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杂志团队雏形

　　《斗破苍穹》的火爆本就在柳敬亭意料之中，所以面对戴岸桥不时提供过来的火爆讯息可以保持相对淡定，偶尔逛一下网文类的论坛，会到首页基本有一半的页面都在讨论这本书，理所当然的，毁誉参半。
　　如今的柳敬亭自然可以轻松面对这些言论，而且因为是临时起意，可谓是毫无压力。
　　杨丽璐却显得压力很大，自从跟柳敬亭打了那个赌之后，她一直对《斗破苍穹》保持着持续的关注，几乎到了每天至少搜索两次的频率，甚至还尝试读了几章，不过小说风格和她本人阅读趣味实在相去甚远，只好放弃追连载安心关注书的热度。
　　尽管对网文这个行业不是很了解，但对一件事物的火爆与否还是有着非常准确的判断，和明星艺人的崛起之路相似，有很多支持，有很多人骂，关于支持的部分，她有无法了解的部分，但她已经从柳敬亭那里得到第一手的原因——读者定位，就好像幼儿园的孩子喜欢看《舒克和贝塔》，年轻男生喜欢看推理和武侠。
　　其他如韩朔、伊水安和薛慕亮也都有着自己的读者定位，特别是薛慕亮，就是刻意在打造粉丝文化，通过各种调查计划和市场数据分析，精确地将粉丝年龄划分出来，有针对性地做选题、制书。
　　《斗破苍穹》自然也是如此，杨丽璐本就聪敏，基本柳敬亭一点，她就通，至于批评和谩骂的部分，她同样拥有发言权，不管是出于对柳敬亭人品的理解还是自己眼见为实，她都可以百分之五百零五地确定柳敬亭没有刷数据，没有运营。
　　综上所述，她要输，即，她要答应柳敬亭一件事，一想到这个，杨丽璐就非常不安，因为对于一个女生来说，要无条件地答应一个男生一件事，总感觉，暧暧昧昧的、怪怪的，尽管那个家伙似乎不记得这桩事，她心里却想着，做人要讲信用，才不要欠他什么。
　　……
　　柳敬亭现在主要的心思还是在杂志上，不过在常有道的努力下，事情进展地异常顺利，豆芽那几位“杂志人”已经答应面谈。
　　“要暴露身份吗，直接告诉他们你是古庸生？”
　　见面之前，常有道询问柳敬亭的意见，看他神情、听他语气，似乎很期待这个场景。
　　柳敬亭笑说：“万一人家根本不认识呢？”
　　“那合作也没必要谈了，做杂志的人不认识柳敬亭，首先就不合格了，而且平时一起聊书，他们没少提到你。”
　　“我是没准备瞒他们，毕竟真的要合作，坦诚和互信还是第一位的。”柳敬亭认真说道。
　　“嗯嗯，”常有道大点其头，“不知他们会是什么反应，肯定超级带感啊。”
　　柳敬亭做一个“走着瞧呗”的表情，越好的地方恰好也到了。
　　“他们一共来三个人，两男一女，女生戴红色帽子，噢，应该是那里。”常有道指着一个靠窗的位子，果然看到三个年轻男女正在聊天。
　　柳常二人走过去，常有道对三人问：“请问亮丝是哪位？”
　　三人闻声抬头，其中一个瘦高男孩起身道：“天道有常？”
　　“对，你就是亮神？”常有道有古庸生这尊真正的大神相陪，言谈之间自有一番气场。
　　“哈哈，道神不要笑我，叫我小亮就行，我来介绍一下啊，我叫亮丝，本名司亮，这位就是提拉米苏，本名苏瑾，”亮丝指着那个戴红线帽的女生说，然后指着另外一个男生道：“这位是乔治，嗯，本名……”
　　“叫我乔治就行。”
　　常有道自然认识ID“乔治”，知道他是一个脾气挺怪的人，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强迫所有人叫他英文名乔治。
　　“大家好啊，”常有道听到网名之后，立即拿出老熟人的姿态打着招呼，“总算见到本尊了。”
　　“道神这位……”提拉米苏指着柳敬亭示意他介绍，亮丝和乔治也都把目光投到柳敬亭身上。
　　常有道忙自责了一句，然后轻咳了一声，往旁边侧了一步，似乎漫不经心，其实隆而重之地介绍道：“这位就是柳敬亭，也就是古庸生。”
　　柳敬亭客气跟三人挥手打招呼，一直坐着没起身的乔治和苏瑾怔了一下，突然齐齐起身，苏瑾震撼莫名的表情看着柳敬亭，道：“你，你是古庸生？”
　　柳敬亭自然而然地点头，脸上写着“如假包换”。
　　“那个，我叫苏瑾，刚才介绍过了哦。”苏瑾看着柳敬亭，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因为这句略显仓促的话而有些脸红。
　　柳敬亭笑道：“提拉米苏，记得。”
　　“嗯嗯，胡乱取的名字。”
　　网名被大神叫，感觉还是很奇特，站在一旁急于说话的乔治终于忍不住，伸手道：“古大你好，我是铁杆粉乔治。”
　　柳敬亭伸手和乔治握手，诚恳微笑。
　　“也就是说，要找我们一起做杂志的是，嗯，古神？”亮丝很快从震惊中恢复，问常有道。
　　“是的，我说的幕后大老板就是他。”
　　“那，我们坐下详聊？”
　　尽管竭力表现得平静，但是看到古庸生看向自己的时候，亮丝还是出现微微的怯场。
　　柳敬亭点头同意，五个人寒暄着重新坐好。
　　“所以古神出走千红的消息是真的？”亮丝问。
　　柳敬亭道：“谈不上出走，就是合约到时间。”
　　“嗯，然后古神想做自己的杂志？”
　　“对。”
　　“什么类型呢？”
　　“小说，各种类型的小说。”
　　亮丝点头，继而沉思。
　　柳敬亭顿了一下，反问道：“你们呢，想法是怎样的？”
　　乔治接道：“还没有最后结论，不过若能跟古神一起……”
　　亮丝似乎终于想清楚什么事情，接道：“我想好了，只要古神不嫌弃，我愿意加入您的团队，效犬马之劳。”
　　“我刚刚正要说，能跟古神一起做杂志，让我端茶倒水都没问题。”乔治说。
　　“我，我没问题，不要工资都行的。”苏瑾姿态更低。
　　几个人的低姿态反而让柳敬亭有些不好意思，稍作酝酿之后，还是说了准备好的话：“老常大致跟我介绍过你们，我也看了你们之前的作品，专业素质没得说，我想说的是其实是我们一起合作理念的问题，我觉得这个比较重要。”
　　“如果古神认可我们的水准，可以给我们两天时间，我们这边做一个详细的方案出来。”
　　“那就更好了。”
　　柳敬亭坦然道，尽管没有做面试官的自觉，尽管还对御人选人还不够熟练通透，但是柳敬亭坚持一点：要认真！


第二百零一章 计谋、吐槽及舞会
　　和常有道预想的差不多，当柳敬亭放出古庸生这个大杀器之后，之后的谈话立即变得水到渠成。
　　让人欣慰的是，亮丝几人虽然表现出了骤见大神的惊喜，但是话题涉及到专业时，又能很快恢复冷静，展现出了杰出的业务素质，至于古庸生本人，更加没有因为几句粉丝式的赞叹而失去理智，温温和和间就把话题拉到正题。
　　有超人气畅销天王坐镇，有经验丰富的杂志从业者辅佐，《匠录》前途可期啊。
　　常有道正跃跃欲试地构思未来蓝图，忽然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柳敬亭要办杂志，只要在他的个人微型博客上一招呼，各类人才还不是前赴后继地赶来？这么说，柳敬亭要亮丝的策划书还真不是走过场呢。
　　“那家伙能把古庸生的身份藏那么深，怎么可能会像他表面那样单纯？”
　　想到被柳敬亭瞒身份这件事，常有道仍旧怨念未消，不过又想到网上正被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大神，正在和自己一起吃饭聊天走路，优越感难免油然而生，特别是回到学校各自回寝室的时候，云淡风轻地来一句“那我先走了，你也回去吧”，这种感觉会异常强烈。
　　也就是说，很多人心心念念想见到的人，哥却催着他赶紧走。
　　……
　　“早猜到是这样的结果。”
　　黄河文艺某间办公室，副社长莫之余跟社长崔嵩边喝茶边聊天，提到柳敬亭办杂志的事情，莫之余再次显露其“一切尽在掌握”的筹算本领，抿了一口茶，说：“终究是小孩子，不知道做生意和人情要分开来谈。”
　　崔嵩赞许地点头，显然对老伙伴的这次布局非常满意，道：“不想薄了老东家的面子，选择低调行事，这就等于说放弃了他最大的优势。”
　　“关键是陆艺筹并不会认他这个情。”
　　崔嵩点头，道：“可能是他从来没见过那个最文艺的商人最残酷的那一面吧，这事情跟小亮说了吗？”
　　“大致计划告诉他了，细节没提，毕竟是放长线钓大鱼，他那边还要配合把戏做足，这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崔嵩赞同颔首，问：“大概多久？”
　　“保守估计也要一年半，至少要等他杂志做出一定的成绩，不然怎么会肉疼。”
　　“嗯，一年半等一个古庸生还是非常划算的。”
　　莫之余似乎并不完全认可这句话，没有接话。
　　“怎么，老莫你有不同看法？”
　　同事那么多年，很多话根本不用说出来，一个细微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
　　“在对古庸生写作能力进行分析的时候，我特意让编辑做了几个细致分类，”莫之余边说边拿笔在一张稿纸上写，“其中大类分作三个，武侠、童话和推理，然后武侠又分作两个类别，一个是半文言武侠，以《白发魔女传》和《云海玉弓缘》为代表，一个是现代文武侠，以《楚留香传奇》为代表。”
　　莫之余把笔移到童话那一行，续道：“童话也是两个分类，《舒克和贝塔》似的纯孩童式童话，以及《小王子》似的哲理童话。”
　　笔尖最后落在推理一行：“最后是推理，是正宗的本格推理，这个没有什么要说的，崔社你看，这几个分类有什么共同点？”
　　莫之余把稿纸拿起来，呈现给崔嵩看。
　　崔嵩看了一会，有些疑惑，摇摇头，道：“除了作者是同一个人，看不出什么共同点，你来说吧。”
　　莫之余把稿纸放到桌上，道：“我们分析，古庸生这几部作品全都达到了同类别的极限，我觉得他的价值基本被陆艺筹榨完，这或许也是陆艺筹没有尽力挽留的原因。”
　　崔嵩点头，道：“我也听过这个说法，有个什么文学教授吧，提到《云海玉弓缘》的时候，指出这本书和《白发魔女传》已经将这个类型的武侠写到尽头，而《楚留香传奇》又把浪子和个人英雄主义武侠写到极致，认为古庸生之后只能走下坡路云云，大概是这个意思。”
　　“崔社你不这么认为？”
　　“古庸生的武侠，我大致也翻了一遍，个人最喜欢的反而是那个小短篇《越女剑》，我总感觉这篇小说还隐忍着作者某些未尽的情怀，让我说具体些我实在也说不上来，反正直觉上，作者如果能延续《越女剑》的精神，还可能走出新的道路，虽然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崔社说的应该是历史和传奇的统一这点，这或许是《越女剑》本身成功的原因的之一，《七剑》也是这个路子啊。”
　　崔嵩摇头，沉思一会，道：“虽然都是悲剧，但《七剑》明显太压抑，而《越女剑》相对明朗，情感也更细腻，我始终认为，写武侠，一定要把情写到位，要不然，怎么会有恩怨情仇的说法呢？”
　　“电视剧改编也最看重感情戏。”莫之余补充。
　　“是，所以，拿下古庸生之后，我们就可以把他往这个方面引导，此外，这一年半的时间，我们不是还可以继续观察吗？”
　　莫之余点头。
　　“人都没问题吧？”
　　“我亲自布置的。”
　　“嗯。”
　　……
　　崔嵩和莫之余讨论电视改编的时候，柳敬亭也在跟杨丽璐和戴岸桥聊自己的改编观。
　　“现在作者写书有个很奇怪的现象，未曾动笔，想的不是故事的可读性，而是改编的可能性，比如他希望自己的小说能改编成游戏，于是他就拼命设定一些乱七八糟的道具，反复的升级，层出不穷的怪物，剧情拖沓得不忍卒读；如果是为了改影视剧，就特意加一些所谓‘金句’台词，安排一些莫名其妙，完全脱离故事逻辑的桥段，仍旧是不忍卒读。”
　　一向平和谦逊的柳敬亭突然这么有兴致吐起槽来，让大家多少有些意外，戴岸桥自然不用说，早把古庸生当做自己的老师，听他分析小说状如小学生听课，奇怪的是，今天杨丽璐也罕见地沉默，任由柳敬亭一个人在那里说得滔滔不绝。
　　说到底，在大家的心目中，整个501公寓里，真的有资格、有底气、有道理这样吐槽的人，只有柳敬亭一个人。
　　“一切志在故事以外的东西的写作，都是舍本逐末，好像电影一味追求技术一样，那是绝对没法流传下去的，你可以去扫一下各类型的电影排行榜，排在前十位的电影哪一部不是有个让人难忘的故事？”
　　戴岸桥先点头，然后极其没有底气地说：“柳神说的的确是现下的普遍状况，不过看网文的发展，渠道越来越重要，我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渠道为王，实际上，网络文学真正大赚的基本都是所有版权走开的作品。”
　　柳敬亭不置可否，道：“适合改编的作品和为了改编而创作的作品是不同的两个概念，举个简单的例子，《舒克和贝塔》的动画片和漫画都版权都已经卖出，现在正在制作中，可是写这个故事的时候，真的没有去考虑这些。”
　　“让改编迎合你的故事，而不是为了改编去写故事。”杨丽璐接了一句，让柳敬亭颇为讶异。
　　“所以我永远坚持内容至上。”柳敬亭总结道。
　　戴岸桥自然不会站出来反对，因为柳敬亭有太多让别人无法还口的例子，甚至包括那本已经火得一塌糊涂的《斗破苍穹》，书还在公共章节连载，编辑们就开始总结大纲，等到上架之后成绩出来，编辑们会立即把大纲丢给有潜力的作者，而游戏和漫画方面，也已经有人过来向主站编辑打听这本书的情况。
　　“那个，有件事想问下你的意见，”戴岸桥犹豫一下，说道：“我们首发今年的作者年会确定在12月28，地点在江海上城196，我想问下，到时你可以参加一下吗？”
　　“年会不都是请的大神作者吗，我又没签大神合约，不适合吧？”
　　“柳神你别闹了，如今写手界，还有谁能比你大神？”
　　“噢，你是想让我以古庸生的身份？”
　　戴岸桥点头，道：“文字不分家嘛，能请到你做嘉宾，估计能让其他家网站瞪出眼珠子。”
　　柳敬亭笑道：“你别为难我了，我也不敷衍你，我大概是不会去的。”
　　戴岸桥也没有表现出如何的失望，似乎在意料之中，摊摊手，道：“没事，哈哈，我就想碰一下运气而已。”
　　……
　　万象学生会主席选举尘埃落定，叶崛进行了简单地就职仪式之后，正式出任万象新一届学生会主席！
　　同为园长亲选弟子，柳敬亭先取全国话剧冠军，然后化身古庸生，可谓夺尽眼球，抢尽风头，直到今天，叶崛站在就职讲台上的时候，才算打出这场“默认PK赛”的第一个反击。
　　此时，叶崛的死党高曙筹备良久的舞会，也终于进入最后阶段——发请帖。
　　作为万象的派对之王，高曙的舞会无论是本身形式和质量，还是舞会邀请到的嘉宾，都有吸引人的地方，所以舞会的请帖非常走俏，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参加。
　　比如林薰和许源。


第二百零二章 酒罢答应你三件事
　　学生会主席大选之后，接下来就是形形色色的社团和学生会招新，按照八卦楼攻略和往年惯例，校学生会主席团和几大社团会长一般都会出现在高曙舞会第一序列邀请名单中，而且无特殊情况，他们基本都会出席。
　　万象的大部分学生在进入学园之前，他们的父母都会谆谆告诫他们一句话，“记得多交朋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件事情甚至比读书还要重要，因为从过往的历史来看，中华商圈颇有几次有影响力的合作和大变动都与万象校友有关，联姻自然不用多说，校园走出的几拨传奇的中国合伙人也很有典型性。
　　此外，新生想进入自己心中理想的社团和学生会部门，也能从舞会中寻觅到机会。
　　舞会从来都是名利场，名利场的本质则是人脉交往。
　　林薰和许源对学生会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他们很想加入学园最著名的表演社团“逢场作戏社”，这也是他们想拿到舞会邀请函的原因之一。
　　“其实说想见林黛社长什么的都是假的啦，我就是想去现场看看，以前在八卦楼看文字直播都很激动，我当初心心念念想来万象，参加舞会也是一个原因。”
　　林薰跟室友们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失望之情非常明显。
　　“还有四年呢，肯定有机会啊。”许源一旁安慰道。
　　林薰遗憾地点头，对着男朋友撅起嘴巴，杨丽璐突然说：“柳敬亭不是有票吗？”
　　林薰你眼睛顿时亮起来，继而化成两个大问号，充满期待地瞪着柳敬亭。
　　“我只有一张。”柳敬亭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精致的邀请函，摇了摇，“你们两只能去一个。”
　　“那算了，”林薰又颓下去，“我们要一起才去的。”
　　“老柳你不去吗？”许源问。
　　“可去可不去。”
　　柳敬亭随意说道，林薰看着他摇头叹息。
　　“不过，因为要问叶崛几件事，省得约其他时间了。”柳敬亭补充道。
　　“借口。”杨丽璐冷声说。
　　柳敬亭笑了笑也不反驳，正要说话，看到杨丽璐也从包包里拿出一张一模一样的邀请函，说：“你同意的话，正好够两张了，你要问叶崛什么问题，打电话、聊WC，或者约其他时间不都可以吗？”
　　柳敬亭把手里的邀请函往桌子上一放，道：“这样，我自然就无话可说了。”
　　林薰看到杨丽璐拿出邀请函，正自好奇，刚想开口问，忽然想到某天傍晚大家一起看新闻的事情，立即恍然，看了男朋友一眼，只见许源点点头，显然也在想同样的事情。
　　“你们这就可以去了，”杨丽璐学柳敬亭也把邀请函放到桌子上，“而且，正好一男一女。”
　　“可是名字不一样，而且，老柳的名气那么大，一看就知道假的了。”
　　“他们是认函不认人的。”
　　“还是不好，”许源摇头，“我们想名正言顺地去，那个，你们懂的……”
　　林薰虽然看得双眸热切，但是最后夫唱妇随地否决了杨柳二人的提议，道：“其实，跟他一起去舞会是我们两的决定要做的一件事，这样总不是太好。”
　　“情侣在一起不得不做的三十三件事，这个我知道的。”戴岸桥抽冷子地接道，立即吸引了房间所有人的目光。
　　“是的呀，还有一起出国旅行，公共场合接吻，一起看次夕阳，互相在食堂喂饭，在厨房来一次激烈的……”
　　“我们知道了！”林薰果断打断，诚恳地点头，“老戴，我们都知道了，所以你不用全说出来。”
　　“可是我还只说了四个啊。”
　　“剩下的我们都知道了，真的。”
　　“我不知道。”柳敬亭困惑摇头，认真地说道。
　　“那自己去网上搜好吧，我们来聊下学生会招新的话题，还有老戴，收起你的伪天真，我看透你了。”
　　……
　　杨丽璐的请帖没送出去，也没收回去，任由它躺在客厅的桌子上，几个室友也大致了解半仙的脾气，权当做没看到。
　　柳敬亭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即打开电脑，先传了一章《斗破苍穹》，偶然间，看到书评区有人留言批评最近的章节，甚至怀疑作者是不是换人，柳敬亭看完之后，心中却感慨良多，写连载就是这样，跟作者的状态息息相关，特别是尚不成熟的作者，因为情绪波动，文章质量难免会有起伏。
　　令人感动的是，一旦连载章节不够理想，恨铁不成钢的读者会不自主地认为这是换人了，而不是原作者的水平出问题，可见心里对作者的维护。
　　当初金庸先生连载《鹿鼎记》时，无数读者去信质疑这是由他人代笔，金庸先生在本书后记中充满感情地写道：“很感谢读者们对我的宠爱和纵容，当他们不喜欢我某一部作品或某一个段落时，就断定‘这是别人代写的’，将好评保留给我自己，将不满推给某一位心目中的‘代笔人’。”
　　这无疑是写作者能继续此项使命，不敢丝毫敷衍怠慢的最大动力之一！
　　柳敬亭发完连载，点开常有道WC跳得正欢的头像，看到他发来的跟亮丝他们的聊天记录，当然也是侧面为柳敬亭提供招聘依据，这是常有道意识到柳敬亭在认真考核“杂志人”后的第一个反应。
　　“他们几个无疑都是顶尖杂志人才，不然也不敢那么潇洒地就跟老板对着干。”
　　这是常有道的最终结论。
　　“了解，我是相信道神的眼光的。”
　　“嘿嘿，现在就等亮丝的计划书。”
　　“嗯。”
　　“然后另外一件事，嗯，那个，你能不能帮我搞到一张舞会邀请函啊？”
　　“你要干吗？”
　　“近距离接触孙泊雅啊。（害羞表情）”
　　“（大汗表情）算你运气好。”
　　“（撒花）古大威武！”
　　……
　　“杨丽璐”终于还是和柳敬亭一起出现在了舞会上，只是这个“杨丽璐”很胖，走在莺莺燕燕中，略猥琐。
　　这个杨丽璐真名叫做常有道。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在那里，你看到了没有？”
　　常有道进屋之后，就在瞄孙泊雅的坐标，看到之后，立即亢奋，拍着柳敬亭指着不远处正和叶崛聊天的孙泊雅，语无伦次。
　　“嗯嗯嗯，看到了，别扯我衣服了。”
　　“啊，她看过来了，她好像看过来了，”常有道紧张转过身，问柳敬亭：“她还在看我吗？”
　　柳敬亭没有回答，柳敬亭也不需要回答了，因为孙泊雅的声音已经在常有道背后响起：
　　“来了？”
　　常有道鼓足勇气转过身，看到孙泊雅正笑吟吟地跟柳敬亭打招呼，而现场有不下几十双眼睛看向这边。
　　常有道立即怔住了，然后看到柳敬亭十分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下。
　　“敬你一杯，因为从开始到现在的所有事情。”
　　孙泊雅优雅地举起手里的酒杯，示意柳敬亭，柳敬亭伸手从服务员端着的盘子上取过一杯酒，象征性地跟孙泊雅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口。
　　“之前一直忙，没来得及兑现开始的承诺，正好今天借这个机会兑现一下。”
　　柳敬亭疑惑，疑问地“嗯”了一声。
　　孙泊雅笑道：“之前说答应你三件事。”
　　柳敬亭稍一思索，立即反应过来，摆手道：“不提了吧，算了。”
　　“怎么能算，说话自然要算话，你说三件事，只要我力所能及，决不推辞。”孙泊雅豪迈地说。
　　柳敬亭正要再次拒绝，忽然看到站在旁边的常有道，想到一个主意，咳咳了两声，道：“我再推辞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哦？”
　　“嗯哼。”
　　“行，我正好有事请你帮忙，”柳敬亭说着，伸手把常有道扯过来，“我这个朋友是你的脑残粉，所以可不可以请你等下做他半小时舞伴？”
　　全场惊愕，包括常有道。
　　孙泊雅怔了一下之后，很快恢复如初，笑意如春道：“没问题啊，这是第一件事咯？”
　　“是的。”
　　孙泊雅转头跟常有道打招呼，常有道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忙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常有道。”
　　“孙泊雅。”
　　……
　　“不愧是古帅，真的有点吊啊，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这么就浪费掉一个，不如拿出来拍卖。”
　　柳敬亭跟孙泊雅打完招呼后，主动去找叶崛，一旁的高曙看到柳敬亭，马上给了一句中肯的评价，自从知道柳敬亭就是古庸生之后，之前的优越感早已荡然不在。
　　“借花献佛，不好借花去卖。”柳敬亭说。
　　“精辟。”
　　“嗨，叫你柳敬亭呢还是古庸生？”叶崛不等高曙继续扯皮，跟柳敬亭打招呼。
　　“随便你顺口，那我叫你叶学长还是叶主席？”
　　叶崛笑道：“你可以叫我叶崛。”
　　“柳敬亭。”
　　两人相视一笑，柳敬亭也不绕弯子，直接进入主题，问：“我其实找叶学长是想问件事，因为下年就是中欧文化年，之前那个话剧本子被上面征用了，我这边又准备了一个，想通过民间交流的形式跟英国那边合作一下，可是那边没什么认识的人，所以……”
　　叶崛神色立即严肃起来，说：“进屋里说。”
　　“别聊太久啊，半小时后到重头戏。”
　　叶崛拍了拍高曙的肩膀，低声道：“对我来说，这才是今晚的重头戏。”
　　事到如今，再轻视柳敬亭的文艺上的能量就太愚蠢了，叶崛何等人物，一听柳敬亭提到文化年的事情，立即果断把舞会摆到一边去了。
　　……
　　叶崛和柳敬亭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孙泊雅和常有道从舞池走出，看到常有道脸上的满足表情，就知道他刚才那支舞跳得有多幸福了。
　　柳敬亭笑呵呵地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叶崛也意气风发，看上去刚才两人聊得十分顺利，扬名大不列颠之旅，终于顺利开场！


第二百零三章 舞会散场，年会来袭
　　舞会现场虽然喧闹散乱，三两抱团，但仍旧会有个应景的主题，比如今晚的主题就是庆祝叶崛、孙泊雅的走马上任，所以他们二人理所当然地是今晚的男女主角。
　　舞会刚开始的时候，现场也的确是这样的气氛，不管认识不认识，大家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两位说一句“恭喜”之类的客气话——直到柳敬亭出现。
　　那个“万象草根派代表”虽然出场很不起眼，平平常常，但他先是吸引了女主孙泊雅主动过来打招呼，然后莫名其妙地安排给她一个胖子舞伴，接着直接过去又把男主角叶崛带走。
　　也就是说，柳敬亭从出现之后，瞬间就把焦点拉到自己身上，即便他和叶崛进屋的时候，舞会场仍有很多人在议论或者猜测他的意图。
　　比如孙泊雅，脸上丝毫不动声色，滴水不露地在跟大家周旋招呼，心里却一直在想着叶崛和柳敬亭在聊什么，叶崛还好说，过去现在，两人明争暗斗不少，被称为相爱相杀的典范，因此对彼此的性格也算了解，可是对于柳敬亭，她就一点把握没有了，实在想知道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两人究竟在筹划什么。
　　“你们两总算出来了，”高曙笑得意味深长，“如果不是我了解叶少，真会怀疑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叶崛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说：“快走你的流程，有事呢。”
　　高曙看了柳敬亭一眼，问：“什么事？”
　　“回去说，先舞会。”
　　高曙歪着头点了点，然后利落地跳到舞台上，拿过麦克风，拍了几下，又“喂喂”了几声，然后说：“请大家安静一下。”
　　现场乱糟糟的笑谈声很快静下来，众人集体转身看向舞台上的高曙。
　　“舞会到现在，相信大家该聊的也都聊了，该认识的也都留了号码，下面我们开始进行舞会下一个环节，拼舞！”
　　技术性地一个停顿，高曙继续说：“找准你的舞伴，狂欢就此开始，are you ready?go！”
　　因为邀请函上已经注明了舞会各个环节，所以大家在进场之前就早早就确定好了自己的舞伴，此时听到高曙一声令下，立即有条不紊地开始配对，没有做这方面准备的柳敬亭则走到长桌前去吃东西。
　　“喂，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柳敬亭刚用牙签插住一块自己叫不上来名字的水果，往嘴巴里送，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道声音，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黑色宽大T恤的帅气男生。
　　“我不会跳舞，不好意思。”柳敬亭客气地回了一声，然后转头把水果放到嘴巴里。
　　“我可以教你啊。”帅气男生坚持。
　　“呃，那你等我先吃完。”柳敬亭嘴巴上这么想着，心里却暗暗腹诽这个男生实在有些不识趣，难道一定要说“走开”才明白自己的意思？
　　“哈哈，柳敬亭你没认出我？”帅气男生的声音突然变成女孩，而且还是柳敬亭很熟悉的女孩。
　　乔泽！
　　柳敬亭转头看着乔泽，脸上的表情古怪扭曲，道：“乔泽，是你？”
　　“是啊，真没看出来？”
　　“我没注意看啊，不过你变化也真大。”
　　“那是，不谦虚地说，我可也是一个很有潜力的演员哦，怎么样，以后写电视剧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没问题，可以反串。”
　　“我也可以很女人的，这个你应该见识过。”
　　柳敬亭点头，道：“戏路很宽，不错。”
　　“谢谢柳大导演夸奖，来跳支舞？”
　　“好。”
　　……
　　对柳敬亭来说，跟叶崛确定了和英国方面的联系之后，他来舞会的目的就达到了，接下来再吃点东西、喝点酒、看看花花绿绿的姑娘，然后准备撤，没想到居然碰到女扮男装的乔泽，只好改变原定计划，跟乔泽一起加入了群跳的队伍。
　　结果这一跳，根本停不下来，接二连三有人过来邀舞，甚至还有几个真正的男生，玩开了的柳敬亭毫不介意，不论男生女生，来者不拒。
　　在拼舞接近尾声的时候，孙泊雅果断接舞，把本场舞会推向第一个高潮。
　　毕竟是带着“古庸生”光环的柳敬亭，毕竟是万象园花学生会副主席孙泊雅！
　　“可以知道你跟叶崛聊得什么吗？”
　　不得不承认的是，孙泊雅的逻辑分析和察言观色的能力确实出众，单单从叶柳二人的表情就能推测出他们在聊一件“正经事”，做学生会主席，也算名副其实。
　　“有事情请他帮忙，这么休闲的时刻，怎么突然问起这么正经的问题？”
　　两人聊着天，舞步却丝毫不慢，脸上的表情也十分自然随意。
　　“我怕落后叶崛，也是我性格如此。”
　　孙泊雅打几个旋，贴近柳敬亭。
　　“这次你倒很坦白。”
　　“同样的错误怎么可能犯第二次，跟你玩心计，玩不转。”
　　“抬举了。”柳敬亭说着，左手一环，揽住孙泊雅的腰，两人一起打了一个圈。
　　“你学得很快啊。”
　　“照葫芦画瓢。”
　　“可以说吗？”孙泊雅甩头。
　　“文化年的事情。”柳敬亭随口提到，孙泊雅一顿，节奏稍乱，不过她很快踩住下个点，挽救得及时。
　　“话剧不是……”孙泊雅没有说完，立即猜测到一个可能，“你又准备了新剧本？”
　　“聪明。”
　　“看来我这次又失算了。”
　　“你也准备了？”
　　孙泊雅不答，跳到背对柳敬亭时，不着痕迹地用胳膊肘抵了他一下，算是回答和报复，柳敬亭自然装作不知。
　　“加上我。”孙泊雅微愠道。
　　“不是你答应我三件事，怎么又要我答应你事情？”
　　“加上我，我随你让我做什么。”
　　孙泊雅说到这里的时候，两人正好跳到一个贴面，孙泊雅自然巧妙地利用了每个动作和语气技巧，而柳敬亭则猛然意识到一个事实，对任何一个男性来说，当他面对一个所有条件都列上佳的年轻女生时，抵抗力都是有限的，特别是对方还假装不设防时。
　　孙泊雅笃定和赌定柳敬亭的文人气派，肯定拿不住这种带着明显挑衅意味的话，所以她不仅不避讳，反而还觉得有趣。
　　在孙泊雅看来，柳敬亭是难得的一个相对干净的男生，和她见过的所有男性相比。
　　柳敬亭道：“有需要请你帮忙的，我不会客气就是。”
　　“一言为定。”
　　舞毕，掌声响起来。
　　……
　　“老柳，原来你也是个这么闷骚的人呐。”
　　舞会散场后，柳敬亭和常有道一起回公寓，喝了酒后的常有道哪里还记得什么古大神，直接调侃柳敬亭道。
　　偶像这种东西，接触多了，会自行幻灭，因为你会发现，他们，不过，也是，正常人，而已。
　　“顺其自然吧，只关风月，无关大局。”
　　“是啊，我们要做一本宇宙中最牛逼的杂志，这是大局！”
　　柳敬亭竟以为然地点头。
　　柳敬亭回到公寓时，特意小心翼翼地开门进屋，结果两脚刚踏进屋，首先看到杨丽璐面色不善地开门去上厕所，然后戴岸桥也开门伸出脑袋，对这他直摆手。
　　“怎么了？”柳敬亭关好门，走到戴岸桥门前问。
　　“进屋谈，有事情跪求。”
　　柳敬亭进了戴岸桥的房间，不等招呼，自己跨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说：“今天设定了自动更新，还有其他事情？”
　　戴岸桥点头，道：“是其他事情，非常紧要，非你不可。”
　　“别卖关子，说。”
　　“独帜要在上城198办作者年会，时间和我们同一天。”
　　“然后呢？”
　　“198就在196对面，中间隔着不超过一百米。”
　　“噢，我明白了，抢风头？”
　　戴岸桥点头，道：“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摆明要打我们脸，如果我们退，他们一定会把这事情放到论坛上大肆宣扬一番，如果不退，他们同样会把两边的现场实景推到论坛上，一样打脸。”
　　“所以你的意思……”
　　“就当以我朋友的身份，就十分钟，五分钟也行，反正露个面就好，不见人也行，至少到时候可以堵他们嘴，我知道这非常强人所难，但是柳神，你可能不知道，我看到我爸那样子，心里真的很难受，算我欠你一个……”
　　“得了喂你，”柳敬亭忙打断戴岸桥的煽情倾向，“去了就去了呗，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八卦楼吵架，你帮我教训人的时候，也没见说什么。”
　　“你答应了？”
　　“《斗破苍穹》元旦上架的时候，能有七万收藏吧，到时候难免要跟首发签大神约，去个年会也在情理之中，对不对，会不会我自作多情啊？”
　　“可以直接签白金！”戴岸桥认真说道。
　　“靠跟你的关系？”
　　“不管哪一条，你都担得起白金，甚至更高，要不给你开个钻石签？”
　　“够了，我想靠自己的努力写分成。”
　　柳敬亭说罢，两人相对一笑。
　　“好了，大半夜的，咱们孤男寡男的挺招人闲话，我先回去了，什么时候去，你喊上我就好了。”
　　“好。”
　　柳敬亭刚要出门时，戴岸桥忽然说：“柳神，谢谢你。”
　　“啰嗦。”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柳敬亭犯起愁，讲义气容易，惹麻烦更容易，去个年会本来没什么，可是中原一点白的身份一旦曝光，肯定又会刺激到很多人的神经，最近关于他江郎才尽，走到尽头的质疑声此起彼伏，他不是没看到，而是不关心，此时正是做杂志的起步时期，实在不想去沾惹那些纯属浪费时间的事情。
　　正在思考有什么解决办法，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戴岸桥发的一条短信：
　　“柳神，中原一点白的身份先不提吧，免得给你惹麻烦？”
　　柳敬亭哑然失笑，一拍脑门，自言自语道：“怎么自己就没转过来这个弯呢？”
　　……
　　12月，天气开始转冷，不过出版界却呈现出一派热闹气象。
　　古庸生的《楚留香传奇》系列即将接近尾声，各大武侠论坛，古庸生书迷聚集地不约而同陷入“迎结尾，忆往昔”的伤感氛围中；
　　黄河、铁葫芦、万锤几家实力派图书公司开始借机大力推旗下知名武侠作者，先后开坑，这是做好古庸生收尾后，分流其读者的准备；
　　当然，能跟《楚留香传奇》收尾相提并论一下的新闻是薛慕亮准备回归都市青春，创作个人全新青春励志系列大作——《年轮》。
　　据鼎世文化介绍，这本书共有五部，薛慕亮将用五到七年的时间来完成它，新书预告片将于圣诞节震撼发布！
　　这一连串的消息出来之后，大家难免又开始猜测古庸生的动向，不过一想到他从出道至今，几乎就没休息过的事实，大家倒也不好多说什么，读者也是普遍觉得理解，但稍稍有些遗憾。
　　毕竟，江郎才尽这顶帽子，真的让人很气愤呀。


第二百零四章 说大神，谁是大神
　　因为要排练话剧，筹备来年大赛，弥琥今年没办法回国过圣诞，基于同样的原因，柳敬亭也不可能去美国，不过他信誓旦旦地表示，明年一定去得了百老汇，弥琥也没有强求，言语间甚至有某种忧虑，柳敬亭当然猜得到个中缘由，他当然也不可能挑明。
　　所以，两人照例开视频聊天。
　　“《楚留香》完结之后，准备休息多久？”
　　视频里的弥琥穿着熊猫睡衣，盘腿坐在电脑面前，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柳敬亭，带着薄薄一层笑意。
　　“不久。”
　　“不久是多久？”
　　“和新杂志一起。”
　　“等于没说啊，杂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弥琥皱眉。
　　“一切顺利的话，明年二月底可以出第一期。”
　　“最难在申请刊号。”
　　“还有征稿，到时候少不了又要麻烦韩朔、伊水安。”
　　“我不觉得这个有什么为难，把古庸生的名号挂出去，投稿不要太多。”
　　“要有质量的稿子啊，读者捧场不能算，你到时候也要给我写一篇。”
　　“啊，我好久没动笔了呀。”
　　“那你最近是在忙什么？”
　　弥琥皱了一下鼻子，对着屏幕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
　　“写稿成，不过我稿费要得很高的。”
　　“跟韩朔伊水安一个价钱成吗？”
　　“他们多少？”
　　“一个字五块，友情价。”
　　弥琥做过编辑，自然了解这些大牌作家的身价，韩朔和伊水安单独约稿的市场价格在一个字十五块钱左右，所以柳敬亭说五块是友情价还是很靠谱的。
　　“如果一直给我这个价钱，我不介意长期为贵刊供稿。”
　　“呃，我也要考虑杂志销量。”
　　“（敲打的表情）”
　　“那行啊，你这边先定下来，我给你留好位子，不要到时给我开天窗。”
　　弥琥想了一下，回：“好，不会限题吧？”
　　“题目自拟，题材不限。”
　　“那就行，哈哈，想到可以跟韩朔伊水安同时出现在一本杂志上，就兴奋得不行啊。”
　　“那个，嗯，还有古庸生。”
　　“……”
　　柳敬亭回了一个大怒捶桌的表情。
　　弥琥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荡开，回道：“行啦，你真的准备写新书了？”
　　“实际上，已经完成一半，等杂志出来的时候，我这边就能完稿，或许会双开也说不定。”
　　“还是武侠？”
　　“在写的这个是武侠，另外一个还在想，到时看收到稿子的比例再决定。”
　　聊完柳敬亭杂志后，两人又不可避免地提起明年初国际话剧大赛的事，柳敬亭这边通过叶崛已经联系到英国那边的接头人，剧本已经邮过去，正等回音。
　　弥琥作为那边的编剧之一，每天都要去看排练，根据现场效果，再跟其他几位编剧修改完善。
　　美国的影视业的发达，和编剧的体系化密不可分。
　　这次聊天进行得还算顺畅和谐，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转眼即过，道别的时候，两人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一步三回头的错觉。
　　……
　　平安夜。
　　弘毅公寓9栋501，客厅烟雾缭绕，香气四溢，欢声笑语不断，一棵挂满各种出其不意物品的圣诞树，极其无奈地站在角落，十分嫌弃地看着那一群戴着圣诞帽的年轻人正嘻嘻哈哈地聊着天，吃着火锅。
　　“我们传统的节日之所以逐渐不被重视，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塑造出典型的节日吉祥物，西方世界的人就很聪明，圣诞节有圣诞树，感恩节有火鸡，万圣节有南瓜等等。”林薰右手持筷，悬在半空说。
　　“我们有饺子，有粽子，有月饼，有灯笼啊。”杨丽璐的筷子放在面前的碗上，接道。
　　“是啊，可是总感觉存在感不强，就好像圣诞节吧，走到街上，气氛很浓郁，圣诞歌呀，彩灯呀，圣诞老人呀，很有感觉，我们就没这个规模。”
　　“因为有利可图。”
　　正在大快朵颐地柳敬亭接了一句，杨丽璐点头，道：“圣诞节是商家们所谓的一个消费节点。”
　　“还有酒店。”
　　柳敬亭顺口接道，林薰顿时脸红，柳敬亭忙解释道：“不是说你们两呢。”
　　林薰脸更加红。
　　柳敬亭眼见越解释越糟糕，讪讪地干脆不接话，继续闷头吃火锅，戴岸桥把手机递到他面前，说：“柳神你看。”
　　柳敬亭吸吸溜溜地吃完一块羊肉卷，接过手机一看，是一个论坛的帖子，主题是：“一样的年会，不一样的遭遇”
　　帖子内容正是关于独帜和首发同天、差不多同场的年会，楼主以一种客观公正的语气进行叙述，但是言谈间不小心就透露出对独帜的跪舔和对首发的冷嘲热讽。
　　“三大神未走之前，首发的年会虽不至于能跟独帜抗衡，但绝对能满足自娱自乐的需求，现在对首发来说年会就有些鸡肋性质了，不办固然不妥，办了又肯定会尴尬，大家想一想，首发除了一个天伦之欢，还有谁能拿得出手？哦，有人可能会提到中原一点白，可是他的书都还没上架啊，而且，即使已经出了成绩，神格尚未凝聚，远水难解近渴啊。”
　　“楼主倒可以给首发出个主意，延期或者换地儿，不要怕丢人，不然到时候更丢人！”
　　跟帖者虽然也有一些不满独帜的霸道作为，但是更多的还是看好戏和调侃，什么“心疼首发”，什么“首发挺住”，“我们今夜都是首发人”等。
　　都是写字人或者老书虫，玩起文字游戏，可谓朗朗上手。
　　柳敬亭快速浏览了一遍帖子，“哦”了一声，把手机还给戴岸桥，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怎么柳神，你，你没有什么要说吗？”
　　柳敬亭摇头，然后说：“老戴你也经常玩论坛，你有没有过什么总结，对这些所谓舆论导向的东西？”
　　戴岸桥皱眉思索，然后说：“我爸很重视这些，我自己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触，就感觉大部分人都是无聊。”
　　“你爸重视是因为舆论导向真的很重要，比如之前三大神出走，你们很多作者就摇摆不定，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大家都认为首发眼见就要倒闭，这是很容易得出的逻辑结论。”
　　戴岸桥认真地看着柳敬亭，林薰和许源也好奇地转过头听二人聊天，杨丽璐则开始拾起筷子细嚼慢咽地吃起来。
　　“但是，我们又不能太迷信舆论导向，因为所有导向都包含着或多或少的假象，更关键的是，论坛只是行业中很小的一部分，我们不能把它当做全世界，那样会局限自己的眼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戴岸桥点头。
　　“所以咯，不要管这些。”
　　“可是很多作者会看到，特别是很多要发新书的作者……”
　　“你的意思是，嗯，那个给我打个广告？”
　　戴岸桥憨厚一笑，夹了一个牛丸给柳敬亭，道：“柳神吃牛丸。”
　　柳敬亭也笑，道：“我现在反正已经上了贼船，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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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我是真不想去啊，到时候你们那边玩得热火朝天，我一个人在那里冷冷清清，苦逼呀。”
　　网文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目前确实小，所以这些大神写手私下都有自己的圈子，他们可没有那些网站分别意识，不管独帜和首发闹成什么样，跟他们没有太大关系。
　　以上这句话就是天伦之欢在某大神群中的吐槽，这个大神群有出走的三大神，还有许多其他网站的知名写手。
　　“到时候，你半途开溜，到我们这边玩就是，年会之后，我们还有其他项目，不来有你后悔的。”
　　三大神中某位接话。
　　“算了吧，戴耀文给我打了三个电话，千叮咛万嘱咐确保要到，我用感冒推了一次，现在不好继续推，只好认命了，想到到时要被你们这群渣虐，我就开心不起来，写不动一个字。”
　　“哈哈，小伦伦不要卖萌，你要感冒在家，首发的年会就要裸奔了。”
　　然后一群人排队发奸笑的表情。
　　“对了，有没有听说那个中原一点白要不要来？”有人问。
　　“书都还没上架，谁认识他？”
　　“我看了他的书，节奏真不错，看这气势，一书封神不成问题。”
　　“是啊，首发现在可是可劲地要捧他呢。”
　　然后大神们的话题又聊到中原一点白和《斗破苍穹》上，关于这本书的构思和行文，各抒己见，上课的上课，批评的批评，点评的点评，那场面就是，公说公的理婆说婆得理。
　　说服一个人本就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在写手圈这种情况更是难上加难，一般来说，能让作者改变心意的只有扑街的数据。
　　聊完这本书后，话题再次回到年会上，开始集体脑补年会当晚的情景。
　　“那时节，必然一边纸醉金迷，声色犬马，一边凄凄惨惨戚戚；说实话啊，我其实真怀疑戴耀文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这口气有什么好争的？必输之赌啊。”
　　“鲲神怎么说也在首发待了那么多年，背地里说这种话，不觉得不合适吗？”
　　就在大神们聊得不亦乐乎时，突然冒出来一个名为“隔岸观火”的人冷不防地接了一句。
　　“你丫谁呀，群主，这特么是谁？”
　　群主还没来得及查此人详细资料，就看到系统提示“隔岸观火退出神域”。
　　“操，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扑街。”
　　“应该是首发混进来的编辑。”群主解释道。
　　“难怪，骂到他主人了，所以要咬人了？我就骂了，怎么的，戴耀文就是脑残啊，难道我有说错，他们现在有谁，打肿脸充胖子办什么年会，不嫌丢人！”
　　鲲神正骂得起劲，结果不知哪个人突然发了一个截图进来，写道：“他们居然请到古庸生！！！”
　　作为三大神中脾气最烈的鲲神开始没注意截图，正在骂：“他不是想丢人吗，好啊，我就让他丢个痛快！”
　　两句话一先一后出现，鲲神看到这句话，愤愤问道：“什么古庸生？”然后点开截图内容一看，赫然是古庸生微型博客，博客写道：“12月28晚上，去首发中文网年会玩，地点在上城196，有附近的朋友吗？”
　　气氛顿时僵住！
　　群里在线作者，不论冒泡还是潜水的，纷纷立即登录自己的微型博客确认这一消息，结果证明消息属实，首发中文网官方网站也确认了这一消息：
　　“12月28日，首发中文网为您请来顶级畅销书天王，武侠新贵，新晋推理之王，童话皇帝，香帅系列缔造者——古庸生，与您一道庆年会！”
　　所有大神都傻了眼，硬是觉得被这个消息打了一记闷棍。
　　古庸生是什么人，那是当今出版界乃至图书界最为耀眼的一颗冉冉升起的、真正的天皇巨星！
　　论号召力，影响力，粉丝群，他一个人足以完爆整个群——不知多少条街！
　　“天伦，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第二百零五章 圣诞老友会
　　天伦之欢也是一头雾水，回了一个疑问的表情，然后说：“我去问下。”
　　两分钟后，天伦之欢终于出现：“是的，他们请到了古庸生。”
　　消息彻底坐实，群里顿时骚动起来，包括那些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作者都纷纷冒泡表示震惊。
　　“如果是真的，首发是怎么做到的？”
　　“没听说他们有什么很强悍的背景啊。”
　　“古庸生呐，那是可以和韩朔、薛慕亮并驾齐驱的人物吧。”
　　“现在来看，韩朔薛慕亮可能还稍微差点，两个人加起来还行，古庸生多全面，《阿Q正传》可是被传统文学界统一认可的一部经典小说。”
　　提到这个大名鼎鼎的类同行，话题顿时像煮沸腾的水一样，关于他的风格啊，文字特点啊少不了一番点评。
　　之后就是另外一批作者的膜拜和赞叹。
　　“我就是看了古庸生的武侠才开始写网文的，个人最喜欢《萧十一郎》，书里面男主角哼的那首歌给了我很多灵感，我在自己的书里面也设计了这样一个桥段。”
　　“之前看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自己写书之后，才切身体会到古庸生大大真是一个天才。”
　　“《嫌疑人X的献身》才经典，我看到最后的时候，硬是回头重新理了一遍线索，我觉得就推理小说来说，那本很难超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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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吐槽正欢的鲲神已经很久没说话了，在这个群里，他假假也是个处于第一位面的大神级人物，平时在群里做的事情就是讲一些大神之间的八卦，惠泽那些中层或者混进来的某些编辑，要么就是给其他小神作者上课，要么就是晒晒稿费打击一下大多数人，大部分时间，还是几个大神一起聊天打屁，接受其他作者的跪舔。
　　然而，今天竟然被这样现场秒打脸，心里那个不平和不愤，简直像哑巴吃黄连。
　　他能说什么呢，继续吐槽首发中文网年会的冷清吗？不用别人提醒他，他自己也十分清楚，古庸生的号召力根本不是这个行业任何一位作者所能比拟的，看看人家的微型博客评论和转发量就知道大概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网络小说读者和实体书读者在粘性上面还是有所差别，实体书读者一般比较认作者，比如伊水安的读者和韩朔读者各自存在，规模相对稳固增减都围绕着那一批人，而网络小说的读者更倾向认书，见到一本好书，读起来挺适合口味，那就追下去，有时候都不需要等下一本，看着连载觉得乏味，半途弃书的也大有人在。
　　整体风格不同，供应方式不同，出现这样的结果倒也符合逻辑。
　　更何况，古庸生还有一个柳敬亭的身份！
　　即便是鲲神本人，现在也在追《楚留香》，如果不是这个消息出现的太突然，他肯定会站出来分析一通楚留香这个人物，而且年会的时候，主动过去打个招呼也不是不可能。
　　总体来说，神域群现在的氛围明显地透露出一个信息，虽然这里面有很多作者已经取得一定的成就，在网文界渐渐打出名气，成为别人眼里的大神，但是在他们眼里，古庸生才是真正的大神。
　　有谁能那样云淡风轻地碾压日本推理大师？
　　有谁能以一部简短童话，轰动世界？
　　“这样说，古庸生会不会就是中原一点白？”
　　群里刚刚安静一会，有人脑洞大开，突然抛出这么一个问题。
　　“怎么可能，风格完全……”
　　接话的人回到这里，突然无法继续下去，他本来想说风格完全不同，但是一想到《七剑下天山》和《楚留香传奇》和《舒克和贝塔》，顿时改口：“似乎真有可能，但是如果真是古庸生本人，干么还要换笔名，用他本名不是更有影响力，首发现在就缺这个啊。”
　　“也许是试水啊，毕竟古庸生的品牌已经逐渐形成，估计是担心无心砸牌。”
　　“不管怎么样，首发玩这么一手，真是出人意料呢，不知独帜这边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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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帜很快给出回应。
　　“现在先这么宣传宣传，到时候人家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推辞掉，或者真的来了，露面一分钟，有什么实际意义，而且，以古庸生如今的身价，首发这次估计是下了血本，不过咱们自己网络作家年会，哪怕请的是古庸生也很奇怪啊。”
　　“另外就是，我们年会的时间和地点当然不会改的，这是我么自己作者自己的聚会，不涉其他。”
　　这个回应再次被解读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且那句“不涉其他”也被首发中文网的作者拿出来调侃。
　　“明明就是在首发定了地方和时间之后才决定的计划，目的不就是想当场搞首发难看，现在又说什么不涉其他，堂堂一个大网站，如此口是心非，说一套做一套，显得很小家子气。”
　　首发中文网那边没有直接回应“这么小家子气”的言论，而是总裁戴耀文若不经意地在自己的微型博客上发了一个消息：“说起来也巧，犬子在万象读书，恰好跟古庸生大神分到同一间公寓，一来二去，两人成了朋友，古庸生不愧写武侠的高手，自己也是十分讲义气，在犬子的邀请下，不计任何报酬地来给我们年会站台，我除了感激和感动，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而且以古庸生现在的地位，我还真的不敢叫价。”
　　一条感叹的微博算是迂回地回应了独帜的猜测。
　　……
　　圣诞节，薛慕亮的新书预告准时发布，看了他的视频预告之后，柳敬亭也不得不赞叹一句：“薛慕亮不愧是营销天才，他走到今天这个位子，可谓当之无愧。”
　　今天过节，几位室友似乎也各有安排，林薰和许源不用说，肯定要去过下自己的二人世界，戴岸桥回家给妈妈过生日，杨丽璐跟一个同学约好去逛街。
　　至于柳敬亭，他要去跟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宫承恩见个面，一则《还珠2》就要开播，一则，王芊芊从南港回来，声称给他带了礼物，无论如何要见一面。
　　结果，柳敬亭到约定的地方，愕然发现除了宫承恩和王芊芊，宫承惠居然也在。
　　好久不见的王芊芊，变得稳重许多，初识时的那种锋芒似乎被隐藏了起来，看到柳敬亭居然还主动起身打招呼，柳敬亭笑着说了句：“好久不见啦。”
　　“是啊，好久不见。”说着侧身从座位旁边的大纸袋里掏出一个精致无比的盒子，好像一个鞋盒，但是没有任何标识。
　　“送你的圣诞礼物。”
　　柳敬亭忙接过来，受宠若惊地说了句“谢谢。”
　　“喂，早跟你说了，还装作这么惊讶，不是有点假了？”
　　王芊芊已然犀利，看来某些东西是永远改变不了的，柳敬亭反而觉得一阵欣慰，笑道：“我倒不是假装，从小到大一直不觉得别人送我礼物是理所应当，性格如此，对了，我也给你们两带了礼物。”
　　柳敬亭说着也从大书包拿出一个木盒，木盒里面装的一对坐秋千的瓷娃娃，娃娃相貌是依照宫、王两人所制，虽不至于完全一样，但颇具神韵，秋千所挂的木架做工也非常细致精巧。
　　王芊芊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的表情，一闪而逝，看着两只瓷娃娃，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心思？”
　　宫承恩显然很喜欢这个礼物，道：“古帅懂我。”
　　坐在一旁的宫承惠终于忍不住，抱怨道：“你们老朋友叙旧完了没，给我介绍啊。”
　　宫承恩皱眉道：“你们不是在万象认识了吗？”
　　“昂……可是，现在这样的气氛下，你怎么也应该再介绍一下吧。”
　　“噢，好，古帅，这位是我堂妹宫承惠，惠惠，这位是柳敬亭，又是古庸生，又是柳七。”
　　宫承惠撇嘴，然后还是跟柳敬亭打了一个“初次见面”的招呼。
　　当大家都坐下来的时候，柳敬亭突然发现一个尴尬的事实——不知聊什么。
　　王芊芊沉默，看上去应该是遭遇某件心事，这个自然不好多谈；
　　宫承惠今天主要是来见柳敬亭，跟他同桌吃顿饭，但是他们并不熟，所以话题寥寥；
　　宫承恩因为王芊芊在，大多数时间跟柳敬亭眼神交流，话也不多；
　　这种奇怪氛围在柳敬亭提起《还珠格格》之后终于打破。
　　“我看了几集成片，”王芊芊突然笑起来，“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打死我也不相信那是你的本子，‘你居然陪她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都没有跟我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杀了我吧。”王芊芊道。
　　“你不是记得很清楚吗，说明还是有受众。”柳敬亭四两拨千斤。
　　王芊芊语塞。
　　“剧集火爆我是一点不担心了，现在想的就是，能不能超过第一部的收视率。”宫承恩说。
　　“不公平！”宫承惠突然看着宫承恩抱怨道，“大哥今年做了《白发魔女传》，二哥的访谈节目也能独当一面，小哥你拍了两部《还珠格格》更是大出风头，只有我现在一事无成，爷爷给我们的考题，就我一个人落后。”
　　“小叔和小妈在帮你筹备《超级快乐团》啊。”
　　“那要等我大三了。”
　　“我做《还珠》纯粹运气好，主要是因为这位，你要不也请教请教他。”
　　宫承恩顺其自然地把难题丢给柳敬亭，柳敬亭苦笑，道：“我又不是万能的。”
　　宫承惠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柳敬亭，恳求道：“帮帮忙啦，给出个主意。”
　　柳敬亭想了想，脱口道：“那你就做选秀好了，《超级女声》嘛。”


第二百零六章 年会垮棚记
　　柳敬亭和宫承恩几人分开之后，依旧是打车回学园，回想了一下刚刚聊天的气氛，感觉宫承恩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满腹心事的样子，当着王芊芊和宫承惠的面，又不好直接问，坐到车里之后，想跟宫承恩发条短信问问，转念又觉得，如果宫承恩真的有心事，自然会主动发短信给他，而且男女之间的事情，别人真不好掺和太多。
　　收起手机，打开王芊芊送的礼物，是一只精巧的三桅船微雕模型，白色的帆，狭长的船身，甲板上躺着一个持酒壶的长发古人，船侧身刻着一首诗：
　　人生若初见，
　　何事悲画扇。
　　单看总不厌，
　　花香满人间。
　　纳兰容若的词，李白、古龙的诗，写的可能是，楚留香。
　　柳敬亭细致地看了一下微雕下的人像和船纹，不能免俗地再次为中华名族传统工艺所折服，然后认真地把船装好。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在万象门口停下，柳敬亭亮了校牌进门。
　　提着船盒直接回公寓，刚到公寓楼下，突然看到楼前的木椅上坐着一个熟人，形单影只，背影瘦削，是杨丽璐。
　　柳敬亭走到木椅前，看到杨丽璐旁边放着一堆衣服盒，应该是逛街的战利品。
　　杨丽璐余光看到柳敬亭，却并未转头，柳敬亭也不去看她，径自坐下，问：“怎么在这里坐着？”
　　“今天圣诞节啊。”杨丽璐像是自言自语，“所以坐在这里思考人生。”
　　“噢，那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分别。”
　　“嗯？”
　　杨丽璐终于转过头，明亮的一双眼睛望着柳敬亭，说：“我在思考自己的人生，有你和没你都一样，明白吗？”
　　柳敬亭乐了，道：“一语双关？”
　　杨丽璐不屑转过头，做“懒得搭理你”状。
　　柳敬亭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起身道：“不要在这里坐着了，有点冷，没带钥匙就没带钥匙嘛，假装什么思考人生呀？要我帮忙拿东西？”
　　杨丽璐毫不客气地指着椅子上的一堆衣服，说：“全部。”
　　“我……去，我只是客气一下。”柳敬亭说着，弯身去提衣服。
　　杨丽璐一马当先，大摇大摆地开电梯，上楼，柳敬亭倒像是一个跟班，义不容辞地跟在后面。
　　杨丽璐的确是忘记带钥匙，走到501门前，沉默地退到一边，也不去帮忙提东西，柳敬亭用胳膊挎着衣服，掏钥匙开门。
　　进屋之后，柳敬亭把衣服盒全部放到沙发上，说：“我先回屋放东西。”
　　“等下。”
　　杨丽璐犹犹豫豫地走到沙发前，然后用手拨动纸盒，认准一个，伸手从里面提出一条棕色围巾，若无其事地说：“这个是感谢你之前在医院对我的照顾。”
　　“好啊。”
　　柳敬亭突然明白杨丽璐为什么这一路如此表现，小女生脸上故作冷冰冰和嚣张霸道，原来是为了掩盖送礼物的害羞，所以也不说感谢的话，伸手接了过来，进屋去了。
　　柳敬亭回到自己房间，立即把木船拿出来摆到书桌上，饶有兴味地继续观察，然后听到敲门声，起身去开门，发现杨丽璐一脸认真地站在门前。
　　“那条围巾是我买衣服店里赠送的，你不要多想，原本是想给林薰让她送给许源的。”
　　“我，没有多想。”柳敬亭诚恳地解释道。
　　杨丽璐转身回房间，柳敬亭突然无声无息地笑起来，暗道：“也太可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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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之后，首发和独帜的对打年会终于如期到来。
　　12月28日，上城主店门前，保安数量明显比以前多了几层，个个面色严峻，如临大敌，实际上，下午五点刚过，上城门前就排起长龙，队伍蜿蜒绵长，从三楼196入口处一直排到附近的公路，排队的大多是年轻的高中生或者大学生，每个人怀里抱着几本书，手里拿着平板或者单反或者手机，可以看到大家的神色都很激动，一点也不觉得还要等两小时是什么值得烦躁的事情。
　　这都怪古庸生大大太过低调，出道以来，从未举办过任何一场签售，从未参加过任何一次书友会，从未上过任何一次电视访谈，从未接受任何一家媒体的采访……
　　因此，这个机会可谓千载难逢，读者们怎么可能会错过？
　　不过，古庸生读者的这次自发行为，让首发中文网的活动策划们一下傻了眼，自从知道古庸生也会参加这次活动之后，他们预料到了各种场面失控的可能，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这距离活动开始还有两小时，队伍就已经排成一条长龙。
　　活动负责人立即给戴耀文打了电话，汇报了现场的情况，戴耀文听了也是大出意料之外，不过作为业内老人，他很快想明白其中原因，这个局面他一时也拿不出有效的对应办法，只好让活动负责人先等下，他去跟古庸生沟通一下。
　　戴耀文早从儿子那里要到柳敬亭的号码，挂了刚才的那个电话，直接拨给柳敬亭。
　　电话“嘟”了几声，传来柳敬亭的声音：“已经在准备了，戴总，大概一个半小时能到现场。”
　　戴耀文嗯了一声，然后苦笑着把上城前的状况转告给柳敬亭。
　　“噢，我倒没想到这一点，”柳敬亭闻言顿时抱歉，“戴总的意思……”
　　“我是要问下古先生您的意思，读者已经等了一个小时，现在让他们走肯定不合适，对您名声不好。”
　　柳敬亭脑子飞快地转动，道：“戴总，我这边倒是有个想法，但是就怕会打乱你们的计划。”
　　“计划赶不上变化，说实话，出现这个局面，对我们首发是好事，我是乐见其成，岸桥应该跟您说了，独帜的年会也在附近……对了，您说您的想法……”
　　“不知道196场地有多大？”柳敬亭问。
　　戴耀文立即明白了柳敬亭的意思，道：“您是说，让他们全部进场，然后做现场问答？”
　　“首发的作者和我一起，您看这样行得通吗？”
　　戴耀文心中狂喜，虽然柳敬亭的提议让他们的成本有所提高，但是这样一来，他们一则会把独帜的风头压得一点不剩，一则能让首发的那些作者们，跟古庸生这样的超人气畅销作家一起出镜，提高一下知名度，因为不用想也知道，现场明里暗里一定会出现一大批媒体记者。
　　“我马上安排。”戴耀文答应得哪有不干脆的。
　　……
　　独帜那边也在头大，按照原计划，他们这个年会举办的是各种张扬高调，网站男女双频畅销榜大神，从上面数，前二十位的全部到场，年会现场筹备了各种互动、热闹的节目，总之就是一点，声音能搞多大搞多大，场面能搞多热闹就搞多热闹。
　　然而，现在人家首发还没出手，门前就聚集了那么一条恐怖的支援队，这仗，还怎么打？
　　“一切按原计划进行，他们来了那么多人，古庸生未必会到场。”独帜总经理经过仔细琢磨之后，最后无奈地下了这个任务。
　　六点半，198这边现场已经布置好，前来工作的独帜的工作人员，完成任务之后，立即走到对门196，正要拿出手机拍照，愕然发现那条队伍正在移动，排队的读者在十几个保安和安检人员的检测下，逐一兴高采烈地进场。
　　“他们把读者放进去了？他们要做什么？”
　　……
　　晚上七点，排队的读者基本进场完毕，之后赶来的一批面对紧闭的大门，情绪几乎失控，几个抱着书的女生满眼含泪地去找上城负责人，跟他们讲道理，摆事实，恳求，撒娇，无论如何也要进去，上城的工作人员被缠得没办法，最后说要去请示一下经理，然后迅速逃脱。
　　独帜总经理彻底明白首发的意图之后，也彻底放弃了跟他们PK的想法，心里想着，能圆满完成这次年会就足够了。
　　然而让他崩溃的是，当七点半公司大神先后赶来的时候，居然人人手里拿着一本古庸生的小说，三三两两一起来的大神们正在商量等下怎么混进196要签名。
　　直到此时，独帜总经理算是明白，这次年会打脸计划，是完全垮棚，完全失败，完全丢人现眼了！


第二百零七章 入场
　　因为读者的大量涌入，首发中文网年会不得不改变原有计划，之前的所有流程固然要全盘推翻，新流程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敲定，目前，只好先把年会开始时间往后推半个钟头。
　　七点半，196场内已经人满为患，首发负责年会的工作人员个个忙得焦头烂额，先更换场内布局，包括舞台、灯光的重新配置，然后安排读者有序入座，最后和主持人一起商量新活动流程：
　　一，作家登台；
　　二，作家自我介绍；
　　三，作家演讲；
　　四，互动，自由问答。
　　幸亏这种活动有先例可借鉴，做起来不至于手忙脚乱。
　　现场工作人员忙得团团转，编辑们也并不轻松，之前以各种借口推辞不能出席年会的大神作者，突然不约而同地打电话过来表示，事情已经处理好，可以赶到年会现场。
　　七点四十，柳敬亭和戴岸桥一起低调现身上城196，戴耀文带着公司几位高层起身迎接，让柳敬亭好一阵尴尬，毕竟从戴岸桥的角度来看，戴耀文算是长辈，如此隆而重之，的确让他有点不适应，而这个时候，戴岸桥早已安静地退到一边。
　　柳敬亭硬着头皮和戴耀文等人寒暄，然后被告知因为计划临时有变，活动要推到八点才能正式开始，不过又因为天伦之欢和其他几位作者还没到，所以活动真正开始可能要等到八点半。
　　柳敬亭问：“跟读者们说是几点？”
　　“八点。”
　　“好，那我先上场吧。”
　　柳敬亭说的很客气，但是却非常肯定，一如在学校做校园节目，说七点半开始，就不会推到七点三十一，守时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强迫症的事情，而是对观众的起码尊重。
　　戴耀文愣了一下，在他看来，作为今晚最大牌的嘉宾古庸生，怎么说也要迟到个一小时左右，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相关准备，结果不料人家真的准时出现，反而是自家公司的那些作家习惯性地迟到。
　　“那行，”戴耀文鉴貌辨色，迅速捕捉到古庸生的意思，“我通知现场负责人，现在开始，对了，那个古先生，您准备了演讲吗，还是说就直接现场问答？”
　　柳敬亭笑道：“就直接问答吧，现在演讲也没几个人愿意听。”
　　“行。”
　　戴耀文作为公司老总，做事自然有其雷厉风行的特征，这边答应柳敬亭之后，那边立即通知现场：“古庸生要先登场。”
　　“他或许是想表达，今晚到场的读者本来就和其他作者无关吧？”
　　首发某高层和旁边同事耳语，对古庸生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
　　“我看未必，从他之前的行事作风来看，是属于那种真正低调的人，刚刚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谦逊有礼，毫不倨傲，甚至有些害羞，你觉得这种人会那么刻薄？”
　　第一个说话的人无言以对。
　　“而且，今晚的读者的确都是为他而来的啊，”支持古庸生的那个人继续说，“现在人也是奇怪，习惯了名人耍大牌的设定，一旦碰到一个正常的，反而难以适应。”
　　“得，你饶了我吧，算我说错话。”
　　“哈哈，不要低估我大古庸生的粉丝渗透能力，以后小心点吧。”
　　……
　　八点整，等了许久许久的现场读者终于开始焦躁，议论声刚起，正好看到主持人登场，喧闹的众人立即变躁动为欢腾。
　　“请大家请平静和安静一下。”
　　主持人笑吟吟地面对众人，现场稍稍安静之后，主持人熟练地开场：“同学们，大家晚上好。先要跟大家解释一下，因为大家的热情，我们的年会临时做了调整，之前的准备全被推翻，包括大家看到的现场布置都是临时做的改变，因为这样，我们的时间也相应地推后了一段时间，让大家等到现在，这里先道个歉。”
　　尽管主持人的话说得真诚和善解人意，但话的意思也等于是间接地把责任推给了读者，所以这个道歉姿态很高，不容读者不接受。
　　另外，读者们听主持人这话里话，不由得泛起嘀咕：“难道时间又要往后推？”
　　正当大家狐疑不定的时候，听主持人话锋一转，说道：“大家不要担心，”环视一圈，技巧性地一个停顿，“我的突然出现并不是为了安抚大家和拖延时间，而是要告诉大家，在古庸生先生的坚持和配合下，我们的年会暨读者问答会，将会准时开始！”
　　听到“古庸生”三个字的时候，现场就已经欢呼一片，听到“准时开始”，欢呼声提高了两个分贝！
　　“好了，估计大家已经无比盼望我早点下场了，我也不再继续耽误大家宝贵时间，下面我再简单地介绍一下场内的十项纪律和八项注意就退场，这个……”
　　场下一阵嘘声。
　　主持人莞尔一笑，道：“好了，下面有请本晚嘉宾……古庸生和天伦之欢！”
　　古庸生的名字念完之后，现场就陷入欢呼的海洋，以至于后面的天伦之欢几被淹没。
　　实际上，知道古庸生也参加年会之后，首发中文网的作者们已经把时间提前，部分作者甚至早早就来到上城，不过按照惯例，他们自然不可能来那么早就出现那么早，所以在确定了上城的位置之后，果断去附近打个转，消磨个时间，以便出现在恰当的时刻。
　　天伦之欢也是如此，而且他们一致认为，古庸生肯定也是一样，甚至会更晚，结果就在他们掐时间的时候，编辑先后来电话催请：“古庸生已经到了，并且准备先上场救急。”
　　本晚年会，主角已经露面，他们何必继续绕圈，虽然这些人在圈内已经拼出名头，被冠以“大神”之名，但面对古庸生，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
　　天伦之欢正好在古庸生上场前赶到，台下立即把消息递给主持人，因此才有古庸生、天伦之欢同时出场的介绍。
　　……
　　这不是柳敬亭第一次出现在众人舞台上，但这绝对是他受到最热情欢迎的一次，自从全国话剧大赛夺冠、古庸生柳敬亭合体之后，他的照片和视频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各类论坛、各种博客的各个角落都能看到他的踪迹，因此，当他半身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现场声潮就已经爆棚。
　　那是明星一样的出场，似乎一身荣耀，本该欣喜万分，却无人能看清和猜到当事人的表情和心情。
　　天伦之欢紧随其后的出场，彻底印证了“这些读者本就是为古庸生而来的啊”那句话。


第二百零八章 因为赶时间
　　柳敬亭和天伦之欢在舞台上坐定，场下叫“古庸生”名字的声音仍旧在持续，柳敬亭只能微笑以对，他倒是见过很多明星应对这种局面的视频，比如闭眼仰望尽情享受，比如单手拢耳做想要听得更清楚状，还比如双手虚伸下按，假装制止，等等。
　　柳敬亭却一个也做不来，所以他只能笑，看着大家微笑，转头看天伦之欢微笑。
　　虽然柳敬亭完全没有展示出一个偶像巨星的控场能力，但是这丝毫不能阻止大家为他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因为在场下读者眼里，有些不好意思的，真诚的微笑同样具有某种独特的魅力，这就是质朴的力量，这就是爱屋及乌的力量。
　　奇怪的是，天伦之欢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应，甚至像一个普通观众一样，坐在一旁，看着满场读者为他人疯狂。
　　嫉妒这种东西，终究只存在于差距不大的两个人之间。
　　这个时候，主持人再次登场，于鼎沸人声中发出一道声音：“大家难道不想早点跟两位作家互动吗？时间有限哦。”
　　这句话一下击中满场读者的软肋，欢呼声为之稍抑，然后归于平静，最终凝聚成满脸的激动和兴奋。
　　“古庸生，天伦之欢，两位先跟大家打个招呼吧。”主持人在两人斜对面坐下，很快进入角色。
　　古庸生也没什么先后的概念，直接说：“大家好，我是古庸生。”
　　自然跟着欢呼声。
　　天伦之欢接道：“大家好，我是天伦之欢。”
　　柳敬亭适时鼓掌，台下读者再次启动爱屋及乌技能，大度地给了掌声。
　　“好，打完招呼之后，我们就正式进入访谈环节吧，第一个问题先问下天伦之欢……”主持人接话。
　　在上台之前，戴耀文通过活动负责人嘱咐过主持人，在现场活动过程中，一定要照顾到天伦之欢的情绪，因为他跟古庸生同台，锋芒被掩盖是毫无悬念的结果。
　　主持人的问题非常普通和常见，无非就是问目前这本正在连载的新书准备写多少字？最初的写作契机是什么？
　　这些问题天伦之欢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但是今天回答起来却格外有压力，尽管努力做出自信从容的样子，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明显的带着颤音。
　　毕竟隔壁坐着的是古庸生啊，在他面前谈论写作，没有压力才奇怪。
　　天伦之欢尽量长话短说，毕竟自己这次露脸的目的就是为了和古庸生一起，露个脸，明天写手圈头条出来的时候，怎么也要加一句“和古庸生一起参加访谈的是来自首发中文网的人气作者天伦之欢”吧？
　　而且说实话，天伦本人对古庸生这位一度神秘的同行也是十分好奇。
　　主持人更加明白现场读者的需求，因此对天伦之欢也不纠缠，几个干脆利落的问题问出后，完成上面的任务，立即开始采访古庸生。
　　“现在大家最关心您的应该就是《楚留香传奇》的完结问题和新书打算了，可以稍微透露一点吗？”主持人直奔主题。
　　柳敬亭点头刚要回答，台下就有人接道：“八个系列。”
　　柳敬亭笑，说：“对的，之前提到过一次，《楚留香》一共是八个系列，《午夜兰花》是最后一部。”
　　“能透露一点结局的信息吗？”主持人脱口问道。
　　“那你要问下他们愿不愿意接受剧透？”柳敬亭“狡猾”地把问题抛给读者。
　　“不愿意！”台下读者非常配合，异口同声道。
　　主持人见机何其快，改口道：“我问得快了，我其实是想问，楚留香究竟情归何处，大家都知道他有很多的红颜知己，所以对这个问题比较关心。”
　　和彼世界一样，关于楚留香的情感归属也是这个世界读者们乐此不彼的话题，先后出现楚苏党（与苏蓉蓉），楚李党（和李红袖）、楚宋党（和宋甜儿）、楚石党（和楚绣云）、楚华党（与华真真）以及楚张党（和张洁洁）等，因为楚留香系列的连载是每一部出现一个女主角，所以读者的取舍也就不那么统一。
　　当然，在着诸多CP中，楚留香和苏蓉蓉的支持率最高，因为楚留香自己曾经说过“我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如果没有蓉蓉，我就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由此可见其地位。
　　其次就是出现在《桃花传奇》中的张洁洁，她有如此高的人气是因为《桃花》整个一部的悬念设置、杀局安排就是围绕着情感这一主线，故事的最后更是直接点出：“因为他已来过，活过，爱过——无论对任何人说来，这都已足够。”
　　这句话不知让多少读者为之唏嘘不已，“来过，爱过”这种字眼自带文艺属性，一旦使出，效果惊人。
　　如果跳出故事来看，这种安排自然是作者写连载的一种技巧性安排，好像007中的邦女郎，她们需要出现，但是她们不能一直存在，纵观楚留香系列前七部，凡是出现过的、和楚留香有过情感纠缠的姑娘，最后都是深明大义地选择“放走楚留香”，因为楚留香的设定是多情却不无情，他的离去当然不能是自己狠心抛弃，而是姑娘们的不再挽留。
　　主持人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柳敬亭本人曾经纠结过的问题，他本人更倾向于苏蓉蓉，原因很简单，因为赵雅芝曾经塑造过这个角色。
　　也有人怀疑是张洁洁，但是他本人非常不倾向这个，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西门大妈曾经塑造过这个角色。
　　“最后一部结尾时会进行一些交代，到时大家自有分晓。”柳敬亭说。
　　这句话其实大有玄机，因为楚留香系列最后一部《午夜兰花》几乎是八个系列中最坑的一部，留下了武侠史上最令人纠结的一段情感公案——“到底谁是兰花先生？”
　　按照古龙先生大弟子丁情作品《那一剑的风情》中的说法，兰花先生就是苏蓉蓉，因为她对楚留香因爱生恨，最终布置了这么一个大局诱楚留香出现。因为《那一剑》是在古龙先生的指导下进行的创作，所以这个说法最为广大古迷认可。
　　柳敬亭当然也接受这个说法，毕竟作为苏蓉蓉那样一个奇女子，单独为她开一部作为系列结尾合情合理，而且按照这种说法还可以顺理成章地脑补出“楚留香最终和兰花先生苏蓉蓉携手归隐”的结局。
　　主持人没有套出任何有价值的答案，只好转变策略，询问新书的相关：“随着《云海玉弓缘》的完结和《楚留香》的收官，大家开始讨论您的新书，不知新书会是哪种风格呢？”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尽量双开。”
　　“时间允许？”
　　“对啊，我现在在万象读书，马上要准备期末考试。”
　　这句话一出，包括主持人和现场观众在内，人人都是一阵恍然，因为古庸生、柳敬亭的名声太大，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他学生的身份，实际上，从开学至今，他基本每节课都会去，因为文学专业的课程设置比较自由，走的是古希腊学园似的聊天问答似教学，学生和教授（万象学园只有教授才有授课资格）聚在草坪上，或者树荫下，由教授提出话题，然后大家围绕话题发表自己的见解和看法，随时提出问题进行讨论，而教授在大家的讨论过程中进行引导，并通过旁征博引的方式进行知识传授。
　　“那新书会以怎样的形式与大家见面呢，因为我们都知道您没有跟千红续约？”
　　“这个先卖个关子，也不好在这里直接植入广告，过几天会有消息。”
　　之后的几个问题基本是关于古庸生的个人生活，什么有没有女朋友啊，学园是不是很多女生追啊之类的八卦，柳敬亭见招拆招，一一化解。
　　访谈很快告一段落，到了读者问答阶段，为了化解所有人只问古庸生的尴尬局面，主持人干脆强行规定：“前十个问题将由天伦之欢和古庸生共同为大家解答，所以大家可以趁机讨教一下写作技巧啊之类的问题哦。”
　　果然，问答环节刚一开始，第一个得到机会的读者开口就问：“我想问下两位大神，写作有什么技巧，怎样才能取得成功？”
　　被冷落了好一会的天伦之欢接过话筒，说：“我认为写作和天赋有关，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写作，有些人写了十几年还是扑街，有些人一书即能封神，为什么？就是天赋问题，我见过很多声称要写作为生的人，其实他们就是为了逃避现实，不愿意去工作，其实他们并不适合这一行，所以我认为，真正想从事写作的人不会问怎么才能写作成功这样的问题。”
　　天伦之欢这段话说得非常不留情，那是因为，这个观点其实是他和其他几位大神级作者共同认可的一个结论，此时即便是当着柳敬亭的面，他也有足够的底气说出来。
　　天伦之欢说完，现场一阵骚动，主持人让古庸生同样回答这个问题。
　　柳敬亭想了想，说：“天伦说的天赋问题的确是写作的一个重要因素，另外还有就是兴趣和坚持的问题，写作归根结底是门手艺活，除了天赋的东西之外，还可以通过训练获得一些技巧，当然，以上其实都是废话，如果你真的想从事写作的话，不要问问题，而是拿起笔去写，然后坚持下去。”
　　大家立即报以热烈的掌声。
　　掌声结束之后，下一个同学悍然问道：“请问，怎样才能提高自己的英语成绩？”
　　现场一片哗然，台上三人也是面面相觑，柳敬亭苦笑，这个国度的教育对英语的重视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不怪有人说“闭上眼睛以为自己在牛津，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天津。”
　　“我大学都没读完，这个问题没法回答。”天伦之欢坦白道。
　　“去英国待几年，或者背字典。”柳敬亭心中叹息，但是实在不方便给大家来一堂爱国主义政治课，只好把自己理解的方式和杨丽璐的方式告诉他。
　　从这个问题之后，接下来的问题越发的五花八门，包括情感问题，家庭问题，学习问题，同学相处问题等等不一而足。
　　主持人眼见场面无法控制，立即出面控场，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啦，好，那位穿红色衣服的女生，你来问。”
　　红色衣服女孩紧张地接过话筒，问柳敬亭：“你现在已经那么成功，为什么还要那么辛苦地双开？为什么不想着休息一段时间呢？”
　　柳敬亭心中一阵感动：“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自己这个问题，凭借他脑海中的那些作品，哪怕只写出十分之一，也足以成为一位超级富豪，名利更是唾手可得，他为什么还要那么拼命，那么着急呢？”
　　柳敬亭笑着看着那位姑娘，认真答道：“因为，我想尽快把那些好故事分享给大家，赶时间啊。”


第二百零九章 他还是中原一点白！
　　主持人宣布问答结束的时候，仍有几十双手不甘地举着，最后还是柳敬亭出面圆场：“大家仍有问题的话，可以留言或者写信，到时候我们在个人博客或者之后的文字中进行统一回答。”柳敬亭的出面意味着这次见面会的彻底结束，按照活动策划者的安排，问答会之后是签名和合影，最后是媒体专访，不过柳敬亭婉转拒绝了后面几项，结束和读者们的互动之后，跟戴耀文等人打了个招呼，直接离开上城196。
　　他出现，因为太多读者为他而来，他离开，因为他已尽自己最大耐心和努力，完成了自己认为最合适的回馈，对他来说，回去完成几章小说比接受一次媒体采访要重要得多的多。
　　对于柳敬亭的突然离开，戴耀文等人早有心理准备，本来这次邀请走得就不是常规流程，人家义务站台，一分钱没拿，既帮着自己把对头独帜的风头抢尽，又顺便帮手宣传了一把旗下作者天伦之欢。
　　这个结果已经让戴耀文十分满意，所以柳敬亭来告别时，他没有做任何挽留尝试，感谢之后，立即着手布置掩护，亲自出门相送。
　　首发方面可以从容以对，到场的媒体记者却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他们千等万盼，好不容易碰到一次活捉古庸生的机会，没挖出点什么八卦怎么能甘心？
　　同样郁闷的还有独帜中文网的某些作者，他们心不在焉地走完自己网站的年会流程之后，纷纷揣着书凭借和首发大神们的关系，悄然混进现场，本以为能靠身份优势获得古庸生签名甚至合照，结果不料人直接走掉。
　　“这大牌耍得也太别致了点吧？”
　　毕竟是顶着网文大神的光环，被这样放鸽子，难免心里不痛快，更重要的是，他们可是跟弟弟妹妹朋友们保证好要到签名的，现在怎么交差？
　　“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写字的，要低调从头到底低调下去嘛，干么又要出面，又要遮遮掩掩？动机很让人怀疑。”
　　气急败坏的大神们立即开启吐槽模式，结果被其他散场路过读者听到，立即上前驳斥：“古大是因为我们在门外等了那么久才出面见我们的，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你管得着吗？”
　　正憋着一肚子闷气的独帜作者不屑地回击道。
　　“我管不着你是谁，但是你说古大就不行。”
　　这句自带拉盟友属性的话一出，马上就有读者围过来，对着那几个作者怒目而视。
　　独帜作者似乎猛然意识到要自顾身份，冷冷地哼了一声，排众而出。
　　徘徊在旁边的记者敏锐地捕捉到某种话题可能，不动声色地跟上独帜的作者，追到196场外果断拦人采访。
　　“请问你们是来参加古庸生问答会的读者吗？”
　　几个作者一看是媒体记者，下意识地想躲开，但听到记者的问题，还是没忍住回了一句：“我们不是读者，受人所托来要个签名的。”
　　“签名？没来得及吧？”记者开始引导。
　　几人冷笑，其中一人说：“无所谓，因为也没那么重要。”
　　“等了那么久，心里不舒服吧？”
　　“我们可没有等，我们在对面198开年会的。”
　　“198？那是独帜的年会现场，几位是？”
　　“我们是独帜的作者，名字不方便透露了，因为，”冷笑一声，“不想被脑残粉骚扰。”
　　记者点头，道：“理解，原来几位竟是独帜的大神，刚才眼拙了，不知几位大神可能抽几分钟聊聊？”
　　这记者既然是来跑网文年会，自然提前做了一些功课。
　　“这个真不太方便，那边的年会还没结束，改天吧。”几个人的意见非常统一。
　　记者一看，也是挖不出什么大料了，忙道：“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吧，几位大神可以从同行的角度评价一下古庸生吗？”
　　几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人答道：“无责任推测啊，古庸生可能就是首发目前在捧的那个新人中原一点白。”
　　记者双眼为之一亮，立即在笔记本上记下这段话，再抬头的时候，几个作者已经走了，不过这已经不重要，“据业内人士判断，古庸生很可能就是首发中文网目前人气最旺的那个新人，中原一点白”，这条新闻一出，足以吸引无数目光。
　　抓新闻就是这样，有时候媒体并不是完全要真相，而是要他们需要的真相，专业一点来说，那就是所谓的新闻价值。
　　……
　　柳敬亭回到公寓之后，没再耽误任何时间，打开电脑开始写字，他要把问答会上的时间补回来，追上自己的计划。
　　【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这是《书剑恩仇录》末尾处，陈家洛悼念香香公主的一首铭文，柳敬亭第一次阅读《书剑》就记住了，这时写出来，还是忍不住叹息，忍不住骂上陈家洛一句。
　　这段话刚写完，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柳敬亭快速打完本书最后一句话，然后歪着身子去拿电话，屏幕上显示常有道来电，柳敬亭接通。
　　“没上WC？”常有道接通电话，没有任何寒暄，直接问道。
　　“在写杂志的连载。”
　　“啊啊啊，你已经在写新书了？”
　　“是。”
　　“这是大新闻啊，我说你也太牛了，《楚留香》还没完呢吧？”
　　“有备无患，你有事情要说？”
　　“噢对，亮丝他们计划书弄好了，已经发到你邮箱，你查看一下。”
　　“好的，这就登WC。”
　　柳敬亭搁下电话，熟练地登录WC账号，果然看到亮丝的留言和新邮件提示，先回了亮丝一句“收到”，然后点开下载附件，五分钟左右的时间，随着“叮”地一声，文件下载完毕。
　　全国知名杂志《流浪者》前著名编辑亮丝的计划书，赫然在眼前铺展开，实际上，柳敬亭不需要看内容，只是那排版就已经彰显出对方的实力。
　　计划书大致围绕杂志前期筹备，征稿审稿，实体设计，销售渠道等几个大块来阐述，条理清晰，思路明确，几乎没有什么破绽。
　　柳敬亭看完整个计划书，已经是凌晨两点，不过他没有好像没有意识到这点，顺手给亮丝回了一句话：“很棒。”
　　……
　　计划书除了详细地介绍了各个筹备流程，还非常精细地计算了每个环节的预算，比如租用办公室多少，置办办公用品多少，编辑工资多少，作者稿费多少等等，柳敬亭并没有细看这些，因为亮丝在最后的总结中写道：“如果你信任我们，这些尽管交给我们就是。”
　　不用说，柳敬亭就需要这句话，所以他是由衷地觉得“很棒”。
　　“看完了？”
　　柳敬亭留言的几分钟后，亮丝突然回复。
　　“看完了，除了几个细节的地方需要从长计议，其他大方面没问题。”
　　“您指的是哪几个方面？”
　　“征杂志名和招聘编辑，杂志名已经有了，叫做《匠录》，编辑也确定好了，所以删掉这两项。”
　　“噢，这个并不是真的征杂志名和招聘，只是一个宣传手段。”
　　“嗯我知道，不过，没必要的，我马上在微型博客上公布我做新杂志的事情，然后这周末我们约个时间把合约什么敲定，然后正式开工。”
　　“这么快，可是你那边依托公司注册好了吗？”
　　“已经批下来了，映日文化。”
　　柳敬亭一个月前悄悄托宫承恩给他申请了这家“映日文化”，宫承恩再拐弯抹角地大哥宫承品帮了忙，所以这个注册基本没遭遇什么麻烦，顺利拿下。
　　柳敬亭这边公司注册完毕，自然可以跟亮丝等人签用人合同。
　　“古神下手也很快啊。”
　　“主要是自己做老板的心思比较迫切。”柳敬亭开玩笑回道。
　　“那好，这周六，咱们老地方见。”
　　“好的。”
　　“说起来，还有点不敢相信，居然跟古神一起并肩作战了。”
　　“彼此彼此。”
　　结束和亮丝的聊天，柳敬亭点开自己的微型博客，稍作沉吟，写道：“最近开始筹备新杂志事宜，希望尽快与大家见面，大家有投稿愿望的可以做准备了，稿酬从优，学习韩朔好榜样。”
　　韩朔做《原上草》的时候，订下千字千元的稿酬标准，在业界引起过不小的轰动，柳敬亭这么说是表示，新杂志的稿费不会低于这个标准。
　　柳敬亭更新完这条状态，迅速关了电脑去睡觉。
　　……
　　第二天清晨，柳敬亭刚一睁开眼睛就拿过手机查看昨晚的信息，刚一登上微型博客，就看到四百多个艾特和近千条回复，其中韩朔和伊水安纷纷帮忙转发，韩朔还开玩笑说：“一定回去搞一搞。”
　　凌晨到现在不过才过了几个小时，而且这几个小时是上网人数最少的时间段，这种规模已经非常惊人。
　　果不其然，柳敬亭上午第二节课刚一结束，那条状态已经被转发了四千多次，评论也突破三千，至于江湖人、豆芽、海角等论坛以及古庸生书迷会更是炸开了锅。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条同样重磅的消息在某家报纸的官方微型博客和万象八卦楼上同时爆出。
　　那家媒体秉承一贯鸡贼风格，以疑问语气爆料：“据业内人士爆料，古庸生已经进军网文界，笔名中原一点白，这是不是意味着古庸生的实体写作走向尽头？”
　　八卦楼的爆料相对简明扼要：“柳敬亭除了拥有古庸生和柳七两个分身之外，他还是中原一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