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模型样品

　　就这样一直到清晨，模具终于烧好了。
　　今天是星期六，可是陶瓷厂的所有人都来了。有雕刻陶瓷技术的人不过四个。这四个人拿着钢刀刮着陶瓷，其他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无比紧张。这可是和青瓷科技合作啊！大树底下好乘凉，一旦样品让王不负看上，有了青瓷科技的订单，以后可就不一样了！
　　厂长亲自雕刻一个。专心致志，一点点地用小钢刀刮出细节。
　　手工雕刻的速度非常慢，而且失败率很高。一旦失败，那就是前功尽弃，白白浪费掉好几个小时。
　　但他们都知道事关重大。青瓷科技和别的客户不一样，不要送礼，不要回扣，也不要应酬喝个烂醉。王不负的名头在外，人人都知道，只要产品的质量足够好，就能争取到订单，挽救这个破落的陶瓷工厂。
　　既然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那就不能让这个机会从指缝中溜走。这四个人仿佛废寝忘食一般，睡在了工厂，眼睛一睁，就奋力赶工。
　　最为卖力的，就是厂长本人。这个工厂蕴含了他无数心血，可以说，他的整个人生，都和这个工厂绑得死死的。所有人中，最想让工厂起死回生的人，就是他了。
　　模型需要精雕细琢，为了增加良品率，制作速度必然受到了限制。但在四人不知日夜般的奋斗下，到了星期天的下午，终于成功地打造出了第一架瓷质歼二十模型，没有一点失手之处。
　　瓷质歼二十目前很粗糙，还需要打磨。但看上去已经有棱有角，和设计图几乎没有差别。
　　只是这制作时间，未免也太长了点。失败率也惊人的高。
　　就算接下来技术熟练了，不会轻易失手，起码也要雕刻半天时间。四个掌握瓷雕技术的人，一天的产能最多也就八个而已。
　　他们苦恼不已。产品终于做出了令人满意的质量。可是这可怜的产量，能让青瓷科技满意么？
　　“这种玩具，都是要走量的。我们一天做八个……做一年也才几千个……”一个技术员苦笑道。之前在做的时候没有多想，现在做好了样品，产能问题就横在了面前。好像难以逾越的大山一样。
　　厂长也忐忑了起来，但做到现在这样了，也只能一咬牙：“这个模型和设计图一模一样，我们先把这个打磨光滑，然后拿给王不负！再告诉他我们的实际困难。”
　　也只能这样了。他们无法左右王不负的决定，但可以把这个模型做好，说不定能让王不负眼前一亮呢？
　　星期一早上，王不负看到了打磨好的模型，果然眼前一亮。
　　和一般的瓷质工艺品都是温润柔和的质感不同，瓷质的战机做的棱角分明。机翼绝对是难点之处，但处理的非常好。最能表现用心的，就是尾部的细节了。层层鳞片都做了出来，很是令人咋舌。
　　“这做的不错啊！”王不负吃惊地说，把模型摆在书桌上，感觉很是美观，跟合金材质的模型相比，更有工艺品气质。
　　不仅王不负喜欢，整个《空战先锋》团队里的那些人都分了神，眼巴巴地看着这瓷质歼二十。
　　看着实物，和看着图画的感觉是不同的。《空战先锋》是他们亲手做出来的，他们对这游戏的感情无人能比。现在看到了实物，都非常眼馋。
　　王不负干脆把他们都叫过来，让他们近距离地评估这架模型。
　　很显然，他们都很喜爱这架精致的瓷质战机，爱不释手。
　　“青瓷科技”的公司名本就和瓷器有关，再用瓷器制成战机，对于他们来说，有着特殊的象征意义。
　　王不负很是满意，决定等这个周边产品做起来，给每个员工都赠送一个这样的模型。
　　厂长一直盯着看王不负的面色，看到王不负满意，反而更是揪心。但他还是如实说明产能的问题：“因为都是手工雕刻的，所以产能跟不上。一天的极限是做八个。但在初期，手艺还不熟练的情况下，最多三四个。”
　　“产能这么低？”王不负吓了一跳。他本来想的是，这种东西能像流水线一样，源源不断地做出来，这样才有做成周边产业的条件啊。
　　“我们要烧出大概的摸样，然后用手工雕刻出细节，所以就慢了。”厂长硬着头皮解释。
　　“没有机器能做么？”王不负问。
　　“有的，日本那里有激光雕刻机，很轻松就能做出瓷质工艺品。但这种机器我们买不起，太贵了。”厂长说道。
　　“多少钱？”王不负问道。
　　“大概要九百万。”厂长一直关注陶瓷这个行业，所以立刻就能把价格说出来。
　　王不负在心中算了算，又问：“有没有给瓷器喷漆的机器？大概需要多少钱？”
　　等以后能够喷漆，产品卖的选择就更多了。可以学习Id软件和维尔福的手段，搞“某种涂装的战机模型限量发售五千个”这种活动。用限量来刺激玩家的购买力。
　　厂长说道：“喷漆的机器国内就有，便宜些。中型的一套要一百万。”
　　王不负知道了门槛，要做这类产品，光是设备成本，就是一千万。而且除非砸钱，否则别想工业化地做出大量陶瓷的战机模型。
　　王不负知道了这点，不仅不失望，反而有了几分欣喜。做游戏周边最容易遇到的山寨问题，但因为有这个高门槛竖在这里，反而不用那么担心了。
　　毛绒材质、塑料材质，乃至合金材质，都很容易被人仿制出来。像是“口袋妖怪”的卡牌，国内外几乎到处都是，温州货和日本产的几乎分不出区别。高达的拼装模型也是一样。
　　对于购买者来说，既然分不出区别，就不会因为买到假货而被嘲笑，那么买便宜货也是很自然的选择。反过来说，谁会去买那种一眼就看出是假货的东西？
　　这么高的投资门槛，王不负不信有人想不通，花一千万买设备，只为了山寨王不负的游戏周边赚点小钱。
　　而已有这些设备的陶瓷厂，肯定都是有点规模了。若是仿冒，到时候请律师起诉，斗到底就是了。不管靠仿冒赚了多少，都得吐出来。
　　当然，还是有可能出现手工雕刻的陶瓷仿制品。但受限于薄弱的产能，翻不出多少浪花。
　　南江这个陶瓷厂没有大规模制作的设备，但王不负想要给他们投资。再通过占股，把生产线掌控在自己的手上。更加安心些。
　　产品的销量，王不负不担心。他看着这些精良的陶瓷战机，觉得这东西卖得掉。哪怕五六百都能卖。因为玩家买了以后，不仅有个收藏的东西，还能得到激活码，提前得到游戏后期的战机。
　　游戏数据加上模型，结合起来绝对能带来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如果直接卖数据，或是只卖模型，肯定不能吸引多少玩家购买。
　　“日本那些做激光雕刻机的厂商，真的能作出复杂的陶瓷制品？这些机器可得达到手工的程度，才能大量做出这样的战机模型啊。”王不负为了稳妥说。
　　厂长犯起了技术员的脾气，认真地给王不负解释道：“应该可以的。就在日本去年的陶瓷博览会上，用一种新式激光雕刻机，雕刻出了个陶瓷的火龙果。只要图纸设计的准确，那种机器绝对比手工雕得好，而且更有效率。”
　　旁边的销售主任倒是听出王不负的弦外之音了，咳嗽一声，说：“王老板，您怎么会关心这些设备的事情？”
　　“我对游戏周边的潜力非常看好，打算规模化地生产这些战机。不仅是战斗机，未来还要做更多Q版的角色人物。没有一条无法控制的生产线不行。”王不负说。
　　厂长这时也听懂了，王不负准备大规模地生产这样的陶瓷模型！
　　王不负是打算自己经营，还是打算和陶瓷厂合作？厂长心中隐约有些期望，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可是一千万的投资啊！王不负完全可以直接就掌握在手中，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让陶瓷厂沾上光？
　　至于陶瓷方面的技术……这又不是尖端科技，烧瓷瓶的行家到处都是，王不负哪里找不到？
　　王不负确实没有提什么合作的事情，只说到：“你们先做些手工的产品给吧。能做多少做多少。”
　　规模还没起来，手工制作出来的数量肯定不够。卖是不能卖了。王不负打算先拿出来作为礼物或者奖品，赠送给那些为《空战先锋》写同人小说、画相关漫画的那些创作者们。
　　手工制作的模型数量，做奖品也嫌不够。这就要举办个活动，择优而选……王不负在心中考虑。
　　厂长听到王不负并未嫌弃产能不足，而要他们尽力去做，能做多少做多少，立刻激动不已。连连道谢。
　　其实，以他们四个人用了两天的时间，才雕出这样一个样品的速度来看，做也做不了多少。但这是工厂唯一的订单了，只能努力做好。
　　一番商谈后，确定了订单的细节。青瓷科技负担所有的成本费用。雕刻出一架战机，王不负就给陶瓷厂三百块的加工费。对于工厂来说，这可是难能可贵的一个好生意了。
　　厂长还没说话，销售主任开了口。别的没说，就感谢王不负在工厂就要倒掉时给了订单，帮这个工厂活了下来。
　　王不负奇了，这是怎么回事？


　　第四百零一章 好惨……
　　一问才知，原来这个陶瓷厂被骗了，做了一堆卖不掉的碗。工厂资金不足时，骗子上门了，企图低价买下这个工厂。后来是工厂里的大家一起凑钱，这才缓解了局势。
　　王不负听了来龙去脉，也是有些唏嘘。他和这个陶瓷厂有点渊源，不想看这个厂关门。加上本身他有投资这个厂的打算，所以王不负想了想说：“这样，我出点钱入股。帮你先还掉那八万块钱。你觉得八万可以占多少股份？”
　　“……”厂长有些犹豫。他在90年代用五十万买下那个工厂的，加上这十年间的不断投入。王不负的八万块钱，最多只能占百分之五左右。
　　“稍等一下。”销售主任满脸推笑地把厂长拉出门，在过道里说：“老哥，给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四十！甚至给一半都行！”
　　“这太多了吧？”厂长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但他舍不得。光九十年代的那五十万，放在现在就是一百多万了！
　　“咱们厂目前是个什么情况，你我都心里有数。现在这个样子，不变是不行的了。”销售主任劝说：“让青瓷科技入股，我们就都是青瓷科技的产业了。他肯定不会看着我们倒闭。他们叫做青瓷科技，以后肯定有很多和瓷器相关的产品，拿到那些订单，我们早晚有一天能成一飞冲天的！”
　　厂长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妥协道：“我只给百分之三十，最多这么多了。”
　　“也行。”销售主任不再劝了，几十年的朋友做下来，都知根知底。他知道厂长现在这样，已经作出了极大让步了。
　　厂长回了办公室，和王不负说了“百分之三十”这个数字。王不负倒是一愣，没想到他们居然给这么多。
　　这样也好。王不负说道：“我最近会派人到你的工厂里详细考察，如果能够正式合作，相信对我们双方都极为有利。”
　　若是那工厂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人事简单，资产清晰，又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倒可以投资了。
　　通过占股，不仅可以确定这个陶瓷厂以后会依附在青瓷科技的大体系之下。而且把订单给这个厂，对王不负也更为有利。不仅有销售那一层的利润，生产的利润也能分到部分。
　　不过，他还是要派人去考察清楚。这不是那些创业团队，好多创业团队连公司都没成立。陶瓷厂却是南江几十年的工厂。光改成股份公司都不是轻松的事。
　　所以他打算确认那工厂没什么问题，这才会正式投资。投资之后，王不负将会把占股比例增加到百分之四十九，到那个数字他才能真正安心。
　　王不负现在不用亲自安排了，只要向何轻烟提下就行。何轻烟自然会委托几个专业评估公司去考察的。
　　陶瓷厂的几人回去时，还是骑着助力车，他们安下心来，骑得就不再风驰电掣了。这次不仅得到了青瓷科技的订单，而且还给了青瓷科技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看似是青瓷科技赚了大便宜，其实对陶瓷厂来说，这就是未来的一个保障。
　　而且听王不负那隐隐约约的意思，好像不满足手工制作战机模型，接下来还准备投资购买激光雕刻机！要是成真，以后还得了？
　　几个人回到工厂，一群人就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怎么样？那个搞电脑的大单位要了样品没？”
　　“他们要了！”厂长接着把经历说了一遍，顿时引起这些工人们的啧啧惊叹。
　　“那我们心里有底了。”一个早上没去的工人舒了口气，指着厂门口停着的蓝鸟轿车说：“那臭小子刚才又来了。还说这个厂办不下去，要我们趁早给他。你看怎么办？”
　　“你帮个忙，把他轰走。”厂长很平淡地对销售主任说，这个厂有雕刻瓷器的技术就四个人，他是其中之一。所以要抓紧时间赶工，给青瓷科技做瓷器模型，没时间浪费。
　　“好。”销售主任答应了，去见那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今天仍然穿着西装，翘着二郎腿。看到销售主任，笑道：“现在这年头，要是拉不到国外订单，就没活路。你们应该拉不到国外订单的对吧。我能找到订单，把工厂交到我手上，不会辜负各位叔叔伯伯的。”
　　销售主任走过来时，还想着要怒骂他一顿，或者压抑怒气长谈一番。真来见了，就没了多说话的心思了。他摇摇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没想到你就这样学坏了。骗我们的事情，我们都不追究了，你走吧。”
　　“别撑着了，没有订单，这个厂子应该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吧。我不信你们还能说动银行，给你们贷到款。不管怎么样，这个厂都要倒，不如给我多好？这次我开的条件好些。你们要工作，就继续在这干，要想退休，我也按着标准补偿你们。你看怎么样？”年轻男子胸有成竹道。
　　对于一个没有订单的小厂，上个星期的那八万块钱就是灭顶之灾了。没想到居然被工人们凑钱给撑过去了。年轻男子当时方寸大乱，灰溜溜地逃了，回家后才想明白。就算那八万块钱撑过去了，没有订单，工厂还是得倒啊。所以周末过去就又来了。
　　“这就不用你想坏心思了。我们现在找到了订单……”销售主任留了个心思，没把青瓷科技的名字给说出来。
　　年轻男子心中不信，以为是销售主任嘴硬，说：“这个厂子早晚是我的。我现在还认你是我叔叔，所以在和你好好谈，你去劝劝厂长，撑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找我商量个好价钱。”
　　销售主任不想扯皮了，没再说什么，把人给送走了。
　　年轻男子虽然抬腿准备走了，但是他打算明天还来。得到这个厂，他就能省下好几百万购买设备、扩建厂房的费用。所以他对这个厂志在必得。
　　走出去时，他无意间听到，有人兴奋地说：“听厂长的意思，我们以后也是青瓷科技的人啦？乖乖，从揉泥巴的变成搞科技的，转变真大。”
　　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年轻男子琢摩过味来，顿时目瞪口呆，怎么可能？这破落的陶瓷厂怎么可能找得上青瓷科技那样的大靠山？
　　若是由他得到了这个机会的话……想到这里，年轻男子匆匆离开，驱车去青瓷大厦搞推销。这个厂能做的东西，他从父亲那里接手的厂绝对也能做，这个机会绝不能放走。
　　结果不用问，这人连青瓷大厦的门都进不去。不在邀请名单上的人，是不可能进得去的。
　　“我今天一定要见到王不负！”年轻男子脾气上来，而且又着急订单，看着高高的栏杆，二话不说就往上面爬。
　　“别翻墙进来，有电……”前台妹子一边拿着话筒说，一边探头往外面看。等看到一条大腿已经跨在栏杆上了，连忙拍下她面前的一个按钮，这就给那些栏杆通上了电。
　　不是高压电，电流的强度不会给人造成致死伤害，但是会让人抓不住墙，没法爬进来。这是何轻烟来到青瓷科技以后，给青瓷科技带来的改造之一。
　　在何轻烟的观念中，大公司就应该有大公司的样子，门禁森严才对。青瓷科技这样四面透风地哪能行？听说之前还让人翻进来过，这绝对是巨大的漏洞。
　　她老是想要精兵简政，节约成本，却几次提出，要给青瓷科技增加一个保安部门。
　　王不负对此当然不同意，觉得那些才是冗余的岗位。相互妥协之下，门口的栏杆上就有了通电装置，前台有个开关。紧急情况下外人没法爬进来。
　　那年轻男子已经骑在栏杆上了。本来就要翻过来了，结果突然通了电。顿时被电了个结结实实，四肢都在抽搐。他的手脚都离开了栏杆，就失去了借力的地方，只能靠屁股压在栏杆上，然后那些栏杆是尖头的，再加上他不停地抖……
　　前台妹子才二十出头，刚刚入职，漂亮是漂亮，但没什么工作经验。她慌了手脚，怕关了电流让那男的进来，就任凭外头那人骑在尖栏杆上，先电着。她打电话汇报上去。
　　搞了好长时间，外头那人已经骑在栏杆上电的七荤八素了，这才被人弄下来。因为身体里的生物电被弄得紊乱了，他根本站不住，脚一软就倒在地上，在地上滚了一圈，在地上印出了不少血迹……
　　事情闹得王不负跟何轻烟都听说了。
　　王不负下楼来看情况，看看地上的血迹，再看看尖尖的栏杆，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打哆嗦的，还有已经搬到青瓷大厦、开始筹备开拍《我的抗日》电视剧的高晓蒙。他曾经为面见王不负翻过墙，这会跑出来看到这般惨状，只觉得后背都是凉的。
　　何轻烟也出来了。前台妹子看到她，就委委屈屈地上去汇报：“我是按着培训的流程来的，看人要翻墙就通电，就按开关不让他进来……”
　　何轻烟看了看栏杆上的血迹，想起了心中那颇为厌恶的回忆，没有一丝同情的意思，对前台说：“你请清洁的人把那上面的血擦了。”
　　前台妹子眨着泪汪汪的眼睛，吃惊何轻烟偏到不知哪里去的关注点。


　　第四百零二章 游戏发售前的新活动
　　王不负也吃惊，对何轻烟说：“我说不要通电吧，你看这就闹大了。咱们这是要赔钱了啊。”
　　何轻烟一点都没有当了罪魁祸首的自觉：“这件事情你交给我来做。赔钱的先例绝不能开，不然以后谁过不下去了，往我们这里一坐，我们还要不要做企业了？我这就打电话给律师。”
　　“……”王不负就不说话了，他其实很不认同什么“大公司的威严”，但这属于日常运营的事情，应该交给何轻烟的。他就不插手了。
　　王不负这时候看见，地上那穿西装的男的都开始从嘴里吐泡泡了，不由得吃惊，怕这人死在青瓷科技门口了，问围观众人道：“他怎么了？是不是要死了？你们谁懂得急救知识？”
　　王不负曾经投资了一家高科技智能医疗器材的研发团队，其总经理也跑出来看情况。他有点专业知识，说：“没事，这是生物电紊乱造成的。他命硬，心脏没停，没什么生命危险。”
　　“那就好。”王不负舒了口气。要是门口死了人，那就惨了。
　　就算所有麻烦事都能摆平，他也逃不过良心的谴责。就算能把自己的良心安慰下来，以后闹了鬼怎么办？
　　闯了祸的前台妹子发了好半天的呆，才问道：“要不要打120？”
　　“这么多人出来看，居然就没人打120？”王不负已经对这帮没有同情心的人彻底无语了。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人想到要叫救护车？
　　不过好像王不负也没想到要叫救护车来着……
　　唉，王不负摇摇头，掏出手机给打了电话，又跟何轻烟说：“医药费由我们来出吧？他说不定是个着急想要玩到游戏的玩家呢？”
　　何轻烟觉得这有道理。青瓷科技以游戏起家，玩家就是衣食父母。若这人是个狂热的游戏玩家，那么青瓷科技应该承担医药费，竖立形象。
　　但是，这又不符何轻烟的经营理念。不是青瓷科技的错，哪怕人道主义都不应该赔偿，不然怎么震慑其他人？
　　就在何轻烟难以决断的时候，好死不死，那一屁股是血、躺在地上吐泡泡的家伙好像生物电恢复了正常，坐起来连连咳嗽。
　　等喉咙里的泡泡都吐到身上的西装上了，那人才抬起头，感觉不到疼似的，迷茫地看着旁边围观的人。
　　看到王不负时，他眼睛一亮，想站没站起来，干脆就坐在地上说：“王老板，我也是开瓷器厂的，听说你最近对定做瓷器感兴趣？可以听听我的报价，保证优惠！”
　　王不负顿时无语了。何轻烟听到不是玩家，凑到王不负的耳边说：“医药费我们也不出了。除非他能打赢官司。”
　　“你决定这些东西吧。”王不负觉得没意思了，还以为是玩家呢。要是玩家的话，就太揪心了，支持青瓷科技的玩家，心急新游戏，翻墙强闯受了伤……
　　说起来，王不负确实有错，老是在钓玩家的胃口。他也知道自己理亏，真出事了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可那样的话，从侧面也能说明，他的游戏有多诱人了。好歹也是一种别致的认同。
　　结果来的只是个推销的而已。他没来由地有些失望。
　　在电梯里上楼时，王不负把刚才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突然感觉不对劲，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王不负需要瓷器制品的？
　　联想到之前瓷器厂的销售主任，所说的被骗经历。王不负心中一动，那个屁股流血的人难道就是骗子么？
　　他打了个电话给陶瓷厂，把西装男的体貌特征一说，结果还真是。门口那人，就是骗了瓷器厂的家伙。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报应。
　　那么不给医药费、不给赔偿，王不负也就不会过意不去了。
　　他不再想外面的那事，看着桌上的瓷质模型，想着该怎么搞那活动，才能给青瓷科技提供最大化的利益。为目前已经期待值爆棚的《空战先锋》，再增加一些热度。
　　网络活动在以后越来越成为一门专业学科了。追求的目标很简单，规模越大越好，最好能够覆盖整个中文互联网。让每一个上网的人，都能关注到这个活动。
　　王不负现在拥有了难以想象的影响力。他的想法是，邀请一些达到规模的网站，让他们在网站内部评选出一个最优秀的作品。这个作品要和《空战先锋》有关，题材不限。小说、游戏设定、漫画、人设图、战机原画设计等等，什么都可以。
　　送交青瓷科技之后，王不负将把所有作品分门别类地摆出来，同时开放游戏的预售。预购了《空战先锋》的玩家，可以得到一张票，投给任一个作品。
　　每个类别的作品，根据票数评选出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鼓励奖等等。同时，《空战先锋》的游戏制作团队将会作为评委，给每个类别评选出一个“特别奖”。特别奖的奖励等同一等奖。
　　得奖的作品，推荐网站和作者都可以得到奖励。
　　这个活动举办起来，就可以避免宣传的空档期。否则，人们在满心期待着《空战先锋》半天，却迟迟玩不上，如果不能给他们提供后续关注点，那么渐渐地，热情就会淡下来。
　　可若是给他们相关消息去关注，注意力就会持续维持。创作者们、投票的玩家们，接触《空战先锋》的相关内容越多，期待感就越强。
　　一直到六月一号游戏正式开放时，他们积蓄许久的期待终于有了释放之处，肯定会蜂拥进入游戏。
　　至于奖励，给网站的奖励是入驻青瓷科技自有的数据中心的机会。这应该是非常实惠的奖励，很多小网站都眼红于青瓷科技的互联网质量。
　　青瓷搜索和青瓷百科，仿佛就没有高峰期一样，无论什么时候打开，浏览器下面的那个进度条都不会卡住。别的网站除非出高价进入顶级机房，否则难以拥有这样好的服务质量。
　　这半年多来，不少小网站都给王不负提出了申请，希望能够进驻青瓷科技的数据中心。但王不负一直没有答应。现在第五座数据中心已经开始动工了，再过几个月就能投入使用。那可是投资额一点五亿的数据中心，放进去几百几千个网站都不在话下。
　　当然了，这些入驻的网站，还是需要交钱的。但不会太贵，开的价属于行业的平均标准。
　　网站举办这样的活动，也可以增加用户粘性和凝聚力，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给作者的奖励，也没有现金参与。一个是作品可以做进游戏中，另一个是“神秘礼物”。不是王不负想要搞神秘，而是因为他也不知道奖品是什么。
　　理想的奖品是陶瓷的歼二十模型。但陶瓷厂的产能不见得能做出那么多来，说不定到活动结束，也只能拿出五六个而已。
　　所以王不负不能把话说得太满了，看到时候陶瓷厂做出多少，再决定创作者的奖励。
　　手工打造的歼二十和以后流水线的不一样。作为奖品的模型通体白润。而用来发售的流水线产品则会喷上漆。不上漆的战机是非卖品，只有青瓷科技赠送才能得到。
　　现在距离六月一号还有八天的时间。王不负算了算，时间正好来得及。前面三天留给各个网站评选，中间一天统计，登上游戏盒平台，接下来的两天时间用来投票。最后算票开奖，正好游戏也发售了。
　　等到六月一号之后，王不负会开始第二次的征集活动，到时候有二十多天给玩家创作和拉票的时间。
　　相比下次，这次的活动时间有限，举办起来会很仓促。没有关系，做总比不做好。追求完美主义，等一切准备万全肯定能搞得尽善尽美，可却错过了时间点，反而没什么意思。
　　举办活动需要青瓷科技内多个部门进行协力。他们听了之后，都很吃惊，王不负以前都是想也不想就砸钱的性子，怎么这次活动都不给奖金了？
　　他们不好意思问，但何轻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她刚刚处理完门口那会吐泡泡的西装男，惊奇地问王不负：“你怎么都不砸钱了？还记得你说过，‘我出一千万办比赛’的话么？”
　　王不负解释道：“我以前没把青瓷科技做起来，那时候不出真金白银，没有多少人会来支持我。现在我希望玩家出于热爱，为这个游戏创造内容，出发点不一样，再砸钱就变味道了。”
　　“那些网站会看得上这种奖励么？”何轻烟又问。奖励挺离奇的，居然是搬入自有数据中心的机会。
　　王不负笑道：“钱是定死的价格。不管给多少，都不能让所有人满意。给多了，我舍不得。给少了，大网站就看不上，只有小网站会参与。那又不能达到我举办这个活动的目地，把游戏的影响力扩散到整个中文互联网去。”
　　他又说：“我这次给的奖励，对网站来说是价值的增加。不管是大型网站，还是小网站，都需要优良稳定的网络服务。搬入我们的数据中心，对所有网站来说都很有吸引力。”


　　第四百零三章 活动的效果
　　王不负和整个团队，都只是搭起了个《空战先锋》的大框架，其中有很多填充内容的空间。而为了使游戏不至于单调，也需要时刻填充内容。
　　支线任务、小剧情、角色对话、语音……可以增加的游戏内容是永无止境的。只靠游戏团队去做，先想出策划，做出玩法验证，再进行测试，根据反应决定是否采用……这一套是正规的流程，但太复杂了。
　　远不如玩家们自己提出各种各样增加内容的方案，然后让基数庞大的玩家群体做裁判，挑选出最受欢迎的那些玩点。
　　游戏团队就此省去了策划、论证、测试等等浪费时间的步奏，直接把玩家接受的东西整合进游戏里就行。
　　各种题材的衍生作品，都能够成为游戏后续运营的养分。小说可以做成支线任务，漫画提供新的人设……
　　王不负打算这样做，也是不得已为之。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培养出多少能独当一面的游戏策划。他不是不想培养来着，但时代的差距摆在哪里，很多时候想说都说不通。
　　所以干脆就把改进游戏的权利交给玩家来。游戏团队作为裁判，从那些已经证明会受欢迎的改进方案中，选取合适的，接下来只要执行就可以了。
　　要实现那样的目地，征集和评选的活动一定要搞好。奖励不够丰厚没有关系，只要公平公正就行。
　　还需要青瓷科技的多个部门配合，这得有人居中协调。以前都是王不负自己来，现在可以交给何轻烟了。
　　何轻烟有着非常丰富的活动策划经验。就算这是把现实中的活动移到网上，只要参加活动的还是人类，就大差不差。肯定有很多对游戏充满爱意、抱着期待来的人，也一定会有想要浑水摸鱼的家伙。
　　她明白了王不负对于这个活动的期待和目地，她的能力就一定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
　　通过广告业务，青瓷科技对于中文互联网的了解程度超乎想象，掌握了大量网站的信息。这些信息平常时只是屠龙之技，知道日活跃用户过好千的网站有多少，没什么实际意义。但冷不丁什么时候就能突然用上了。
　　王不负打算搞这种活动，也是靠着手上有大量数据。若是没有这些积累，征集活动只能是异想天开，在一开始就玩不转。
　　通过从广告业务中积累的信息，短短一个上午，就选出了稍有规模的各个网站，然后把活动的介绍发送到那些网站所有者的电子邮箱里去了。
　　此时，在一个站长们互相交流的聊天群里，有许多人都在讨论这次活动。
　　“哈哈哈，我得到了两份青瓷科技发的邮件了，我有两个网站都达到标准了！”
　　“膜拜……”
　　“大侠，互换个推广链接吧！”
　　“羡慕能得到两封邮件的，我一封都没有。不过估计我下个月就能收到了。”
　　加这个聊天群的都是站长，在浩瀚如烟的互联网中，把网站的规模做得稍大些非常不容易。这个群中只有寥寥数人收到了青瓷科技的邮件了。得到邮件的人把这看成荣耀，没得到的则非常眼馋。
　　可他们要跟着搞这次活动么？好几个收到邮件的站长都不太上心，觉得自己的网站流量不高，就算搞了活动，也不见得有人支持。即使有人做了，用户基数那么小的网站，怎么诞生出有竞争力的作品？
　　到时候加入游戏盒参与评选，他们不见得能脱颖而出，得不到一点好处。既然如此不靠谱，就觉得算了，看看别人弄吧。
　　那些没收到邮件的站长，听到收到邮件的高手们，居然都对活动兴趣缺缺，很不理解。
　　“我要是收到邮件，亏本也举办这活动啊。能增加不少网站的凝聚力呢！”
　　“就是，我可是盼着青瓷科技给我发邮件呢。凑个热闹也好啊。就算不得奖，哪怕只是排名高些，也是个强大的广告啊。”
　　可不管那些小网站的怎么羡慕、劝说，都没有人对这个活动动心。
　　随着有个新入群的网站站长提出了个网站构架上的问题，话题就此转移开了。
　　过了会，有个才上线的人，ID名为“华声”，他不知道刚才的讨论，发言道：“咦，我得到了青瓷科技发来的邮件啊，你们谁收到了？”
　　“恭喜来到火星。”其他人纷纷表示鄙视，这老早就聊过了的东西了。
　　有个小网站的人问：“你打算搞这个活动么？”
　　“肯定搞啊，我等下吃过饭就开始弄。时间太紧迫了，就给了三天时间。”华声说着的时候，还抱怨呢。
　　“你居然参加这个活动？”其他人都惊奇了。好多大些的网站都不搞，怎么这人会做呢？
　　“我做的是音乐论坛，有个原创板块。可以给那游戏征集个主题曲什么的，绝对能增加不少用户凝聚力的。”华声很是笃定地说。
　　和现在很多网站站长一样，华声有一份工作，兼职做网站。从青瓷广告开始有了收入，再到《绝色江山：外传》上线之后，他做的网站终于开始赚钱了。所以他对青瓷科技非常有好感。
　　他的论坛流量很少，注册人数两万多，活跃用户一千多。在原创板块上传作品的歌手，也就五个。其中还有两个已经有半年没登陆了。
　　各种数据都非常寒酸。华声自己也不认为，从这里会诞生出什么好歌，拿到游戏盒的平台又能拿到什么名次。他跟着做这个活动，主要就是看重这个活动能够增加论坛的凝聚力。
　　只要参与这个活动的用户，就能增加用户对网站的认同感。若是真的能诞生出登上游戏盒的歌曲，他到时候还会鼓励自己的用户去购买预售，给从网站诞生的作品投票。
　　这样拼搏一次后，就算最后没有得到名次，那些付出金钱购买预售、投票的用户，肯定有一大半会成为网站的死忠用户。
　　聊天群里，同样得到邮件的那些人，则不认同华声的看法。他们怕做个失败的活动，自取其辱，不仅惹人嘲笑，而且也会损害形象和自尊心。
　　对此，华声一句话都不说。其实他已经离开电脑，去厨房煮方便面去了。吃完以后，就要赶紧开始准备那个活动。
　　等他吃完了饭，顺便也把这个活动的想法在脑中想好了，然后在论坛中发了个全区置顶的帖子，召集原创的歌手，为《空战先锋》演唱主题歌。网站内部进行评选，胜者将递送给青瓷科技，参加更残酷的投票选拔。
　　华声发完了帖子，也有些忐忑不安。要是没人响应，岂不是要被人当成笑话看？那确实会非常丢脸的。
　　很快，帖子下面就出现回帖了。
　　第一篇回帖很令华声失望，是个不玩游戏的用户：“真是，现在上个网，感觉到处都是青瓷科技的游戏和广告。论坛有广告我就认了，但这可是音乐论坛，和游戏搭上边不觉得怪异么。唉，如今找个清净的地方比上月球都难。”
　　不是所有人都是游戏玩家的，那用户不见得是存心捣乱，也许真的只是不喜欢玩游戏。华声顿时忐忑起来，开始自我怀疑了。
　　说起来，音乐论坛的用户，和电脑游戏玩家的重合率有多高？他不知道。但上个月，他在《绝色江山：外传》中申请了一个虚拟服务器，到现在也只有四百多玩家，说明论坛的凝聚力不高。现在又举办这样的活动，会不会起反作用？
　　正想着呢，又有人回帖了，“《空战先锋》绝对是好游戏，肯定有几百万的人去玩。主题曲要是我们论坛做的，所有人都听得到，多光荣？”
　　抱此想法的不在少数。很快，讨论就热烈起来了。什么样的旋律适合《空战先锋》这样的游戏？光对这个问题，就争论不休。
　　既然是战争题材，又是被外国入侵，应该是悲壮的曲子才对。立刻就有人反驳，那么多可爱的人物，应该是轻灵轻快的曲风才对。还有人提议，主题歌听上去应该热血激烈些。
　　这些讨论不仅是个人感观，还有实例。不少人对电影中的配乐如数家珍，举证支持自己时，就会举一个甚至好几个经典配乐的电影桥段。反驳时，也会用电影配乐来举例。
　　华声没有发言，但一直看着论坛，目瞪口呆。他都没想到，自己论坛里居然有这么多音乐方面的大神。
　　以前这个论坛的在线高峰时间，通常都在晚上八点到九点钟，之后数据就会慢慢掉下去。到晚上十点以后，在线数量通常就降到五六百了。
　　今天可不一样。好多人在为了《空战先锋》适合什么曲风的争论热火朝天，辩驳得有理有据，更多人反复刷着帖子观战。
　　于是，在线率从八点开始达到了一千，到九点时达到了一千五。再到十点不降反升，达到了一千八的在线量。
　　这个数据说明，以前那些时不时进论坛逛逛就走掉的用户，今天为了关注这些讨论，一直留下来了。
　　华声完全没有想到，举办活动居然产生了这样的作用。本来，他也就是想增加凝聚力而已啊，没想到因为这个话题，居然吸引了那么多藏龙卧虎的高手出来，吸引了大量眼球。


　　第四百零四章 这也行？
　　此时，聊天群里的人还在讨论着青瓷科技的这次活动。因为好多大型网站都开始举办这次活动了，每当有一个注册量过十万的大网站举办这次活动，都会在聊天群里激起一番讨论。
　　群里那些得到邮件，却觉得没意思的人还是有很多。
　　很快就有人提起华声，这是群里唯一响应青瓷科技，举办活动的人。效果绝对可见，举办了活动以后，论坛的发帖量增加了许多！
　　可是，这样增加了用户数没有？增加了在线量没有？效果到底怎么样？
　　等华声终于注意到聊天群了，也不说话，截了个图，把最新的那“1850”的高峰在线量发到了聊天群里。
　　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千八的在线量，在这个群里已经是数一数二的数据了！
　　跟着青瓷科技搞活动，居然这么有效？看到现身说法，好多人都不得不重头审视这次活动的意义了。
　　再上华声的网站取取经，他们明白过来，好多音乐论坛和《空战先锋》的交叉用户，被这次的活动激起了兴趣，又有更多人被讨论吸引，加入其中。可以说，就算华声的网站没有得奖，这次活动对以后的网站运营也有大量好处！
　　明白了这点，那些没有第一时间行动的站长们都是后悔不迭。现在也不迟，他们赶紧跟随，开始在自己的网站也策划起了活动。
　　只是，还有很多同类型的竞争网站提前举办了活动，导致他们的用户被拉走了注意力。慢了一步的网站再也无法得到爆发式的关注度了，但在线量和发帖数还是有所增加。
　　看来举办这个活动，确实有利无害啊。那些站长们更是后悔。下午收到青瓷科技发的电子邮件时，怎么会想岔了，以为这个活动和他们没有关系呢？
　　……
　　王不负不用亲自组织这场活动，但是他很关注着举行活动的效果。
　　这种涉及面巨大的活动，也只有青瓷科技能够牵头举办。放眼整个中国，目前做互联网还能产生巨大盈利的，也只有青瓷科技这一家了。其他就算做得好的，也就收支平衡而已，想要扩张，就需要从实体行业寻找投资。
　　青瓷科技的盈利，在国际上不算什么。但在国内一骑绝尘，遥遥领先。加上王不负的行事风格不会惹人生厌，很多事情都想着合作和双赢，而非一个人吃干抹尽。所以王不负的形象维持得不错，这次举办这样的活动，响应者极多。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诞生出令人眼前一亮的作品，成为《空战先锋》成长的助力？
　　抱着这样的想法，王不负来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准备上几个常去的网站看看。
　　正要打开，就听到团队里有个员工惊奇地说：“大神！你看这个网站！”
　　说着，那员工给王不负发了个链接。
　　打开来一看，是个家具装修的网站。居然连这个网站都举办了相应的活动，鼓励用户为《空战先锋》里的女性人物设计闺房。
　　王不负看着各种格局的专业房间设计，很是无语。门窗的朝向，床怎么摆最人性化，桌子放哪里能让房间的使用面积变得更优，维多利亚风格和哥特风格的比较……
　　王不负心中有三个大字来回滚动：这也行？
　　那员工也是惊奇无比，才会让王不负看的：“我最近准备装修房子。家里没网，早上就提前来公司上网学习。没想到今天早上，连这论坛也举办活动了！”
　　王不负看了一会，感觉这些还真能用在游戏里。不用给所有人的客户端都加上这种模块，需要这功能的人，可以自行下载，替换原本用的贴图。
　　对于玩家来说，根据招募的人物形象，给她或他选取一间特别的起居室，带来的只是一点点乐趣。这种乐趣在王不负看来，可有可无。他肯定是不会花心思去琢摩这个的，要是游戏团队来做策划，就算运营十年，也不见得想出这种东西来。
　　但就算是可有可无的乐趣，也是乐趣啊。无数那样的乐趣，如果累加起来，效果绝对难以想象！
　　王不负对这次活动最终达到的效果，又多了不少信心。他再到了好几个常去的网站看。看到了不少作品的雏形。
　　在军事论坛上，出现了好几篇按着《空战先锋》的设定、写成的架空军事小说。每一篇都得到了置顶，供网站用户快速找到。
　　王不负打开其中一个名为《营救先锋》的帖子。作者只贴了个大概六百字的开头，接着自称，他将在上班的空余顺便码字，几百字几百字地上传。
　　王不负随便看了看，大概知道了这要写成什么了。小说的内容，是主角收到了一段求救信号，有个飞行员降落在了敌占区，正在被敌人搜索。主角要派出战机去保护那个人。
　　根据作者说，这小说预计写一万五千字。这对于以后的网络小说来说，就是两天甚至一天的更新量。但对现在的人来说，娱乐作品实在太过匮乏，不管是什么，只要有人写就有人看。
　　王不负对小说创作没有兴趣，他是做游戏的，看着这篇文，就想到了怎么做进游戏里。假如这篇小说脱颖而出，受到了玩家的热捧，那么做成支线任务并不难。
　　和小说的开头一样，玩家接到了求救信号。然后玩家可以选择置之不理或者前去救援。如果选择救援，玩家就要不断地向目标地点派出战机，执行轰炸任务，掩护那位求救者逃离敌人的地面部队。
　　任务完成后，这个任务的奖励就是得到那位求救的飞行员。相比正常的招募，这位的能力要稍微强大一些。
　　这个任务肯定不能让玩家呆坐在电脑前好几个小时，就为了隔三差五地切进游戏里去点一下。但也不能太轻松。这个度怎么把握，让任务既有挑战性，又不拖累玩家，则需要仔细琢摩。
　　关键是，由文艺作品延生的游戏内容，剧情肯定比游戏团队自己想出来的要深许多，玩家也有认同度。
　　王不负又点了另外几个帖子，看了好几个小说的开头，都是还算可以的故事。他彻底确信，由玩家来补充游戏内容的想法是可取的。
　　那么，就希望这次的活动，能够诞生出足够多的好作品了，让《空战先锋》这款游戏能够陪着玩家一起成长。
　　比起看什么都想到游戏的王不负，何轻烟要更加关心细节。她的注意力，放在各个网站举办了这场活动的反响上。
　　青瓷科技的自有搜索技术，能够提供一些简单的数据。但这个数据初一听上去，有些令人无语。
　　很多参加了活动的网站，搜索量都出现了下跌，跌幅不是很大，大概也就2％到5％之间。但这么普遍的下跌，还是太惹人注意了。
　　青瓷科技在数据分析方面的技术积累得还不够，只知道绝大多数参加活动的网站，都跌了搜索量，却不能知道更多的信息了。
　　这不见得是坏事。根据猜测，很多人在进入一些域名难以记忆、又不是经常上的网站时，会在搜索引擎上输入中文名、再跳转进入。而昨天开始的活动，让用户增加了在那些网站的停留时间。他们打算接下来再增加去那些网站的频率，于是把那些网站加进了浏览器的收藏夹。再要到那些网站，就可以直达了，不需要多走搜索这一层。
　　何轻烟不接受这种猜出来的说法。她是传统企业出来的人，讲究的就是数据，必须要用实打实的统计，去证明政策的成功与否。哪有这样猜来猜去的？
　　她心中暗暗决心，以后一定要推动这些方面的技术。遇到事情一定要快速了解到前因后果。
　　既然数据不行，那就只有调研了。她让客服团队打电话，直接沟通，了解这个活动的效果究竟如何。
　　只是对青瓷科技有益、而其他网站无法获得利益的活动，是办不长久的。如果网站就是为了那个进入数据中心的机会，也办不长久的。因为那么多网站都送出作品，几率太小了点。
　　这次让别人出了白工，下个月就别想请他们再举办什么活动了。
　　所以那些网站能不能通过这次活动获得利益？就成了关键的问题。
　　没想到，客服团队调查了五十个举办活动的网站，其中绝大多数都出现了在线量增加、注册人数增加等等喜人的表现。毫无疑问，那些网站在下个月将会继续举办这样的活动。青瓷科技不跟着办都不行。
　　何轻烟很是惊奇。这也行？王不负还真的和那些网站们，居然实现了双赢了啊！
　　……
　　就在此时，网名为“华声”的那人，所建立的音乐网站中，用户们已经分成了好几个派别，还在争论着主题曲应该用什么风格。
　　其中“热血派”名符其实，行动力超高。好几个核心人物一夜未睡，给搞出了热血风格的曲子和歌词。
　　那几个核心人物可不简单，有的任职于给台湾、香港唱片公司做外包的工作室。有的是乐器演奏方面的在读学生。
　　看到连这样的东西都甩出来了，顿时另外几波人都安静下来。也不知道是争了一夜要睡觉，还是也在筹备自己的词曲。反正一时之间，这个网站纷争止歇，仿佛达成了共识，《空战先锋》若是有主题曲，最适合的一定是热血的曲子。


　　第四百零五章 努力的土丫头
　　纷争停止了又有什么用？词曲拿了出来，还得有人唱出来才行啊！
　　网名为“华声”的站长也在关注，他对照着歌词，听着曲子，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词曲做的水平绝对不简单，歌词直击人心，激烈的旋律令人感觉胸中仿佛燃起了一把火焰。
　　如果再找到一个水平足够的歌手，唱出效果，说不定还真的能拿到名次！
　　要是那样，从这个音乐论坛中孵化出来的歌，成为《空战先锋》的主题歌，多露脸？多光荣？
　　论坛肯定无法因此一步登天，他也不会瞬间暴富。华声对此心里有数，但是论坛一定会因此增加知名度，更多对流行音乐感兴趣的人，会加入进来的。
　　哪怕没什么别的好处，光是图个开心也好啊！
　　华声连忙给上传过原创歌曲的几个歌手发信，请求他们演唱这首热血的歌。
　　论坛过去人气不高，迄今为止也就五个原创歌手而已。两个已经很久不上线了，看到信息的几率不大。另外三个中，只有一个名叫“李发卡”的女孩子经常登陆。她爆过照片，挺可爱的，就是皮肤有些黑。
　　“希望她能看到信息，然后唱出来啊！”华声发信息时，在心中默默祈祷。
　　……
　　此时，李发卡准备去学校的机房上网。
　　她是上传了不少歌曲，但没想要怎么样，一直觉得自己只是爱好者而已。没想到，她过去积累的人气，居然通过《绝色江山：外传》的虚拟服务器，变成了零花钱。
　　有了报酬，她就不敢那么散漫了，每周起码要翻唱一首歌，一个月发布一首原创。还常常上论坛，回复其他人的留言。
　　她现在还在上大学，没什么考证考研的心思。对她来说，学业很轻松。上午正好没有课，就准备上网逛逛。
　　登入常去的音乐论坛时，她的收件箱里居然有好几十个邮件，把她吓了一跳。她昨天出去逛街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点开来看。那些信件都是不同的人发的，但目地都一样，请她帮忙唱一首歌。
　　连站长都给她发了：“李发卡MM，我感觉这首歌给你唱最为合适，你能不能帮忙唱一下？”
　　她弄了半天才明白，原来青瓷科技要搞一个规模庞大的在线选拔活动，这个论坛同样也参与了。先在论坛内部推出一首和《空战先锋》风格类似的主题歌，再递送给青瓷科技，等待更多玩家进行投票评选。
　　目前已经有了词曲，就差个演唱者。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来找李发卡。
　　李发卡其实对游戏没什么兴趣，对闹得沸沸扬扬的《空战先锋》也没什么期待的。不像大学里好多男学生，游戏都没玩到，却已经讨论得热火朝天了。
　　那些男学生本身就关心国际局势，简直操碎了心。又或多或少地对战斗机、导弹、机炮这些感兴趣。几种兴趣结合起来，无比期待这款游戏。李发卡是女生，感兴趣的地方就完全不同了。
　　但论坛上那么多人请她唱一首歌，那她当然不能拒绝。不仅要唱，还要尽量唱好。
　　她也是先对照着歌词听曲子，在心里琢摩应该怎么唱。然后发信给作词者和作曲者，询问一些细节的地方。
　　作曲和作词都想要有人站出来，唱好他们的作品，证明他们的思路是正确的。所以知无不言。其中有个在音乐工作室任职的人，甚至下载了李发卡以前的作品认真听过，给她指出了几个习惯性的错误。
　　不少香港台湾的电视剧、电影剧组，为了减少成本，就请大陆的音乐工作室做外包。在那样的工作室工作，不见得能达到什么成就，但绝对见多识广。他对李发卡的指点很是专业。
　　李发卡受益匪浅。以前论坛中很多活跃的ID，都没这么深的理论，只能凭个人观感给她建议，东说一句西说一句，弄得李发卡自己都糊涂了。没想到，反而是这些一直在潜水、从来不露面的ID，居然这么专业，给她的都是金玉良缘的建议。
　　这次青瓷科技搞得活动，经过几次形变，居然让李发卡也得到了好处，获得进步，真是难以意料。
　　一番交流，李发卡算是明白了，这首歌应该怎么呈现。她先去录一首，让几个大能听听效果。再进行改进。
　　学校里就有录音设备。李发卡经常要在学校里表演，回报就是可以经常接触那些设备。
　　今天她去的时候，却已经有了个女生在了。那女生挺时髦的，皮肤很白。比较起来，黑黑的李发卡就好像一只丑小鸭似的。
　　李发卡开始还没进去，就在外面等，遵守先到先得的规矩，多等一会就行了。
　　只是没想到，录音室里一直没传出声音。李发卡奇了，探头去看，只见里面的时髦女孩也不录歌，坐在设备前玩手指甲。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干正事，从包里掏出了面镜子看妆容。
　　李发卡等着急了，她可是有正经事的，于是进去问：“同学，你要是不忙的话，能不能让我先录一首歌？我很快的，大概十分钟就行了。”
　　女孩子看女孩子，首先看得是容貌。那个时髦女孩也是一样，打量了下李发卡，见李发卡穿着土气，皮肤还黑，顿时翻了个白眼：“你要录什么歌？我可是要给天王娱乐寄歌的！”
　　“你不是没在录么？”李发卡小声说，她面对一个皮肤那么白的女孩子，不禁有些自卑，很没底气。
　　李发卡没底气，反而激起了时髦女孩的优越感。和这土丫头对比，时髦女孩漂亮、时髦、皮肤白，有更多的机会。
　　时髦女孩做作地笑着：“我在等阿孔的短信。阿孔你知道吗？流行音乐的金牌作词人！我有了他写的歌词，唱出来的话，肯定能被天王娱乐看重！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发来短信，所以我要好好等着，不然收到短信，却不能第一时间录歌，会错过情绪的。”
　　这段话很不讲道理。时髦女孩这样说，就是想要打击李发卡的自尊心，等着看这土气女孩露出又羡慕又嫉妒的神色，以满足时髦女孩自己的虚荣心。
　　时髦女孩觉得，这土丫头一定会气急败坏地想：好羡慕，气死我了，凭什么长得漂亮的人，就容易得到机会……
　　李发卡还真的被“阿孔”这个名字震撼了，来不及想别的。阿孔是最近新崛起的作词人，给好多歌星写了歌。面前这个时髦女孩居然能够遇到阿孔……比起来，李发卡只能在音乐论坛上学习歌曲，差距好大。
　　李发卡看着时髦女孩，忍不住想，要是自己能长得更漂亮些、更白些就好了……但很快，她就醒悟了过来。她的容貌，是父母给的。父母没有给她如同牛奶般的肤色，但给了她端正的五官。让她在光线充足的地方，好歹还能有几分可爱。
　　再说，本身不如别人漂亮，更不能自怨自艾。只有开朗乐观，发挥自己的优势，才能赢得更多人的欢迎。
　　没有令人惊艳的容颜，没有认识“阿孔”的机会。可是她把自己的歌上传到网上，慢慢积累，也得到了承认，不是么？
　　李发卡冷静下来，礼貌地说道：“同学，我也是要来录歌的。如果你没有急事的话，能不能让我先录？”
　　李发卡的精气神全然一变，挫伤了时髦女孩的高傲感。时髦女孩不好再闹，讪讪地站起来，拎着包拿着手机让开。心里存了看笑话的心思，这土丫头还能有什么本事？
　　李发卡每个星期都来录歌，对设备很熟悉了。飞快地调了几个参数，放了伴奏，唱了起来。
　　时髦女孩在旁边冷眼观瞧。李发卡不是专业歌手，但唱了那么久，功力和技巧比时髦女孩要好多了。时髦女孩听着撇嘴，唱得再好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比天籁少女唱得好？只要长得不漂亮，根本得不到机会。
　　时髦女孩心想，像昨天晚上那样的大机会，只会降临在她的头上。她只要有了“阿孔”作的词，就能唱出好歌，成为歌星，出演电影。
　　可是，怎么阿孔到现在没有发来短信的？明明昨天晚上在酒店里时，他答应好了的啊……
　　李发卡录完歌，还要把磁碟中的歌转换成数码格式，然后才离开。她没有再和时髦女孩说什么，各人有各人的机遇。她不再羡慕那认识“阿孔”、成为明星的机会。网上那一百多个支持她的人，就是她不能错过的机遇。
　　她回到机房，上传了数码格式的歌曲，发给了论坛的站长、作词人和作曲人。等待他们的意见。
　　站长对这样的效果已经非常满意了，对于业余的网络歌手来说，不能要求更多。
　　但作词人和作曲人都有意见，认为李发卡有好几个细节没有处理到位，毁了他们的歌词和曲子。
　　他们的口气有些冲。主要平常里都是接触专业的音乐人才，突然遇到了低水平的歌手，只觉得处处是错误，气的不打一处来。
　　作词人直接讽刺：“你是在少年宫学的歌吧？”
　　作曲人则说：“网络歌手真是不靠谱，唱着玩玩还行，哪能参加比赛？我们几个还是凑点钱，请个酒吧驻唱歌手吧。”
　　李发卡看在眼里，心里很难过，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好歹是个女孩子，这样被人瞧不起，当然伤心了。但她没有闹脾气，翻脸下线什么的。而是连连道歉，很谦虚地把各种问题都问了个明白。
　　丢脸是一时的，但学到东西，却能受用一辈子。
　　等李发卡明白了各种要求，就又去录音室，准备再录一次。


　　第四百零六章 金钱以外的驱动力
　　到了那里以后，时髦女孩居然还坐在那里等着，可能金牌作词人到现在都没有给她发短信。
　　时髦女孩其实早就意识到，“阿孔”可能根本没有把一个普通女大学生放在心上，一夜过后，根本记不得答应给她写一首歌这种事情了。
　　再看到李发卡，时髦女孩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被看穿了，哪里来的优越感？很是丢脸，默默站起来让开。
　　李发卡着急实践刚才学到的东西，根本没有在意这些有的没的。飞快地调好了器材，重新录了一遍歌曲。
　　时髦女孩在旁边听得瞪圆了眼睛。和刚才比起来，这土丫头的唱功居然又进步了。热血的歌词，配合激昂的旋律，再由李发卡演唱出来，很好听！
　　难道，这土丫头得到了大师指点？这个黑黑的女生，才是拥有机会的那个？而时髦女孩自己，只是被成名的幌子骗了身子的傻瓜？
　　她明明有个又帅又有钱的男友，却鬼迷心窍，以为成为明星的机会唾手可得……
　　不可能！她赶紧转回念头，惊恐地想：阿孔一定会给她写出完美的歌词，让她能够能像天籁少女去年那样，凭着一首歌一夜爆红！再签约天王娱乐，成为天后巨星！
　　为什么？因为她漂亮！化了妆以后，容貌不会比天籁少女差。而李发卡那么丑、那么黑，怎么可能得到什么机会？
　　李发卡录完歌，就赶紧走了。回到学校机房，上传到网上。作词和作曲听到了她的进步，很是惊奇。
　　虽然在他们听来，还有有蛮多错误的，但进步显而易见，女孩儿明显是用了心的。他们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苛责的话了，接下来的指点就耐心了许多。
　　李发卡第三次去学校的录音室时，时髦女孩还在等着。但之前的盛气凌人已经不见了，惶恐得很，眼中又是厌恶，又是后悔，却仍有几分执迷不悟的希翼。
　　李发卡不知道这女生怎么了，不过没有理会，开始第三次录歌。
　　时髦女孩看着李发卡的背影，听到这次又进步了的演唱，知道这个黑黑的女孩子，才是真正得到机会的人。但是，只要长得不好看，不管得到什么机会都不管用！
　　不管是天王娱乐，还是华娱滚石，都不会签一个那么黑的女生！成名的机会，只会落在时髦女孩这样美貌女孩的头上！
　　却在这时，录音室的门“嘭”地被踢了开来，一个很帅的男生，眼睛通红地冲了进来，大吼道：“你居然和别的男人出去过夜？你居然背叛我？”
　　李发卡被打断了，不由得一愣。抬头看去，那不是学生会的副主席么？家里超级有钱，长得还帅，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寝室里的女孩子有时候会说到男生，十有八九最后都会说起他的。
　　那帅哥不是为了李发卡来的，而是为了时髦女生。李发卡不知来龙去脉，在旁边等他们闹完。
　　帅哥又气又恼，双目流泪，暴跳如雷：“你花我的钱打扮成这样，拿着我的贵宾卡去酒吧，就为了找别的男人过夜？你给我记好了！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帅哥跑过来，原来就是要和时髦女生分手的，大吼了一通，转身就走了。时髦女生哭得妆都花掉了，和个妖怪似的，追出去哀求着想要和好。
　　李发卡完全没有看懂这是怎么一出，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沉迷于网络社会，和现实社会脱节了？这么一出包括了狗血、伦理、苦情、背叛的现实大戏，她居然一点八卦的兴趣也没有。
　　等外头都闹完了，她赶紧重新录制歌曲。
　　这次，她终于得到作词和作曲的夸奖，虽然还是有不足之处，但比起第一次上传的歌来讲，已经相当不错了。
　　音乐论坛的站长华声没有介入，但这不代表他不关注。李发卡第一次唱的歌，在他看来，效果就已经很好了。没想到，论坛里那些藏龙卧虎的人却不满意，而那小女生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就这样逐渐进步，逐渐改进之下，居然一遍比一遍好听！
　　凭着这首歌，他们这次说不定真的能得奖！
　　本来音乐论坛上，对主题曲应该用什么样的风格，有好几派不同意见。只是李发卡加入了热血阵营，加上李发卡上传的歌曲一遍比一遍老道，真的蛮好听的。实力就此失衡，很多人都觉得，这首歌确实适合做《空战先锋》的主题曲。
　　如果能真的做进游戏中，那么就算再怎么对游戏提不起兴趣的人，都会进游戏看看。因为这是由他们所有人看着诞生的作品啊！
　　……
　　就这样，在网站内部选拔的三天期限到了。
　　华声把音乐论坛这次诞生的唯一作品，由李发卡演唱、论坛用户作词和作曲热血主题歌，递送给了青瓷科技。
　　再过很短的一段时间，青瓷科技就会把这首主题曲放上游戏盒的评选页面，供玩家投票进行选拔。华声要抓紧时间，连忙在论坛中又全区置顶了一个帖子。
　　“经过三天的争论、创作、改进，我们音乐论坛终于诞生了这部作品！虽然成品是个只有2M的Mp3文件。但是，这其中汇聚了多少心血、多少努力，我们都看在了眼里！请大家齐心合力！购买《空战先锋》的预售，为我们的作品投票！让更多人看到这部作品！”
　　不要站长说，用户们当然也会这样做。本身好多男性用户，早就打定主意要玩这款游戏了，早买晚买都要花钱。不如早点买，为论坛加把油了。
　　还有很多不玩游戏的用户，也打算花钱买个投票权，因为李发卡真的很令人感动。
　　这几天，他们亲眼听到了这首歌的进步过程。那小女孩完全不用这么认真的，可她却仿佛永不满足，一直在进步。每出现一个新版本，都能听出些许的改进。
　　从开始“这是个小女孩唱的，蛮可爱”的程度，到最后都有了几分歌星风范。中间历经了怎样的过程，大家都看在了眼里。
　　而亲眼见证了这段过程的他们，不仅对李发卡颇为喜爱，也和这首歌曲产生了不同的感情。都希望，这首歌能够在投票选拔中脱颖而出，让更多人看到。
　　投票是肯定的。有些狂热些的，甚至有了一分使命感，要向周围的人安利这首热血的歌，为她拉票！
　　……
　　三天的时间，有很多类似事情在别的地方纷纷上演。
　　这次的活动，没有金钱的参与，玩家的参与热情却更加高涨。
　　很多人看着盛况，都不理解。包括青瓷科技的员工也是这样。三天期限结束之后，他们收到了大量由网站送来的作品。总数很快就超过了三千份。
　　因为活动的规则限制，每个达到一定规模的网站，只能送上一个作品。这就有三千了。那么，究竟有多少作品因为这个活动诞生出来？谁也没数！
　　怎么可能？上个月，王不负为了鼓励玩家创作《绝色江山：外传》的武器和装备外形，许诺了分成利益，也没有把玩家的热情调动得这么厉害啊！
　　大家看着这场盛况，都在惊奇，王不负这又是施展了什么神通？是怎么鼓动那么多玩家一同起哄的？
　　何轻烟抽了个空，跑过来问王不负：“不行！你得和我说明白为什么。不然我在这做CEO，却搞不明白这些，太不够格了。”
　　王不负笑道：“这有什么不懂的？你要是不理解，说明你对价值的理解，和玩家对于价值的理解不同。”
　　王不负之前就搞过用金钱鼓励玩家创作的事情。
　　施行之后，他有一次在电梯里遇到了创意公司的主创。主创对哲学颇为了解，婉转地提醒说，这种方式出发点就错了，接下来肯定会越走越歪的。
　　结果真的和主创预示的一样。
　　在刚开始，没人知道付费装备的盈利潜力。那时给《绝色江山：外传》设计装备外形的，都是喜爱游戏的人，就算想要赚钱，预料的也就是一百两百左右。
　　没有想到，付费装备居然那么好卖。于是很快就变了味道。专门招募人手、流水线设计装备外观的公司已经出现了。他们一做就是一套，而且善于钻空子，能够个人画师难以相信的利润。
　　这不是王不负的初衷。他原本想要的，是用分成吸引优秀但失意的个人画师们加入进来。可王不负无法阻止那些掘金者的入场。就好像以后超级企业苹果公司，手段通天，却无法阻止刷榜作品进入iTunes一样。
　　一旦变味，那么王不负的初衷就完全被扭曲了。好心不见得办成好事，加上“虚拟服务器”的出现，让他找到了更合适的利益分配方式，所以他已经不打算再搞什么投稿、分成了。
　　不用分成，难道给出固定报酬么？那么一样会遇到问题。
　　在这个社会上，钱是用来衡定价格的东西。给多少钱，就是给创作标定价格。很多已经成名的名家，看到几百一千的价格，本来就算有点兴趣的，但觉得给的报酬和得到的不对等，干脆就不做了。
　　直接跟金钱脱钩更好。就没有人会用现实世界的价格去衡量创意作品了。创作者也不是无法得到回报的，看到自己做的东西出现在游戏里，本身就是奖励。
　　荣誉感、使命感、自我的实现、满足虚荣心，这些都是回报。剔除掉金钱之后，更多的驱动力显现出来，让这场活动如此壮观。


　　第四百零七章 预售应该挺多的
　　何轻烟在心中琢磨了半天，想不出能用什么办法，把虚无缥缈的“荣誉感”给量化出来。不能量化的东西，她从内心是不信的。
　　她问王不负道：“你事先想到能引起这样的热度了么？”
　　王不负完全可以借此机会胡吹一通，给自己套上好几层光环金身。但他不是那种人，何况又是面对何轻烟。他很实在地承认道：“我这也是事后诸葛亮，根据结果分析原因。开始时哪能想到这些啊，我现在比谁都吃惊。”
　　要是他能提前算计出来，那王不负在14年时就不会给人打工了。他做这活动的出发点很单纯，就是想要在这段时间内，搞点让玩家关注的东西，不要让话题性冷却下来。
　　何轻烟因为工作原因，应酬很多，见过不少胡吹大气的男人了。反而是王不负这样自认不足的少见些。可是，每次都让他误打误撞得了便宜，也太巧合了吧？
　　其实还不能说得了什么便宜。这次的活动还没到关键，热闹的只是第一阶段而已。接下来，《空战先锋》将开放预售，到时候就能看出这个活动真正的效果了。有多少玩家会为了一张投票权，付出真金白银去提前购买一份还玩不到的游戏？
　　对于何轻烟来说，卖了多少钱才是最终的目地。
　　何轻烟问道：“你估计，明天开放预售时，会有多少销量？”
　　“应该蛮多的。”王不负说。
　　何轻烟眼睛一亮，以为王不负对预期销量有独到的判断方式。这种本事，不论是对个人还是企业，都是极其核心的价值。
　　在传统企业里，对预期做判断极其重要。涉及到学识、经验、领导力等一系列的东西，若是无法准确判断，那么绝对是灾难。
　　预期过高，就会导致产品滞销，积压库存，出现资金周转的问题。预期过低，产能跟不上，会影响口碑。
　　这种本事，就连何轻烟都做不好。她在云润时，很多时候因为没有做好预期，从而被搞得焦头烂额。有段时间老顶着两个黑眼圈见王不负。
　　她接下来要做硬件，这就是实体方面的东西了。也需要准确对预期销量做出判断，否则绝对有可能造成大灾难。
　　到时候，就算王不负不说她，她自己都没什么脸面。
　　她以为王不负有这方面的本事，非常期待地问：“你怎么算出来蛮多的？
　　王不负笑道：“我又不是大仙，哪算得出来啊。”
　　何轻烟的“算”，是指根据各种数据进行推算，不是什么“掐指一算”。她听王不负居然不会算，愣了：“那你不是说蛮多的么？”
　　“我搞的活动，结果连我都想要投票了。你看，我都这么感觉了，明天投票的玩家还少了么？”王不负说。
　　说来惭愧，他一直在追更那部计划写一万五千字的《营救先锋》。明明知道那小说字数很短，意思不大，却时不时地就上去看看更新。
　　亲眼看着那部作品几百字几百字地逐渐成形。看着作者根据回帖的意见，调整剧情。连王不负都不舍得作品在一万五千字结尾了，结果作者还真因此多写了几千个字。
　　见证这一历程的王不负，自然想把这一故事做成游戏剧情了。
　　王不负倒不想破坏自己定的规则。他只是参照自己的体验，觉得肯定有很多玩家们，同样在过去三天中见证了一个甚至几个作品的成型过程，想要让那些看着长大的作品，最终褪茧化蝶，拿到名次。
　　他把这段体验给说了出来，又道：“再加上那些网站现在都在拉票，他们可都是在帮《空战先锋》推销预售啊！那是多少免费广告？预售还能少了？”
　　何轻烟叹了口气，没想到王不负居然这么唯心主义，居然以自己的个人体验做推算。她本来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惊人的经营理念呢。
　　“原来你一点数都没有啊，我还以为你做这些事情，是能根据很多数据能算出结果来的。”何轻烟有些郁闷道。
　　“要算出结果干什么？”王不负问。
　　何轻烟叹气说：“我接下来就要开始做电脑了，很可能会亏钱。推出一款电脑时，如果不能对销量有个大概的预判，非常危险。”
　　王不负还以为何轻烟在郁闷别的什么，这有什么愁的？他说：“我本来就不打算靠做电脑挣钱，只是为了普及硬件。你放心就是了，从海外得到的利润全让你烧掉都行。”
　　要是男性职业经理人，听到王不负这话，估计立马心潮澎湃，摩拳擦掌地准备作死了。可何轻烟不一样：“这怎么行？现在浪费太多钱的话，以后就总会遇到难处的。”
　　“我们都对硬件没有经验，总是要交学费的。亏钱也无所谓，你不用有什么负担，要我做，估计亏得比你还多。另外，你说的东西，是以后的趋势。你可以现在组建这个部门，为以后做积累。但是，要看到成果，起码得等十年以后。”王不负说道。
　　何轻烟想要找一个对预期的判断方法，却言之不详，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找什么。但王不负知道，就是大数据啊。
　　大数据就是把近乎无穷无尽的琐碎数据整合起来，从中挖掘出有效信息的未来技术。对此，王不负只是看了两本书，了解个皮毛而已，不算有什么心得。但他看过的这两本书，这让他比现在所有人都要懂得更多了。
　　他已经在网络广告方面做积累了。但只从这个方面改进的话，也确实太缓慢了。假如何轻烟焦灼于推测未来，那么她应该对大数据很有兴趣才对。
　　果然，听到王不负的简单介绍，何轻烟感兴趣了。
　　何轻烟感兴趣的是结果，无数信息互相交织，其中一个好处，就是能对预期进行推演。
　　假如青瓷科技现在就有成熟的大数据技术，通过对中文互联网的大规模抓取，就能了解到，那三千多家孵化出作品的网站，为自己作品的拉票力度。接着根据各个论坛的反应，从点击链接，乃至回帖量，都能进行筛选，了解到对作品感兴趣的用户比例。
　　把那些网站用户，和游戏盒的玩家做对比，根据他们的游戏时间，分析核心玩家的数量，再算他们过去的购买习惯……
　　最后就能大概地推测出，这次活动对预售销量的促进效果了。
　　而用这种技术，何轻烟做硬件也能非常轻松。通过国内外电脑用户的口碑，得知某型硬件的故障率。掌握其他竞品的缺陷，改善自己的产品。乃至于宏观方面的东西，得知国内哪里的政府准备推广无纸化办公，需要大量电脑……
　　何轻烟眼睛亮得厉害，这绝对是她想要的东西！到处都是蓝海，做什么都一本万利，什么陷阱暗礁都能一目了然，提前规避。
　　但过程她却不明白：“我不懂你说的开放数据、大数据这些概念，我该怎么学？”
　　“你不用急，急也急不出来。现在这就是科幻设想，没有足够的算力让这个构想实现。”王不负说道。
　　想法有时候要等待技术的。像是王不负带来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如果用现在的工艺制作出一台同等性能的电脑，大小得等同一栋小别墅。而那笔记本电脑放到以后，性能只是中端而已。这不是什么理念可以改变的东西。
　　但何轻烟却认准了这个目标。只要由她当青瓷科技的CEO，就会一如既往地推动这个技术的进步。
　　而在此之前，只能由王不负时不时地拍脑袋想个主意。进军新行业时做好亏本烧钱的准备……
　　……
　　接下来，何轻烟就等着看《空战先锋》的预售数字，如果王不负的猜测准确，预售销量真的很多。那么，在没有预期计算方式的情况下，王不负一定有着某种难以理解、无法量化的直觉。
　　那么何轻烟做硬件时，就要多去问问王不负的意见了。哪怕让他烦都不怕，关键是何轻烟舍不得浪费钱。
　　预售要等到午夜时才会开放，到时候才能看到真正的数字。但现在已经能够得到相关的一些信息了。
　　通过游戏盒的团队，何轻烟获知了最近这一段时间的游戏币购买量。对照过去一周和上周同期的游戏币购买量和消耗量，大致推测出，用来购买《空战先锋》预售的，大概有六百万枚游戏币。
　　这个数字相当不准确。因为很多玩家账号里还有剩余的游戏币，不需要临时购买。而且，这六百万枚新增的游戏币，也不见得百分之百都是准备买《空战先锋》预售的。
　　主要是游戏盒对游戏币的统计还不完善。何轻烟刚才听了王不负说的东西，现在满脑子都是大数据。青瓷科技目前距离大数据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很多部门连信息收集都没有做好。
　　王不负以前在管理公司时，对于这些细微之处并不看重。就好像一个从来不记账本的人，事到临头都是得看钱包里有多少钱一样。
　　何轻烟来当CEO了，当然要改善这种不专业的行事风格。
　　何轻烟拿到了游戏币的销量统计，并且知道了游戏盒团队的运营情况之后，就掏了个小本本出来，把“改进游戏盒统计方式”记在了上面。这是她抽空要做的事情。
　　观察游戏币的销售情况，依旧无法对预售作出预期。只能等到明天，看实打实的数据了。


　　第四百零八章 预售销量果然不少
　　三千多个作品足足整理了一天，终于被分门别类的整理成了许多个子类型，摆上了投票页面。
　　每个子类型中，得票第一的作品就会做进游戏中去。但不能违背《空战先锋》的游戏格调，和暴力恐怖也不能搭边。
　　游戏团队掌握最终的审核权。像是有个网站，送上来一串搞笑日常漫画，主角是三个战死之后、变成僵尸的萌妹子飞行员。因为港漫《生化危机》正在风靡，这种猎奇混搭的同人作品很受欢迎。青瓷科技的好多员工都在互相推荐。
　　但这和《空战先锋》的游戏风格不相称，所以不管得到多少票，都不会做进游戏中。
　　第二名之后的作品，也不是没有机会了。只要被游戏团队和王不负看中，就会做进游戏中。
　　等到午夜十二点时分，预售开始。每个预购了《空战先锋》的玩家，都可以得到一张投票权，自行投给喜欢的作品。
　　《空战先锋》是个小游戏，售价为十个游戏币。其实做成免费游戏更好，游戏内几个盈利点已经足够赚钱了。但王不负还是矫枉过正地坚持，要给这个游戏加上进入门槛。
　　等正式运营时，每个游戏盒的注册账号，都会有一段试玩时间。觉得好玩再买也是可以的。
　　青瓷科技的牌子在那里，玩家绝对信任，不需要试玩。而且购买预售可以得到一张投票权。无数人纷纷为了购票权提前购买游戏，于是预售销量节节升高。
　　开放投票的第一天，从半夜到凌晨，预售销量直接就超过了五十万。产生了五十万张票，短时间内就全部投出了。在投票页面的各个子类型中，无数作品你争我夺，冠军位置换得好像走马灯似的。
　　预售的购买高峰，出现在了八点钟以后。很多上班族到了工作场所，开始发力了。这些人的数量极其庞大，预售量每分钟都能上涨好几万！
　　同样，这些人购买的预售，也迅速转化成了作品的票数。
　　何轻烟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做，就在游戏盒团队，盯着数字看。到了九点钟，预售量就超过了三百万！
　　王不负说“预售应该很多”，还真的成真了！
　　“这数据很漂亮么？”何轻烟问一名员工道。
　　“蛮好的了。在游戏还有四天才正式运营的情况下，玩家提前掏钱，怎么都是好的。”那人回答道。
　　“想不到……”何轻烟连连摇头。她不是不理解原因，什么事情从结果反推，怎么都能找出原因的。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王不负能提前认定这点？
　　“增长速度已经慢下来了。不过等到晚上，还有一个销量增长的高峰期。那个时候是放学、下班的时间。”又有一人说道。
　　何轻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
　　此时，在上海的一座办公楼里。有个三十多岁的女性，正焦躁地盯着电脑，连连点着鼠标。想要安装游戏盒。
　　她是华声办的那音乐网站的用户之一。在华声发帖举办活动时，那条“找个清净地方怎么那么难”，就是她发的。
　　看就知道，游戏和她根本搭不上边。因为偏见，她也非常讨厌电脑游戏。作为律师，还接到过一个帮父母起诉网吧的案子。
　　青瓷科技一夕崛起，引起无数人的崇拜和追捧。但不是所有人都羡慕王不负的，这女律师就觉得青瓷科技赚的是脏钱，从父母看着孩子打游戏时留下的伤心眼泪、用户看到广告的烦躁心情中，压榨出了可耻的利润。
　　其实，这些偏见源自于她的本身。律师事务所中有很多年轻人，以前她还能和他们聊聊天，说些电影、歌曲之类的东西。只是现在，那些年轻人都在讨论游戏，她感觉自己被边缘化了。
　　还有对广告的讨厌，也是因为好多看惯了的网站页面上，突然在角落出现了一个图片，她觉得破坏了视觉的“平衡”。
　　她无法阻止音乐网站跟青瓷科技后面举办活动。当时说了一句，就不上线了。但是第二天，她闲得无聊，又一肚子是气，还是进了论坛。准备多骂两句。
　　那个时候，李发卡已经上传了第一遍主题歌的录音了。女律师下载了那首名为“掠过远方的玫瑰”的歌曲，准备听一遍，然后挑毛病骂上一通。
　　没想到，李发卡其实唱的还可以。跟有专业设备的歌星肯定不能比，但作为网络歌手来讲，已经很不错了。
　　但要找毛病，当然也找得到。而且那首歌下面，连歌的作词和作曲都在骂，她立马跟上去，骂了个痛快。
　　骂完就爽了，没想到，李发卡很快就又上传了一遍。女律师从中听出了进步，却很不讲理地又骂了一通，只是语气已经不那么尖酸刻薄了。
　　就这样，李发卡一遍遍地反复上传着歌曲，一点一滴但清晰可见地进步着。渐渐地，女律师就不回帖了，有空就刷新页面，等那小女孩再发新的录音。
　　就这三天中，她往办公室的电脑里下载了二十多个Mp3文件，都是名为“掠过远方的玫瑰”。第一首和第二十三首的差别，谁都听得出来。
　　回想之前发的那些尖酸刻薄的回帖，她很是无地自容。特别是还说了“长得这么丑，就别想着勾凯子了，上网也没用”这样的话。为了表示歉意，她觉得一定要为这首歌做些什么。
　　正好站长发了个帖子，为这首歌拉票。那就花钱投票吧！
　　她昨天晚上就跑去网吧，注册了账号、购买了游戏币，准备今天购买《空战先锋》的预售，给李发卡所唱的歌投票。
　　可是烦死人了，游戏盒的安装文件，下载就要半天，然后死活装不上！
　　下载包就在那里，点开来之后，那“下一步”的按钮却是暗着的，根本按不了！
　　她当时以为下载了个坏的，于是重下一个。结果还是“坏的”！她当时就气的想要砸键盘了。好容易才弄明白，原来要把注册需知看完，将下拉条拉到最底下才行。
　　这一堆字的东西，当然没人看了。只是把“下一步”的按钮弄亮的走过场。可接下来，又出问题了，只要再点“安装”，就会弹出一个报错框！
　　她又以为，这个安装包是坏的了。都报错了，肯定是坏的啊！又重新下载一个，仍然是坏的。
　　顿时，她又想骂了。国产货质量就是不行，拖鞋、灯泡这些东西容易坏就算了，连网上下载的安装包都质量这么差！
　　她实在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下键盘。其他同事听见了，过来问她怎么回事，这才把问题弄清楚。游戏盒默认安装到C盘里去的，可公司用的办公系统却把C盘全给锁定了，所以才会报错的。
　　女律师干脆让年轻同事帮自己弄，让他帮忙购买预购，再给“掠过远方的玫瑰”投票。
　　年轻同事惊奇不已：“杨姐，你不是不玩游戏么？怎么也知道这游戏的预购啊？”
　　“我是不玩游戏啊，就是花十块钱，给那首歌投张票。”女律师很平淡地说。
　　“一个人就一张票。你要不要再看看？我给你推荐一张轰炸机的概念素描图，超好看！”那人说。
　　“我还要推荐给你一首歌呢。其实不是一首歌，三天里面，有个小丫头把那首歌唱了二十三遍！真的感动到我了，我这次肯定要给她投票。”女律师说。
　　“这么强？杨姐，给我也听听！”年轻同事感兴趣了。
　　等那二十多个MP3文件都翻出来，年轻同事立刻说：“我说这几天怎么网速时快时慢呢，原来你下载这么多东西啊！”
　　女律师一愣，她已经很久都找不到和同事之间的话题了。是因为真的没话聊，还是自身的抗拒？反正今天，她因为青瓷科技举办的活动，突然就和同事又找到话题了。
　　仿佛内心中有块坚冰正在消融。之前老是想不通的东西，突然豁然开朗了。
　　也许青瓷科技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坏呢？
　　反正游戏都买了，过几天上去看看吧。她在心中想到。
　　……
　　李发卡一直关注着投票。在开放预售的第一天早上，她唱的歌以一千多票的成绩，冲到了分类的第一名。
　　她很是开心，藏不住心事，在论坛上发帖庆贺，于是一片夸赞之声。
　　只是好景不长，就有人后来居上了。同样投递了音乐作品的网站很多，他们的注册会员数更多，投票能力更高。而李发卡所在论坛已经潜力不足了。只能等待更多中立玩家们的投票。
　　分类中已经有作品超过了三千多票，而这个论坛的作品才两千出头。在排行榜上已经掉到很低了。
　　论坛上一片唉声叹气之声，士气低落。李发卡也很难过，她那么努力，何尝不抱着得到冠军、一鸣惊人的念头？但她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围着她转的。她确实努力，可还有很多比她漂亮、比她有才华、比她幸运、比她更努力的人存在着。比如说天籁少女。
　　她下载了分类中的其他作品听了，质量都很不错。有大提琴配乐，有可爱的对话朗读，还有其他歌曲。都是各个网站集多人之力做出来的作品，质量不低。
　　她调整好了心态。明明应该是最难过的一个人，反而是她在安慰大家，感谢作词和作曲的付出，感谢那两千多人的投票。懂事得更让人心疼。
　　就在李发卡在网上激励士气，准备下个月再努力的时候。大学里一位教导处的老师急冲冲地跑进机房，喊道：“李发卡在不在这里？青瓷科技给你打电话了！”


　　第四百零九章 惊人的预售量
　　李发卡一惊，青瓷科技怎么会找她呢？
　　她录的那首歌，已经看不到重新登上榜首的希望了啊。
　　不止是她，机房里好多同样在上网的学生，都轰动了起来。这个学校里，居然有人能得到青瓷科技的邀请！
　　“李发卡在么？”老师又问道。她是教导处的，不可能认识每一位学生，不确定李发卡是在机房还是录音室。要不在这里的话，她还要去别的地方找找。突然冒出这么一位人才，学校的面上也有光的。
　　“是我。”李发卡举手说。
　　“你是不是唱了一首……什么玫瑰花的歌？”老师记不得歌名了。
　　“是。”李发卡确定了，青瓷科技找的就是她。但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呢？
　　在一堆学生们敬佩的注视下，李发卡跟着老师去了教导处，接了青瓷科技的电话。
　　原来，王不负和游戏团队一直在盯着各种参赛作品。李发卡所唱的“掠过远方的玫瑰”，当然也被关注到了。这首歌确实适合做成《空战先锋》的主题曲。
　　那首歌是用学校的录音设备录制的，不太专业。所以青瓷科技找到了李发卡，邀请她去南江。在专业录音室里，重新录制一遍歌曲，作为游戏的主题曲。
　　这次，青瓷科技坚持不和金钱挂钩。只负担李发卡的食宿、车旅费用。没有任何报酬。
　　但由李发卡所演唱的主题曲，能够进入玩家群体那么广泛的游戏中，对李发卡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她没有一步登天的想法，甚至不觉得自己是歌手。现在这样，让她的歌能登上一个更大的舞台，让她接触到更专业的设备。对她来说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的进步了。
　　李发卡当然一口答应了，赶紧请了两天的假。准备用这两天时间，去南江录音。
　　简单地收拾了下行李，她就准备坐车去长途汽车站去南江了。
　　就在校门口，有个满面泪水、表情惶恐羞怒的女孩，正拖着一个满面厌恶之情的帅哥，大声哀求着什么。李发卡走过时看了两眼，认了出来，是那天在学校录音室见过的时髦女孩。
　　李发卡没往心里去，想着去南江以后要去哪些地方玩。
　　……
　　对李发卡那样的创作者来说，名次和票数非常重要。但王不负却不太看重。
　　由于规则的限制，玩家们票数有限，于是更多地为了某个网站、或者某个人投票。大网站能吸引到更多的票数，却不代表其作品必然在质量上超过小网站。
　　王不负希望从这个活动中，吸取到足够的元素，充实到《空战先锋》中去。这三千多部作品，不管得票多少，都有可能做进游戏中。
　　“掠过天空的玫瑰”、幻想机形的素描、适合作成游戏剧情的设定集……王不负挑的眼花缭乱，甚至来不及去看看预售销量。
　　他前几天一直追更的短篇小说，在激烈的投票竞争中已经后继乏力了。在文字分类中，排名第一的，就是一篇设定集。
　　内容贴合《空战先锋》的游戏背景，却非常的超现实。入侵的联合国军为了迅速解决战斗，秘密研究中世纪时期的黑魔法，并且武器化，在玩家的基地旁边打开了地狱之门。各种强大的恶魔纷纷涌出，玩家需要不断地迎战那些恶魔，最终摧毁“地狱之门”。
　　设定集不是故事，没有剧情，平铺直叙。但内容非常完整，用文字设定了近百种空中和地面恶魔，从恶魔巢穴打到地狱之门的过程，都非常详细。王不负觉得，设定集已经详细到可以直接做一款新游戏出来了。
　　能吸引那么多人投票的原因，就在这里。其他的都只能做成一段游戏任务，而这个，完全可以做出够玩一个多月的旁支剧情了。
　　诞生那篇设定集的网站，是个挺专业的游戏讨论板。混在里面的甚至有从八十年代开始玩游戏的老玩家。这部设定集，就是受到了欧美老派游戏的影响。
　　讨论版本来人气只是稀松，没有多少拉票的能力。可是，这篇设定集却凭着巨量的游戏内容，吸引到了很多无阵营玩家的注意力。
　　中立玩家们不仅为设定集投票，助其登顶，还纷纷涌入那个讨论版，想看看到底什么地方能诞生出这样的作品。
　　于是，讨论版的青瓷科技搜索指数，在极短时间内一飞冲天，增幅达到了百分之好几千！
　　这就是双赢了。讨论版得到了人气的支持，王不负也得到了新的启发。
　　至于设定集和游戏内容搭不搭？王不负之前确实否决了僵尸妹子的温馨日常漫画，但他否决的是“萌妹子死后变萌僵尸”这种玩法。要做出些新的敌人来给玩家打，倒是没什么。
　　王不负在前段时间想的后续玩法，比这些还不靠谱。他想的是：由于战场上大威力武器的大量运用，产生了很多神奇的能量风暴，扭曲了时空，玩家可以派出战机进入能量风暴，穿越到二战时期的战场上……
　　相比之下，“恶魔入侵”还算好的了。
　　除了非常受欢迎的设定集，文学分类中还有很多好东西。而文学分类之外，其他分类也能给游戏做出贡献。
　　只要王不负看中的，就会决定搞进游戏中。李发卡所演唱的主题曲，就是其一。
　　为了让小游戏保持精简状态，主题曲不会随着安装包默认地加进游戏中。但整个游戏都内置了一个下载器，玩家可以随时增加各种各样的东西。
　　下载引擎是现成的，王不负早在去年就投资了一个下载器的创业团队。游戏盒就整合了那个下载引擎。
　　在登陆页面，会出现一个类似小扳手的图标，让玩家自定义登陆页面显示的图片、歌曲。
　　小扳手图标还会在很多地方出现。玩家在不同的页面，打开也有不同的选项。可以给飞行员增加语音、换衣服、换房间，给战斗机添加引擎声效等等。
　　而且，在玩家的创作下，可以改变的东西将会越来越多。
　　游戏在50Mb的情况下就可以玩，但也可以增加到几百Mb的大小，甚至更臃肿。
　　而这些都将是免费提供给玩家的。王不负获取这些素材时没有给予创作者金钱报酬，自然不能凭此盈利。
　　就算不做成盈利点，这种实时更新、不断进化的模式，对玩家持续产生吸引力，本身已经是超乎想象的好处了。
　　当然，有投票做刺激的预售，数据也很漂亮。王不负在下午四点多，要下班时，才去了解游戏的预售销量。结果非常令人惊喜，已经超过了五百万份。
　　王不负乐的呵呵直笑。不过他也没觉得这是什么稀奇的。他历经过内容为王、话题为王的这两个互联网时代。知道一款产品只要有足够的内容做基础，再加上吸引眼球的话题性，接着就可以等着奇迹出现了。
　　王不负对内容很有自信。升级线、游戏性这些东西没什么稀奇的。但这个游戏的框架下的世界观绝对少有，相信能让游戏的内容变得独一无二。
　　再加上现实和架空的战斗机、下属的随机性格，这些既是乐趣，又是噱头。
　　附加在游戏上的话题性就更多了。从最开始游戏是打外星人还是外国人，到E3引起的风潮，再到这个征集和评选活动。话题可是一波接着一波的。
　　在有意无意之间，王不负已经把《空战先锋》这个概念，尽可能地推广了出去。因此有五百万人在没有看到游戏的情况下，就用消费肯定了这款游戏。
　　对这个结果，王不负只感觉惊喜，没有惊奇。他料定会有很多人购买预售，只是没想到有五百万人这么多！
　　但整个青瓷大厦的人，都被预售的销量给惊呆了。去年，同样是一个月做出来的小游戏，可是在发售后经历了好几天的时间，这才达到五百万销量的。
　　现在可好，还没看到《空战先锋》，居然就有五百万人购买了游戏！
　　要知道，这几天都非常普通，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既不是学生寒暑假，也不是公休假日。就这样还能产生如此销量！
　　五百万还没完。现在才五点钟，等晚饭时间过后，还会有一段上线高峰期。现在就有五百万了，到时候销量还会再疯涨的。
　　果然，到了七点多，预售销量又开始迎来了一次上涨高峰。再度以每分钟几万的数字往上跳着。
　　到了八点以后，势头这才缓慢下来。此时，预售量已经超过了七百万，即将向八百万迈进了。
　　这个数据，让何轻烟都吃了一惊。她这个时候在家里，满脸都贴着黄瓜，仰着头陪仙仙看电视。她接到电话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在早上就听过了，晚上有一波上线高峰。但没想到，高成这样！三个多小时内，预售了两百多万份游戏！
　　目前七百万份的预售量，已经超过了何轻烟的理解。在传统行业中，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景象。
　　这是何轻烟来到青瓷科技以后，第一款她看着做出来的游戏。没觉得有什么奇特的，和她时不时也上去玩一玩的《绝色江山：前传》没什么太大的差别。怎么会产生这样的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