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太极之境界


  夜风灼烈而湿热,灼烈是因为不远处或还在燃烧,随处可见的木质建筑最大程度地助长了火焰的猖獗,湿热是因为顺着风传来的水汽,无数的高压水枪从四面八方射进来,偌大一个靖国神社,脚下竟然开始湿润起来。
  靖国神社后院,两对十三米高的花岗岩大石灯笼,煞有气势,分立在两侧,在黑暗中庄重而带有一股子给日本神道流渲染上阴邪气息,石头做的灯笼,怎么看,怎么诡异,这叫阴灯,招魂用的。
  靖国神社招的是谁的魂?那二百五十万所谓的精魂。
  叶无道的身体就像是被一根钢丝牵引着后退,双脚点在地面,素净的布鞋被莫大的力道推行,地面从他的脚下延伸开两条深刻的痕迹,无数的细微泥土翻飞出来,溅射开来,留下两道深刻的拖痕。
  始作俑者,那身穿灰色布袍的老人双目圆瞪,气势极夺人,下盘扎稳了马步,一手成拳一手成掌刀。
  姿势怪异,招式更怪异。
  有着拔刀流的迅猛,也有跆拳道的柔韧,甚至还能看见几分长白山老架子的痕迹,无论如何,不同于其他看似涉猎颇杂其实一窍不通毫无成就的花架子,这貌不惊人的老人出手的堪称四个字,惊涛骇浪。
  叶无道的后背撞上一对石灯笼的立柱才停下来,足尖点在地面揉揉脚踝,朝那老人露出一个阴森无比的笑容,姿势展开,太极,起手式。
  这老人摆明了见多识广,叶无道不指望自己的身子基础能够打多长的持久战,反正轮持久战本来就不是他的长项,暗地里损人才是他的拿手好戏,一颗不笨的大脑,这是叶晴歌的评价,在叶晴歌这样的女人眼里看来是一颗不笨的大脑,那么对于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而言,这简直就是一个天才,或者鬼才了,对面这半辈子都没接触过尘世的老头子,强则强以,但再发达的肌肉没有一颗足以支撑其行动的大脑来指挥,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个让人攻击的沙包。
  这个道理并不深奥,连街头的混混都喜欢欺负看起来强横无比但实际上憨憨傻傻的刑天,似乎会有一种很好的成就感,这个道理放在现在,也是一样,叶无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硬悍,靖国神社矗立到现在反对的人还在反对叫器的人也还在叫嚣,但哪一天它的祭祀活动停止过的?日本政府,军部,神道流没有一些暗手保险杠放在这里就是傻子也不信,从一开始,叶无道就不觉得这一次靖国之行会轻松。
  “这是太极。”老人咧嘴笑,骤然出现的笑容就像是一张枯老的树皮脸上冒出了一枝嫩芽,对比性很强。
  眨眼之间,老人势如破竹,冲到叶无道眼前,一记直拳,朴实无华。
  没有花俏,也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繁琐动作,简单得就像是第一天学习武术的稚嫩幼童,但就是这个学习过武术的人第一天都会接触的动作,却打出了真正石破天惊的效果,越是简单的动作,爆发力越强威力越大,这个道理从很早以前就已经被印证了无数遍,强横如萧破军,杀人可能只用两招三招。但若是换成杨青帝那样的老人,一招都嫌累赘。
  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勤学苦练固然是巩固基础的方式,但却不能再对进步有更好的帮助,一个悟字,让多少人一辈子都桎梏在一个门槛前?
  境界!
  这就是境界的差异!
  叶无道竟然感到面颊生疼,这老头是全力攻击了,这个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攻击力简直强横到令人发指。
  手轻轻搭在老人的手臂上,再快也有轨迹,再强也有形意,抓住了轨迹抓住了形意,叶无道的手,搭在老人的手臂上,脚踩九宫,寸劲爆发!
  太极腰,八卦步,形意劲,不外乎如是。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手臂叶无道的寸劲如同毒蛇一样钻入了他体内,衣袖爆裂,整支手臂上的布衫竟然寸寸碎裂,那一拳,轨迹发生了变化,擦着叶无道的脸颊而过,一阵火辣,叶无道的脸颊竟然留下了一道血痕!
  劲道之强,可见一斑。
  叶无道深吸一口气,心静如古井不波。
  身上累赘纷纷远去,灵台清明。
  嘴角竟带笑。
  老人目光闪烁。
  华夏真正的健在宗师陈道陵在他的心得中写着这样一句话,拳随心境,舒展绵长,恢弘大气,容万物于心!
  “好高的造诣!”老人惊道,浑身一阵霹雳爆响,气势竟然更上一层楼。
  太极讲究拳打卧牛之地,方圆不过三米,却成了叶无道最佳的表演舞台,螺旋缠丝劲讲究一个绵延不绝行云流水,行拳缓慢转换极快,让叶无道的整一个动作如同大江奔腾气势夺人,一时间,那老人竟然只有招架之力。
  老人越打越心惊,叶无道越大越胜!
  老人连续后退四步,每退一步脚下就留下一个脚印,越后脚印越深,他后退一步,叶无道就追一步,得理不饶人,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弯腰,扬手,竟然是劈挂掌!
  这个日本老头竟然会劈挂掌!
  攻势如潮水连绵不绝,弯腰旋转,老人的双臂如同长臂猿一样大开大合,手足并用,把劈挂掌的八字拳谚拳舞定势行无定踪演绎了个淋漓尽致。
  两座十三米搞的石灯笼中间,两个打得不可开交,拳声呼啸。


第七百零一章 偷袭
  黑暗中,陈峰火冒了出来,看着跟叶无道打得热闹的老头,嘿嘿笑,手里头,竟然拿着一串跟辟邪用的大蒜串一样的手榴弹。
  二十一世纪,终归是一个热武器称王的时代啊。
  整整十八枚串成一串的高爆手榴弹,足够把这座大理石灯笼给炸的灰飞烟灭了。
  不轻不重地拉掉了保险环,叮的一声脆响,那是引信被点燃的信号,在心里默默数到了三,陈峰火把一大串手榴弹跟扔垃圾一样仍在一座大理石灯笼的基座上,此獠脖子上竟然还挂着三四串差不多大的手榴弹。
  陈峰火扭头就跑,有多远跑多远。
  老人猛地转身,瞧见了陈峰火的背影还有那一大串手榴弹,怒吼一声,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逃命而是冲向那串手榴弹,他竟然要救下这座大理石灯笼,为此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
  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叶无道就不是卑鄙无耻的影子冷锋了,寸劲内敛与指尖,脚踏坤位,身体轻灵如幽魂,右手猛地切进了老人的后背脊柱!
  一声极其短促的惨叫,老人的身体如同炮弹一样射向那串手榴弹!
  已经过去两秒!
  手榴弹的引信引爆时间是六秒,还剩下一秒,叶无道同样在爆炸范围之内,这样狭小的空间,这样强大的爆炸,没有肉体有理由存活下去。
  黑夜之中,一抹大红袍,就像是忽然从时空裂缝中出现的幽鬼,邪魅如弯月。
  一闪而逝,刀光劈碎了整个大地,夜晚成为片片的碎片掉落一地,全因那惊艳的一刀。
  由始至终,只见到那一道刀光,和那一抹征兆一般的红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轰! 北炸如期而至。
  狭小的空间内,剧烈的爆炸把一切都摧毁。
  地面震动,巨大的爆炸声响把所有人都吓懵了,远处忙于参与救火和搬运文物的神职人员懵了,傻乎乎地看着烟尘腾空而起的后院,外头,正在抢救的消防员,政府官员,正在紧急直播的媒体也都懵了,剧烈的爆炸让习惯了地震的日本人以为又是地震来临了,但随即而来浓烈的硝烟味和一朵烟尘云升腾而起证明了这并不是地震而是爆炸!硝烟逐渐散去,一片狼藉,之前那十三米高的花岗岩大石灯笼已经成了无数碎石片,在爆炸中倒塌在爆炸中化成搌粉。
  烟雾中,叶无道长身而立。
  如同恶魔,又如同暗夜的君王,毫发未伤。
  废墟中,一个狼狈不堪浑身都是血迹的血人冲了出来,目标,叶无道。
  叶无道转身,静若处子,动如狡兔。
  那血人就是那老人,毫无疑问,做了叶无道一次挡箭牌的他实际上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无数的弹片插在他的身体里,浑身跟一个满是懂的柿子一样鲜血直冒。
  就像是一个被扎了无数个针眼的血袋。
  叶无道抓住被手榴弹彻底摧毁的老人脑袋,转身大浑圆!
  老人血肉模糊的身体狠狠撞向另一座被爆炸波及已经摇摇欲坠的大石灯笼。
  “石原太郎,隶属日本陆军部,一九二三年出生八十八岁,参加过侵华战争直到一九四五年战败之后回国,因身手出众且从名师所以回国后受到了日本陆军部情报部门的青睐,被特高科选中进入情报官预备役,而后加入赤龙军成为极右翼分子,二十年前代表赤龙军势力进入靖国神社守护军魂。”叶无道淡淡道。
  那句血肉模糊的身体,老人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浑黄的眼白向前在一片血糊中,分外恐怖阴森,眼神中,满是惊诧。
  还未来得及开口,他的身体猛地撞击在那座大石灯笼上,砰然作响,大理石表面留下一块触目惊心的血迹,身体跌落尘埃,老人的嘴巴张开哇地吐出一大块血块。
  而后,屡遭重创的大理石灯笼终于摇摇欲坠,轰然作响中倒塌了一地,那老人,被掩埋在废墟下,显然死得不能再死。


第七百零二章 密谋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向来如此。
  提义明。这个从日本戒备最森严的监狱中出来之后,就躲到了国外遥控一切的老人,怀揣着一颗对日本政府和整个日本上层社会的仇恨,开始了自己的复仇之旅,他跟太子党站在了一起,没有人知道太子党在庞然大物的西武集团身上吸收了多少精华,也没有人能够否认的是神华集团旗下的几家公司年内上马的几个高科技大项目都不可避免的沾上了日本技术的色彩,而这些技术。在之前都是绝对的机密。
  日本政府恼羞成怒,因此而受到波及的日本几个知名大品牌更是愤怒不已,所有人都将西武集团视为一个骗子,一个吃里爬外的卖国贼。
  用端木子房的话来说就是,任何一个民族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缺乏卖国贼,当年对中国有汉奸,那么现在的日本就有日奸,实际上这样一部分的日奸在太子党的整个行动跟计划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
  而此时,端木子房就在跟日本共产党的党魁共进晚餐。
  “这是长白山的野生熊掌,今天刚从国内空运过来,经过了专门从国内找来的厨师精心烹调,虽然隔了十来个小时味道没有刚站下来时那么鲜热,但比起日本国内的所谓熊掌,要正宗的许多。”端木子房笑容精致,房间内的装饰极具格调,灯光也昏暗,适合做些苟且的事情,若是一男一女就能算是烛光晚餐,但若是两个男人坐在这里,谈的大抵不会是什么能见得光的东西。
  “野生熊掌?长白山我知道,这在中国,应该是保护动物吧,吃它是犯法的。”志位和夫扶了扶眼睛,这个在日本政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中年男人平凡无奇,实际上出身于一个国际共产主义家庭的他是地道的左翼思想的传人,子承父业,在当选为日本共产党中央委员长成为党魁之后这个内涵远没有外表这样平凡的男人一直在求谋与太子党的接触,只是以前时机不合适,地方也不对,现在到了紧要关头,太子党放低了姿态主动上门,志位和夫出现在这里,算是一次不大不小的政治冒险。
  “这里是在日本,中国的法律约束不了我,虽然我还是一个中国人,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并不认同我祖国的某些法律。”端木子房摇摇头,坐在轮椅上的他慢条斯理地切下一片熊掌肉,放在嘴里,说实话肉质不差但远没有传说中对那样邪乎,什么肥而不腻爽嫩爽口,都是扯淡。
  “我一直很欣赏中共政府,你们的政党控制了你们的政府,走出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苏联死了,中国却依然存活,这一点值得我们借鉴。”志位和夫在这样轻松的气氛中心情也放开不少,轻松道。
  “日本共产党有超过四十万的党员,我知道零八年的时候还当选成为日本的第一在野党,而后与社会党的合作也一直让共产党处在一个良性发展期,如今俨然是日本的第三大党了。”端木子房道,对一些日本共产党的事迹如数家珍,志位和夫细细地听,他这位党魁对自己党派的事情知道的自然要比端木子房这个外人要清楚很多,只是对于端木子房会知道某些党内辛秘还是绝对惊奇,惊讶之后也不小题大做,只是听,不谈,不评价,现在说的都不是今晚的重点。
  一次谈话持续两个小时,端木子房在吹捧志位和夫只是微笑倾听点头,时不时加上两句无光痛痒的话,看起来毫无锋芒,可就是这个看起来跟寻常公司里当科长的普通男人没有多大差别的平原男人,把曾经的日本社会民主党吞并了下来,友好的两党合作变成了日本共产党吞食社会民主党的血肉,虽然派属左翼,但在钓鱼岛方面态度却极其强烈,所图无非两个字,利益。
  “日本共产党想要执政。”最后,端木子房加了一句,算作是结尾,更像是开头。
  志位和夫脸上的笑容没一点变化,“日本共产党作为一个参与政治角逐的党派,当然希望执政,我们希望在我们的带领下给日本民众带来更好的生活和更加合理的制度环境……”一套官方套话从这位党魁嘴里说来顺畅无比,端木子房并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但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人愿意亚洲再出现一个赤色国家,更何况还是日本。”
  志位和夫摇摇头,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可有了太子党,我认为,日本国家政治体制,这完全属于日本内政,他国无权干涉。”端木子房笑道。
  志位和夫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表现出来的惊讶。
  “西武集团愿意提供十亿日圆作为第一期的政治献金,而神华集团与西武集团将共同成立一个专项基金,总共五期,每一期的总金额是前一期的百分之一百二十,这笔钱将用来投资日本共产党角逐执政党席位。”端木子房轻巧地扔出一颗大炸弹。“很多事情并不是钱能够解决的。”志位和夫并没有被惊喜冲昏头脑,十一日元,而后十二亿,每次百分之一百二十的递增额,这一笔钱将近七亿人民币,还不足让这位日本第三在野党的党魁动心。
  “这只是给贵党的政治献金,并不包括给党魁您个人的,还有所以党员的献金,太子党愿意拿出这个数来支持贵党。”端木子房伸出一根手指。
  “一亿美金?”志位和夫下意识地问,并没有意识到从西武集团到神话集团再到太子党的角色转变。
  “一百亿,人民币。”端木子房轻笑。
  志位和夫心脏猛地剧烈跳动几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百亿人民币,这笔钱足够做很多很多事情,比如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过穷奢极致的一生,政治抱负?让日本成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可能么?这一点志位和夫自己都忍不住发笑。“太子党在日本究竟掠夺到掠夺式好处?”巨大的刺激下志位和夫问出了一个并不符合他身份地位的低智商问题,看着端木子房,这位情报中太子党的二号魁首,他曾经猜想过太子党有多强大,但并没有意识到对方手笔竟然大到动辄拿出一百亿人民币的地步。
  果然,端木子房不予评论,轻笑一声,举起酒杯朝志位和夫晃了晃。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志位和夫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抿抿干涩的嘴唇,吐出口的却依然还是那句话,“很多事情并不是金钱能够解决的,再多的钱,恐怕也没有办法改变西方国家的意志,一百亿人民币,一百亿美金,一千亿一万亿都是一样的。”
  “实话。”端木子房点点头。
  志位和夫释怀轻笑,摇摇头,意识到自己与一百亿擦肩而过,竟然有种中心跳冷汗冒的刺激感,而这对一名精于心机的政客而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的确发生了。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或许在那之后你的看法会改变。”端木子房按了轮椅上的呼叫,一多一会,门被轻轻推开,进门来的是青衣。
  端木子房自己控制着轮椅走了,青衣站在旁边,朝着门口对志位和夫微笑伸手。“先生,请。”
  志位和夫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端木子房背影,就是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让整个日本都陷入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空前灾难中,今晚出现在这里他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但他很清楚,他有自己的利益,也有自己需要的东西,而恰恰,眼前这个男人手里掌控的资源能够满足自己。站起来,跟着端木子房走出去,身后跟着青衣。
  志位和夫大概也猜测得到要见的那个人是谁,想到那个名字,志位和夫心底竟然无比沉重。
  出乎意料的是,端木子房带着他并没有去某个房间或者某个戒备森严的暗格,而是到了房子外面,上就一辆早就准备好的车,上车之后,志位和夫才做下来,就听见端木子房吩咐,“去靖国神社。”
  “你知道,我在太子党只是一个二号人物而已。”端木子房朝志位和夫耸耸肩,这个手段残忍的男人破天荒地露出些许自嘲的神色,“你真正想要见的人,在靖国神社。”“他在那里干什么?”志位和夫皱眉问。
  “在做一些他看来是他该做的事情,若不是我的双腿这个样子,我也跟着去了。可惜。”端木子房摇头叹息。
  志位和夫不再说话,有种不祥的预感在滋生。


第七百零三章 人名无道剑名轩辕
  靖国神社外,兵荒马乱。
  无数的车子呼啸而至,里头杂乱无章地停着数十辆红色的消防车,无数身穿臃肿制服的消防兵抱着水袋,高压水枪大呼小叫着跑动,不断地有运送水源的槽罐车从远处开来停放好,车子还没有停稳马上就有消防兵冲过去拧开阀门对接好水枪然后去灭火。
  除去消防兵之外最多的就是记者,东京大大小小的报社媒体的记者几乎都来了,没有人愿意放过这个敏感无比注定会大卖的话题,如果说最开始人们还以为这只是一场寻常的火灾那么自从靖国神社的后院传来爆炸声,空气中弥漫开来淡淡的硝烟味之后就没人会傻到相信这还是天灾。
  靖国神社遭到人祸!这是恐怖袭击!所有的记者都跟嗅到了血腥味的蚊子一样蜂拥而上。
  当成队列的武装警察开始现场布控,当除去必要人员所有的记者都被清退之后,人们开始意识到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现场之外,在警察拉起的警戒线之外几十米的位置,端木子房的车轻缓停下,车窗摇下,坐在里头的赫然是志位和夫。
  这位日本共产党的党魁。
  此时,这位党魁脸色苍白而震惊,还有一种难掩的愤怒。
  作为一个日本人,他没有办法无视自己国家的领土被外国人践踏,即便他是一名利益至上的政客。
  “这是什么意思。”志位和夫语气不善。
  “他就在里面,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噢,你要找的人,就是他,叶无道。”端木子房耸耸肩,笑容温文尔雅。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亲耳从端木子房的口中得到证实的时候志位和夫还是感觉一阵难言的震惊,深呼吸几次,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阴鸷“要进去吗?他就在里面。”端木子房冷笑。
  志位和夫沉默不语。
  车窗合拢,车子缓缓离开。由始至终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太子党太狂妄了,这简直就是在挑衅日本政府的容忍底线,而且这已经毫无疑问地超出了日本政府所能容忍的底线!”志位和夫道。
  “没错,我也这么觉得,但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不能用常理去解释,日本,留不下太子党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端木子房开了一瓶红酒,朝志位和夫晃晃。
  “谢谢,但我没有心情喝酒。”志位和夫心情没理由好的起来。
  “在民主党执政,野田佳彦上任不过数月之久的现在靖国神社却遭受到了恐怖袭击,右翼势力肯定会借此机会进行大范围的煽风点火,不过我相信无论是自民党还是你们共产党都不会任由右翼势力发展壮大,对于左翼势力而言这就是抨击执政党和新任首相的最佳口实,反正这种事情那么也不是没有做过,自从小泉之后日本的政局已经习惯了动荡和首脑更迭,再来一次,兴许会有机会。”端木子房眼神阴冷,语气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样充满了诡异的魔力,正中靶心,说到了志位和夫正在考虑的痒处,对于一名政客而言,最缺的是什么?是攻击政敌的机会。
  黑夜之中,掩盖了一切罪恶的发生,一辆车里,发生了什么没有人会去关心。
  靖国神社中。
  叶无道推开游旧馆大门,门外,躺了一地的尸体。
  血流成河。
  那双从来不沾染血迹的布鞋,也点点猩红,跨进了门槛,踩在干净的地面上,留下一个鲜红的脚印,轮廓清晰。
  游旧馆里,有人在了。
  似乎一直都在等叶无道,那是个似曾相识的老人。
  面对着游旧馆那蔚为壮观的一整面照片墙,五千幅大大小小的照片,全是二战中日本军官的留影,黑白底色,却掩盖不住滔天的罪孽气息,都带着鲜血的猩红。
  仿佛是知道灾难末日到来,整间游旧馆内空气都凝固下来,不知道多少孤魂野鬼在哭嚎,叶无道推开门,就像是推开了地狱的门口,呼啸而至。
  那似曾相识的老人转过身来,面朝着叶无道慈眉善目。
  “是你。”叶无道的记忆并不差,这老人他见过,是那家古怪首饰店的老板。
  “是我。”老人点点头,也并不奇怪叶无道能够认他出来,语气温和。
  “你也是阻拦我的。”叶无道平静道。
  “是也不是。”老人嘿嘿一笑,意味深长。
  叶无道挑挑眉毛。
  叶无道不动。老人一步一步靠近。隐藏在暗处,龙玥蠢蠢欲动。“做你该做的事情,我不拦你。‘老人轻轻道。叶无道眉毛上扬。老人与叶无道擦肩而过,似乎叹息一声,却又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丰臣遵背后的人,是你!?‘叶无道冷声道。’你很聪明。‘老人留下一句话,便飘然而去,再也无迹可寻。叶无道独自站在游旧馆,这间陈列着超过四位数二战时期日本军人从中国掠夺来所谓战利品的屋子,这间贴满了整整五千张二战日本军人照片的屋子,这间每一寸土地暗处。龙玥出来。叶无道眼神深沉如十月的冷月。’少主。‘龙玥眼神疼惜。’舍得陪我死吗?‘叶无道轻轻道。老人的出现,预示了太多东西。这一站不比三年之前那一战来的更平安。’少主去哪里,龙玥就去哪里,少主要下地狱,龙玥先去,先为少主清除一条路,那样,少主来了也不会独单。”龙玥轻轻道。叶无道轻笑,大笑,仰天大笑。暗夜之中,叶无道的身体猛地窜上了游旧馆的屋顶,背对着一轮圆月,如,魔神天降。手中执剑,造型古朴,气势如山呼海啸。“日本神道流,出来吧,别躲躲藏藏跟个缩头乌龟一样,今日诺你们不死,更待何时!?我叶无道在此,华夏圣兵轩辕在此,欠的债,该还了,屠了你们一国的精粹,一百年,日本再无武者!在此一站,即死也无憾了!”


第七百零四章 不识时务
  在靖国神社里的人,不少,很多应该和不应该出现在靖国神社的人今晚都出现在了这座神社之中,例如,丰臣遵。
  灵玺簿奉安殿,这座供奉着神祇名单的宗殿就是一般意义上的禁区,除去得到社宗首肯的神职人员之外,外人绝对不可能被允许踏入半步,而此时,丰臣遵就坐在灵玺簿奉安殿。
  日本的神社建筑大多与高达无缘,这一点传统沿袭自中国古代的庙宇设施,除去受到西方一些影响的佛教宗庙之外大多数殿宇都讲究横向视野的气势恢宏,戏份的宗教建筑风格在东方没有市场,灵玺簿奉安殿也是同样,横向近乎占据了整个靖国神社基座的大殿并不高大,跨入了门内抬起头屋顶是一整幅明治天皇时期日本内战戊辰战争的景况。
  灵玺簿奉安殿,供放着将近二百五十万名册,全部是日本近代理解战争死亡的将士名单,日本人偏执地认为每一个为天皇,为国民而战死的将士都会成佛成神,所以他们讲这里其命名为灵玺簿奉安殿,对外号称供奉神祇名单的地方,其实,这里无非就是无数本汇聚了二百五十万日本军人名册的地方,每一个名字后面都会有一个命字以示尊称,以命招魂,魂归靖国。
  丰臣遵盘坐在地,面对大殿。
  门推开,老人进门,瞧也不瞧大殿一眼,只是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左下。
  “老师,说实话,我原本以为叶无道今晚不可能会来,但你猜对了。”丰臣遵知道来人是谁,轻轻叹息一声,转过身面对着老人,那面容竟然像是苍老了十岁。
  “老头子吃的米多了走的桥多了,知道的就多了一点,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去问问你那个太爷爷,他肯定也料到了今天,你猜不出来看不见,并不意外,若是什么都猜得出来了看得见了,还要我们这帮老头子做什么。”老人嘿嘿笑,语气也不知是鄙夷或自傲。
  “我不明白老师为什么不肯出手。”丰臣遵摇摇头。
  “你跟叶无道最大的差别就在这里。”老人毫不客气道。
  “难道不是吗?利用自己所能利用的所有资源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卑鄙也好无耻也好,一个真正的君子或者真正的小人是不会在意别人的说法眼光的,站在了别人的头顶上,就算是条狗,也会有人卑躬屈膝地讨好,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只是标签。”丰臣遵反驳道。
  “你不识时务。”老人冷冰冰地丢出一句话,懒得再多说。
  “老师,我再求你一次。”丰臣遵并不放弃。
  “我只保你一条性命,仅此而已。”老人道。
  “老师就这么笃信叶无道能活的下来?就算是老师不出手,还是有很多人想要他死,叶无道做的太过了。”丰臣遵冷道。
  老人嘿嘿一笑,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酒葫芦,拨开了塞子,对嘴喝一口,斜睨着灵玺簿奉安殿上那密密麻麻蔚为壮观的名册,冷傲无比。
  夜清寂,神社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悄无声息起来,大火被扑灭,只剩下点点的星火,而消防员却早就已经消失了,连车都没开走,外面扎乱无章地停放着无数车辆,救火车,采访车,警车,有些车甚至还没有熄火,但就是不见半个人影,所有的人都被紧急疏散了,这一整片区域被临时军事管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进得来。
  这一幕,在这座活生生的城市内上演,有些诡异,人仿佛全部蒸发了。
  外界的清冷,并没有影响到神社内。
  叶无道背对着圆月,清冷天空墨蓝一片,月上中天,无垠的天空没有半点星光,只剩下孤零零的圆月。
  安培晴海不知何时出现,远远站在一侧,瞧着叶无道。
  “我是来谈价码的。”安培晴海出口惊人。
  “货呢?”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叶无道对安培晴海是个什么人也心知肚明,不大惊小怪也不可以装傻充愣,随口道。
  “我就是啊,给个足够公道的价格,我就做一会你的打手。”安培晴海大笑,此时屋顶上叶无道的对面串出来一个手持长刀的男人,半百,鬓角发白。
  “拔刀流的宗师千鹤成衣,最快纪录是一秒钟之内出刀九次,算是一个能入得了流的家伙,啧啧,我都有点看不起靖国神社了,摆明了单枪匹马来挑场子竟然还玩虚虚实实的把戏,派上这么一个小虾米来是试探底细呢还是车轮战玩田忌赛马的把戏消耗体力?”安培晴海眯起眼睛,嘲笑道。


第七百零五章 一秒十刀
  暗处,几道强横的气机锁住安培晴海,袖袍猎猎,安培晴海冷哼一声,一张在月光下越发非人精致妖冶的面孔冰冷起来,那几道气息竟被活生生震开。
  亚洲之大,谁敢忽视安培晴海?
  “支那人。”千鹤成衣眯起眼睛,死死盯住叶无道。
  “废渣。”叶无道叹息一声,似乎很同意安培晴海的看法。
  千鹤成衣怒吼一声,气势雄浑。
  拔刀!
  拔刀流的全部精髓就在一次拔刀动作上,块,快到了急速的块,没有人会想象得到人类的速度极限竟然能够达到这样的地步,快到了真正出现残影的地步,它并不玄幻,在现实中的确会有,只以为速度快到了眼球捕捉过来,于是就出现了残影,匪夷所思了?类似八极拳贴山靠练习一手长白山老架的宗师随手靠断几棵大树并不是多么天方夜谭的事情。
  千鹤成衣的速度极快,出手的一瞬间就是最强的杀招。
  七次!
  一眨眼的功夫,不到一秒,七次出刀。
  叮!叮!叮!叮!叮!叮!叮!
  叶无道手中轩辕剑,眼神冰冷。
  瞳孔中,一把刀在动,急速地动,留下记忆的那一刹那,真实中往往已经朝着下一个轨迹出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第八刀!
  叮!
  千鹤成衣心静如止水。
  又被挡住一刀,古井不波的心境泛开涟漪。
  站在远处,安培晴海眯起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战况,同样在关注着的,远不止他一个。
  第九刀。
  叮!
  又是一刀被挡住,千鹤成衣的眼神开始阴鸷下来,眼白充血,手臂的极速运动让血管开始爆裂,肉体已经没有办法再承受这种不断超越极限的负荷,血液回流,充上大脑,脸上的皮肤泛红,气息渐粗,眼球开始凸出。
  第十刀,这一次没有叮的身响,冲着叶无道的身体,直直地砍去!
  安培晴海的身体,在千鹤成衣手中刀第十次攻击的时候,终于没有挡住,千鹤成衣的刀淹没进叶无道的身体。
  安培晴海惊讶一闪而逝,随即笑容扩散开来,就如同平静的湖面被一股凉风吹皱,瞬间风过无痕有回复了平静。
  千鹤成衣来不及欣喜,因为他根本没有感觉到手中长刀入体的凝滞感。
  错愕,惊慌,他是怎么躲掉的!?千鹤成衣想不通,到死都想不通。
  不过这个问题不会困扰他很久了,因为人死了,就不会思考了。
  一柄古铜色的古朴长剑从他的后脖颈刺入,喉结处穿透而出,带起一股血箭喷射出十数米之远。
  抽回轩辕剑,站在千鹤成衣身后的叶无道气焰阴沉如饕餮。
  千鹤成衣体内极高的血压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从他喉头的动脉伤口喷涌而出,月色影印下尽然清晰地看见一道鲜血喷泉从千鹤成衣的喉间喷涌而出,洒落一地。
  良久,千鹤成衣死不瞑目的尸体跌落在地,在他的面前,那个“叶无道”竟然还保持微笑站在那里,一直到死,千鹤成衣想要转身没有完成的动作,这个一辈子都在练习拔刀的男人最终成功地出了刀却死在了背后的攻击上。
  千鹤成衣的尸体跌进他对面那个“叶无道”的怀里,那个“叶无道”整个人在空气中如同幻影泡沫一样消散,水中月镜中花,消散无痕迹,然后千鹤成衣的尸体滚下了屋顶,碾入尘土再也无人问津。


第七百零六章 青龙一剑东来
  “安培晴海的阴阳术”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斗篷,干枯精瘦的收伸出来,抓住斗篷掀开,站在屋顶上叶无道对面,是一个秃顶面白无须却很苍老精瘦的枯瘦老头。
  “梅津受,梅津家族的后人,是现任族长的亲弟弟,十岁就进入靖国神社,遗族会的精神领袖。”安培晴海继续爆料。“安培晴海,身为国家神社大祭司的你没有立场站在这个中国人的一边。”梅津受淡道,声线干枯沙哑,像是两个磨砂纸在相互磨檫制造出的噪音。
  “我只是在还人情,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换一种方式。”安培晴海扬扬袖袍,手里竟然出现一把跟叶无道一模一样的轩辕剑,又一晃,变成了妖刀村正,再一晃,水月般晃动,赫然是血魄月牙,刀气凌然,这个男人的阴阳术竟然到了以假乱真的境界。
  “国家神社不会绕了你的。”梅津受眼神阴鸷,怒而不泄。今天实在不是招惹太多敌人的时候,虽然安培晴海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不该去招惹的敌人,但此时此刻安培晴海诡谲的立场的确惹恼了这位日本神道流举足轻重的精神领袖。
  “如果所有的人都死了,那么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今晚做了什么。”安培晴海幽幽道,右手握拳,手中的雪魄月牙化成无数星光点点消散在空气中,如梦如幻。
  梅津受斗篷摆动,极其轻微的踏脚声诡异地沉闷而清晰,然后干瘦的梅津受整个人腾空而起,极速上窜,飞到了月圆。
  人类再强大,这也不是奇幻世界,没有人会飞,传说中的飞檐走壁或者轻功会存在,但并不意味着人类能够飞,叫梅津受的老人也一样。
  叶无道出现在他前一秒的位置,叹息道可惜了,脚下,梅津受站过的位置,分明清晰地留下两个脚印,这屋顶是玻璃瓦,好看却易碎,叶无道足尖轻点,那两个脚印下的琉璃瓦竟然化作了搌粉,片片消散。
  “晚辈,你的胆子很大。”梅津受嘎嘎怪笑,落在屋顶上,那是之前叶无道的位置。
  “老头,你的胆子很小。”叶无道冷笑,身体诡异地消失。
  梅津受不动,气机沉凝浑厚如大海,滴水不漏。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一股沛然的剑意压迫全场,除去叶无道之外几乎所有人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抬头去看,这气势来得太猛烈也太强大,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忽然之间从头顶压迫下来,伴随着浩渺的朗诵声,一袭青衣仗剑的男子优雅无比地从远处腾空飘来,双足轻轻点在屋檐之上,最高处,也是最边缘处。
  是他,在场的,明中的,暗处的,没有人会忘记这个男人这身装扮这张脸那柄剑,青龙,萧易辰。
  “乐子大了。”安培晴海摇头叹息,也不知是悲是喜,中国出了两个男人让他们这整整一代人都失去了因有的光辉,为了一个女人而甘心平凡一辈子的叶姓男人是最毫无争议的一个,而青龙萧易辰,算是第二个,安培晴海不是认输,而是站在一个同等的层次上他必须承认青龙强大,很强大,非常强大,有这样强大的一个对手,似乎是幸事,但也是大不幸。


第七百零七章 倾城一剑
  叶无道眯起眼睛,吟着将进酒出现的青龙不可谓不牛逼,只是青龙的忽然出现并不在他的计划里,这一幕让他感觉有些突兀,但不至于乱了方针,望着飘然如仙的青龙,叶无道内心只剩下平静,没有了年幼的高山仰止,也没有了三年前的沸腾战意,只剩下了平静,君子之交淡如水,亦师亦友亦敌,这关系,谁也说不清楚。
  青龙一眼扫过了全场,在叶无道身上停留许久,最后才慢腾腾移到梅津守身上,对着月光,冷傲道,“梅津守,一别二十年,无恙否?”
  “十年前华夏第一人,十年后第一人都在了,好,好,好!”梅津守怪笑,眼神阴沉沉,笑声不阴不阳,像极了枭叫。“我从未做过什么华夏第一人,说出去别人不笑我自己都脸红。”青龙淡淡道,不再看梅津守一眼,转身看着叶无道,语气多了几分喻意难明的复杂,“叶无道,很好,你比当年的我,好太多。”
  “期待与你一战。”叶无道笑着说道。
  安培晴海闻言也大笑了一声,哈哈“爽哉”,只是现场这气氛尴尬紧张,谁也没理会这个第三方。
  “我也在期待,你彻底打败我的那一天。”青龙转头,看着梅津守,“二十年前一战你装死躲了过去,日本不算刚上位的叶隐知心也就三个人值得我玩玩,一个武藏玄村已经死了,剩下一个你,今晚我就是来讨你迟还了二十年的债,还剩下一个,交给叶无道。”
  梅津守仰天怪笑,浑身气势一涨再涨,“兵之大凶,战者为雄,二十年欠下的债的确是改还了,青龙,今夜就是你折戟沉沙之时!”
  青龙轻笑,充满不屑与鄙夷,仰起头,后背赤宵冲天而起,伸出手,恰好握住了下落的赤宵剑柄,一人一剑,默契了数十年,人如剑,剑如人。
  这份傲然,是青龙当之无愧的标志。
  梅津守如同被激怒的狮子,干瘦的身子霎时无影。
  帝道赤宵!
  叶无道眯起眼睛,手中轩辕剑朴实无华,没有半点颤抖,沉静如水。
  萧易辰动了!
  青色的身影果然如同一条翱翔九天的青龙,伸出锋锐无比的爪牙开始发泄他的怒火,一股极强的剑意充斥天地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瞬间仿佛有一种失重的感觉临身,呼吸一窒。
  安培晴海目瞪口呆,青龙的剑术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境界,日本的叶隐知心与之相比,还是差了一筹,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有人称叶隐知心的剑道足以媲美青龙时叶隐知心的反应是那样不屑了。
  跃上了空中,宛如九天腾龙,背对着圆月,气势恢宏,静美如画。
  空中,梅津守干瘦的身影再次显露出来,就在最高点两人的身体毫无征兆却早已预料之中地相遇。
  此时此刻,不知道多少双目光盯紧在这里。
  不知何时,梅津守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造型诡谲的短刀,而他手里的短刀就是仗以于青龙赤宵硬悍的凭仗。
  空中,剑气四溢。
  身为古老的宗师,十岁开始就进入靖国神社的梅津守有那个身份和理由接触到日本几乎所有流派的最高典籍。当他见到叶无道的阴阳术时并没有惊讶,对遁术甚至忍术奥义都涉猎颇深的梅津守拥有极其强悍的实力,当这个身兼数家之长的男人与青龙打的不分高下的时候甚至会一边运用遁术一边用忍术奥义。
  “比二十年前,到时长进的太多了。”青龙笑道,手腕翻转,赤宵挥出几个喧闹的走势,插着梅津守的肩膀破肤而过。
  “给我去死!”梅津守大喝一声,用出十成实力的他在无保留一手磕开赤宵身体就像是一个陀螺一样高速旋转,明明是一把短刀,却让他的浑身上下都成了不能触碰的禁地,刀光凛冽,站在下面的人们甚至感受到了反射炉月光闪过脸庞时感觉到刺痛,梅津守的强横程度,俨然已经超越了当年极盛时期的望月守云。
  “仅此而已吗?”青龙轻笑一声,那张充满着儒雅气质的脸庞此时没有了冷傲没有了鄙夷,剩下的只是淡淡的平静,不喜不悲,不惊讶不愤怒。
  赤宵化成匹练,仿佛医疗银河从九天之上披挂而下,这一刻,惊艳到令人终生难以忘怀。


第七百零八章 刀光剑影
  剑意,剑气,全部消失,之前压制全场的气息肃然消失。
  有资格站在这里观战的人都不是凡夫俗子,他们知道这不是青龙失去了剑意更不是赤宵没有了剑气,而是所有的一切,被凝聚到了一个点上,就是那道银河,太绚烂了。
  而承受这一切的,就是梅津守!
  青龙从空中落下,再也不去看梅津守一眼,清清淡淡地点在之前站过的屋檐上,手中赤宵不沾半点血迹。
  梅津守的身体从空中跌落。
  叶无道冷眼旁观。
  梅津守的身体下坠的位置,恰是他的眼前。
  轰然坠落。
  砸碎了屋顶,砸入了游旧馆屋内。
  所有人的心里也轰然一声巨响。
  无论是二十年前的梅津守还是二十年后的梅津守,二十年磨一剑到底如何强大如何不可匹敌,但青龙还是那个青龙,二十年前那个青龙十年前那个青龙现在的青龙都没有变化,一剑横扫日本,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在他的剑锋掠过的地方依然站立着。
  仅仅这一点,就够了。
  “我的事情办完了,剩下的你自己来,由始至终,你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别人能够代劳。”这话,是青龙对叶无道说的,他甚至都没有理会暗中那几道强横的气机,一概无视。
  “人情?”叶无道反问。
  “不算人情。”青龙摇摇头,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个不感觉刺眼的微笑,“我从来不欠别人的人情也不让别人欠我的人情。”
  “跟我想的一样,就算是你厚着脸皮我也不会理你的。”叶无道耸耸肩,微笑道。
  青龙深深地看来叶无道手上的轩辕剑一眼,道,“你的路还很长,我期待你的发展。”
  说完,一剑缥缈而去,如同来时一样的潇洒。
  青龙一走,安培晴海不但没有觉得索然无味反而更加兴趣盎然,看着叶无道,他想要看一看,被青龙这样强大的男人刺激之后的叶无道能够爆发出什么地步,安培晴海心知肚明,接下来叶无道要面对的,才是整个靖国神社的力量。
  这一战,或许远比之前经历的任何一场战斗都要来的让人热血沸腾。
  叶无道转身,一步一步朝灵玺簿奉安殿走去。
  手执轩辕剑,古井不波。
  一路上,见人杀人遇鬼屠鬼,所剩无几的神职人员几乎在这条路上被屠杀殆尽。
  安培晴海远远地跟在后面,注视着叶无道的一切。
  没有人注意的游旧馆内,陈破虏闪身出现,走到貌似没有了气机的梅津守面前,蹲下身来谈了谈他的鼻息,躺在血泊里的梅津守一动不动,呼吸也已经停止,似乎死透了。
  “听说你二十年前就会装死了?”陈破虏用中文嘿嘿笑道,手起刀落,带走了梅津守的人头,笑容消失无踪,表情瞬间冰冷,看着手脚抽搐的梅津守无头尸体,“奉太子令,拿你人头。”
  靖国神社有自己的护社部队,而在整个靖国神社大乱的过程中,这支训练有素的护社部队始终没有出现过,前身是日本军部精锐的他们在经过靖国神社高手的悉心调教之后已经拥有了非常强的实力,而这支并不轻易暴露在人前的部队一直都没有出现,是因为有一半被萧破军一个人屠光了,还有一半,这个时候正护卫在灵玺簿奉安殿前,阻挡在叶无道的去路上。
  手里握着轩辕剑,一面花草一面山川,一面畜牧之术一面定天下之术,叶无道翻转剑身,面对十二名护社部队终于无上圣道之兵该有的气势喷薄而出。
  心惊肉跳,这完全不同于青龙的气势,青龙的剑意雄浑厚重,大巧不工,而叶无道的剑意,赤裸裸地只有一个字,杀!仿佛肌肤都能够感受到那种刺骨的寒意,就像是极锋锐的刀片压在肌肤上的感觉,浑身上下,如同针毡。
  没有废话,只有厮杀。
  叶无道冲入人群,十二名护社部队拥有自己的信仰,在守卫靖国神社的天职面前,他们只能死战到最后一秒。
  一滴血。
  双滴血。
  没有惨叫,是剑太快,还是这群人的神经太强韧。
  刀光剑影,叶无道的身体毫无阻碍地冲过人群,身后,倒下一地的尸体。
  这仅仅是热身而已。


第七百零九章 局势选择
  剩下一名护社部队的成员,此时叶无道就站在他的面前,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是怎么死的眼前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的而他又是怎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切刺激来的太过于强烈,以至于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实的。“天皇佑我!”他大叫一声为自己鼓足勇气,才举起刀,叶无道已经轻巧地与他擦肩而过。
  “你们的天皇那么忙,那有空保佑你?”叶无道轻轻道。
  高举着自己唯一可以信赖的武器,他缓缓倒在地上,一片空白。
  “靖国神社完了。”纪浅夕秧跪坐在榻榻米上,叹息,很有日式风格的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两鬓斑白,气势不凡,纪浅夕秧斟了一杯茶递到男人的面前,“我不觉得叶无道会一直跟我们合作下去,而对于我们来说,叶无道也不是一个能够长期合作的对象。”
  能让纪浅夕秧斟茶服侍的,已有一个人,西武帝国的创始人,提义明。
  提义明闭目养神,没有去碰那杯茶也没有回答纪浅夕秧的话。木门轻轻被人横向推开,走进来的,是清川袖,这个差点死在青衣手上的女人。
  “青龙出现了,杀了梅津守。”清川袖平静道。
  提义明豁然睁开眼睛,有些惊讶,“青龙?杀了梅津守!?”
  清川袖跪坐在榻榻米上,回答,“是的。”
  “不过青龙并没有留下,杀了梅津守之后就离开了。”清川袖又道。
  “现在你还觉得是抛弃我们盟友的时候吗?”提义明淡淡道。
  纪浅夕秧皱眉,但还是坚持,“我依然觉得叶无道并不是一个可靠的人。”
  “可靠?谁可靠,坐在这里的,你可靠还是清川袖可靠?”提义明冷笑,尖酸刻薄,语言直接到让人无法忍受。
  “继续给日本政界施加压力,我们要做的就是从政治上尽最大可能地拖延时间。”提义明摆摆手,吩咐道。
  纪浅夕秧闻言遵命退下。
  “死了一哥梅津守,你觉得,叶无道活命的机会有多大?”提义明这话问的是清川袖。
  “虽然梅津守死了,但青龙并没有真正站在叶无道这边,安培晴海的态度还暧昧不明,出手的可能性很低,况且丰臣遵还在灵玺簿奉安殿,在神社内有天照神社的守护者跟大社宗,叶无道活下来的概率不高。”清川袖冷静道。
  提义明闻言嗯了一声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
  “去把所有的人手都布置下去,在各个方面给与叶无道最大程度的帮助,我想,现在才是知道谁是真朋友的时候。”淡淡道。
  清川袖闻言并不惊讶,也不像纪浅夕秧那样去质疑,行李之后转身而去。
  房间里只剩下提义明一个,静寂无声,在桌下,角落,一枚电子器物平凡无奇。
  端木子房拿下了耳机,示意青衣继续揉捏他几天来连续高强度工作而疲惫不堪的身体靠在轮椅上,微笑道,“是个聪明人。”
  房间内,提义明瞧了桌子一眼,笑容神秘。
  而端木子房这边,笑容似乎更加舒坦,拍拍青龙的手,“去办事吧。”
  青龙乖巧退下,端木子房轻笑,“与人斗,其乐无穷。”
  叶无道推开门,灵玺簿奉安殿。
  殿内,是丰臣遵。
  丰臣遵看着叶无道,叶无道也在看着他,第一个撇过眼睛的是丰臣遵,“你来了,等你很久了。”
  叶无道走进灵玺簿奉安殿,环视一周,瞧着正中央那密密麻麻排列开来的人名册,冷笑道,“该死之人总是要现身的,滚出来吧。”


昏庸无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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