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夜谈（上）

　　叶战道：“白筱珊不能轻动，一旦动了，我们就必须一条路走到黑。有什么办法进一步验证推测正确性？”
　　“有，我在梅乡和樱桃比较交心聊过，樱桃表示她有后备计划，以防备自己的新合伙人。新合伙人和花满楼是认识的，所以后备计划不应该是花满楼，樱桃也没联系我们，所以也和我们无关。既然这样，花樱桃的后备计划是什么？”
　　叶战沉思一会：“我们要去花满楼的家看看。”
　　于明问：“樱桃有自己住所吗？”
　　“好像没有，等等，有一天我打电话约她见面。她说没空，要去拜祭她姑姑，那天是她姑姑的祭日，约好三个小时后和我见面。”
　　“恩？有意思，现代人一些人连父母的祭日都记不得，她却记得姑姑的祭日，还推辞了工作时间。这姑姑一定对她很不错。”于明道：“我会查下她姑姑的信息。”
　　“好，我两个小时后飞机到B市，坐动车过来。大概明天中午到。”
　　“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吧。”
　　“恩。”叶战挂电话，他在机场咖啡厅外，这边一览无余，可以避免被窃听。咖啡厅内雷克正在看书，看的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书籍。通过这几天交往，叶战认定雷克是个怪物，只是没想到这怪物和于明关系还不错。看来以后自己也要多担任考官，可以认识更多奇人异士。叶战落座：“雷克。”
　　雷克很礼貌的合上书，夹书签看这叶战。
　　叶战道：“你去中国，真的不打算见于明？”
　　雷克点头：“看得出大家很忙，而且我去中国是拜祭我的曾祖父，顺便游览一下我曾祖父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想一个人。”雷克介绍曾祖父是二战时期英国缅甸殖民地的一名军官，汽车在滇缅公路上被日军飞机炸弹波及，汽车翻下悬崖后身亡。
　　叶战却认为，雷克纯粹是无聊。这无聊不是我们平常说的无聊。普通人无聊，玩电脑打发时间。雷克无聊则是喜欢单独一个人走一走他想去地方。一个老外，全家是基督教徒的人能说出天地不仁，以万物位诌狗的道家思想，肯定是走过了很多地方的人。雷克的旅行是一种感受和感悟，也许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但是他始终坚持。在叶战看，雷克这家伙要换到修仙界，境界一定很高。
　　……
　　于明在柳家晚餐时候，杜青青引导话题，然后问了于明也关心的一个问题：“柳董事长，你孩子是哪年哪月哪日出生的？不要误会，我们认识一位姓白的人，不管是不是骗钱的，可以找她算一算。”
　　于明错了，他一直不认为杜青青能将自己和柳子萤联系在一起，直到现在，于明还认为杜青青太八卦。不过，这个问题自己也有兴趣，于明道：“这位白小姐是杜老先生尊敬的客人。”
　　柳子萤苦笑：“我是在好朋友的外婆家生的孩子，只记得是晚上，具体时间……应该是七月底或者八月初吧。”柳子萤也少了很多戒备，闲谈起来，在朋友外婆家生了孩子，满月后不久，她就坐火车去L市大学找李荣军。因为按照原先约定，李荣军暑假期间会去找她，但李荣军没有。后来她知道，李荣军没来找自己，是因为在汽车上认识了那所大学的大二一位女生。李荣军本着了解新学校心态和女生交谈，这一谈两人相见恨晚，于是乎……
　　李荣军见了一次，再也找不到。柳子萤一个人在城市中带孩子流浪，那时候好心人比较多，加之有孩子，大家都愿意帮忙。当她第三次到大学门口时候，保安报警了，她被带到了收容所。警方联系了她家人，但是没有人来接她，她和孩子在收容所住了几个月，也因为有孩子，所以在收容所待遇还不错。
　　后来强制遣返，收容所给了她一张火车票，送她上火车，终于回到了柳家。回到柳家后，父亲闭门不见，半个月后母亲和她交谈，一个重点，孩子怎么处理。然后孩子就被母亲带给了父亲，她也再没有见到。直到发现自己不孕后，才询问父母。
　　从故事可以知道，柳子萤对孩子缺乏照顾，孩子在满月前是朋友外婆帮忙照顾，满月后到城市里，也是好心人送米浆等，还有产妇直接喂养。到了收容所，是收容所的人工作人员自己花钱买奶粉。
　　柳子萤说到这些颇为歉疚，她说当时心里就惦记李荣军这个陈世美，对孩子疏于照顾，生下来莫名其妙，在身边没有照顾好，被送走也杳无音讯。她曾将孩子放在大学门口过，但是最终还是带走了孩子。柳子萤喝的有点多了，她说，根本不是自己喜欢孩子才重新带走孩子，是因为抱着孩子就有希望让李荣军回心转意。
　　于明没在心中责怪她，当时她才十五六岁，本处于叛逆的青春期，只不过爱的太深，现实和爱情的碰撞。没有她，就没有自己，怨恨是没有道理和意义的。于明拿可乐，再灌了柳子萤几杯，杜青青和私人助理把柳子萤扶到她的房间。
　　杜青青出来问：“于明，想喝酒吗？”
　　“不想。”于明道：“明天还有事呢。”
　　倪秋不太理解：“于明啊，看你最多只喝一小瓶的瓶装啤酒，这完全不符合年轻人的心态，特别是这是82年的红酒，免费的。”
　　于明摇头道：“我喝醉会胡言乱语。”
　　那最好，杜青青心中偷乐，将于明可乐倒掉，倒上红酒：“来，我们干一杯。”
　　“不行。”于明苦笑：“我不喜欢喝醉。”
　　杜青青对倪秋使个眼色：“我们三杯，你一杯，先来三组。我是老板，我做主。”
　　于是杜青青和倪秋趴下了，于明拿了可乐慢慢喝，看着还在挣扎的杜青青，笑：“杜小姐，我说我不喜欢喝酒，但是我没说我不会喝酒。”
　　杜青青大舌头：“你……你一定作弊了，倪秋，再来一组，他肯定就倒了。”
　　“猜对了。”于明拿起一杯红酒倒进口中，右手抹过嘴，一口酒就吐到袖子里，手朝下动一动，酒就到地上了。
　　“你真没意思，我讨厌你。”杜青青也不动了。
　　于明将两人扛回房间，私人助理收拾残局，于明换了一套衣服，看时间才十点多，浑然没有睡意，于是就坐在庭院中一个人泡茶。月圆茶香，幽山古宅，细细品味，相当写意。手机震动，是新的平台消息，贝拉称，原定的副主席选举已经结束，公布了五名副主席。贝拉还在名单上，然后是澳大利亚的调查人，一位离异有两个小孩的三十岁辣妹。一位是德国调查人，很古板的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叔，一位是苏格兰调查人，三十四岁的前英国中情五处的特工。最后一位也是调查人组织中唯一一位穆斯林，中东阿拉伯沙特国家的前亲王卫队，二十八岁的大美女。
　　主席还是蒙特罗，由于蒙特罗仍旧在英国情报部门软禁中，所以第一次会议将无期限延迟。另外是恭送几位退休人员，其中包括猛虎在内。五名副主席第一件要务就是将蒙特罗弄出来。平台上还是比较热闹，几位退休的人员也留言，看字里行间估摸正在哭鼻子。而猛虎始终没有发出消息，于明私聊发了一份邮件。猛虎回：“无功无过，不发言。”
　　在新主席中，最受人关注就是未婚的阿拉伯美女，由于是副主席，照片出来了，阿拉伯调查人拉这一条蒙面纱巾，眼睛如浩瀚宇宙的星辰。这男人就这样，如果把纱巾拿掉，估摸就不会这么热烈，谁没见过一打以上的光屁股美女。但是纱巾一上，剩余自己脑补，这就很有杀伤力了。
　　020问：“012，你怎么看？”
　　于明发出聊天消息：“毁容。”
　　大家群而攻之，于明呵呵一笑看着聊天，这几天调查人组织的压力很大的，事情也很多。但是大家情绪还不错，贝拉告诉大家，明天夏季，将进行新的选拔，大家纷纷反对，因为明年夏季有世界杯。有已婚之妇发表批评言论，她家那口子在上届世界杯就玩失踪，老婆孩子工作全不要了。大家热心表示，这次再失踪他们保证将他挖出来，然后惩罚他只能听世界杯，不能看世界杯。
　　于明看到这里，开口问道：“鬼鬼祟祟的站在黑暗里，当荆轲还是当老鼠？”
　　老太太走进灯光区，也不理会于明，去看了柳子萤，她打电话过来，是私人助理接的，说董事长喝醉了，她过来看看。一到庭院就看见于明在喝茶，然后犹豫是不是要去看女儿。
　　于明看她背影，这是一个名门望族的闺女，因为如此，她所受到的教育多是三从四德和一些为了家族可以抛弃一切思想。可惜啊，生了一群孩子，只有一个有出息，柳家早没落了，如果不是柳子萤再次支撑。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柳子萤，或者说抢走柳子萤的家产和地位。她也许对儿孙们有慈爱，但是却有最根本利益，扛着柳家这块牌匾直到入土，老太太这几十年活得不易啊。


第四百零一章 夜谈（下）
　　似乎柳子萤没有喝的太醉，她和柳老太在房间里聊起来，私人助理关门，对于明点头，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每个人都有故事，这姑娘也有故事。于明没有问她当时袭击柳老爷子的经过，同伙是二？怎么一边放蛇，一边切断电源？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总是有各种办法，于明没有兴趣知道这些。
　　这家每个人都有故事，老爷子，儿子们，女儿们，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也有自己的故事。胡思乱想了一会，老太太走了，走前看于明的眼神是冷漠的、警惕的。柳子萤手掌轻拍着脑袋，披外套从房间里出来，于明扶着坐下，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茶，她有心事。
　　柳子萤揉太阳穴道：“这几天都没睡好。”
　　“正常。”从生理学来说，内分泌失调，更年期开始了。从人伦来说，最近家里发生事情太多。从精神来说，在家还继续工作，面临南方集团的抉择。
　　“年轻真好。”柳子萤道：“今天其实是我三十九岁农历生日，我妈知道我三十岁后就不过生日，所以没有通知，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呵呵，女人都是这样。”于明给自己满上茶水，然后拿随手泡接水：“但是你看起来还是很年轻。”
　　“如果不年轻，我就不会花那么多钱。”柳子萤喝茶问道：“杜小姐有没有和你说起跳槽的事？”
　　“跳槽？”于明疑问。
　　“对，我一名私人助理兼司机怀孕了，我想多给她点产假。有孩子后，工作也不能这么幸苦了，准备安排到一个比较清闲的职位。你有没有兴趣接替？”柳子萤问。
　　“承蒙厚爱，不过真没有。”
　　“对，年轻人有自己理想是对的。”柳子萤见于明连考虑的意思都没有，也不勉强。两人无言很久，柳子萤突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做生意？”
　　“为什么？”
　　“因为我那时候感受到了，将来中国将是一个金钱至上的社会。那时候我失去太多，父母的宠爱，兄长和姐姐们的关爱，失去爱情，失去了学业，当时我爸爸分家产，将自己不多的产业分给兄弟们，我拿到的是一家亏损的小工厂。我没得挑，因为我是最后一个选。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就连你的家里人都歧视你，在家里我是三等人。你知道那时候我父母最想干什么？最响想把我嫁出去，他们甚至不嫌弃对方有残疾，已经三十多岁。纸包不住火，镇里人都知道我是未婚先孕的人，终于还是没嫁出去。”
　　“人，只能靠自己。我成功了，最少没人敢当面说我，给我脸色看。他们一边嫉妒我，一边以我不能生孩子给自己找平衡。我挺享受他们在我面前看我眼光，崇敬，嫉妒，羡慕或者仇恨等等的。”
　　于明问：“柳董事长，你才休息两个小时，酒劲还没过去。”
　　“心情不太好。”柳子萤叹口气道：“我和我妈闹了下。”她太需要一个倾诉的人。
　　“家庭总是有纠纷的。”于明不想知道。
　　“我妈让我将持有南方集团65％的股份中的10％转赠给我父亲。”柳子萤低头靠近于明：“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刚刚知道，我几天后将把10％的股权以极低价转让给南方集团现任总裁，这是我曾经口头答应他的。她说，虽然总裁这些年帮了我很多忙，但始终是外人，除非他愿意当上门女婿。呵呵，人家家庭美满，生活富足，亏她想的出来。她又说，那就换个总裁，现在到处是人才。”
　　于明问：“要不我再去拿两瓶酒？”
　　“不用，我就是烦闷，找人说说话……”柳子萤怔住：“我好像真的老了。”
　　“时间是把杀猪刀，人生自古谁无死。”于明倒水泡茶：“柳董事长何必在意这些外表的东西，赖斯五十三岁担任国务卿，以前有谁知道她？你不一样，你如果愿意，你肯定是名人。南方集团可是中国百强民企。”
　　柳子萤笑下算是接受于明的安慰，道：“工作上的事，再难我也不觉得烦恼，但是家里的事实在太复杂。昨天，我妈说，二姐的孩子要结婚了，房子还没有着落。我送了我爸5％的股份，5％的南方集团每年股权分红竟然还不够养他们，谁都找我爸要钱，出国留学要钱，结婚要钱，买房买车要钱，岳父岳母小舅子小姨子有七事八事都要钱，就连一箱纸尿裤都从我爸的卡上划钱。十四个孙子，五个儿子女儿，加上他们老婆、老公，老婆娘家，老公夫家，这么多人……”
　　柳子萤倒着苦水，自己也奇怪，为什么会和于明说这些，这些事一直压在自己心中，对私人助理也只是偶尔片言。在公司，她更是一位少言寡语的威望无比的董事长。没想到会和认识不久的于明倾述这些。
　　于明态度很好，只是听，不发表评论，柳子萤不需要人安慰，她只是需要一名倾听者。一个女人成功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林霞衣如此，柳子萤也是如此。中国商界三大女强人，背后故事绝对不是她们外表看起来那么美丽。
　　杜青青被尿憋醒，见两人聊天，靠着窗户朝外看，颇觉温馨。一个母亲在唠叨着家长里短，一个儿子在倾听一切。杜青青想起杜氏国际一位清洁阿姨。她经常和杜青青唠叨，说不爱回家，孩子都不在，想说句话都没人听。可惜，柳子萤毕竟未满四十，偶尔流露的情感很快会伴随酒劲全部消退而消失。不过这一刻值得纪念，杜青青拿手机，拍照，然后赶紧上厕所，憋死了。
　　苦水倒的很爽，套路上柳子萤开始询问，先是带客套问于明工作，家庭一类情况，然后就以长辈口吻说话，说的和杜青青还基本差不多。安全点的工作，和一套房子，找个贤惠点的姑娘结婚。
　　凌晨两点左右，柳子萤终于回去睡觉了，这一觉睡眠质量很高，早上九点多起来，全身疲惫感都已经消失。出门看见私人助理，打个招呼问：“星星公司的人呢？”
　　“他们六点多就走了，说感谢董事长的招待，说如果董事长有机会去A市，他们做东。”
　　“他们不知道我们几天后就去A市了吗？”柳子萤接过毛巾。
　　私人助理笑下，说正题道：“总裁早上几个电话催的很急，问，到底是要和谁谈。他认为杜氏国际还是非常有底蕴的，南北集团联合公司要想在A市站稳，合伙人一定要选对。”
　　柳子萤问：“他对林海集团怎么看？”
　　私人助理道：“他说林海集团是个大集团，实力雄厚。但是林霞衣一言堂很不好，如果林霞衣判断失误，那联合公司就要面临损失。总裁还说，林霞衣没有创业经验，守业虽然还算中肯，但是也是有林海两位老先生帮忙和稀泥。这次林海集团对我们出阴招，是总裁没有估计到的，他说，按照商业发展原则，林海集团应该要先稳固自己的业务和生意，而不是贪吃并不熟悉的领域和业务。总裁认为，和林海集团合作短期有利，长期有弊。和杜氏集团合作，杜氏集团的价码会开的高一些，但是长期看，我们好处更多。”
　　柳子萤把毛巾交给私人助理：“北方集团的高总的意思呢？”
　　“高总开玩笑说，既然侵略被打退，那只能割地求和。选谁求和，他说你肯定有独到的眼光。西北联合公司他做主，那A市联合公司就你做主。他还说，生意亏损常有的事，让你大胆决定，实在不行，我们就蓄积力量融资准备再侵略一次。西北市场拿到了份额，我们有实力和他们玩。”
　　“高总开玩笑呢，人家不是省油的灯。远河集团是因为管理陈旧，技术不足，被我们蚕食。A市是中国第一大国际都市，国际资讯同步，这次只是想借林霞衣本人有事，占点便宜。”柳子萤问：“还有其他选择吗？”
　　“有，不过总裁都不看好。杜氏和林海应该是最好的合作人，另外还有环球企业、自然集团这些颇具实力的集团有意和入股。对了，还有个小姑娘竟然找上了门。”
　　“哪个门？”
　　“柳家，她就在正厅和老爷子聊天。”
　　“谁啊？”
　　私人助理回答：“司徒集团的司徒珊，据说司徒集团现在是她全权管理，是不是见一下？”
　　“司徒珊？名字好熟。哦，想起来了。”柳子萤摇头：“不行，小姑娘不懂规矩我们得懂，不在私人家中谈生意。你陪她去见总裁，请总裁认真和她谈一谈。”
　　私人助理疑问：“司徒集团实力还行，但是司徒建设出家了，一个小姑娘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一跃而就。”
　　“她好像是于明的女朋友吧？给点面子，人家远道而来，中午一起吃个饭。”
　　“明白了，我这就去办。”私人助理道：“司机已经到了，你先用早餐。”
　　“好，你去忙吧。”自己为什么要给于明面子？柳子萤忍不住笑了下，不去想这些，今天有很多事要忙。


第四百零二章 生死相博
　　中午一点，星星调查社的成员们回到了A市，知道李复无恙后，大家各回各家，旅途疲劳，行李收拾，人要休息。于明没觉多少轻松，李复虽然嫌疑不大，但是太子已经成为了敌人。
　　于明和太子之间的游戏规则很怪异，似乎没有游戏规则，但似乎又有游戏规则。但这次因为太子完全破坏了似有似无的游戏规则，两人站立在对立面上。没有人喜欢被人掌控生死。太子是老江湖了，为什么会这么干？
　　以前有很多事，于明一直没有透露自己和太子之间有打过交道，而太子本打算好于明泄密，他也是利用于明来泄密，比如泄露自己张凯长相等等。而这次，于明认为太子故伎重演，太子惹自己，又不下死手，就是为了自己和警方泄密。自己将太子绑架自己的事告知警方。目的是什么？
　　自己告诉警方，立刻坐实了太子的罪名……衡量得失后，于明拨打了姬动电话：“太子十有八九是顶罪。”
　　“顶罪？”李复和姬动互相看了一眼，这就完全可以解释了所有现场不合理的怪异的原因。某人杀死了樱桃和花满楼，而太子得知后，对现场进行处理。为防止警方调查过深，所以留下子弹移花接木，太子也意识到清理现场和自己风格不符，于是就绑架于明。太子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顶罪。那是帮谁顶罪呢？
　　姬动道：“黄忠，拿樱桃，花满楼的照片，以案发地点为中心，直径五公里，店面，居民，全部问过去。”太子搞这么麻烦，就代表太子认为凶徒泄露了行踪。
　　姬动再道：“魏延，你收集附近交通、店面、小区的案发前六个小时内的监控。小赵，查询两位死者遇害前24小时通讯记录，信用卡消费点，再通知法证部门，我要花樱桃电脑聊天记录等等一切。”
　　妈的，把精力放在李复和太子的身上了。姬动阴狠一笑，太子顶罪，放弃了假死退休的机会，那说明这凶犯和太子非常亲密，找到这个人，太子就跑不了。横行中国二十几年第一号杀手，终于有机会落网。
　　黄忠为难道：“姬队，我们人手不足，部分人都去侦缉毒品。”姬动用的是人海战术，要询问这么多人，需要相当大警力。
　　“让辖区派出所主管，街道办，居委会这两个闲人单位全部用上，再联系这片区的城管帮忙。我和内务部商量一下，先把人手抽出来办这事。”姬动道：“我再找下局长，借一队刑警队过来，这次是难得的黄金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于明知道姬动的大动作，在思考中睡了个午觉，洗漱一下，看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拿了车钥匙出门，今天约了叶战吃饭。杜青青则在纠结吴悠悠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是不是出事了。于明告诉杜青青，吴悠悠电话打不通才表示没事，如果电话打通，那才代表出事。杜青青要求解释，于明回答是男人第六感。
　　于明饭局很多，但是一直坚守不喝酒的原则，还好，他饭局基本是朋友，没有必须应酬的客户，也免去了肠胃被酒精的伤害。
　　“你说太子欠汉界一个人情，汉界欠你叔叔一个人情，我觉这话可能是真。”叶战道：“汉界死后，有人买了墓地还交了几十年的墓地租金。”
　　于明同意：“而且我大概猜到是什么人情。”
　　“恩？”
　　“楚河和汉界有交往，汉界曾经收留黑桃A的女儿，名字叫王筱珊。”
　　“这我知道。”叶战道：“就因为此，我们盯上了白筱珊。”
　　于明问：“你觉得这王筱珊也就是白筱珊的父亲是谁。”
　　叶战喝酒，举酒杯许久：“太子？就因为这，所以太子欠了汉界一个还不了的人情。”
　　“如果是这样，就完全能解释太子所有不合理的行为。”于明介绍：“太子一心追击脱北者组织，当知道脱北者的BOSS是朴昌范时候，并没有下杀手，而是宣布退休了。我认为他和朴昌范是老相识。他找脱北者是找人，而不是复仇，或者为了黑桃A的宝藏。”
　　叶战点头：“我当时被误认为黑桃A，太子死咬不放。这时候有人联系你，登报联系太子，说老地方见，然后脱北者组织在沙滩上攻击太子，被太子所杀。如果一切是真的，似乎脱北者组织并不知道太子为什么盯上他们。”
　　两人沉默不语，推断是真，那就是白筱珊杀死了花樱桃和花满楼，太子知道后，开始毁灭现场，并且顶罪，吸引警方注意力。叶战道：“即使这样，太子还在暗处，如果我们动了白筱珊，很可能导致其疯狂的报复。”
　　“记得柳石吗？”于明问。
　　“布谷鸟，现在在西北监狱中服刑。”叶战回答后，轻吸口冷气：“借刀杀人。”
　　借布谷鸟的刀，杀白筱珊。于明道：“我们现在得讨论了道德观。”
　　“是要讨论下。”叶战苦笑。如果太子是杀死花樱桃凶手，那反倒简单了。但是白筱珊和花樱桃这是属于一个规则内，花樱桃欺骗白筱珊，被识破后当然有麻烦。叶战没有理由为花樱桃复仇。太子如果是樱桃合伙人，背信弃义杀死了樱桃，那叶战就会认为有义务复仇。不过，现在太子是威胁到了两人的生命安全，从自我的角度来看，应该除掉太子。但是除掉太子绕不过白筱珊，白筱珊在他们看来算是一个无辜的人，至于白筱珊可能有的杀人罪，那是警方的事。白筱珊和花樱桃之间只是一个游戏，花樱桃赢了，得到宝藏，白筱珊赢了，花樱桃死亡。
　　叶战靠在椅背上搓着眉毛道：“卡住了。”
　　于明点头，灵光一闪：“如果不借布谷鸟的刀，借脱北者组织的刀怎样？太子知道白筱珊是自己女儿，但是脱北者组织并不知道，他们内部还认为太子是有威胁的人员。”
　　“怎么借？”
　　“如果脱北者组织知道太子知晓白筱珊是脱北者组织首脑的事，并且打算绑架白筱珊逼问，那脱北者组织会不会将计就计，设计一个陷阱将太子除掉？”
　　“两个问题。”叶战道：“第一个问题：我们没有让脱北者信任的身份，对方难以相信我们，更难以按照我们布局走。第二个问题：太子和白筱珊的关系，我们完全依靠推理，没有任何证据。”
　　“第一个问题可以解决，我们有警方内线李默一。目前刑警队动作很大，正在对付太子，李默一虽然在临近县派出所工作，但是内部有人，肯定想探听警方的信息。我们可以利用反间计，让李默一误会太子想绑架一位年轻女子。”
　　叶战道：“这处理起来有点复杂，重要的是也许白筱珊不知道太子是生父，但是太子未必没有和朴昌范联系。”
　　于明突然问：“你认为警方能不能找到凶手？”
　　“太子是老江湖，如果凶手没有留下痕迹，或者他能清理干净，那就不会留子弹，又绑架你。”叶战道：“我觉得警方调整思路后，很可能会发现嫌疑人。”
　　“如果白筱珊真是太子女儿，那太子一定很紧张，会盯着警方，一旦警方有突破，太子会立刻将白筱珊撤离。”于明道：“李复作为顾问配合警方调查，我可以拿到第一手资料。一旦白筱珊成为嫌疑人，太子必然要和白筱珊接触。”
　　叶战点头：“这计划可行，但是如果太子已经和白筱珊相认，或者太子和白筱珊根本没有关系，再或者白筱珊不是杀死花樱桃的凶手，这计划一点作用也没有。”
　　“做出计划，然后静观其变。”于明道：“这几天小心安全，如果是父女亲情，太子很可能变成完全无原则的人，为了保护女儿，他会除掉任何可能威胁到女儿安全的人。”
　　“恩！”叶战点头，太子是一只BOSS，相当难惹。可以这么说，叶战即使在国际上的调查人经验来看，太子的能力在国际上也算一只BOSS。加上这二十多年来杀戮生涯，人老成精，掌握了特工技能和杀人技巧，又有汉界的人皮面具做掩护，非常非常的危险。叶战道：“于明，你是不是先出国避避，太子毕竟找上了你，而且你的住所，你的公司都在那。还可以用杜青青他们威胁你。我不一样，只要我想避，未必有人找到我。而且我唯一关心的母亲在环游世界的游轮上。”
　　“叶战，和太子过招，就是赌命。两军对垒，勇者胜。”于明道：“不管你的命还是我的命，我留下胜算就多一分，既然我们决定要和太子玩命，不能放弃，只能前进。”
　　“有点爷们，喝酒。”
　　于明摇头：“爷们也喝可乐的，只有娘么怕胖才不喝可乐，所以喝可乐的都是真爷们。”
　　“……”叶战牙疼，真想想还有几分道理，女性喝碳酸饮料很少见，理由怕胖。而女性喝酒的却不少见。真比较起来，喝可乐辨别男女比喝酒辨别男女更有科学依据。


第四百零三章 负荆请罪
　　于明没有去看安全屋，疑人偷斧，特别是他这样疑心重的人，特别是发现CIA真派人监视自己，于明不可能会去安全屋溜达。他规规矩矩的回家，正常的上网看美剧，给曼迪打电话，也不出门。
　　这样过了两天，这两天警方已经锁定了一名年轻女子，不过这女子的长相目击者说不上来，摄像头没有拍摄到正脸。目前只知道是一名白衣女子，身高一米六四到一米六八之间。警方正在提取花樱桃信用卡消费记录，然后通过餐厅，咖啡厅等有监控的地方，寻找嫌疑人。
　　于明在公司办公室玩游戏，张遥被指控后，倪秋就在外办公，兼职接电话，这是他自愿的，他让杜青青取消了再招聘文员的打算。为了融洽，几个办公室的门都是不关。于明听见倪秋声音：“哈，刘总，今天怎么有兴趣深入虎穴？”
　　于明一推桌子，滚椅倒车到墙边，歪头一看，只见刘莽捧了一束鲜花赔笑看倪秋：“倪秋，好久不见，还这么精神。”
　　李复、杜青青和于明全部靠在办公室门口，大家头顶打个问号，鲜花送谁？想到这个问题，所有人气了一身鸡皮疙瘩，送谁都能把谁恶心死。倪秋想明白这问题，倒退远离，一脸警惕问：“你想干什么？”
　　于明一手抓办公室门，一边问：“重要是找谁。”他已经准备关门，他理解同性恋，但他无法忍受一个男子向自己表白而不揍他，理解是一回事，放在自己身上又是另外一回事。毕竟三分之一的机率放在这的，有备无患。
　　“对，你找谁。”杜青青突然觉得刘莽不是那么讨厌了，敢在异样和歧视的眼光中大声说出真爱，才是真男人。
　　刘莽赔笑表情：“我找你。”
　　“找我？”杜青青愣住。
　　“青青，我错了。”让所有人跌眼镜的是，刘莽走到杜青青面前，啪的跪下。
　　这一手吓的杜青青魂飞魄散，语无伦次：“你想干什么？救命啊。”直接把门关了。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刘莽大声道：“以前都是我不对，我有罪，你看，我今天是负荆请罪来了。”刘莽一拉西装，两根棒球棍绑在后背。
　　李复道：“据我所知，廉颇背的是荆条，是恳求蔺相如抽他。”
　　刘莽抱歉道：“找不到那东西，青青，两根棒球棍，打断一根还有一根，你能原谅我吗？”
　　“走啊，于明，叫保安。”杜青青真心被吓坏了，声音提高八度。
　　一个FBI，一个调查人，还要叫保安？于明问：“刘莽，你先坐下慢慢说，你什么意思啊？谁扶下啊？”
　　倪秋和李复连连摇头，于明也不干，谁知道会不会一拿棒球棍就抽过来。
　　“青青，你能原谅我吗？”刘莽恳求道：“以前都是我不对……”
　　倪秋疑问：“刘总，你不会是突然发现爱上了我老板吧？”
　　只听杜青青办公室内一声尖叫：“救命啊，你快走啊，你不走我就跳下去。于明、李复、倪秋，快把他弄走。”
　　于明和李复只能出来，两人将刘莽扶起来，李复道：“刘总，杜小姐需要一个适应期，爱情来得太突然，你理解？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刘莽无奈点头要走。
　　于明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刘莽的左手：“摊开手掌。”
　　刘莽挣扎一下，没挣脱：“干嘛呢？”
　　于明道：“刘总，摊开你的手掌。”
　　“我要走了。”刘莽硬扯。
　　“关门，放狗。”于明喊了一声，倪秋迅速将大门关闭，然后刷卡锁门。
　　刘莽开始挣扎，李复也感觉不对，和于明合力将刘莽按在办公桌上。倪秋过来帮忙掰手指，刘莽全力对抗：“抢劫啊，杀人了，救命啊。”
　　这时候杜青青出来了：“倪秋让开，王八蛋，敢来我公司偷东西。”气势汹汹走过来，一脚高跟鞋踹在刘莽的命根上，没办法，刘莽被李复和于明仰面摁在桌子上，那部位的被攻击机率大大提高。
　　一踩之下，刘莽惨叫一声，倪秋终于打开了刘莽的手掌。
　　一根头发，一根头发？四人愣住，一根头发？李复第一个反应过来，看于明，然后是杜青青，接着是于明，一头雾水的只有倪秋一个人。于明伸出左手，李复右手从肩膀拿自己一根头发从刘莽背后交过去。于明左手拿起刘莽手中那根头发：“刘总，你开什么玩笑？”
　　刘莽眼珠一转，强忍下体疼痛从于明手中抽回头发：“好吧，我说了你们也不信。有个算命的说我有血光之灾，必须得到仇家原谅，所以这不是上门求来着。仇家不原谅，只能是拿仇家头发作法，放心，绝对不会害人。”
　　“你早说嘛。”于明和李复放开刘莽，杜青青道：“好拉，我原谅你拉，滚拉。倪秋开门。”
　　“谢谢青青。”刘莽连连点头，捂了下体逃一般走了。
　　杜青青道：“好了，继续上班。”回办公室开始YY八卦，刘莽要于明头发，那说明柳子萤起疑心了。不过柳子萤怎么会起疑呢？
　　于明低声问：“那根有皮囊吗？”头发是没有DNA的，而发根的皮囊有。
　　“有。”李复道：“为什么？”
　　于明摸下巴想了一会，点头道：“司徒珊。”南北集团要在A市开办联合公司，司徒珊肯定知道消息，即使知道没希望也会争取。而于明记得和柳子萤推荐过司徒集团，胡说司徒珊是自己正在追的妹子。两人话题一定会聊到自己身上，而司徒珊对自己知道就多了，毕竟自己养母在司徒家，自己原原本本将所有事告知养母。这样柳子萤这么精明的人就会开始怀疑。
　　但哥是谁啊，哥是国际独立调查人，水蛭的亲传子弟，就算给你一个肺，你也无法把DNA验对。于明回办公室，联系分公司，分公司有这块业务，A市一共有十几家亲子鉴定机构，于明得到地址，然后去找李复。李复定位刘莽手机位置，一旦手机进入这些地址立刻会提示。柳子萤的活，刘莽必然亲自出马。
　　李复笑：“比我们想的要精明，柳小姐竟然会联系刘莽。”
　　于明道：“抓救命稻草，这次验完，也宣告这事情结束。太子案怎么样？”
　　“有点棘手，樱桃每次用信用卡，或者储蓄卡买单时，都没有和这女子的摄像记录。”
　　于明道：“有个可能，这女子是不是樱桃的上司或者什么。一般来说，上司或者老板不会让员工去买单。”
　　李复被提醒眼睛一亮：“有道理。你看樱桃取现金，消费，美发都在天河路一带，而且多是白天，那有可能她就在附近任职。我马上联系姬动，让他派人拿照片到天河路一带询问。”
　　于明回自己办公室，发邮件给叶战：“网在缩小，预计24小时内定位成功。”
　　“我会注意。”
　　“小心，太子可能就在目标附近。”
　　“明白。”两只雏鸟对阵一只老鸟，小心才是王道。
　　警员拿照片，很快被天河路的人认出，毕竟樱桃长相还是很出色。然后立刻定位了白筱珊的公司，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姬动不惊动白筱珊的公司，将获取的其公司资料和神秘女子进行比对，很快锁定了白筱珊。
　　姬动内部开会，介绍：“白筱珊，高级神棍，出入于上流人聚会。和杜氏国际前董事长杜行交往最为密切，同时还和很多成功人氏有交往。但是并没有看出她有骗财的行为。这种神棍很难对付，法律她有，反审讯手段，反侦查手段，她都有。在没有任何实际证据之前，不要惊动她。小赵，你带一组人，24小时对其住宅进行监控，魏延，你带一组人，在她公司附近设置监视点。记住，我们的对手很可能是太子，不得走漏任何消息。重要拍摄任何和她接触的人，还有她所有拨打的电话。”
　　……
　　这几天很平静的过去了，监视组拍摄了很多照片，本次监视因为潜在对手是太子，所以采取了非常专业的办法。两点监视处采取定点监视，住宅监视点是租借了民房，利用先进设备监控楼道、小区和白筱珊的房间。公司监视点是租用了写字楼。
　　更重大发现是，白筱珊有双卡手机，她打电话时候，正常手机却没有显示通话。刑警队技术人员锁定信号位置，用多次排除法，得到另外一卡号码。监听的内容有些莫名其妙。这个电话号码只和三个电话联系，一个是临近县，一个是在韩国，还有一个电话是接听的，虽然号码地址无法查，但是姬动一听这声音就当场愣住，这声音似乎是李默一的。姬动将声音送到内务组，内务组有李默一的声音素材。
　　姬动所在刑警队办公楼一共两层，八十年代的建筑，是内务部、刑侦一队、物证组、法证组和法医的办公地点，夜已深，最近治安比较好，刑警队办公地点值班人员不多，这时候一个外披黑色薄风衣的中年人到了刑警队，一手捂了腹部摔倒在接待处。附近两名警员立刻上前搀扶询问，然后一名警员身体一震，目光呆滞，中年人推开他，警员倒在地上。中年人将手枪对准另外一名警员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姬动今天值班，和他在一起是黄忠，白筱珊还没休息，监视组一直发来消息。这时候有人敲门，黄忠放下耳麦道：“进来。”


第四百零四章 最后的疯狂
　　中年人推门进来，抬手一枪打中黄忠，黄忠一声不吭的栽倒在地。姬动虽然是胖子，反应很快，立刻卧倒，子弹打在其靠背上。姬动手忙脚乱摸枪，抬手朝中年位置开枪，喊道：“有歹徒，歹徒有枪。”
　　中年人侧面靠住，将携带的小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几个装满液体的瓶子，点燃投掷进去。瓶子炸开，火迅速燃烧。中年人侧面关上房间门，将一个塑料手铐将手把拷上。这一切做的很快很干净，然后中年人继续向前，一名警员听见动静，冒失的从房间跑出走廊，被击中倒地。
　　中年人继续向前走，倒地警员一把抓住中年人的脚。中年人看了他一眼，将他手踢开，上二楼。二楼是内务部，法证工作室等等，几乎没人。中年人轻车熟路的到了内务部，只有一名值班人员，值班人员听见动静，并没有躲藏，而是赤手空拳出来看怎么回事。中年人杀人，进入内务部，电脑上正在进行声音比对，中年人使用汽油弹纵火，然后风衣遮挡手枪下楼，快步走向后门，到达证物室，这时候一名女警站立在走廊十五米外喊：“不许动。”
　　中年人转身，右手一甩，开枪。女警几乎同时开枪。女警倒地，中年人转身，一名男警察从女警位置出现，一枪打在中年人的肩膀上。中年人忙靠到墙边，回头反击，没有击中。男警察显然很有经验，胡乱开两枪做掩护，将女警拉回办公室中。
　　中年人踹开证物室门，将最后两瓶汽油弹扔了进去，然后疾跑到后门，推门而出和魏延撞了个满怀。中年人抬手，距离太近，魏延身经百战反应迅速，双手抓住了手枪，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中年人放开手枪，一拳打在魏延的头部，受伤的左手一翻，一把匕首在手，捅在魏延的腹部。
　　魏延大叫一声，前额嗑在中年人脑门上，中年人跌撞的后退一步，走廊响起跑步声，魏延去抓手枪，中年人立刻跑出后门，魏延拿了手枪了走几步，看见中年人已经上车，魏延开了数枪后倒地。
　　从黄忠遭袭击，到中年人开车离开，期间一共花费四分钟。
　　警局收到警报，派遣在岗特警和警员支援，也只花了五分钟时间，特警们突入，刑警队一片血海。没有人想到有暴徒会敢袭击刑警队。走廊里一名便衣，一名警员两人背靠背，情绪非常紧张，将枪指向了特警们。
　　早上七点，于明和李复得知消息也是万分震惊，急忙前往医院，医院部分已经被特警封锁，特警们全副武装，如临大敌。于明联系上小赵，得到了伤亡基本情况。一共五死七伤。黄忠当场死亡，魏延在手术室，未脱离生命危险，姬动身体正常，但情绪失控。刑警队中姬动办公室，内务部和证物室被完全烧毁，姬动能活下来，是躲到洗手间中，用衣物塞住洗手间门，然后不停给门浇水，这才活到了救援人员到来。但是办公室里有关白筱珊、贩毒集团的证据被付之一炬。
　　于明坐在医院公园的椅子上道：“疯了。”
　　“不是疯了，是大意了。”李复道：“刑警队没有特别情况警铃，人员持枪也比较散漫，警戒状态不够，根本无法对抗悍匪的偷袭。”
　　于明道：“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复没有生气，道：“三年前，美国联邦调查局驻地方分局被一伙悍匪突击，对方使用炸弹，突击步枪攻击方式，九名工作人员死亡。前些天一个新闻，一个悍匪持枪攻击海军总部，打死十五人，最后被击毙。我认为还是应该佩服刑警队的人，在夜晚偷袭，在无防备情况下，仍旧是打伤对方。这人是不是太子？”
　　“十有八九。”于明道：“刑警队被突击，证据被烧毁，不好……白筱珊要逃。太子不可能杀光所有知情人，但是白筱珊被监视，很难离开。太子要让刑警队混乱，然后通知白筱珊她已经成为警方嫌疑犯。”
　　于明心中颇为懊恼，自己算到太子会帮助白筱珊，但是却忽视了太子的攻击性。于明一心认为当太子察觉警方将对白筱珊不利，太子会帮助白筱珊逃跑。但于明却忘了太子性格，太子是刀口上讨生活的人，一向信奉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于明拨打电话，小赵哽咽的声音传来：“于大哥。”
　　于明道：“白筱珊要跑。”
　　李复抢过手机道：“我要见姬动。”小赵这个小姑娘根本做不了决定，关键是姬动，李复理解姬动现在情绪，但是如果姬动不冷静，就无法追捕白筱珊。
　　……
　　李复和于明将狂暴的姬动摁在墙壁上，张诺楠示意特警别插手，李复看着姬动眼睛道：“白筱珊要跑。”
　　“恩？”姬动没有回神，全身力气对抗两人。
　　李复喊道：“白筱珊要跑了，你的监视组给你的资料被烧了，现在都在你脑子里，如果白筱珊要逃跑，会通过什么手段？”于明联系张诺楠，张诺楠派人过去，白筱珊已经不见，而监视白筱珊的住宅小组，因为刑警队突发事件，全部回队里，没人知道白筱珊什么时候消失的。现在只有姬动，这几天姬动都在和白筱珊打交道，对她最为熟悉。
　　姬动终于冷静一些，呆滞看李复道：“要跑？白筱珊……白筱珊周末借朋友的游艇出海，今天是星期几？还钥匙了吗？”
　　张诺楠拿电话：“海事局吗？”
　　已经晚了，海事局证实昨天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有一艘游艇离开码头，但是游艇卫星定位系统在十二点十五分被拆除，也就是根本找不到这艘游艇。张诺楠只能是派出巡逻车，寻找沿海、沿岸可能的游艇。
　　姬动在当天下午投入工作，精神状态很怪异，出奇的冷静。他开始追击太子，太子留下很多东西，不仅有DNA，而且魏延在搏斗中扯下他的手套，已经有两枚指纹在手。指纹比对很快有结果，在十多年前，有一个人因为砸自动取款机入狱三年，计算时间，那时候正是张晓天追击太子的时间，想必是太子用坐牢这个方式逃避张晓天的追捕。而太子的一点一丝生活痕迹，慢慢成型。
　　第二天下午，于明和李复应小赵要求去了刑警队，因为姬动一直没有休息，局长强制让他上床休息，他就是无法入眠。算时间，姬动已经三天没有合眼。
　　进入姬动的新办公室，姬动站立在画板前，目不转睛看画板。上面是太子坐牢时候的照片，还有太子住所，工作地等等监狱提供的信息。
　　“姬队，要不给你吃点安眠药。”于明在姬动身后问。
　　“我没事。”姬动头也不回道：“你们看他的生活轨迹和工作经历，他选择的工作只有一个人，他并不强大，他也在害怕。”
　　手机响起，于明接电话：“喂！”
　　“黄岩村，废弃码头，我有人质，你过来。”
　　“太子？”于明惊讶道。
　　姬动一把抢过电话，对方电话已经挂了，姬动一把抓了于明衣领：“他说什么？”
　　“姬队，你要这状态，我不能告诉你。”于明道：“小赵，联系张处。”
　　“你敢。”姬动一指小赵，道：“于明，我不想揍你，告诉我，太子说什么？”
　　李复手臂拦住：“于明说的对，你这状态不行。”
　　“走开。”姬动动手了，李复和于明忙阻拦，两名警员听闻动静跑进来，一起帮助将姬动摁住。
　　张诺楠就在楼上，很快下来，于明在其耳边耳语，姬动喊道：“说什么呢？说什么？”
　　张诺楠点点头，对身边警员道：“送他回家。”
　　姬动道：“我不回去。”
　　张诺楠怒：“你他妈和黄忠才共事几个月，你知道不知道他是我未婚夫？”
　　“……”姬动愣住不说话了。
　　“送他回家。”张诺楠道：“于明，李复一起。”
　　一路走出来，李复抱歉道：“张处，我不知道……”
　　“我骗他的，不过黄忠也是我兄弟，跟我的时间比他要长的多。”张诺楠不想想这些，转移话题问道：“于明，你认为太子是什么意思？”
　　“找死。”于明回答。没有必要发出这样的烟雾弹，连附近的市都已经对太子进行全面搜捕，一组警力被调虎离山，无伤大雅。
　　黄岩村距离A市八十公里，四架直升机赶赴而去。路上收到消息，当地警方接到报警，有人挟持一男一女小学生进入废弃码头，当地警方已经将码头包围。具体情况不明，但是目击者看见的嫌疑人和太子坐牢时候照片有几分相似。
　　李复不相信这种证词，因为普通人在经历恐慌之后，很难记得犯罪者的面容。而且早期曾经查过太子身份，是一名特工，特工和坐牢的太子面容才有些相似。十几年过去了，太子不可能没有改变面貌的手段。


第四百零五章 雾里花
　　黄岩村没有特警，只有六名警察包围现场，他们只有两把手枪，这武装实在无法对抗太子，而太子却一直没有挟持人质突围的意思。
　　下午六点，特警和张诺楠于明他们到达，警察们松了口气，他们知道围困是谁，这人刚杀进刑警队中，他们也害怕，但是却没人退缩，有的警察没有枪械，手上拿的只是民用刀具。开照明灯，布置狙击手，张诺楠带两名特警，靠到工厂处喊道：“太子，你跑不掉了，把人质放了吧。”
　　没有声音，然后门打开一缝，一个男孩在门缝中，似乎并没有吓坏：“打电话。”然后走回去，关上了门。
　　于明手机交给技术人员，不一会手机响起，太子声音出来：“张诺楠，你和你老爸追了我很多年，你知道吗？我有很多机会杀死你，但没人付钱，你只能活着。”
　　张诺楠道：“我感谢你不杀之恩，你好歹也是江湖中的前辈，不会为难两个小孩子吧？”
　　太子答非所问：“叫于明进来。”
　　张诺楠道：“于明不是警察，他不会进去的。”
　　“那我先杀一个，他再考虑要不要进来。”
　　“停。”于明道：“我进来。”
　　张诺楠看于明，于明笑下：“没事，我有法宝没事。”
　　张诺楠点头：“我相信你。”
　　于明问：“虽然有法宝，但能不能给件防弹衣？”
　　防弹衣、耳麦、战术头盔，于明被全副武装起来，于明走到门口：“我进来了，太子我们先说好，我刚和我组织打了电话，如果我挂了，你那谁就会被全球追杀。”这就是于明最后法宝。你逃到韩国，国际刑警会追捕你，力度不足。但是我的复仇基金就不一样，就算你躲到大使馆，一样敢找你麻烦。
　　没人回答，于明推开门进入，里面光线很暗，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道：“关门。”
　　于明关门，适应了一会黑暗，才看见一位中年人靠在墙角，一个小女孩用自己的衣服垫在太子的腹部，双手压住。于明道：“太子，雇佣童工是犯法的。”太子长相很普通，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普通。没有王八之气，没有彪悍外表，有点肌肉，有点肥肉，略为发福。
　　太子回答：“不给钱就不算雇。”
　　于明走近，太子抬下手中枪示意于明坐下，于明坐在太子四米外：“看你的样子，好像死定了。”
　　太子笑：“你不怕我拉个垫背的？”
　　“杀我没好处，坏处一大堆。”于明镇定道：“你绑架我后，我还想着怎么算计你，却没想到我死了这么多脑细胞，结果一样没用上。”
　　太子问：“姬动死了吗？”
　　“没。”
　　“来了吗？”
　　“没。”
　　“可惜。”太子遗憾道：“其他人都不太恨我。”
　　于明否定：“不，无数人恨你，你是坏人，你别告诉我你杀的人每个人都有必死之处。”
　　太子笑，扯动伤口，吸冷气好久才缓和：“我收钱杀人，哪管对方是圣人还是杂碎。别被电影骗了，职业杀手只认钱，不认对错，否则我早死了。”
　　于明点头，问：“你找我来目的？”
　　“我说过，挺欣赏你的。送你个礼物。”太子对身边男孩道：“左边口袋。”
　　男孩手伸进左边口袋，拿出一张卡，走过来交给于明，于明左右翻看：“太子你不厚道，你送的什么礼物都会被上缴。”
　　“看你悟性了。”太子道：“第二件事，既然姬动没来，只能麻烦你了。”
　　“恩？”于明疑问。太子给的礼物不是卡，而是卡上黏贴的一张手机记忆卡，于明把卡取下来，用手擦掉黏痕。
　　太子对男孩道：“把我腰部的枪给他。”
　　男孩一直很镇静，或者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出枪好奇摸了摸，然后交给了于明，于明拉开弹匣看了一眼：“你别是要玩什么俄罗斯转盘，大家都是中国人，整点国粹比较好。麻将怎么样？”
　　“很好笑，但是我不想笑。”太子道：“杀了我。”
　　“你开玩笑。”于明笑。
　　“不然我就杀了他们。”太子认真道。
　　于明皱眉，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沉吟一会道：“我觉得你这伤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废话那么多，打开保险，对准我的心脏。”太子道：“我数十个数，不开枪我就杀人。十……”
　　“等等。”于明真挚道：“我这辈子说谎无数，但是这句是实话，你还有救的。”
　　“九！”
　　张诺楠看李复，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八！”
　　“七！”
　　“我知道了。”于明一拍掌：“能不能等我说完。”
　　太子无奈道：“说吧，你们老千就是话多。”
　　“我们靠嘴吃饭，你们靠枪吃饭，不一样。”于明看太子问：“是不是某人给了你腹部一刀或者一枪？”
　　“……”太子没有回答。
　　“所以你不能死在她的手上，一定要找别人杀死你。”
　　“看来你知道别我想像要多，我应该在上次干掉你。”太子喘口气：“没错，我开车送她到码头，她不会开船，我开船，我拆了船上的定位设备，没想到她根本就不相信我，趁我不注意给我来了一下。我不想有这种报应，又不想死在蠢警察手上，你是我看得比较顺眼的人，所以就麻烦你送我上路。”
　　于明看手中卡片：“所以你送我礼物。”
　　“我太子一生拿钱要命，自然不会在临死前坏了规矩。”太子自嘲般笑了，问：“死了几个警察？”
　　“五个。”
　　“我能再麻烦你件事吗？”
　　“请问。”
　　“这五人是我没拿钱，又没威胁我的情况下主动杀的五人。”太子道：“那地方有一张卡，卡的密码是六个五，户头有一百八十万美金，你拿给他们家属分了吧。”
　　“哈哈。”于明笑：“太子，没看出来你还有菩萨心肠。你本恶贯满盈，难道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好，我把钱拿出来，如果他们要，就给他们。如果不要，怎么处理？”
　　“恩……捐了吧。”
　　“行。”于明问：“还有什么遗言？”
　　“我这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我可不想警察帮我处理尸体。”太子道：“你也算半个道上人，遇尸骨而埋，能不能顺手收了这把骨灰？要扬要供要存要烧，你看着办。”
　　“行。”于明点头。
　　张诺楠道：“问他梁振之死。”
　　于明问：“冒险岛中，梁振是怎么死的？”
　　“梁振？哦……”太子道：“问林霞衣，我上冒险岛目标就是林霞衣，我在林霞衣的行李里放了定位系统。她那个晚上曾经见过梁振？梁振跳崖的附近，我还以为她想不开呢，没想到死不是她。”
　　张诺楠道：“问他，是谁悬赏的孙子平。”
　　于明问：“他们警察为了证实你的身份，所以想证实一下，是谁悬赏了孙子平。”
　　“怎么？我很象十万个为什么？或者你打算让我晚节不保？”太子反问一句，道：“行了，我该上路了，打心脏，这张脸要留着，这闯阎王殿还用得上。”
　　“等等。”于明问：“张处，这怎么算？你回头不会算我一个杀人罪吧？就算是非法持械我也吃不起啊，我个人更偏向于见义勇为。”
　　“哈哈，老千就是老千，到了现场还要顾虑到自己利益。”太子笑：“不错，做杀手就要冷血，做老千就要自私，张警官，我给你三十秒回复。三十秒后我先杀男娃。”
　　张诺楠虽然身经百战，但是哪遇见过这种事，于明算见义勇为吗？不管了，张诺楠道：“恩，有问题我扛。”
　　“其实你不扛我也得开枪。”于明轻叹口气，左手一挥，太子呼气闭眼，于明右手开枪，四米距离，子弹毫无悬念的击中太子的心脏。枪声一响，特警破门，持枪左右突击。一名特警到于明身后，小心翼翼拿走了于明的手枪，另外一名特警将太子手上枪踢开，然后摸脖子动脉汇报：“嫌疑人被击毙。”
　　一代江湖传奇，终结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原本可全身而退的他，却因为儿女私情重新卷入江湖，这次他没有再逃脱，经历了一次最后的疯狂后，坦然赴死。
　　于明看太子尸体，似真似幻，似乎不太相信太子就这么死了，但是又是那么的真实。张诺楠也无法肯定，走到于明身边看太子尸体：“这次是真死了吗？”
　　“我不知道。”于明无法肯定。
　　张诺楠拿出一个塑料袋，将于明左手的卡拿走，放进塑料袋中。李复也进来，他和张诺楠一样问题：“真太子？”
　　“不知道。”于明只能这么回答。这人太象太子了，象的无比完美，反而让有疑心病的于明感觉他不是太子。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证实他是真太子还是假太子，那就是找到白筱珊。突然于明又迷惘了，如果白筱珊只是太子布局的一颗棋子呢？也许白筱珊根本就不是太子的女儿，只不过太子故意让自己和警方相信的呢？
　　刀光剑影，真真假假，这就是江湖，你永远无法确定真相是什么，雾里看花，雾是雾，花似花。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抽根烟！”于明对李复说了一句转身走了，真相是什么，他不知道。就算铁证如山，他也不会轻易相信。


第四百零六章 画蛇添足
　　太子已经解决了，但是白筱珊还没有解决，甚至无法解决。当姬动得知太子已死，睡了十二个小时，来到警局，和局长特派探员张诺楠坐下，分析白筱珊时候，却发现警局没有任何可以定罪白筱珊的证据。甚至连间接线索都被付之一炬。剩余是还可以采集的证人证词，但都是主观和间接证词，数日来跟踪拍摄窃听的重要资料，已经全部没了。
　　叶战和于明一车在刑警队外，叶战道：“就现在看，太子可能是真死了。”
　　“90年代，欧洲一伙持枪凶徒攻击了一家私人诊所。”于明道：“他们要求释放两名轮奸杀害一名少女的罪犯。警方一边拖住凶徒，一边调查两名罪犯的底子。而这时候凶徒暗渡陈仓，他们将私人诊所地下室打通，拿走了一家银行金库的大量财物。等警方回神过来，他们已经从地铁线路逃脱。”
　　叶战问：“你什么时候改名叫李复了？”
　　“李复和我说的。”李复最会说案例，于明道：“之前，虽然法律、证据、法证和法庭认定张凯就是太子。但是接触过太子案件的警察，还有我们，甚至就连法官也不相信太子死了。而这次，太完美了，没有人能提出任何疑问。”
　　“太完美往往代表的是真的。”叶战回答。
　　于明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有一滴干掉的鲜血：“太子的DNA。”
　　“找到白筱珊进行比对能知道结果？”叶战问。
　　“未必，也许太子和白筱珊根本没有关系，也许太子和朴昌范是老朋友。如果太子DNA和白筱珊符合父女，那太子死的可能性就变大，反之就变小。我得去办下手续。”于明下车关门，办什么手续？收太子遗体的手续。
　　办好手续后，于明希望能再看看太子，因为昨天现场昏暗。姬动同意陪同于明到了法医处，法医看下清单，然后拉出了十六号柜子。
　　尸体不见了，三人看空空的柜子愣了很久，姬动突然疯狂的拉出每一个柜子，于明打电话：“张处，太子尸体不见了，姬队有点失控。”
　　按照清单，柜子中一共本有三具尸体，两具是交通事故尸体，一对年轻人酒后骑摩托车摔下山崖，两位年轻人的家属要求鉴定谁是司机以提出民事赔偿，所以送到了法医这里。但三十个冷柜里只有两具尸体。
　　法医情绪很激动：“我早上来还在的。”
　　张诺楠道：“别急，慢慢说。”
　　“我早上八点上班，小赵和一名特警在这里，我接收了尸体。然后将尸体衣裤摘除，进行清洗，准备验尸取子弹。这时候我老婆打电话来，说和小舅子撞车了，小舅子伤重。我就联系我医院的朋友，有点严重，于是我向上级请假了一个半小时，将尸体放进十六号柜子中。然后锁门离开，回来是九点五十分，刚到这里，姬队和这个年轻人就到了。”
　　张诺楠抚额头，头疼，然后分派任务：“小赵，将刑警二队调过来，查这件事。”
　　于明插口道：“医生，就你的专业水准来看，那尸体有没有可能是活的？”
　　“有照片。”法医庆幸自己按照程序进行，在进行清洗前，先对尸体拍照。
　　五张照片放在了张诺楠和于明的面前，法医道：“这是背部，因为一直躺着，已经有了尸斑，看正面脸色，我可以确定，这是个死人。”
　　张诺楠问：“小赵，昨天送尸体回来后，你有没有离开过？”
　　小赵回答：“没有，是我和两名特警乘坐直升机将尸体运回来，我们三人守在这里一夜，期间最少有两个人看守，而且尸体由温转凉，不会有错。”
　　张诺楠皱眉：“民间是不是有假死的药？”
　　“有，但绝对没有这么神奇。”于明很熟悉回答道：“假死的药能让人呼吸非常轻微，让人无法感觉。同时脉搏、心跳也降低到最低。如果使用现代仪器测试，仍旧能发现有生命体征。由于呼吸缓慢，会导致局部被压迫部位青紫，有点象尸斑。但是我所知道的药中，最多三小时，超过三小时剂量，用药者必死。另外，我击中太子之后，特警在七秒左右试脉搏。已经没有脉搏。假设在我开枪之前服药，太子从能说话能动作，到连脉搏都没有，最少需要一分半钟。另外根据现场勘察，太子所流的鲜血量已经不可能存活。嘿嘿，我现在确定，这是个真太子。”于明终于笑了，他一直有疑虑，现在这现场反而确定了自己杀的就是太子，太子已死。
　　“为什么？”张诺楠不太明白。
　　“如果他是假太子，不需要弄走尸体。”
　　“那为什么说弄走尸体可以证明是真太子呢？”
　　“因为有人要模仿犯罪。”于明道：“三个月之内，必然有太子杀人的现场，另外，调查下撞法医小舅子的人，十有八九是收钱撞车。张处，能把时间掌握这么好，偷走太子尸体的人，是你们内部人。”
　　张诺楠不说话，调查李默一案件中，警局已经发现有一位警局中高层的领导和其有关，目前已经将名单缩小到三人，一名是局长，一名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还有一名是局长办公室直属的内务组的组长，相当某国的警察局纪委书记。这三人都认为在没有证据情况下，不能对李默一进行定罪，而这三人也警察局中三大BOSS。
　　今天在刑警队的只有副局长，但是如果真是这三BOSS之一，那就代表刑警队有他们的人，他们不需要亲自动手。而且刑警队因为纵火，有施工队、消防员进出。张诺楠想想火大，他妈的一个刑警队，竟然任人出入，杀警察，毁灭证据，偷尸体，和自家后院一样。张诺楠下定决心要说服上级将刑警队升级，不仅硬件升级，软件也要升级，让大家意识到刑警队被袭击被渗透是有可能的。国外多，国内少，但少不代表没有。
　　“张处。”一个三角眼的三十岁男子出现。于明看这家伙一个汉奸头，加上一对水泡三角眼，不去演电视剧反面角色，实在太屈才了。
　　“薛队，这案子麻烦你。”张处道。
　　薛队笑下，笑容感觉特别猥琐：“确定是尸体还是活人？”
　　张诺楠道：“我主观判断是尸体。”
　　“有请各位做个笔录吧。”薛队笑眯眯，似乎努力想表现出人畜无害，但是长相很不配合。
　　……
　　于明做了笔录出来，上车和叶战介绍情况，叶战基本认同于明判断，有人要用太子名义进行浑水摸鱼，剩余价值再利用。于明说到了二队的薛队。
　　“血滴子啊。”叶战惊讶：“这家伙不是副队长吗？什么时候升队长了？”
　　“血滴子？”
　　“他全名叫薛迪，原本是一名律师，但是长相耽误了前程。毕竟法庭上律师都是正气凌然，哪有吊个三角眼的。他毕业后成为助理检察官，类似刑事案中公诉人的助手。有一次庭审，检方处于不利位置，对方律师团很凶猛，导致五十七岁公诉人怒火攻心，当庭昏迷。他就临时上场，结果将对方杀的片甲不留。也不知道警察局长用了什么手段，把他挖到了刑警队。刑侦二队，主要负责抢劫、盗窃等无人员伤亡的案件，听说独立破了好几个案子，业内颇有名气。姬动呢？”
　　于明道：“刚听张诺楠和局长电话，说刑侦一组为重要小组，为了适应国际都市犯罪多元化，和国际犯罪暴力升级，将专门开设刑侦一组，据说是集法证、法医、刑侦、特警为一体的24小时待命设施。刑警队出事后，市政府就打算将防空办科协等等部门一栋独立二层小楼给了刑侦一组，目前正在请专家进行设计和内部施工，我看市政府是想打造一个特别部门。姬动和原来一组成员全部放假，还要接受心理辅导等等。估计要一个多月吧。”
　　“防空办？”
　　“半军事化机构吧？地下通道，地下停车场，所有地下东西都是他们管。据说小楼就有地下室，又是半军事化机构，市政府是想把刑侦一组打造成特别警探组。”
　　“说实话，这刑侦组年轻人多，软件还凑和，硬件早就跟不上了。”叶战道：“他们的物证管理室只有一个监控，管物证的人只有一个人，要收拿证据，还要看监控。上次我溜进去转了一圈，和自己家一样的。”
　　“靠，怎么溜进去的？”
　　叶战道：“有两个兄弟穿了警服，将一个箱子送到证物室。证物室的人只管签收入档。晚上没人值班，我就从箱子里溜出来了。”
　　“你干什么坏事呢？”
　　“毛线坏事，打拐呢。一对夫妻找上树叶调查社，我总不能不管。这有关证据已经收到证物室保存了。我只好自己去找找了。”
　　于明问：“对了，花琴？”花琴是东拐老大情妇花姐的女儿，哑巴，搏斗精湛。
　　“还在看守所，高院正在核准花姐的死刑，等死刑执行后，警方会再评估花琴的精神状态，最后再开庭，可以说她有立功表现判缓刑，也可以以团伙成员判刑，而且这也算是警方和花姐达成的一个协议，怎么法办花琴，要看花琴的精神状态。”叶战一指后备箱：“我早上去了火葬场。”
　　于明转头看后备箱位置问：“樱桃？”
　　“恩。”叶战道：“花满楼有他女儿收尸。樱桃怎么处理？”
　　“呵呵。”于明笑下，感觉颇为嘲讽。樱桃美丽，可人，性感，有头脑，有见识，有胆量，有身手，现在只剩下一些骨灰在盒子里。帝王将相，丑美帅矬终究都难免一死。


第四百零七章 伏击
　　于明没回答叶战问题，问：“白筱珊呢？”
　　“那是警察的事。”叶战道：“樱桃和白筱珊过招，输了，就只能认栽。如同我们干坏事被做掉了，复仇基金也不会启动。犯罪有风险，入行需谨慎。我明天飞欧洲，准备上船陪我妈，你呢？”
　　“能不提你妈吗？”于明鄙视：“我最近有点麻烦。”
　　“恩？”叶战道：“需要我帮忙？”
　　于明摇头：“这麻烦如果可控，小孩都能处理。如果不可控，调查人全军支援，下场也是全军覆没。目前还在控制中。”
　　“行，你自己看吧。”叶战停车：“下车。”
　　“没到呢。”
　　“我到了。”
　　“你妹。”于明下车。
　　叶战趴车窗：“樱桃好歹是江湖中人，汉界附近还有块地，行吗？”
　　“行。”
　　“墓碑怎么写？”
　　于明思考一会道：“越女花樱桃之墓。”
　　……
　　于明买了一捆香回家，在阳台拜祭默道：“太子，你尸体被人弄走了，估计已经整没了，帮你处理身后事，我得食言了。不过我想对方基本上也就那些处理手段，人死如灯灭，你也别计较那么多，好歹你也说了遗言，被你杀的那些人可连说话机会都没有。一路走好，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不要再玩枪了。”
　　三拜，插香。
　　今天是周末，杜青青靠在门边问：“干嘛呢？”
　　“拜祭一个坏蛋。”于明洗手。
　　杜青青问：“你不是从来不信这个吗？”
　　于明回答：“我一朋友说过，他认为这世界上有神，但是不是如来，耶稣他们。我觉宁可信其有吧，再者，我答应帮他处理尸体，食言了，总得说清楚原因。”
　　“太子？”
　　“恩。”于明擦手：“要不要一起去觅食？”
　　“真想念悠悠。”一提食物杜青青就想到人，顺手拿起电话拨打，然后惊喜道：“电话打通了。”
　　“NO、NO……”于明大惊，拿过电话按下免提。
　　大概三声后，似乎是吴悠悠的声音出现：“喂。”
　　于明道：“悠悠，老板问你溜哪去了，公司的事这么忙，你搞什么？”
　　“你是谁？”对方问。
　　不是吴悠悠声音，于明道：“你谁啊？悠悠呢？”
　　“你是吴悠悠小姐的？”
　　“问你是谁呢。”于明道：“我是吴悠悠同事。”
　　“姓名。”
　　“不，我姓于，不姓明。”于明问：“小偷？哪条道上的？这我朋友手机。”
　　对方道：“我是吴悠悠小姐的朋友，她外出没带电话，你有什么留言的？”
　　于明道：“让她死回来上班，这样吧，让她给我或者我老板打个电话。”
　　“好的，我会转达的。”对方挂电话。
　　于明摸下巴好一会，打海娜电话：“海娜，你师兄弟有空吗？”
　　……
　　下午四点，有人敲门，吴悠悠开门，是一位戴墨镜的亚裔女子，身后还跟随两个身高米八壮汉老外。吴悠悠问：“请问找谁？”
　　女子看房间里面，客厅只有一张茶几和一张沙发，于明正在吃苹果。女子一推吴悠悠，强行闯了进来，两个老外跟随而入，关门。于明走过来：“干嘛？”
　　女子对于明肚子就是一拳，一个男老外将于明脑袋按在茶几上，用英文问：“谁是吴悠悠的老板？”
　　“你们谁啊？”于明问。
　　“回答问题。”女子慢条斯理的坐在茶几上翘脚，用脚尖勾起于明的下巴。
　　于明叹口气：“你觉得这客厅怪不怪？”
　　“恩？”
　　“没有电视，没有桌椅，没有落地灯，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
　　“因为知道你们会来。”于明道：“动手了。”
　　三个房间门被推开，十几个汉子扑向了三人，于明被海娜拉到一边，于明搓下巴：“你们运气好，知道A市最多一套房子住多少人吗？比这边人多一倍。”
　　战斗开始很快，结束的也非常快，于明一脚踩在女子脸上：“纯粹是回应你的调戏，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女子挣脱开鞋底，冷漠看于明。
　　“好吧，我姑且猜一猜。”于明道：“你们肯定不是美国人，否则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是谁，你们应该也不是坏人。”这点理由就不能说了，吴悠悠是飞猫物流中国业务员，先查到吴悠悠身份的必然也是某些特工人物。
　　于明在女子身上摸，海娜不满道：“于明，别乱吃豆腐，送警局吧？”
　　“急什么。”于明拿到一本证件，打开一看：“哇，以色列外交官啊，摩萨德，有账没跟你们算，你们倒跑出来了。”
　　“真外交官？”海娜接过证件，上下看看道：“好像是真的，第一次打外交官。”言语中颇有几分兴奋。
　　于明一愣：“你不怕？”
　　“为什么要怕？”海娜反问：“姐见义勇为，不过你要怎么处理？”
　　于明想想对女子：“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我们把你交给警察。第二个选择，我们把你交给警察之前，先通知媒体来和你们见个面。肯定很劲爆，以色列外交官入室抢劫中国民居，破坏古董换花梨木茶几一张，价值九千五百万美金。”
　　女子脸色变幻，问：“你想怎么样？”
　　原来这些人没有抓到吴悠悠，以色列也是监听的国家之一，他们比美国人要聪明一些，很快知道吴悠悠是中国运货人，也知道她运输过一个活人。但是吴悠悠下落不明，于是他们就克隆了吴悠悠的电话卡。当今天杜青青打电话给吴悠悠后，他们定位了杜青青的位置。于是派驻A市外交人员去了解情况。而这位外交人员明显有点不把中国法律当回事，或者以为用钱可以摆平一切中国人，用了最简单的办法：逼问。
　　于明理解，他们很着急，没有时间先调查杜青青背景等等资料。
　　于明了解完毕，心中松了口气，吴悠悠还没被抓到，自己就还是安全的。但戏要继续演，自己现在身份是独立调查人，用这个身份反击扣了对方。于明拿手机想了好一会，拨打电话：“小李啊，带上摄像机来我家，劲爆新闻……”看你们在埃及敢坑我，虽然未必是你坑的，但是我没说我讲道理。
　　“你不讲信用。”女子指责。
　　于明淡定道：“我没答应你招供就给你第一个选择啊，至于你们找吴悠悠原因，你说的不明不白，我也听不明不白。我只知道一件事，电视台报料费挺高的。”
　　“这会给你们国家外交带来不利。”女子威胁。
　　于明疑惑问：“外交利不利，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记者们十分钟到达，打手队们亮出自己衣服上的搏击社团名字，要求记者先拍几张照片，然后是对三位老外进行采访，而后火速赶来的陈鹏昌一脸无辜，可怜巴巴对镜头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个人就冲进来，对我们又打又骂，一直问什么飞猫，死猫的。你们看……”
　　陈鹏昌拉开衣服，上面青一块，紫一块，衣服上还有血，陈鹏昌哭道：“我家都被砸了，我每天幸苦工作，才勉强养家糊口，他们……他们说有外交豁免权，没人敢动他们。”
　　记者问：“外交官？”
　　“是啊，你看。”陈鹏昌将一本证件交给记者，镜头对证件进行特写。
　　记者问：“为什么他们会打你，你知道吗？”
　　陈鹏昌想了一会，又哭道：“我哪知道啊，中国人没有人权吗？中国人是二等公民吗？老外闯进我们家中，对我们抢劫，竟然还有外交豁免权，天理何在啊？”
　　一名武道馆学员接受采访：“我们是帮朋友搬家，听见有人喊救命，于是推门一看，那两个老外把这位先生按在茶几上，女的用高跟鞋在踩这位先生的脸。还说什么支那猪。”
　　另外一个学员纠正：“好像是说什么悠悠。”
　　“我也没听清楚，但是我们学武之人，不能坐视不管，而且我们武道馆的精神……”学员提起自己衣服露了下武道馆的名称，继续道：“绝对不允许欺凌弱小。”
　　接着是巡警到了，记者采访，巡警头疼不已，联系警局，扔给警局了。正要把人带走，于明的律师到了，他要求拍摄现场，以了解自己的当事人蒙受多大损失。
　　三个老外直到第二天被领事带走，查询后才知道，于明是国际独立调查人。随后，他们召开记者发布会，领事对A市民众道歉，表示虽然三人受到豁免，但是回国一定会追究责任。同时向受害者以及受害者家属表示真诚的道歉，领事馆一定负责善后和赔偿。
　　杜青青看电视：“于明，摩萨德很厉害，会不会对我们进行报复？”
　　海娜一边道：“战斗力很低。”
　　“人家是用枪的。”杜青青道。
　　“不会。”于明道：“游戏规则就是这样，他们有错在先，只能忍着。而且他们不会把资源浪费在这种事件的复仇上。我们打他们一顿，他们回头打我们一顿，这是地痞流氓。不过如果以后我落到他们手上，他们进行一定的报复还是可能的。”
　　于明也知道了以色列人为什么这么着急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消息比美国人快了几个小时，所以他们才会让外交人员闯民居。现在，美国、以色列、英国他们都共享了情报。美国人也很坏，他们并没有告诉自己盟友美国在监视于明，也没有告知盟友于明被绑架等等事件。以色列人有苦自己知，他们是突然得知吴悠悠这个名字，背景调查还在进行中，如果美国人知情，肯定知道于明电话所说的老板是杜青青，而不是飞猫物流。


第四百零八章 被套
　　杜青青低声问：“吴悠悠到底干了什么？”
　　于明看了眼手机，附近有窃听器，于明回答：“我和调查人总部联系过，据说吴悠悠是飞猫物流一家走私公司的在中国的业务员。前些日子，吴悠悠从码头接了一单货，现在国际方面在追查这件事呢。”
　　“什么货？”海娜好奇问。
　　“一个活人。”于明回答：“其他就不能告诉你们了。”调查人组织知道地鼠行动，现在有心人都知道飞猫物流将一个老外运到了中国A市，而这个老外和地鼠行动有关，A市现在非常热闹。不过，西蒙也真是的，资讯时代，传输几个文件早就搞定了，干嘛非要来中国……
　　于明想到此，一道冷汗流下来，自己知道了，自己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感觉不对。西蒙只花了七天时间就和美国人达成一定协议，而西蒙交代自己是保管一个月。西蒙既然得到了克拉克，弄到文件很简单，为什么还要把人送自己这里？唯一解释是没有安全地方，但是，克拉克和西蒙的帮手在联系，帮手是安全的，那代表就有安全屋。
　　于明一扯头发：“完蛋了，我中招了，啊……你妹的，老子中招了，靠、靠……”
　　“中什么招？”海娜问，南山腿还是北斗拳？
　　“没事。”于明看手机，有苦自己吞。
　　暗渡陈仓的故事中，某大将修栈道，迷惑对方，然后偷偷的溜进来。而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是那栈道。西蒙这个王八蛋，杀千刀，牲口啊，这家伙玩游戏，顺带修理自己。于明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安全屋现在是空无一人。
　　自己安全屋的克拉克根本就不是那个克拉克，是西蒙故意布置的一招棋子，让飞猫物流送货，然后再让自己接货。自己这个二百五真的就接了，不对，这似乎违反了西蒙游戏规则，西蒙不会以自己的信誉来击败自己。
　　要这么想，前面自己只输了五成，现在自己貌似输了九成。于明细细回忆，发现西蒙和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订了一个赌约，如果自己能保证一个月时间内安全屋的安全，自己就没事。而现在，西蒙将飞猫物流的事告诉了以色列人……为什么是西蒙告诉以色列人？因为西蒙是王八蛋。如今进入了本次游戏的第二阶段，各国特工云集A市寻找飞猫业务员：吴悠悠小姐。一旦吴悠悠被找到，于明必然也被找到，然后安全屋就曝光了。一旦这样，于明输了，西蒙也危险，因为特工们知道是烟雾弹后，就要和西蒙同伙开始角斗。
　　目前是第二阶段游戏，一旦自己在剩余十五天内被挖出，自己将出局。第三阶段将由西蒙同伙对抗全球的特工人员。如果自己死守一个月满，那自己胜出……恩？西蒙最喜欢玩这样游戏，很可能拉了美国人下赌注，给美国人一个月时间，如果能找到克拉克，美国人赢，他将东西交还美国，如果一个月内找不到，他赢，美国人必须满足西蒙的条件才能拿回东西。
　　这才是西蒙，不仅要玩，还要玩的开心，还要把对手拉进来一起玩。估计西蒙帮手是毒蜘蛛，而毒蜘蛛也许也在心中咒骂西蒙无数遍。现在毒蜘蛛希望自己顶住，而自己希望是吴悠悠顶住。
　　日你西蒙全家女性，于明抓狂，这脚踩的真深。
　　没克拉克事件就是这样，于明相信西蒙已经拿到了全部的丑闻，现在只是游戏时间，如果西蒙输了，他还有资本换取自由生活。如果西蒙赢了，那美国人就要放点血，赢家通吃，西蒙可是不懂什么叫客气，西蒙这个畜生早就立于不败之地。
　　悠悠，你一定要顶住，你已经是全民公敌。
　　这时候电话震动，于明接电话：“哈罗。”线路没人入侵。
　　西蒙声音：“嗨，于明，我送你一个委托，请查收，对了，你还有十四天时间。”
　　西蒙挂电话，十分钟后，于明接到了调查人组织的委托，黄色委托，寻找飞猫物流中国业务员吴悠悠。这牲口在火上加油，接了，自己就破坏了100％委托完成率，不接，自己就有推单的记录。西蒙话语中有暗示，还有十四天，加油。这个电话和委托是提醒自己想明白其中的原因，如果于明前面没有想明白，接到这个电话后，他也会想明白。西蒙在和毒蜘蛛、自己、特工们一起下棋，下一盘很大的棋。他有丑闻在手，已经胜券在握，如果自己输了，自己以后出入国外将会非常不方便，不仅如此，自己还可能被特工们绑架、拷问，要洗清冤情，那可是要付出皮肉的代价。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于明了解西蒙的风格，特工们不至于把自己一枪给蹦了，但是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于明看自己，手无二两力，又不是党员，哪里扛得住拷问。最要命是，你就算说了实话，拷问也免不了，因为人家不打你，不相信你第一个回合就说实话。
　　现在怎么办？跑路吗？估计很难，临时跑路，不少人盯着自己呢。但是将命运掌握在吴悠悠的手上，似乎并不太明智。恩？自己似乎应该先确认下安全屋内克拉克在不在，然后制定一个完美的跑路计划。一群王八蛋，自己被逼的连太子送的礼物都没敢去看。
　　张诺楠同时也在研究这张卡片，这是一张银行卡，是某人在二十年前办的一张卡，账户在十多年前就被银行注销。银行卡上有卡号，没有其他多于的任何东西。张诺楠猜测于明可能知道，同时肯定于明就算知道也不会说。
　　……
　　于明仍旧上班，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身边风起云涌，跟踪自己的最少有两辆车，步行的无法肯定。调查社被安装了窃听器，于明顺手把四个窃听器全摘了充公。A市警方知道一些消息，但是这次老外们不是以特工名义来华，而是以国际刑警名义来华，他们来华调查一位受绑架的美国公民。
　　警察局虽然无法干涉国际刑警的业务，但是却出了一招高招，不批准所有老外，包括领事馆人员佩戴枪械。已发放的枪支重新登记在册，并且更改配枪只有自卫权，没有攻击权。而就在昨天晚上，血滴子薛迪把CIA干了，两个飞车抢夺的毛贼，一脑袋撞上了一辆厢车，厢车离开跑路，但警方对这两个毛贼已经监视很久，厢车刚动，四面警车涌动，封堵所有路口。薛迪打开厢车一看乐了，两个老外一个亚裔，一车的装备，有无线电，卫星平台，还有无人侦察机等等。
　　人肯定会放，但违禁的东西就要通过外交渠道解决，这件事提醒了警局，警局高层召开回忆后，开始严打非国际刑警身份的某些人携带的某些东西。以派出所为单位，以清理三非为借口，对辖区所有外国人进行盘查。
　　扫黄，可以看屁股和赚钱，无风险，很合算。但是和扫特工利润就是另外一个档次，不仅可以拿到先进装备，外交筹码，还可以挖出中国潜在的国外特工。市政府抓人谈判，你要人要设备，可以，不过你得给点好处，比如关税降低一些，比如某种环保科技出口解禁。你不给，我就扣着，慢慢研究你的设备，看你急还是我急。
　　一夜之间，大批老外撤离，只留下国际刑警外壳的特工，这些老外国际刑警们没有本地执法权，他们必须配上中国国际刑警随行，无意中也帮了于明大忙。可惜国际刑警和本地警方是两个系统。老外撤离多是设备，人员还是留了不少。吴悠悠的家已经被两伙人闯入，于明知道后后悔莫及，没有想到这一层，否则可以在吴悠悠家捞到不少好处。
　　什么好处？英国、美国还有什么国家的绿卡每人先来一张，这样就避免了自己每次去国外都要缴纳签证费。以色列就算了，大漠风光加火箭弹，不太适合自己。
　　于明胡思乱想中，组织平台发布新消息，蒙特罗已经被释放。蒙特罗被释放在清理之中，不过于明没想到这么快，看来副主席中还是有能人的。蒙特罗一出来，就定下一个月后进行新主席委员会第一次会议，同时抽签，抽取八名调查人到会做为观察员，以监督第一次会议的进行。于明很荣幸，被抽中了，机票、酒店都是免费的，当做去旅游也不错，如果自己能成行的话。
　　于明对吴悠悠有一些信心，对中国是特有信心。于明保证，只要给自己48小时逃窜时间，就算是中国警方全力围捕，自己也能坚持一两个月。何况是一群老外。只要吴悠悠不出臭招，就应该没事。
　　于明看西蒙的追击吴悠悠委托，一狠心，点了拒接，然后输入理由：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可怜自己100％的完美委托记录，无推单记录就这么糟蹋在西蒙这牲口的手上。


第四百零九章 饭托
　　“号外，号外。”倪秋风风火火回来喊道：“第一手八卦。”
　　杜青青拿了矿泉水第一个在桌子边坐好，李复也变坏了，第二个坐在外面办公室上，于明慢了李复0.01秒，他本来就是坏人。
　　倪秋很满意大家态度：“哥刚从林海集团办事回来，听说了一个大八卦。你们还记得查理王吗？”
　　“记得。”是海娜的新男朋友，相亲认识的。
　　倪秋道：“查理王进医院了。”
　　“什么？”于明和李复问。
　　“几个版本，第一个版本是查理王和海娜在房间里，海娜床上太猛了，结果导致查理王住院。第二个版本，查理王意图强奸海娜，结果住院了。第三个版本，查理王展示男人雄风，说能挨住海娜两拳，结果住院了。第四个版本，海娜发现查理王有新欢，结果住院了。第五个版本，查理王发现海娜有新欢，结果住院了。第七个版本查理王和海娜飚车，结果住院了。第八个版本……”
　　“省省吧你。”杜青青忍不住打断道：“什么第一手消息，就是吃了晚饭，八点左右查理王送海娜回家，然后礼节式的亲吻海娜脸颊，而海娜没有这个习惯，转身要进门，结果变成查理王抱住了海娜，亲吻海娜脖子，海娜顺势一个膝顶然后将查理王一推。”
　　于明摸下巴：“我记得海娜那别墅的海娜房间门口，要上四阶台阶才到门口。”
　　李复道：“四个台阶，成年人应该没事。”
　　杜青青叹气：“查理王摔下来，正巧几个邻居小孩在海家水泥道上玩滑板，一滑板碾过查理王的脸，过去了。这不是悲剧，这是悲剧的开始。海娜忙下去查看查理王，然后开车送查理王去医院。但是因为心急，开车出别墅大门时候，和一辆车撞在一起。海娜捆了安全带，没事。而查理王没捆安全带……你们懂的？”
　　“悲剧啊。”于明、李复和倪秋一起点头。
　　“然后……”
　　“还有然后？”三个男人惊。
　　“还有一辆不长眼的车追尾了，车门被卡死，查理王一个脚被卡住，救护车来了也没办法，只能先给查理王打吊针，然后找消防队开车门，消防队用液压钳开门，但是不小心剪断了吊针，查理王的血就哗啦啦的朝外流，医护人员大叫，海娜从驾驶位上过去拔掉了吊针，但是车内狭小，海娜又着急，膝盖跪在查理王的伤腿上，伤害多少不知道，反正查理王被疼的醒了过来。”杜青青道：“不管怎么说，终于把查理王和海娜弄出车外，上了救护车，真实故事就是这样。”
　　于明疑问：“我们需要出席查理王的葬礼吗？不是很熟，送个两百可以了吧？”
　　“想什么呢？没死呢。”杜青青鄙视大家：“都不学好，乱传八卦。那个医生说了，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全身多出骨折。”
　　“真惨。”三个男人一起点头。
　　杜青青本来想闭嘴，没忍住：“这还不够惨，查理王送到急救室，海娜出来时候不小心绊到二楼一根线，结果显示器显示查理王没有心跳。急救医生立刻进行电击抢救……反正没死就是。”
　　倪秋点头：“我觉得不是死没死的问题，是什么时候死的问题。”
　　杜青青要反驳，李复赞同：“从这件事看，海娜对查理王没来电，本来男性对女性有一些比较过分的动作，女性会委婉的反抗说明，不至于海娜这样，防卫本能，膝顶后又将人家推下台阶。”
　　于明道：“李复，你有经验？”
　　“……”李复摊手：“高中时候。另外很多案件也是这样，女性会先用语言制止，然后再以动作保护自己。”
　　于明道：“我倒不太同意，海娜驾车技术没得说，但是心急之下，竟然会导致正常行驶的车祸发生。”
　　李复道：“不是每个人都处事冷静的。我们是不是去看看人家？”
　　于明和倪秋一起点头：“好。”
　　“你们别去。”杜青青一看就知道，这两人就是去凑热闹，去看查理王到底有多惨。
　　于明无奈，想想问道：“已经有大半个月吧？为什么海娜对一个不算侵犯的误会动作也有这么大的反应？老板。”
　　“不好拉，八卦朋友。”杜青青很为难，好一会道：“你们说对了，海娜对查理王不来电。就象于明说的，查理王是金线莲的品质，但是海娜见多了金线莲。都是老一套，送花，吃饭，钢琴，小提琴。海娜为了让自己能接受查理王，带查理王去蹦极，本来说好一起跳，结果海娜下去了，查理王抱住了身边的女老板，打死都不跳。第二次，海娜把查理王一脚踹了下去，查理王当夜发烧说胡话，送去急症，第二天下午才安定一些，但是连续做噩梦。海老爷子大怒，要求海娜学什么叫小家碧玉。”
　　杜青青继续道：“蹦极后一天晚上在海边散步，遇到了抢包的，海娜就看着查理王追，查理王真追上了，结果被两个抢包的打了一顿，把自己手机、钱包都给抢包的，这才脱身。”
　　于明好奇问：“海娜就一边干看？”
　　“海娜说学小家碧玉嘛，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和两个臭男人去打架。不过两个抢包的自己找死，看上了海娜手上拿的手机，要求把手机给他们。查理王连声说好，结果嘛，你们懂得，两个抢包的被打的受不了，强烈要求报警。最后连银行卡密码告诉海娜，海娜才同意他们报警的要求。”
　　李复点头：“原本配偶互补性很重要，但是两人如果根本没有一个共同性，很难拉扯到一起。”
　　“有啊，两个人都有钱。”于明回答。
　　“性格。”李复道：“海娜和这查理王肯定没戏。”
　　说到这，有位女士敲门，于明一看是熟人，是杜先生的私人助理，于明问：“嗨，土豪送上门？有抽成哦。”
　　私人助理一笑：“于明，杜先生晚上要宴请南方集团董事长柳子萤，问你能不能出席。”
　　“我？”于明反问：“为什么？”
　　“杜先生听说你们在柳家和柳子萤相处不错，杜先生第一次见柳子萤，对柳子萤的了解也非常有限，缺乏话题。”
　　“哦，饭托。”于明点头，明白：“行。”虽然有刘莽盗窃DNA事件，但是DNA结果已经出来，李复和柳子萤的DNA肯定无法验到一起。自己不去，反而显得有鬼。再者，杜先生不是打电话，而是派遣私人助理跑一趟，很给面子。顺溜遛遛狗，盯自己的狗可真不少。
　　“凡士林西餐厅，晚上七点半。”
　　“高档西餐厅。”于明点头：“好，我会准时到。”
　　……
　　凡士林西餐厅，全球著名的连锁西餐厅，据说厨师都是老外，主营法国菜。这家西餐厅也是A市最高档西餐厅之一，其实这餐厅档次不在于食物味道，而在于人为营造的档次。原本可以容纳三十张桌子的餐厅，他们只放二十张。二十张明显供不应求，西餐厅采取预定制和VIP制，反过来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入这家西餐厅用餐。西餐厅三十张桌子和二十张桌子供应的美食味道是一样的，但是二十张桌子因为有门槛制，造成资源稀缺性，导致其身份涨价。
　　这和菜市场的一种骗术很类似，就说金线莲吧，很昂贵的药材，一斤价格是五六百，是真是假，是否内有假货，普通人难以分辨。金线莲本就昂贵，如果再加上一群托那就更昂贵了。市场附近，有个老农模样的人，扁担挑了在卖，无意识的让人认为是野生的，加上托们购买，围观，吸引很多不名真相群众加入。不仅金线莲，各种药材，菌类食物，或者是治疗性病，‘高科技’的比如不驱鼠声等等。购物有风险，围观需谨慎。
　　总的是一样的，用供不应求来提高身价，当然还要配合一些规矩，比如着装要求等等。于明进入餐厅，和接待的说了一句，接待告知，杜先生已经到了，然后是领位于明过去。杜先生抬手打个招呼：“一瓶可乐。”
　　于明落座：“我来帮忙的，你一见面就寒碜我？”
　　“怎么，现在不喝可乐了？”杜先生笑问。
　　“来这么高档次的餐厅，当然要有档次。”
　　杜先生满意点头：“你终于悟了，喝什么？”
　　“一听可乐。”于明对服务员道。
　　杜先生抓狂：“有区别吗？”
　　“你看你就是外行，听装可乐和瓶装可乐在口感上有巨大区别。”于明道：“所以说你不厚道，送我的都是大瓶装的可乐。”
　　“听装的是吧？”杜先生道：“我明天让人送三十件过去。”
　　“谢土豪。”
　　杜先生问正题：“这个柳子萤怎么样？她很少露面，我也只和南方集团总裁打过交道。对她一点都不了解，你先介绍下。”
　　“我和她吃了几餐饭，反正是没看见肉。菠菜，白菜，快白，山药汤，草根汁，西兰花，芹菜，韭菜，香菜。”
　　“素食主义者？”杜先生懊恼：“应该在天悲寺请素席。”
　　“也不是啊，白天我们单独吃是这菜色，晚上去柳老头哪里聚餐，她也会吃点肉。”于明疑惑道：“我说杜先生，这南方集团是个大集团，但是好像也无法和杜氏国际还有林海集团交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