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印度阿三


  一个势力的兴起,其背后必然会有更大的势力提供支持,即便是再强势的人物,也不可能依靠一己之力统治这个世界,所谓“一个篱笆三个桩”,其真实的含义便在于此。
  就拿郭守云的郭氏集团来说,其从起步那一天起,就先后依附过很多的势力,伊万诺夫与苏西霍夫的独立十六师,雅科夫所掌控的安全委员会远东分部,及至后来的维克托一干人。这些人在一定时期内,都是郭氏集团背后的强力支持者,他们从郭守云的身上得到很多,同时呢,也给了郭守云很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之间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关系,同时,更是一种彼此利用的关系。
  伊万诺夫也好,苏西霍夫也罢,乃至于雅科夫,他们现在已经无法对郭氏集团构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了,他们已经在这场彼此利用的关系网络中,被彻底的淘汰出局了,而剩下的维克托,目前郭守云也不用看他的脸色了——说到底,这一个过程就可以被看作是一个弱肉强食的过程,强者胜出、弱者淘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天经地义。
  如今,通过与霍多尔科夫斯基的一番对话,郭守云感觉到,自己必须寻找新的支持者了,而且最好是同时寻找两个彼此对立的支持者,对他来说,这两个彼此对立的支持者,能够形成一个制衡的因素,而制衡则是他谋求生存之道的必由之路。
  长达几个小时的狩猎,霍多尔科夫斯基算是过足了手瘾,而冰原丛林里的野生动物们,却是倒了大霉。丘莫连诺夫上士的建议显然是很有效的,当狩猎结束时,霍多尔科夫斯基收获了两头马鹿、一只狼獾,外加一只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雪兔。至于说维诺格拉多夫,他不爱好这种屠杀的游戏,因此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开过一枪,反倒是谈不上有什么枪法的郭守云,瞎猫撞上死耗子,打中了一支因受到惊吓而四处狂奔的驼鹿。
  想谈的事情谈完了,该打的猎物也打到了,三个毫无良知的巨头兴致盎然的乘坐装甲车返回部队驻地,按照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说法,今天下午说什么也要搞一个篝火联欢,毕竟像这些新鲜的野味并不是随时都可以偿的到得。
  既然霍多尔科夫斯基有这么好的兴致,郭守云自然也懒得去扫他的兴,这该死的冰原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但就是不缺乏欢蹦乱跳的野物,也不缺乏成片成片的丛林,现在,随着两个工兵营的进驻,这里也不缺人了,不就一个篝火联欢嘛,想办就去办吧。
  像郭守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这类人,平时是很少有时间能够得到放松的,而在维季姆斯特的这个冰原之夜,三位巨头无一例外的放下了以往的勾心斗角,放下了世俗间的烦琐事务,将全副的身心,一股脑的投入到了这难得一见的放松之中——就像在篝火联欢时霍多尔科夫斯基所说的,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那么明净的天空,那么皎洁的明月了。
  就在郭守云等人在冰原上享受难得一见的清闲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印度新德里,一场针对远东郭氏集团的辩论会议正在激烈的开展着,而主持这场会议的,却是即将任满卸职的总统文卡塔拉曼,至于出席会议的人,则包括了十二部在内的政府各方官员。
  郭守云所领导的郭氏集团,是在不久前才进入印度政府视线之内的,其关键性的事件,就是郭氏集团以苏联军方名义同猛虎游击队所开展的那一笔交易。
  作为前苏联制衡中国的一个筹码,印度一直以来都同苏联政府有着相当密切的联系,双方的军事合作,可以说是从六十年代初期便已经开始了。同时呢,印度还是南亚地区最为主要的国家之一,在这一片地区,它有着一个宿敌,那就是北方的巴基斯坦。由于一个克什米尔的争端,两个国家从一九四七年开始,先后打了三次大规模的印巴战争,其间小规模的军事交火更是持续不断。第三次战争到一九七一年算是基本结束了,但是好景不长,时隔十几年,也就是到了八九年的时候,悬而未决的克什米尔争端再次引燃火药桶,直到目前,在印巴实际停火线一带,两国的军事摩擦仍旧是打打停停,几乎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候。
  当然,两国的战争并不局限于印巴停火线一带,也不仅仅局限于两国范围内,他们的战争还在向外蔓延,甚至一直扩展到了原本不沾边的斯里兰卡。
  印度人虽然很“阿三”,但是他们的野心一点都不小,在他们的眼睛里,不仅仅印度现有的地幅,即便是巴基斯坦、尼泊尔,甚至是中国西藏的一部分地区都应该是属于印度的。就在印巴第二次战争的前两年,刚刚舔完赫鲁晓夫那副大屁股的印度尼赫鲁政府,便野心勃勃的朝中国伸了一次手,不过那只猥琐的“小爪子”被毫不留情的剁掉了,被尼赫鲁赞誉为“当代拿破仑”的梅农,在中印边界上遭遇了他的“当代滑铁卢”,雄赳赳气昂昂跨过分界线的印度部队,仅仅几天内便被打的犬逃豸蹿,急惶惶如丧家之犬。
  就是在那一次冲突之后,印度开始全面向苏联靠拢,而巴基斯坦则将目光转向了“东方”,持续了半个多世纪的苏、中、印、巴较量,由此开始。
  在八九十年代的印巴冲突中,巴基斯坦显然在军事实力上远不及印度,但是这个穆斯林国家显然很擅长“曲线抗战”技巧——正面战场上打不赢的战争,换一个小角度,或许就能取得不错的效果。正是在这种策略的支持下,接受印度支持的斯里兰卡爆发了泰米尔人叛乱,猛虎游击队作为一个反政府武装,迅猛的发展起来。
  其后的局势发展,便一步步超出印度的实际控制能力。
  为了能够平息斯里兰卡的局势,镇压猛虎游击队,印度前任总统拉·甘地派遣五万名士兵进入斯里兰卡,疯狂围剿猛虎游击队,并先后击毙六百余名泰米尔武装人员。但是甘地显然小看了由巴基斯坦所支持的猛虎,最终,他自己也被猛虎派遣而来的女杀手佳雅特丽炸死了。
  拉·甘地才死了不到一年时间,作为印度强援的苏联便陷入了国内的动荡局面,大批原来签订的军事援助合同以及技术合作项目彻底搁浅,这对于勒紧腰带发展军事力量的印度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现在更要命的是,原苏联国内的一些实力人物,似乎在对待印巴问题的态度上有了转变,比如说坐镇远东的郭氏集团,他的当家人来自中国,其一系列做法,令印度的情报分析部门很是头疼,甚至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在一周以前,印度情报部门得到来自巴基斯坦国内的情报,一批苏制的地空导弹防御武器惊现伊斯兰堡北部驻军军区,这其中甚至包括了较为先进的S300系列。
  这一情报的出现,令印度国防部大为震惊,因为按照印苏之间的协议,苏联方面一直以来都不曾向巴基斯坦出售过类似的武器,正因为如此,在印巴的抗争中,印度的空军力量才能在克什米尔上空横行无忌,至于说巴基斯坦方面,他们的强项在于陆军,在于坦克,在防空方面,他们可以说是了无斩获。而今,巴基斯坦境内突然毫无征兆的出现了先进的地空武器,这如何能让印度安心?
  现在,巴基斯坦方面还没有对他们的S300地空导弹来源做出说明,但是情报的得到的消息却显示,这四部地空防空导弹体系来自于巴基斯坦所支持的猛虎游击队,而猛虎则是花费了一大笔的价钱,从苏联远东购买回来的。目前,巴基斯坦军方正在着手建立一个导弹防空军,他们打算把这个防空军部署到巴控克什米尔地区,以对付印度空军。巴基斯坦正在着手构建的这个防空军,下辖三个师,每个师下辖四个旅,每旅设四营,从而构建起一个并不完整的作战单元。
  印度军方针对这一情报以及S300的火力配置做了完整的分析,他们认为,巴基斯坦方面的这个导弹防空军显然还需要继续补充武器装备,因为S300是以旅为建制单位的,一旅配备一个“巴良纳”自动指挥系统,其下控四个火力单元,每单元即为一个营,每营装备一套导弹发射单元。毫无疑问,按照这样的分配方式,巴基斯坦的这个导弹防空军现在只有一个师是有建制的,而剩下的两个还需要继续军事采购才能建立起来,其购买的地空导弹系统至少还需要八部。
  局势很明显了,如果巴基斯坦把这个导弹防空军真正建立起来的话,那么印巴之间的军事对抗就会出现新的局面了,S300的高机动、强火力,将对印度空军构成强大的威胁,印度的战机要想继续在印巴分界线一带肆无忌惮几乎不可能了。
  “不能继续毫无作为了,”面对这一巨大的威胁,印度军方做出了决定,他们认为必须同刚刚成立起来的俄罗斯联邦政府进行接触,同时,也必须同那个“该死的”中国人进行接触,至少要看看能不能堵住巴基斯坦人购买军火的渠道。


第三零零章 幸福时刻
  坦率的说,印度人会打郭守云的主意,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而且现在有这方面考虑的人,还不仅仅是印度一个国家,作为“阿三”的老冤家,巴基斯坦人不满足于仅仅依靠猛虎游击队做中间人同郭氏集团打交道,对于他们来说,猛虎的“生意”做的还是太小了,那种小打小闹的军火生意,显然无法满足巴基斯坦这个南亚大国的需求,因此,同郭氏集团建立直接的贸易往来,便成了巴基斯坦方面迫切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
  苏联的解体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而在时代变更的大环境下,国际局势的演变也就成为了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作为继承前苏联大部分能量的俄罗斯将会奉行什么样的外交政策,尤其是俄罗斯当权者将会抱着什么样的外交倾向,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各方关注的焦点。
  作为郭氏集团的当家人,郭守云或许不是俄罗斯政坛上权贵,也不是国家大政方针的制定者,但是有一点,那就是他的政治能量绝对不会被人低估,毕竟俄罗斯目前的局势摆在那里,谁都知道克里姆林宫并没有完全掌握住国家的权力,在很大程度上,他们也要看地方势力的眼色。因此,掌握着俄罗斯主要经济命脉的六大巨头,便成为了关键性的角色。
  除此之外,像印度、巴基斯坦这样的国家,他们对远东的关注更多是投放在军事价值方面,远东的经济相对来说较为落后,前苏联畸形的经济模式,在这一地区体现的尤为明显——重工业尤其是军事工业规模庞大,实力雄厚,而轻工业尤其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基础工业以及农业萎缩。目前,郭氏集团牢牢的掌握住了这个地区,它的发展虽然很迅速,但是却无法在短时间内扭转这一局面。
  郭氏集团立足远东,莫斯科的影响力无法扩散到这片地区,说白了,克里姆林宫的政策命令,在远东基本形同一张废纸,与此同时呢,郭氏集团要维持它在远东的霸主地位,那么就必须在保持发展雄厚财力的同时,全面扭转远东落后的经济状况。现而今,远东的经济在进出口方面,一直都维持着巨额的贸易逆差,郭氏集团旗下的生意,除了有限的木材、钢铁出口之外,剩下的基本都是商品进口。这种情况长期维持下去,就只会出现一种局面,那就是远东的工业一步步萎缩,就业状况一层层恶化,郭氏集团在用进口商品掏空了远东人的钱袋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存活的空间了。
  独立于俄罗斯中央政权之外的远东,俨然就是一个地缘辽阔的国家了,作为这一地区的霸主,郭守云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商人了,他所制定的一切决策的出发点,都不能单纯以敛财为基础了,而是必须从宏观的角度出发,考虑整个远东方方面面的问题。
  正是基于这一点考虑,那些关注着远东局势的人,才能够寻找到更多同郭氏集团接触的契机——远东除了重工业与自然资源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因此,远东要想维持国际收支的平衡,就必须走重工业与自然资源的重点出口,而相比之下,军火生意就是其中的一个大项。
  当然,对于印度和巴基斯坦正在酝酿的接触,郭守云目前并不知情,话说回来,即便是知情,他现在恐怕也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东西,毕竟对于他这个郭氏集团的总裁来说,目前需要关注、解决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虽然霍尔尼科娃已经在十九号的时候回到了莫斯科,但是华盛顿那边的问题却仍旧没有得到切实的解决,目前里尔克滞留在美国,他一方面继续同美国国会的十几名议员以及犹太人事务委员会的人纠缠,一方面也开始同王安公司的人进行接触。
  这段时间,里尔克一直同郭守云保持着联系,按他的说法,收购王安公司这件事在操作上方面还会有很大的麻烦,除了来自美国政府方面的阻力之外,王安公司的当家人王烈,似乎也没有将王安公司全面出售的意向。这个王烈是个蠢材,很蠢很蠢的蠢材,他本身不懂得经营,却又抓着公司的大权不放,面对日益严峻的财务状况,这位子承父业的老总,竟然将主意打到了缩减公司开支的方向上去了。当然,面对企业的资金困难,公司缩减开支是必要的,但是话说回来,这可以缩减的开支动一动没有关系,那些必须的开支却是绝对不能动的,比如说公司用在售后服务方面的开支,用在研发性机构的科研开支,以及精英团队员工的福利待遇开支等等。可是英明神武的王烈不管这一套,他只知道公司目前的状况是缺乏资金,因此开源节流无疑是最好的办法,所以,他首先要节省开支的地方,便是公司的售后服务,在他看来,公司在这方面的投入很大,同时呢,却又没有任何收益,如果节省掉这部分开支,显然对缓解公司资金状况大有助益。
  用里尔克的话来说,王烈现在是在自寻死路,王安公司如果让他这么折腾下去,那么即便是将来资金状况得到了缓解,这个公司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存货空间了,因为它失去了信誉,而失去信誉对于一家企业来说,也就是失去了最基本的存活空间。
  自大而又无能,狂妄且不现实,这便是里尔克对王烈的凭借,正是基于这一点考虑,他在递交给郭守云的建议中提到,如果美国政府方面的限制放开了,那么郭氏集团对王安公司最好采取强行收购的办法,而在完成收购之后,集团对王安公司的态度也应该转变一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抽空王安公司内存在优势的全部资源,然后运用手段,将整个公司分拆卖掉,至于说集团自身的计算机产业,完全可以利用搜刮来的资源另行打造。
  对里尔克的建议,郭守云是基本赞同的,因为只有这样,郭氏集团才能在最大程度上缩减投入,同时呢,还能减少王安公司原有领导层对集团计算机产业下一步发展的干预。
  除了王安公司的事务之外,郭守云这段时间忙碌的,还有另一个规模更大的收购计划,即小私有化改革。
  小私有化改革,这个名字仅从表面上看,绝对有着很大的混淆性,它带给人们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类改革的规模很小,涉及的层面也很窄,而其中所潜藏的经济价值也很低。但是,从实际上看呢?这却绝不是什么小手笔的改革举措。
  就拿郭守云的郭氏集团来说,它在这次的小私有化改革中的第一期预计投入资金,就多达六千万卢布,涉及收购企业七十六家,而这些企业的实际资产,则远远超过了四亿八千万,企业相关员工超过十万人。
  远东是郭守云的,是属于郭氏集团的,而莫斯科所任命的小私有化改革远东执行委员会主席、执行代表、监督委员会等成员,也全部都是出身远东,其中的几个关键性人物,甚至都是郭守云一手安插的。在这种情况下,远东的小私有化改革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恐怕就只有上帝才能知道了,至少来说,远东的普通民众不可能获知其中的任何操作。
  就拿共青城的杰洛茨克铝业公司来说,这家拥有员工一千五百余人,旗下净资金超过一千七百万卢布的铝制品公司,原本是不应该被列入小私有化改革范畴的中型企业,但是在经过了一系列的操作之后,它的名字便赫然出现在了郭氏集团的收购名单中,而标的价格竟然仅有一百五十万卢布。
  当然,这么一个变大为小的过程,总体来说是相当复杂的,它需要玩弄很多的手段,需要动用很多的资源,幸好的是,这些东西郭守云都不缺,尤其是在远东这片地方,他可以动用的手段和资源可谓是应有尽有。
  在准备拿下杰洛茨克铝业公司之前,郭守云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比如说制作公司的虚假账目,正是通过这么一个虚假账目,原本从未向远东商业银行贷过款的杰洛茨克铝业公司,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负债近千万、直接处在破产边缘的亏损企业。而在向小私有化改革远东执行委员会申报立项的时候,郭守云同样也在资产核查清单上动了手脚,公司名下的大批固定资产,比如员工住房、仓库,甚至是一些机械设备,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总而言之,当这份账目清单呈现到执行委员会的时候,原本资产上千万的杰洛茨克铝业公司,俨然就成了一个规模不大而且因经营不善而陷入破产境地的“垃圾公司”——小私有化改革嘛,改革什么?不就是要改革这些状况堪忧的小型企业吗?
  就这样,随着小私有化改革进程的一步步临近,一场饕餮的盛宴也缓缓拉开了厚重的帷幕。而在这场盛宴中,坐拥远东的郭守云,显然不是出手最狠的一个,不管怎么说,为了那七十二家“小型企业”,他这个郭氏集团的当家人好歹还拿出六千万的收购资金,至于说企业的那些工人,他也要留用很大一部分。而相比之下,其余五位巨头所做的事情,则要卑劣的多,他们所做的根本就不是收购,而是赤裸裸的洗劫——将全部资产洗劫一空之后,便将整家企业甩手扔掉,从而在聚敛财富的同时,也将数之不尽的工人抛进了失业的人流之中。


第三零一章 远东体训中心
  在哈巴罗夫斯克通往共青城的六号公路上,一队由六辆黑色嘎斯吉普车所组成的车队急速的向北行驶着。
  “……公社是颗红太阳,社员都是向阳花,花儿朝阳开,花朵磨盘大……家家爱公社,人人听党话,幸福的种子发了芽……”
  车载公放机里缓缓地流淌着一段优美的旋律,这旋律属于国内曾经流传甚广的一首革命歌曲,歌名叫做“社员都是向阳花”,是五六十年代的时候,公社合作化时期的歌曲。
  就在这优美的旋律中,郭守云眯缝着眼睛,翘着二郎腿,右手端着一杯如血般的红酒,右手两根手指伴随着音乐的节奏,有规律的在膝盖上敲打着。
  在郭守云的身边,膝盖上摆放着一摞文件的尼基塔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两只灼灼生辉的蓝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那个身材娇小,面容妩媚的女人——对她来说,这个突兀出现在远东,而且还打算在这边安家的女人,显然是一个竞争者。
  在尼基塔的目光注视下,初临远东的谢尼维金娜倍感局促,她那双蹬着白色高筒马靴的笔直小腿,小心翼翼的卷曲在车座下面,一动都不敢动,看那样子,俨然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咪。
  随着两个轻快的鼓点,一首曲子宣告结束。
  前面的司机伸手按下倒带键,准备将这首歌重新放一遍。尽管除了郭守云之外,这些歌是什么意思都没人知道,但是司机却知道,郭守云爱听,既然他爱听的东西,那自然就要多放一放了。
  “你们知道这歌是什么意思吗?”在司机又一次按下倒带键之后,郭守云睁开了眼睛,他将酒杯送到唇边,轻轻的抿了一口猩红的美酒,而后叹息一声,说道。
  谢尼维金娜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她看了对面的尼基塔一眼,又硬生生把送到唇边的话咽了下去。
  “像是中国的民歌吧?”尼基塔将目光从谢尼维金娜的身上收回来,随后看着郭守云笑道。
  “民歌?”郭守云失笑道,“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什么民歌,这叫革命歌曲。”
  郭守云说着,将这首歌的歌词解释了一下,当然,他将歌词中提到的公社,直接说成了“集体农庄”,毕竟这里是俄罗斯,说集体农庄大家都知道,而公社是什么东西估计就没多少人懂了。
  听了郭守云的解释,尼基塔忍不住感觉一阵好笑,本来嘛,他这么一个靠打倒“集体农庄”发家致富的资本家,却喜欢听这一类的革命歌曲,且不说别的,单就其本身来说,便是一个绝大的讽刺了。
  “咱们这是到哪了?”兴之所至,郭守云将歌词解释了一番,随后,他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车窗外。
  此时,车队正好经过一片广袤的平原区,隔着公路边那光秃秃的防风杨树林带,可以看到两侧那一望无际的荒芜雪原——俄罗斯与中国都属于大国,但是两国的国情却截然不同,前者是人少地多,稀少的人口分摊到广袤的国土上,基本上每平方公里才有那么一两个人。而后者呢,则是地少人多,农业耕地相对来说是极其匮乏的。就像从哈巴罗夫斯克到阿穆尔共青城之间的这片地区,这里的土地相对来说还是较为肥沃的,但是除了两个集体农庄的之外,这里的大片土地都是荒芜的,既无人耕种也没有任何人居住,这一点放在中国国内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
  “先生,前面就到斯勘察斯克集体农庄了,”司机稍稍扭过头来,回答道,“要到共青城的话,还有二十几分钟的路程吧。”
  “那不就到了?”郭守云笑了笑,将手伸到尼基塔的面前。
  尽管郭守云没有明说,但是尼基塔也知道他的意思,她翻了翻膝盖上的那摞文件,从中取出一份地图,展开之后送到了郭守云的面前。
  这是一份哈巴罗夫斯克州的详细地图,上面对州内的地理情况标注的相当详细。
  “咱们现在应该是在这里了,”郭守云在地图上看了看,而后指着一个位置说道,“看,由这里向北,就是斯勘察斯克集体农庄,而向东北……嗯,这大概有六千米吧,就是阿穆尔河支流上的斯塔波尔古码头和红旗造船场,总的来说,这里的交通还是较为便利的。”
  一句话说完,郭守云将地图推到谢尼维金娜的面前。
  “你看看吧,把体训中心建在这个地方怎么样?”郭守云说道。
  “嗯,先生说好就好。”谢尼维金娜没有去看地图,她朝窗外瞟了一眼,小声说道。
  “那好,就这么定下来吧,”郭守云也不客气,他甩手将地图交给身边的尼基塔,说道,“回头你把具体的需要列出一个表单,嗯,最好是一个详细的规划书,就交给尼基塔吧,需要多大的地方,需要多少资金,等等等等,这些东西,你都可以和尼基塔商量。我这段日子比较忙,估计没有时间亲自过问你这些事了。”
  郭守云这话说的倒是真事,这段日子别说是他,就连他身边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了,小私有化改革已经揭开了序幕,随之而来的大批收购项目都罗列到了郭氏集团的领导层面前,同时呢,远东商业银行也正在与其余五家商行联手做一笔大生意——打低卢布汇率。偏偏不巧的是,现在守成还在莫斯科,里尔克则在华盛顿,这些事情没有人能够帮得上忙,所以郭守云都要亲自出面去处理,至于说尼基塔几个女人,她们根本做不了什么,充其量就是打打下手什么的,试想,在这种情况下,郭守云哪里还有那么多空暇的时间?
  郭守云说他忙,这一点谢尼维金娜也相信,但是话说回来,她却不放心和尼基塔这个女人打交道,女人的直觉都是很准的,她能够感受到尼基塔对自己的敌意,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放心将建设体训基地的事情托付给这个女人?
  “啊,先生,”心里这么想着,谢尼维金娜伸手抓过自己的白色挎包,拉开拉链之后,从里面翻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记录本。她将本子递到郭守云的面前,这才说道,“我这里有一份项目计划草书,是体工部方面牵头做出来的,如果,如果您……”
  “噢?”看着说话吞吞吐吐的谢尼维金娜,郭守云笑了,他伸手将本子接过来,同时说道,“没想到你们动作倒是挺快的,怎么,是不是担心我食言而肥啊?”
  “先生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们没有这个意思,”谢尼维金娜晕红着脸颊,用比蚊子叫唤也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道,“我们只是考虑着,考虑着现在时间比较紧,毕竟明年七月份奥运会就要开幕了,所以,所以这方面的准备工作做的越早也就越好了。”
  “呵呵,这可不是借口啊,”郭守云将本子翻开,一边仔细查看着,一边笑道,“现在眼看就要到二月份了,按照你的说法,这奥运会五个月之后就要开幕,短短五个月的时间,这些体训基建项目根本不可能完成,更何况现在还是冬季,土建工程根本无法开工,所以说呢,你们的准备工作做的是早是晚,与七月份奥运会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嘴里这么说着,郭守云已经将那份项目计划草书看了一页。
  在这一页的计划书上,他可以看出一点,那就是谢尼维金娜她们这些人的确在这个体训基建项目上花了一番心思,至少这份计划书不可能是一些搞体育的人弄出来的,它更像是出自某位工程师的手笔。
  按照这份计划草书,谢尼维金娜她们需要在共青城郊区修建的体训场馆总共可以划分为十二个露天场馆、六个多功能馆以及四个主要住宅区,其建设总体占地面积,将超过六万平米,总耗资估计不低于九千万卢布,而且这还不算相关的配套设施。郭守云算了算,建造这样一个大型的体训中心,那相关方面的投入估计也要七八千万了,另外呢,各种各样的体育锻炼设备,雇佣人工等方面也需要大笔的投入。这些零零总总的东西算下来,那差不多就是两个亿的投入了,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建起来,每年还需要大笔的维护投入,老实说,如果不是别有用心的话,估计没有谁会投入这么大笔的资金修建这种东西。
  不过换一个角度考虑,郭守云要在远东建一个这种类型的体训中心,并不一定要花费这么高的成本,首先,他无需为六万平米的地皮花一分钱,远东别的或许没有,但这地皮却有的是,就拿他现在圈定的这一片地区来说,他要想用的话,只需要同哈巴罗夫斯克州政府打一声招呼,那批文马上就能送过来。另外,建筑用钢材他也不需要花多少钱,别的不说,单是远东军区的军属钢厂,就能把这个问题解决掉了。最后,郭守云现在在远东做的,就是大搞基建,他要把手上的余钱花出去,以便刺激远东就业,同时呢,也能在更大程度上带动消费。说到底,这些钱今天花出去,过一段时间就会重新流回郭氏集团的账户上。所以说,他在远东花的每一分钱,都不能算作是“消费”,而是一种“投资”。
  “你们这计划项目书是不是做的有点大了?”郭守云将计划书从头看到尾,而后微微皱着眉头,说道,“就我所知,莫斯科的国家体训馆从规模上说,也远没有这么大吧?”


第三零二章 女人的心思
  “哦。”听了郭守云的话,谢尼维金娜的脸上露出忐忑的神色。老实说,在最初拿到这份项目计划书的时候,她也觉得实在是很过分,虽然说她对基础设施建设这一块的运作不太明白,但是九千万的基础性投资,却绝对是一般人所无法接受的。
  不过话说回来,谢尼维金娜之所以会有这种不安的感觉,从根本上讲还是由她的性情所决定的,她这个人的脸皮还是太薄了点,考虑问题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是别人的感受,而不是自己的需要。“钱”这个东西,对于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来说,或许是一个很宝贵的东西,这东西挣起来难花起来却很容易,而且是花一分少一分。可是对于如今的郭守云来说,“钱”却是一种最没有价值的东西,这东西在他看来就是印制精美的草纸,它的最大价值只能体现在流通中,也就是必须花出去才有用,要是把它存在银行里,那就不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存款了,而是一种负担,很沉重的负担。
  对于这一点,也许有人会觉得相当不切合实际,但它却是活生生的现实,究其原因,最根本的一点就在于郭守云花的不是自己的钱,而是银行储户的钱,他投放到每个地方的大笔资金,也不是普通人所熟知的那种钞票,而是真正用于流通的货币。郭守云从某个种程度上来看是一个银行家,而银行家和普通人看待钱的角度存在一个最根本的异同——在银行家的眼睛里,钱应该是活的,是有生命力的,而在普通人的眼里,钱就是钞票,就是用来购物的那一张纸,它毫无所谓的生命可言。
  谢尼维金娜虽然在体坛上很有名气,可她终究还是一个普通人,因此她在对待这一个体训工程项目的时候,首先想的就是投资太大了,郭守云作为出资方,他能舍得将这么多钱投到“自己”身上吗?谢尼维金娜是个女人,她感觉自己能够用来同郭守云做交易的,就只有那么一副肉体,虽然这副肉体很出色,也能够令很多男人垂涎三尺,可这世界上的女人多得是,九千万卢布的巨款啊,这要甩出来,眼前这个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很显然,谢尼维金娜思考问题的角度也出现了偏差,她,怎么说呢,就算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吧。郭守云要在远东投资兴建体训中心,那是看在她的份上吗?很明显不是,这件事说白了,就是郭守云的一项既定方针,他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是有利可图的,而在这其中,谢尼维金娜充其量只是一个“添头”,一个送到床上的附赠品。郭守云有钱不假,花钱很大方也不假,可要让他为了一个女人,便一次性扔出去几千万,那估计只能是一句梦话,是超级超级不现实的空想。
  “是这样的先生,”谢尼维金娜犹豫好久,才舔舔嘴唇,小声说道,“莫斯科的体训场馆还是兴建与六十年代中期的,到现在已经有近三十年的历史了,场馆老化现象很严重不说,相关的配套设备也相当落后了,它根本就满足不了现在的训练要求。像托贝托足球场,那里的设施老化尤为严重,去年的时候,别拉诺夫就险些被坍塌的护网砸伤。所以,这一次我们考虑着,既然先生要在远东投资兴建全新的体训中心,那么就索性把一切都做到位,今后,我们打算将所有的集训中心都挪到这边来。”
  老实说,郭守云对莫斯科体育场馆的具体情况没有丝毫的了解,但是他相信,谢尼维金娜所说的一切应该都是真的,没办法,如今的俄罗斯政府穷啊,真可谓是穷困潦倒,不是郭守云自大,单就目前来说,他相信联邦的国库恐怕还没有远东商业银行的金库来的富裕。在这种情况下,联邦又到哪里去找钱翻修体训场馆啊?
  当然,莫斯科体育场馆的具体情况如何,也不是郭守云所关心的,他现在所关心的,仅仅是自己这一笔数亿卢布的投资能不能收回客观的利益。投资体育事业,这件事本身并没有多大的经济利润可言,看看欧洲那些投资超级杯联赛的商家,他们要嘛是利用各自的俱乐部洗黑钱、玩赌球的,要嘛就是主营相关行业的,至于说赛场本上所带来的利润,实在是小的可怜。但是话说回来,没有多少利润的东西并不意味着没有利益的存在,利润是个很实在的东西,而利益则是无形的,郭守云要投资体育界,其本身的目的,就是赚取一个名声,或者说是为郭氏集团打造知名度,至于说这个知名度价值几何,又有几个人能说得清楚?
  趁着郭守云与谢尼维金娜交谈的时候,尼基塔悄无声息的伸出手去,将那本项目计划书拿了过来,只看了两眼,她的脸色就全变了,变得一片铁青,真是要多阴沉有多阴沉。
  说起来尼基塔也跟在郭守云身边很久了,她一直以来所充当的,就是一个“喉舌”的角色,也可以说是“内助”的角色——郭守云有什么事情,很少同妮娜商量,反倒是喜欢交给她去做,其根本原因,就是这个女人很识趣,不该问的事情她从不多问,不该伸手的地方她也从不伸手。举个很明显的例子,尼基塔跟了郭守云这么久,这个男人在海外有多少银行账户,账户上存了多少钱,他在哪些方面有投资,投资了多少,这些事情尼基塔从来都没有问过,甚至都没有打听过。因为在她看来,这些事情连妮娜都不去关心,她这么一个类似与情妇的角色,哪里有资格多问?
  怎么说呢,女人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不管是多么精明的女人,总会有一个善妒的心理,在这种心理的支配下,一个女人很容易做出丢了西瓜捡芝麻的傻事。就像尼基塔,她同样也是如此。
  对与郭守云有关所有事情,尼基塔都可以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但是就有一点,对那些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尤其是那些有姿色的女人,尼基塔一向都关注的很。因为在她看来,这些女人都是自己的对手,她们在郭守云的面前搔首弄姿,就是想要从她的手里抢走一些最宝贵的东西。
  其实,有些时候尼基塔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笑,毕竟从现实上讲,她只是郭守云的一个女人,是他诸多情妇的一个,这男人同别的女人厮混,就连身为“郭夫人”的妮娜都从不过问,她这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哪里有资格多管闲事?可这种自嘲终归只是一时片刻的存在,一旦有什么女人在郭守云的身边出现,尼基塔还是忍不住会产生不舒服的感觉,就想前段时间来过远东的霍尔尼科娃,尼基塔就险些没安排人把她做掉。
  而今呢,谢尼维金娜来了,她要姿色有姿色,要身段有身段,尤其是那么一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能够迷惑大多数男人的心智,面对这么一个女人,尼基塔哪能没有自己的想法?
  看着眼前这份项目计划书,尼基塔真是恨不得一脚将对面的谢尼维金娜从车上踹下去:这女人实在太不要脸了,她不仅是来了远东,而且还想在这边常住下去,尤其令人无法忍受的是,她竟然还想让郭守云投入巨资,为她在这里修建一个如此规模庞大的体训中心。
  无法忍受,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令人无法忍受!
  “先生,”忍住心中的那一份懊恼,尼基塔挤出一丝笑容,她摆弄着手中的那份项目计划书,柔声说道,“这一笔投资的数额可真是不小呢,不过除了投资之外,我可看不到任何存在着收益的可能性。九千万的巨款投下去,难道我们今后要依靠出租场地收回投资吗?呵呵,那可真是有得瞧了,按照远东目前的经济状况,即便这些场地每天收入租金九千卢布,那也要将近三十年才能收回成本,这恐怕是世界上收益期限最长的一种投资计划了。”
  郭守云显然没有想到尼基塔会在这时候插嘴,他微微一愣,随即皱起眉头,漫不经心的瞟了身边这个醋劲十足的女人一眼。
  郭守云是什么人啊,他可是个十足的人精,虽然他不是很了解女人的心理,但是却很懂得察言观色,尤其是从对方一句简简单单的话里,揣摩出人家的心思。就像此刻,随着尼基塔一番带刺的话说出口,他只要稍稍转一下脑子,便猜到了这个女人的心思——尼基塔根本就没有多少商业细胞,她也不懂得投资这一行当的门道,老实说,如果放在别的事上,即便自己拿几亿资金出来收购一块最不值钱的地皮,这女人都不会多说一句废话。十二个露天场馆、六个多功能馆,如果租出去的话,一天才只能收入九千卢布的租金吗?这帐是怎么算出来的?
  一个不懂的商业投资的女人,却要在这一巨额投资项目上插嘴,这件事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尽管一瞬间便明了了尼基塔的心思,但郭守云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感觉,与此相反,他倒是觉得尼基塔的这种情绪可以拿来好好利用一下。处在妒忌中的女人是很不通情理的,如果将这笔投资的相关谈判交给尼基塔去做,那她说不定就能从体工委身上拿到更多的好处。
  “嗯,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心里有这么一个想法,郭守云笑了,他瞅了瞅表情局促的谢尼维金娜,又看看坐在身边的尼基塔,笑咪咪地说道。


第三零三章 阿穆尔共青城
  “先生,斯勘察斯克集体农庄到了,”就在郭守云满肚子动坏心思的时候,前面的司机扭过头来说道,“您要不要下车看看?”
  “嗯,好,”郭守云收回心思,他扭头朝车窗外看了看,说道,“告诉前面的车,让他们在前边那个路口处停下,咱们一起下去看看位置。”
  “好的,先生。”司机答应一声,然后拿起车载对讲机,对前面领路的头车下达着郭守云的命令。
  “先生,其实我也知道我们提出的要求太高了。”听了郭守云前面说的那一句话,没有任何商业谈判经验,同时对郭守云的性情也不太了解的谢尼维金娜一下子就慌了神。她就没想想,照着郭守云那脾气的,如果不打算做这笔投资的话,那他还会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吗?他还会要求在这个地方停车吗?而若是他打算做这笔投资的话,单凭尼基塔的一句话,就能令他改变主意吗?
  “如果您觉得有困难的话,那,那咱们还可以把这份项目计划书修改一下,”谢尼维金娜委委屈屈地说道,“其实,其实露天的场馆没必要修建那么多,我想,要是合理的安排一下,嗯,露天的场馆有四座应该也能用了,至于多功能馆,有两座就可以了。那样的话,先生需要投入的资金,就可以节省一大部分了。”
  “节省一大部分?说得好听,”不等郭守云说话,尼基塔便抢先开了口,她先是在心里将对面这个女人狠狠的鄙视了一把,而后才不屑一顾地说道,“能节省多少?五千万还是六千万?即便是节省掉七成,那不是还需要两三千万吗?谢尼维金娜小姐,你知道两三千万意味着什么吗?那可是你这样的人工作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挣不到的天文数字。而且这笔钱如果放在先生的手里,由他投资到利润更高的地方,那说不定一两年的工夫就能翻上一翻了,可你竟然……”
  “好啦,”看到尼基塔的词锋越来越犀利,说话也越来越直接,郭守云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她。老实说,尽管心里另有打算,可郭守云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摆出这服咄咄逼人的姿态,更何况那个被逼的对象也是他的女人,“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今天咱们先不谈投资的事情,先看看地方再说。”
  随着郭守云这一句话,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尼基塔立刻闭上了嘴巴,她狠狠地瞪了谢尼维金娜一眼,随后一拧头,朝另一侧的车窗外看去。
  按照郭守云的吩咐,车队在州公路的岔路口上缓缓地停了下来。
  “先生,您看,西面就是斯勘察斯克集体农庄了,”在铺满积雪的公路边上,司机站在郭守云的身边,他指着公路西侧不远处的一片俄罗斯式民居说道,“这个农庄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据说是第一个五年计划时期成立的,噢,也就是共青城刚刚开始建设的时候建成的。据说两年前的时候,这里还有七十余家农户,只不过这两年经济不景气,社会秩序又乱,再加上集体机械服务部门先后倒闭,所以农庄的规模逐渐缩小,听说现在这里就只有二十几家农户了。至于说农庄的田地,也大片都荒芜了。”
  司机说着,又在公路上转了个方向,而后指着公路东侧的大片雪地说道:“先生看这边,这边原来都是农庄的耕地,几年前,我在共青城和哈巴罗夫斯克之间跑客运,那时候这里还全都是大片的耕地,不过现在都荒芜了。我家那位也是从集体农庄出来的,按她的说法,前两年市面上销售的粮食很便宜,那些进口的大豆、马铃薯价格低的吓人,而集体农庄因为是集体经营,各方面的负担都很重,因此生产成本高,产出来的粮食价格也高。一边是进口的低价粮食,一边却是高价的本地粮,所以这一来而去的,很多农庄都经营不下去了,就像这斯勘察斯克一样,她家所在的集体农庄也破产了。”
  司机说到这里,笑了笑,而后不无感慨地说道:“天知道,这世界变得就是这么快。才不过是两三年的工夫,粮食的价格就激增了三倍有余,就像我们家那口子所说的,早知道会这样的话,当初还不如留在农庄里继续经营呢,至少那样的话,现在的日子会好过的多。”
  “呵呵,如果都像你们这么想的话,那这粮食的价格,恐怕就永远都涨不上来了。”郭守云淡然一笑,随口说道。司机他们这类人看到的,永远都是问题的表面现象,而像郭守云他们这种人所看到的,则是隐藏在问题背后的一系列人为因素。市场的价格因素固然有一条规律在起着关键性调整作用,但是这条规律永远都是死的,而在活的人的操作下,这条规律在很多时候都会违背客观现实,从而产生一种近乎诡异的变动。苏联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粮食匮乏的国家,为了养活上亿人口,苏联政府每年斥巨资从国外引进粮食,试问,在这种情况下,粮食价格怎么会走低呢?没有走低条件的某类商品在价格上骤然走低,那就意味着有不寻常的气息出现了,在这种不寻常气息的掩盖下,仅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无限制的商品倾销,一种是恶意的价格打压。对这两种可能性,郭守云更愿意相信后者,毫无疑问,如果有人打算对苏联的各种经济行业下手的话,他们首选的,肯定是实力最为薄弱的农业——先一举打掉你最为薄弱的农业生产环节,然后接住联动效果,将你的各个产业逐个击破,从而让你产生一种经济即将崩溃的错觉,继而迫使你进行更大范围内的、更加错误的所谓改革。
  “或许是这样吧。”司机耸耸肩,无可无不可地说了一句。虽然一直都在郭守云的身边担任司机职务,但是他却永远都学不到郭守云那种深入思考问题的能力,因此,像这种深层次的东西,他意识不到,也理解不了。
  “北边就是阿穆尔共青城了吧?”郭守云显然也没有心思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他伸手遮在眼前,朝北边的远处眺望一眼,说道。在他所眺望的那个方向上,视线之极、天地相接的地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片城市的影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那个孤零零处在平原上的城市,就宛若是一景海市蜃楼。
  “噢,那里还不是的,先生,”司机摇头说道,“那里是共青城南郊的红十月重工业区,您看到从咱们哈巴罗夫斯克通过来的铁路干线了吗?它由这边通过去,首先就穿过红十月重工业区,然后才进入市区,与贝阿铁路交轨。嗯,在咱们这里能够看到的,应该是共青城航空城的所在了,在它东边沿河的位置,就是阿穆尔斯克造船厂了。前几年,在红十月重工业区里有六十多家工厂,这两年破产了很多,不过估计剩下的也有四十余家,其中效益比较不错的,应该算是共青城航空城与飞机厂了,啊,共青城石油加工厂听说也不错。”
  共青城的飞机厂郭守云知道,那就是前苏联生产苏27的主要厂家了,现在俄罗斯军方使用的苏27,有百分之六七十都是从这家工厂组装出来的,当然,现在这架飞机厂早就失去军方的订单了,它的效益之所以还能算得上不错,并不是因为它接到了新的订单,而是因为它转产了。转产后的共青城飞机厂在生产什么?说来也许没人会相信,他们现在正在生产玩具,小孩子玩的玩具。
  至于说共青城的航空城,郭守云了解的就更多了,这个航空城和中国国内所说的西昌、酒泉属于同一种类型的存在,只不过共青城航空城的起步要比国内所有的航空城早得多,但是它现在已经失去活力了。
  “走,咱们到那边看看。”朝红十月重工业区的方向眺望了两眼,郭守云调转目光,朝公路东侧的大片荒芜土地看去,随后,他摆摆手,随口说了一句,当先朝公路对面走去。
  公路东侧的荒地很开阔,极目远眺,可以看到东方远处静静躺着一条宽阔的大河,因为时处深冬的关系,大河的河面上结了冰,远远望过去,银光闪闪的,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先生若是想要投资兴建那个什么体训中心的话,这个位置最为合适了,”司机跟在郭守云的身后,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大着胆子说道,“这里地势开阔,而且水运、公路、铁路三项交通都相当便利。再者,从这里到共青城只有十几千米,而到哈巴罗夫斯克也不过是一百二十千米,因此,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这里也合适的很。”
  “唔。”郭守云收抚下巴,沉思着哼了一声。
  “其实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司机试探着继续说道,“我觉得先生应该在这方面做些投资,毕竟这是一件大好事。想想,如果将来那些能够夺冠的运动员都是出自咱们远东,是从咱们的集训中心走出来的,那相信说出来都能让咱们远东人觉得脸上有光了。”
  “呵呵,是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郭守云笑了笑,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而后的猛地转过身,对跟在身后的尼基塔说道,“尼基塔,这件事就交给去办了,告诉斯托耶夫斯基,斯勘察斯克这片地方我要了,让他在下月月底之前,给我把相关的批文送过来。”
  斯托耶夫斯基就是目前阿穆尔共青城的市长,这种批文是必须经由他之手下发的。
  “是,先生。”尽管心里老大不情愿,但尼基塔还是很恭顺的应声道。


第三零四章 女人的内讧
  郭守云的这一番话,令一直心怀忐忑的谢尼维金娜欣喜若狂,虽然她不知道体工委开列的这一份项目计划书是否能够得到全部满足,但至少眼前这个男人是打算做出一部分投资了,否则的话,他怎么会在这个荒僻的地方要下那么一片土地呢?当然啦,在感觉到这份欣喜的同时,谢尼维金娜也对郭守云在远东的势力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听听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是怎么说的,斯勘察斯克这片地方他要了,批文还得让斯托耶夫斯基给他送过去,按照这种说话的逻辑推断下去,堂堂的一任阿穆尔共青城市长俨然就成了郭氏集团的下属员工,而且还是中下层员工那一级别的。
  其实,谢尼维金娜对郭氏集团,对郭守云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在如今的远东,别说斯托耶夫斯基这么一个小小的共青城市长,即便是哈巴罗夫斯克州的州长,也不一定有多少机会同郭守云面对面的打交道,这些人吃着郭氏集团的粮,拿着郭氏集团的贿赂,享受着郭氏集团提供的从政机会,他们的每一个显赫政绩,几乎都与郭氏集团紧密相关,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地方政客与郭氏集团的员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就拿斯托耶夫斯基这个市长来说,郭守云要想让他在市长的位置上坐多久他就能坐多久,要想让他滚蛋,那他转瞬之间就会变的一无所有,这与解雇集团名下的一个员工没有任何区别。
  “你过来。”将征地的事情简单的交代给尼基塔,郭守云转过身,看了一眼缩在后面的谢尼维金娜,先是微微一笑,继而朝她招招手,说道。
  “先生。”谢尼维金娜稍一犹豫,她瞅瞅站在一边的尼基塔,这才期期艾艾的蹭到郭守云身边,轻声说道。
  “嗯,”郭守云伸手揽在女人纤细的腰肢上,笑道,“怎么样,对这个地方满意吗?”
  “谢谢先生,这里很好,”谢尼维金娜连连点头,语气娇柔地说道,“如果能把体训中心建在这里,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呵呵,满意就好,”郭守云的大手悄无声息的滑落到女人丰满的翘臀上,他一边放肆的在那里揉捏着,一边说道,“至于说这个谢谢,不妨稍后再说。”
  “哦?”谢尼维金娜显然不明白郭守云的意思,她愕然道。
  “你这次回莫斯科之后不妨告诉马科诺列夫,”郭守云目光注视着远处那条冰封中的大河,口吻飘忽地说道,“你们那份项目计划书我接受了,相关的资金,我随后就会拨付到位,整个工程,郭氏集团会全权负责建造。不仅如此,今年七八月份的巴塞罗那奥运会,我也会为你们提供全程的资金赞助,我可以为你们的巴塞罗那之行提供包机,提供旅资,对那些表现突出的运动员,我甚至可以自掏腰包提供五十万到一百五十万卢布的巨额资金奖励,嗯,这些细节上的问题,咱们随后可以签署一份完备合理的协议……”
  “真的?!”谢尼维金娜一脸的惊喜,她一把搂住郭守云的胳膊,用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说道。
  “真的假不了,”郭守云淡然道,“你用不着高兴的这么早,因为我做出的每一笔投资,也是需要一定回报的,这一次对你们的支持,同样也不例外。毕竟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无缘无故扔到水里却看不到水花,那样的事只有傻子才会做。”
  “我明白先生。”谢尼维金娜脸上的惊喜未退,她也明白,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无缘无故的所谓馈赠,不管是什么人,想要从别人身上得到些什么,总是要先付出一定代价的,现在的形势是,她们这些搞体育的人需要钱,需要很多钱,而郭守云有钱,他能够满足她们的要求,那么反过来,为了得到这些钱,她们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至于说这些代价是什么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毕竟对于她们来说体育就是生命,就是活着的理由。
  “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出来,只要是我们能够做得到的,我们就不会拒绝。”谢尼维金娜说话的语气相当肯定,相当坚决,甚至连一点讨价还价的意思都没有。
  “那就好,”郭守云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钱”的伟力,这种花花绿绿的废纸总能够换来花花绿绿的精彩生活,同时呢,还能换来更加精彩的权力,有它开路,人们总能无往不利、马到功成。
  老实说,现在郭守云打算从体工委身上拿到的东西很多,通过这大笔的投资,他首先要从体工委拿到一个权力,那就是出赛人选的名单部分决定权。就像远东地方官员的任职决定权一样,郭守云一定要把这个权力拿到手,七八月份的巴塞罗那奥运会,谁有资格参赛谁没有资格参赛,不能仅仅由体工委来决定,当然更不能仅仅看运动员自身的能力,郭氏集团要将这其中的部分权力拿到手,只有这样,郭守云才能将他的投资利益最大化——想代表俄罗斯联邦出赛吗?想的话就要为郭氏集团服务,就要接受一系列的交易,否则的话,即便是再有天赋的运动员,也得老实在家呆着。这个世界不是单凭个人天赋以及后天努力就能够走向成功的天堂,而是一笔笔交易催生的暗黑领域,一个人的成功需要机遇,而机遇这个东西却往往是由别人提供的,正如那句话所说的,“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至于“行与不行”的决定权,便操控在郭守云这一类人的手中。
  谁也别不服气,这就是现实,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在远东随便找一个流落街头的乞丐,如果郭守云想让他起家,想让他过上富裕的生活,甚至是变成一个所谓的“商界奇才”抑或是“政治强人”,那么只要简单的操作一下,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周,这个乞丐就能摇身一变,成为远东家喻户晓大人物。一切就是这么简单,一个乞丐通过几个月的时间变成身价巨万的富豪,抑或是成为某个州的议员、州长,这无疑就是一个奇迹,这个奇迹背后的真相,决不可能有多少人知道,人们所看到的,仅仅是一个极有天赋的天才的崛起,是一个商界抑或是政坛的奇迹。
  “至于我需要什么,现在暂时还没有想好,”感觉到满意的郭守云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他淡然一笑,伸手揉揉鼻子,说道,“我看这样吧,就像我刚才所说的,这件事情就交给尼基塔去办了,那些具体的细节性问题,回头就由她出面和你们交涉好了。”
  “这……”谢尼维金娜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尼基塔,老实说,她对这个面无表情的女人真的颇感畏惧,如果可能的话,她更愿意同郭守云接触,而不是这个处处对自己怀有敌意的竞争者。
  “怎么,谢尼维金娜小姐对先生的决定还有什么怀疑吗?”听到郭守云将这件事交到自己的手上,原本还心存不满的尼基塔总算是抛开了心中的芥蒂,她知道,自己在郭守云的心中终究是很有分量的,至少比眼前这个娇媚的女人要强得多。
  “啊,没有,没有。”面对尼基塔那份咄咄逼人的气势,谢尼维金娜在紧张的同时,也感觉到一份更加强烈的委屈,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叶无根的浮萍,任何一丝风浪打过来,都能将自己吹打的东倒西歪。在莫斯科有霍尔尼科娃,而到了远东,又有这么一个尼基塔,她们和自己一样都是身边这个男人的情人,都是那种将命运交到同一个男人手中的玩物,可悲的是,这些人竟然还要想着法的来挤兑自己……这是个什么世道啊。
  面对谢尼维金娜的怯懦与尼基塔的嚣横,郭守云只是微微一笑,没有任何表示。说实话,他的确是不喜欢尼基塔的咄咄逼人,可这并不意味着他欣赏谢尼维金娜的委曲求全。郭守云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自己所处的圈子是个勾心斗角、明争暗抢的恶魔游乐场,而在他的身边呢,那些围聚在他身边的女人,同样也构成了这样一个“游乐场”,就像当初五巨头对待他的时候一样,尼基塔与莎娜丽娃她们这些女人同样不希望郭氏的核心内再出现别的女人,“蛋糕是有数的,参与分食的人越多,也就意味着大家能够分到的份额越少。”现在在郭守云的身边,几个女人都有各自的地位和权力,她们彼此能够和睦相处,正是因为这种势力的划分已经基本定型了,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新人参与进来,都可能对她们的利益造成冲击,所以她们才会联合起来,目标一致对外,排斥像谢尼维金娜“第三者”。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谢尼维金娜要想在郭守云的身边站稳脚跟,她就必须去争,想尽千方百计的去争。如果争到了,那她就等于是站住脚了,至少再也不用受气了,如果争不到或着说根本不去争,那她就永远也无法在这个圈子里立足,永远只能充当一个受气包的角色。同样的,她这个争得过程,也就是一个向郭守云靠拢的过程,说白了,如果她不去争,那她就永远都得不到郭守云的信任,永远都只能充当一个人肉玩具的角色,而如果她去争并且争到了,那她的利益就和郭守云紧密联系到一起了,到那时,她会很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生命与未来已经和郭守云紧紧地粘合在一起,永远都无法分开了。


第三零五章 拉帮结派
  做人难,做有权有势的人更难,做像郭守云这种有权有势的人更是难上加难,在获得了无边权势的同时,他也失去了身为普通人所具备的一些情感,就像在对待身边这些女人的时候,除了妮娜之外,他对任何一个女人都谈不上抱有什么感情。爱情这种东西虽然很虚幻,很不真实,但是在某些时候,也能带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而郭守云显然失去了享受这种感觉的权力,对于他来说,莎娜丽娃这些围聚在他身边的女人似乎只是某种程度上的合作者,她们平时在集团内部充当一个员工的角色,而在郭守云有了生理需要的时候,她们又是床上的性伴侣。的确,他们之间的一切关系就是那么简单,以至于简单到令人浑身发冷、寒气彻骨。
  当然啦,男人总是贪图新鲜的,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每一个男人都有一种猎奇的心理,尤其是在失去了感情依托的情况下,他们总是感觉那些自己自己没有碰过的女人才是最具有诱惑力的,作为正常男人中的一员,郭守云同样也有这种心理,也正因为如此,他身边的女人才会越来越多,而在这个过程中,莎娜丽娃几个人充当他性伴侣的机会越来越少,充当事业助手这个角色的时间却越来越多,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让这些女人保持亲密无间的关系,那简直就是一种奢望。几个女人纠缠在郭守云的身边,她们一方面凭着男人赋予的权力各自鼎足而立,一方面又小心谨慎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如何胡搞乱搞都没有关系,哪怕他床上的玩伴每晚换一个都没有关系,但是有一点,这些女人只能是逢场作戏的对象,只能是男人贪图新鲜时的玩具。而一旦她们要想往这个圈子里挤,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对自己身边的状况郭守云能看不清楚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在这方面,他比谁看的都清楚,而在这方面,他的态度只有一个,那就是从不插手、从不过问,反正这些女人不敢在他的面前闹,他所要做的,就是把那些自己“感兴趣”的女人带回来,至于说这些女人在背后怎么打,怎么闹,怎么较量,那就不是他所关注的问题了。就像那句话所说的:“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谁能在这个圈子里站住脚,谁能得到更多的东西,全都要看她们自己的本事了。
  制衡啊,一切问题的根源,还是在于一个制衡。郭守云知道,自己身边的女人压根就没有几个善角,除了妮娜之外,他给谁更多的宠信都不妥当,在这种情况下,给她们找点无伤大雅的闲事做做,让她们为了争宠而时不时的斗上一斗,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她们不会把过多的精力用到歪门邪道上去。同时呢,她们的内斗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一个彼此监视的效果,从而保证她们不会生出背叛之心。
  其实也怨不得郭守云疑心太重,毕竟这人心隔着肚皮呢,正因为有这么一层肚皮隔着,所以谁都不知道别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嘴里海誓山盟,落难作鸟兽散的所谓恋人还少吗?尤其是像郭守云这种男人,他身边女人一大堆,那原本就为数不多的感情,根本就不够用来分的,在这种情况下,他凭什么相信自己的女人能够爱他爱的死去活来,海枯石烂永不变心?难道就凭着高超的性能力?那完蛋了,别说郭守云还没有超人般的性能力,即便他可以像大猩猩一样每天做爱六十次,那恐怕也达不到让每个女人都死心塌地跟着他的目的,因为他还有一个最强大的竞争对手——自慰器。
  说白了,感情,尤其是爱情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虚无飘渺了,正因为如此,内心空虚寂寞的人才会时常把它挂在口头上,至于郭守云嘛,他一点都不寂寞,内心也充实的很,毫不客气地说,他那点脑子别说空虚啦,能有点空余的地方就不错了,对于一个把勾心斗角当作乐趣的人来说,他要还说自己空虚无聊,那绝对就是找抽了。
  “既然没有意见,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看了一眼可怜楚楚的谢尼维金娜,郭守云不知为什么,就感觉到一阵儿没来由的心烦。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随着身份地位的一步步提高,他这个从倒爷一步步窜起来的远东之主,现在已经彻底抛却对弱者的同情了,那种“不是路不平,而是你不行”的心态,已经牢牢扎根在他的心坎上。如果说一般的男人最喜欢清纯、楚楚可怜的女人,那么如今的郭守云从这类男人的群体中脱离出来了,他现在更喜欢像霍尔尼科瓦那样的女人:野心勃勃,长袖善舞,典型的女强人嘛,只有征服这样的女人,将她们玩弄于鼓掌之中,才能令郭守云感觉到更多的快感。
  将最后这一句话说完,郭守云也不再理会两个女人的反应,他自顾自的点上一支烟,而后一转身,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谢尼维金娜小姐,”看着郭守云渐渐远去的背影,尼基塔微微一笑,随即一伸手,扯住了擦身而过的谢尼维金娜,“刚才先生所说的话你都听到了,这项投资的计划将由我负责打理,呵呵,怎么说呢,看样子,咱们今后交往的机会还有很多啊。”
  尼基塔的手劲很大,她抓在胳膊上的那只修长素手,令谢尼维金娜感到了明显的疼痛。
  “是,是的,”谢尼维金娜丝毫不敢抱怨,她任由尼基塔攒住自己的胳膊,陪着十二分的小心,说道,“尼基塔小姐,我……”
  “小姐?哼!”眼前这个女人一开口,尼基塔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要知道,在远东这片地方,除了当着妮娜的面,包括尼基塔在内的几个女人,都喜欢别人用“夫人”这个词来称呼她们,至于其中所包含的心态,那自然是不言自明。而眼前这个从莫斯科跑来撬墙角的女人,却开口闭口的称呼什么“小姐”,尼基塔自然会感觉心里不痛快,她认为这是对方在与自己别苗头,甚至是在嘲讽自己。
  要不怎么说这人都很复杂呢,人际交往既是一门艺术,又是一门学问,说话不经大脑,甚至是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往往通过一句话,乃至一个简单的称呼,就能把人给得罪了,最可怕的是,他得罪人了之后,自己还对此一无所知。
  “谢尼维金娜小姐,我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打算,也不管你来远东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不等谢尼维金娜把话说完,尼基塔便毫不客气的抢着说道,“既然先生现在同意在你们身上投资了,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要把丑话说在前面,先生把这么大笔的投资交给我来操作,那是他对我的信任,所以呢,我就要把保证把所有的工作做到最好,把先生拨付过来的每一分钱,都妥妥当当的用在最合理的地方……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哦,我,我不太明白。”谢尼维金娜有些发呆,凭她那头脑,当然不知道尼基塔说这番话的用意何在。
  “胸大无脑的蠢材!”尼基塔鄙夷地看了对方一眼,随即淡然一笑,说道,“我的意思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今后关于体训中心的每一笔投入,我都会给予严密的监视,哪怕是一个门销、一颗铁钉,我都要知道它被用在了什么地方,总而言之一句话,那就是我必须保证集团的每一笔付出都有其价值,哪怕是一分钱都不能被人贪墨。这次你应该明白了吧?”
  “啊,是,是,我明白了。”谢尼维金娜这回总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显然是要把体训中心建设过程的财政大权抓到手里。作为一名花泳运动员出身的女人,谢尼维金娜或许不太懂的如何与别人谈判,如何与人勾心斗角,但是她却知道财权的重要性,眼下,尼基塔一开口就要把财政大权拿走,很显然,她是没安什么好心的。但是话说回来,明白归明白,在目前的情况下,谢尼维金娜却丝毫提不出反对的意见,她甚至不知道应该从哪方面着手来争夺这个至关重要的权力。因此,面对尼基塔咄咄逼人的进攻态势,她除了一步步的退让之外,根本就毫无办法。
  “明白就好,”尼基塔的嘴角抽动几下,她看了看正在钻进车门的郭守云,一边迈步朝前走,一边说道,“行啦,咱们赶紧过去吧,先生都上车了,他可不喜欢等人。”
  “嗯。”轻咬下唇,满腹委屈的谢尼维金娜绞着两只小手,忐忑不安地跟在尼基塔身后,亦步亦趋的朝车子走去。
  尽管郭守云已经答应向体工委投资了,但是如今的谢尼维金娜并没有感到多么的乐观,她知道,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身前这个叫做尼基塔的女人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过的,她会设下一道道的障碍,给自己出难题、使绊子。面对这样的未来,谢尼维金娜在感到迷茫的同时,也第一次想起了刚刚返回莫斯科不久的霍尔尼科娃——这个女人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毕竟和自己走的近一些,说不定,说不定她能够给自己提供一些帮助,在钻进车厢的时候,谢尼维金娜如是想道。
  长长的车队伴随着一阵儿马达的轰鸣声,重新在公路上奔驰起来,而抛下一桩心事的郭守云,也再次沉浸到了那些革命歌曲的优美旋律中,此时的他或许还没有想到,随着谢尼维金娜来到远东,他身边这些女人也开始拉帮结派了。俄罗斯联邦的政坛上,有“莫斯科帮”、“圣彼得堡帮”的权力之争,而在他郭守云的身边,却将出现“莫斯科帮”与“远东帮”之间的纷争,只不过同前者的争端相比,后者的争端将显得更加旖旎,更加富有乐趣。


第三零六章 伊尔加斯克进修学校
  郭氏集团向体工委提供投资,尤其是共青城体训中心项目的初步确立,正式表明郭守云向后苏联时代的俄联邦体育界伸出了“黑手”——这只手究竟是黑手还是扶住之手,有些时候还真是很难说清楚。
  首先说,在苏联解体俄罗斯联邦独立,国家财政极度困难的大背景下,郭守云以及他的郭氏集团,是第一个向“揭不开锅”的联邦体育界提供资金扶持的个人和企业财团。九十年代初的俄罗斯体育界,是一个问题重重的存在,国家的解体加上资金的匮乏,整个俄罗斯体育界可以说是完全笼罩在一种前途迷茫的悲凉氛围之中。曾经的一系列团体项目,因为国家的分裂而被拆解的四分五裂,如果在这个时候没有充足的资金注入,那么整个俄罗斯的体育界将会因为后继无人而变的青黄不接,那样的结果显然是无法想象的。因此,郭氏集团在这个关键时刻,抽巨资投入体育界,其本身便是一种雪中送炭的行为,在这一点上,相信任何人都必须承认。
  其次,郭守云以及他的郭氏集团之所以向俄联邦体育界投资,其本身是带着很多目的性的,随着这只大手的深入,其后十余年的时间里,俄联邦的体育界出现了一种近乎混乱的混沌局面,各种各样的丑闻充斥其间,什么权色交易、钱色交易接连不断。大批叱咤国际赛场的体坛明星,刚刚步下颁奖台,转眼之间不是成为了某些权贵床头的娇客,就是成了情色刊物上的风云人物,在这种风气的席卷下,整个俄罗斯联邦的体育界俨然就成了一个情色大卖场。郭守云在这方面的投入着实不少,可是他收获的似乎更多,他掏着腰包扶植起大批卓有名气的体坛明星,一方面可以满足自己的私欲,一方面也可以利用这些资源去拉拢更多的追随者,贿赂更多的权贵……这似乎也是一个“良”性循环的过程。
  可这话说回来,现实的世界摆在那里,即便是郭守云不去这么做,恐怕也会有别人来做这种事情,毕竟在俄罗斯这个地方,黑手党与体育界的联系一直都是很密切的——一个多金却没有正式身份,一个有正式身份却囊中羞涩,这两个行当似乎生来就是为了联系到一起的青梅竹马。
  总而言之一句话,体育界作为一个原本就应该由国家投入建设的行当,一旦被私人资本所操控,那就意味着一种韵味的转变,资本的本质在于交易,而体育的灵魂在于竞技,这两者纠缠在一起,那就意味着猥琐的交易强奸了公平的竞技,两者结合所产下的后代,本身就是一个畸形儿,那腐败糜烂的滋生自然也就指日可待了。
  变天了,随着苏联的全面解体,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全都变了,怙恶不悛的人成了高高在上的主宰,嫉恶如仇的人却连一条生路都找不到,这叫啥?这就叫金钱至上的自由社会。
  毫无疑问,郭守云就是一个怙恶不悛的人,但是他在远东有钱有势,所以尽管他很邪恶,甚至是邪恶的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可这个地方仍旧是缺不了他,或者说是有很多人的幸福生活离不开他。比如说打算在远东兴建体训中心的谢尼维金娜,再比如说远东军区的挈廖缅科将军,还有执掌着远东传媒的尼基塔,管理着远东大小政府官员的拉丽萨,以及领导着整个远东黑手党帮会的莎娜丽娃……
  就在郭守云圈定了斯勘察斯克农庄附近地域,准备在这里兴建远东体训中心的时候,在距离他们停车点不到二百公里的德卡斯特里,怀着身孕的莎娜丽娃,正在一处紧邻鞑靼海峡荒滩的建筑群里,兴致勃勃的观看着一场精彩的“表演”。
  “伊尔加斯克进修学校。”这个名字对于远东的绝大多数人来说,或许都是相当陌生的,咋一听起来,它似乎就是一个很平常的学府机构,但是对于那些曾经在这里接受过训练的人来说,这个名字却是彻底改变她们一生的存在。
  三面都是密实的树林,一面背依茫茫无际大海;一百四十间双人居的营房,二十四间水牢,一栋教员行政主楼,六座仓储库,十二间车库,一片长六十米、宽四十米的操场,一座大型的会议礼堂,一圈高达两米安装了一米高防护电网的围墙;三十名荷枪实弹、牵着猎犬的营区保卫……这就是伊尔加斯克进修学校的大致情况了。
  这座几乎是与世隔绝的所谓进修学校,创立于一九五七年,换句话说,它已经在哈巴罗夫斯克临海的德卡斯特里小城郊区存在了近四十年,其间,这所籍籍无名的学校,先后向国家安全委员会输送了成百上千的“精英”,当然,这些精英全都是战斗在隐蔽战线上的,她们的名字永远都不可能为世人所熟知——不为别的,就因为她们所做的事情,多少有那么点不光彩的地方,因此,关于她们的一切资料,安全委员会都是严格保密的。不过,对这些精英,外界也有一个统一的称呼,那就是极富传奇色彩的“燕子”,而伊尔加斯克进修学校,就是一处“燕子营”。
  莎娜丽娃本身就来自安全委员会,她虽然不是出身“燕子营”的,但是却对远东这一类的地方知之甚清,因此,在掌握了远东的黑手党帮会之后,她先后趁着安全委员会混乱、充足的机会,夺取了塞林格达、德卡斯特里、下柳伊斯克以及阿杨卡四处的秘密特务培训学校的实际控制权,至于说这座位于德卡斯特里的伊尔加斯克进修学校,则是其中最黑暗、最龌龊、训练最为严格的一处。
  一般情况下,莎娜丽娃是很少来伊尔加斯克的,这一方面是因为伊尔加斯克位置偏远,交通极不便利,另一方面,她也不希望郭守云知道这一处所在,她也担心这种做法会引来男人的反感。不过,这段时间她往伊尔加斯克跑的倒是比较勤,首先一个原因,就是学校刚刚补充了四十名“学员”,对这些初入门的新生,莎娜丽娃不太放心,所以她隔三差五的都要过来看一看。毕竟这些新学员挑选起来很不容易,她们都是帮会花钱买回来的,是从远东几个州里花大力气挑选出来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也都是帮会的有形资产,所以莎娜丽娃才会对这件事如此上心。其次,莎娜丽娃这段时间之所以总朝这里跑,也是为了一个人,这个人曾经给她惹了不少麻烦,最重要的是,这家伙还开罪了“孩儿他爸”,因此,莎娜丽娃要亲自出面调教这个女人,她要将这个高傲的女人调教的廉耻全无,彻彻底底的放弃全部自尊。
  在学校紧依操场的教员办公主楼内,莎娜丽娃叼着一支细长的纯白色笔杆,双手抱胸,静静地站立在古色古香的落地窗前,表情漠然的透过挂满霜凌的窗玻璃,看着楼下操场上那几排在雪地上瑟瑟发抖的赤裸女人。
  在莎娜丽娃的身后,穿着一身红色紧身皮衣的莎拉,表情疏懒地坐在一张办工桌的桌角上,百无聊赖的耍弄着手中那把锋刃雪亮的匕首。在她的手里,那把匕首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它绕着女人修长的手指,时而飞速旋转,时而腾空跃起,那股子灵动劲,俨然就像是一条翻飞的银蛇。
  “多长时间了?”就在莎拉手中的匕首重新有了一次定格的时候,一直静立在窗前的莎娜丽娃开口了,她问道。
  “还差一分半就到十五分钟了。”莎拉掂着匕首的刀尖,随意地看了一眼胳膊上的腕表,回答道。
  “嗯,看样子今天的表现还不错,至少没有昏倒的,”莎娜丽娃不紧不慢地转过身,轻轻松松的打了个响指,而后说道,“走吧,咱们下去看看。”
  莎拉也不说话,她耸耸肩,一扭臀,从桌子上跳下来,而后就那么反手一甩,将手中那把匕首甩飞出去,准确无误的钉在了对面墙壁的那扇标靶红心上。
  “那个阿芙罗拉最近的表现怎么样?”从房间里走出来,莎娜丽娃披上她那件毛料大衣,一边朝楼梯的方向走,一边随口问道。
  “还是那副死样子,”莎拉踢踏着她的那双高筒的红色皮靴,懒懒散散地说道,“打也不吭声,骂也不还口,给吃的她就吃,不给她也不开口要,怎么说呢,就像一个活死人。”
  “库兹卓娃和她相处的怎么样?”莎娜丽娃皱皱眉头,接着问道。
  “没有任何进展,”莎拉撇撇嘴,不屑一顾地说道,“依我看,库兹卓娃根本就扮演不了这个角色,她那点表演的天分,明显还不够出色,说不定啊,她的身份早就被人家给看穿了。”
  “是吗?”莎娜丽娃漫不经心地说道,“可我倒是很相信她的能力,现在,嗯,现在也许是时间尚短的缘故,再观察一段时间吧。人的心理防线总是有尺度的,只要咱们抓住一点下手,那就不愁击不破它。另外,你也要注意细节上的问题,事无巨细,任何地方都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不然的话,这一场好戏就唱不下……哦……”
  莎娜丽娃这话还没有说完呢,一股恶心的感觉突然翻涌上来,伴随着一声干呕,她扶着楼道内的墙壁,停了下来。


第三零七章 病态
  “夫人,”看着倚在墙边剧烈干呕的莎娜丽娃,莎拉慌忙上前,一手搀扶着她的胳膊,同时说道,“您这都快三个月了吧,怎么反应还是强烈?”
  剧烈的干呕,令莎娜丽娃的面色显得异常苍白,一双淡蓝色的杏目里也盈满了泪水。
  “呼,”好不容易忍住强烈的不适,莎娜丽娃直起腰,她伸手在莎拉的胳膊上拍了拍,笑道,“哪有那么快就能过去,我问过医生了,说是至少要等上十二周的时间这种反应才能减弱。”
  “那您可以吃些药嘛,我听说有这方面的药物,可以让人不用那么痛苦。”莎拉可以说是莎娜丽娃身边走的最近的亲信,她们是上下级的关系,同时也是一种亲密的姐妹关系。
  “你懂什么,那种药吃了对孩子不好的,”莎娜丽娃的脸上露出一丝慈爱的表情,而按照她的性格来说,这种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绝对是一个奇迹。手扶着微微凸起的小腹,这个历来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女人说道,“你没看见我这段时间把烟酒都戒掉了吗?这孩子有一个最优秀的父亲,也有一个最优秀的母亲,他的基因可以说是最完美的,我可不希望有任何不必要的因素影响到他。”
  “一个最优秀的父亲?一个最优秀的母亲?”莎拉撩撩眼皮,在脑海中将郭守云与莎娜丽娃的形象综合在一起,最终得出的结果,竟然令她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看现在的情况,莎娜丽娃显然已经一厢情愿的将这个孩子看做男孩了,其实呢,正如她所说的,这个孩子有着“最完美”的基因,因此,无论这孩子生出来是男还是女,将来恐怕都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人物。郭守云有着过人的智商,莎娜丽娃则有着非人的毒辣手段,这两个生下的孩子,再由他们抚养成人,那将来……
  “夫人,先生现在知道您怀孕的事了吗?”甩甩头,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莎拉一边扶着莎娜丽娃走下楼梯,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不知道,”莎娜丽娃黛眉轻攒,微微嘘一口气说道,“我前段时间是想告诉他来的,但是,但是后来想了想,我又有些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莎拉一脸愕然地问道。
  “我担心他会逼我把孩子打掉。”莎娜丽娃幽幽的叹口气,表情落寞地说道。
  “什么?!”莎娜丽娃的话,显然将莎拉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夫人您怀的可是他的亲生骨肉,而且他现在还没有……”
  莎拉这话只说了半句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猛然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郭守云现在还没有孩子,准确的说,是作为郭夫人的妮娜还没有孩。
  郭氏集团很大啊,这个资产庞大到惊人的企业集团,到目前为止还是纯家族性质的,在这种情况下,作为郭氏集团的头号当家人,郭守云的子嗣问题就显得异常重要了。一个普通人的家庭,还难免会出现兄弟之间为分家而对簿公堂的情况呢,而放到郭氏这个财团内部,面对成百上千亿的巨额家产,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之间一旦争夺起来,那可就不是简单的对簿公堂了,一个说不好,就会出现祸起萧墙、手足相残的惨剧。如果说作为集团首脑的郭守云是一个目光短浅、碌碌无为的人物,那一切都还好说,莎娜丽娃或许还不会有什么顾虑,但不幸的是,这个男人看待问题的目光很长远,而且他处理潜在威胁的手段也很残酷,面对这样一个男人,莎娜丽娃也不得不小心谨慎。更为重要的是,她作为郭守云身边的诸多女人之一,平日里需要提防的人还有很多,那些对郭氏集团怀有敌意的人,抑或是对远东怀有野心的人,甚至是郭守云身边其它的几个女人,这来自方方面面的威胁,都是莎娜丽娃所需要担心的。这段时间她之所以很少留在哈巴罗夫斯克,其中也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呵呵,莎拉,你的年纪还太小,有些事情还不是你能够想明白的。”莎娜丽娃也不多做解释,她微微一笑,扶着莎拉的肩膀迈下最后一级阶梯。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莎拉转口问道:“夫人,那您将来打算怎么办?您看,您的身材现在已经有些走形了,这件事即便隐瞒,估计也不可能再隐瞒太久了,先生他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如果到时候他真的让您把孩子拿掉,那……”
  “这个问题我也没有想好,”莎娜丽娃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不过这一丝迷茫一闪之后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更多的坚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说来你或许会觉得有些好笑,从我记事那一天开始,直到三个月前,我从没觉得自己真正活过,从没觉得眼前这个世界有任何色彩可言。但是这段时间,我却真实的感觉到了一种新生。”
  莎娜丽娃说到这里顿了顿,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一边在那里轻柔的抚摸着,一边回味般地说道:“每次抚摸着肚子里这个一天天成型的小生命,我都能感觉到一种很充实的滋味,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一点一滴流进他的身体,然后又一点一滴的流回来。嗯,那是一种真正的血脉相连的感觉,冷冷的血流过去,再回来的时候,却变的暖暖的,那滋味很舒服,而且是说不出来的舒服,这股温暖的感觉,总在提醒着我,自己还是活着的,是有生命的,所以……”
  “哦,”也许是意识到自己那份感情表露的太多了,莎娜丽娃猛地收住话头,她看了看紧跟在身边,一脸讶异的莎拉,自嘲般地笑了笑,说道,“真是的,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反正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嗯,夫人,也许我不是很明白,”莎拉歪着头,想了想,而后说道,“不过,我却是第一次在您的脸上看到这么和善的笑容,所以我知道,这个孩子对您来说真的很重要。莎拉这条命是属于夫人的,从前如此,今后也是如此,对于莎拉来说,您就是主人,您的骨肉就是小主人,所以,今后不管谁要伤害小主人,都必须先过了莎拉这关,只要莎拉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小主人。”
  “呵呵,我相信你,莎拉,”莎娜丽娃微笑着说道,“你知道的,在你们几个人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今后这段时间呢,你也不用在这边呆着了,跟我回哈巴罗夫斯克吧,我有别的事情需要交给你去做。”
  “好的,夫人,”莎拉欣然道,“这个该死的地方我早就呆腻了,巴不得早点跟着夫人回去呢。”
  “嗯。”莎娜丽娃点点头,她的打算,是要在近期安排莎拉去美国。现在,郭守云已经有意向美国拓展商业空间了,在这种情况下,莎娜丽娃感觉自己的动作也必须加快,这有两方面的理由。其一,黑手党向美国拓展空间,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潜在利润。其二,美国距离远东有万里之遥,那边也不是郭氏集团的地盘,在这种情况下,郭守云如果在美国遇到什么危险,自然也就没有人来照应了。正是出于这一点考虑,莎娜丽娃才想着尽快将势力拓展到美国去,只有帮会在那边站稳了脚跟,才能给远行海外的郭守云提供更多帮助,甚至还可以在关键时刻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不得不承认,如今的莎娜丽娃是将整根心弦都拴在了郭守云的身上,为了这个未来的“孩儿他爸”,这个原本心性就不太正常的女人什么都敢作,说句很到位的话,如果美国人真的威胁到了郭守云的人身安全,这个疯狂的女人连五角大楼、白宫都敢炸。
  两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一前一后的从教员办公楼里走出来,在步出楼门的那一瞬间,莎娜丽娃脸上的温情与笑容顷刻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惯有的那一副近乎带了虐气的冷冽。
  此刻,在教员办公楼前的操场上,几十个身材高挑、修长的女孩儿,仍旧赤裸裸地站在及膝深的雪地上,在零下三十多度的环境下,她们原本白皙稚嫩的肌肤,被冻成了青紫色,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具具挺立不动的死尸。
  这些女孩子从年龄上说,全都在十五六岁之间,她们都是帮会人口贩子从赤塔、布里亚特两州的移民中挑选出来的,按照莎娜丽娃的要求,这些女孩的从身材到相貌,都有着严格选择标准,三围指数、臂展宽度、大小腿的修长比例乃至皮肤色素、鼻梁挺度等方面,都有很标准的挑选尺度。这些女孩儿被挑选出来送到伊尔加斯克进修学校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而在这段时间里,她们仅仅接受了四项训练:两项语言训练,英语、德语的训练,一项意志力的训练,即抗寒。与这三项训练相比,最后一个训练项目就显得比较有意思了,那就是看色情影带,各种各样的色情影带。当然,在这个训练项目上,这些未经人事的女孩子还不仅仅只是观看,每次看完一个节目之后,她们还必须写出自己的心得体会,诸如:什么样的男人可能喜欢什么样的欢好姿势,每种姿势能够带来的快感有什么不同,结合自身的身材特点,采取各种姿势有什么样的优缺点等等等等——这是燕子营集训的一个必修课程,从几十年前开始,每一个走出燕子营的燕子,都有过接受这方面训练的经验。
  当然,按照莎娜丽娃的计划,这些女孩子并不是仅仅要学会如何勾引、服侍男人,她们所需要掌握的技巧还有很多,比方说射击、潜游、驾驶、追踪、爆破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当然,在此之前,这些女孩子还必须经过一个洗脑的过程,当这个洗脑的过程结束之后,这些人将完全失去她们本身所具有的个性,她们中的一部分人,将彻底变成一个个精通各种杀人技巧,擅长各种媚人手段的艳色杀人机器,还有一部分,将成为既能够在床上满足主人各种欲望,又能够在关键时刻为主人挡枪子的美艳保镖。


第三零八章 第一个元旦节
  中国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历来各种各样的传统性节日就很多,而在这方面,紧紧相邻的俄罗斯,形形色色的传统节日同样也不少,从十二月份到三月份,几个大的节日相继到来,比如说刚刚过去的一月七日圣诞节,以及今天这个俄历元旦。
  郭守云作为一个中国人,他对俄罗斯的这些传统节日并不感兴趣,不过他现在身在远东,身边的人也基本都是清一色的俄国人,在这种节日氛围的影响下,他置身其中,即便是自己不喜欢这种热闹也是避不开的。
  今年的元旦节,在郭氏集团的支持下,哈巴罗夫斯克市政府是打定主意要大肆庆祝一下的,此前一段时间,市政府的财政部门拨付专款,打算用来购买大批的烟花爆竹。只不过这一笔款子最后没有花出去,作为郭氏集团合作方的中远北方,无偿向哈巴罗夫斯克市提供了大批的浏阳烟花,按照孙红羽的说法,这是一种友好的表示。同时呢,借着这么个机会,孙红羽还提议,在哈巴罗夫斯克市与哈尔滨市之间,建成一个友好城市的关系,从而进一步拓展两地的经贸往来以及其它方面的类似合作关系。
  对于孙红羽所提出的这一项建议,郭守云仔细的考虑了一段间,最终,他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友好城市说白了只是一个噱头,这背后的主要利害关系,还是基于一个政治立场的考量。郭守云琢磨着,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访华的行程在即,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他们这趟北京之行,肯定会得到他们所需要的那些东西,在这种情况下,郭氏集团的既定政策似乎也有做出一定修改的必要了。基于利益自主的前提下,适当对国内方面做一些政策上的倾斜,这一方面可以得到更多的支持,另一方面也可以让霍、维两人更加安心,因此,这种政策上的调整还是很重要的。
  为了增添节日的气氛,市政府在烟花燃放点上做了精心的布置,全市五个大区,每个区内都设立了三到五个燃放点,按照规划,从当晚六点开始,一直到六点三十分,全市十九个烟花燃放点将会同时开动,将大批的炫彩礼花送上夜空。
  今年的元旦对于远东来说是很特殊的,原本按照远东各州政府的打算,圣诞节的时候就应该有这么一次盛大庆祝的,但是那时候远东军区出了乱子,郭守云大力弹压各地政府机构,各州的官员们人人自危,谁都没心情提什么庆祝的事。而今好了,军区那些扎刺的家伙全都被收拾掉了,远东的政局重新恢复平稳,因此,时值元旦这个俄罗斯的传统节日,各州的政府官员才极力提倡大办庆典。本来嘛,操办这种事情即能拍上郭守云的马匹,又不用他们这些政府官员们掏腰包,同时呢,他们说不定还能从中捞到大笔的好处,像这种一举三得的好事,谁不愿意去操持啊?
  对于远东各州政府官员们的心思,郭守云自然能够揣摩到,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毫不犹豫的批准这个铺张浪费的大规模庆祝活动,在他看来,远东这些官员全都是驴,要想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围着磨盘转,那就得先把他们喂饱了,然后再把他们的眼睛蒙上,否则的话,他们就会偷吃,就会尥蹶子、瞎闹腾。
  就这样,在远东地区经济持续滑坡;失业率高达百分之四十;各地财政状况一片赤字的情况下,由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牵头,远东大大小小十几个州的州政府,拨付大笔的资金,热热闹闹的庆祝这个并不怎么喜庆的元旦节。
  “嗖……”
  “噗噗……”
  伴随着一连串的尖啸,一枚枚炫彩的礼花在哈巴罗夫斯克市区的夜空中绽放,斑斑点点的光晕,在黑漆漆的天空中翻飞跳跃,拼凑出一朵朵七彩的菊花图案。
  “啊,啊,好,好看……”在哈巴罗夫斯克州政府大楼顶层的大宴会厅里,小维克多挥舞着小手,一边拍打着点尘不染的巨大玻璃窗,一边看着窗外空中那一朵朵烟花,发出一声声兴奋的欢叫。
  小姑娘今天不仅兴奋,而且打扮的也相当漂亮,乳白色的毛领开衫,乳白色的紧身尼裤,在搭配上一双乳白色的小筒靴,这一身素白的色调,将小姑娘白嫩的皮肤映衬的愈发鲜嫩,整个人看上去纯纯的,宛如一个不染世尘的小精灵。
  自从跟着郭守云以来,也许是吃得好睡的香了,当初那个干干瘦瘦的小女孩俨然就来了一个脱胎换骨式的大转变,如今的她就像是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不管摆放在哪里,都是那么的引人注目。不过遗憾的是,尽管拉丽萨一直想办法教她更多的东西,但是这个小姑娘就是智慧难开,她从举止到言谈,仍旧停留在十岁小孩子的程度上,怎么也发展不了。可这话说回来,或许正是因为智慧难开的缘故,小维克多才会一直这么清纯,纯的透骨,纯的令人赏心悦目。
  小维克多心智未开,她的兴奋就来自于热闹,来自于窗外那一朵朵绽放的礼花,而与她相比,郭守云就没有那么开心了,从礼花开始燃放的那一刻起,他就目瞪口呆的开着窗外,嘴里念念有词的,一个个的数着那些飞上天际的焰火。
  “十二点七五,二十五点五,三十八点二五……一千七百八十五……”郭守云数的数很有规律,只要稍稍计算一下,就可能看出来,他念的后一个数字,全都是前一个数字的倍数,准确的说,是十二点七五乘二,乘三,乘四,这么一直乘下去的。
  “云,你念叨什么呢?”今天的妮娜穿了一身崭新的冬季军服,她站在郭守云的身边,一手扶着小维克多的肩膀,一手拉着男人的胳膊,轻声问道。
  “一万零二十……”郭守云念叨了最后一个数字,这才扭过头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无比惋惜的语气说道,“我在数钱,我的钱啊,全都被那些该死的家伙给烧了。”
  “哦?”妮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一脸愕然地盯着自己的丈夫,问道,“什么钱?谁给烧了?”
  “一个礼炮炮球十二点七五卢布,”郭守云扭过身,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掌式计算器,拿在手里噼里啪啦的摁了一番之后,苦着脸说道,“五分钟,八百枚打掉了,按这样的速度放下去,那三十分钟就要打掉四千八百枚,四千八乘以十二点七五,那就是六万一千二百卢布。这还不算礼炮炮筒的造价,啊,还有,还有……”
  “噗嗤,”郭守云这话还没说完呢,妮娜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伸手在老公腰间嫩肉上掐了一把,嗔怪道,“你这人,总是没个正经的时候,大过节的,你算这些东西干什么。”
  “嘿嘿,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郭守云笑嘻嘻地说道,“你知道那些该死的家伙今晚单是放烟花这一项就要从我这里掏走多少钱吗?三百万,整整三百万啊。而这三百万我要是投资出去,按照五百卢布一个月的薪水计算,那就是雇佣六千劳力一个月的总开支,这六千劳力如果分配到各地的伐木场,那一个月至少能够采伐……哦,这个数字比较大,我先算算看……”
  “别算啦!”妮娜真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一伸胳膊,将那个计算器从郭守云的手上抢过来,然后就那么一甩手,将它扔到宴会厅的角落里,这才笑骂道,“你真是个典型的资本家,爷爷的话一点都没说错。”
  “啪啦!”计算器落在大厅光滑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摔了个七零八落。
  这一声脆响显然惊动了感觉敏锐的维克多,小姑娘猛地回过头,先是在郭守云的脸上瞅了瞅,转而又在妮娜的脸上打量一番,紧接着,就那么翘脚一蹦,嗖的一下窜到郭守云怀里。她将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紧紧圈在郭守云的腰间,两只胳膊则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男人的身上。
  “哎呦,我的姑奶奶。”如今的维克多可不像是当初那个骨瘦如柴的小柴火妞了,她的身材丰满了不少,体重也增加了不少,再加上那骤然窜过来的冲力,险些没让郭守云一屁股坐到地上。
  “听话,不……乖,咬鼻子。”小姑娘挂在郭守云的身上还不老实,她用那特有的声调,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而后就那么探过头来,张开小嘴,一口咬在了郭守云的鼻子上。
  小姑娘这一手威胁人的办法也不知道是跟谁学来的,毫无防备的郭守云连躲闪都来不及,就被小姑娘一口叼在了鼻子上。幸好的是,维克多咬人是假,亲昵是真,她下口并不重,两排洁白的贝齿就那么虚虚的印在郭守云鼻子上。
  不过对于郭守云来说,小姑娘突然做出的这个动作显然过于亲昵了,两人这么脸对脸的靠着,他在感受到小姑娘那两片湿唇柔软的同时,还能够呼吸到一股淡淡的草莓香甜气味。更要命的是,现在妮娜就站在边上,郭守云一直以来虽然在男女关系上搞得很乱,但是却从来没有当着妻子的面跟任何女人亲热过,他很在乎妮娜的感受,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呵呵,看到了吧,宝贝儿现在可是向着我的。”出乎郭守云意料之外的是,妮娜显然对他同维克多的这种亲热没有任何感觉,她伸手过来,一边替维克多疏拢着稍显凌乱的长发,一边笑道。


第三零九章 名将之后
  其实在对待维克多的问题上,倒是郭守云多心了,准确的说,是他心虚了,不管是妮娜也好,莎娜丽娃等人也罢,维克多这个多少带着几分智障的小姑娘,从来就没有引起过她们的任何怀疑。现在别说她只是跟郭守云有些搂搂抱抱之类的接触,即便是在某一天的早上,这个小姑娘出现在郭守云的床上,相信也没有谁会朝歪处想的。
  看到妮娜的反应,郭守云松了一口气,他微微仰头,将自己的鼻子从小姑娘的嘴里抽出来,又伸手在她挺翘的小屁股上拍了拍,这才扭头对站在一边娇笑不止的妮娜抱怨道:“你们都觉了她些什么东西,这,这一手又是跟谁学来的?”
  “呵呵,天知道她跟谁学来的,”妮娜上前一步,揽着维克多纤细的小蛮腰,将她从丈夫的身上抱下来,笑道,“反正我没有这么教过她,这段时间军区的事还忙不完呢,我都没有时间带她。”
  妮娜说的这话倒是事实,自从接受了军区内卫警备旅的指挥工作之后,她这个以往的闲人也忙碌起来了,她原本就出身军人世家,自己也在军队里呆了好几年,因此对部队上的事情可谓是熟门熟路。在出任警备旅的上校旅长之后,她对自己所带领的这一支队伍进行了全方位的整改,部队原有的那些中下层指挥官,几乎是被她换了一个遍,这些工作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做起来却相当复杂,因此,这段时间她连别墅区都很少回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吃住在军营里的。怎么说呢,相对之前那种清闲的居家生活,如今的妮娜感觉很劳累,但是却很充实,很快意,不说别的,就单单是她的性情都开朗了许多。对于这一点,就连一向很少过问家事的郭守云都有所察觉。
  “好的不学,就学这些没用的东西。”郭守云的目光在小姑娘身上逡巡一圈,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
  才几个月的时间,一个没留神,当初那个干干瘪瘪的小丫头,竟然出落的这么水灵了,娇娇艳艳的,跟朵花似的,都说女人是善变的,看来这话说的是一点都不假。打量着依偎在妮娜身边的维克多,郭守云心里闷闷的想着。
  “在想什么?”看到自己身边的男人突然沉默下来,妮娜忍不住问道。
  “哦,”郭守云将目光从小维克多的身上收回来,耸耸肩说道,“我在考虑是不是应该给宝贝儿找个专门的启智老师什么的,嗯,要不就找个专门的医生给治疗一下,她现在这个样子下去总不是什么办法。”
  “这样有什么不好?”妮娜伸手将维克多揽进自己怀里,一边在她稚嫩的小脸上轻轻抚摸着,一边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又不是她,怎么就知道她不愿意这么生活下去?在我看来,宝贝儿现在的生活才是最完美的,整天都那么无忧无虑,不用心烦,不用惆怅,更不用提心吊胆的。咱们要是硬给她把现在的毛病治好了,那对她来说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你,你整天提防这个提防那个的,要是把宝贝儿给治好了,你说不定又要怎么算计她呢。”
  妮娜这一番话,说的郭守云颇觉尴尬,不过仔细考虑一下,人家说的确实在理,试想,如果小维克多恢复了正常,有了正常人的智慧和思维方式,那他郭守云还会像过去那样对待这个小姑娘吗?好会像当初那样对她毫无防备吗?不说别的,就拿郭守云的那件书房来讲,只要他在那里办公,无论谁进去都要首先敲门,否则他就会发脾气,就会骂人。而在这方面,小维克多无疑是个特例,她到哪去都是用闯的,即便郭守云在书房里会见重要的客人,她都素来是照闯无误的,郭守云从不对她发脾气,而那些负责守卫的保镖也从不阻拦她。因此,在这个门禁森严、规矩稠烦的家里,心智未开的小维克多就成了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疑心颇重的郭守云处处宠着她,几个勾心斗角的女人也都溺着她。可是话说回来,如果她的心智被开启了,人也恢复正常了,那如今这种局面还能维持下去吗?毫无疑问,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妮娜的话郭守云能够理解,但是小维克多显然还理解不了,她舒舒服服的依偎在妮娜怀里,嘴里吸吮着自己的小手指头,扑闪着一对黑漆漆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那一蓬蓬闪烁的烟花。
  看着小姑娘因为兴奋而微微涨红的小脸,郭守云心里多少有那么几分感慨,他试图通过自己揣摩人心的那些技巧,分析一下小家伙现在的心理活动,但是很可惜,那些素来无往不利的分析技巧,在这个小家伙的身上毫无用武之地,他唯一能够看出来的,就是小维克多现在很幸福,很满足,除此之外,他便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为了一两蓬烟花而兴奋,为了一两枚糖果而满足,为了别人一个简单的拥抱而感觉幸福,这就是智障者的心理,一切的一切都简单的很,同样的,也正因为简单,才很难被人看透——郭守云经过一番简单的分析,最终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他善于看破复杂而贪婪的人心,却看不透玲珑剔透、点尘不染的童心,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不无感慨的叹息一声,郭守云抚摸着小姑娘脑后的马尾辫,点头说道,“那这件事就先放一放吧,呵呵,大不了她一辈子是这样,那咱们就养她一辈子。”
  妮娜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咚咚咚!”
  就在会议厅里陷入温馨沉默的时候,会议厅那两扇豪华的红木大门被人敲响了。
  “进来。”郭守云一手揽着妮娜的纤腰,一手扶着小维克多的肩头,头也不回地说道。
  “咔。”随着一声门锁开启的轻响,穿了一席淡蓝色女式高领风衣的拉丽萨推门走了进来。
  “先生,东西都准备好了,”迈进房门之后,拉丽萨站在门口,轻声说道,“晚宴的准备工作也都做好了,现在他们都在楼下的宴会厅等着呢,您看……”
  “知道了,”郭守云转过身,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先把出席名单拿来,我要看一下。”
  “是,先生。”拉丽萨应了一声,从风衣内衬的口袋里取出一份名单,快步走过来,交到郭守云的手中。
  “呵呵,今天来的人倒是很全嘛。”郭守云展开名单,草草地看了一眼,笑道。整整四片十六开的名录,上面的人名排的满满的,草草一看,估计能有个上百号人,毫不客气的说,远东各州能够上得了台面的官员,几乎全都来了。
  “那是当然,有吃有喝有玩,还有红包可拿,像这样的好事谁舍得放过啊。”拉丽萨微微一笑,说道。
  “最重要的是,人家不来你恐怕又会不高兴了,”妮娜揽着小维克多,凑趣说道,“显然人家都来了,你反而又嫌来的人多了,真不知道你那个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倒不是嫌他们来的人多,而是嫌他们来的不是时候,”郭守云将名单递还给拉丽萨,继而揉搓着鼻子说道,“平时那次聚会他们来这么齐过啊?眼下这是赶上元旦节,说好听了,他们这是来给咱们庆贺新年的,说不好听了,这些家伙就是来要钱的。新年新气象嘛,新气象自然需要有新的投资,新的财政拨款,新的……真他妈的。”
  听到丈夫嘴里无缘无故的骂出一句脏话,妮娜嗔怪的在他背上捶了一拳。
  “先生,这次他们过来倒是没有空手来,”拉丽萨笑了笑,将另一份清单递过来,同时说道,“您看,这是他们的礼单,呵呵,送的东西虽然算不上贵重,不过倒也有不少稀罕玩意,比如说卡洛辛议员送来的那份,竟然是当年布琼尼元帅的佩枪,别洛夫议员送来的礼物则是他外祖父当年荣获的那把蒙古战刀。我想守成先生应该会很喜欢这些东西的。”
  “别洛夫这个蠢货!”妮娜沉默片刻,叹口气说道,“那把战刀可是朱可夫元帅当年最喜欢的东西,他却拿出来送人了,如果这件事被玛莎女士知道了,不知道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
  “哦?这个别洛夫议员是什么人?”郭守云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开口问道。远东大大小小上千号官员,其中的议员至少也有六七百号,他就是记性再好,现在也不可能记全了。
  “马加丹的市议员,”拉丽萨回答道,“这段时间他已经找过我好几次了,想要参加七月份马加丹副市长一职的竞选,我还没有给他正式的答复。这次元旦节,他送来当年朱可夫元帅荣获的荣誉战刀,估计是想走一下守成先生的门路吧,他们这一类的名将后人,现在已经连半点骨气都没有了。”
  “这么说,这个别洛夫还真是朱可夫的外孙?”郭守云对这个问题倒是很感兴趣,他追问道。
  “那还能有错吗,他的母亲艾德拉,就是朱可夫元帅的大女儿。”妮娜撇撇嘴说道。
  “呵呵,有意思,”郭守云收抚下巴,沉吟片刻之后,笑道,“好歹也是名将之后,我看这样吧,回头你安排一下,马加丹副市长的位子就给他好了,嗯,顺便告诉他,让他这次先不要回去了,在哈巴罗夫斯克多玩两天,我抽时间见见他。”
  “好的先生。”拉丽萨点头说道。
  “走吧,咱们下去,”交代清楚了这件事,郭守云抖抖肩膀,伸手挽住妮娜的胳膊,笑眯眯地说道,“嗯,去发红包,吃年饭。”


第三一零章 先生说的对
  郭氏集团投资兴建的哈巴罗夫斯克政府大楼,虽然从外面看并不怎么样,但是其内部从构建到装修,无不是极尽奢华的典型,就说楼内的这个大宴会厅,通堂可利用面积超过七百平,不说别的,就单单是缀满各式浮雕的天花板上所悬挂的那八盏水晶吊灯,估计造价就不低于几万卢布——权力机构的办公大楼嘛,那可是一个形象工程,不管政府财政状况多么干涩,也不管全州境内失业率多高、普通民众生活多么艰难,这个形象工程是一定要弄好的。
  踩着猩红绵软的地毯,郭守云一手挽着妮娜,一手牵着因看不到烟花而撅起小嘴的维克多,在拉丽萨和众多保镖的簇拥下,一路走进楼下的大宴会厅,甫一进门,那两道浓黑的眉毛,就忍不住攒了起来。
  从性格上来说,郭守云是不喜欢热闹场合的,或许像他这样的人,就没有几个喜欢喧闹的,而今天呢,这个大宴会厅里却是热闹异常,从各州赶过来的议员、州市长以及各个重要部门的负责人汇聚一堂,再加上那些装扮妖艳、袒胸露乳的陪酒女郎,这上百号人簇拥在一起能热闹到何种程度,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郭守云在皱眉头,妮娜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以往像这样的场合她是从不出席的,因此,眼前这副乌烟瘴气的景象,令她感觉很不舒服。毫无疑问,有资格出席今晚这场宴会的,都是远东有头有脸的政治人物了,可是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哪有半点“体面人”的痕迹可循?
  “这些女人都是怎么回事?”在宴会厅里扫了一眼,妮娜忍不住扭过头,凑到丈夫耳边低声问道。
  “呵呵,应酬吗,这些人是少不了的,”郭守云舒展开眉头,淡然一笑说道,“这些家伙,不就喜欢这个调调嘛,他们一个个都五六十岁了,难不成参加这种宴会还带着家里的黄脸婆出来抛头露面?”
  “全都不是好东西!”妮娜微微一愣,随即撇撇嘴,从嗓子眼里蹦出这么一句话。
  “那是自然,要是好东西的话,我能让他在这儿呆着吗?”郭守云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笑眯眯地说道,“你可别把我也算到里面去,我和他们不一样,嘿嘿,至少有这方面的应酬,我总是要带着你出席的,嗯,现在如此,将来也是一样。”
  “说得好听。”尽管知道丈夫说的不是真话,可是妮娜仍旧感觉心里很舒服,怎么说呢,如今的妮娜就像是一只鸵鸟,脑袋扎在土里她就能够感觉到安全了,郭守云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和多少女人保持这暧昧的关系,她都不关心,毕竟关心也解决不了问题。跟着这样一个男人生活,就不能太较真,更不能太贪心,对此,妮娜是心知肚明的。
  “我可是说的实话,”郭守云嘿嘿一笑,将身边怯生生的小维克多揽进怀里,而后对拉丽萨说道,“去,让这些女人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说。”
  “是,先生,”拉丽萨点点头,然后就那么曲起手指,在房门上“啪啪”地敲了两下。
  她敲门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带来的效果却是相当明显的,随着啪啪的这两声敲击,宴会厅里那喧嚣的声音就像是滚潮一般,从门口的位置开始,迅速减弱下去,直到最后变得鸦雀无声。
  “无关的人都出去!”站在郭守云的身后,拉丽萨摆摆手,轻启朱唇,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权力有什么好处?毫无疑问,它最大的一个好处,就在于能让别人听话,而对于今天宴会厅里这些人来说,虽然拉丽萨既没有州市长的名头,也没有议员的职衔,但她的权威却没有人会去质疑,因为在她的前面还站着一个郭守云呢,只要这个男人还站在那,还支持他身后的这个女人,那拉丽萨的权威就有若实质,牢不可破。
  “想吃什么?”看着那些浓妆艳抹、窈窕生姿的女人前呼后拥的从侧门退出去,郭守云牵着维克多走到一张摆满了各式糕点的桌子边,弯腰低声问道。
  “这……”小姑娘先是怯生生的瞅了一眼大厅中的陌生人,然后舔舔粉色的嘴唇,挤在郭守云怀里,用眼角瞟着桌上的一盘越南春卷,小声说道,“我要吃……”
  小姑娘的智力始终停留在小孩的水平上,因此对吃这件事也始终是那么的情有独钟,以往在家里的时候,她从来都不讲究什么礼节,喜欢吃的东西,向来都是下手抓的,谁要不给她吃,这小姑娘也不哭不闹,就那么抽抽搭搭的自己找个墙角蹲着。对她这个习惯,郭守云也是没脾气,因此有什么宴会之类的场合,要嘛不让她出现,要嘛就先给她找好了吃食。
  “这个?”毫不理会满大厅聚焦过来的目光,郭守云伸手指了指桌对面的那盘春卷,笑道,“是这个吗?”
  “嗯。”小维克多显然很少出席这种人多的宴会,四周那些衣冠楚楚的陌生人,让她感觉有些害怕,不过在吃的诱惑下,她还是忍不住将小脑袋从郭守云的腋窝下探出来,蚊子似地应了一声。
  这回不用郭守云开口,一位站在桌对面、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已经抢先一步伸出手,将那盘春卷整个递了过来。
  “呵呵,谢谢,”这个中年胖子郭守云倒是认识,原勘察加州苏维埃主席,现任的州长玛什科夫。从他手里接过盘子,郭守云一边哄着小维克多,一边笑道,“玛什科夫先生,这一段时间没见,你这身型可是又发福了,都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你这靠海的胃口可得控制好了,鲑鳟鱼那东西偶尔尝尝也就行了,吃多了对身子没好处的。”
  “是,是,是,先生说的是。”玛什科夫开始还挺高兴,毕竟郭守云能记住他的名字是件好事,可是这话听到后来就让他有了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老实说,这段时间玛什科夫没少搂钱,自从接任了勘察加州州长这个职务之后,他名下的那个渔场可谓是生意兴隆,除了正规的捕鱼业务之外,他还指使人大肆捕捞受前苏联法律保护的鲑鳟鱼,从中牟取暴利。今天郭守云这一番话,显然就是在点他了。
  就像在场的所有人一样,玛什科夫或许可以不把莫斯科的法令法规放在眼里,但是却不能无视郭守云的任何一句话,在目前的情况下,莫斯科要想查办他这个贪官似乎有些困难,但是郭守云要想收拾他却容易得很。司法审查、证据搜罗、法庭宣判,这些手续都不用走了,只要郭守云几天想收拾他,估计明天他这个州长就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为官是为了什么啊?无非就是求财嘛,”将手中的春卷连盘递给小维克多,郭守云这才继续说道,“你们是些什么人我清楚,我是什么人你们也清楚,所以说呢,咱们现在的关系是彼此心照不宣,这几个月你们搜刮了多少钱财,我懒得去理会,不过这话说回来,你们说到底也还是联邦政府的官员,而不是占了山头的土匪,这不管做什么事,总还是要给别人留上几条活路的……”
  “吃,吃。”郭守云这正给官员们训着话呢,嘴里咀嚼着一整根越南春卷的小维克多,用那油乎乎的小手,举着半块春卷送到他的嘴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郭守云停住话头,低头看了看了腮帮鼓鼓的小家伙,失笑一声,而后微微低下头,在那半块春卷上咬了一口,说道,“嗯,香,真好吃。”
  嘴里这么说着,郭守云扭头朝站在门边的拉丽萨使了个眼色,后者很快走过来,连哄带劝的将小维克多带走了。
  “刚才说到哪了?”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眼前这些个政府官员的身上,郭守云顺手扯了一块餐布,在嘴角上抹了抹,说道,“噢,对,活路。眼下远东的情况怎样,相信诸位心里都清楚:失业率居高不下,高端消费品没有市场,低端消费品价格猛涨,另外,从赤塔、布里亚特乃至西伯利亚那边过来的移民越来越多,每月从西边迁过来的移民多则数万,少则万余,这部分人,正在一点点的增加咱们远东原本就不轻的负担。问题,这些都是存在着社会动荡隐患的问题啊,对此,我不知道你们审慎的考虑过没有。”
  在场百十号官员一个个面面相觑,老实说,这些问题他们都考虑过,可是却没有解决的办法,而且有个很重要的地方,那就是目前远东的低端消费品,比如说米、面、油、盐这一类的生活必需品,其进货渠道有百分之五十以上是掌握在郭氏贸易手中的,它的价格飞涨,与眼前这位强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谁敢针对这一问题作出任何举措啊?
  “今天是元旦啊,过了这一天,那就意味着咱们俄历新的一年又要开始了,”郭守云摆弄着手中餐布,老神在在地说道,“而这全新的一年,对于咱们远东乃至整个联邦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各州议员的选举再有几个月就要开始了,在这种情况下,诸位如果没有良好的表现,那还怎么赢得民意的支持啊?你们说呢?”
  “对对,先生说的没错……”
  在场的百十号人自然是一阵儿附和,“先生”说的对与错其实都没有关系,关键这话是他说出来的,那就够了,在远东,“先生”说的话对也是对,错还是对,如果记不住这一点,那即便是有天大的良好表现,也得不到什么所谓民意的支持。


懵懂的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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