一切,真情流露之时透露着这个男人最致命的脆弱。
当世界也失去了一切之时,唯有最本质的人性永存。
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他所认知的人性,它很真实,它有光辉,它有黑暗,因为它承载着是属于一个种族得以生存的精神与灵魂。
世界上需要存在一个绝对之恶,来凸显与善的对比,到达人类圣贤的巅峰,这是圣杯意义,根源的魅力。
当切嗣在行使内心“正义”的时候,无意中为人类树立了一个这样得以产生道德优越感的对比存在。然而当这个“绝对之恶”留下了属于人类内心灵魂深处的泪水之后,人们才发现“此世之恶”,其实是人类难以承受之重。
《fate-zero》完结后,徐渊洁想了很多,想起伊莉雅抱着切嗣,爱丽丝菲尔在旁边微笑的时候,切嗣,这个男人可有感到一丝丝的温暖?当他选择抛弃她们的时候,这个男人可有一丝丝悔恨?
这时他才发现,切嗣,这个男人,在《fate-zero》那长长的壮丽的英灵篇章中,在成年选择进入修罗道之后的一段属于自身的长长的生命中,只有在拯救了卫宫之后,才露出过真正的笑容。
这种强烈的悲伤让身为局外人的他也早已无法承受,切嗣承受的已是太多人无法承受的,背负着无数人无法背负的。当已然无法再失去的时候,苍老的灵魂发出最后一声轻轻的叹息,属于人类的生命也已经到头。
“为何,天空会如此清澈,仿佛,不知悲伤为何物。永远毫不踌躇,向着明天崩落。生命降临于世,总是不够完美。是你令我敞开封闭的心灵。两人同行的未来,比一切都要纯洁坚定。天高云阔,风语如歌,望见梦想,朝向愉悦。总有一天,能够抵达,你闪耀着孩童般的眼神如此坚信。我会伴你左右,穿越冰封森林,哪怕面对整个世界的哀叹,眼中仍无一丝迷茫……”
属于《fate-zero》的命运篇章已然结束,人生却还得继续,生命需要延续,人类靠生命体现,而人性终将靠人类体现。
叹息一声,轻轻地推开窗户,这时候,他听见了,在苍穹之上,有风在歌唱。
……
新年之后,乔安正在盛世的漫画网站看漫画,虽然他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Dmfun上看漫画,不过其他网站也有一些他很喜欢的,也会来看看。
将追更的几部漫画看完,想着今天是更新推荐榜的一天,于是准备去扫一下推荐榜,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出的作品。
首页横幅大推的一部作品,立刻吸引了他的眼睛——没办法,这种堪称最高级的推荐,不可能注意不到。
他一般都是将自己的书架加入了浏览器书签,自动登录,这样每次直接点书签就可以直接进入书架,追更起来很方便,不过也就不会立刻注意到首页横幅大推的作品。
而这部作品的名字,也让人不得不将目光停留——《西游记》。
四大名著的名号就不用多说了,只要是华夏人就不可能不知道,从小看到大,他可是看了不下10遍的作品,在世界上的知名度也非常广,就连他最喜欢的搬运工大师的《龙珠》主角名字孙悟空,也是来自这里。
这部《西游记》难道就是那个《西游记》?
《西游记》的名号没人敢冒用,名气太大,冒用名字容易被喷,即使是同人改变作品,也会换个名字,比如《新西游记》、《穿越西游》、《西游狂想》、《大师兄传奇》、《齐天大圣》等。
看副标题“根据名著《西游记》改编”,确实是那个西游记。他又看了下作者,是一个很有名的画师,虽然他的创作能力有限,一直都只是画一下盛世旗下的改编漫画,不过其画工精湛,画风也很合乔安的口味,之前话过的一些也都是盛世曾经的经典作品,在盛世的漫画中,他正是乔安喜欢的画师之一。
“竟然是他,难怪上一部作品画完之后,就没了消息,原来是要去画《西游记》啊!”乔安想着,心中对《西游记》更加期待了。
电视剧看多了,就连小说他也看过一遍——别看只是小小的一遍,毕竟小说太早了,对于现在的人来说比较难啃,若非对《西游记》太喜欢了,他也不会耐着性子把小说也啃一遍。
漫画才刚刚连载,并不多,他不一会就看完了,意犹未尽。电视剧拍摄比较多,公认最经典的莫过于华夏第一版,那时他都还没出生。虽然画质、特效等等,因为时代的原因,非常粗糙,但是却是他最喜欢的一部,即使之后翻拍了几部不论特效多么炫酷,总觉得有些乏味,没有他心目中《西游记》的味道。
而现在这部漫画,他一看就喜欢上了。
于是他将这部漫画推荐给自己的朋友和同学,还说:“这部《西游记》漫画很好看啊,比那个大胡子导演的电视剧好看太多了,不知道会不会出动画啊,好想看这部《西游记》的动画。”
“动画会出,预告都已经放出来了,恐怕过几天第一集动画就出来了。”一个朋友对他说道。
“真的?可惜,这是盛世的,虽然盛世的动画也不错,不过我觉得还是天漫来出才能做出跟名著《西游记》相符的传世经典。”乔安颇为遗憾地说道。
然而他刚说完,就迎来朋友的鄙视。
“天漫也有自己的《西游记》啊。”
“!”他发了一个感叹号表示自己的震惊。
然后他立刻去Dmfun上搜索漫画,果真有了一部《西游记》,一看作者是富坚义博,他知道是搬运工的助手之一,因为没挂名搬运工,因此他才没有收到推送。
两家竟然差不多同时连载《西游记》——难道说沉寂已久,终于又要迎来新一轮的交锋了吗?
乔安感到非常刺激。
略微有些遗憾的是,这并不是他最喜欢的搬运工大师所画,不知道这个富坚义博能画出什么样的《西游记》来。带着这样的想法,他又点进了天漫的《西游记》。
不一会就将更新到的部分看完,看完之后大呼一声过瘾,顺手刷了一百张催更票。虽然连载的都是《西游记》,也都是同样的故事,可是两人竟然画出了不一样的风格。
平心而论,盛世的改编确实很好看——如果没有天漫的这部《西游记》的话,明明是一部大家都早已经熟悉的故事,富坚义博竟然能让观众们产生一种仿佛追更不知道剧情的新作品的期待感!
他更加喜欢天漫的这一部《西游记》,因为他觉得这才他心中《西游记》的感觉啊!
当然,另一部他也不会放弃,都是好看的作品,能体会到不一样风格也是不错的享受。
既然《西游记》已经出来了,那四大名著中的其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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