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四月不知肉味
作者:更俗|发布时间:2024-06-29 12:48:01|字数:34175
送老熊到家后,沈淮让黄羲直接回去:“黄哥替谭书记开车也累一天了,我打车回梅溪就行了。”
“谭书记吩咐我送你回到家,你这是让我违背谭书记的指示啊。”黄羲打过方向盘,坚持送沈淮回梅溪镇。
沈淮笑一笑,也不再坚持,把车窗打开一条缝,吹着冷空气,分了根烟给黄羲,边抽烟边说话。
“没想到沈书记你年纪比我要少好几岁,却能把这么大厂子管理好,人跟人真是不能比。”黄羲抽了一口烟,把香烟夹手上,跟沈淮说话,“对了,我今天在接待室里,听说你们厂年底普通工人发奖金,可能都要有好几千,是不是有这回事?”
“嗯,这两个月效益还行,就打算给工人多发些奖金,也没有好几千那么夸张。”沈淮说道,“黄哥,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
黄羲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还不是为你嫂子工作的事?熊主任帮忙介绍了两个工作,她都嫌工资低,不大愿意调过来,跟我闹得别扭呢,我想着能不能给她找份工资稍些高一点工作。”
“我跟黄哥说实话,我不建议嫂子到我们钢厂来。”
沈淮心想黄羲的老婆也是不懂事的人,黄羲做司机能做到给市委书记开车的份上,还跟着闹什么别扭?不过黄羲既然开了口,他也不能完全推脱,抽着烟说道,“政府人员目前工资看上去要低一些,比效益好的企业要差一截。不过,政府财政情况,必然会一年好过一年,而企业的效益则是不稳定的,钢厂更是如此。嫂子在省城是国鑫商场的员工是吧?调到东华来最好还是进机关或者效益好的事业单位,要是谭书记那边黄哥觉得不好直接开口,我跟老熊接着帮你打听,保管叫嫂子满意。”
“那真就拜托你了,改天谭书记放我假,再请你喝酒。”黄羲说道。
沈淮浑不当回事的笑了笑,心里也颇为感慨。
东华市发展滞后,福利待遇好的事业机关少,但不是没有。黄羲妻子的调动,拖了近两个月,可见谭启平目前在市里的工作还有些被动,就希望天衡大厦的事能有一个好结果,替谭启平打开一些局面来。
沈淮到巷子口看着陈丹与小黎赶巧从酒店走回来,就在巷子口下了车,让黄羲开车返回市里。
小黎乖巧先进了屋,沈淮要陈丹到他屋说会话。
深更半夜的,闻着沈淮嘴里的酒味,知道他没有什么好心思,陈丹咬着嘴唇犹豫着,给沈淮拉着手,半推半就地进了屋。
打开取暖器,屋里很快就暖和起来。沈淮脱下外套,盘脚蜷坐在沙发上,他屋里也是简陋,里屋除了床跟一套组合柜之外,外屋就摆了两张单人沙发跟一张小方桌。
业信银行的贷款危机渡过去,沈淮是松了一口气,蜷腿坐在沙发上,伸着懒腰,说道:“忙过今天,我接下来可以歇两天了。”看陈丹远远地站着,拍着身边的位子,笑道,“你站这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真怕你会吃人。”陈丹眼眸子水汪汪地看着沈淮,嘴角挂着浅笑,就站在桌子角那里不过去。
沈淮跪在沙发,身子够过来,牵着陈丹柔嫩的手,拉她过来,问她:“你不热吗?”
“冷。”陈丹知道沈淮打什么主意,抱着身子装作发抖地说道。
“我也冷,手都冻僵了,你伸我怀里来捂捂;你让我捂捂。”沈淮伸手去解陈丹的外衣扣子,他一边解,陈丹一边扣,沈淮只能把陈丹的外套捋起来些,伸手探入她的怀里,隔着毛线衣覆在她挺翘的双乳上,拉她坐自己的大腿,贴着她的身边说道,“捂一会儿再进去,这样才不会冷到你。”
陈丹抬头横了他一眼,就靠在他怀里,抓住他的手,也不把他的手拿下来,只是不让他的手这么冰就贴身摸进去。
耳鬓厮磨,沈淮说话时,热气吐到她耳朵里,叫她心里也痒痒的。
陈丹跟沈淮的关系已经发展到放开上半身给他探索了,大半个月,内衣都觉得小了半号。
每次亲热,她都能感受到沈淮激烈而汹涌的欲念,那隆起的坚硬,仿佛一座无法摧毁的大山横在面前,叫她知道终有一天她的坚持会给这座大山压垮。
她也是有着正常需要的女人,每次亲热都给沈淮挑逗的情炽欲溢,每回跟沈淮在一起之后回去都要换内裤,尽是黏黏、湿湿的水渍,也害得她再也不敢让小黎帮忙洗衣服……
但是,要不要彻底交给沈淮,陈丹还是有些犹豫,毕竟正式接触才三个月的时间,她也看不到跟沈淮的关系能有什么结果,更是怕自己陷入太深,拔不出来。
“晚上镇上干部都在酒店里吃饭,何清社当中接了电话,回来就透着神秘说这回杜建要调走了,你铁定能当上书记。”陈丹跟沈淮说晚上在酒店听到的事情,侧过头,看着沈淮的眼睛,亮晶晶盯着自己看,扑哧笑出来,“跟你说事呢,你眼睛怎么跟个饿狼似的。”
“你说呢,还不是给你勾引的?”沈淮下巴压在陈丹的肩上,脸贴着她香腻的脸颊上,能看着她迷人的唇,说道,“什么书记不书记,这时候说这个多扫兴啊,我现在心里就想着你。”
“没骗我?”陈丹咬着唇问道,“你信誓旦旦的说了很多,不过我从你表姐那里听来的,好像很不一样呢?”
沈淮心里打一个愣,孙亚琳在梅溪的那几天,他又不能随时贴身跟着,而陈丹不想对不起每天两百美金的房间,服务也极尽细致,叫沈淮担心她把自己都贴进去,又不能告戒她他表姐好女色,实在不知道孙亚琳在背后跟陈丹说他哪些坏话。
“她怎么说的?”沈淮问道。
“她说你的口味这回总算是挑剔起来了。”陈丹转过身来,看着沈淮的眼睛,说道,“你说我能当她这是在夸我吗?”
就知道孙亚琳就算决定跟他合作,也不可能乖乖就范,背后守着规矩一点都不损他,沈淮龇着牙,说道:“孙亚琳以前吃过我的亏,她的话不能听。”
“她吃过你什么亏?是你去法国后偷窥她洗澡吗?”陈丹问道。
沈淮感觉这一刻头皮要炸开,有些心虚,怕孙亚琳把他醉酒伤害人的事情也都跟陈丹说了。
看着陈丹澄净的眼神,沈淮也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跟她说之前的人生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的,跟他没有半点关系,那她会不会抽自己一巴掌然后走掉?
“在遇到你之前,我的生活很混乱,也很糟糕,在遇到你之后,我就决定痛改前非。”沈淮咬着嘴唇,看着陈丹的眼睛,又心虚地问了一句,“这么说,会不会有些虚伪?”
“太假了。”陈丹笑着伸手过来掐沈淮的脸颊,说道,“说这话,要更严肃一些,还有一定要在比我年轻、单纯的女孩子面前说才管用。”
看着陈丹突然绽放出来的灿烂笑容,沈淮稍稍放宽心,心想:孙亚琳说话还是有分寸,想叫他难受,但也没有想要把他的好事彻底搅黄掉——
不过,沈淮心里总还是有些阴影,他既然借别人的身份活着,就必须背负别人的人生,有些事情或许终有一天会瞒不住,陈丹还会如此宽容的接受他吗?
这么想着,沈淮将陈丹紧紧地搂在怀里,生怕她会离开:也许在陈丹看来,他只是强势的闯入她的生活,叫她无法选择,他甚至无法把对她一直以来的迷恋诉说给她听。
陈丹觉得沈淮抱她好紧,见沈淮沉默着,眼睛有着淡淡的忧伤,以为他想起以前的伤心事,伸手去抚摸他削瘦的脸颊,心里这一刻温柔之极。
又想到他当初抱着金子失声痛哭的样子,陈丹不得不承认,就是那时跟此时沉默着的沈淮,最能叫她动心,叫她怦然心动,叫她为他情欲涌动,情不自禁地侧过头跟他去亲吻。
陈丹主动过来索吻,香软的嘴唇叫人迷醉,沈淮舌头剔进去,陈丹也是配合的微吐丁香舌尖,手也不再抓住沈淮摸着她胸的手,而是反过来抱住他的头,手指插头他的头发里,激情的相吻。
沈淮不痛快的心情,在陈丹的主动亲吻里,一点点地消解,有些漏光的门这时不识时机的给“啪啪啪”的敲响。
沈淮抬头看着门,不知道谁这时候不识趣过来拜访,眼睛瞅向桌上的热水壶,犹豫着是不是拿热水壶砸过去。
“啪啪啪”,门外人坚持不懈的敲着门。
陈丹蹑手蹑脚的理好衣服,闪身到里屋,努努嘴,要沈淮去开门。
“谁啊?”沈淮心情不爽地问。
“沈书记,是我?”党政办主任黄新良的声音传进来。
看着陈丹已经收拾躲里屋去,沈淮恨不得把黄新良拖进来揍一顿。
沈淮是成年男人,四个月不知肉味了,也不知道陈丹今天咋的,竟然主动的卸下心防,眼见着有戏,这一下子给黄新良搅黄了,他都有把黄新良斩碎吃掉的心思。
第一百零一章 女人的心思
“这么晚了,黄主任过来有什么事?”沈淮起身去打门,身子就堵在门口,将黄新良堵在房檐下,声音冷冰冰地说道。
“后天党政会议的提纲印好了,我拿过来给沈书记看一下,看有没有什么要修改的。”黄新良将手里的文件递过来,小心翼翼地窥着沈淮的脸色,看到沈淮的衣服跟头发有些凌乱,但他很识趣地,眼睛没有瞎往里看。
“这事明天我到办公室交给我不成吗?”
沈淮蹙着眉头,盯着这个大煞风情的家伙,恨不得抬脚冲他脸踹过去,好不容易陈丹第一回主动跟他索吻,他手往她裤腰带下伸的时候,她也是难得没有阻止,尼玛的,这气氛竟然叫黄新良给破坏了,他哪有心情接什么鬼捞子会议提纲?
不抽黄新良的脸,沈淮都觉得自己是好脾气。
“主要还要跟沈书记您检讨错误。”黄新良忐忑不安地说道,他都没有勇气看沈淮的脸。
沈淮不知道何清社从哪里得来消息知道杜建就要给调离,倒没想到黄新良会这么快过来站队,他打了哈哈,说道,“黄主任平时工作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我没想到黄主任有犯错的地方;再说了,即使黄主任觉得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的,也应该是跟杜书记、何镇长去检讨。天这么晚,我要休息了,会议提纲你明天直接放我办公室里,或者交给郭全带给我也成。以后记住,工作之外的时间,没事不要上门来,左邻右舍都盯着,还以为我受贿呢。”
沈淮一口将黄新良上前的路堵死,眼神清楚的告诉他,要他马上离开。
黄新良有如给打了一记闷棍,鞠了躬,说道:“对不起,打扰沈书记您休息了。”狼狈不堪的走掉。
看黄新良出了巷子,沈淮才转回身来把门关上,见陈丹从里屋探头出来看,恨得牙痒痒地说道:“这个黄新良,还说来检讨错误,却不知道他正犯着天大的错误,不给他小鞋穿,还真是没天理了。”
陈丹掩唇而笑,说道,“你前些天不是说打算要用他,怎么还这么吓唬他?”
“他坏我的好事,我不吓他几天,我能心甘吗?”沈淮恼恨地说道,又侧着头问陈丹,“我们继续?”
“不要。”陈丹脸颊绯红。
沈淮见陈丹的拒绝不那么坚决,就把她堵在里屋,随手把两个房间之间的帘子拉上,做出张牙舞爪的样子,陈丹咯咯笑着要躲开,却搞错了方向,人往床那边躲过去。
沈淮跟陈丹笑闹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成功地将她压在床上,看着她绯红的脸色有着说不出的迷人,几乎要渗出水的眼睛,几乎要将他的灵魂吸过去,他小心翼翼地啄着她的唇,小心翼翼地解开她外套的扣子,陈丹喘着气,吐着芳芬的气息,身体瘫软在床上,不再挣扎,便是沈淮试着去解她的裤腰带,也不再去阻止……
沈淮知道陈丹默许他做那一步了,心脏也激动的怦怦直跳,又不那么确定,手将陈丹束在裤腰里的秋衣都带出来,手摸着肉摸上去,将胸罩推上去,摸到那对跟小白兔似的嫩乳。
陈丹微吐丁香舌头,给吻得气息迷乱,双手用力抓住沈淮的头发,叫沈淮感到痛,也感到她那激烈涌出来的情欲。
陈丹感觉到沈淮的手从她身后往下钻,手掌的老茧磨着她嫩滑的臀肌,沈淮用力地抓住她的臀肉,叫她既痛,又觉心底的痒,有那么一阵的舒缓。在既怕沈淮手指继续往下伸,又渴望着他手指往下伸,去缓解双腿之间的痒痕,沈淮的手突然抽了出去,接着身上一轻。
陈丹奇怪地睁开眼,就见沈淮弓着身子去开门跳着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弓着身子回来,陈丹问他:“你干嘛去了?”听说男人太激动可能会早出,想到沈淮可能遇上,又觉第一次就遇到这事又有些好笑。
“不是怕小黎过来坏我们好事吗,我过去让她早点睡,我跟你讨论酒店事可能会很晚,叫她不要等你。”
见沈淮弓着身子,突然跑出去竟然是为了这事,陈丹又好气又羞涩的打了他一下。沈淮坐过去,问道:“脱衣服,好吗?”
陈丹欠着身子过去把灯拉熄了,沈淮要去开灯,陈丹又坚决的把他拉回来。沈淮只能把窗帘拉开,让外面的月光稍许透出来,在微弱的月光里,看着陈丹把外套脱下来,叠放在床头柜上,又曲着腿把牛仔裤脱下来,就穿着毛衣、秋裤拉开被子盖好。
沈淮没有那么含蕴,先把自己脱光,又钻进被窝里去,把陈丹一件件衣裳脱下来,将陈丹灼热的光滑身子压在身下,肌肤相亲,沈淮下面也是硬得胀痛,迫不及待地抓住她内裤的边缘往下拉。
陈丹配合的抬起臀,让沈淮把她的内裤脱掉,又将被子拉上来,完全盖住两个人的头脸,不想叫沈淮看到她欢快到极致时的脸。
沈淮以手代眼,迷乱地抚摸着她的胸、她的腰、她的臀以及她双腿之间滑如清油的水泽。那边湿得那么厉害,臀沟里也都流得油腻腻的,叫沈淮认识到陈丹的情欲满溢,也叫他情动得难以自抑。
沈淮分开陈丹的腿,让她夹住自己的腰,扶住硬物,抵在湿得一塌糊涂的双腿之间,上下磨了两声,就找到它要去的去处。
就这两下,就陈丹情不自禁地泄出销魂蚀骨的呻吟来,陈丹羞得拿手捂着自己的嘴。
沈淮沉身而卧,情不自禁地喊道:“好紧。”腰上就立刻给陈丹狠掐了一下。
沈淮想要记住这进入时每一分毫给裹紧的感觉,动作格外的缓慢,还好两人情欲也涨到极致,也没有太多困难,在要彻底占有陈丹身子的时候,突然遇到新的障碍。
沈淮愣在那里,他完全没有想过会遇到这个障碍。不要说之前经验丰富的沈淮了,他没谈过几回恋爱,也知道此时遇到障碍物是什么?
陈丹见沈淮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你是第一次?”沈淮不确定地问道,不知道是该继续进去,还是先退出来。
“嗯。”陈丹在黑暗里应了一声,声音有些闷。
沈淮听出陈丹情绪有些不好,正要退出来,陈丹双腿环过来,压住他的臀要他继续前进。沈淮身子一沉,感觉下边从泥泞的障碍里硬挤进去,听到陈丹吃痛的叫声,趴在她身上,将她紧紧抱住,脸贴着她的脸颊,感觉到她的泪水滑出来,糊住两个人的脸……
待陈丹止住哭泣,沈淮下边虽然还怒张着,但此时的陈丹更是叫他怜爱,怕她第一次破口,受不住太大力的摧残,没敢再做,只是叫她趴到他怀里说着话。
“怎么会这样?”沈淮手搂着陈丹光滑、弹软而没有一丝脂肪多余的小蛮腰,见她止住哭泣,轻声地问她。
“你有没有听别人说起过,孙勇在婚前对我做的事?”陈丹脸还埋在沈淮的胸口,声音瓮瓮地问。
“听说过。”沈淮知道她是说她砍得孙勇跟王刚满街跑的那件事。
“孙勇都那样对我,后来结婚也是迫不得已,连睡在一个房间里都觉得厌恶,我怎么会让他沾我的身子?”陈丹说道,“孙勇也怕我再发疯,总之他在外面有女人我也不管,也就相安无事;后来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我就搬到镇上来住。”
沈淮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来:“那你今天怎么愿意让我进去?”
“谁愿意让你进去,还不是你死不要脸强迫人家的?”说到这个话题,陈丹又嘴硬起来。
“孙亚琳跟你说了什么吗?”沈淮回想今天回来后,陈丹跟他的谈话,应该是前些天孙亚琳住在渚溪酒店里跟陈丹说了些什么,才叫陈丹今天彻底的卸下防备,但他不认为孙亚琳会说他的好话,恰恰从刚回来陈丹的话里,沈淮确定孙亚琳把他以前的劣迹吐露出来不少。
“她就说你是个玩弄过很多女人的浑蛋啊!”陈丹说道。
“啊?”沈淮脑筋打结了,借着窗户透过来的微弱月光,看着陈丹的眼睛。
“以前我只是想,你可能是个浑蛋。你放箱子底的照片,我也看到了,拍了那么多女人的照片,但又怕误会你了。”陈丹摸着沈淮的脸颊,拿自己光滑的脸贴上去,轻轻地说道,“你真的不知道你有多好,你有多迷人啊,除了跟我在一起有些下流,也不再怎么像一个浑蛋啊,我就怕自己会有不应该的期待。我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怎么可以有不应该的期待呢?从你表姐那里,知道以前你很多事情,一下子就没有什么好不确定地,你就是一个浑蛋。我就想啊,你以后就是想要我走,我也不会太伤心。”
沈淮发现自己有时候真不明白女人的心,也没有认真地想过,陈丹在内心深处一直都这么屈着自己,心里发酸,心里一遍遍的呐喊: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深藏多久,我怎么会舍得你伤心?我怎么可能只是玩弄你?
只是这样的呐喊跟情感,只能深埋在心底,吐露不出,也有些后悔,心想也许再相处一段日子,两人再发生关系,陈丹也许就能真正的敞开心扉接受他了……
第一百零二章 风流之后
两人相拥说着话,也没有再做什么,一直到瞌睡虫太多了,挣不住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沈淮做了很多梦,梦里他一会儿是孙海文,一会儿是之前的沈淮,身份在睡梦里交错变幻。等他醒过来时,这些梦又统统消失,又都完全记不得,手机在外面的方桌响上,陈丹坐在床边正戴胸罩,在清晨寒冷的空气裸露出一片玉色,剔透的白嫩,纤细的腰收出动人的曲线来。
陈丹回头看了一眼,见沈淮盯着她的背看,不好意思地拿衣服遮住身子,先跑到外屋帮他把手机拿过来。
沈淮忍不住要去摸陈丹的身子,陈丹躲得远远地,站在墙角落里穿衣服,还呶着嘴要沈淮先接电话。
沈淮掀开被子让陈丹看他的晨起,陈丹朝他吐了吐舌头,说道:“谁叫你昨天夜里光想着说话来了,姑奶奶我现在没心情伺候你了。”
沈淮见陈丹心情很好,也只故作苦笑,接过手机,见是孙亚琳的电话,接通说道:“怎么大清晨的打电话过来啊?”
“好啊,帮你把贷款的事情搞定,就想把我一脚踢开?都八点多了,怎么就大清晨的?”孙亚琳在电话那头没好气地说道。
“是吗?”沈淮所睡的里屋朝北,看着外面光线不亮,心想今天或许是阴天,他到梅溪镇还是第一次一觉睡到八点钟才醒过来,见陈丹也拿手表过来提醒他时间不早了,捂着通话孔,跟陈丹笑道,“君王从此不早朝,这个还是有事实依据的。”
“姚行长的意见,你要不要听?”孙亚琳在电话那头还不知道沈淮跟陈丹已经鬼混到一起,继续说道。
“说啊。”
“实际看过梅溪钢铁厂的运营现状,姚行长认为之前存在一些问题不宜深究,接受我后期补充的材料。当然了,省行这边也不用为之前的那笔贷款承担什么责任了,贷款风险实际上也降了下来,这样大家都高兴。”孙亚琳在电话里,确切的告诉沈淮,贷款危机已过,“省行这边,会成立一个东华分行的筹备小组,我在筹备小组里面负责存贷跟网点建设。我想你或许不想见到我,但也许没有办法。”
“你在陈丹面前,说了我多少坏话?”沈淮问道,心想大概孙亚琳永远都不会想到,她有意的捣鬼,却促使陈丹下了最后的决心,也不知道该骂她一顿呢,还是该谢谢她。
“对不起啊,我也是一时收不住嘴啊。反正你也不在乎,对不?”孙亚琳在电话那头得意的笑起来。
“你就不怕我在三表舅面前也收不住嘴?”沈淮反问道。
“好了,大不了换个女人,又不是多大损失。我就不信,你在国内还缺了女人?实在不行,我让两个女人给你。”孙亚琳说道。
沈淮不想跟孙亚琳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想到孙亚琳要把她的女人让两个出来,沈淮又忍不住邪恶的笑起来。
陈丹听不见陈亚琳在电话那头说什么,只见沈淮笑得诡异,疑惑地看过来。
沈淮把陈丹的脸拨开,把她搂到怀里坐下来;陈丹摸着沈淮暴露在冰冷空气的肌肤,又心疼的拉起被子把他裹在里面。
“过两天你到东华时,给我打电话。”沈淮说道,“天衡大厦的事情,想来你也不需要我给你什么专业意见。我相信国内的经济,相信东华的经济,会快速发展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业信银行只要资本能有宽裕,购入天衡大厦经营物业,只会有更多的实际好处,同时还能从东华市政府要到更多有利的条件。”
“好了,这个就不用你反复说教了,四年前的事件,叫国内经济政策整体左转,经济增速一下子落了一半。而国内的公司法一直到今年元旦才颁布,劳动法可能要拖到明后年才出台,海外对国内的经济形势有些担忧,也实在不能说什么。”孙瑟琳说道,“不过叫我奇怪,你离开法国也不到三年时间,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当你一无所有之后,就会不得不改变了。”沈淮含糊其辞地说道,听着孙瑟琳在电话那里沉默着,似乎在思量他的这句话,又觉得自己这个借口真是绝妙啊。
想想也是的,他回国后两年多时间,对他接触最多的陈铭德又因病猝逝,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他这么说,别人还是难找他的破绽。至于他在省经济学院的那段工作经历,除了玩弄了几个女学生妹外,似乎也没有特别恶劣的行径。
三言两语把孙瑟琳电话打发掉,沈淮想把陈丹拉上床再温存一会儿,陈丹却先一步逃走掉。沈淮没有办法,匆匆洗漱过,早饭也赶不上吃,就赶到镇政府。
黄新良果然将明天的党政会议提纲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沈淮已经顾不得黄新良给打击后的惨样,拿起会议提纲看了起来,主要还是他近期提出来的建桥拓路跟集资建房两件事。
这两件事,梅溪镇也都筹划好些年了,方案都做出两三套来,但因为镇上这几年财政困难,就一直给耽搁下来。
梅溪钢铁厂强势复兴,镇财政预期明年会有好转,再个可以从市里讨点钱,故而将建桥拓路、集资建房提上日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上午,沈淮把以前的梅溪桥及下梅公路拓建方案拿出来看。
旧方案是机动车跟非机动车混杂四车道设计,实际上就是老的砂石路覆上沥青,升级成柏油路。也许在四年前拿出这个方案时还是合宜,但放在眼下就未必适应梅溪镇未来十年的发展趋势。
沈淮拿着旧方案到何清社的办公室里,又把应该是负责城建的副镇长唤过来,在会前先讨论一下这个方案:“老方案过时了啊,以后要并入唐闸区,怎么也要跟主城区靠拢。四个机动车道、两个非机动车间加上人行道,是基本的要求,才能保证未来十年作为梅溪镇的主干道不给淘汰掉。”
“路宽要增加一倍啊。”何清社听过沈淮的意见,直咂嘴,“这个动迁规模就大了,保北片的话,南片临街的房子都要拆掉。从梅溪大桥下来是花溪村,沿路还好一些,私房不多,但到镇区,从东到西小两千米,涉及到印染厂、机修厂、毛毯厂以及大大小小几十间店面房,光动迁可能两千万就打不住。”
何清社对梅溪镇大大小小的经济账,心里还是非常清楚的,他担任镇长还是称职的。
“实际的运迁成本不用那么高。”沈淮说道,“印染厂、机修厂、毛毯厂,都是镇属资产,往里缩五十米,多缩出来的空间建店面房;其他临街店铺,只要配合动迁的不要补偿的,可以照镇上的统一规则,一层改建三层;要补偿的,镇上给予补偿,收回来的路段改建店面房后,再出售,这样应该能把动迁费用补回来。”
何清社考虑了许久,说道:“也许我们的步子是应该要跨大一些。看来,明天还只能初步讨论一下,真要把非机动车道也考虑进去,还要请市规划局的设计院重新帮我们拿个方案出来。”
沈淮点点头,他也不想明天的党政会议浪费太多的时间讨论这个,要是明天的会议通过旧方案,过段时间他再想推翻旧方案还是要给别人在背后指责,还不如先跟何清社商议一下,把基调给定下来。
回到办公室里,沈淮闲下来心思就不安定,老想着把事情丢下来去找陈丹,心想着今天晚上一定不能再怜惜陈丹了,一定要她伺候舒服了。这么想着就免不了情涌心动,心绪不宁,忍不住要给陈丹打电话,哪怕这时候听到她的声音都是个安慰,但接着沈淮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他跟陈丹都没有准备避孕药具。
这事麻烦得很,沈淮拿起电话打给陈丹,说起这事。
“我哪好意思去买这东西,计生办不是有免费发吗?”陈丹在电话那头,声音小得跟蚊子咬,糯软得要把沈淮的心儿化掉。
沈淮心里一遍遍的骂陈丹是个小妖精,放下电话,他到计生办公室门外转了半天,还是没有勇气进去要免费的避孕套,镇上有家小药店,恰恰是何清社他老婆开的,脸都认识。
磨蹭到吃过中饭,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沈淮拿了车钥匙就出办公室门,打算去市区买东西,办公室的小褚还在后面追过来:“沈书记要去哪里,要不要我给你当司机?”
沈淮脸上笑着,心里骂道:老子去市里买避孕套,要不要带上你?
沈淮开着车到市区买了两大盒避孕套,回来特意绕到渚溪酒店将车停在外面,隔着车窗,挥手给陈丹看。
陈丹站在前台里,看不真切,还以为沈淮有事找她,小步走出去,见沈淮打开车窗,嗔道:“都要上班了,你绕过干什么啊?”脸有些红,她一天心绪也没有安静下来,有一种莫名的暖流在心间一直的流淌,看到沈淮过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诺,有东西给你。”沈淮直接伸手将两盒避孕套塞陈丹的怀里。
陈丹待看清手里的东西,吓得要尖叫起来,正要扔回去,沈淮已经促狭的将车窗关上了。
陈丹慌不及的将避孕套塞衣服下,脸上飞起醉红,连着耳根都红了一片,眼睛盯着沈淮又怨且怒,咬着银牙,偏拿沈淮没有办法,只得像抱着几百万元的赃款似的,连跳带跑的返回酒店,把东西先藏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 校园惊变
想着陈丹接过避孕套时那羞怒交集的神色,沈淮有着调戏纯情少女的乐趣。想想陈丹虽然性格泼辣,但对性事还真是无知得很,沈淮嘴角挂着邪笑回到办公室。
沈淮下午还想着去钢厂看一下,刚出办公室门,就看见陈丹从南园聘过来担任餐饮部副经理的女孩子朱丽玲心急慌忙地跑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沈淮心慌地问。
朱丽玲跑得气喘吁吁,脸涨得通红,捂着胸口,急促地说道。
“街上有个小青年想跟小黎谈恋爱,纠缠了几回,本以为没什么事情。刚才小黎的同学跑过来报信,说有几个小流氓到学校堵教室门,把小黎跟另外一个女孩子堵在教室里不敢出来。陈经理跑过去看了,打沈书记你的手机没打通,叫我过来找你。”
沈淮从公文包里掏出手机一看,昨夜他跟陈丹在一起,忘了充电,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关机了。
梅溪中学就在政府大院后面,沈淮一秒钟都不想浪费,看到郭全、胡学斌也赶出来,吼道:“通知派出所、联防队立刻派人到中学去,问问他们治安到底是怎么管的!”
掏出车钥匙就叫朱丽玲上车,加油门发动机刺耳的拉动声,叫站在政府大院里的人吓了一大跳,就看着车轮搔出一大蓬飞尘来,黑色的轿车“叱”的就出了政府大院。
沈淮没有耽搁时间,车停在高一年级的教室前,陈丹也小跑步刚踏上走廊,东头的教室前的走廊里围着一大群师生。沈淮让陈丹留在外面,他分开人群挤进去,小黎跟一个女孩子给堵在教室的角落里,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给吓坏了。
有四五个二十岁左右的社会青年,在讲台前围住一个中年男子在拳打脚踢,边打嘴巴里还边叫:“叫你他妈的管闲事,给你长点教训。”
讲台边还有一个穿黑色羽绒服的小青年,对一个女孩子小肚子狠踢,嘴巴还恶狠狠地骂着:“你叫你妈拿刀划我!你妈再划我啊!”那青年脸上给刀划开一道大口子,叫他的神情愈发的狰狞,他黑色的羽绒服也给划破好几处,给激怒了失去理性,对那女孩子往死里踢。
那女孩子连着几个给踢到小腹上,痛得蜷跪在那里,沈淮挤进来时,她还偷机抱着踢她的男青年的腿,狠咬了一口,只是很快给旁边一个小混混揪住头发拉开,嘴角都溢出血来……
给小混混围着打的中年男子也没力气还手,满脸血,抱头蹲在讲台前。
女学生们吓得又哭又叫,有两个小混混凶巴巴的盯着外面,其他人想上去拉架也不敢,但给他们吓住。
有个小流氓看沈淮要冲进去,眼睛瞪着,一脸凶狠的冲上来,就要揪住他的衣领,嘴巴里还恶狠狠地叫嚣:“你他妈逼活得不耐烦了,敢管闲事!”
沈淮抬脚就冲他的小腹蹬过去,一脚蹬得他当即跟着软脚虾似的蜷个身子跪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不要说之前的沈淮,就是动不动就打架斗殴的主;就算在市钢厂,管好下面的工人,性格就必然不能软弱。遇到打架斗殴这种事,沈淮也清楚一定出手要狠、眼睛转得够快,更不能没脑子、冒失失的冲上去。
一脚将冲上来的小混混蹬倒在地上,沈淮退回来,指着围观的人群里那些个畏畏缩缩的教师,喷着唾沫就骂:“你们他妈干屁的,几个小流氓能把你们吓成这鸟样?”
踢打少女的那个黑羽绒服青年,看到同伙给踢倒,暴怒之下,也不去多想什么,挥拳就朝沈淮冲上来。沈淮左右都是人,让不开,胸口吃了一记重的,但也一拳砸那人脸上,揪住他的头发就往人群拉。
左右周围激愤的师生,这时也不再旁观,挨得近的抓脸抓脖子,几脚跟上去,就将这个黑羽绒服青年踹翻在地。
这些师生,看着同学跟老师给社会上的小混混打,也是气愤到极点,就差有个领头的狮子一声吼,一下子给点燃了,围上来七手八脚对这伙社会青年还以颜色。
小混混只有七个人,这时候围在教室内外的师生有一两百号人,一旦小混混的凶狠吓不住人,那就很快落了下风,给逼到教室的角落里,进退不得。
那个中年男子给围住拳打脚踢了好一会儿,满脸是血,这会儿给解救出来,却扶不住讲台,身子软软的将要栽倒下来。
好几个学生冲过去,把那中年男子抱住,又哭又喊:“杨老师,杨老师。”
沈淮把讲台边一动都不能动的少女抱起来,看她嘴角还在往外溢血,心里吓了一大跳,怕好端端的花季少女就这样给打坏了。小黎跑过来,哭着抱住那女孩:“小萱,小萱。”沈淮也不知道这女孩子是不是她的同学。
这会儿镇联防队穿保安服的七八名队员跟两名派出所的民警才闻讯赶过来,为首的派出所所长鲁小山,他看到沈淮身上沾了血,挤过来,讨好地问道:“沈书记,你没事吧!”
“你看我有什么事?”沈淮窝着一肚子火,将少女小萱抱起来,见鲁小山还识相的挡在前面,吼道,“滚一边去,你不长眼睛!”
梅溪中学就在镇政府后面,社会几个小混混就敢冲到中学里围堵女学生,还如此嚣张的把保护学生的一名教师跟一名女学生打成这样子,沈淮恨不得把鲁小山这身警服当场扒下来砸他脸上。
看着褚强跟郭全过来,沈淮让他们把车钥匙从自己裤兜里掏过去,让他们打开车门。
一辆车子装不下两个伤号,镇卫生院离中学没有几百米,沈淮怕少女的肋骨可能会给打断,那就有刺破脏器的危险。前脚让褚强、朱丽玲跟两个师生,先送那个杨老师去医院,他跟郭全从教师搬出一张课桌,让痛得伸不直身子的少女平躺在上面,跟郭全前后抬头,由小黎跟陈丹以及几名师生旁边护着,走着赶送卫生院去抢救。
临出校门,何清社跟杜建等人才闻讯赶过来,沈淮也来不及跟他们细说什么。
何清社拉住一名教师,才知道几个社会上的小混混冲进学校,把一名教师跟一名女学生打得人事不知。
何清社也是急得直跳脚,但也没有办法,事情都发生了,只能预防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何清社让派出所的民警跟联防队员,将那几个惹事小混混都抓起来等候处置。学校也乱作一团,他跟杜建要先把这边安抚下来,又派黄新良赶去镇卫生院给沈淮打下手。
人送到镇卫生院,沈淮又怕镇卫生院的医疗力量不强,就叫黄新良直接以镇政府的名义,给市人民医院打电话请求支援,派两辆救护车过来随时准备转院。
那个叫小萱的少女,到卫生院神智才稍稍清醒一些,看到小黎也在她身边,虚弱地说道:“对不起。”
从小黎声音打颤的叙述里,沈淮才知道这个少女叫寇萱,是学堂桥村人,家境很穷,打小她妈就丢下她、她爸跟别的男人跑了,她爸死得又早,就跟爷爷相依为命。
因为穷,寇萱考上梅溪中学,交了学费,连个生活费都凑不齐,不得不自食其力,在镇上一个台球室当收银小妹,难免就跟社会上的小混混有接触。
这几个小混混到梅溪中学来,起初也是来找到寇萱跟其他几个与社会青年有接触的边缘学生,顺便到中学来逞逞威风,无意间看到小黎跟她们班上另外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就有两个混混纠缠着要跟小黎她们俩要“耍朋友”。
前后给纠缠了好几次,小黎只是不理会。上学、放学或下夜自修什么的,都在学堂街上,也以为只要不理会就会没事,也就没有跟沈淮提起。没想到这两个混混,今天又纠集同伙到中学来逞威风,闯到她们在上自习的教室里,言语挑衅还动手动脚的。
寇萱劝阻他们,跟他们吵了起来,又动起手来,寇萱拿铅笔刀连划了那个黑羽绒服青年好几下,划破他的脸,就把这几个人的凶残性子彻底激怒。
由于梅溪中学本来就有好些个边缘学生跟这些社会青年有接触,在学校里也称王称霸,把整个学校搞乌烟瘴气,中学里也时有学生给边缘学生跟社会青年欺负敲诈。
故而这些社会青年在教室里如此乱搞,普通师生也不敢上去阻拦,倒是小黎的同桌,见机快,跑到渚溪酒店来报信。
那个中年男子,是梅溪中学的语文组组长,叫杨成明,也是小黎她们班的语文老师,是唯一站出来阻拦这些小混混的老师,故而也成为发泄口,给殴打厉害,一直到沈淮赶过来……
镇卫生院条件很简陋,初步判断寇萱肋骨有骨折,杨成明可能是脑震荡,市人民医院的救护车过来,就立即搬上救护车,转往市人民医院救治。
沈淮跟陈丹没有跟过去,指示黄新良、郭全二人代表镇上全权处置此事,又让褚强开车带着学校的一名老师,去把杨成明跟寇萱的家属接到医院去,小黎也坚持跟着过去。沈淮也由着她,小女孩总要经历事情才会长大。
沈淮让陈丹、朱丽玲先回酒店,他走回到学校,学校这边的师生都散开了,这个班的学生特意给安排提前放了学,有两名联防队员还守在教室门口,看到沈淮过来,说道:“沈书记,杜书记跟何镇长他们,都在校长办公室那边。”
第一百零四章 新仇旧恨
教职工办公室在日侵时期马棚改造的三排教室后面,是一栋三层的青砖小楼,墙壁粉灰剥落得一块块的。
踩着旧损的木楼梯上去,吱呀作响;沈淮找到挂“校长办公室”铭牌的房间,推门进去。
杜建、何清社,负责社会综合治理工作的党委副书记李锋以及派出所所长鲁小山、梅溪中学校长,同时也是镇教育办主任周小舟等人都在,还有几个人站在那里,看着脸生,像是梅溪中学的教职工。
“受伤的教师跟女学生怎么样?”何清社问道。
“转去市人民医院治疗了,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沈淮就站在门口,有个人站起来,将椅子递过来,他就接过来坐下,也不多说什么,心里的怒火却是怎么按都按不下去。
虽然这次小黎没有受什么伤害,只是受到些惊吓,但是这些小混混,就是冲小黎来的,要不是有他,谁能站出来保护小黎?
想到小黎长得漂亮,竟然会给她带来这种麻烦、这种危险,想到梅溪中学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少女给社会青年逼奸、从此堕落的事情,沈淮心头的邪火就不打一处来,他绝对不愿意看到这种事在小黎身上有一丝丝发生的可能。
看着办公室里的这些人,沈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沈淮坐了一会儿,见办公室里一大群人都闭着嘴不吭声,觉得有些蹊跷,侧过头问何清社:“怎么回事?”
“带头那个穿黑羽绒服的青年,是鲁所长的妻弟。”何清社面上也觉得无光。
沈淮看向鲁小山,目光狠得就像想在他身上割块肉下来。
当初宋三河带着市局干警下来抓他,梅溪镇配合最出力的,就是这个鲁小山;如今梅溪镇的社会治安乱到地痞流氓大白天敢到学校里把老师、学生抓住往死里打,这背后果然不是那么简单。
给沈淮的眼睛盯着,鲁小山心底透着寒意,忙站出来表态:“沈书记,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秉公处理,一定会给受伤的杨老师跟那个女学生一个交待!”
沈淮顺手拿起手边办公桌上的一只文件夹,就朝鲁小山砸过去:“秉公处理你妈个屁!”
沈淮突然暴怒发飚,叫办公室的其他人也是心头肉跳;杜建跟何清社以及副书记李锋都坐着不吭声,也不说沈淮这么大发脾气不合适。
“这事一定要严肃处理。”沈淮强遏住心里怒火,跟杜建、何清社说道,“但更重要的,我们要检讨,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派出所所长的妻弟,光天化日之下,到学校来耍流氓,抓住老师跟学生往死里打,打得人生死不知,这种事为什么会在梅溪镇发生?”
沈淮转头朝向镇教育办主任、梅溪中学校长周小舟,问道,“你当时在那里,有没有想过要站出来保护你手下的老师跟学生?为什么社会青年能肆无忌惮地在校园胡作非为?我想,这些小混混,即使仗着有个姐姐跟派出所所长睡觉,学校要是能严格管理,学校的校长不像你这么吃干饭的,也不至于像今天这么混乱吧?”
周小舟虽然心虚,但拉不脸来给沈淮这么训骂,沉着脸,说道:“学校的责任,我不会推脱,我会向杜书记跟县教育局做检讨。”言下之意是指沈淮还没有资格训他。
“周校长,你说什么话,沈书记说你两句也不行。”何清社厉声呵斥,“沈书记不追究,学校的责任就能推脱了?今天发生这种事,学校能有多几个教师站出来制止,小流氓敢这么嚣张?”
“怎么处理,怎么也得杜书记来说话;杜书记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谁含糊谁就是婊子养的。”鲁小山给沈淮拿文件夹砸脸上,又给沈淮当场骂娘,当成孙子训骂,即使再理亏,心里也窝着火,硬起头皮,说话也难听起来。
何清社见周小舟跟鲁小山连爬带滚,杜建又坐在那里不吭声,场面多少对沈淮不利,也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杜书记,你怎么说?”沈淮看向杜建,不容这个老狐狸坐观周小舟跟鲁小山围攻自己,逼着他表态。
“对受伤的师生,要尽一切力量抢救;对搅乱社会治安的地痞流氓,也一定要依法严肃处理。”杜建滴水不漏地说道,他即使不会跟沈淮往死里斗,但想着就要给沈淮赶出梅溪镇,心里则是非常的不痛快……
“杜书记的指示不错。”沈淮冷冷一笑,站起来,拿起靠门办公桌上的电话,问站在旁边的一名教师:“这电话拨得出去吧?”
“能拨打市话。”那教师答道,有些吃惊地看着沈淮。
沈淮面向墙壁而站,拨出一串号码,等电话接通,说道:“阚局长,你好,我是沈淮,梅溪镇刚刚发生一起性质极恶劣的治安案件,我打电话跟阚局长你汇报一下。梅溪中学有一名教师、一名女学生给七名社会青年冲进去故意殴打伤害,目前生死不知,已经送往市人民医院急救。经镇卫生院初步判断,两名师生都是轻伤以上,具体还要警方调查。我们镇派出所所长跟故意伤害师生的为首社会青年是亲戚关系,我认为有必要回避。对,我跟阚局长你打这个电话,市局能直接介入这个案子最好。”
沈淮放下电话,对杜建说道:“杜书记,一切都照你的指示严肃处理此事,镇上不包庇,不打掩护,市局的同志马上就会派人接手这个案件。”又对鲁小山说道,“希望市局同志过来后,鲁所长跟镇派出所的干警能好好配合,不要有任何含糊隐瞒。”
说过这些话,沈淮对何清社说道:“何镇长,想来也没有我们什么事了,我们走吧。”
何清社站起来,对脸垮在那里的鲁小山冷冷地看了一眼:鲁小山在轧车事件里,就把沈淮得罪深了;这次明显沾了错,而且错了可能不是一点半点,还不能忍一气之口叫沈淮骂个痛快,竟然跟周小舟拿话挤兑沈淮,也就不要怪沈淮把新仇旧恨翻出来一起算。
党委副书记李锋,也惶惶不安地追了过来:“沈书记,何镇长,这事还得你们一起盯着啊。”
李锋负责镇上社会综合治理,治安也归他分管。这事要说责任,他就是直接的领导责任。
李锋打开始也跟周小舟、鲁小山他们的心思一样,想将杜建推出来和稀泥,希望最后能把这案子当成一般的治安案件处理掉。这样大家就能相安无事,至于受伤的师生,大不了镇上出钱保证治疗。
也许鲁小山在县公安局有靠山,但谁能想到沈淮来了脾气,直接就把这事捅到市公安局去了……
李锋也知道沈淮这次要对鲁小山新仇旧恨一起算,按说他想谁都不得罪,就该保持沉默。
不过,何清社昨天得到消息,李锋的信息来源也不迟钝,今天上午也知道杜建就要给调离。要是等到沈淮真正坐上党委书记的位子之后再站队,对他来说,就太晚了。
乡镇跟市县不同,没有那么多的平衡好搞;再一个,何清社都不跟沈淮玩制衡,他一个副书记夹在中间就狗屁都不是。何况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一点把柄都没有,特别是这次事件,沈淮决心要搞大,他不想担责任,就要把责任都推到鲁小山头上。
沈淮停下脚步,等李锋追上来。
沈淮心里恨意不消,但也知道有些事情扩大化之后,只会叫工作更难做。
再一个李锋分管镇上的治安及综合治理,对涉及到鲁小山的情况,应该比别人更清楚,这次真要把鲁小山拔掉,就需要李锋站出来当刀子。
市公安局的两辆警车很快就赶到梅溪镇,接手此案,领队的是个姓葛的副支队长。沈淮将事情直接捅到市公安局,杜建也不再插手这件事,回到镇政府进了办公室就不再露脸,市公安局派人过来,镇上就由分管的副书记李锋出面配合。
刘卫国也随同出警,还给特意派到政府大院里来,找沈淮问询事发时的情形。
沈淮不添油、不加醋,把他知道的事情,如此说实,叫刘卫国记录下来。
“我们有同事赶去市人民医院,只要确认过伤情,就转给刑侦支队负责。”刘卫国说道,“梅溪镇这次的问题,照我的经验看,刑侦支队认真查下去,可能有些严重,你们镇上的李书记,反映问题也很积极。”
沈淮刚刚也打了电话询问过跟着去医院负责配合抢救的黄新良、郭全,杨成明跟寇萱二人还在抢救中。
初步诊断杨成明颧骨有裂痕、鼻梁骨骨折,脑震荡的程度也不低;寇萱肋骨给打断三根,还有较严重的内出血,两人还不能说脱离生命危险。褚强也把两个人的家属接到医院了,治疗费用也先由镇上全部垫资,保证市人民医院尽全力救治。
“这次的案子,我会再给阚局长打电话。不要给梅溪镇什么脸面,能查到什么程度,镇上都支持查下去。”沈淮拔了根烟给刘卫国,“我跟你旧话重提一件事,你愿不愿意到梅溪镇来工作?”
刘卫国接过烟点上,梅溪镇虽然归霞浦县所辖,他相信沈淮还是有能力把他从市局调过来的,笑道:“我一个普通警察,混了几年都没有什么出息,可帮不上沈书记你什么忙?”
“只要你愿意过来就成。”沈淮说道,“调动的事,我去求你们阚局长。”
“好,在沈书记你手下当个兵,想来要比在市局要舒坦。”刘卫国爽快地答应下来。
第一百零五章 扎人的刀
刘卫国抽完一根烟,就告辞离去,沈淮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想着措辞,就直接拔阚学涛办公室的电话。
“葛支队长刚刚把案子跟我汇报了一下。”阚学涛在电话里说道,“根据你们镇李锋副书记、一些群众及学校师生的反应,初步判断惹事的七个人,带有社会团伙的性质。受伤的两名师生,伤情也很严重。对这个案子,你们镇上是什么看法啊?”
“李锋书记就代表我们镇的态度,自然是全力支持市公安局打击违法犯罪。”沈淮就怕对这些地痞流氓处理不够严厉,又怎么主动去包庇他们,也觉得李锋很有当刀子的自觉,果断扎得够狠。
“另外,带头分子跟你们镇派出所的所长鲁小山是亲戚关系,这次的案子性质就有些严重了,也说不定会牵涉出其他案情出来。”阚学涛依照他的经验,在电话说道,“我马上就通知霞浦县公安局,建议他们对梅溪镇派出所所长鲁小山进行停职,进行调查,一旦发现有其他问题,就立即采取措施。”
通常情况下,阚学涛也不想把系统内的事情搞大,但梅溪镇派出所所长这种小角色,沈淮一定要踩,他也没有理由帮一个不搭边的小角色推脱。再一个,沈淮马上要主持梅溪镇的全局工作,在这个之前,发生这种事情,不整肃一下社会风气,影响也会很不好,对沈淮以后开展会有些不利。
“还有一件事,要请阚局长帮忙。”沈淮说道。
“嗯,你说。”阚学涛说道。
“我记得阚局长你说过,你们市局的刘卫国有经验,有能力,又讲原则,能不能放到我们梅溪镇加强一下我们镇的治安管理啊?”沈淮问道。
跟接手案件不同,乡镇派出所是副科级单位,而且梅溪镇派出所又归霞浦县公安局管辖,刘卫国在市局是骨干,但要提干,再定点投到梅溪镇派出所当所长,就是阚学涛也会觉得很棘手。
在轧车事件发生时,沈淮就表示出对刘卫国的欣赏,含糊的提过希望刘卫国能到梅溪镇工作的话;事隔三个月,沈淮这算是正式提出请求了。
在轧车事件时,沈淮就算提出明确的请求,阚学涛也会含糊掉。
阚学涛在轧车事件发生的当天,能猜到沈淮背后是有新市委书记撑腰,但当时他还不知道就是谭启平要来东华担任市委书记。
那时沈淮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乡镇副书记,在新市委书记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的地位,新市委书记会不会支持他直接插手副科级的人事安排,这都不好说呢,阚学涛作为市公安局的局长,自然不可能放下身架,拿公安系统内一个副科级的位子,去讨好一个镇党委副书记。
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且不说谭启平对沈淮的欣赏,且不说沈淮自身表现出来的过人能力以及背后隐隐约约透露出来叫人看不到底的背景,就算同作为市委书记的圈内人,阚学涛都觉得有责任替沈淮把这桩事解决好。
“行,这事我先跟霞浦县局那边交流一下,应该有解决的渠道。”阚学涛说道,就算不把刘卫国安排去梅溪镇,沈淮要帮他说情,阚学涛也会考虑给他提干,身边拍马溜须的人不能少,市公安局也必须要一些能干事的人撑场面。
听到阚学涛这么肯定的答复,沈淮笑道:“那真是要感谢阚局长你了,改天请阚局长吃酒。”
“谭书记对你在梅溪镇的工作很满意,想你能在梅溪镇干出更好的成绩;我们也都是为谭书记为忧。”阚学涛笑道。
他知道沈淮这些天一直为天衡大厦的事暗中出力,天衡大厦的事情能否处理好,对谭启平在东华市能否迅速掌握局面很关键;而谭启平能否在东华市迅速掌握局面,将高天河等人压制住,也关系阚学涛他自己的发展。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自然要互相帮衬,虽然沈淮此时的官位最低,但在阚学涛看来,沈淮在谭启平眼里的地位不低。
杜建上午在办公室里,就接到县委书记陶继兴的电话。
陶继兴的话很客气,说老同志应该让年轻人有进步的机会,问了杜建对沈淮到梅溪镇工作这段时间来的看法。
杜建能有什么看法?县里没有一纸调令把他直接调走,陶继兴还打电话过来给他打一下预防针,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了。
从轧车事件发生之后,杜建对今天的结局就有所预料。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但真要背弃他经营有六七年的局面,县里也不大可能有好位子安顿他,杜建心里很不好受。
偏偏又遇到梅溪中学在寒假之前发生这样的事情,而李锋、黄新良在沈淮面前表现得又特别积极,叫杜建心里更像是窝着一团乱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给敲响。
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找上门来,杜建坐回到办公桌后面,喝了一口冷茶,叫心情安宁一些,让人进来。
见镇教育办主任、梅溪中学的校长周小舟鬼鬼祟祟的进来,又把办公室的门掩上,杜建看着就是一肚子火,要不是他纵容几个小混混到中学里的闹事,他不至于给沈淮当众“打脸”,沉着脸,说道:“有什么事不能开着门说,偷鸡摸狗似的!”
“刚才市局的人喊我也过去了解情况,李锋在那里跟市局的人说话语调有些不对劲啊。”周小舟说道。
“什么不对劲?”杜建说道。
“李锋说鲁小山的妻弟他们是社会团伙,在梅溪镇惹得怨声载道,这不是坑鲁小山吗?”周小舟说道,“要真是社会团伙,那李锋分管社会治安综合治理,他自己岂不是要负责任?”
“有什么不对劲的。”杜建瞪了周小舟一样,厉声说道,“李书记都能深刻反思,你还在这里说怪话,我看是你的心思不对劲!”
“我怎么……”周小舟不由得想给自己分辩,又觉得不该叫杜建对他不满,转了话题,说道,“沈书记到梅溪镇,已经是够作威作福了,杜书记你也是宽宏大量,不跟他计较,但今天这事,他也不看看你跟何镇长都在场,拿着文件夹就砸鲁小山,把鲁小山跟我训得像孙子似的。”
杜建蹙起眉头闭上眼睛,给周小舟吐露实情:“陶书记上午给我打电话,希望我离开梅溪;李锋他应该是知道这事了。”
“啊!”周小舟愣在那里,他想不通:沈淮到梅溪镇担任副书记才三个月的时间,县里就要把杜建调走给他挪位子,这还有天理吗?
周小舟试探地问:“何镇长接替你当书记?”
“要是何清社接替我,李锋就不会尽这个力气了。”杜建说道,“你啊,用些心思把学校搞搞好,不要像鲁小山那样,把自己的退路都堵死了。”
“鲁小山今天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啊,再说派出所受县局跟镇政府双重领导,沈淮当上书记,也未必能把鲁小山怎么样。”周小舟说道。
杜建睁开眼睛,看了周小舟一眼,笑了笑。
杜建这一笑,叫周小舟打心底发寒,心虚地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老周,你坐。”杜建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心酸,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要周小舟坐下来,人之将走,其言也善,也不想周小舟以后在梅溪镇死得不明不白的,分了一根烟给他,说道,“我到梅溪镇,你就一直负责教育,我们配合了六七年,也算是默契。你要是听我一句话,明天党政会议上,主动把教育办主任的位子辞了。”
周小舟沉默着,知道杜建的话不会是无的放矢,小心翼翼地问道:“杜书记你是说鲁小山要栽到这个案子里?”
“如果今天闹事的七个小流氓是社会团伙,保护伞不是我,不是李锋,不是何清社,会是谁?”杜建问道。
周小舟倒吸一口凉气,“我就说李锋今天的语调不对劲啊,他真能下得了手?”
“他怎么下不了手?”杜建苦涩一笑。
李锋根本就没有选择,要么跟鲁小山一起背黑锅,为这次的案子承担责任,要么就主动给沈淮当刀子,一刀把鲁小山往死里捅。
作为一个基层干部,不知道跟同僚互相捅了多少刀,才爬到一个镇党委副书记的位子,李锋才四十岁都不到,会希望一辈子给别人踩在脚底下出不了头吗?
见周小舟沉默着,杜建说道:“鲁小山这也是咎由自取,也不看看风头,也不知道收敛一下。他妻弟跑到中学,把中学两名师生打成这样子,不严肃处理,对学校的师生,对家长,也不好交待啊。”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杜建先接电话,没想到又是县委书记陶继兴的电话。
周小舟站起来要先出去,杜建示意他到旁边先坐着,他还有话要跟周小舟说。
“陶书记,我正好有个事情要跟你汇报呢;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情吗?”杜建问道。
“你是说梅溪镇有社会团伙进中学殴打、伤害两名师生的事情吧?”陶继兴在电话就直截了当地问道,“我跟你说的也是这个事情。”
“对,我要跟陶书记你汇报的就是这个事情,今天我们有七个社会青年闯到中学耍流氓,受阻止又殴打劝阻的师生,对两名师生造成严重的人身伤害,人已经送到市人民医院抢救。带头闹事的青年,跟梅溪镇派出所所长鲁小山是亲戚关系,我认为鲁小山平时有纵容包庇的嫌疑。当然,这件事我也有很大的责任。”
“哦,市局负责调查这案子的同志,已经把情况反映给县里,我找你核实一下。看来情况确实要比想象中严重一些,县里跟县公安局会立即派调查组下去,梅溪镇负责配合调查。”
“好,梅溪镇一定全力配合调查。”杜建等陶继兴先挂了电话,才放下电话。
第一百零六章 贫困爷孙
杜建放下电话,见周小舟额头都开始冒汗,说道:“县里已经决定派调查组调查鲁小山了,是不是觉得很突然?”
周小舟心底都开始在打颤,他在推开杜建办公室的门之前,都没有想到局面会突然变成这样,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也没想到杜建也会毫无犹豫的踏上来踩了鲁小山一脚。
周小舟突然意识到,杜建刚才建议他主动辞掉教育办主任的位子,是对他说的真心话。
“我是不是现在就去找沈书记认错?”周小舟不确实地问道。
杜建点点头,他也就想把话跟周小舟说得这么透。
周小舟主动去认错,对他也有好处,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一切后果都叫鲁小山去背吧,他也不想连个安全退下去的后路都给堵死。
杜建原以为沈淮即使有市委书记谭启平做靠山,在谭启平心目里的地位也不会有多高,但从谭启平昨天陪同业信银行高层视察梅溪钢铁厂的情况来看,杜建就意识到他可能错了。
现在从陶继兴打这通电话来看,杜建能肯定自己错了:沈淮在谭启平心目里的地位,或者说沈淮在市委书记那个圈子里的地位,肯定要比他之前想象的要高。
谭启平到东华担任市委书记,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了,还没有什么动静,但不会永远都没有动静。
陶继兴想在接下来很可能很快就会来临的人事调整中不给调整掉,能有什么选择?
陶继兴以前的靠山是吴海峰,吴海峰是前市委书记,虽然担任市人大主任,在东华官场已经渐渐边缘化了。在谭启平与高天河之间,陶继兴即使不立即就倒向谁,但也要对谭启平做出一个积极响应的姿态,至少不能留下小辫子,给谭启平有秋后找他算账的机会。
“要是沈书记不肯原谅我,该怎么办?”周小舟想到鲁小山即将面临的下场,打心里就一阵阵地后怕。
“沈书记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不要担心什么,也不要抱什么幻想,去认错就是了。”杜建说道,“县调查组下来,差不多也要天黑了,黄新良在市里,你陪我接待一下。”
周小舟走出去,不多久又回来了,哭丧着脸说:“沈书记去了钢厂。”
杜建轻叹一口气,拿起来,拨打沈淮的手机,关机,又拨打钢厂的电话,找到沈淮,说道:“沈书记,我是杜建,周校长在我这里检讨错误呢。对,就是周小舟。今天发生这样的恶性事件,我要承担责任,我刚跟陶书记检讨过,不过学校的责任也很大,周小舟作为校长,没能保护老师跟学生,是他的失职。他现在认识到这点,找你反省,没找到你的人,现在在我办公室里检讨错误,要辞掉镇教育办主任的职务。我想,既然县里把梅溪中学委托给镇上管理,镇上就要承担起管理的责任,目前看来,周小舟是不适合再担任教育办主任的职务……好,好,明天党政会议上一起研究,我会让周小舟在明天的党政会议再作深刻的检讨。”
杜建放下电话,对周小舟说道:“你给王局长那边也打个电话先自我检讨一下,自己打板子,总归是要轻一些。”
周小舟点点头,说道:“王局长那边我夜里上门去检讨。”打定主意还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算逃过此劫,沈淮已经看他不顺眼了,指不定以后还会给他小脚穿。不过想想,又不甘心,梅溪中学再烂,也是一个全学制中学,全县全学制中学,加上职业高中,拆并到今天,就剩下六所,他要是主动离开梅溪中学,哪里还有空位子等着他?
或许是阚学涛给霞浦县公安局施加压力,霞浦县公安局把事情反映给县委书记陶继兴,陶继兴再找杜建的缘故吧?
沈淮想着背后的玄机,放下电话,跟他办公室外的邵征说道:“等会儿你再找辆车,送我去市里看望今天给打伤的两名师生。”
帕萨特给褚强开走了,沈淮不想再直接插手案子的具体调查,但小黎坚持留在医院看守她的同学跟老师,他晚上要跟陈丹去医院看一下,再顺便将小黎接回来。他知道,小黎虽然没有受什么伤害,但也给吓了不轻,心理上需要疏导。
沈淮在钢厂食堂吃过晚饭,就叫邵征开车送他去渚溪酒店接了陈丹,掉头就往市里开去。渚溪酒店,连上前面的试营业,也运转了有一个月,也渐渐走上轨道,陈丹也不需要时时刻刻都盯在酒店里。
杨成明跟寇萱经过抢救,已经送到单独病房观察。沈淮跟陈丹走进去,黄新良、郭全、褚强以及杨成明跟寇萱的家属都还守在那里,学校方面也有两名老师在。
沈淮让陈丹先走病房去找小黎,他就在过道里跟黄新良、郭全、褚强以及学校的两名老师说话:“小褚你先送黄主任回去,今天夜里就辛苦老郭守着,一定要确保情况稳定下来,医药费有没有垫足?”市人民医院可不会认梅溪镇的面子,不垫足医药费一定会停药赶人。
“何镇长临时让财政所送两万块钱过来,暂时没问题。”黄新良说道。他还想着昨天夜里登门时给沈淮赶走的事情,希望沈淮能看到他今天的表现,不过心里也觉得希望渺茫得很,也没有支持留下来守夜。
“行,等情况稳定下来,再接到镇卫生院住院养伤。”沈淮说道,“学校也留一个人就可以了,这几天就要期末考试了,老师们也都很辛苦。”
两名老师商议着,最后那个中年女教师决定留下来,毕竟寇萱的家属只有她年迈的爷爷在医院,要是夜里寇萱要起尿,留个女的也方便照顾。
沈淮先进病房看颧骨、鼻梁骨骨折、脑震荡的杨成明,他在学校里没有看清他长啥样,这时候杨成明脸上给纱布包裹着,人打了麻药,还昏睡着,但看他的妻子,知道杨成明的年纪不会太大,可能也就三十五六岁。
除了杨成明的妻子外,病房里还有他家好些亲戚在。
沈淮走进来,他们看着他年轻,没有什么反应;黄新良一说是镇上沈书记过来看望他们,又都义愤填膺的围上去,把沈淮围在里面要求主持公道。
“殴打杨老师的流氓,已经给市公安局抓起来了,案情正在调查。你们反映打人的流氓跟镇派出所所长是亲戚关系,镇上以及县里都知道了,县里也决定对派出所所长先停职,再调查。一旦查出问题,绝不会包庇。杨老师勇于保护学生,跟社会不良青年作斗争,镇上、学校都会表彰,现在是全力治疗,确保杨老师不留什么后遗症。”
“你们还不知道,沈书记是第一个冲出来救杨老师,肯定不会对这事坐视不管的。”黄新良讨好的补充了一句。
沈淮又跟杨成明的妻子以及激动的家属说了些安慰的话,就到隔壁病房看那个给打伤的女学生寇萱。
沈淮下午时听小黎说过,这个女孩子的爸爸死了,她妈妈也早就抛弃她,跟别的男人跑了,眼下就跟爷爷相依为命。
寇萱的爷爷,是镇上的竹篾匠,沈淮看着他有印象,以前偶尔能看到他挑着簸篮筐簏等竹器沿村叫买,大家喊他“寇老头”、“寇老爹”的。倒有几年没见到寇老头,沈淮见他老态龙钟、头发花白,心想他怕是要有七十岁,还要负担未成年的孙女,腰也给艰难的生活压弯下来。
沈淮进来时,寇老头正恼怒的骂孙女寇萱不安分,不听话,不在学校里读书,尽跟社会上的小青年瞎混,才闯出今天的祸,说得唾沫星子乱飞。
沈淮听小黎说过,寇萱倒不是不安分,而是爷孙俩相依为命、实在穷困,村里跟镇上都没有救济,读高中甚至学费都没得免(九三年梅溪高中的学杂费已经上涨到三百七一年,对穷困家境是个很大的负担),寇萱没有辍学去找工作,又不得不在镇上台球室打工挣学费、生活费,就难免跟整天在台球室厮混的小混混有些接触。
寇萱半片脸青肿,但没有包裹,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能看出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现在身子很虚弱,大大的眼睛也没有什么神采,但性子看上去很倔强,给她爷爷动气骂得狗血淋头,也只是咬着发白的嘴唇不吭声。
看病房里这情形,沈淮也不再打什么官腔,走过来拍了拍小黎的肩膀,说道:“我刚刚找医生问过,你同学的伤势,比杨老师相对要稳定一些,可能寒假要在病床上躺一段时间,倒没有其他什么好担心的。”
沈淮让褚强跟邵征两个人,先开车把杨成明的家属送回去,就让杨成明的妻子留下来陪护。病房里都只能加一张看护的小床,郭全要留下来,可以跟寇萱的爷爷挤一张小床,女教师跟杨成明的妻子挤一挤,小黎想留下来也没有地方能过夜。
沈淮跟陈丹陪小黎在病房里守到很晚,直到杨成明的麻药退了,说过话,确认伤情稳定下来,三个人才由邵征开车送回镇上。
镇上这边,县公安局已经派人下来,杜建的态度也很明确,鲁小山当即就给停了职,暂时由姓郑的指导员兼任所长,主持所里的事务。李锋也安排联防队重点检查镇上台球室、游戏机房以及录像厅。
沈淮暂时也没有心情去过问这些。
今天的事,小黎也凿实吓着了,回到镇上陈丹也不敢把小黎一个人丢屋里,帮沈淮烧好热水送过来,临了又把那两盒避孕套扔他身上,还骂他一声:“臭流氓!”
沈淮只能看着两盒避孕套无用武之地。
蒙头睡到天蒙蒙亮,听到小黎隔着房门跟金子逗了一会儿就上学去了,沈淮看闹钟时间还早,躺在床上想着怎么把陈丹骗过来做昨晚上没做成的事情。
第一百零七章 新的锻炼方式
这两天就要期末考试,小黎也是格外的勤奋,也是想着放学后要去看望寇萱,没时间复习,天蒙蒙亮就起床到学校复习去。陈丹也是习惯早起,洗漱过打开门,就窜进来的寒冷空气刺激得神清气爽,听着金子在沈淮屋里不停地搔门。
陈丹心里奇怪,往常这时间沈淮都会带着金子出去跑步,今天怎么就独自把金子关屋里,拿着钥匙打开门,金子撒腿跑了出去,陈丹想着帮沈淮把屋子收拾一下,掀开帘子走到里屋,看到沈淮还躺在床上蒙头大睡……
“怎么了?”陈丹只当沈淮身体不适,才没有早起,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觉得有发热的迹象。
“没什么,听着小黎刚出门去学校,就想着你什么时候能过来呢?”沈淮咧嘴一起,从被子里伸出手,环住陈丹的腰。
“没什么,怎么今天不起来跑步去?”陈丹疑惑地问。
“我想到一个更好的锻炼方式。”沈淮说道。
“什么方式?”陈丹好奇地问,看着沈淮欠着身子靠在床头,裸出半个肩膀出来,帮他拉好被子掖住,怕着了凉。
“你躺过来,我告诉你怎么锻炼。”沈淮说道。
陈丹眼睛瞥见床头柜上的那两盒避孕套,瞬时想到沈淮所说的锻炼方式是什么,脸羞得通红,跟血要渗出来似的,叫她的脸蛋看上去娇嫩欲滴,掐了沈淮一下:“臭流氓,大清早醒过来也不起床,满脑子的尽想脏东西。”
沈淮厚着脸皮,撑起身子,就要把陈丹往床上抱。
陈丹连忙尖说:“外面门还没关。”
沈淮怕陈丹跑了,不敢让她去关门,掀起被子,光着身子就去外屋关门,裸露的肌肤叫寒冷的空气刺激得鸡皮疙瘩冒起来,又一溜烟跑回来。
陈丹看着沈淮急色的模样,捂唇而笑,羞赧的看着沈淮内裤下高高支起的圆柱体,显得狰狞威猛,吓得直往后躲,但她哪里有沈淮动作快,抱住就一起滚被窝里。
“就陪你躺一会儿,不要做什么,等会儿我还要去酒店。”陈丹羞赧地说道。
“就让你陪我躺一会儿,你自己想哪里去了?你把外面的衣服脱了,不要弄皱了。”沈淮去解陈丹外套的扣子,将她的手拉开,连哄带骗地说道。
“毛衣不要脱了,等会儿穿起来麻烦。”陈丹把外套放床头柜上,见沈淮还要扒她毛衣,忙抓住他的手,看着时间真不早了。
“毛衣刺得身上怪难受的,再说穿这么多躺被窝里也不舒服。”沈淮坚要陈丹把毛衣也脱了。
“你不要伸进来啊,你个臭流氓,你就知道骗人家女孩子脱衣服;等等,你都没有刷牙。”
“我刷好牙等半天,你才过来;我就摸摸,都想你一晚上,你就让我摸一下;就摸一下。”沈淮隔着秋衣,把陈丹的胸罩推上去,抓那两只像小白兔似的雪乳,又圆又大又弹又软又滑又嫩,噙着陈丹香软的唇,吮着她香滑的小舌,一会儿时间就把她吻得意乱情迷,吻得她主动伸手抱住他的头,才腾出一只手来往下伸。
“不要,不要,真没有时间了。”陈丹给沈淮压住身子扭动着,想要把沈淮那只不安分的手摆脱掉,只是沈淮的手隔着内裤已经按到她的敏感处,她越是扭动,越是叫沈淮的手摸在那里揉得她的心都在打颤……
陈丹情不自禁地双腿夹紧起来,叫沈淮的手再难以动作。
她睁开眼,看着沈淮的眼神像只猛兽,大腿根能感觉到他下边支楞出来的硬物凶狠地顶在那里,叫她的心也化了,知道这混蛋不得逞没得消停,再说她渴望沈淮能进入她的身体,搂住他肌肉隆起的背,臀部借力抬起来,好让沈淮将她的内裤脱下来,挂在左脚上。
“你快点,我八点钟真要赶到酒店。”陈丹知道逃不过沈淮的魔掌,但怕沈淮在她身上折腾太久,等会儿酒店的小姑娘看不到她的人,会到宿舍来找她。想到要是在沈淮屋里给堵了,那脸就丢大了,就忍不住催沈淮动作快点。
沈淮看了床头钟上的闹钟,才六点半钟,拿过来给陈丹看:“你是不是对我期待过高了?”
“怎么了?”陈丹懵懂无知的看着沈淮,不知道她对沈淮哪里期待高了。
沈淮看着陈丹的眼睛情欲炽燃之下,有着叫他着迷的清纯,得,这时候跟她普及性知识有些晚,还是让她在实践中学习吧,伸手抄到她身下,摸那里湿得厉害,知道她的情欲已起炽燃起来,问过她来月事的时间,也不去拿小雨衣穿上,分开她的腿,抵住湿滑处就刺进去。
“痛,你轻点。”陈丹在沈淮身下喊痛。
“怎么还痛?”沈淮问道。
“太胀了,怎么这么胀?”陈丹小声说道。
“那是你太紧了。”沈淮没笑出口呢,背上就给陈丹狠掐了一下。
沈淮像只打桩机似的动作起来,没两下,陈丹就气喘得紧起来,手捂着嘴,怕控制不住叫出声来,没两分钟就有一种灵魂都飘到云端的感觉,接下来就是一阵剧烈的抽搐,就仿佛上回在车里给沈淮弄得身子打颤的电击感,再次在陈丹的身子里横冲直击,仿佛枝状闪电瞬间打了每一根神经末梢。
这一下打陈丹魂飞魄散,她只能像八爪章鱼似的将沈淮紧紧地死抱住,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自己从那几秒钟的溺亡中强拉回来,也把突如其来的尿意憋了回去,之后才稍稍缓过劲来,但全身还是说不出的酥麻,忍不住问:“差点要死掉了,怎么会这样?”沈淮那硬物还撑在那里,叫她感觉胀得厉害,动一下就敏感得跟电击似的身子要打颤,只能紧抱住沈淮,不叫他动:“啊,啊,你别动啊。”
沈淮看着陈丹绯红的脸,情迷意乱的眼眸流泻出来的媚态,直要把他的心化掉,陈丹下边收缩得越发的紧,仿佛一个大胖子不防备的钻进一个狭窄的洞穴里,整个身子给卡住在那里,从头到尾将他勒住。
对男人来说,最大的欢乐,不是自己倾泻如注,而是把身下的心爱女人搞得欲颠欲狂、身心俱在云端。而越是漂亮的女人在得到满足的那一刻,越是有着说不出的媚,雪嫩的身子也都是一片粉透似的绯红……
待陈丹稍缓过劲,下面也没有勒得那么紧,沈淮便再接再厉,在陈丹再次的剧烈收缩下倾泻如注。
陈丹整个人瘫软的趴在沈淮的身上,仿佛连手指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
沈淮欠着身子,拿闹钟给陈丹看,连着中间休息的时间,才七点钟,说道:“你现在起床的话,八点钟赶到酒店应该来得及!”
陈丹羞涩的不敢看沈淮的眼睛,只是埋头在沈淮的肩膀上慢慢的咬着。
“你这么练下去,不用几天,牙口比金子还要好。”沈淮没笑两下,就痛得直龇牙求饶。
陈丹无力起床,两人就在床上温存着。
沈淮抚摸着陈丹雪白粉嫩的身子,该翘的翘,该细的细,身材纤长,但臀及乳的脂肪也厚,浑圆丰满,弹性十足,每一处都销人魂蚀人骨,不用多久就回过劲来,下边又硬邦邦地支在那里,顶在陈丹双腿之间。
陈丹吓得爬坐起来,说道:“你个浑蛋,怎么这股子虎力气?”
沈淮嘿嘿笑了两声,拍了拍她雪白的屁股肉,让她钻被窝里穿衣服,不要着了凉,他也怜惜陈丹,怕她敏感的体质也经不过第二轮时间更久的冲击,便饶过她这回。
陈丹穿过衣服,做贼似的要出门去,沈淮则不缓不急地想在温暖又有余香的被窝里再躺几分钟,可惜没等他回味几秒钟刚才的美事,听着陈丹打开房门,就听着陈丹惊恐的尖叫……
沈淮吓一跳,不知道陈丹遇到什么,拉起一床毛毯就冲出来,就见门前横着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本来应该是要过两天才可能出现在东华的孙亚琳,穿着黑色风衣、黑色长筒皮靴,就斜身靠在车门,眯起眼睛看着在门口僵化住的陈丹跟沈淮……
陈丹回过神来,好像光着身子给别人看到似的,下意识地就躲回里屋去,孙亚琳眼睛带着戏谑的神情,挑视着沈淮赤裸的上身,咂嘴说道:“想不到,你以前瘦不拉叽,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现在都有四块腹肌了呢,国内的生活真的能这么改造一个人吗?”
沈淮揪住毛毯,把全身上下都裹起来,他不怕跟陈丹的事给别人撞破呢,问道:“昨天通电话时,不是说你过两天才会来东华吗?怎么今天大清早的就过来了,现在才几点钟?”
“我要说了实话,哪里怎能撞上今天的好戏哦。”孙亚琳嘴角咧着,笑起来比沈淮还要邪恶,手指转着车钥匙,得意地说道,“从省城过来,只有国道可走;不起早,车子速度怎么开得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 跟表姐的交易
进了屋,孙亚琳说了实情,东华分行的筹备小组,在姚荣华来东华调研之前,就已经成立了,有区别的是在东华设立分支机构的规模大小。
“最小的方案,就是在东华市中心只设立分行,不再另设营业网点。”孙亚琳就依身靠在里屋门口说话,沈淮在里面穿衣服也没有回避一下的意义,“目前采取的方案是,在东华市属三个区各设立一个分理处,营业网点覆盖市内主要街道。至于分行总部设在哪里,还要看跟东华市政府就天衡大厦问题能不能谈拢。”
孙亚琳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睛瞟着站在旁边脸红得跟小媳妇被当场捉奸似的陈丹。
陈丹给堵在里面,也不好意思说要出去。
“昨天你电话里说,在筹备小组里,你负责业信银行在东华的网点建设;能不能在梅溪镇设一个营业网点?”沈淮背着身子将裤子拉链拉上,转身问孙亚琳,“镇上除了农村信用联社,还没有其他银行设立的营业网点,这点对梅溪镇既不方便,也很不利,业信银行要是先进来,也能占到先机;镇上也可以给你们提供很多便利条件。”
孙亚琳也是由于年龄的因素,即使有相关的专业背景,家庭背景也足够强势,暂时还是没有可能独当一面,只能先从副职做起——这点跟沈淮一样,没有梅溪钢铁厂的成绩摆出来,他就算以正科的行政级别下乡镇,也只能从党委副书记干起。
不过业信银行在东华投入的资源越多,发展的业务规模越大,对孙亚琳个人事业的发展,也越是有利。
“我怀疑梅溪镇的存贷指标,能否达到我们业信的要求。”孙亚琳看着自己抹着嫣红指甲油的纤纤手指,跟沈淮说道,“你也就是到梅溪镇渡个金,说白了,你就是一个过客,何必这么费心思?”
孙亚琳话里意有所指,说这话还眼神挑陈丹,在她眼里,眼前这漂亮娇媚的女子,就是沈淮旅途上的一件装饰品,只是比以往要精致一些。
沈淮知道孙亚琳的德行,就算有把柄给他抓住,也会时不时的想着反击一下,没办法跟她生气,将话题扳回来,说道:“存贷指标,你不用担心,业信银行放出一千六百万的贷款给钢厂,钢厂不可能不把主要账户设在业信银行。钢厂今年的产值,我的目标是四个亿。”
“怎么可能,梅溪钢铁厂设计产能就十万吨,你说年产值三个亿,我还信你。”孙亚琳不屑地说道,“余下一个亿,你从哪里变出来?”
“电炉钢线八万吨的设计产能,是英国工程师给出来的数据,英国人的懒散劲,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沈淮说道,“我们对这条线的产能潜力进行认真的分析,我们有信心投入少量资金加以改造,就能将产能提到一个新的水平上。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
“打赌就算了,我没兴趣。”孙亚琳打断沈淮的话,虽然她现在还很疑惑沈淮回国后变化怎么可能这么巨大,但她这些天来对梅溪钢铁厂的生产运营状况进行细致深入的考察,觉得真打赌,赢面不会大,她才不能上孙淮的激将计。
沈淮嘿嘿一笑,说道:“我想,就算是为了服务好我们厂这一个客户,也应该值得业信银行在梅溪镇设一个点吧?当然,我们是表姊弟,相互照顾是应该的。你要是能再放两千万给我们,我还可以给你多介绍几家大客户。”
“梅溪钢铁厂接下来两个财季,经营状况能保持下去,不用你提,我也会考虑增加给梅溪钢铁厂的信贷口,现在嘛,免谈。”孙亚琳说道,“要我在梅溪镇设个营业点,也容易,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先说。”沈淮说道。
“你就不能先一口答应下来,我还敢讹诈到你头上?”孙亚琳横了沈淮一眼,说道,“也不会让你多为难,这几年我宾馆都住腻了,现在还不知道要在东华窝多久,不想一直住宾馆里。上回听说你在乡下租了栋宅子,能不能让给我?”
“乡下的宅子,你不嫌简陋?”沈淮奇怪地问道。
“你这么懂享受的人,怎么可能简陋?你不答应就算了。”孙亚琳说道。
沈淮知道孙亚琳还想着之前的那个沈淮。
看看这宿舍里,简陋的只有一张床,两张小床头柜,四壁用石灰抹了一下,连个取暖器都是临时买过来的,痰盂放墙角,还有淡淡的尿骚味,显然孙亚琳以为这里是他用来偷情的地方,没想到他在这间屋子里已经住了有三个月。
不过这边还没下钩,孙亚琳自己撞网上来,沈淮也不会手软,说道:“我以前主要也住市里;乡下这宅子,我正打算改造一下,不过还没有腾出空来呢,你要是愿意接手,我倒不妨把一间屋的居住权让给你。”
“一间屋,你当我冤大头啊!”孙亚琳横了一眼,便想当这话题没提过。
沈淮却不轻易放过孙亚琳,说道:“你别急啊,我给你看看改造图。”指着陈丹坐着的屁股下,“那有一叠图纸,你拿过来。”
陈丹还在为奸情给撞破而尴尬,就坐在那里听沈淮跟孙亚琳说话,这时候才吓了一跳的把藤椅下一叠图纸拿到外屋铺桌上。
沈淮一直说要把老宅改造一下,陈丹跟小黎自然由着他,但这些天过去,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只当他一时兴起才那么说,倒没想过他还画了一叠图……
陈丹帮着把图纸打开,沈淮倒是没有精准进行设计,而是利用他初中学过的两年速描底子,把他所想象从公路下来的便道、塬子、宅院以及室内改造后的情形,逐一画出来;还有十几张沈淮专门拍下来的老宅照片。
老宅放在梅溪镇,也就是普通的民居,青砖黑瓦漆门深廊,要说有什么优点,就是三面都是水塘,种了很多竹树,相对独立而清静。
对在从小现代化都市、在钢筋混凝土森林里生活、长大的孙亚琳来说,这座如静谧桃源的老宅,给她一种难得的新鲜感跟神秘感,眼睛盯到图纸就亮了起来。
“改造好,要多少钱?”孙亚琳警惕地看着沈淮,她还是怕当冤大头。
“国内的物价,顶天花个二十万,也就你一个月的零花钱。”沈淮说道,“要不是我这些年给断了粮,实在窘迫得很,也不至于要你赞助这笔钱。你总不能让我为这笔钱去贪污受贿吧?”
沈淮服软,孙亚琳就特得意,说道:“奶奶的,我参加工作后,家里就说我该自食其力了,基金会不再发生活费给我。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挣的。二十万,是我小半年的工资,你当我是冤大头啊。”
陈丹只能撑着下巴坐在旁边听沈淮跟孙亚琳讨价还价,她本来听沈淮说改造老宅要投入二十万,还吓了一跳;又听沈淮说二十万不过是孙亚琳一个月的零花钱,心想这些富豪子女怎么不把钱当钱,一个月二十万怎么花得出去?又听孙亚琳说二十万现在是她小半年的工资,又诧异业信银行的管理人员工资怎么高得离谱?到最后心思就从老宅改造上岔开了。
“我就不信你没有私房钱,外面那款三叉戟,总不会是你在参加工作之前就买下来的吧?”沈淮眼睛瞥出去,说道,“我这几年是没有机会玩车了,但还认得这辆玛莎拉蒂这是新款。我想就算业信银行有一定数量的特批车,这车进口到国内也要超过两百万了吧。你该不会从业信银行把今后四五年的工资都预支出来了吧?”
孙亚琳蹙着眉头犹豫了一会儿,看着老宅的照片跟效果图又实在诱人得很,咬牙答应下来:“就这一回,下不为例;你姑奶奶我的私房钱也快见底了。”
“那你暂时住哪里,筹备小组要不要还都住到陈丹的酒店去?”沈淮问道。
孙亚琳瞪了贪得无厌的沈淮一眼,说道:“筹备小组暂时都住南园宾馆,里面有几个好色的家伙,以后会考虑在市区租房子开展工作。我不想跟他们挨得太近,才想着过来投奔你,我想这回渚溪酒店的房价应该正常了吧?”
陈丹在桌下掐了沈淮一下。
沈淮委屈的看了陈丹一眼:我把自家表姐都宰了,还不是都为了你?又问孙亚琳:“苏菲娅呢?”
“她还要留在省城学习中文,所以暂时不会调到东华来工作。”孙亚琳说道。
老宅说是改造,还没有影子呢,孙亚琳还只能继续住在渚溪酒店,但孙亚琳答应掏钱,老宅改造的事做起来也快。
陈丹直接带孙亚琳去酒店入住,沈淮上午在钢厂办公,整个下午都在镇上参加党政会议。
不过沈淮下午刚到办公室,就接到县委书记陶继兴以及县委组织部的电话,才知道陶继兴在上午的县常委会议,就提出梅溪镇人事调动的问题。
本来这种事不可能两三天内就拿出决定来,但是短短两天时间里,连续发生市委书记视察梅溪钢铁厂肯定钢厂整顿成绩以及梅溪中学受社会青年冲击、师生被伤害又牵出性质恶劣大案等好坏皆全的大事情,县里也需要对梅溪镇的工作快刀斩乱麻,避免波及更深、更广。
上午的县常委会议,就做出调杜建到县计委担任副主任、沈淮担任镇党委书记的决定,组织程序也会在春节之前就走完。
第一百零九章 所谓大将风度
沈淮坐在办公室里,也颇为感慨,按说他到梅溪镇之前,行政级别就是正科,但在国内的官场环境,他才二十四岁,即使到乡镇,也通常不可能担任党、政一把手。
能在短短三个月时间,能从镇党委副书记,越过政府正职,直接担任党委书记,至少在东华官场上,也算是小小的升迁奇迹。
“咚咚咚”,外面的办公室门给敲响,沈淮抬头看出去,见是杜建推开门走进来。
资产办占了办公楼底层的东侧,郭全跟褚强、胡学斌等人共用一个办公室,沈淮的办公室在里间,两边之间的门通常敞开着;还有一间是资料室兼保险箱室。
企业办改资产办,沈淮就把办公室搬下来之后,杜建还从没有迈进过这道门。杜建推门进来,郭全、胡学斌、褚强等人都相当的意外,站起来招呼:“杜书记。”眼睛都难掩诧异的神色。
“杜书记,是到会议时间了?”沈淮走出来,拿过郭全摆在桌上的手表看了看时间,确实是到会议时间了。
“嗯,喊你跟老郭去开会。”杜建笑了笑,站在门口亲切地跟一家人似的,等沈淮跟郭全拿记录本一起出门。
郭全压着心里的诧异,完全不知道杜建是吃错了哪门药,但又不便当着面问沈淮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闷声跟在后面上楼去。
到二楼会议,赶巧何清社从三楼夹着记录本下楼来,何清社对沈淮笑道:“我刚接到陶书记的电话,恭喜你啊;也恭喜杜书记到县里当领导了,以后梅溪镇还是要杜书记在县里继续关照。”
郭全这才知道梅溪镇的人事调动今天就定了下来,暗感:好快。
不过郭全打心底也为沈淮暗暗高兴,虽然不知道沈淮担任党委书记,会不会继续兼任资产办主任,但资产办在镇上的地位无疑会进一步的抬高。
这对郭全来说,也是水涨船高的事情。
对杜建下楼来的主动示好,郭全也能理解。
郭全不知道杜建到县里会捞到什么位子,但想来不会有什么好位子。
不过,昨天梅溪中学这件事发生之后,杜建也许是更想急着离开梅溪镇。不然不要说什么好位子、坏位子,再闹出一桩恶性事件下来,杜建还有没有可能再捞到一个位子都很难说。
到会议室门口,沈淮笑着让杜建、何清社先进。
沈淮有时在想,梅溪镇及钢铁厂之前的局面,杜建是要承担相当大的责任,真要去查,也相信能从杜建身上查出大问题来,但他到梅溪镇来,是想做些事情的,不是刚正不阿来反腐败的,有时候妥协就是必需的务实态度。
在国内当官,有时候性格必须要模糊,必须要没有棱角,这叫有大将风度。
梅溪镇的党政会议每半月召开一次,此外就是遇到重大事件,党委书记有权决定临时召集党政会议进行集体讨论。
除了出差在外的一名副镇长外,包括李锋、黄新良在内的党委委员以及其他得以列席会议的站所一把手,差不多都已经先到会议室就座了。
杜建走到会议桌前,说道:“开会之前,要给大家通报一个喜讯,县里考虑让年轻有能力的干部发挥出更大的作用来,上午的县常委会议做出决定:我要调到县里去工作,沈书记以后就是领导大家继续干革命工作的梅溪镇班长。我们一起祝贺沈书记。”
会议室里有几个人已经提前知道消息,大多数人都是一脸惊愕,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是有些太突然了,但不妨碍他们拿出所有的热情来跟着杜建一起鼓掌。
杜建要沈淮坐会议桌正中央来,把他平时坐的位置让给沈淮。
沈淮推让道:“杜书记一天在梅溪镇,就一天是我们的班长。”还是坚持跟何清社坐杜建的左右手,坐下来,又说了一些“梅溪镇这些年的发展离不开杜书记,杜书记劳苦功高”之类的场面话。
因为昨天梅溪中学突发事件,今天整个党政会议既定安排也就给打乱了。
党委副书记李锋先介绍了案件调查以及县公安局调查组对鲁小山问题的审查情况。一旦决定深挖下去,自然不愁挖不到东西。
特别是李锋既然都决定把鲁小山当成落水狗来踩,以便能洗清自己的责任,自然也就不容鲁小山在这个案子里再做手脚,一直到市公安局接手此案,鲁小山都没有能够让涉案的妻弟跟其他六名嫌疑人有串供的机会。
杨成明、寇萱确认伤情之后,就立即转交刑侦支队负责。
为求立功减轻刑罚,当夜就有一人供出鲁小山妻弟在桃坞路经营一家美容休闲屋,其妻弟及同伙看到漂亮的女孩,通常是先连诱带骗的“耍朋友”,诱惑上钩,然而再强迫这些少女到休闲屋卖淫。而鲁小山妻弟在桃坞路经营色情场所的保护伞,就是之前从梅溪镇派出所调到桃坞路派出所的一名副所长,鲁小山对此知情……
市局又连夜查抄鲁小山妻弟在桃坞路经营的美容休闲屋,当场抓获其管理小弟两人、解救七名女孩,年龄最小不足十四周岁。
市局与县里在紧急沟通后,连夜对鲁小山以及桃坞路派出所的副所长以及另一名涉案民警也采取措施,陡然间成了公安系统的要案。
整个案子的性质之恶劣,已经远远超过众人之想象,以前大家都在想,鲁小山妻弟这回人是捞不出来;这时候不由得想,鲁小山妻弟这回怕是连命都捞不回来了。
李锋介绍案情时,也是“砰砰”的拍桌子,表达激愤之情。
沈淮也没有想到案子的性质会这么恶劣,整个会议上他都沉默着没有怎么说话。
如果悲剧发生别人的家庭头上,感受也许会弱一点,想到鲁小山妻弟这伙人,目标明确的冲着小黎过去的,沈淮也情不自禁地感到后怕。
梅溪中学校长周小舟也在会议上检讨过错,引咎辞去镇教育办主任的职务。镇教育办主任一职,暂时由镇长何清社兼任。
接下来又讨论加强全镇中小学校园及镇区的治安管理工作,说到底还是要钱。
就剩十来天就要过年了,镇上能花的钱差不多都花光了,也挤不出多少钱来补贴给学校,最后决定由派出所跟联防队在梅溪中学设一个巡防岗,春节期间加强对镇上的台球室、录像厅、游戏机厅等娱乐场所的检查跟管理。
集资建房跟建桥拓路两个既定议题,倒是草草的讨论了一下,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来。
无论是杜建,还是何清社,都想把这两桩事留在沈淮正式担任党委书记后,再由他来做决策。
“还是缺钱啊?”
会议后,何清社跟着到资产办来抽烟,他虽然是刚兼任镇教育办主任的位子,但对梅溪镇教育的问题了解还很透彻,毕竟之前教育办名义上也是归他分管。
沈淮、郭全,加上何清社,三根老烟枪把里间的办公室薰得烟雾缭绕,话题还是围绕着梅溪中学。
“以前,镇上把税款上缴县里,县里再按专项划转回来,专项资金谁都不敢轻易去碰,所以教育款项,我们都还是拨足给各个学校的。”何清社说道,“九二年,梅溪镇财税包干,县里拨下来的教育款项就没有再增加过,所以教职工的工资也就固定在九二年之前的水平,每月就两百八十元。这两年物价涨得厉害,其他镇上的教师工资都涨得三百多了。对此,学校的教师意见非常大,所以也没有什么心思放在教学上。但是,要补,从县里讨不到钱,镇上只能拿非税收入去补。”
何清社怕沈淮刚刚到乡镇工作,不了解里面地道道,很详细的把财政块的问题跟他解释,又说道,“镇上的财政自主权,也就主要靠非税收入了。不过到年尾了,镇上能灵活掌握的钱,就剩下四十来万。政府里的人还伸着脖子看年终奖呢,隔三岔五的就过来打听,要是低于去年的数,我这个镇长肯定会给人背后骂。”
“说梅溪镇是后娘养的,倒是也不错。”郭全也忍不住发牢骚。
“去年什么数?”沈淮问道。
“八、六、四、三、两。”何清社说道。
沈淮点点头,表示知道。
正科拿八千、副科拿六千,股级的站所负责人拿四千,行政编制拿三千,事业编制拿两千,这就是梅溪镇政府机关工作人员的年终奖。整个东华地区的乡镇,差不多都是这个水平。
经济发展好、财政宽裕的乡镇以及有经营项目的乡镇站所会更高一些,这个都可以自行掌握,不要高得太离谱、在乡镇内部不要太失衡就行。
这本该是杜建跟何清社到年尾最头痛的事情,不过县里明确要在春节之前完整梅溪镇的人事调整,何清社自然也就把这个问题跟沈淮提出来。
何清社掌握财政所,扣住最后四十来万不松口,也是为了要应付年终奖这一关。
沈淮现在还不是党委书记,也就克制不表态。
何清社回楼上办公室去,沈淮想到要替孙亚琳介绍客户的事,拨通孙亚琳的手机,问她有没有兴趣晚上宴请几个潜力客户。
“我前后两次到梅溪镇,你也不说接风洗尘一下,尽想着蹭我的饭吃,你还要点脸不?”电话里孙亚琳的声音有些嘈杂,也不知道她身在何处。
“我一个月工资六百,折合到每天的生活费是二十元。给你接风洗尘啊?好啊,你选地方吧。”沈淮直截了当地说道。
孙亚琳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岔开去跟旁人说话,过了片刻,才说道,“叫你敲诈一顿也没有问题,不过除了梅溪钢铁厂要把主要账户设在业信外,你介绍的客户也要物有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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