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叶无道碰过的女人
作者:昏庸无道|发布时间:2024-06-29 12:59:10|字数:31702
在这个禽兽横行,遍地妖孽的社会,每个人都在挣扎着生存,女人的最后底牌可以是自己的身体,那么男人呢?是自己女人的身体。
清浅纪香作何心思,无人知晓,面对叶无道充满雄性挑衅气息的眼神显得很坦然,甚至于释放出某种男人和女人之间双方才明白的信号来主动挑起这种危险的动作。
双腿交叉叠放在一起,穿着极为精致浅色丝袜的修长双腿无时无刻不再透露着某种信息,而从极有韵味的双腿向上,套裙包裹着的圆润臀部更是将一种成人的诱惑发挥得淋漓尽致,腰肢细润,连接丰润伟大的胸部和圆润翘挺的臀部形成一种夸张的S曲线,一头用一支看似很简单的发钗盘起,稍微挂下的细微刘海发梢伴随着这个女人身上不浓郁却令人印象深刻的香水味道勾勒出两个字,成熟。
这绝对是一个让男人一眼见到就有上床欲望的尤物。
“在丰臣家,丰臣遵要叫你做什么?”叶无道眉毛微微扬起,手指挑起了这个女人尖润丰满的下巴邪笑道,通常情况下脸型绝对是判断一个女人美丽与否标准的重要关键点,因为再标志的五官如果长在一张形状不规则的脸蛋上恐怕只会让人徒生叹息,脸型的比例绝对是影响到五官之间搭配和整体协调的重要因素,因而脸型绝对是判断一个女人是否属于美女的重要标准,女人的脸型当然分很多种,例如公认的最具有塑造性的瓜子脸,下巴稍尖,但却能够与颌骨完美搭配不会给人过长的突兀感觉。
叶无道见过最完美的脸型就是慕容雪痕,不但长宽比为34比21这样一个最标准的黄金比例,从发际到下颌的长度与两耳之间的宽度之比,是迄今为止叶无道见过的最无限接近黄金比例的女人。
“如果按照辈份称呼,我是他大姐。”清浅纪香的头扬起,极有韵味的五官没有太刻意的媚态但却也和平静无缘,比绝大多数女人都要懂得如何把握分寸勾引一个男人的她当然不会不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能表现得太冒进但最大的避讳还是毫无反应,男人喜欢看女人臣服的姿态,但偏偏又矛盾地觉得容易臣服的女人太容易到手,那样只会让男人的兴趣骤减。
如何把握好其中一个度,是看女人聪明与否的重要标准。
而能够让拥有十多个女人的拓本神伍在与她结婚之后只迷恋她一个的清浅纪香对其中的精妙把握自然不足为外人所道。
叶无道的笑容越发邪魅,甚至于给人一种他全身都洋溢在浓郁黑暗气息中的错觉,清浅纪香从下仰上地看着叶无道,心中再一次冒出这个男人的危险警示,太危险了,特别是对于女人,这样一个男人的魅力几乎能够让任何女人堕落。
如果说男人最好的外衣是权势,那么天下还有几个男人能比眼前这个男人更加光鲜亮丽?
“有多久没有做过爱了?”叶无道的问题骤然从还算正常的范围跳跃到了一个绝对属于隐私的范畴,手掌从下巴下滑,滑过圆润细腻的脖颈,最后深入衣领,当然,叶无道没有直接进入主题而只是游走在清浅纪香光滑圆润的肩头,在肩头他甚至触摸到了清浅纪香文胸的肩带,真没想到,这样一个妩媚近狐妖的女人内衣竟然还是保守的传统样式,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点细节让叶无道的兴趣骤然增加了不少,手指轻轻挑开那条文胸的肩带,细润肌肤和手掌的完美接触让两人的眼神都带着一点炙热的意味。
“四年。”清浅纪香伸出手抓住叶无道的衣领站了起来,丝毫不觉得因为两人过近的距离和叶无道放在不该放位置上的手而有丝毫的尴尬,她竟然伸出舌头用粉嫩的舌尖轻轻舔吮了一口叶无道的嘴唇,很细微的接触,达到的效果让两人心中放肆般的禁忌快感快要井喷。
“有需要了会怎么办?”叶无道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就像是他给于清浅纪香的感觉一样,叶无道也很清楚这个女人危险,很危险,黄蜂尾后针,说的恐怕就是这种女人。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能够驾驭这种女人似乎也是另一种难得的刺激呢。叶无道轻笑。从来就不是善茬的他可没有理由对送上门来的女人拒之门外,更何况还是这样有韵味的女人。
“自慰。”清浅纪香微微张开红唇,丰润的红唇包裹着雪白的贝齿,贝齿中粉嫩的舌头若隐若现,因为身高比叶无道矮,所以她需要仰起头,一口香气正好喷在叶无道脸上,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加有效的调情吗?
叶无道猛然横抱起了清浅纪香,望着怀中做好一切准备的女人,道:“你要的,我可以给你,只要你敢拿。”
“没有什么是我不敢拿的。”清浅纪香眼角最深处划过一抹深沉的悲哀,这是她的底牌,她的身体,除此之外,她还能拿出什么?面对那样一个庞大的古老家族,整个日本都没有一个人胆敢挑战的家族,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报复。
叶无道抱着清浅纪香进了房间,关门声响起之后刑天从棋盘上抬起头,见到琊子哥不在了之后也不追寻,又重新低下头研究他永远都看不明白的棋盘。
在另一个房间,就在叶无道抱着清浅纪香进门的隔壁。
房间内,消失已久的拓本道哉双目紧闭,坐在靠椅上的他双拳死死紧握。
没错,他就是第一个到酒店里来的,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自己刚来清浅纪香那个女人就到来了,更加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清浅纪香来了不久之后拓本润日就紧跟着赶到,真是戏剧性呵!拓本道哉睁开双眼,双目喷火地盯向墙壁,墙壁的另一面是清浅纪香和叶无道所在的房间。
他的大脑中甚至能够出现清浅纪香浑身的衣服被脱光让叶无道压在身下尽情索取的画面,其实并不存在的两人之间喘息声几乎要透过隔音设施极佳的墙壁钻进他的耳朵,狠狠一拳打在红木桌上,拓本道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拳头下鲜血正慢慢浸开,他的双眼中除去愤怒,剩下的就是恶毒!
贱女人,竟然在父亲尸骨未寒过世不到一个月就躺在别的男人身下!
但脑海中出现这幅画面让他感觉愤怒的同时,竟然还有无法抑制的兴奋感,一想到从小到大便一副雍容高贵姿态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女人此时此刻正躺在别的叶无道的身下拓本道哉就觉得一种亵渎般的快感让他无法自制。
夜色渐深,拓本润日满脸阴沉地坐在家里,当他迫不及待地回家之后却被告知母亲上午就出去了,转瞬间拓本道哉精冲上脑的大脑就出现了数个可能性,她出去做什么?去纪浅夕秧家?还是去丰臣家?拓本润日的心情随着渐渐阴沉的天色越发阴暗,无论去到哪里,拓本润日都预感到事情已经渐渐脱离了他的控制。
一直到晚上八点,摔了三个手机的拓本润日这才见到从外面回到的清浅纪香。
“你去哪里了!”拓本润日一见到清浅纪香便猛然察觉到了些什么,不同,与往日的不同,虽然还是自己的母亲还是那张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容颜但却给人一种极为怪异的不同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经过了一场极高强度盘肠大战之后的女人才会散发出来的妩媚感。
这个忽如起来的念头让拓本润日几乎要爆炸了。但他还是强忍着愤怒勉强控制自己的情绪道。
“放肆!”清浅纪香轻呵一声,摆手斥退了大厅内正在服侍的仆人看也不看拓本润日一眼,喝道:“这也是你管的?”
“母亲!”拓本润日大吼一声,脸色因为愤怒和激动有些发红,感觉精神几乎要崩溃的拓本润日眼中的怨毒机会凝成实质,他咬牙道:“请问母亲去了哪里!”
原本刚坐下的清浅纪香豁然起身,盯着自己的儿子,冷笑一声,转身淡淡道:“怎么早没发现你的胆子这么大?你忘了是谁从小教导你让你有了和你哥哥抗衡的资本?”
“我只想要问一句,母亲你究竟去了哪里!”拓本润日此时除去这个问题之外根本不想理会其他,紧紧跟上的他拦在清浅纪香面前,看着眼前如同绽放鲜花般滋润的母亲,他心如刀绞,嫉妒和愤怒几乎要让他的理智崩溃掉。
“啪!!”回答拓本润日的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拓本润日的脑袋侧甩,嘴角微微渗出血渍,可想而知这一巴掌的威力有多大。
“不要看你不该看的地方。”清浅纪香收拢了一下外套,冰冷道。
拓本润日缓缓转过头,盯着清浅纪香。
“我去和叶无道上床了,怎么样?你再畜生,敢动我吗?你不敢!别忘了,你是我生下来的,我会不了解你吗?否则你就试试,我是被叶无道碰过的女人,你敢动一根毫毛?”清浅纪香扔下一句话之后带着彻骨的冰冷嘲讽和拓本润日擦肩而过,摔门而去。
停留在大厅内良久的拓本润日面色潮红,胸口急剧起伏,最后仰面狂吼一声的他一脚踢翻了摆设在大厅一侧来自于中国明代皇宫的青瓷玉琉瓶,接下来,大厅内价值绝对超过数百万人民币的装饰遭到了无妄之灾。
第六百零一章 博弈大局
清浅纪香打着什么样的注意,虽然目前还不明朗但决然不会是什么好水,不过包藏祸心也罢来意不善也无所谓,对于叶无道而言清浅纪香这样一个女人的出现恰好填补了他在日本,在丰臣家和拓本家族之间的一块空白,更何况,能够驾驭这样充满着危险和刺激的女人本身就是一件令男人着迷的事情呢。
一切都归于平静,在一声清淡的关门声之后,清浅纪香妖娆成熟的身姿离开了房间,和进门时是被叶无道抱进门的不同,出门时清浅纪香的表现几乎无懈可击,依然是那样的高贵,充满一种从真正的豪门家族里女人出来才有的华丽气质,当然,只有躺在床上的叶无道才清楚这个女人在床上的奔放和狂野可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够承受得了的。
床上,一片理所当然的凌乱,虽然算不上狼藉但却也充满了一种男女疯狂之后的痕迹,随意地用一张薄薄的被单盖在身上,叶无道点燃一支烟,房间内充满了淫靡暧昧的气息被烟味冲淡不少。
微微眯起眼睛,叶无道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幽深的光芒,眼角一抹在清浅纪香转身离开时也没有被发现的狡猾和深意到现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抹极其残酷的阴暗笑意,叶无道的心中已经勾勒出来一个初步的计划雏形,现在需要的就是通过一步一步的布子来将心中的计划逐渐完善,或许,拓本家族之前埋下的两颗棋子在这一次之后都能够抛弃了。
对于叶无道而言,无论女人还是男人固然都有野心,但相对而言女人的野心就要小的许多,男人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地位,天下,而女人,有时候可能很简单,简单到兴许只是出于对仇恨的报复,例如清浅纪香这样的女人,这样的人,只要能够复仇她几乎愿意付出一切,最难驾驭的是这种随时可能为了复仇出卖一切的女人但最好驾驭的恰恰也是她们,因为她不会愚蠢地窥探除去复仇之外的东西。
一支烟到了尽头,敲门声响起。
叶无道微微眯起眼睛,没有起身的意思,将烟头灭在床头的烟灰缸中,淡淡道:“进来。”
门外,是拓本道哉。
此时的拓本道哉脸上再也找不到丝毫愤怒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面对叶无道,他当然需要隐藏自己在心内深处发自于骨子里的憎恶和愤怒,但他也清楚自己没有必要做出一副谄媚的模样,两人都是聪明人,玩得虚了,反倒显得自己落了下乘。
“太子。”拓本道哉进门来,昏暗的房间中似乎还残留着某种他很熟悉的男女交合之后的气息,这种气息深深地刺激着他的嗅觉,嘴角的肌肉在开口之前一秒微不可察地抽搐,但说出口来的话却平静无比。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没有虚伪的试探和客套,叶无道开门见山道。
拓本道哉神情木然,抬起头望着靠在床上的叶无道,不可避免地见到了床上凌乱的景象,拓本道哉的脑海中瞬间在那一刹那见到了清浅纪香那高贵无比的身体一丝不挂地被叶无道压在眼前这张床上,销魂的呻吟还有暧昧的空气勾勒出一副让拓本道哉发疯的画面,但转瞬之间,这幅刚刚在他脑海中成形的画面就破碎了,碎片散开在最中间是一双男人幽深的眸子,就如同来自于十八重地狱的凝视,冰冷而邪恶,充满一种撒旦般的阴邪气息,这双眸子仿佛能够透过空气和空间深深地凝视进他的心底,一切阴暗的邪恶的秘密在这双眸子面前都暴露无遗,根本就没有任何躲藏的余地拓本道哉就感觉自己在那一瞬间被扒光了站在透视镜面前一样毫无秘密!
是叶无道!
拓本道哉陡然一惊,赶忙低下头。
在拓本道哉低下头的一瞬间,他没有看见,叶无道那双幽深邪恶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饶有深意的玩味。
虽然从小出身于日本的名门望族,但对于一些真正近乎非人的领域拓本道哉接触的机会并不多,比如说阴阳术。因而他永远也没有办法知道刚才的异象并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叶无道故意借用阴阳术制造的幻觉。
叶无道的目的,就是要挑战拓本道哉的底线。
实际上这种能力并非玄幻也并非灵异,一些真正的催眠大师的确拥有在极不经意的小瞬间将人陷入轻度催眠的能力,而原本就对心理暗示,催眠这两方面极有造诣的叶无道加上传自安倍晴海的阴阳术达到的效果恐怕就连安倍晴海本人也会惊讶。
“只要太子能给我,那我就能为太子付出一切!包括我为之奋斗的所有。”拓本道哉悄悄地吸了一口气,在这种站队表态的重要时候他不会允许任何情绪扰乱他,第一时间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之后拓本道哉的语气无比凝重。
“我要的,不是你手上的一切,因为那本来就是我的。”叶无道掀开了被单从床上起身,叶无道当然不会做出在一个男人面前赤身裸体这种变态的事情,下身穿着一条睡裤叶无道随意披上了睡衣之后率先走出了房间,对身后的拓本道哉道:“出来。”
拓本道哉跟在叶无道身后离开房间,在踏入客厅离开房间内那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神经的暧昧空气之后拓本道哉深深出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肺中吸入的空气都吐出来。
“你在拓本家族这么多年不要告诉你没有真正属于你的力量,说吧,你在拓本家族掌握多少力量,而在三菱集团内又有多少?”叶无道出了客厅,见到刑天竟然脑袋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原本阴冷的眸子骤然出现一抹温暖,到另一个房间拿出一条干净的被单轻轻覆盖在刑天的身上,兴许因为姿势不舒服,这孩子的顺面很浅,稍有动静就醒了过来。
拍了拍刑天的脑袋,叶无道阻止了要开口的拓本道哉,对刑天温声道:“小天,回房间睡吧。”
刑天挠了挠头,有些担忧戒备地看了叶无道身后的拓本道哉一眼。
也没有回头,了然轻笑的叶无道轻声道:“没关系的。”
见到叶无道不容置疑的神色,刑天这才起身蹭进房间睡觉去了,临走,他的手里还抓着一枚象棋棋子。
看到在地上散落的棋盘和棋子,摇摇头的叶无道示意拓本道哉坐在对面,而他则一颗一颗地收好棋子放好,完成这一切之后才示意拓本道哉继续。
“除了缺少名义上的继承遗嘱之外,我有掌握四成,虽然这段时间我始终没有出面让一些原本在我手上的棋子摇摆不定,但我始终和那些最核心可靠的手下保持联系,投靠给拓本润日的,只是一些可有可无根本不会影响到大局的小角色而已。”拓本道哉微微得意道。
这段时间的消失,既是他故意的示弱也是制造一个烟雾弹,但凡是有些经验的猎人都知道高度紧张的猎物是最难捕捉的,想要抓到猎物,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猎物觉得自己很安全,更加重要的是不让猎物知道猎人心里在想什么,于是此时的示弱和烟雾弹就显得尤为重要,而也恰恰是因为这一点才让原本打算放弃拓本道哉的叶无道让他重新拥有坐在他眼前的资格。
“你就能确保那些人对你始终一心?人这种生物,在利益面前是什么都能够出卖的,正如你自己一样。”叶无道冷笑道,实际上对拓本道哉并没有失去理智的反攻做法保持欣赏但见到他竟然开始翘起了尾巴便开始敲打。
“我从来不相信有人能够真正地保持所谓忠心,但我相信我能给他们的,是拓本润日所给不起的,而背叛我付出的代价永远要比拓本润日给他们的要多。一旦这一点成立那么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拓本道哉收敛气焰,小心道。
点点头,对拓本道哉的言论不置可否,叶无道扬眉,淡淡地问:“知道刚才在我房间里的女人是谁吗?”
拓本道哉的心脏一阵紧缩,仿佛在一个极狭小的空间内狠狠跳了几下之后产生了一种血管内血液急速流淌而制造出来的喷涌感,最后艰难地点头,拓本道哉用尽量缓和的语气回答:“知道,清浅纪香。”
“要玩死一个人通常情况下可以利用很多种方法,并不一定是要在对方擅长的方面下手的。”叶无道缓缓摸出手机,打开一段音频之后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
数秒钟的沉默之后,手机内忽然响起了清浅纪香的声音。
拓本道哉瞳孔缩紧,双拳下意识地紧握,眨也不眨地盯着茶几上的手机。
“拓本润日!你这个禽兽!我是你的母亲!你要对我做什么!?”手机内,清浅纪香的声音带着女人面对一个失去理智的情欲冲动的男人时应该有的惊慌失措。
接下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之后,一声极为清晰的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传出来,接下来,就是一阵极为粗重的喘息。
是个人都明白这段音频意味着什么了。
一切结束之后,拓本道哉抬起头,望着叶无道,眼中竟然布满血丝。
“如果伴随着这份音频清浅纪香怀孕的证据出现,那么距离三菱集团召开罢免董事长的董事局会议时间就不久了吧。”叶无道脸庞上竟是一种令拓本道哉不寒而栗的阴冷笑容,淡淡道。
“如果你连一份足以欺骗过任何人的怀孕证据都弄不到,那么你就没有资格继续这场游戏了。”叶无道的语气轻柔,却蕴含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拓本道哉的大脑进入一种近乎麻木的状态,此时他想要知道的只有两个问题,为什么之前曾清楚表态不会参与拓本家族继承人争斗的叶无道会忽然押宝在他这一边,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清浅纪香会忽然出现在这一场游戏中?就算是出现也应该是站在拓本润日那一边的清浅纪香为什么忽然会做出这种选择?他当然不会愚蠢到去怀疑这份录音的真实性,那绝对是清浅纪香的声音!
只是,大脑混乱的拓本道哉并没有意识到一点,所谓的游戏都有规则,而谁是这场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当然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叶无道!而其他所有人,都只是被他玩弄的棋子,博弈日本大局的棋子!
第六百零二章 豪门
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缓缓口味自然能带来与众不同的感受,就如同叶无道和纪浅夕秧之间只有欲望的暧昧关系一样,无论是纪浅夕秧还是叶无道都不会愚蠢到奢望与对方发生点其他的关系,纪浅夕秧需要一些东西,而她需要的东西恰恰只有叶无道能够给她,于是交换便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那一段录音结束之后因为没有按下停止键所以一直都在循环播放,拓本道哉的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
他清楚,这一段音频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他将拥有正面舆论的支持,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接受一位强奸自己亲生母亲的董事长来领导自己,同样,也没有人会敢让这样一个人来做家主。
“这……”拓本道哉沉吟着犹豫。
“这当然是假的。”叶无道冷笑一声,看着拓本道哉眼中闪烁的疯狂光芒,他当然清楚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在想什么,他现在考虑的恐怕不是怎么把同父异母的弟弟拓本润日从家主的位置上拉下来而是在计划怎样借助这个机会彻底将身为家主夫人在拓本家族内同样拥有不可小觑能量的清浅纪香连根拔起。
如果连这一点都想不到,那么拓本道哉就没有活到今天的可能。
拓本道哉惊愕抬头,看着叶无道,眼中的目光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疑不定。
“不过你也可以认为这是真的,因为其中的主角的确是清浅纪香,不同的是另一个男主角不是拓本润日而已。”叶无道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极其邪恶的笑容,联想到之前在房间内和清浅纪香玩的这一段“角色扮演”游戏,叶无道的笑容要多邪恶就有多邪恶。
拓本道哉眉头下意识地一跳,赶紧低下头不敢与叶无道对视,道:“太子,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回去吧。”叶无道靠在沙发上,对拓本道哉淡淡道。
拓本道哉点点头,站起身来,叶无道将手机的内存卡拔出之后扔给拓本道哉,微微皱起眉头,道:“下一次,你和拓本润日,我只希望看到一个人,不是你,就是他。”
拓本道哉毫不犹豫地接过内存卡,他清楚,一旦接了下来,那么就证明他必然要和拓本润日进入一条你死我活的死路了。
咬牙点头,没有过多的废话,拓本道哉转身离开。
眯起眼睛看着拓本道哉的背影消失,叶无道带着满意的微笑起身走到窗户便,俯视着拥挤而妖娆的东京,张开手掌仿佛要把这座城市抓在手心里,猛然打开窗户,因为住在高楼,强劲的冷风袭入房间,窗帘和纸张如同群魔乱舞一般四处飞扬,站在风口,叶无道微微仰面闭上双眼,轻轻呢喃道:“东京。”
半个小时之后,站在拓本家族幽静的庄园前,望着这座自己从小到大无数次进出的庄园,还有庄园大门旁,真正将拓本家族带入辉煌的先人拓本正雄亲笔写下的拓本两个字,拓本道哉的眼神冰冷而幽深。
此时,已经近夜了。
拓本润日听手下报告消失了许久的哥哥拓本道哉忽然回来之后便有些坐立不安,他考虑的当然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拓本道哉回来做什么,但还来不及找到合适的方法去探究这个原因,他就发现拓本道哉竟然去了母亲清浅纪香的房间。
微微眯起眼睛,坐在家主的位置上,拓本润日摆摆手,对恭身等待他下达命令的手下淡淡道:“加紧监视所有拓本道哉那一系的人,我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至于那对狗男女那边,就不用管他们了,我自有办法处理,还有,给我联系丰臣家族。”
心腹点头应声而去,拓本润日独自坐在空旷的大厅中,寂静得如同死了一般可怖。
拓本道哉礼貌的求见并没有遭到拒绝,清浅纪香允许拓本道哉进了她所在的院落。
“母亲。”拓本道哉当然要恭敬地喊清浅纪香一声母亲,跪坐在踏踏米上的他脑海中不断地飘扬着之前在酒店里的那副场面。
清浅纪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和服,搬来一套茶具,从茶盒中用小勺放入一勺茶叶进茶壶,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拓本道哉,淡淡道:“你的心很不宁静。”
拓本道哉摇摇头。
清浅纪香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拓本道哉也未曾开口,两人之间的沉默显得有些尴尬和陌生,无论如何,从拓本道哉四岁之后清浅纪香便嫁入了拓本家,第二年生下了拓本润日,可以说两人之间二十多年除去非不得已的正式场合之外根本就不会有过多的交集,而从清浅纪香以拓本道哉后母的身份嫁入拓本家族开始,从拓本润日出生开始,两人之间的敌我关系就已经注定了。
数分钟之后,清浅纪香端起一杯茶,放倒拓本道哉的面前。
平心而论,拓本道哉接过那杯茶的时候还真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之所以能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让父亲的其他女人都几乎守活寡一样不受宠,除去这个女人的美貌之外还有一项令父亲津津乐道的就是泡茶的功夫,在这个家里,可不是谁都能喝到她亲手泡的茶的。
轻轻吹散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啜了一口,清香四溢。
“这是来自于中国的茶,名字就不说了,味道是不错的。”清浅纪香平淡道。
点点头,拓本道哉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他将怀中的那张内存卡拿出来,放在两人之间的桌上。
眉毛微微扬起,清浅纪香几乎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整个事情的十之八九。
“你都知道了。”清浅纪香淡淡道。无所谓惊慌,对于清浅纪香和拓本道哉这样的人而言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因为双方都心知肚明利益的交换是可以付出任何代价的。
身体?如果贞洁能当饭吃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搔首弄姿的婊子了。
拓本道哉当然能够跳起来指责清浅纪香不知廉耻,但他敢吗?不敢,因为,她的立场几乎可以决定之后他和拓本润日之间角逐的胜负,这似乎有些可笑,因为拓本润日可是她的亲生儿子,而之前的二十多年,她也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她的儿子那一边,拓本道哉不奢求清浅纪香会忽然转变立场,因为那根本就不符合她的利益。
除非,她还想要更多!
正是被自己的这个念头猛然惊醒,因而拓本道哉今晚会出现在这里,他要做的就是触碰底线。
“怕我抢了你想要得到的东西吧。”清浅纪香冷笑,能够将丰臣家族取而代之在拓本家族和丰臣家族两个庞大势力之间建立起属于自己的阵营力量,更是亲手策划将自己的妹妹送到了提义明的身边,这样的女人如果说没有智慧那也太过于可笑,而有智慧的人和没有智慧的人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前者的精力从来不至于浪费在愚蠢的问题上。
“一旦这份录音公布出去那么在我的操作下相信没有人会去追求其真实性,更何况,这本身就是一份比真实更加真实的证据,但一旦公布出去之后对母亲带来的影响也是可想而知的,在公众舆论的哗然之下,母亲自己想要掌权是决然不可能的事情。”拓本道哉冷静地分析道,他所说的当然是事实,但两人都很清楚,很多事情并不一定要自己站在明面上去接受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攻击的,更何况数十年来一直都习惯于站在暗处默默布局的清浅纪香?对于这样的女人而言找一个傀儡代言人被推向前台并不难。
第六百零三章 第一道雷
清浅纪香仔细地听着拓本道哉所说的话,听完之后便带着玩味的浅淡笑容,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手心喝了一口,道:“那你还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的是母亲根本就没有想过得到拓本家族。”拓本道哉猛然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清浅纪香,语气中带着一种玻璃和玻璃摩擦的尖锐。
清浅纪香闻言,喝了一口茶,不动声色。
深谙进退之道,拓本道哉并没有继续步步紧逼,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其实自己的心里也足够忐忑,他很少对一个女人抱以这样近乎敬畏的心态,然而对面的清浅纪香显然足够这个资格,无意识地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这个细微的动作掩盖了他其实暴露得并不多的紧张。
“你就不怕茶里有毒?毕竟有很多问题用死亡来解决会显得快许多。”清浅纪香放下茶杯,淡淡道。
捧着茶杯,拓本道哉的手下意识地一抖。
茶杯中的茶水泛起涟漪,虽然仅仅是短短一瞬,但却已经足够暴露出拓本道哉心中的不安。
清浅纪香轻笑。
笑容很浅,却俨然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
拓本道哉摇头,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主动竟然被这个女人短短一句话就瓦解,不懊恼那是不可能的,但很快调整好心态的拓本道哉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地庸人自扰,反倒是用一种相对自嘲的语气道:“如果真的有毒,那我早就死了几次了。”
点点头,清浅纪香道:“你果然是要比润日聪明一些的,从小便如此,只可惜我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才看明白这一点。”
“就算看明白了又有什么用,他毕竟是您的儿子不是吗?”拓本道哉淡淡道。
“儿子?”清浅纪香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道:“佛禅中有一句话我的印象很深刻,诸恶莫做,众善奉行,忏悔罪障,后不复造,是为正知见。如果说真有因果和循环,那么生下拓本润日就是我这辈子所犯下罪孽的一个报应。”
拓本道哉眉毛微微扬起,想到从小便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抱有一份非分之想的拓本润日嘴角笑意玩味。
“母亲不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希望将他培养成一个真正能够为了利益抛弃一切的枭雄吗?在我看来,虽然无论是手腕还是心机城府他距离真正的枭雄都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但无论如何在面对感情的冷血方面他已经及格了。”拓本道哉冷淡道。
清浅纪香眉头微微蹙起,显然,拓本道哉这番话就是针对她而来的。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清浅纪香蹙拢的眉头转瞬便松开,看着对面的拓本道哉,淡淡道:“是我生下的他,因此我也可以亲手抹杀他。”
好狠!
拓本道哉低下头,微微眯起眼睛隐藏眼中的神色。
两人之间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太久,不到一个小时拓本道哉就退出了清浅纪香的房间,由始至终,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到叶无道的名字,但他们却知道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才让他们能够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张桌子的对面。
达成默契之后,并没有留在这个所谓的“家”,拓本道哉离开了庄园,他在临走时对清浅纪香说,一天没有成为这座庄园的主人,那么他就一天不会留下来。
拓本道哉的身后自然是跟着拓本润日派出来跟踪的人,而拓本道哉并没有对此采取任何动作,在他看来,这只是一只即将被猎杀的猎物临死之前的挣扎罢了,根本就不足为虑。
如果说真要担心,他真正担心是始终都隐藏在那座庄园内真正狠辣的女人,这个城府深似海的女人。一想到这个女人他便很自然地联想到了那个来自于华夏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手腕有多恐怖?看看那个能够轻松地说出抹杀自己亲生儿子这种话的母亲对这个男人的妥协就能够看得出来了。
这个男人到底想要什么?而那个女人?她又想要什么?拓本道哉转过头看着路边光怪陆离的景色,太阳穴微微发疼的他竟然破天荒地感受到了疲惫。
拓本润日从一个被折磨昏过去的女人身上爬起来,一只手被砍掉的他赤身裸体的时候显得格外恐怖,配合上他脸上苍白阴郁的脸色根本就让人不敢正视。
看也不看躺在床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到处都是伤痕不省人事的女人一眼,拓本润日低沉道:“进来!”
房门被打开,一个偻着背的男人走了进来,躬着身子的中年男人脸上尽是谄媚的表情。
“这是你的老婆?”拓本润日指了指床上的女人,冷笑。
“是,是的。”中年男人一脸巴结的笑容,躬身讨好道。
甚至他也没有看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妻子一眼,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够换取一个被家主看上的机会那么女人要多少就有多少,女人对于他而言更多时候就是向上爬的垫脚石!
而且向家主奉献自己妻子可不是人人都能够拥有的殊荣,为了这个机会他甚至将自己的妻子让三个家主的心腹享用过。
“带走,滚出去。”拓本润日冷笑一声,随意披了一件睡袍遮掩住他骨瘦如柴的身体。
中年男人点头哈腰地应是,跑上前去弯腰抱起自己的妻子离开。
站在中年男人的身后,拓本润日看着中年男人弯腰的姿态忽然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感,心理畸形到近乎扭曲的他竟然走到了中年男人的手,一只手放在了男人的屁股上。
男人身体僵硬起来。
“知道怎么伺候人吗?”拓本润日俯下身,在男人耳边狰狞道。
男人僵硬地点头,深吸一口气的他露出一个习惯性的谄媚笑容。
“那就伺候伺候我,伺候舒服了,有你的好处。”
房门缓缓关上。
拓本润日这边的情况当然在第一时间就传到了清浅纪香的耳朵里,挥挥手让前来报信的人离开,清浅纪香转过身站在窗口,望着天空的皎洁明月冷笑道:“拓本神伍,或许这一切当初你在做出决定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吧?拓本家族的四分五裂就是为了报复我和你的亲生儿子吗?而你,看到你的亲身儿子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相比在九泉之下也得以瞑目了!等吧,等到你的两个儿子都下地狱来陪你,我会亲手送他们上路的。”
缓缓伸手抚到了脖间,清浅纪香拉开了左边的衣领,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清浅纪香肩膀上的肌肤镀上了一层令人心跳加速的月白光芒,而在那雪腻的肌肤上,一个深深的吻痕如同烙印般刺眼。
看着肩上显然是被故意吻上去的吻痕,清浅纪香轻轻道:“他比你可是强太多了呢,就算是在床上也是,你根本就不配称之为一个男人,就算是没有见过面,但你也是被他间接逼死的,拓本神伍,你让我拿什么瞧得起你?”
一场阴云在叶无道的遥控下正在拓本家族的上方缓缓聚拢,而当这片阴云爆出第一声炸雷将看似平稳的拓本家族炸翻时,那就是叶无道对日本下手的前兆!
第六百零四章 妾意系君心
拓本家族的一个女人两个男人还在为那个家主的位置争得你死我活,山口组还在忙着四处剿灭在日本各处燃起的太子党火焰,而太子党则忙着到处给山口组找麻烦,不过让人意外的到时以东京为中心的整个关中地区都保持着往日的平静,无论是黑道还是商界都充斥着一种一如既往的宁静,一龙一虎两者相争的核心却是如此平静。
在去往东京机场的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的SUV正在疾驰。
车内,叶无道打开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随意扔给了对面面色不善的端木子房。
“别板着一张脸跟我欠你几百万一样,不就是打扰了你和青衣的二人世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说我没看见什么,就是看见你们两个当着我的面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我也不会介意的。”叶无道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咂咂嘴,说实话,和死瘸子这厮喝酒真的不适合喝红酒,因为两个家伙都是喜欢糟蹋所谓经典的东西,例如两人手中的这瓶Rawson’s Rr Shiraz Caber Sauvignon,虽然出身没有号称酒中之王的法国PRUS那样夸张但也绝对是行内人士爱不释手的珍藏品,可这两头牲口就是喜欢开了瓶盖把这种以盎司作为计量单位的液体黄金当成一块钱一斤的老白干喝。
眯起眼睛,叶无道想到了十分钟之前在端木子房的房间内见到他和青衣手忙脚乱地穿着睡衣跑出来开门,还有青衣脖子上的吻痕就一阵忍不住大笑,很少能够见到这个永远一副老谋深算表情的瘸子能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叶无道一开口,原本就面色不善的端木子房脸色更加难看,对叶无道不怀好意的笑声耳充不闻,就着瓶口狠狠灌了一口,端木子房不阴不阳道:“快说!早上五点半把我叫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不要告诉我你是良心发现了打算回来帮我处理一大堆子的事情,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可以不计较你刚才打扰我的事情。”
“没什么事,我马子今天回国,我跑来送她。”叶无道笑嘻嘻道,完全无视端木子房脸上一副被剥削的劳苦阶层表情,那笑容要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我实在想不到这件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端木子房眼角在抽搐。
“这怎么能跟你没关系!?”叶无道惊讶道,转而有底下头,神秘兮兮地小声说:“我马子身边可是有三个不错的妞,虽然不能算是一盘正餐但偶尔来点甜点也还算不错哦,最重要的是,那三个女孩据我目测都是处。”
深吸一口气,虽然早就习惯了叶无道的无耻但这种时候端木子房还是感觉一阵崩溃,摇头苦笑的他只好认输:“算了,我也难得出来休假,我管你把我拉出来做什么,反正卖也卖不掉我,就跟着你乱跑算了。”
叶无道大笑一声,坐到了端木子房的身边,伸出手勾着端木子房的脖子,一脸坏笑道:“你不要告诉我你被青衣吃得死死的连偷腥都不敢去偷。”
根本就假装没有听见的端木子房压根就没有回话的意思,只是管着自己一口一口灌酒,他从很早开始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你要是和叶无道这种歪理一大堆却偏偏能说得你哑口无言的家伙争论的话恐怕会活活把自己气死。
叶无道耸耸肩,见到端木子房装聋子也不和这个没情趣的家伙开玩笑,转过头皱起眉头看着车窗外倾盆的暴雨,带点玩味地轻笑道:“再大的雨都冲刷不了罪孽,再亮的光明,也无法让身处黑暗中的我们感到温暖。”
“卢梭,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端木子房嘴角微微上扬,虽然对叶无道这个家伙实在不感冒但他不得不承认在很多方面两人的确是天衣无缝的搭档,正如同小时候那样,叶无道统领全局而他则负责为这个对局部的细节把握永远不如对宏观的把握那样精准的家伙扫尾,用这个家伙的原话来说就是一个真正的上位者只用掌握好大的方向和航线就行了,至于什么时候该扬帆什么时候该转舵那是大副应该考虑的事情。
东京国际机场的门口。
梁晓倩走到一只不停地对着来来往往的群人和车流张望的柳道茗说:“道茗,说不定他很忙没时间来了,只剩下二十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马上就要过安检了,要不我们去里面等吧?”
在机场之外,大雨倾盆,在这样大的雨下人的视力不及平常的一半,因而站在机场入口的柳道茗只能勉强看到无数的出租车还有机场大巴或者私家车冲雨幕中缓缓行驶出来,停在机场的入口之后车内的人用手挡雨狼狈地从雨幕中窜入了有遮蔽的机场内,因为站的位置靠外,外面的水汽和旁边行人走过溅起来的水花已经让柳道茗的裤脚被打湿了。
“你们先进去办理登记手续吧,我再等等。”柳道茗对梁晓倩轻轻一笑,低声说。
梁晓倩还想坚持什么,但旁边的周小米却摇摇头,对柳道茗说:“那十分钟后,我们安检处见。”
三个女人带着行李箱进了机场,而柳道茗则微微失落和黯然地站在机场入口,就如同她一如既往二十年来的生命一般,仿佛站在人生的旅途中始终都是为了等待什么,但恰恰是因为等待的久了,在那件仿佛出生之前就已经铭刻在她命运之中的东西来到眼前时会显得惊慌失措一般,她已经习惯了等待,对于接受,显得如此害怕和陌生。
柳道茗承认自己向来都是一个很安于现状的人,用姐姐的话来说简直就是有一些不思进取,她喜欢安静,喜欢一成不变的简单生活,或许会单调,但那在柳道茗的眼中看来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偶尔去一次咖啡厅喝一杯拿铁就足够让她的生活增添不少的调味剂。
她不喜欢改变,因为新的环境会让她很不安,因而在来日本之前虽然她理直气壮地告诉姐姐并且说服自己是为了寻找一种新的不一样的生活经历,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对这种“莽撞”的行为充满了后悔和自责,她担心姐姐会因此而牵肠挂肚,实际上姐姐已经为此牵肠挂肚了,因为她每天都必须要在早上下午晚上三个时间段给姐姐发消息,有时候姐姐没空会可能会由助理或者经济人帮会,但她明白姐姐必须时时刻刻都知道她是安全的。
如果说对于这一次半途而废的日本之行有什么是最大的收获那么无疑就是能够见到叶无道了,虽然她也很清楚叶无道的出现就是她的生活中最大的颠覆者。
她不喜欢改变,却偏偏没有办法躲开这样一个很可能改变她全部的男人。
或许他真的不会来了吧?或许他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这么大的雨,路上又堵……柳道茗一直都在不断地找理由说服自己相信叶无道不会来了这个事实,但身体却不想移动一步,她还在奢求哪怕有那么一点点机会,或许万一可能叶无道来了,又见不到她,岂不是会很失望?
“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你在等人吗?”一个熟悉的温醇嗓音在柳道茗的耳边响起。
是他!
柳道茗惊喜地抬起头,叶无道那张温润的脸庞此时正在她的眼前,不过此时的他身上几乎没有一片干燥的地方,浑身湿透了的叶无道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水里出来的一样。
惊喜还未来得及升起就被巨大的歉意所覆盖,柳道茗捂着嘴,道:“你全身都淋湿了!”
“外面堵车,我看时间快来不及了就跑来的。”叶无道风轻云淡道,伸出手握住了柳道茗的小手,轻笑道:“丫头,惊喜不?”
柳道茗使劲地点头,点完头之后赶忙低下头来隐藏自己快要滴下来的眼泪,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感动,她只是明白,现在的她好想哭,鼻子酸酸的,喉咙几乎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有一天酸涩要喷涌而出。
“看把我们家傻妞给感动的。”叶无道轻笑一声,原本想要拥住柳道茗的他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现在估计都能拧出水来,于是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拉起柳道茗的手走进机场。
“你会感冒的。”走进机场大厅内,柳道茗执意从自己的行礼小包中拿出一条御寒用的围巾,踮起脚尖的她帮叶无道围上围巾,看着叶无道湿润的头发还有身上冰凉的凉意,委屈地撅起小嘴,她恨不得自己代替叶无道去承受。
虽然这样的月份带围巾有些奇怪,但叶无道又岂是会在乎别人眼光的人,把那条围巾握在手中,轻轻在柳道茗耳边说:“是道茗贴身的吗?”
柳道茗俏脸绯红,轻轻点点头的她低声说:“保管好哦。”
她没有说出来的是,这条围巾可是她亲手织的。
第六百零五章 攘外?安内?
离别两个字,让五千年历史沉淀中的多少文人墨客为之长吁短叹,以至于现在的我们即便深处在这样浮萍一般的城市之中,在快餐文化和利益观念不断地冲击几乎快要没有立足之地的婉转柔肠在听到这两个字时也会被轻轻触动内心深处那根带点酸涩带点悲伤的弦。
古时的长亭外古道边,现在的汽车站火车站飞机场,虽然后者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而且与诗意恐怕毫无关联,但却终究是引出人一把眼泪的悲情场所。
进机场之后,那空旷的大厅和匆忙的人流,抬眼见到的不是灿烂的阳光甚至不是那阴暗正在下着大雨的天空,而是一块巨大的显示着航班信息的电子屏幕,这样的环境让原本就因为要离开而显得有些不乐意的柳道茗更是悲伤起来。
“下这么大的雨,航班就算是不延误也会延长临飞前的飞机安全检查程序,因而我们大致会多出十五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叶无道拉着低着脑袋不说话的柳道茗轻声道。
“真的吗?”柳道茗惊喜地抬起头望着叶无道,清澈见底的眸子中满是一种被意外之喜砸中的惊喜。
“当然。”叶无道微微眯起的眼睛中充满了一种让柳道茗心安的温暖,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是叶无道此时的温暖相对平日的阴冷简直就是最慷慨的赋予,在她的认知中,叶无道就是一个身处在她不能想象的层面中几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男人,而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如同磁铁一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巨大吸引力的男子让她很害怕。
害怕什么?女性天生的自我保护意识作祟,她害怕自己会泥足深陷。
没有谈过恋爱,但她也知道,叶无道这样的男人和她想象中的伴侣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完全颠覆了她原本想象中能够度过一生的伴侣形象,不需要太高的收入,能够支付生活的开支就好,不需要懂得太多的浪漫,有一些情趣就好,不需要太慷慨激昂的志气,有些上进心就好,不需要太强烈的自我,懂得照顾她就好,不需要太高的地位,能体体面面的就好。
“人呐,越长大越孤单,不过通常说出这种话的大多都是十八九岁二十岁出头懂得一点利益现实却没有真正踏入社会,在最后的象牙塔里伤春悲秋的小孩子。因为踏出了校门进入社会的大门之后他们很快就明白,这个社会上是没有人有资格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大家都在为了生计奔波,所谓孤单,那只不过是懦弱的人在这个竞争激烈到需要用血肉模糊来修饰成功的社会中被淘汰的自嘲。”叶无道拉着柳道茗的小手,另一只手拖着一只并不大的行李箱缓步走在机场大厅内,因为外面下着大雨的关系所以百分之八十的航班都有延误,加上一些送机的人因为雨太大短时间不能离开所以机场内的人流显得很拥挤,在这种时候想要找到一个座位简直就是奢望,于是叶无道便和柳道茗一步一步地在国际机场大厅内压地板。
“真的有这么残酷吗?”柳道茗扬起脑袋,虽然出生算不上大富大贵之家,但从小到大柳道茗始终都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压根就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的柳道茗只知道自己的银行卡里的余额从来都不会少于六位数,要这样一个女孩儿去明白为了一份月薪两千的工作数百人乃至上千人去竞争的残酷未免太苍白。
因此,叶无道微笑摇头,不像是否认,却也不肯定。
“我是不是很无知。”柳道茗仿佛从叶无道流淌着细润温暖的眸子中找到了一种令她自卑的情绪,低下头轻声委屈道。
轻抚这个心思玲珑女孩的一头青丝,叶无道的笑意在此时渐渐从他盈润的脸庞上扩散出来。
“傻丫头,无知是福,那些肮脏和污秽的东西,不知道比知道了更好。”
“你说话的口气好像是我姐姐呢。”柳道茗不知觉间将自己的半个身体都依偎进了叶无道还湿漉漉的怀里,轻声呢喃,其实就算是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的他们简直就是完美的情侣典范。
虽然很想知道柳婳这个始终都让他十分感兴趣的女人在私下里会怎么评价他,但此时在最后的时间内叶无道能够为柳道茗做的就是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她,于是便没有提柳婳。
“我回国以后,你会来看我吗?”柳道茗忽然停下脚步,扬起小脸一脸希冀地问。
望着眼前这张纯净的脸蛋,叶无道当然没有理由说不,轻轻点头,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柳道茗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动人的笑容,安心地把重新依偎到怀中。
站在巨大的透明落地窗前,透过模糊的窗户能够看见外面整个天地之间都弥漫着一片茫茫的雨气,两人走到这里之后就没有继续向前走,柳道茗便和小孩子一样充满兴趣地趴在窗前朝外面张望着。
窗户的外侧,从机场顶棚流下来的雨水形成一层水幕模糊了视线,而穷极视线之外,能够看到露天外的机场工作人员忙忙碌碌的声音,还有闪烁着大灯开来的接机巴士缓慢而蹒跚的身影。
望着眼前这一幕,柳道茗忽然感觉周围的嘈杂都瞬间离自己远去了一般,就这样,站在这幅画面的前面,整个世界都被眼前的水幕给扭曲了,变得迷离而抽象,让人看不清楚另一边,到底是什么。
一辆正在转弯的大巴打着大灯,光线穿透过了水幕和玻璃刺入柳道茗的眼中,正处于一种静谧状态的柳道茗忽然惊醒。
惊醒之后的柳道茗第一时间便想要找茫茫人海中唯一能够带给她眷恋和安静的脸庞,一转头,那张带着温润笑意的脸庞此时正静静地凝望着她。
那一刻,就在那一刻,全身都被暖暖的窝心所包围的柳道茗甚至感觉这一切简直就如同童话故事一般的唯美。
“傻妞,知道什么是孤单了吗?”叶无道的眸子仿佛能够洞察人心咬着嘴唇使劲地点头,柳道茗把自己柔弱的身躯隐藏在叶无道的怀抱中,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个怀抱才能够给她这样惊心动魄的温暖和安全感,这种特殊的意义是就连姐姐都不曾带给她过的。
“之所以说所谓的那些孤单不过是一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说法,但并不是说这个说法是错误的,真正懂得这种孤单的人,是不会将孤单说出口的,只是偶尔,在一个安静的时候忽然见到了一些能够触及心中许久未曾拿起过的感动,在那一个时刻,很想哭却又哭不出来,那才是真正的孤单了。”叶无道怜惜地将这个单纯得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险恶的小丫头抱在怀里,所幸,这个肮脏的世界还保存着这样纯澈的一瓢清泉,或许也正是因此,这个世界才显得如此多姿。
是上帝的疏忽吗?没有让伊甸园的禁果沾染到每一个人的身上?还是这个女孩纯澈到了连上帝都不忍心去亵渎的地步?
“谁说女人的心思是世界上最难猜的?其实男人的心思同样可以多变,只是太多笨女人和笨男人都不懂而已。”坐在机场二楼的小型咖啡厅内,从她们的位置望出来恰好能够见到站在一楼大厅角落一侧的叶无道,柳道茗两人,吴晓彤的声音带着冷漠的嘲讽,喝了一口咖啡,热气腾腾的咖啡却只会让她的语气更加冰冷。
“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嫉妒呢?”梁小倩搅拌着手中的咖啡,手边还放着她的护照和机票,笑嘻嘻道。
“嫉妒?”吴晓彤愣了愣,继而摇头轻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今天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她搭配了一条白色的雪衫,而几件并不算名贵的装饰品也能够最大限度地点缀出她身上洋溢的知性美,放下咖啡之后,她的眼睛便不再向叶无道所在的方向望,只是淡淡道:“或许有那么些的嫉妒,但我更多的是庆幸,这样的男人,一旦沾上了,想要戒掉就难了。这种纠缠一生的爱情谁想要?是你梁小倩?还是小米?反正我是不敢的。”
半个小时之后,果然如同叶无道所说只是延误了十五分钟的飞机准点起飞,叶无道面带微笑看着柳道茗跟在她的三位同伴后面一步三回头地进了登机通道,静静站了足有十分钟。
“我敢打赌,你现在脑子里转的绝对是杀人放火之类的勾当。”端木子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来到了叶无道的身边,今天早上被叶无道揶揄了个够的他终于知道了反击的机会。
“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面目可憎的形象?就连葛朗台都能大方一回而我就不能真情流露一下?”叶无道脸上带着温馨的笑意,无论什么时候,身边的兄弟总是能够带给你非同寻常的力量,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友谊根本就不是女人可以揣测的,而叶无道和端木子房之间的兄弟之情,更是常人所不能了解的。
“说吧,在这样的场合把我大老远地拉来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前段时间你告诉我打算以一支奇兵逆袭东京我就开始为了这件事情忙的焦头烂额,这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无论是地缘还是人心都不符合我们的利益,作为客场,我们想要在对方无所不在的监视下做到真正的瞒天过海简直太困难了,而你这个家伙又从来都是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的苛刻追求完美,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要我一一来处理,如果说你真的闲的无聊把我拉来可别怪我跟你翻脸。”端木子房郁闷道。
叶无道嘴角微微扬起,自动忽略了端木子房的抱怨,淡淡道:“中国人博弈向来讲究一个攘外必先安内,后院起火,而在外面又被掣肘,你说会不会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要知道,中国历史上可有不下十位皇帝就是在这种时候被掀翻的呢。”
第六百零六章 太子党
一个接着一个紧紧环扣的圈子构成了一个位面相等的阶层,而又是一个和一个的阶层构建成了一道人类社会的阶梯,这阶梯叫什么?我们可以叫他——王朝。
历史上无数的惨痛教训告诉我们任何一个王朝都必须要面对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来自于另一个王朝的挤压,还有王朝内部的忧患,因为王朝归根究底还是由人组成的,士农工商,四个阶层是由百态人,千万颗人心相互维系起来的,既然有人心存在,那么就会有利益和权谋。
而熟读了二十四史的叶无道则对一个王朝的帝王所要面对的问题比更多人都要领悟得透彻。
外忧可以成为遏制一个王朝发展的重要因素,但纵观整个历史,真正被灭亡的王朝永远都是从内部开始腐烂的,能够做到统驭上下,集合整个王朝的力量对外的帝王是绝对不至于沦落到做一个亡国皇帝的凄凉境地的,因此,叶无道向来就认为内患才是真正地导致一个王朝彻底崩溃的罪魁祸首。
最近从国内传过来的一些异常情报让叶无道从看似平静的局面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虽然只是一丝,但却足以引起叶无道这样堪比世界上最狡猾野兽的警惕了。
在刻意地调查过国内的一系列情报之后,这一丝不安已经被叶无道证实一点,那就是中间的确有人搞鬼。
在确定了确实有这样一个心怀不轨的人之后,叶无道反倒不急于想要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有林傲沧的经历在前,经过数次的大清洗太子党内竟然还是有这样不知死活的东西,这倒让叶无道真有些好奇起来,虽然没有继续调查下去,但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个人在太子党内绝对处于一个特殊的位置。
能够做到做一切并且直到现在还隐瞒得天衣无缝,并且有这样好耐心的特殊人物,整个太子党内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
“看来我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端木子房淡淡道,瞟了一眼机场嘈杂的环境,眉头微微皱起。
“我知道,你这家伙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而且成大事者不谋于众,我也不认为这里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叶无道心中了然,轻笑道。
十分钟之后,两人又回到了那辆一直都停在机场入口处等待的SUV中,只是这一次,开车的人竟然变成了青衣。
进到车内,叶无道见到青衣之后笑容越发玩味,用眼睛斜睨着端木子房,不怀好意道:“我说瘸子,你不是这么急吧?”
“别人,我不放心。而且想必你这个家伙也不会愿意让其他人听到接下去我们谈话的内容。”端木子房面色不善地硬邦邦道。
叶无道大笑。
“青衣,开车,随处转。瘸子,你说说吧,要知道一个人的思想无论如何都有极限,就算是我再多出一个脑子也不可避免地有疏忽遗漏的地方,而这个时候,你这个最佳狗头军师就有用了。我现在很需要别人的意见,很需要。”笑过之后叶无道的表情便重新回复了平静,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眉头就已经微微皱起。
端木子房耸耸肩,眼中的欣赏毫不吝啬。
实际上端木子房眼中的叶无道并不是没有缺点的,在他眼中叶无道同样有着致命的缺点,但这在这个男人极为特殊的光环下完全被掩盖了,然而叶无道作为一名领导人和其他的领导人最大的不同点就在于他敢放权,就算是叶无道明明知道这个家伙第二天就会背叛他但今天他仍旧会给他最大的权力做最多的事情,因为叶无道确信,在这个人彻底背叛之前,他能够榨干这个人身上最后一分钱的利用价值。
并不是每一个领导人都敢这样放权的,因为这些领导人怕一夜之间自己就一无所有的,下放过大的自主权和决策权给下属不是没有好处,但缺点就在于权力的分散,能更进一步,谁不想?谁愿意一辈子做奴才?
但其他的领导人不敢,而叶无道敢,他能够下放权力最为重要的是他能够将最核心的至高领导权捏在手中,不是没有人企图和叶无道争夺过对太子党的控制权,但是哪个成功过?那些原本不可一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在起了背叛的念头之后哪一个不是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这并不是因为叶无道能够遇见未来看见哪一个人以后会背叛而哪一个人不会,而是因为叶无道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人心,他对于任何一名手下在给于权力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个人背叛自己之后会带来的影响,他能够将所有未曾发生但可以预见的事件所造成的影响控制在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内,这就要体现一个领导人对帝王术的领会有多深了。
权谋,这就是权谋。
而这也是端木子房能放心在叶无道手底下办事的最根本因素,说白了,跟小花办事,爽快。
“虽然我对太子党内的管理模式一直都保持高度的欣赏,但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绝对完美的,正如同太子党现在的这种模式虽然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支撑起每天都在蓬勃发展的太子党成长需要,但有一点必须要清楚,那就是太子党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任何一套稳健的体系都需要时间的雕琢来慢慢迎合,相信这一点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太子党最好的参照物就是之前覆灭的龙帮,但你我心知肚明,如果不是一个历史契机的到来和政府的默认态度,太子党是否能够真正地取代龙帮?即便是取代了,龙帮是否能真正这样轻而易举地束手就擒?换而言之,如果这一代龙帮掌权的不是柳云修而是另外一个为了利益完全可以丧心病狂的人,那么三年之前的中国就不会这样顺利地完成黑暗世界的权力交接,届时最有可能出现的局面就是国家内乱,最后出来收拾局面的自然是国家,那时候,无论是谁都救不了太子党,龙帮。”端木子房的话当然算不得客气,甚有些正逢相对的意思在里面,根本就没有顾忌到这样的批评坐在对面身为太子党掌门人的叶无道是否会心生不满。
端木子房当然明白叶无道不会,如果不懂得如何分辨批评,从逆耳之言中吸取对自己真正有用的信息那么叶无道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而事实上也正如端木子房所想的那样,只要对方提出来的问题切实存在,叶无道从不会在意对方所谓的语气和态度。
“太子党的确需要一个保持客观态度站在整个局外默默观察的人,就像是病人和外科医生之间的关系一样,虽然是自己的身体但是病人永远都不如医生那样了解自己的病情,旁观者清,旁观者清啊。”叶无道看着窗外磅礴的大雨,阴沉的天空就像是此时他的心情一样,在与山口组进入巅峰对决的最后时刻竟然出了后院不稳的事情的确有足够的理由让叶无道愤怒,但就如同对待神话集团一样,站在叶无道如今的高度看待这一次的事件早就已经不将目光停留在问题的表面,任何一次背叛牵引出来的都是整个利益集团的连锁背叛,叶无道考虑的是如何借着这一次根治太子党内部的问题,起码五年之内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太子党需要,而是你。”端木子房摇摇头,淡淡道。
叶无道扬眉,他清楚端木子房不是靠着危言耸听来吸引注意的人,仔细琢磨这句话,叶无道的眉头皱的更深。
“你能看到太子党的问题,却看不到你自己的问题,这就像是你刚才对我所举的那个例子一样,你就是那个病人,我算不上是医生却是你身边的人,对你的状态,当然清楚。”端木子房轻声道。
“继续。”叶无道淡淡道。
“你有没有意识到,无论是太子党还是神话集团,数次问题的根源其实都出在你的身上?就太子党而言,这一次是谁做的先不考虑,之前最大的一次清洗无非便是至今还被太子党内部的人三缄其口的小太子林傲沧的背叛事件,林傲沧是什么人?他是缺了荣华还是富贵?为什么要背叛太子党?我可以很肯定地说,他背叛的不是太子党,而是你,叶无道!”
第六百零七章 白骨苍茫
端木子房转过头,和叶无道的习惯不一样他在任何地方都不喜欢向旁边看,他更加喜欢的是将目光集中在前方,因为他很清楚只有前方才是他所需要走的路。
说出这样一番话,无论是任何人包括端木子房自己说是不忐忑是不可能的,自古向来伴君如伴虎,即便是确信叶无道不会因此而有芥蒂,但端木子房同样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绝对的事情,他不希望因此让两人之间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感情毁于一旦。
“瘸子,还是你看的明白。”叶无道嘴唇抿紧成一条缝,目光阴沉地盯着窗外,实际上从小开始表姐叶琰就说过他是一个在某些方面很执拗的人,尽管后天刻意培养的圆润让这种执拗在很大程度上被掩盖了但叶无道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始终隐藏在他的性格最深处,叶正凌曾对他说过,一个没有办法看清楚自己的人是永远不可能看得懂别人的,因此叶无道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反思,反思自己。
圣人尚且每日三省己身,更何况叶无道?
恰恰是这种持之以恒对自己的冷静反思让叶无道很清楚自己身上的问题,这种隐藏在基因中的执拗在对神话集团和太子党的操作中就表现得淋漓尽致,在集团内部建立绝对的权威,让中下层对自己只能仰望,而上层则除了敬畏还是敬畏。
这种和集团内部疏离开来的领导方式固然能够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但在公司凝聚力和团结精神方面却永远让自己和集团内部划开一条泾渭分明的界线。
从神话集团的陈影陵到萧聆音,或者太子党内的李玄黄戴计成这一批人中,不是没有人委婉地劝诫过他这种领导方式日后可能产生的问题,但叶无道却始终我行我素,不是叶无道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光环,而是其中的门道实在不足以为外人所道。
若说真正能够了解其中玄妙的,除去眼前的端木子房,恐怕就是凤凰了。
“不是只有我看的明白,而是你自己心中有数,却从来不说而已,如果说你真的是一个病人,那也是那个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的病人,医生遇到你,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端木子房苦笑着摇摇头,听到瘸子这个称呼时候心中终究还是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神情温润。
“我曾经仔细研究过神话集团和太子党的发展曲线,发现无论是神话集团还是太子党,两者虽然身处在不同的领域但发展轨迹却是惊人的相似,同样是高起点,同样是从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开始入手,太子党起源于明珠学院,在这所国内最著名的私人贵族学院内不是没有拉帮结派的现象,应该说是从建校伊始这种小集团的情形就存在,但是只有太子党真正地走出了明珠学院并且以一个帮会的形式将其管理得井井有条,谁会想到满是名门贵族之后的私人贵族学院内竟然会出来一个地地道道的黑社会?再说神话集团,如果说黑道可以借用你本身强大的政治资源和人脉资源在短时间内迅速发展壮大的话,那么在商业上即便是自身拥有极其丰富的政府资源但没有自己的起步基础别人不可能白白把钱送到你的口袋里,而且你叶无道似乎也不是这样的人,因为无论是太子党还是神话集团的发展过程中很少动用到你家族的资源,恰恰也是这一点才是令人感觉不可思议的地方。”端木子房感觉车厢内有些气闷,于是轻轻按下了窗户,仅仅是一条细缝,但外面的风雨却如同找到了逃生的出口一般汹涌而至,强大的气流包裹着雨水从窗户之间的缝隙狠狠灌进车厢,而原本平和的车厢内温度瞬间下降,充斥着水汽和凛冽。
“说白了,无论是太子党还是神话集团,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现在灌进来的这些风雨,完全打破了以往的规则,以至于将坐在车内的人们从原本平和的环境中狠狠抛到了外面风雨交加的世界,神话集团真正脱离普通意义上的高速发展而进入一种别人不可能复制的发展模式是从飞凤集团并入神话集团开始的,据我所知,当时神话集团的市值恐怕还不及已经有数年创业历史并且在G省酒店业占据龙头地位的飞凤集团吧?从那以后,神话集团接二连三的以令人瞠目结舌的姿态兼并包括月涯在内的这些发展潜力和它们原本的女主人一样惊艳的公司直接奠定了神话集团如今俨然以商业航母姿态横行中国商界的资本,说白了,小花,如果说要颁发中国近代最出彩的最佳小白脸奖,那肯定是非你莫属了。”端木子房神情有些激动,实际上能够站在暗中默默地关注着这样两艘在各自领域内决然不可能再被复制的巨舰从一艘小舢板茁壮成长又何尝不是一件令人激动的事情呢?
“特殊的发展轨迹需要一条行之有效又不可能走寻常路的管理体系,所幸的是这一点你从一开始就已经规划好了,因此无论是神话集团内还是太子党内,神秘的最高领导人员工的感觉更多还是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形象。通过偶像,甚至神化领导人的方式让你的员工就像是被主人驱赶的骡子一样不停地为你创造利润,你不需要誓言甚至不需要忠诚,你需要的只是利润,当华尔街的冷血资本家们开始逐渐对自己手下的员工用软策略增加企业内部的凝聚力和团结力时,你却以这种方式强势崛起,这一点还真有你爷爷的风格呢。”端木子房忽然想到了远在美国华盛顿的全球叶氏财团创始人以及掌舵人,那位自己也没有见过几面的老人留给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冷血,刻板,前者枭雄,后者独裁。
“一将功成万骨枯,站在最巅峰的人之所以能够以绝对高的姿态俯视天下,就是因为他们脚下堆积着累累的白骨,有敌人的,更有自己人的,太多人只看到了巅峰的不可一世,却看不到爬上这堆白骨的辛酸。”叶无道冷笑道。
“所以特立独行的管理方式能够支撑太子党和神话集团发展到现在的需要并且太子党如今君临天下而神话集团能够击退华夏经济联盟。”端木子房点头赞同道,这妖孽横行的世道,如果没有点独辟蹊径的能耐恐怕早就被塞在了那堆白骨的最下端,而能够站在最巅峰处的,不但要耐得住寂寞和辛酸,更是要有大智慧大手段的,而这一点也恰恰是端木子房最看中叶无道的地方。
“你是说我在太子党内绝对的权威让人背叛?”叶无道淡淡道。
“是。”端木子房点点头,并不否认。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种人不甘屈居于人下的,就算是暂时的屈服也只会是刘备对曹操的韬光养晦,一旦有机会,他们会如同出笼的猛虎一样去闯下自己的天地,吞食原本的主人更是他们出笼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叶无道冷笑。
“所有的背叛背后都只有一个词,那就是利益。但还有一种,不是不甘屈居人下,而是不甘寂寞。”端木子房轻声玩味道。
叶无道眼睛猛然眯起,原本一直都在脑海中盘旋的几个名单中间忽然冒出了一个几乎要被忽略的名字,嘴角扬起,叶无道的笑容竟然如此温和。
“林傲沧的确是不甘屈居人下的人,但他不是刘备,所以他死了。但现在这个人,他要做的,只是一种证明。”端木子房似乎遥想到了某些始终都被国家以绝密档案封存起来的过往,那个动荡的年代早就出什么样的英雄枭雄都不为过,摇摇头,那一段历史纵使对这个人有所偏颇,但补偿他的,已经足够了。
第六百零八章 仕途
此时,远在中国国内。
实际上,有那样一句形容中国官场的笑言,大致意思便是在中国当官,你可以没有行政能力可以没有迎上驭下的手腕,但有一点是中国为官者所必不能缺的,那就是人脉。
中国身后的文化底蕴决定了这个国度丰富到令外人匪夷所思的人文内涵,对于中国人而言,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并非是出于感情或者利益那么简单,或许你今天的一次结识在日后不经意间就能够帮上一个忙,恰恰是这种内涵极为丰富的交际手段才会让这个国度变得如此多姿,阴谋也好阳谋也罢始终都在这个古老的国度不停上演。
正是因此,在中国才会有做刚正不阿的清官比做圣人更难的笑言,虽是一句笑言,却深刻地反映出了中国官场的本质。
正如时任南京市市委秘书长兼市长助理的苏惜水,她的办公桌上除去一张并不张扬的叶无道照片之外就是一行小小的被镶在透明玻璃相框内的字,装饰并不华丽反而显得有些简朴,棕色的色调,内里的底衬是金黄色的底色,黄纸黑字,上面写着:既为官,当为民。这是苏惜水的爷爷堪称中国政界不倒翁的南方数得上大佬苏存毅在她正式踏上仕途上任的第一天送给她的。
没有多么花哨,简单而直白的道理,却是如今绝大多数的从政者一生都不会明白的至理名言,这一行字,始终是苏惜水为官的至高目标。
此时的苏惜水,站在福建省省委委大院一幢并不起眼的楼前。
这一次,她是跟随南京市市长的市委副书记前来福建进行一个会议的,而早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开始忐忑了起来,毕竟在福建做省委书记的可是自己那个“他”的母亲,说白了,就是自己的“妈”。每想到这个令她自己都面红耳赤的心跳,那颗在政界摸爬滚打数年随着阅历和生活的磨炼愈发沉淀的心情都会忍不住怦怦直跳。
跳开这一层关系不说,在中国政界真正能让苏惜水敬佩的女性从政者无非也就两位,一位和自己爷爷是同一个时代的,只是随着权力的更迭作为中央“那个人”一系的她也渐渐走到了政治生涯的尽头,而如今真正如日中天的中国从政第一女性不用说,就是自己即将要见面的杨凝冰杨阿姨了。
轻轻敲门,苏惜水的手上提着一份并不名贵却很到位的礼物,以前曾听叶无道在不经意间说过他的妈妈不喜欢太铺张的东西不过对江南的手工刺绣到是情有独钟,而手上这份被她自己亲手打包包装的刺绣正是她走访了好几位刺绣名家之后历经千辛万苦得来的,中间甚至为了和一名同样来头不小的竞争者竞争她不惜动用了爷爷的人脉。
不过无论如何,这一切在她看来都是值得的。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保姆模样的妇女习惯性地仔细打量了一下苏惜水,礼貌却充满戒备地问:“小姐,请问你找谁?”
能在市委书记家里做保姆的自然是需要一些眼力劲的,之前为杨凝冰挡下了不知道多少冒昧的拜访者,这名中年妇女当然要比普通保姆多了一份审慎,当然,她的态度无论如何都算的上客气和礼貌,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进省委大院的,而且是这样年轻的女人,阅人不知凡几的中年妇女当然能看得出来苏惜水身上与众不同的卓越气质。
“我找杨阿姨,请问她在吗?或者叶叔叔也行。”苏惜水微笑轻声道,既然在读书的时候她就没有身为名门之后的骄横,那么现在在政界磨炼了数年的她当然也没有纨绔子弟的那种跋扈,面对这名保姆,苏惜水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感觉高人一等,也没有一种可以表现出来的做作和蔼,一切都发呼于自然。
“好的,您稍等。”保姆的语言不自主地用上了敬语,在省委书记家做了快半年的保姆,她还真没见过能叫杨书记为杨阿姨的人,很自然地联想到了是杨书记的家里人,她当然不敢怠慢。
苏惜水站在门口片刻之后,再次出现在门口为她开门的不是保姆而是一个大叔。
中年男人并不给人惊艳感觉的脸上充满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和蔼笑意,只是这种笑意中有一种苏惜水如今的境界还看不明白的深意和玩味。
能出现在杨凝冰家的中年大叔,当然是叶无道口中万恶无耻的老头子,叶河图了。
“叶叔叔。”苏惜水礼貌地先开口。
“苏家的丫头,你可算是来了,半个月前就说你们天津有几个人要来福建开会而名单中就有你,你杨阿姨就天天念叨着要你早些来,这不好不容易把你给盼来了。”叶河图看着眼前粉嫩水灵的丫头嘿嘿笑道,心中就想兔崽子哪来这么好的艳福,这样水灵的丫头怎么就一个个地都无怨无悔地跟着自己家兔崽子跑,不过随即叶河图就平衡了,兔崽子的艳福再好,那也是老子教的好,没老子从小到大孜孜不倦的灌输,哪里来兔崽子这么潇洒的风流债?
带着苏惜水进门来,两人刚坐下,保姆就端着两杯茶走了过来,放在茶几上之后就离开了,客厅中就剩下了苏惜水和叶河图。
“叶叔叔,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给你找了一块手表,你可不要推辞哦!”苏惜水从自己带来的礼品中拿出一份格外精致的礼品盒,交到了叶河图的手里,脸上满是欢欣的笑容。
“这不算贿赂吧?”叶河图一眼看去就清楚手上的这块手表恐怕要上六位数,不过他当然不会做出拒绝这种大煞风景的事情,在他看来反正是自己儿媳妇的东西,儿媳妇买的礼物,不收白不收。
见到叶河图脸上一副心照不宣的狡猾笑容,苏惜水会心一笑,眨眨眼睛,俏皮道:“叶叔叔,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给过你哦!”
叶河图大笑,一个劲地夸奖苏惜水懂事。
“杨阿姨呢?”片刻之后没见杨凝冰出现,苏惜水疑惑地问,按照这个时间应该下班了才对,她当然不会在上班的时间来到杨凝冰家里,只是此时却还不见杨阿姨出现,这倒让她有些疑惑。
“你杨阿姨去你们住下的酒店了,说是今天直接把你从酒店带回家里来,不过没想到你直接过来了,她到时白跑了一趟。”叶河图看了一下挂在客厅墙壁上的时间,琢磨着这时间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回答道。
苏惜水当然明白依杨凝冰如今的地位身份做出这样的事情意味着什么,数次在和爷爷的交谈中无意间了解到杨阿姨此时虽然身为省委书记但恰恰是因为近些年极受瞩目也让她成为了许多人的众矢之的,之前从G省市长的位置调任到直辖市,再在短短两三年的功夫里以共和国最闪耀的女性政治新星姿态调任福建省省委书记,杨阿姨可谓是近年来中国政界的一朵奇葩了,不过在爷爷有意无意的提醒和她自己的领悟中,她也明白杨凝冰在天津的一段时间可以说是被中央考察的重要时间段,考察杨凝冰是否能够承担重任,而后来的调任省委书记则证明杨凝冰不但经受住了考验而且让中央十分满意,至于为什么会调任到福建省这样一个极为敏感和特殊的省份做书记,苏惜水从爷爷三缄其口的口风中多少探到一些上面的意思,大致上就是杨凝冰做省委书记头几年的表现如何决定了她是否能够进入中央位列共和国权力核心层的关键时刻了。
省委和中央,是多少官员终其一生都只能仰望的龙门啊。
跃过了,成龙,跃不过,一辈子终究只是一名地方官而已。
但就是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杨阿姨竟然不顾影响到酒店亲自接自己,要知道,这样明显的动作但凡是有些政治智慧的人都不愿意去做的,就算关系再好,从政者都只会在地下发展,虽然不至于刻意隐瞒,但也不会招摇过市,更何况是南方苏家和杨家这两家原本就关系很复杂的家族?
这或许会被政敌拿出来作为攻击杨阿姨的理由,念头及此,苏惜水便有些自责。
叶河图一直都在观察苏惜水,虽然苏惜水如今的手腕城府远胜同龄人,甚至在某些方面例如政治嗅觉这一点上比起叶无道都大大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比起叶河图这样近乎成妖的老狐狸还是嫩了些,将苏惜水的心理变化和反应一一收入眼底,叶河图对这个苏家丫头更是满意。
对身为杨家人,省委书记的杨凝冰恭敬可以理解,但能对他这个一无是处的大叔都这样得体诚实,就十分可贵了,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孩子。
实际上,所有人包括叶晴歌都不知道的是,在叶河图眼中,叶无道最合适的媳妇是叶琰,最得力的助手是吴暖月,最完美的红颜是慕容雪痕,最恰如其分的知己,就是眼前的苏惜水了。
第六百零九章 答应过的事
苏惜水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而在这段其实也并不长的时间里有叶河图这样一个总是能够从不同的话题中找到让苏惜水感兴趣的谈资的老狐狸在,气氛更是绝对没有冷场的可能。
当苏惜水正一脸兴趣地听着叶河图爆料叶无道小时候的一些糗事时,门锁转动的声音让他们停下了交谈。
进门来的是杨凝冰。
一身得体的职业装,在杨凝冰如今的位置上无论是穿着还是打扮当然不会显得招摇,但其实就算是杨凝冰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她的穿着俨然已经成为了整个福建省中年职场女性模仿和学习的对象。
“杨阿姨!”苏惜水站起身来,对面带笑容走进门来的女人微微激动道,这可是她最崇拜的女性之一,更何况还是他的母亲。
“苏家丫头,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不用紧张。”杨凝冰将外套脱下来放在一边,走上来握住苏惜水的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水灵灵的丫头,赞道:“女大十八变,我记得第一次在你爷爷家里见到你的时候还只是一点点大的黄毛小丫头,后来虽然陆续见了几次面但时间都不久,现在一看,就好像还在昨天一样,不过闺女到真是长得越来越标致漂亮了,难怪无道那孩子每每在我面前总是要提到你。”
“杨阿姨,你就爱开玩笑。”苏惜水有些羞赧道,酒入香腮半边红,原本就极有江南女子婉约气质的苏惜水一直都堪称是南京政界的一大亮点,听说苏惜水入职南京市委秘书处之后原本在秘书处工作的一些单身男公务员一个个都神魂颠倒的,中间追求苏惜水的人当然不少甚至可以称之为过江之鲫,但却从都没有听说过谁能让这朵江苏省最美公务员的鲜花有过丝毫动心的,如果此时南京市委里那群嗷嗷直叫的牲口们见到了苏惜水的娇态,恐怕要发誓终身不娶了。
“来,坐我身边。”杨凝冰当然清楚眼前的水灵女孩跟自己儿子那些纠缠不清的事情,但她的底线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拿出来了,那就是不准欺负了慕容雪痕,不是说她觉得苏惜水这样的女孩不好,相反,无论是苏惜水还是她知道的几个在南方极为出名的女人,她都是很满意的,如果说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对上海那个女人的心存芥蒂,但无论如何,杨凝冰考虑的始终都比叶无道要实际一层,杨凝冰当然不是那么刻板的母亲,在中国,男人可以有情人可以有二奶,但是,妻子始终只能有一个。
看着眼前的苏惜水,温婉中透着一股子只有从政的女人才有的低调内敛,上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是一个标致的女孩,现在看来,却已经是一名羽翼初丰的政客了,杨凝冰是过来人,当然明白一个年轻女孩走这条路有多么的不容易,杨家和苏家的能量在大,但有些事情终究是需要她自己亲身经历之后才能够渐渐成熟的,看着眼前低头浅笑的苏惜水,杨凝冰很清楚眼前这个女孩要吃多少苦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杨阿姨,本来早就想要来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正好前段时间听说市委里要有一个代表团来福建开会,我就要求参加了,顺便给你带来一件礼物哦。”因为苏家和杨家的私交原本就极好,而两家的老人杨望真以及苏存毅的铁杆关系那是共和国老一辈人都心知肚明的,所以经过起初的紧张和忐忑之后苏惜水很快就放开了,拿出了那份精心准备的刺绣,笑容浅淡。
杨凝冰收下那份精致的礼物,握着苏惜水的手,轻笑道:“人来了就最好,哪里还要带什么礼物,难道和杨阿姨还要客气吗?”
两个女人亲密的交谈中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而叶河图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到了厨房,让那名保姆把他上午去钓来的鱼拿来做菜之后便回到客厅,重新扮演起他扮演了几十年都不会腻的角色,一份报纸,或者一份杂志,坐在沙发上,他能安静地沉默一天。
晚饭的时候,杨凝冰频频帮苏惜水夹菜,时不时地穿插一些话题,整个晚饭的过程气氛一直都很热闹。
“惜水,如果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就直接来找杨阿姨。你爷爷呀,我知道,虽然对你疼的是没话说但一些原则上的事情可是没商量的,所以有些问题你找他可能还要被板着脸说教一顿,放心地来找杨阿姨,不管什么问题杨阿姨一定站在你这边,虽然杨阿姨没有在江苏省任职,但无道的几个舅舅在那边还是有不少人脉和关系的,说不定能帮上不少忙。”杨凝冰为苏惜水夹了一块鱼肉,和蔼温声道。
苏惜水嗯了一声,点点头,她当然能知道就算是自己不开口杨阿姨也会全力帮她解决问题,跳开自己和他的关系不说,杨家和苏家,原本就是唇齿相依的两个家族,虽然苏家年青一代只有她这样一个女丁而且中间第二代,苏惜水的父母位面也没有杨家像是杨阿姨他们这一代这样显赫,但就凭着当年两家老人毫不犹豫地为对方挡子弹的过命交情就足以证明很多事情。
“秘书工作原本就是一个要贴进领导的工作,或许在工作的过程中你会遇到许多不顺心的事情,但既然是秘书,一些该受的委屈还是要受的,虽然我相信你不是浮躁的孩子,但毕竟你现在的位置上,接触到的都是市委一把手二把手的领导,而且是在省会城市做领导,处在这个位置上,做许多事说许多话都是有着很深的政治学问的,但凡是能爬到这个位置的人当然都不简单,所以那,惜水,我建议你在日后少说,多学,多听,多看。明白吗?”杨凝冰目光温和地看着眼前的苏惜水,语气柔和,虽然在她的心目中慕容雪痕永远是最合适的儿媳妇,但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在面对和自己同样踏上仕途的苏惜水,那份长辈对晚辈的爱护来的更深切和直接。
“杨阿姨,我知道。”苏惜水使劲地点点头,此时表现得如同一个孩子般稚嫩的苏惜水在外人面前却是一个和省委常委级别的大佬都能面不改色地觥筹交错交际手段活泛完美的女政客,在外人面前的一套当然不会被拿出来放在自己人眼前,更何况,这样直接和毫无保留的教导可不是什么人什么时候都能遇到的,就算是有一个最佳的导师爷爷在,但杨凝冰的经验显然是比前者更加适合处于这个年龄段这个位置上的苏惜水。
聪慧的苏惜水并没有寻常年轻人那样顾忌所谓的可笑面子问题而不懂装懂,借着这个机会把一些平时工作上遇到的疑惑都问了出来,这种虚心好学的态度自然得到了杨凝冰更大的好感,两人之间的交谈一直持续到饭后。
“这些天就住在这里吧,去酒店那种地方你一定住不习惯的,反正你就当成自己的家。你领导那里我去和他说,想必这个面子还会给我的。”杨凝冰见时钟上的时间已经推向了九点,对苏惜水道。
苏惜水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应了下来。
因为慕容雪痕有时候会抽空带着般若来福建,所以杨凝冰家里一直都备有慕容雪痕的衣服,借着苏惜水洗澡的功夫杨凝冰回来找一套慕容雪痕没有用过的内衣和睡衣。
杨凝冰找出衣服之后放在一边,坐在床边的她拨出了一个电话。
她电话打给了苏家的老人,告诉老人惜水在自己家让他放心之后两人有谈了几句,时间不久挂了电话的杨凝冰眉头皱了起来。
显然,电话里的一些内容让杨凝冰有些顾虑。
“怎么了?”叶河图进了房门见到杨凝冰的表情随口一问。
“又有人要搞鬼。”杨凝冰淡淡道。
“刚苏老爷子告诉我,还有些人对我们家不安分,不过只是一点苗头,这一点连老爷子自己也不敢肯定,不过他透了这个信息给我们想必是有些把握的。”杨凝冰抬起头看着叶河图道。
“杨家不是和那个人了结了嘛。”叶河图把杨凝冰脱下来的外套挂在衣架上,道。
“不是那个人,具体是谁还不确定,而且动作也不像是对杨家来的,似乎,似乎是冲着无道去的,这才是让我担心的地方,有人要翻无道的老账。”杨凝冰的语气多少有些罕有的森寒,无论是谁,但凡是母亲就对自己的孩子充满保护欲望,在这种保护欲的作用下任何想要伤害她孩子的人恐怕都会遭到这位母亲的攻击,这一点,自古如此。
“要不要打电话给你爸问问?”叶河图背对着杨凝冰的眼睛微微眯起,温纯脸上和叶无道极相似的玩味笑容一闪而逝,转身的他瞬间又回复了那个寻常大叔的样子,淡淡道。
“还不能百分百确定的事情,还是先不要惊动爸了,不过如果真的有人要对无道下手,那我绝对不会姑息的。”杨凝冰道。
叶河图走到杨凝冰的身后,伸出手双手放在杨凝冰的肩膀上轻轻揉捏,语气温和道:“这些在台面上蹦跶来蹦跶去的人永远都成不了大气候,我相信我们不动,无道自己也会解决的,毕竟他不是小孩子了,怎么样?放松一些了没有?为了这一手我可是学了很久的。”
听了叶河图的话杨凝冰却很不满,拍开叶河图的手杨凝冰站起身来盯着眼前她看了几十年都看不懂的男人,平静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你永远不会让无道再受到伤害,永远。”叶河图无奈道。
“那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杨凝冰的语气不善。
“我永远都不会让别人伤害到我们的儿子。”叶河图语气平静。
“所以我不管什么成长,什么磨炼!现在的无道已经足够让我满意了,我甚至不会要求他有什么多大的出息,他是我的儿子,懂吗?无论他是谁,他首先都是我的儿子,而我则是他的母亲,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像几年之前那样让他危在旦夕!而且,这也是你答应过我的。”杨凝冰控制好自己有些失态的情绪,拿起衣服转身离开房间。
“啪”关门声响起之后叶河图走到窗前,夜色阑珊,望着苍茫的夜空,叶河图淡淡道:“林家……林家。凝冰,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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