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终章(1)


  山峦层叠,众山之巅,云雾终年浩渺,未见人烟,虫鸣鸟展翅,偶间闪现,影影绰绰,疑似神仙境,不敢高声语,却忽听一苍茫遒劲的声音从山川之中,云雾深处悠然穿来,悠然广阔,却浑厚有力。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不修边幅,一个老人如古松般坚挺地站在楼阁之上,琉璃瓦在烟雾缭绕中忽隐忽现,老人不拘小节,腰间一个大号的酒葫芦特别显眼,嘴边还有酒渍,仰头大笑几声,继续灌了一口酒,道:“出来。”
  一个女人,确切地说只是一个女孩,走了出来,放下手边的古卷,悠然而来。莲步轻移,眸微阖,浩然的圣洁气息摧枯拉朽般影响着周围的人和事。
  也不见女孩什么动作,就忽然上了阁楼顶,来到老人身边,女孩轻声呼唤:“哑爷爷。”
  女孩的眼神略微有些茫然,她不懂,为什么自己的生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以前,自己,枯灯,黄卷,哑爷爷,还有一个他,便是自己的整个世界,而现在,似乎缺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
  “来,坐下。”老人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苍老的脸颊上露出透彻人心的温暖和关怀,世事沧桑,当时间带走了生命给与了阅历,人的思想也随之而变化,对于老人而言,如今的世上值得他去关注的事情已经不多了,而身边这个朝夕相处的女孩可以算是一个。
  坐到了老人的身边,女孩看着前方的云雾缭绕,轻轻道:“哑爷爷,你很苦。”
  为闭目,仰头,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酒味让老人整个身体都温暖起来。“当年,我有一个姓赫连的朋友也这么说过,但是他却告诉了另外四个字,知道是哪四个字吗?”老人道。
  “苦也不苦。”似乎并没有让女孩回答的意思,老人紧接着就自己说出了答案,再次拿起酒壶,这一次没有大口灌,而是很小口地浅尝了一口。
  “苦也不苦。”女孩细细地咀嚼着这句话,半晌,了然笑道:“真是一个妙人。”
  “哑爷爷,你要出山吗?”女孩轻轻问。
  老人并没有作答,仰头灌了一口酒,双目微闭,老人苍老的面孔上,浮现出一股历尽浮华之后的沧桑和从容来,道:“有些事情,总要去解决的,有些人,总要去见的。”
  “那我就守在这里。”女孩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轻声喃语,她很清楚,哑爷爷的话既是对他自己说,更是对她说的。
  “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你从小就要被关在这里?”老人问。
  摇摇头,女孩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而且不是关,我的生活原本就是如此的。”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老人的双手抚在女孩的头上,带些怜惜和温暖,道:“人生之如一梦,倚剑策马踏破碧浪长波,立翘首,剑指扬蹄,回首阡陌。”
  “经藏,人的一生总是要为自己而活,你的生命原本不应该如此渡过,枯灯黄卷固然菩提境界,只是你的一半已然不在这深山之中,去吧,若做出了选择,就不要有牵绊,哑爷爷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保证没有任何人会记起你的存在。”老人的话落地,人已经消失不见,经藏站起身来,翘首而望,以她的目力依稀能够看清楚哑爷爷原本微驼的背影第一次直立了起来,魁梧,双肩宽阔,身量厚实,若不是腰间那个招牌式的酒葫芦,恐怕仍谁也认不出来这个老人就是苦守楼阁数十年从未说过话的老人。
  一个年轻的男人一直都坐在两人身下的楼亭里,面容俊逸,从容而平淡。直到老人离去,才轻轻叹一口气把拿起旁边的扫把,缓缓,缓缓地扫着地上的灰尘,看到一本落在地上的古书,蹲下身来拍了拍,弹去灰尘之后小心地把书放回书架,继而又拿起扫把,背微微驼起,一下一下地扫着地。
  这个身影,竟然和那个老人如出一辙,一切都是轮回,一个轮回,仅此而已。
  至尊出山,修罗入世,这个江湖,注定腥风血雨。
  只是五十年之前的巅峰,如今之所以被宿命的牵引重新站在对立面,为的仅仅是两个男人,两个年轻的男人,而正是这两个年轻的男人其中一个却即将成为华夏大地的真正王者。
  豪爵大厦。神话集团西北总部,同时也是太子党星组西北总部,如今,更是太子党上层在西北整个战略的指挥中心。地处兰州郊区,如今,辉煌的大厦周围却空无一人。
  大厦内,雷欧如同仍垃圾一样把一具被扭曲的尸体扔在地上,继而转身慢慢地离开,慢慢地蹲下身,伊莎贝瑞伸出修长的食指点在尸体的脸上,看着那具尸体面部惊恐难以置信的表情,嘴角的玩味一闪而逝,继而站起身来,拍拍手,说:“第几个了?”
  “七十二小时内,雷欧的第十八个,总量的第七十三个。”身后一个矮小的侏儒耸耸肩,继续把注意力放在手上的GAMEBOY上。
  “真是一个疯子。”一边,端着一杯酒,一个优雅且忧郁的男人说道,迷离的眼神注视着酒杯中的红色的液体,陶醉地伸出舌头在杯沿舔了舔,说:“少女的双手摘下生命之泪,泞杀,人性在那一刹那妖媚而诡异,最终,少女倒地,轻吻夕阳,血如虹。”
  伊莎贝瑞手指缠绕着长发,转身,经过千锤百炼的敏锐直觉告诉她刚才有一个人正在急速向这边跑来,皱眉,蹲下身体,手掌轻轻按在地面,道:“高手,很厉害的高手。”
  “看来第七十四个上门了。”放下手上的GAMEBOY,侏儒道。
  话未落地,一抹清逸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几乎要超破了人类肉眼的极限从远处闪烁而来,没错,是闪烁。因为速度太快,看起来就是整个人都在不间断的闪烁。
  伊莎贝瑞下意识地感受到脸颊上一阵发麻,弯腰,低头,一道辛辣的杀气擦着她的脸颊割断了她的一丝发梢。
  很强,非常强!这是伊莎贝瑞心中的第一印象。
  站在伊莎贝瑞对面的是一个嘴角带着邪气笑容的年轻男人,男人穿着很怪异,类似于古装的青灰色长衫,手上却拿着一把很武侠式的长剑,斜指地面,一头短发却穿着古装一样的男人道:“外国妞?”
  回答他的,是审判者手中的酒杯。
  头也没有回,男人甩剑,酒杯四分五裂,酒杯中的红色液体纷纷扬扬。
  有点意思,男人轻笑,长剑,手臂前伸,液体泼洒在他的手臂上,而他的目标,正是对面的伊莎贝瑞。这一击,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但是回应男人的却不是那利器进入肉体的迷醉快感,而是几乎让他手臂发麻的反震力道和让他几乎惊恐欲绝的惨烈杀气。
  当恢复了视力,站在对面的已经不是伊莎贝瑞,穿着诡异的血红色长袍,黑发飘飘,女人的脸看不清楚,一把诡异的弯刀比那身抢眼的红袍更加引人注目。
  “你,死。”女人吐出两个字,那道早就虎视眈眈的磅礴杀气就已经把男人包围……与此同时,龙组全部成员正战斗在这个大厦的咯咯角落,龙帮的高手就如同蝗虫过境一样围拢了过来,而目标,就是这座大厦的主人。
  “你就是叶无道?”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中央,对面,沙发上坐着的是叶无道。
  “你就是紫龙使,赤龙使?”叶无道看着男人,指了指男人身后在酒柜上精心挑选着自己喜欢的美酒的男人,传言赤龙使嗜酒如命,果然不错。
  “传闻叶家无道乖张狂妄,果然不错。”紫龙使耸耸肩,笑眯眯地说,继而扫了叶无道一眼,说:“年轻人,奉劝你一句,该收手时就收手,年轻固然充满可贵,但是并不意味着就是天下无敌。”
  叶无道无声而笑,缓缓站起身来,慢慢踱步走到酒柜前,挑出一瓶酒倒了一杯,没喝,道:“玉皇大帝还轮流坐,更何况小小一个华夏黑道王座。老东西,该回家卖红薯就快回去,完了就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龙帮龙使,龙榜榜上人物,哪一个名头拿出来不是吓死人的,男人第一次听到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说话,冷笑两声,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残废了一半的后生有什么资格让我回家卖红薯!”
  语毕,一个女人缥缈而来,手持雪魄月牙,一身素衣,风华绝代。如凌波微步,缥缈如仙。
  紫龙使和赤龙使的瞳孔微缩,他们不会不知道来人是谁。
  叶无道手持酒杯,笑容无懈可击,浅尝一口,这味道,不错。
  青龙,来自日本的剑道挑战,你会不会接受?叶无道的眼神玩味。


第二百零一章 终章(2)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太多超出我们想象的人和事存在,就如同一个人得眼界决定了这个人的胸襟和城府,而更加重要的是,这个人的眼界有多高远真正意义上决定的还是这个人能够站多高。就比如一个月工资三千元的白领绝对不敢去想象坐着私人客机去旅行的生活,而传言中的武林高手并非不是全都是骗人的,真正出现的,只是太多的人不知道而已。
  两位被龙帮挑选出来的龙使,他们的武力自然不会太弱,即便是没有龙榜的实力却也绝对在虎榜顶尖层次,介于虎榜和龙榜之间,这个差距有多大?上任紫龙使曹天鼎再强横在不可一世不还是落了一个凄惨悲凉的下场,而现在,他们需要面对的是武力比起叶无道丝毫不弱的女武神,叶隐知心!这个在日本被称之为武神的女人。
  站在酒柜前的赤龙使缓缓转身,脸上没有了那股从容和淡定,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犹豫。
  紫龙使皱眉,对于眼前的女人,他没有丝毫的把握,就如同面对一片虚空,什么都没有,却无从下手。
  “你们走吧。”叶隐知心微微叹气,眼睛却由始至终都在看着对面的男人,道。
  “日本,叶隐知心?”赤龙使似乎没有听到叶隐知心的话,开口,看向她的眼神中有着不为人知的惊艳。
  “日本人?”皱眉,紫龙使看了叶无道一眼,冷笑道:“勾结日本人,亏你还是一个中国人。”
  话音落地,紫龙使已经消失在原地,这一战,不可避免,从他们踏上这座大楼的那一刻开始,似乎就有了永远留下的觉悟,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们需要面对的是悍然踩下整个龙帮的男人。叶无道,在中国黑道,除去一隐三年的青龙,已经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论武。
  刀锋如月华,凄美而妖艳,带起生命绚烂的轨迹,划破空气,呼啸而过,看着向自己急速划来的刀锋,叶无道淡饮一口风霜。
  似乎在短短的零点几秒之内,叶隐知心动了,在刀锋眼看就要触及到叶无道得那一刹那,叶隐知心这位已经足够实力挑战龙榜巅峰的女武神终于出手。
  水月光华,刹那黎明。不带一丝一毫的烟火气息,一道轨迹就这么直直地移动过来,到了那紫龙使的刀锋和叶无道之间,恰恰好好地挡在中间的去路上,回刀,已经不及,似乎也能够预想到这个结果,紫龙使一刀的力量一往无前,即便是付出生命,他也要掂量掂量这位女武神的斤两。
  “呛!”很清脆的轻鸣,不像是利器与利器之间的碰撞,更加像是一把青锋出鞘时的锋芒,紫龙使脸色惨然一变,猛然薄退四五米,叶隐知心从容不迫,纹丝不动。
  一击之下,胜负立分。
  “你从来就是这么游走在边缘,以夺取别人的感情为乐?”叶隐知心开口,双眼还是看着叶无道,从一开始就这样,仿佛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能够影响她的视线。
  伸出手指,搭在多日不见的雪魄月牙的刀刃上,叶无道笑眯眯地说:“其实无非就是看看知心老婆有多在乎我而已。”
  紫龙使一击不成,第二击已经在酝酿之中,大吼一声,这个男人就如同野兽一样,手臂上的肌肉肉眼可见地暴涨起来,看着神情狰狞恐怖,脸色赤红,连带瞳孔都开始涣散的紫龙使,赤龙使眼神闪动,惊道:“你……”紫龙使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神智进入混乱状态的他已经开始神志不清,脑海中唯一留下的执念就是杀!杀死那个男人!
  身体移动速度比之之前快了数倍,几乎一眨眼,就已经出现在了叶无道的身边,双眼微微眯起,叶无道依然不动,右手,微微颤动。
  赌博,这一场赌局,赌注有多大,只有叶无道自己清楚。
  爱情,总是需要一方事先妥协的,叶无道已经没有时间了,剑走偏锋向来就是太子的专长,于是这一次,他再次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方式逼叶隐知心出手。
  叶隐知心站在叶无道的对面,两人仅仅相隔不到一米,她能够感觉到紫龙使庞大的力道带起的呼啸的拳风,手持雪魄月牙,叶隐知心心静如禅。
  她还未出手,这个女人要逼自己相信,从一开始,她爱的只有一样,那就是武道的极致。而非叶无道!
  一秒钟有多久?电光火石?不,一秒钟其实很漫长,漫长到在那短短的一瞬间,足够决定一个人推翻一生的信念的抉择。
  拳风凌厉,似乎感觉到了即将得手的喜悦,紫龙使狰狞而疯狂的脸上浮现出狂放的笑意,太子又如何,太子党的精神领袖又如何,不还是一个重伤需要靠女人保护的残废!?
  闭目,轻微叹息一声,抬起手臂,波光浩渺,仿佛一切都如梦似幻,就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间,时间在此时此刻似乎变得特别精细,秒,这个单位太大了,现在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需要用微妙来计算。
  紫龙使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拳头明明就已经快要触碰到了叶无道的身体了,但是忽然眼前白色的光芒闪烁,那个女人竟然硬生生地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似乎是故意撞上来的,一把剑,已经横亘在他的眼前。
  闷哼一声,紫龙使的后脑锋利的剑尖突了出来,脑浆和血浆混合着伤口流淌出来,甚至于,他的身体还保持着冲刺的姿势,那硕大无比的拳头,已经触碰到了一个人的身体。
  只是,那并不是紫龙使在临死之前脑海中的叶隐知心,而是他真正的目标,叶无道。
  站在紫龙使的背后,赤龙使由始至终见证了事情的开始和结局。
  叶隐知心在叶无道就要承受下那一拳的前一秒出手了,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以叶隐知心表现出来的实力绝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在阻挡这一击的同时保证自己毫发无伤,即便是她身后的叶无道也不会有任何的伤害,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叶隐知心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叶无道的面前,似乎故意要让那拳头打到自己的身上。
  这是注定两伤的结局。
  而就在叶隐知心的武器扼杀掉了紫龙使的生命的同时,叶隐知心的身后一只手,竟然硬生生地把叶隐知心给拉到了身后,那是谁?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拉动叶隐知心!?
  是叶无道!
  赤龙使看着面色潮红的叶无道,吞了一口唾沫,仿佛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男人能够强大到这样的地步。
  “为什么?”叶隐知心站在叶无道的身后,神色复杂。似乎因为叶无道看不到,所以她能够让自己的眼神泄露出一丝她的心理变化。
  “我不习惯躲在女人的身后,更不习惯让女人面对暴力。”叶无道干咳一声,喉咙间的燥热让他想要喝点什么,端起酒杯,却发现那酒杯已经在那力道恐怖的一拳下被震得粉碎,飒然一笑,相比一个叶隐知心,现在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你走吧。”叶隐知心看着赤龙使,淡淡道。这是第二次。
  赤龙使缓慢地拖动沉重的身体,他不是白痴,动手,他只有被秒杀的份,苦笑一声,他知道,这一次,走是死,不走死得更惨,缓慢地转身,慢慢地离开了房间。
  叶无道没有阻止。
  叶隐知心开口道:“为什么不阻止?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放走他?”
  嘴角勾勒起一个充满了阴暗和邪恶的弧度,叶无道淡淡道:“仁慈?那是狗屁。”
  五分钟之后,大厦楼下,一具极度扭曲的尸体被一个如雄狮般的男人扔破布一样地扔在地上,男人转身,手持一把兵器,霸兵,黄泉。曾经的龙帮利器却用来杀龙帮的战将,不可谓不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一个妖媚的女人倒在沙发上,对面站立着的,是一个银发引眸的男人。
  倒在沙发上的女人缓缓地站起身来,仿佛刚才被打了一耳光的不是她,面容清淡,但是就是这股子的清淡中,一股子的妖媚和魅惑几乎让人难以把持,对面修长的男人面不动色。
  “我说过,你敢把注意打到他的身上,我就敢对你下手。”男人冷淡的双眸注视着对面的女人,冰冷而无情。
  轻轻一笑,女人妖娆无比伸出手抚摸在自己鲜红的脸上,如同对情人般呢喃道:“同样身为帝释天家族的继承人,凭什么我就要受你制约?他是你的弱点,对付他,就是对付你!我的姐姐。”


第二百零二章 终章(3)
  大江东去,一代英雄也好,枭雄也罢,奸雄也可,想要沉浮这天下总是要伴随着无数的血腥浪花翻涌起来的,没有谁的天下是能够在风花雪月中打下来的,没有谁的江山是真正的红玉板牙能够坐得稳的,从六国争霸大秦一同江山到汉楚相争,从大唐征战四方打下偌大一个江山创立下华夏盛世到努尔哈赤入关,谁家的天下不是用血和泪堆积起来的。
  如今的天下,看似太平,其实风云涌动,只是这风云,主角只有两位,对于其他绝大多数人而言,是可以煮一壶酒,吊几个青梅,笑看风云的。
  三年之前,南方太子以一己之力硬抗三位龙榜顶尖高手杀一人残一人重伤一人早就已经成为一个流传颇广的神话,谁都知道,如今的华夏已经要更新换代了。
  敦煌之外。
  大地雄浑,天空苍茫,在这黄土高坡之上,两个老人相互对坐,中间一局,另外两个老人分别站在两侧,谁都没说话,似乎注意力都放在这小小的一方棋盘上。
  “不出三十手,胜负依然定出来了。”执白子的老人投下一颗棋子,干脆利落,棋面干净。
  纸黑子的老人思索半晌,缓缓放下棋子,慢声道:“我执黑子,前五十手我占尽优势,只可惜一颗棋子捣乱,如今这局面竟然反了过来,白字后来居上,不错,不错。”
  站在白子后面的老人嘴角噙着神秘的笑容,玩味。
  “原本以为这辈子也没什么机会再在一起下棋了,没想到,临入了棺材,南方那小子还是不让我们这一把老骨头安生。”执白子的老人缓声道。
  “问天,那不安分的棋子,就是你呐。”纸黑子的老人似乎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兴趣,投子作罢,站起身来,走到土坡边,看着苍茫的天边,长声道:“问天,我不瞒你,若我早知道如今的局面,无论如何,我都是要杀那小子的,如果你拦我,我连你也杀。我不能看着龙帮没落,或许你觉得上对得起天下对的起地,中间对得起自己,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对不起的是祖宗!把这基业流传下来的祖宗!”
  执白子的老人似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已经注定不能继续下去的棋盘上,面无表情。
  站在黑子老人身后的老人微微叹气,道:“所以那杀神就让你从昆仑界要了下来?”
  “即便是注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要付出再多人命的代价,我老头子下了地府一并承担了就是,纳兰,你怎么说?”执黑子的老人转身,目光灼灼,看着执白子的老人。
  “怎么说?”被称呼做是纳兰的老人洒然一笑,也投下了自己的白子,说道:“我无话可说。”
  “你这意思,是怪我头上了?”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傲问天开口,嘴角的笑容从容。
  “胳膊肘还往里拐。”那老人没有正面回答,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那是我孙子,我胳膊肘不往他那拐难道往你那拐不成?”傲问天一生何曾吃过别人的亏,面容冷淡,冷笑。
  “几位伯父,争执了一辈子,还有什么挣不完的。”高坡下缓缓走上来一个拎着几个袋子的男人,男人清秀俊逸,龙行虎步,气质优雅从容,一看就知道断然不会是普通人。
  “云修是越来越有领袖的气质了。”点点头,之前的纸黑子的老人不在争执下去,而是满意点头笑道,在叶无道和柳帝师之间,这位老人是向来不屑于叶无道而欣赏柳帝师的。
  “这是浅静亲自做的几个小菜,让我带给几位伯父,说是为她不能亲自过来谢罪的。”柳帝师拿开了棋盘,把袋子放在不大的桌面上,然后一样一样地摆放出来,不一会,八九个小菜就如同变戏法一样地从那些个袋子里面摆放在小桌子上,那些菜肴玲珑精致,看起来煞是惹人喜爱。
  “哦,是浅静的手艺,那可要好好地尝尝,哎,说起来真是可惜,浅静这丫头这么好的手艺竟然每年也就过寿能吃上一次,平时无论如何都不肯下厨的,要是这丫头肯给我做几个菜,我就是马上一闭眼蹬腿都愿意。”纳兰老人笑哈哈地坐到桌边,首先拿起筷子正要下筷,皱眉道:“没酒?”
  柳帝师拍了拍额头,道:“疏忽疏忽,竟然没有带酒。普通的酒几位伯父也不爱喝,要不然,下次补上?”
  四个老人团团坐了下来,傲问天不满道:“云修,有菜岂能无酒,你呀你呀,就是太忙,忙到忽略了很多事情,这一点我可要说说你。”
  柳帝师苦笑点头道:“下次一定记住,下次一定记住。”
  “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一个男人从高坡下走了上来,男人手上提着几壶酒,笑意盎然道:“黄土苍茫,西风呼啸,有酒无菜岂不是一大憾事,怎么样,几位可否让小子也凑一脚,我出酒,你们出菜。”
  见到来人,柳帝师的笑容玩味。
  见到来人,四位老人三人惊讶一人释怀。


第二百零三章 终章,巅峰对决
  来人走到傲问天身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爷爷。”
  傲问天老怀大慰,拍了拍来人的肩膀,到:“无道,亏你还记得我这个干爷爷。”
  叶无道沉声道:“无道不敢忘记爷爷。”
  傲问天点点头,道:“好,好,爷爷很满意,来来,坐。”来到傲问天的身边,坐下之后,叶无道把酒摆在了桌子上,笑眯眯地说:“几位可都算是我的前辈,按理来说我小子没什么说话的份,不过就现在而言,谁的拳头大谁有讲话的资格,那我就充一个大头了。”
  在做的老人哪一个不是涵养功夫出神入化的老妖怪,对叶无道含而太露的话自然不会表示什么。
  而后,柳帝师也坐了下来,六个人就这么挤在一张小桌前,显得有些拥挤。
  叫纳兰的老人拿过了桌子上的酒,打开酒塞,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散发开来,即便是在这西北风不小的高坡上也吹不散的酒香几乎一瞬间就勾起了几个老人的酒虫,纳兰老人惊讶道:“七十年的杜康!哪来的货色?极品!”
  叶无道加了一块鳜鱼肉,道:“这杜康可是我用了一些手段才拿到的正宗陈年杜康,当得上天下美酒之鼻祖的称呼。”
  “刘伶好醉三年梦,魏武狂歌万古吟。诗圣当筵欣杜酒,八仙握盏墨生云。好酒。”傲问天一饮而尽,哈出一口酒气,大笑。
  柳帝师并未喝酒,而是细细地咀嚼着桌上的菜肴,时不时地和几位老人以及叶无道高谈阔论。
  叶无道的知识面自然不用说,而柳帝师知道的也绝对不少,上从精英政治下到草根生活,似乎每一个话题都能够找到很多的话语,而几位老人更是沉浮了一生见识过的事情必然数不胜数,在很有默契地相互抛开了芥蒂之后,这小小一张桌旁竟然热闹非凡。
  “弯弓射大雕,西北望,射天狼,当年的峥嵘都已经老去,我们的,都在我们的回忆里,而你们的,才刚刚开始。”纳兰龙主端起酒杯,或许是起了酒兴,老人举杯对叶无道喝柳帝师大声笑道。
  举起酒杯,叶无道道:“任何一个老人都值得我们晚辈尊敬,不但是因为他们的生活的阅历与智慧,更是因为这些老人都代表着人生,都代表着太多太多故事和璀璨的智慧,所以这一杯酒,我敬你。”仰头,干杯。
  纳兰龙主一愣,哈哈长笑几声,同时一饮而尽。
  “今天既然都在,那么就把话挑明了说。”白发苍苍,面容枯瘦而坚毅的老人开口道。傲问天抬了抬眼皮,唔了一声。
  “你。”那老人指了指叶无道,道:“要这天下。从龙帮的手里,所以我们是断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基业就这么毁于一旦,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点点头,叶无道也不多说,简洁明了地一个字。
  “叶家的小子,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来,还有没有机会回去。”老人的一句话让酒桌的气氛沉凝下来,傲问天的脸色阴沉。
  “怕了,就不来,来了,就是想要看看谁死谁活。”叶无道冷笑,放下酒杯,眼神阴柔。
  柳帝师的笑容依旧从容,滴酒未沾的他此时此刻思维比任何一刻都要来的清晰,叶无道骤然猝不及防的这一招的确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说叶无道是怎么从兰州瞬间来到敦煌的,单单是能够准确地摸准了这次聚会的时间和地点就已经让柳帝师如临大敌。
  “哼,我孙子是好欺负的不成。”傲问天豁然起身,冷眼看了在座的其他人一眼,道:“我傲问天的孙子谁敢动就不要怪我老头子翻脸不认人,无道,是你的,谁都夺不走。”傲问天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而面色难看的白发老人也随后站起身来离开,剩余的两人一见这不欢而散,哈哈笑道:“这两个老头子,既然把空间留给你们年轻人,我们也就不打扰了,老头,我看我们真是老了,这江山,这天下,不是我们能管的了的。”
  另外一个仿佛永远都在昏睡的老人站起身来,笑眯眯地说:“那我们就回去,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回去和我大战三百回合?上次你输了赖皮,那只血鹦鹉到现在都还没给我!”
  “上次明明就是事发突然,我根本没注意就被你偷袭了,不算不算,最多在和你来过!”
  “你这老头!人老贼心不死,怎么就这么不讲赌品?”
  两位老人也缓缓离去,短短几舜,酒桌边就剩下了柳帝师和叶无道。
  “要解决了?今晚?”柳帝师微笑道,摩挲着精致的酒杯,笑容安宁,此时此刻,他竟然想起那个让他唯一心动的女人,那个叫杨凝素的女人,那个不顾伦理道德宁愿钟情于对面的男人的女人。
  心,微痛。宁素,你看到了吗?我和你的男人,终究只能剩下一个。
  “我来不是陪你过家家酒的。”叶无道玩味道,眼神阴鸷。妖气四溢。
  柳帝师眼神闪动,微微叹了一口气。
  一身长衫,青衣仗剑,依旧那般潇洒,依旧那般狂傲,背负一剑,一剑东来。
  消失了三年,这个男人终于再一次出现在华夏大地。这个守护着龙帮数十年如一日的男人,一个为了一个女人封剑的男人。
  “三年不见,可好。”来人缓缓走来,缓缓开口。
  “没死。”叶无道笑容玩味,背对男人,转身,看着遥遥而来的女人,白衣似雪,手持一剑,雪魄月牙。
  青衣男人身后,走来八个人。
  带头的男人不修边幅,神情落寞而倦怠,缓缓走过来,竟然看也没看青衣男人一眼,只是偶尔闪过叶无道的眼神能够爆发出强烈的战意,过后,风平浪静。
  “叶无道,还记得我不,哎,这个鸟社会就是这么搞笑,谁他妈知道,要群殴,竟然过了三年才算真正地遇上对手。”男人耸耸肩,坐到柳帝师的下手边,笑嘻嘻地说。
  “东方洛河。”叶无道点点头,笑容淡薄,看着眼神倦怠的男人,道:“你们东方家被我玩得只剩下三个人,你东方洛河,东方紫玉,东方冷羽,你还敢送上来,不错不错,看来真是以为我叶无道不是睚眦必报的角色。”
  东方洛河的眼神微微眯起,淡淡道:“杀了我老婆,这笔账,我怎么和你算?”
  “摆下道来,慢慢算。”叶无道耸耸肩,无所谓道,在女人之后,手持黄泉,一个如同猛虎般魁梧的男人缓缓走上来。
  “戛戛,好像很热闹?”一个神经质的声音骤然在数人的耳边响起,由着这声音,一个干枯瘦弱的老人骤然出现,带起一阵怪异的磁场来,骤然出现在人群中,青衣男人眼神闪动,手持雪魄月牙,叶隐知心表情凝重。
  “你们都有对手了,我的呢?柳家小子?”老人笑眯眯地看着叶无道,却对柳帝师说道。
  耸耸肩,柳帝师没有说话,却另外有一个声音代替柳帝师回答。
  “至尊,你还没死。”
  老人的表情渐渐凝固,缓缓转身,对着雄浑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说:“我说过,你不死,我必活。”
  雄浑声音的主人缓慢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身影挺拔,如青松,如深泉般深不可测。
  老人缓缓走过来,看到叶无道的时候顿了顿,道:“你就是无道?”
  点点头,叶无道说:“我们有渊源?”
  轻笑一声,魁梧老人缓步走到叶无道身边,看了一眼叶隐知心,说道:“叶家的子孙,没有一个是孬种。这个媳妇不错。说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二爷爷。”
  叶家三兄弟,银狐叶证凌。白狈叶正强,以及消失了数十年的叶正德,这个老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叶家满门尽枭雄,从叶证凌到叶正德,哪一个不是曾经掀起腥风血雨的角色,第二代的叶河图叶清歌,直到第三代出类拔萃的叶无道,和这种家族为敌,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悠然几声梵声,如遥传那灵山之外,浩渺无边。
  两个老人由远至近,为首的身穿麻衣的老人走入场中,对着叶隐知心,道:“好久不见。”
  叶隐知心点点头,说:“和歌山的长老会应该不会错过这种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日本的杂碎皮又痒了,收拾了几个小辈老头子忍不住出来了,怎么,打算把日本的武道一代都埋在这里?”一个懒懒散散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如同没有睡醒永远没有焦距地出现,永远都是那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的男人走到叶无道身边,叶无道说道:“老头,姑姑呢?”
  毫不犹豫地一把板栗敲在叶无道的脑袋上,叶河图笑骂:“你姑姑一听说有人欺负她大侄子都打算回昆仑界去搬救兵了,我这个免费劳动力怎么可能被放过?”、听到昆仑界,除了至尊和修罗,其他所有人的表情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没有人能够忽略这个神坛,这个矗立在华夏威慑世界黄金家族的神坛。
  “儿子。”叶河图的表情骤然淡定下来,有着叶无道没有见过的正经和严肃。
  “爸。”叶无道站起身来,站到叶河图身边,很少有地开口喊了一声。
  拍了拍叶无道的肩膀,叶河图道:“不错,很早以前就忽然发现,你比我长得要高了。老子一辈子没多大出息,也没给儿子什么东西,现在儿子给人欺负了,老子一定还像小时候一样,不管对错,帮亲不帮理。”
  点点头,父子之间,从来不需要什么表达。


第二百零四章 收官篇(1)
  马长嘶,西风呼啸。十万里江山如画,百万处烽火谁主沉浮。战乱年代,向来就是北方的汉子统治江山,而在这个和平的时代,南方的温润终于夺回一局。这一局,定下华夏未来百年的姓氏。
  世界黑手党组织开始达成一个共识,东方的新任王者已经登基,而接下来针对这位新任的帝王全世界的黑暗力量都紧绷着一根弦,传言这个邪恶到让人产生撒旦其实是非常纯洁的这个念头的男人,下一步,究竟是整顿国内还是剑指世界,这个答案,值得很多人去玩味。
  日本,如临大敌。
  小林幽泉,两排二十个黑衣西装男子面无表情地跪坐在竹林中,周围烟雾缭绕,或许是因为晨露过于浓重,或许是因为这些不知道跪坐了过久的男人持续的时间太长,他们的衣服都微微湿漉,但是这些男子的表情却始终如一,没有任何的变化。
  死一般的寂静。
  跪坐在这些男子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缓缓睁开双眼,淡淡道:“身为皇家的骄傲,天皇养你们二十年,你们拿什么报效天皇?”
  “狗的忠诚,蝼蚁的性命。”二十人同时开口,双目毫无感情波动,就如同死人一样。
  缓缓地点头,中年男子说:“和歌山的陨落就是你们证明自己的最好时机,去,去和歌山,拿到天皇要你们去拿的东西,望月家的女人不会坐视不管,或许,她会拼了命地拿到这件东西去讨好她的主人,所以,必要的时候,杀人灭口。”中年男子缓缓露出一个脂粉气息十足的笑容,伸出拈花指,轻轻地掸掸毫无灰尘的肩膀,反过手,手掌心却停留着一只诡异的七彩蝴蝶。
  微微扇动翅膀,若不是这颜色太过于诡异,或许无论是谁都会认为眼前的男人手掌上的蝴蝶是有生命的活物。
  在二十个男子凭空消失之后,男人握紧双手,七彩蝴蝶凭空消失。
  “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从竹林中,走出来一个妖媚邪异的男人,比女人更加妖媚的脸庞却是整个日本上层精神支柱之一,这个男人,在日本所拥有的能量是没有人能够猜测的,他有一个名字,一个在日本没有几个人敢直呼的名讳:安倍晴海。
  “不这么做,你要我怎么办?”神经质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是笑容的笑,男人道。
  “龙帮已灭,柳家的那小子终究不是他的对手,而整场战役下来他竟然没有出手,继承了龙帮千年基蕴的他,除去黄金家族,谁敢和这个华夏的新帝叫板?”安倍晴海,微微闭目,似乎还在回味着那一战带给他的震撼,深深地吸一口气,加了一句话:“如果我没猜错,他之所以不出手,不是因为身受重伤,而是因为他说过一句话。”
  挑眉,中年男人沉默不语。
  安倍晴海睁开双目,灼灼地盯着男人,道:“中国的爷们,从来不把拳头对着自己人。”猛然大笑,安倍晴海在男人错愕和不敢置信的目光下转身离去,一句话渺渺传来:“这个小子,的确是一个妙人,日本已是探囊取物,说实在的,我真的很期待他和另外几个小子的相遇。一个毫无保留的叶无道,没有了束缚的撒旦,会带给这个污浊的世界如何的惊喜?”
  英国,ESSEX的Bh Chatto's garden花园,作为全世界最著名的花园之一,这里保持着如同往日的宁静。
  来这里的人不多,但是能来的,却无一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精英层次。
  花园深处,一河畔,一个双目微闭的女人正站在湖边,嘴角挂着柔和的微笑,微微蹲下身体,手中的鱼饵抛洒在湖面,湖内的鱼儿们聚成了一团。这个过程中,这个女人始终闭着双目,这一切,安静,诡异,却异样的和谐。
  “他赢了。”身后,女人的身后,一个不轻不淡的声音传来。
  没有丝毫的停顿,即便是嘴角的笑容依旧洞彻人心。
  “这是原本就注定了的,三年之前就如此,这个结局,出乎情理,却在意料之中。”女人淡淡开口,声音平淡。
  “等着男人把江山送给你,如今华夏这篇江山,能不能让独孤家百年来最为出色的继承人的你心动?”那声音依旧玩味,甚至于你听不出来这个声音的性别。声音的主人在女人的身后,似乎距离不远。女人的身后是一个小小的凉亭,很中国式。
  微微一笑,带着些许的自嘲,女人道:“这江山,他是不屑的,之所以拿来,要送,那也不是送给我的,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不是你?”声音的主人或许有些惊讶,继而笑道:“终究还是你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一句话在欧洲流传的很广,只有独孤家的女人不想要的,没有独孤家的女人不能要的。在帝释天的那个女娃统治的欧洲银色时代下,能够有这么一个诡异的情况,不恰到好处地点出来了很多东西么?”
  女人骤然睁开双目,虽然没有太多神采,却画龙点睛地让这张原本就清丽脱俗美丽不凡的脸庞生动不少。
  “日本又不只是一个和歌山,印度即便有阿伽门农别忘了迦叶修驼,再加上地中海的那个女人,教廷的人渣,黄金之子,他的路才刚刚开始而已。谈江山,还太早。”
  “那么你呢?你现在是报着看着一个男人成长起来的心情看着这一切?等他来到欧洲,你可别指望帝释天的女娃会与他为敌,在我看来,那女娃恨不得把整个帝释天家族送给他,你的独孤家根基在欧洲,在英国,加上你们家里的一个独孤皇岈,你要拿什么面对他?”
  轻轻一笑,女人温软而自然,淡淡道:“我不需要拿什么面对他,而是他需要拿什么面对他的敌人,我不是他的敌人,更不是他的朋友。”
  “可是我为什么有一种你在玩火自焚的感觉?如果他真的拿整个世界到你面前呢?你会不会心动?”声音的主人似乎并不怕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也不生气,起码而言,就这份从容上看,两人最少也是一个层面上的。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他给我这个世界,我和他做爱又有何妨,能这么值钱的女人,可没有。”女人的回答永远都是那么出乎意料,双目毫无神采,但是这个女人的风华却冠绝日不落帝国。
  或许是上帝也嫉妒这个女人的智慧,于是这个女人注定要缺陷……上帝这个老头是从来不允许完美的事物出现的。
  “赢了?就这么简单地赢了?”萧破军跟在叶无道的身后,嘀嘀咕咕。也就在叶无道的面前,他才会露出懒懒散散,干干净净不带血腥的一面。
  “怎么,还不相信?”叶无道轻笑道,放慢脚步,和萧破军并排。
  “可是,赢得也忒诡异了一点……”萧破军干咳一声。
  “龙帮前任龙主,四个死了三个,你要他们拿什么和我们打?柳帝师的人?”微微眯起,叶无道看着自己的右手,淡淡道:“若非这场内耗太大,关键时刻昆仑界插手,哪有这么简单。”
  萧破军似乎想到了什么,吞了一口唾沫,浑身爆发出强烈的战意,道:“那个老人,就是昆仑界的……?”
  叶无道点点头,说:“贪狼在关键时刻投靠过来,杀了四个龙主里的三个,想要动我爷爷,结果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哼哼,至于昆仑界的那个老头子,装逼跑出来装大头,哪能让他好过?”
  看着微微眯起眼睛,笑容奇异的叶无道,萧破军耸耸肩,他知道,太子永远都有太多太多外人看不出来的整人方法,很多时候,并不需要在明面上占便宜的。
  没想到老头子也是昆仑界的,看起来貌似还是个掌门大弟子什么的……要不是老头子,那个装逼的老头就是强如半神也要留他点纪念下来,不过……老头子有这么大的靠山竟然不声不响地憋了几十年,死老头,等我回去看我怎么剥削你……估计那辆新买的陆虎是不想要了……叶家,正在餐桌上大快朵颐的某人浑身上下一阵恶寒……某人转头见到身边的小琉璃疑惑的目光,摸摸鼻子无奈地道:“琉璃,估计那兔崽子又在盘算什么损注意了,你可一定要站在师傅这边!”


第二百零五章 收官篇(2)
  饭桌上,叶清歌始终淡淡地皱着眉头。
  叶河图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偶尔划过叶清歌的眼神有些许的玩味。
  “师父……出手了?”饭后,叶清歌走到独自坐在客厅翻着那份报纸的叶河图身边,道。
  “如果不是他最后关头的出场,至尊会有命回去?”叶河图懒洋洋地合上报纸,道。
  “师父已经七十年没有下山了,而这一次竟然惊动了他,恐怕那些黄金家族会对无道更加忌惮,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没有站在最高峰之前,没有一秒能够掉以轻心的。”叶清歌双手捧起一杯茶,淡淡地出了一口。
  “儿孙自有儿孙福,兔崽子的福气比我们好,我们不用担心。”耸耸肩,叶河图看着杨凝月出门,抬起手腕看了看,继而站起身来,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就要出门。
  “二十年如一日,不累么?”叶清歌看着叶河图的背影,骤然开口,这个原本应该俯视天地的男人,却甘心站在一个女人的背后,其实他可以江山美人兼得的。但是为什么他做出这个选择,或许就是这个男人的魅力所在,没有这样的父亲,恐怕也没有那么乖张的儿子吧。叶清歌低头看着茶水漂浮着的茶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二十年?快三十年了。”叶河图摇摇头,淡淡一笑,带着些许的沧桑,道:“晴歌,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一个男人,你会发现,其实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功名利禄,都不如身边人的微笑来的贴心。”
  门轻轻关上,就如同这个男人一样,从未引人注意,却甘愿背负太多太多的寂寞。
  “姑姑。”琉璃扬起脑袋,悄悄地对叶清歌说:“无道哥哥说了,其实师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丈夫。”
  释怀,微笑,点头,叶清歌摸了摸琉璃的脑袋,看了一眼在厨房里忙碌的慕容雪痕和磐若母女,道:“那么琉璃,下次为姑姑给你无道哥哥说,他或许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也不是最好的丈夫,但是确实最好的男人。”
  甜甜一笑,琉璃重重地点点头。
  一个一个地摆好洗干净的碗,慕容雪痕来到客厅,看见叶清歌,终于开口:“他,是不是很危险?”
  原本想要说些宽慰的话,但是看着慕容雪痕略微紧张地下意识抓紧了衣角,悄悄叹了一口气,终究不忍心骗她。“之前很危险,九死一生,但是现在,尘埃落定,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无道,还是无道。”双手骤然放松,慕容雪痕点点头,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冰雪玲珑的她怎么会不明白,一直保护自己这么多年的龙组若不是到了无道九死一生的时候怎么会离开她,她不开口,是因为她能够感受到那股沉闷的压力,她宁愿自己担惊受怕,也不愿意增加别人的负担。
  特别是,她只想让他知道,她还是那个在家安心守着他回家的女人,仅此而已。
  微笑,没有继续问什么,站起身来,慕容雪痕走到自己的卧室,关上门,看着自己床头摆着的和叶无道的照片,泪水潸然而下。
  无道,我不在乎你是否一世枭雄,我在乎的,是你,一直都是如此。
  看着妈妈上楼,磐若倔强地咬着嘴唇,她还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忽然变得那么伤心。
  “磐若,不哭。”琉璃细嫩的小手捧起磐若的小手,说。
  点点头,磐若带着哭腔问:“妈妈是不是想爸爸了?磐若也想爸爸了。”
  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叶清歌依旧忍不住心头一酸,抱着磐若,轻声说:“磐若,爸爸很快就要回来了。马上,马上就要回来了。”
  扔下一句,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偌大的王朝需要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地站稳根基。短短一句话之后,让以萧破军为首的太子党精英骨干们消失之后,叶无道一个人上了车,揉着鼻梁,从三年前开始就已经很少插手太子党的事物,太子党经过这么些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一套非常精密和严谨的内部运转体系,整个太子党就如同一部机器一样运转正常,所以一般情况下他不会插手这部机器的运转,即便是他才是这部机器的核心,在叶无道看来,任何一个王朝的发展绝对不可能单独靠某一个帝王或者某一个萧何韩信能够做到的,抓住王朝的整体发展策略,接下来的就是协调各个基石发挥作用,不是不管,而是指挥艺术。
  “一个帮会和一个势力集团绝对不能一概而论,怎么样,现在能够感受到作为一方的无冕之王的压力了吧。”车内,就在叶无道的身边,骤然响起一个妖媚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正是临时投靠叶无道的贪狼,这个魅惑天下的女人。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我很喜欢这句话。”叶无道微笑道。
  耸耸肩,贪狼伸出一只手臂搭在叶无道的肩膀上,楚楚可怜地说:“你怎么舍得烹我?是要藏我么?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无声而笑,叶无道不置可否。
  见到男人八风不动油盐不进,撇了撇嘴似乎觉得自己很失败,贪狼道:“从一开始每天要花费十六个小时制定帮会的发展蓝图,乃至于到现在完全做了甩手掌柜,一切看似松散却紧紧地被你抓在手中,其中的感受,很奇妙吧,抱歉,你会原谅我查太子党的资料的对不对。”
  看着很没有诚意的贪狼,叶无道眼角的黑暗一闪而逝,淡淡开口:“爷们的事情,娘们少插嘴。”
  还没来的惊愕,贪狼就感觉男人的手几乎在一瞬间就覆盖上自己的胸部,脸颊上的羞涩一闪而逝,她终究还是一个女人。
  “怎么,打算在这里上我?”贪狼低头看了看覆盖在自己胸部的手,笑的风花雪月。
  缓缓揉捏着,叶无道享受着手上几乎要让人昏死过去的手感,恰到好处地在贪狼变色之前收回了手,如同没事人一样说:“其中的感受,的确很奇妙。”
  贪狼第一次有一种为之气结的感受。


第二百零六章 带你回家(1)
  贪狼并没有在车内呆很久,当车子行驶到机场的时候就先下去了,望着免费搭了一程顺风车而的贪狼离去,叶无道骤然想到,或许,这个永远都贪得无厌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女人在爷爷的眼中会是最合适的继承人。
  嘴角的不屑和玩味一闪而过,叶无道转身,向机场清理出来的一条专用通道走去。
  “去上海。”临上飞机之前,叶无道对身边的人嘱咐道。
  旁人一愣,也没敢问为什么要临时改道飞往上海,而是很自然地遵命去行事,无论是如今为国内商业航母的神话集团还是地下王者的太子党,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上级的命令绝对不允许任何的质疑。
  庞大的机身呼啸而起,迎着风雪,迎着几乎要凝结的空气,飞往南方。
  这个世界到底究竟存在不存在童话般的爱情?妈妈会告诉你,有。但是现实会告诉你,很遗憾,没有。没有物质的爱情是不存在的,当你认为精神上的恋爱能够建立在一切的生活基础上的时候,但是你会很快就发现这个社会上事实上是没有人能够不在物质的前提下生活下去的,一般情况下,八点档的电视剧告诉我们这个定律通常都是女人先发现的。
  在未出生之前就已经被定下了一生要走的路,会不会觉得悲哀?
  一段爱情,在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在被阴谋的气息下包围,苦苦挣扎,算不算悲哀?
  爱情的种子,终究,在这两个人之间发芽,没有为什么,如果非要问出来一个之所以然,那么或许之后两个字,宿命。
  夏诗汮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今年的冷空气比任何一年都要来的强烈和长久,上海竟然出现了零下的温度,这让习惯于南方的温润的人们如临大敌,街上的男男女女大多数都穿上了厚厚的冬衣,之前在公司楼下看到一个男人哈着热气用自己的双手为冻得通红的女朋友取暖,夏诗汮第一次产生了思念某个人的真实切实的感受,或者说是她第一次承认,第一次去面对。
  办公室内的温度是恒定的二十七摄氏度,很温暖,夏诗汮在窗前哈了一口气,明净的窗户上出现了一小片雾气,伸出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窗户上画下了一张男人的脸,很英俊,很传神。
  骤然,敲门声响起,夏诗汮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说:“进来。”
  门被打开,夏诗汮的小秘书站在门口,脆生生地说:“总裁,之前和盛大网络的合作企划已经做好了,企划部询问是不是要现在就递交过来给你审核一下?”
  夏诗汮点点头,皱眉说:“马上拿来,等等,让企划部的经理现在就拿过来。”
  月涯网络企划部经理是刚上任还不到三个月的赵传,作为网游界的老人,他自然明白自己这个现在国内整个网络游戏界的人都羡慕的位置来的有多难得,所以三个月来他可谓是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有任何的差错,特别是在对细节的把握上,他现在还记得上一任的企划部经理就是因为在一份呈交总裁办公室的关于对国外几大网游巨头的公司的联合企划的报告中出现了一个很细节常识性的错误而被毫不留情的革职的……
  当总裁秘书打电话让他亲自送企划书过去的时候,赵传着实被吓了一跳,忐忑不安地拿着企划书,赵传深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夏诗汮接过赵传的企划书,细细地翻看着,也不说话,就让赵传站在办公桌前,时间在沉默中缓缓过去,紧张不已的赵传不敢把目光长时间地停留在让人心神摇曳的夏诗汮的身上,吞了一口唾沫,赵传把视线移开却很戏剧性地发现了在窗户玻璃上那还未淡去的男人的头像……
  惊讶,震惊!早就言传夏总已经名花有主,按时在公司中一向拥有绝对权威的夏总裁竟然会做出这样小女孩子才会做的事情的确着实让赵传惊讶了一番,惊讶的同时赵传努力地想要认出来这个能够把被冠为中国IT界第一美女的夏总裁抱走的可恶男人是谁……“给你十分钟时间解释为什么原本给你十天时间做出来的企划书到第十一天才给我的理由,还有,这份在我看来框架不错但是细节马虎的企划书能够给公司带来的利益。”夏诗汮头也不抬地说道,声音不高,有着女人特有的温软,在赵传耳中却如同惊雷。
  赶忙把视线收回来,赵传慌乱中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因为这份企划书是和盛大那边的人一起做的,所以很多资料和资源和我们都是共享的,但是在昨天,就在我们要呈交的时候盛大那边却忽然传出董事会对与我们的合作有了新的看法,于是这份企划书就搁置了下来,之前我是要来请示一下的,但是因为盛大的变动导致网易金山等方面的连锁反应,而且总裁你因为这件事情心情也不是太好,我就把这份必然不会得到通过的企划书给截了下来,因为如果合作有变化,那么我们这份企划书就必然随着合作条件的改变而变成废纸一堆。”
  夏诗汮边听边皱眉,到后面,干脆把企划书给放到了桌子上,正视着赵传,道:“就因为这样你就把这份企划书给流了下来?你知道不知道,虽然的确情况有变,但是总的合作方向和策略都是不变的,最重要的是,我之所以要这份企划书,不是要这份东西本身,要的是你们一种办事的方式,虽然月涯网络给了所有的工作人员充分的发挥空间,但是有一点,那就是绝对不能够因为自己的主观臆测而导致其他你不可意料后果发生的事情发生,这样,你明白不明白?你上任三个月来,大错没有,大功也没有,或许这种中庸之道对于你而言是最合适的,但是却不适合月涯网络的,现在月涯正处于一个非常关键的时期,其他的几家公司都对我们虎视眈眈,月涯要的是高效,而非中庸。我宁愿留用一个会犯错但是却拥有足够冲劲的企划部经理也不要一个中庸死气沉沉的木偶,你明白不明白?”
  两句明白不明白,让赵传在中央空调下面流冷汗。
  办公室的门被悄悄打开,夏诗汮的秘书可怜兮兮地苦着一张小脸站在门口的男人身后张望着,站在门口,男人靠在门边细细地听完夏诗汮所说的话,继而转头对小秘书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继而转身走进办公室,这个过程中,办公室内的两人没有发现这个不速之客。
  直到门被带上,两人才向门口的方向望来,当赵传目瞪口呆地看着没有敲门就直接进来的男人毫不客气地走到夏诗汮的办公桌后面随手拿起那份属于公司商业机密的企划案,而又看了看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有些他前所未有发现的轻松的夏总裁,赵传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太够用。
  “还不错。”叶无道用三十秒的速度浏览完了全篇企划案之后,看了赵传一眼,淡淡道:“你可以离开了,另外,你的位置保住了。”
  很显然,如果神话集团的高层在这里,就会用羡慕的口气对赵传这只呆鹅说:你幸运且顺利地通过了董事长的考验。
  还没来得及处理心中突然冒出来的愤怒,赵传却猛然发现这个男人和之前在窗户上见到的男人一模一样……“你出去吧。”夏诗汮淡淡地开口。
  赵传尴尬地点点头,转头离开,直到出门,他仍旧一头雾水。
  出了门,赵传对着站在门口愁眉苦脸的秘书说:“那个男人是谁?”
  小秘书耸耸肩,说:“你真要知道?”
  赵传愣了愣,多年沉浮商海的经验猛然刺痛了一下他,赶忙摇摇头,也不多说,匆匆离开了。
  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这个道理赵传明白,所以在日后的他能够坐到神话集团市场部总经理的位置。


第二百零七章 带你回家(2)
  事实上,我们每天都在想第二天的我们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当清晨双目张开,命运给我们的一天的礼物中会有什么惊喜等待我们去发现,生活无时无刻都在变化着,看似一成不变的工作学习和生活每一天都会有太多的意外出现,因为你永远都不可能预知下一秒和你卿卿我我的女朋友会不会挽着一位富翁的手臂对你微笑着说再见,更加不会预见一向对自己还算是器重有加的上司会不会忽然面无表情地对你说你被解雇了这几个让人无力的字眼,但是无论如何,生活一如既往地继续,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幸运或者不幸而产生变化,上帝这个老头太忙了,没空理会那么多人的祷告和……诅咒。
  命运在夏诗汮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已经为这个女人铺就了长达二十年的不幸和坎坷,而在二十年之后,叶无道从命运手中抢回了这个女人的归属权并且努力地想要让这个千疮百孔的女人能过过的安安稳稳,但是这个女人却回报给他一个让世俗羞愧的灿烂圣洁的笑容。
  在命运和叶无道交接她的归属权的接口,她悍然用她二十年的努力为她自己铸就了足够高的起点。
  “麻烦你下次进来的时候先敲门。”夏诗汮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似乎和其他的女人都不同,只有这个女人无时无刻地保持着她绝对冰点的冷漠,她的温暖不会给任何人知道,即便是柔弱,也仅仅在一瞬间才会投入他的怀抱寻求保护,二十年来,她早就习惯了如何在恐惧和黑夜中为自己汲取温暖。
  “头疼什么?《轩辕》预期中就会出现的来自国内各大知名网游企业的压力?以及来自其周边的各种附带的产业压力?”叶无道开始第二次细细地翻阅那份企划书,开口问道,似乎并没有理会夏诗汮之前的那个问题的兴趣。
  夏诗汮似乎早就预测到了叶无道的反应,也不期待这个家伙会有什么反应,认命般地说道:“国内网游巨头的如临大敌那是从《轩辕》还在酝酿阶段就已经表现出来的了,因为之间出现了网易和九城的魔兽之争而暂时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我们就被忽视了,盛大,巨人,网易,乃至于金山这些国内的一线网络游戏公司都不同程度地表现出来对我们的敌意,说实话,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从舆论的各个方面我们都处于弱势。所以就有了这一份企划书。”
  叶无道听完点点头,当夏诗汮以为他能够给出一份恰当的解决方案的时候(事实上很多时候夏诗汮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让人惊讶甚至于恐惧的商业天赋),叶无道却把手中的企划书一抛,扔到了文件粉碎机的旁边,说:“这些都只是小问题,而我们真正要考虑的是,午饭吃什么?”
  “食堂!!”夏诗沯咬牙切齿。
  作为决策者,个人魅力是一项必需的技能,历史告诉我们,一个决策者可以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甚至于可以没有运筹千里之外的谋,但是却没有哪一个成功的决策者缺少个人魅力,而作为一个成功的决策者,亲下两个字是每日必读的。
  没有应酬从来都是在员工食堂吃饭的夏诗汮说是有心也好无意也罢,从一开始创业的时候缪缪几个人挤在一起吃盒饭到现在偌大的一个全国前三甲的网游公司,夏诗汮是极为少有的具有亲和力的领导人,这一点,是所有人都公认的。
  这一天对于月涯网络的男人们来说是一个暗无天理的日子,这一点无意是得到了确认的,从食堂内男员工们一脸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沉重的打击一副郁郁沉沉的样子就能够看的出来,身边从来不会出现男性的夏总裁的身边竟然出现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竟然还十分无耻地紧紧坐在夏总裁的身边,虽然很悲愤,但是没有人会没有脑子到去认为这个能够让夏总裁容忍从她的碗里夹菜的男人会是普通的角色。
  同样作为月涯的高层,还是有不少老人知道叶无道的身份的,于是这群人开始有意无意地过来套近乎,总而言之人间百态尽显,阿谀谄媚这种最低级手段的有之,假装冷漠漠不关心为的就是多一点吸引注意力的中级手段也有之,一脸义愤填膺冒着得罪夏诗汮的危险数落公司种种不是实际上却是暗中奉承的高级手段亦有之,对于这些人,叶无道都是微笑静静听完之后对这些人有一个大概的了解默默记在心里,夏诗汮在一边静静地坐着,不表示满意也不表示不满,一脸的从容。
  饭后,叶无道以散步为借口拉着夏诗汮出了公司大门。
  一出公司的大门,一股凛冽的空气就扑面而来,骤然加大的温差让夏诗汮有些不适应,叶无道很自然地脱下了外衣披在夏诗汮的身上。
  抓着身上的外套,夏诗汮没有拒绝,抿抿嘴唇,没有让叶无道发现那一低头的温柔。
  “如果你是来看我的,那么你的施舍已经足够了,你可以离开了。”夏诗汮倔强地咬着嘴唇,越是温柔,她表现得越是冷漠,一向如此来保护自己,所以她能够支撑到现在。
  “施舍?”叶无道反问了一句,双眸骤然冰冷,在冷空气肆虐下的上海,竟然给了夏诗汮还不如眼前这个男人冰冷的双眸来的刺骨的错觉。
  “谁有资格施舍谁?是所谓的精英对天桥下的乞丐?还是上位者对于社会的最底层?”叶无道冷笑。
  夏诗汮不开口,虽然男人的口气并不温柔,甚至于有些严厉,只是她知道,只要男人还牵着她的手,就证明他没有生气。
  “下午的飞机,你跟我一起走。”叶无道出了一口气,忽然说道。
  “去哪?”夏诗沯下意识地问。
  “我爷爷要见见你。”叶无道凝视着夏诗汮,眼角的温柔沉默无言。
  脸色骤然苍白,死死地咬着嘴唇,夏诗汮双目无声地抬头看着叶无道,或许是冷风,或许是其他什么的,夏诗汮的身体不可控制地微微发抖。
  伸出双手,把夏诗汮抱在怀里,叶无道轻声说:“不怕,这个世界上,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为什么?”夏诗汮努力地不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哽噎,但是第一次,她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懦弱,懦弱到甘心在这个男人的怀里汲取让她情愿死在里面的温暖。
  “总有一些事情,是需要解决的。”叶无道摩挲着夏诗汮冰凉的脸蛋,凝眸。
  “小时候,我会问自己为什么是我,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一切,现在,我知道了一切,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是我?”夏诗汮在叶无道怀里瑟瑟发抖。
  “那个老人从小就告诉我,不要问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为什么,而命运能够回答我们的,只是弱肉强食。”叶无道抱紧了夏诗汮,寒风凛冽,却隔绝不了两个人的温暖。
  一方世界你在这头我在那头我们彼此凝眸相望指尖残留的你的温柔是无法言喻的伤你的坎坷,我知道你的悲伤,我知道你的眼泪,我知道一方世界你在这头我在那头我们忍住眼泪不让它滑落夕阳眷恋在墙头不舍这一抹残留的柔情是你剔透的哽咽你微笑,是因为怕我知道你的悲伤你说不痛,是因为怕我看到你背后的伤痕你说不辛苦,是因为怕我知道你隐藏起来的辛酸一石三生畔不敢忘未冷却的回眸一井主轮回倒影出你转身的决绝让剪影成灰一系思念,道一句珍重来生,我们执手,此生不渝。


第二百零八章 带你回家(3)
  大西洋的彼岸。
  叶家老爷子的书房向来就是整个家族的禁地,而能够自由出入书房的在叶家的记录中也只有早年的叶无道和现在的……孔雀。
  “早年的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赚取一百万美元然后狠狠地砸死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老人站在窗前,鸟语花香,拥有独家林园设计的叶家的环境足以媲美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公园,老人的面容一丝不苟,满头的银发和刻板没有表情的面容勾勒出这个老人的严谨和冷酷。
  “而后,拥有了一百万美元之后才发现这个世界上千万富翁只能算是摆脱温饱问题而已。”坐在老爷子的书桌上,一个精致妖魅的小女孩晃荡着一双小脚丫,双手撑着下巴,双眸有着让人难以接受的冷酷和玩味。
  点点头,老人缓缓转身,走到书桌前,抬头看着自己亲笔书下的一幅字,喃喃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古以来,谁的心曾满足过,吞下着天下,还嫌牙缝未满。”
  女孩的双眸微微黯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说:“爷爷是说他?”
  摇摇头,老人欣慰道:“若非我叶证凌的孙子,我哪管他生死沉浮,只是我叶证凌的孙子,就注定不能平淡一生,我要他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我要他完成我这个糟老头子未完成的所有梦想,即便代价会很沉重,但是作为一个商人,这笔交易我稳赚。”
  “你早就想要见他了吧,今天下午我们就回去。”叶证凌看着女孩,道。
  女孩眨也不眨地看着叶证凌,似乎等待下文。
  叶证凌越发喜爱这个玲珑剔透无论是性格还是作风都让他无可挑剔的女孩,道:“这一次回去,恐怕也是我最后一次回去了,以后也懒得回去。”叶证凌淡淡地开口,似乎只是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要帮他善后吗?”女孩问。
  摇摇头,叶证凌笑道:“我这个孙子这一点和我一样,自己的事情不允许别人插手,而且现在的他,也有足够的资格去处理这些事情。”
  “那是要回去为自己善后?”女孩的双眸冷淡,一语中的。
  点点头,叶证凌道:“几十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总是要去解决的,再拖下去,恐怕等不及了。”
  “可是他会恨你。”女孩双眸更加暗淡,似乎预测到某种不可避免的事情,紫色的双眸倔强而挣扎。
  “恨?”老人紧闭双唇,悠然长叹一口气,道:“若我死后,他能在我坟前叫我一生爷爷,倒也满足了。”
  “你很爱他。”女孩骤然开口,一老一小间的对话越发显得诡异。
  叶证凌也不说话,只是端起书桌边的一个小酒杯咪了一口,酒杯边一个包装很中国式的酒瓶,很老式,叶家人都知道,老爷子从不喝别的酒,只认最老的北京二锅头。
  “其实他也爱你。起码,不恨你。他说,因为你是他爷爷,开始就是,到以后,一直都是。”女孩叹了一口气,跳下书桌,淡淡地说完就离开了。
  叶证凌独自枯坐在书房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端着酒杯,半闭着眼睛哼着不知曲调的京戏……老人的嘴角泄露出他的愉悦。
  下午,一架飞机从美国纽约飞到中国大陆。
  叶家,紫风别墅。
  此时的紫风别墅并没有人,因为杨凝素杨凝月都外出工作,所以这个以前的叶家小大本营此刻显得有些冷清,而按照叶老爷子的意思,这个年既然要一起过,就自然要在紫风别墅过,至于杨家的军区大院,叶老爷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的,于是就拍板下来定在紫风别墅,近年关,包括杨凝月在内的两家人工作都不轻,所以还没有开始聚拢,当回到紫风别墅的时候只有叶无道和夏诗汮两人而已。
  回到阔别了十余年的故地,夏诗汮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
  对于她而言,这幢别墅有着太多让她无法释怀的记忆。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的你就是一个十足的恶棍花花公子,我很早就听说过你,我对你唯一的印象就是一个无耻恶棍,花花公子加靠着家里的背景作威作福的人渣公子哥。”夏诗汮语调轻柔,坐在叶无道的怀里,双目微闭,如呓语般呢喃。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一个美女,一个超级美女,不可否认的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迷住了,虽然这句话很烂很肉麻。”叶无道的笑容足够邪恶。
  两人都点到即止都没有继续下去,很多回忆不是靠嘴说出来的,而是需要细细去品味的,向来很不屑于去靠回忆来自我娱乐的叶无道很少有地陪着夏诗汮一点点地拾取她记忆中值得温暖的东西,即便是,他现在还记得当她说出那句: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的时候,那痛,痛彻心扉。
  没有痛到哭都哭不出来过,就不是真正的男人。
  叶无道眼神沧桑,抱着夏诗汮柔弱的身体,这个比公主还公主的女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真正地了解叶无道的苦。
  似乎心有灵犀,夏诗沯忽然哽咽出声。
  “无道,你还爱我对不对,永远都会这样对不对?你不会允许我和其他的男人搭讪,你不会允许我喜欢其他的男人,你不会允许我没有一刻不恨你,不爱你,对不对?”夏诗汮瑟瑟发抖地躲在叶无道的怀里,哽咽道。
  “会,只要你恨我就好,恨我很到不能爱上其他的男人。我不会允许你和其他的男人搭讪,我不会允许你喜欢其他的男人,我不会允许你没有一刻不恨我,不爱我,我没有一刻会放弃对你的占有,这个世界上,你只属于我,这辈子是,下辈子,还是如此。”叶无道双眸布满了怜惜和细碎的哀伤,颤声道。


第二百零九章 太白红鸾
  一个人的气质在前二十年会培养出来,而真正沉淀一个人的气质,锻炼出城府,沧桑来,则需要剩下的六十年来完成。任何一个老人都是历尽了沧桑和浮华的结晶,或许一个老人不会如同小说中的一样随随便便天桥下要饭的都是绝顶高手,随便一个街边摆摊的都有用绝世武功,但是每一个老人都拥有者年轻人所没有的阅历和从容。
  阅尽了生活的酸甜苦辣,老人的智慧值得每一个人去尊重。
  一架机身庞大的飞机缓缓降落在机场,而后稳稳地停落在出口处,舱门打开,一个身板笔直的老人从飞机内出来。
  老人的头发一丝不苟,嘴唇紧紧地抿着,面部线条刚毅而刻板,给人肃然起敬的感觉,而这个老人,正是纵横商界一生,被华尔街称之为银狐的老人,叶证凌。
  接机口,站着一男一女。
  男人看着老人缓缓走过来,老人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紫发紫眸的孩子,诡异而邪魅。
  那孩子一见到男人,身体惊世骇俗地在高达数米的旋梯上纵身一跃,如乳燕般灵巧地落在男人的怀里。
  看着乖乖趴在怀里不说话的孔雀,叶无道抱了抱孔雀的身体,笑道:“重了不少。该减肥咯。”
  孔雀哼哼唧唧地扭了扭身体,转过头,看着站在男人身边的女人,双眸冷漠而淡然。一股没人发现的敌意在眼底流淌。
  老人从旋梯上下来,两个男人的距离缓缓地拉近。
  叶无道能够很清晰地看见叶证凌额头上愈深的皱纹,虽然精神依旧矍铄,但岁月的痕迹依旧清晰地在老人的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时间固然可以磨平很多东西,但是却会带来更多的痕迹,没有办法抵抗,即便是一生未曾向谁低头的叶证凌终究有一天会败给时间。
  走上前两步,叶证凌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开口道:“你遇见他了?”
  点点头,叶无道说:“是的。”
  应了一声,叶证凌说:“一消失就是一甲子,说起来你二爷爷和青龙还有一段渊源。”留下这么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叶证凌走到身体忽然放松了下来的夏诗汮面前,开口道:“见到我这个糟老头子有什么想要说的?”
  夏诗汮觉得自己应该恨眼前的老人,但是猛然间,却发现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恨的,这个世界弱肉强食,那是很小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明白了的一句话,不因为自己的懦弱而怨恨到别人的头上,在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时候,就应该有本该是弱者的觉悟,笑着摇摇头,夏诗汮轻声开口:“无所谓,你也只是一个很苦的老人。”
  叶证凌沉默半晌,点点头,也不说话,转身向机场外走去,临上车的时候对夏诗汮说:“如果要,你就留下来一起过年。”继而看了看叶无道,说:“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去。”
  上了车,老人独自离去。
  目送那辆车子离开,叶无道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趴在叶无道的怀里的孔雀抢过打火机,噌的一声淡蓝色的火焰燃起,为叶无道点燃那根烟。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怎么去报复命运。”夏诗汮靠在叶无道的身边,嘴角的笑容释怀而安宁。
  没有开口,叶无道的目光迷离而深邃。
  “甚至于,我在半个小时之前还在想要怎么面对你的爷爷。”夏诗汮缓缓地抬起头,今天难得出来了一个大晴天,虽然空气还是很冷,但是却给人阴柔良久之后的干爽,呼出一口气,说:“临到了头,才发现,其实一切都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
  转头看着男人,虽然很讨厌烟味,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抽烟的姿势真的很有味道,男人抽烟,不是因为烟瘾,抽的是感情。
  “妈妈从欧洲回来过年,所以我要过去陪她。”夏诗汮的神色略微带些歉意,叶无道点点头,道:“代我向丈母娘问好。”
  虽然关系已经很心照不宣的明确,但是涉及到这种敏感的词汇还是让夏诗汮有些不适应地俏脸微红,转身向机场走去,说:“如果有机会,帮我告诉爷爷,其实我不恨他,真的。或许他不会在乎,但是如果没有他,也不会有今天的夏诗汮,而我,更加不会遇到你。我的宿命,是苦,是甜,终究还是我的宿命。”
  淡紫色的眸子看着夏诗汮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孔雀很少地主动开口:“如果她要做你的女人,我不会反对。”
  轻笑,叶无道揉了揉孔雀诡异而耀眼的紫发,道:“面对命运的考验,交出答卷的我们通常有两种结果,扶摇直上或一坠落地。这个女人曾经让我真正地痛彻心扉,却也正是她,让我扶摇直上。她是我第一次真切地想要得到的第一个女人,孔雀,记住,想要得到的,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得到,得到了以后,要更加不惜一切代价地珍惜。”
  语毕,转身,抱着面露深思的孔雀转身进入车内,车子发动之后消失在茫茫车流中。
  机场对面的红河大厦之上,二十七层高的大厦顶端在这样的天气下大风呼啸,冰冷刺骨。
  一个身穿单薄道袍的老人站在大厦边,看着车子离去,微微颔首。
  转身,老道看着站在身后不远的另一个老者,说:“宿命二字果真玄之又玄,二十年前,我料定此子必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却不想这杀星经历大劫大难之后却更加圆润通达,如果说此子三年前是在世的修罗,那么十年之内的他必将重蹈你的覆辙,但如今,一切似乎又都重新来过,如此通润,想必也是天意。”
  魁梧的老人点点头,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口之后呵出一口酒气,道:“洗去煞气,八风不动,只有这样的叶家男儿才不亏姓叶。无道无道,您之前为他取的这名字,藏得玄机更大,更深。”
  老道转身,看着苍茫的天空大地,缓缓道:“不入六道轮回,此子桀骜不羁,天地人三格俱蹊跷,火候已成熟。怒目金刚退避,歃血修罗让位,天地易主。”
  “叶家人一世荣华,本应夺其至亲之人的阳寿以正天和,因此你叶家三子注定孤苦一生,只是叶家河图却有杨家武曲后人庇佑,而此子,却与前世二红鸾牵扯不断,这两红鸾星重天地灵气,属至福,却正好调和太白煞气,亏这女娃,用二十年的福偿还这煞星的孽债,是命,都是命。”
  “叶家的子孙,没一个孬种。”身后那老人冷笑一声,灌下一口酒,冷冽的液体从喉间进入身体,浑身顿时火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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