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想当后娘孩儿

　　肖扬笑着道：“我可不是什么领导，你可以无视我的。”
　　方岚隐隐白了一眼作怪的肖扬，心说你把自己倒是摘了个干净，信不信我立马就能把你给出卖了？不过这个念头也只的想想，她当然不会真的去把肖扬给出卖了，笑着说：“好啊，那就有劳你了，正好我们想了解下乳业公司最近的情况，你给我们说说吧！”方岚话里还是隐隐的带出了肖扬，说完还得意的看了对面的肖扬一眼，不过发现肖扬很是面无表情的，不由心里暗恨，这家伙太能装了！
　　“方部长您太客气了！”谢文静的瓜子脸因为兴奋而有些发红，因为这个，她并没有太仔细考虑方岚话里的含义，犯了个年轻的错误。谢文静心想：虽然这个年轻人说他不是领导，但看他随意的态度，显然也不大可能是个员工，总之能够跟集团的人力资源部长走在一起的人，都不会是简单的，态度一定要端正，谢文静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摆什么乳业集团董事长助理的架子。
　　而事实上，她并不是李祥林的第一助理。
　　更让谢文静感到兴奋的是，这个漂亮的少妇终于亲口承认她是飞扬集团的人力资源部部长方岚，虽然没有自我介绍，不过谢文静相信自己不会猜错的。
　　甜甜的一笑：“方部长，您想了解哪方面的事情？”说着还冲着肖扬一点头示意，表示并没有忽略这个年轻人。
　　肖扬心里点点头，心说李祥林也算会用人，这个女孩虽然年纪轻轻，阅历上还差了不少，不过为人处世已经十分老道，所欠缺的，无非就是经验。哪个人不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如果一点都不给年轻人希望，那这个社会也就没什么希望了。
　　方岚也点点头，温和的问道：“知道刘根生这个人吧？”
　　谢文静心说果然是因为这件事，刚刚她迷迷糊糊的，多少听见了一点肖扬跟方岚的谈话，什么“牛人、加盟”之类的话语，再加上肯定了方岚飞扬集团人力资源部部长的身份，那么她这次来内蒙是做什么，就呼之欲出了。
　　想到这，谢文静点点头说：“当然知道，整个内蒙，可没有人不知道他的！”
　　“哦？”方岚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谢文静，从名字上看，这个女孩的性子应该属于那种文文静静的，但能大学毕业没多久就做到董事长助理的位置，显然是个十分精明的人，越发精明的人，通常说话的时候都会很注意自己的语气和说出来的话，说话不着调的人，让人看着也没个好印象，方岚对谢文静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想到这，就微笑着敲打了她一句：“你的意思，刘根生比区委书记还出名了？”
　　谢文静微红着脸，虽然明白方岚话里的敲打意味，但还是不服输的点点头，很有点大学生的劲头，坚持自己观点正确的话，通常不会妥协。“严格来说，可以这么讲吧。”
　　方岚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说：“那你说说。”
　　谢文静低头想了半天，然后抬起头说：“他是一个好人。”说完便看着方岚和肖扬。
　　方岚跟肖扬相互对视了一眼，方岚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完了？”
　　“完了。”谢文静点点头。
　　“那你具体说说吧，好人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当的。”方岚不知想到了什么，话语里颇有些感慨。
　　“挑简单的一件事来说吧。”谢文静眼睛转了转，然后说：“前几年，有一户牧民在雪灾的时候家里的五头奶牛全都冻死了，人也好容易逃出来，这种事情在这里其实挺常见的，牧民的生活来源靠的就是这些奶牛，没了奶牛，他们就等于没了活路。这家人走投无路了，硬着头皮去了一利，开始找的并不是刘根生，而是找到了一利的董事长张俊怀，说了自己的困难，张俊怀当时眼圈就红了，表示他个人很同情这件事，但说公司有公司的规定，也没有办法帮助他们太多，于是给了那个奶农一千块钱，就把他打发走了。后来这家人又找到了刘根生，当时刘并不知道他们找过张俊怀的，所以直接自己掏腰包，借给那户人家十万块钱，让他们购买奶牛度过难关，方部长，从这件事上您应该可以看出来刘根生这人的性格了吧？”
　　肖扬暗自笑了笑，刘根生这人的豪爽和义气在前世就是出了名的，他也听说过不少，诸如他把自己应得的奖金全部都分给下属的事迹。肖扬始终认为这种行为有很大的收买人心的成分，但却不是一般人都有魄力这么做的。所以肖扬还是十分佩服刘根生的，也很欣赏他的这种性格。
　　只是换作一个心胸狭窄的领导的话，难免会认为刘根生的举动太过收买人心，肯定会防着他，所以，纵观刘根生其人，从一利出走也是一件必然的事情了。
　　方岚笑了笑，问道：“你不觉得他的举动很有收买人心的嫌疑吗？”
　　“当然！”谢文静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然后认真的说：“但我认为这种收买人心的领导能多一点，老百姓的日子才会越过越好，不怕有人收买人心，就怕他们根本不在普通人的死活。”
　　方岚看着话语多少有些激动的谢文静，笑着点点头说：“你这小姑娘倒是很有主见的一个人。”
　　谢文静这时想起方岚的身份，觉得自己感刚刚的举动多少有些放肆，羞涩的笑了笑，然后低下头。
　　方岚随口问道：“企业现在赢利情况好吗？”
　　谢文静心中有些奇怪，不是每个月集团的财务部门都会下来查账吗？转念一想，可能是方岚在人力资源部，跟财务部的沟通不是那么多，随口一问罢了，笑着答道：“很好，发展的非常快，咱们国家的经济条件虽然一般，但人们的消费意识已经开始提高上来，眼前可能还差点，但我感觉要不了几年，乳制品行业就会发展的更好！”
　　肖扬这时候插话道：“你就这么有自信？”
　　谢文静看了一眼肖扬，觉得这人话语有些尖刻，他不知道打断别人的话是一件十分不绅士的事情吗？刚刚她正说的兴奋呢，她跟一般的年轻人上班就是混日子拿工资的心态不同，谢文静是个擅长于思考的人，否则也不可能从众多应聘者脱颖而出，直接进入乳业的管理部门，成为管理层中的一员。自从加入到公司以来，谢文静便留心起本行业的发展前景，最喜欢上的网站就是跟集团同名的飞扬综合网站，在那上面可以看到很多实时资讯，了解到全国各地的行情，对乳制品行业未来的发展，谢文静是相当看好的。
　　“当然有自信了，我相信未来国内的乳制品市场，我们公司一定会占领一半以上的！”谢文静露出傲然的表情，这一刻，她是真的为自己是飞扬乳业的一名员工而感到自豪。
　　肖扬看着谢文静的表情，心中也是无比自豪，一个成功的企业，不光要看你能占领多少的市场份额，还要看你的企业文化搞的好不好，一个没有传承精神的企业，是走不了太远的。
　　呼和浩特市的火车站，外面飘着清雪，一大群飞扬乳业的高层领导等候在这里，脸上没有一丁点不耐烦的表情，一个个都神色肃然。让不少经常只能在电视上看见这些人的旅客们都很是惊讶，远远的站着指指点点，心说难道是中央又下来什么领导了？怎么这么大的阵仗，看样子似乎整个飞扬乳业的高层都聚集在这里了。
　　谢文静下车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这么多领导一下子忽然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外星人侵略地球了吗？还是说集团总部来的方部长有这么大的面子？似乎李总跟方部长是同一级别的吧？
　　李祥林也看见了跟肖扬一同出现的谢文静，嘴角就有些发苦，心说不会这么巧吧？自己好容易找到一个用得顺手的助理，又被肖少看上了？对于肖扬这人，李祥林那是打心眼里的佩服，但只有一样是他有点不能接受的，那就是这家伙身边的女人太多了，李祥林这个时代的人，多半做事认真刻板，哪里能接受一个男人和很多女人的事实呢。
　　肖扬看见李祥林的表情，知道他误会了，笑着说：“挺巧呢，我跟方姐一起过来，没想到能在车厢里遇见你的助理，跟我们买的还是一个卧铺车厢。”
　　李祥林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快步走上来，握着肖扬的手，一脸激动的说：“肖少，您可算来了，要不然我们乳业公司就像是后娘生的，都没人疼啊！”
　　方岚在一旁噗哧一声乐了：“我说李总，可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你这纯属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啊。我可要替肖少抱不平了，这几年集团对乳业公司的支持可不是嘴上功夫，政策和资金都让其他部门眼红不已，您还不知足呢，要不，你们跟别人换换？可有的是人争着想当这个后娘的孩儿呢。”


第四百零一章 三聚氰胺
　　李祥林嘿嘿一笑，也并不反驳方岚的话。这几年集团总部对乳业公司的支持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飞扬现在有成熟的管理团队，并不需要肖扬操太多的心，但肖扬还是对这边提出了支持到底的建议，这对乳业公司的发展起了至关重要的原因，毕竟人都有时代的局限性，而不能像肖扬这样带一个超级作弊器，因此，肖扬的那些眼光也都成了具有高度高瞻远瞩性质的眼光，用一个个铁一般的事实证明自己商业目光的独到性。
　　方岚眼睛一转，又笑着说道：“李总，你该不会是就想让我们站在这里跟您说话吧？这天儿可真冷！”
　　李祥林苦笑下，方岚比他年龄小，加上两人身份相当，所以见了面总会相互开玩笑，不过今天当着肖扬的面，李祥林有些不好意思，心说还是集团总部的人胆子大，别人不知道肖扬的真实身份，他们这些集团的高层怎么会不清楚。
　　而跟在肖扬他们后头的谢文静则是彻底被惊呆了，也被这么多公司高层领导给晃晕了，看着董事长一口一个肖少的叫着这个长相十分能吸引女孩子的男青年，终于想起了那个传说，才知道，那并不是传说，是真事的。
　　“老李，你这个助理挺不错，你很有眼光啊！”肖扬冲谢文静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谢文静却是冲着肖扬一瞪眼睛，似在恼怒他的隐瞒，并没有因为肖扬说她好话而有任何的感激心里。
　　李祥林听了却很高兴，冲着谢文静道：“小谢，还不快谢谢肖少的夸奖，有他一句话，你在公司就能少奋斗十年！”
　　谢文静楞了一下，印象中的李总可从来都是严肃认真的，想不到也会有这样诙谐幽默的一面，不过她跟李祥林也不是一天两天，算是比较了解他，知道李总就算开玩笑也不会无的放矢，认真的看了一眼肖扬，心说他说一句话就少奋斗十年，要是成了他的女人……？
　　“谢谢。”谢文静没有叫出肖少那两个字，因为她从小就反感地主老财的，所以对于少爷这两个字更是有些过敏，认为凡是被叫做什么少什么少的，就没好东西。眼见着肖扬长相英俊，加上那个传说总能让她的心产生波澜，所以对肖扬的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
　　“我没说谎话。”肖扬冲着谢文静温和的笑了笑，然后对李祥林说：“走吧，参观下你们这几年的成果。”
　　李祥林多少有些激动的走在前面，飞扬乳业的发展快得超乎想象，跟眼前这个青年是分不开关系的，人无论做出多大的成绩，心里最渴望的，莫过于得到自己在意的人的欣赏。
　　李祥林这人潜心专研多年，属于那种并不太会专营的人，成为飞扬乳业的掌门人实属巧合中的巧合，如果说要他成为一个实验室里的研究者，相信李祥林会更高兴些，所以说他身上的压力非常大，做出成绩不容易，而且就算出了成绩，也会有很多“知情人”说这是肖扬的指导。要是做不出成绩，那错就全都是他一个人的。
　　所以，尽管肖扬给了他莫大的信任和权力，甚至连乳业公司中高层的领导任免权力都交给了李祥林，但李祥林还是有如履薄冰的感觉。
　　好在公司的发展一直都很好，才让李祥林有松口气的感觉，当他听说刘根生想要投奔自己的时候，第一反应并不是有那种要被夺权的危机感，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营销，本身就不是他擅长的事情。
　　“肖少，我想我应该先跟您汇报下关于刘根生同志的事情。”
　　跟在李祥林的身后，谢文静心里仿似掀起滔天巨浪，此刻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比李总前一个身为，被前呼后拥的这个男青年，真的就是飞扬集团的缔造者！否则，就算凭借老板公子的身份，很难让这些包括高级总工程师这样桀骜不驯的人从脸上露出尊敬的神色来的。尽管这很让人难以置信，这要比让谢文静相信有外星人还困难些。
　　李祥林接着说道：“肖少，我感觉这个人非常适合眼下飞扬集团乳业公司董事长一职。比我适合太多。”
　　“呵呵。”肖扬一笑，拍了拍李祥林的肩膀，有些感慨的说：“老李，你是一个真正做事业的人啊！见过不热衷权利的人，但像你这样的人还是少见。”
　　李祥林看了一眼身旁有些诧异的一众下属，轻叹了一声：“这不是热衷不热衷的问题，是的确不适合，如果我感觉我自己合适做一个领导人，那么就算有人说不，我也不会退缩的，事实上，如果不是公司管理团队的优秀，我真不知道这两年我要怎么才能熬过来。”
　　肖扬笑着说：“能让他们信服，就是你的本事了。”
　　李祥林挺受用的笑着说：“肖少，您就别捧我了，我自个的本事自个知道，还真是大家的抬爱，没有合适的人，我也就暂时的滥竽充数，现在有了非产合适的人选，那我退位让贤，才是最明智的事情，我现在最想的就是在实验室里搞研究，目前国内，实验室条件好过咱们公司的，我还没见到过。”
　　直到众人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谢文静才从震撼中真正反应过来，看着身旁坐着方岚，而肖扬则坐进了李祥林的车子。才问道：“天，方部长，他，他真的就是传说中那个飞扬集团的创始人？”
　　方岚笑笑，谣言这东西，什么时候都不会消失掉，让人遗憾的是，这世上智者的数量非常少，偶尔有几个，也都是河曲智叟那类型的。尤其是现在这社会，这种八卦更能引起人们的兴趣来。她当然不能当面承认这种问题，毕竟肖扬从没有在公开场合上声称自己是飞扬集团的创始人过。方岚轻轻摇了摇头，笑着看谢文静：“你不应该关心这个的。”
　　谢文静热切的脸一下子冷下来，像是一盆冷水从脑袋上浇下来，通体冰凉，醒悟过来，自己的身份也的确不应该问这种话的。赶紧羞涩的笑笑：“真对不起，方部长，我，我就是好奇。”
　　方岚轻笑了下，想想自己像她这般年龄的时候，是不是还不如她，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吧，那时候她的心思纯洁的很，从没有过任何非分的念头，而再看现在的年轻人，你根本猜不透她们的脑子里成天想的是什么。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代沟吧。
　　肖扬在李祥林的车里，听着老李讲着他的研究梦想，说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最好的实验室里当一个小研究员，工资不需要太高，能吃饱穿暖就行，只要每天每人打扰他，让他认认真真的搞实验，他就心满意足了。
　　肖扬心里颇多感慨，印象中，只有老一辈的人才会有这么质朴的想法吧？现在的人，都浮躁了。
　　肖扬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词语，顿时神色紧张起来，看着李祥林问道：“老李，你知道三聚氰胺不？”
　　“蛋白精？”李祥林快速的做出了一个反应，随即有些好奇的看着肖扬：“肖少也知道这害人的玩意儿？不过您放心，咱们的公司里绝对没有这种东西，对这个，我一直监管的很严格，十几道安全工序，绝不会出现问题，我肯定不会拿消费者的身体健康开玩笑的。”
　　肖扬愣了一下，在印象中，三聚氰胺的事件是自己重生回来那年发生的，而肖扬重生时候这件事正是沸沸扬扬的阶段，虽然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但显然，被查出大量使用三聚氰胺添加在奶粉里的三鹿集团，破产是必然的结果。
　　原本肖扬对这件事已经有些淡忘了，今天还是李祥林一个劲的跟肖扬提起实验室和科研这样的话题，肖扬才冷丁想起这件事。而从李祥林的反应态度上来看，显然他是知道这事情的，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道：“老李，难道你还知道这件事？”
　　李祥林点点头：“这事，是属于业内公开的秘密了，从事相关行业超过两年的，恐怕就很少有不知道这种事情的，往牛奶或者奶粉里添加三聚氰胺，是很多商人的做法。省事儿啊，可惜害了不知情的人。”
　　肖扬看着李祥林虽然在叹息，但也并没有深恶痛绝的表现，忍不住有些纳闷，按说李祥林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忽然想起现在才2000年，如果不是自己问起，怕是还要八年才会掀开这个盖子。三聚氰胺属于微毒，当三聚氰胺进入人体后，发生取代反应（水解），生成三聚氰酸，三聚氰酸和三聚氰胺形成大的网状结构，造成结石。所以三聚氰胺主要影响的是人的泌尿系统。
　　不过它终究对人体有害，属于不应该出现在食品中的东西。
　　肖扬皱起眉头，盘算着，如果现在掀开这个天大的盖子，会对刚刚蓬勃起来的国内乳制品市场，带来多大的冲击。


第四百零二章 会面
　　肖扬心事重重的模样，坐在他身旁的李祥林直接感受到了，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这个很严重？”想了一下自己又补充道：“不过说起来，倒是有的企业直接往里面参杂尿素，分解了才形成三聚氰胺的，这玩意可以提高产品蛋白质的含量，现在很多人都在这么干，也曾经有人提议我们这么干来着，不过我想着咱们的企业一直都清清白白，再说那些奶粉最直接的使用群体都是些刚出生的婴儿，他们的抵抗力是最弱的，我觉得不管怎么说，这东西对人身体都是没好处的，明明是想让婴儿健康成长的产品，结果不但没有起到好作用，反倒起了坏作用，这种事我做不来，就给否了这个提议，而且加强了产品的监管力度，我相信咱们企业里是不会有这种事情的。”
　　听了李祥林的话，肖扬心里多少好受了些，沉声说道：“老李，你这么做是对的，很好，往奶粉和牛奶里添加三聚氰胺的人，都是没良心的，问问他们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喝这种奶粉？还是他们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爹没妈，以后也不会有子有女。良心都叫狗吃了。”
　　李祥林感受到从肖扬身上传来的愤怒，还从没见过肖少这么生气过，把情绪表现的这么表面化，这让他有些吃惊，说道：“对于这个，其实……食品监管部门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的，不过根据有些实验室拿出来的数据，加上一些业内流传，说少量的添加不会影响人的健康，再加上一些人被喂饱了，怕是也就不干活了。”
　　“去他妈的实验室的数据，去他妈的业内流传。”肖扬有些气急败坏的骂了两句粗口，好多年没有这样骂过人了，肖扬冷冷的说道：“一顿饭给他们这些人的饭里放一点砒霜，问问他们干不干？还有，谁能保证那些为了利益连亲爹娘都不顾的畜生们放的是少量，没准为了混个蛋白质含量高，还故意多往里面掺杂呢！消费者们哪来的渠道知道这种事，但凡知道的，都不会叫自家亲属买他们的产品吧？”
　　李祥林被肖扬说的有些惭愧，点点头：“倒是，我家里的亲戚用的都是飞扬婴幼儿奶粉，从来不叫用他们的，说是无毒，我也不放心的。说起来，这事儿我也有责任，作为一个从业者，不是各扫门前雪就行了的，我应该早点跟你汇报这件事的。”
　　肖扬叹息了一声，他倒没有怪罪李祥林的意思，其实这种事为什么一直到2008年才逐渐揭开，难道说之前就从来没有喝这种问题奶粉出事的婴儿么？只能说一方面是人们的维权意识，另一方面，很直白的说明了老百姓在这种事情上的无助，说他们是弱势群体，那可真就一点都不扯淡，现如今的媒体，恐怕都没有普通人发出声音的渠道。
　　幸好，飞扬的网络现在很强大，总服务器架设在香港，加上飞扬集团又是国内民营企业的龙头，综合起这些原因，飞扬网络的监管力度都要宽松得多。
　　肖扬摇头轻叹：“老李，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不想去做的问题，而是我们应不应该去做，这件事，我考虑下用什么样的方法吧。”
　　也不怪肖扬谨慎，毕竟飞扬同样作为乳制品行业，贸然出手肯定会给人一种“下黑手”“拼刺刀”的感觉，国内的乳制品行业竞争虽然很激烈，但绝对没到那种地步，一旦运作不好，怕是反而会被群起而攻之，到那时候就算飞扬集团在民营企业里算是一头巨鳄，也难免会双拳难敌四手。
　　李祥林点点头，说：“您这么一说，我真有种惭愧的要死的感觉，确实，我只想到了自己家人不去买含有三聚氰胺的奶粉就好了，大不了给人一种自己产品好的印象，却从没想过还有千千万万的消费者还在购买着那些有隐患的产品，我太狭隘了。”
　　肖扬笑着说：“这不怪你，毕竟现在也没有人站出来说奶粉有问题，贸然站出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在发展经济的年代，政府连口号都喊出来了，一切为了经济让路，所以这里面有些不法商贩作出一些勾当，也不稀奇。”
　　车子开进飞扬乳制品集团的大院，给人的一种感觉就是现代化和专业，各种车间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印有“飞扬物流”的货车不断从公司的厂房开出去，昭示着飞扬的产品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并且销往全国各地。
　　最近实验室正在跟飞扬集团总部的实验室联合，陈光明和李祥林两人牵头搞一种新型的果味牛奶，一旦开发成功，将彻底打破目前市场上乳制产品品种单一的局面，说是乳制品行业的一个里程碑似的变化也不为过。
　　刘根生等候在办公楼里，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的挺富态，笑起来很有感染力，一双眼睛富有侵略性，从面向上看去，是个锐意进取的人。
　　他对飞扬集团算是略有研究的，飞扬集团进入呼和浩特的时候，他正好是在跟张俊怀处于矛盾状态中，成天应付自己的事情都有些焦头烂额的，不过还是抽空了解了一下这个神话般迅速崛起的民营企业，并且研究了飞扬的成功之路，发现他们的神奇之处在于企业的发展之路，每一步都走对了。就像一个人走路，眼前是一条充满了陷阱和机关的羊肠小道，但人家每一步都那么正正好好，轻轻巧巧的避过了一切危险，这已经不能用神奇来形容了，刘根生向来觉得自己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可跟飞扬集团背后的那个人相比，简直是有些幼稚了，他甚至不好意思把自己跟人家相提并论，同时把推动飞扬集团每一步前进的人看成是自己的偶像，没人规定企业家就不能有偶像是不？泰森还崇拜毛主席呢。
　　对于外界的一些传言，刘根生是根本不相信的，他相信飞扬集团的创始人是个奇人，但绝对不相信是个孩子，他下面的一个业务经理的同学是在飞扬集团总部上班的，知道很多关于飞扬的内幕消息，没事带着那个业务经理出差时候那个经理曾经说过，他同学在飞扬集团工作两年了，还没彻底搞懂飞扬集团高层之间的关系，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飞扬的创始人肯定不像外界猜测那样是什么政府高官的子弟，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因为公司的法人，就是那个很少出门，到现在还愿意没事在自家园子里转悠的中年农民。同时也听集团的老员工说起过，公司刚成立的时候是以蔬菜起家，当时就是老板的儿子肖扬出的主意。
　　刘根生对于这种传言，向来都是随意的笑笑，一点都不往心里去的，国人就喜欢这样去神化一些人，把他们高高的捧在神坛上，仿佛不这样，就体现不出来他们自己的优越感一样。
　　可以说飞扬集团的出现，在一定范围内改变了这个世界的走向，原本应该大放异彩的汇源果汁，现如今被飞扬压制一隅，苦苦挣扎着，怕是最终逃不脱被飞扬收购的命运。同样的，原本应该出现的猛牛集团，现在创始人都要来投奔飞扬了，可以说蝴蝶翅膀轻轻扇动了几下，便改变了原本的历史。
　　刘根生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有些不安的在李祥林的办公室里站起来，轻轻踱步，看着墙壁上的一幅字：淡泊宁静。感觉自己的心也平静了很多，忍不住摇头苦笑下，想想自己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难道就因为老李说的那句话？
　　“你来，我让贤！”
　　这让刘根生想起了另外一句话，那个曾经被他看做老大哥的人说过的：“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心里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境，又跟着狠狠颤动几下，其实到了他们这种地位，这种事造成的后果并不是一年少赚多少钱的问题，而是伤心啊，“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句话怕是念过几天书的人就会说，但又有多少人能体会到这种凄凉的滋味。
　　“该不会，因为我的到来，又逼走一个人吧？”刘根生自嘲的苦笑了下，心说要是那样，那自己肯定会选择退出。大不了就自己扯大旗单干，男人一世，要死鸟朝天，怕过谁来？
　　自己做企业的念头也一直盘旋在刘根生的脑海中，只不过在飞扬这头洪荒巨兽面前，他实在是有些没信心，想来想去，觉得反正自己就是有一颗做企业的心，只要有人能让自己实现这个抱负，那么管他是给谁干呢。
　　心思急转间，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刘根生最先留意到的，并不是一脸坦然的李祥林，而是一个看起来好像还不到二十岁的男青年，最吸引他的，是这个男青年的那双眼睛，深邃而带着些沧桑感，通常不到他这个年岁，是根本感受不到这种东西的。
　　“这个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男青年是谁？”刘根生的兴趣一下子上来，先前的忐忑和紧张，全都被他抛去九霄云外。


第四百零三章 恶人我来当
　　“刘兄，叫你久等了。”李祥林笑呵呵的走过来，相互介绍道：“这位是原一利集团的创始人之一——刘根生先生，这位是飞扬集团的创始人，肖扬，呵呵。”李祥林干笑两声，他觉得自己的介绍很没有营养，不过这已经是他能说出来最有营养的话了，只要离开乳制品行业，用他妻子的话说就是：这人有点傻，你们别跟他说话。
　　实际上就是把太多心思投入到事业上的原因，要说傻，开玩笑，人家只是不愿意较真罢了，成天说人家这不行那不行的，往往他自己就是最不行的那个，真正有能耐的人哪有几个愿意没事评价人的？
　　肖扬一脸笑容的伸出手：“刘先生，久仰大名！幸会，幸会了！”
　　刘根生脸上带着丝没有下去的愕然，是的，他并不想掩饰自己的惊讶，这年轻人，居然是飞扬集团的创始人……？等等，有点乱，刘根生在脑子里整理着思路，今年是2000年，世纪之交，这个肯定不会有错，飞扬集团是什么时候成立的来着？好像是1993年，嗯，有八年了，眼前这个叫肖扬的年轻小伙子有三十岁？扯吧……刘根生觉得他还没自己女儿大呢，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真的能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创立公司？并且在短短的八年时间，把它做成一个资产上百亿的国内民营企业巨头？
　　呵，刘根生嘴角微微抽动着，他是出国考察过的，相对比一些西方发达国家的创业环境，国内的创业环境简直就恶劣到极点了，所以说中国永远都出不了比尔盖茨那种人。可现如今就让他看见了一个除了没有比尔盖茨有钱，剩下哪方面都要超过对方的——天才，没错，就是天才，真的比起来，让比尔来中国的话，怕是连工作都混不到，还能有精力搞软件开发？先想着怎么打通各种关节去吧。
　　屋子里随着刘根生被惊呆，陷入了一阵奇异的冷场，足足两三分钟，刘根生才反应过来，笑着伸出手，用力的跟肖扬握在一起：“失礼了，真是失礼了，请原谅我的惊讶，确实太惊讶了。”
　　肖扬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刘先生太客气了，您是前辈了，我这样的晚辈应该向您学习。”
　　“哎呦，不敢当，那可真不敢当！闻道有先后而已，您说这话让我有点无地自容了。”刘根生一脸的惶恐，开什么玩笑，能创立出这样一个超级企业的人，早就超脱了年龄的限制了吧？就像古代的皇帝一样，哪怕他还在襁褓中，只要登基了，那就要接受全天下的朝拜，不管你再有权势，见了皇帝一样也要磕头。要说刘根生为什么不怀疑下李祥林话的真实性，刘根生在商界纵横多年，要说为人处世，那可真是没几个人能让他吃亏的，心胸宽阔是一方面，拥有一颗充满睿智的脑袋也是至关重要的。
　　先不说李祥林有没有骗他的必要，涉及到他这种级别的人加盟，飞扬集团老总亲自出现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而且刘根生自己首先就相信了这个年轻人就是飞扬集团的创始人。
　　先前早就听过各种各样的传言，不过传言那东西他历来是不信的，刘根生只相信眼见为实，甚至有些时候眼见都不一定为实呢，不过在见到肖扬之后，刘根生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英俊的年轻小伙子身上有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度，让他有种不由自主的紧张感，说起来有点玩笑了，刘根生在一利的时候手底下最多的时候拥有数百名业务员，几十名业务经理，哪个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的喊他一声刘总，亲切的也得尊敬的叫他一声刘哥，紧张？从来都是他给别人的，就算面对当年一利的老大哥张俊怀，刘根生也只是尊敬，而没有所谓的紧张感。
　　记得前年还在一利的时候，去北京被国务院副总理接见了，刘根生就有这种紧张的感觉，说起来，就算见到省委书记，刘根生也只是陪着个小心，也未必有多紧张了。所以他根本没怀疑李祥林的话。
　　几人分宾主落座，隔着一张茶几，肖扬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李祥林是不抽烟的，肖扬冲着刘根生示意了下。
　　刘根生并没有丝毫作伪，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啧啧的称赞了两声：“呵，极品苏烟呢，在北方不太容易买到真的。”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给肖扬点上，然后自己把自己的也点着，抽了一口，点头说：“这个是真的。”
　　李祥林哈哈笑道：“你这烟鬼，都是冒烟的东西，还分什么真假？反正我觉得真的假的都是浪费生命的举动。”
　　刘根生轻笑着说：“人活着，总要好点什么的，说是男人无欲则刚，可怎么会一点欲望都没有呢，无论做什么，总需要有点理由吧？要是真的没了任何欲望，那还不如出家修行去了。”
　　肖扬也笑着点头说：“这话我赞同，人总是要有点喜好的东西。”
　　李祥林苦笑着摇头：“反正我是不会喜欢抽烟的。”说着看向刘根生：“老刘，你的面子可是够大，肖少一听说你要过来，原本是打算回学校的，二话没说就坐车过来，而且一下车就要来见你。”
　　刘根生心里又是一阵热乎乎的感觉，倒不是说他多沉不住气，经历了背叛之后的伤心总是需要一点慰藉的，无论这人多强大，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都一样。
　　“老李，你就别夸我了，跟肖少比起来，我才是那只一直呆在深井里的青蛙啊。”刘根生心悦诚服的说道，他早就对飞扬集团的神秘创始人很感兴趣，并且也能根据现有资料推断出那个农民不大可能是飞扬的真正创始人，同时把飞扬集团的掌门人是个少年的话当成谣言。刘根生在遇见肖扬之前，还是自认是个智者的。因此，“谣言止于智者”，也是刘根生一直坚信的。
　　肖扬笑着谦虚说：“我哪有您说的那么厉害，还不都是像老李一样的人才托起了飞扬这座大厦，否则就凭我一个人能做成什么事儿了。”
　　刘根生心里苦笑，心说这位还真够低调的，有才的人，从古自今历来都有，可有你这份眼光的，至少过去我没听说过，未来也不见得会有几个。
　　按照国内目前的投资环境，如果没有一定的背景，做生意做到千万级别的并不算太难，只要有机遇，肯努力，还是有一定机会的。想要做到上亿，那至少需要有一定的后台了，就算原本没有，当资产过千万的时候也会有了。想要做到十个亿以上的，那就不是一般的后台硬了，而是相当的硬！至少，也得有一个市委书记级别的人站在你背后撑腰。如果说能把资产做到上百亿的，除了那些红色家族，刘根生真不相信中国的土壤上还有谁能培育出这样的人才来。
　　山西那些煤老板吗？他们每年的收入怕是有一大半不会揣进自己的腰包吧？
　　方岚没有参与到几人之间的会谈，她知道，这件事肖扬出现了，其实也就没她什么事了，她过来，只是掩饰肖扬的存在罢了，毕竟作为飞扬集团副总裁级别的方岚分量还是很足的。
　　坐在另一间办公室里，方岚喝着热茶，出了点汗，感觉浑身是上下舒服了很多，谢文静还拿来了感冒药，让方岚喝茶之后过一阵再吃，否则会解药的。让方岚对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这个女孩的心很细。
　　谢文静见方岚情绪不错的样子，仗着胆子，凑过来问道：“方部长，那个肖……肖扬，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方岚戏谑的看了一眼谢文静，心说小姑娘到底是沉不住气，不知道领导最讨厌的就是下属太好奇吗？不过方岚对谢文静的印象着实是不错，而且谁都从年轻那时候过来的，也可以理解。当下笑着说：“怎么，难道你看上他了？需要我给你牵牵线不？”
　　谢文静脸色绯红的，笑着说，“方部长您开玩笑了，我，我怎么会有那种心思呢？我就是好奇，想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连李总都对他那么客气呢？”
　　方岚嫣然一笑，静静的看着谢文静。看得谢文静有些紧张，稍微有些不安的说：“我，我多嘴了，方部长不方便说的话，还是不要告诉我了。”
　　方岚扑哧一笑，随即打了个喷嚏，心想真是感冒了，说话立马带起了鼻音：“他啊，你心里不是早就有猜测了么？你怎么想的，就是怎么回事了。”
　　“啊！”谢文静虽然也早知道关于飞扬创始人的传言，但他是跟刘根生一样心里的，那就是压根就不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创办出一个这么大的公司？那我们大学生岂不是要弄跨国集团了？”
　　那边肖扬跟刘根生谈起关于往奶粉里添加三聚氰胺的事情，刘根生有些愤恨的说：“有些人就是这样不知死活，其实这么干的人挺多甚至有些大养殖场的奶农都这么干，叫人防不胜防的，肖少，这件事您要是表态，这个恶人我来当！”


第四百零四章 是自己人
　　肖扬呵呵一笑，想起后世那场震动了全国的问题奶粉事件中，蒙牛也没能独善其身，同样被卷入其中，不过事情也许就像刘根生说的那样。作为一个相当成功的企业家，他确实没有必要再去这么干了，但底下的一些人为了某种利益，作出一些疯狂的举动，也算是正常吧。
　　“这件事情，缺少一个契机，如果我们直接发难的话，怕是不光老百姓不理解，觉得我们是在打击竞争对手，估计就算是中央的高层领导也会不满的，毕竟咱们国家的国情在这摆着。”肖扬耸耸肩说道：“家丑不能外扬，有事喜欢捂着，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习惯，而是一个群体的习惯。”
　　刘根生点点头，有些感慨的说：“是啊，我去过很多西方国家，不能说崇洋媚外，至少在法治方面，人家也确实有独到之处，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去学习，尤其在食品药品安全这方面，那更是严格的不得了，一旦发生造假的事情，呵呵，破产那都是小意思，等着倾家荡产吧，咱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肖扬把快要烧到手的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熄灭，然后抬头看着刘根生：“合同我已经交方岚准备好，等下你看一下，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我直说，我比较年轻，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
　　刘根生笑了笑，然后问了一句，“我只要一个保证，那就是，给我信任！”
　　只有四个字，根本没有提起待遇这样一个求职者应该问出来的话，刘根生有这个自信，眼前这个青年能在不到二十岁就做出这么大的成绩来，治下的能力可见一斑，要说什么个人魅力，这话偏偏没多少社会经验的人还差不多，魅力能换钱还是能当饭吃？至少对于一个公司老板来说，个人魅力只是锦上添花罢了，当不得什么大用。只有待遇能让人满意，才会让公司更具有活力，从而更有竞争力。
　　肖扬对刘根生的要求一点都不吃惊，如果他提出什么股权之类的话来，肖扬才会感觉意外，这种人是属于能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的人，金钱对他的诱惑力并不大。
　　“好，你仅可以放心，五个亿以内的资金调度，你有签字权！”肖扬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正常公司分部的领导，权限是一个亿，不过我相信乳制品的明天会更辉煌，趁着现在群雄逐鹿的时候，我们就要多占点地盘，如果什么事情都需要朝我汇报，或者要集团来指手画脚的，那还要你这个领导做什么？”
　　刘根生站起来，脸色有些微红，兴奋的表情难掩，对肖扬笑着说：“好，我果然没有来错，就冲肖少您今天这句话，我老刘要是不能把乳业集团带出个样子来，那我宁可一分钱工资都不要！”
　　“那可不行。”肖扬也笑嘻嘻的站起来，握着刘根生的手，然后说：“那样的话，你家的阿姨和孩子可都会找我算账来啦！”
　　刘根生就笑起来，李祥林也笑，他笑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卸下担子了，这么说一点都不虚伪，有些人天生就比较冷静，知道自己身处的位置，知道自己适合做什么，应该做什么，而不像有些人那样志大才疏，李祥林很清楚自己的能力绝对适应不了飞扬乳业的高速发展。与其等着公司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时候被人赶下来，莫不如在这种契机下主动退位让贤，端的搏他一个好名声，有人爱钱，有人好名，李祥林这几年的收入绝对可以让他这辈子什么都不干，也能让一家老小舒舒服服的活着，他是个比较容易满足的人，以前的穷日子过够了，现在虽然很有钱，但夫妻二人也没有太奢侈的举动，就像今年，唯一奢侈的事情就是给孩子买了一套联想的电脑，花了一万多块钱，这对他们夫妻来说，已经算是大件了。要知道，李祥林的收入加在一起，年收入没有百万，也差不了太多了。
　　飞扬这些年一向以待遇好出名，能掌管着一个偌大的子公司的老总的收入，当然也不会少了的。
　　这件事情算是定下来了，双方皆大欢喜，肖扬高兴的是自己的企业终于收了一个前世就非常有名的牛人，刘根生高兴的是自己的能力又有了一个非常理想的发挥平台，尤其是当他看见方岚给他那份合同上写着终审持有飞扬乳业公司股份百分之十的时候，年过不惑的刘根生眼圈红了。在这行多年的他不可能不明白，就是按照目前的状况上看，飞扬乳业今年的盈利也不会少了二十亿，百分之十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自己只要签了字，瞬间就是亿万富翁！
　　他对钱不是那么特别的热衷，可这世界上，又有多少人会嫌自己钱多的？
　　刘根生觉得有些不安，他刚到这里，还没有作出任何成绩来，就拿这种待遇，不说别的，假如让李祥林知道了，会怎么想？是不是自己的到来把人家给挤走？老李脸上那种轻松是不是装出来的？
　　结果方岚笑着让他安心，说肖少这些年看人还没看错过，既然给了他这种待遇，那他就值这个价钱，再说，飞扬集团下到员工级别的工资都是保密的，只要你自己不出去说，具体能赚多少钱，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刘根生沉吟了一下，没有再推迟，在这一刻他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不在这里做出一番事业，不把这里当成自己的事业干，那他都对不起自己了。
　　肖扬一个人散步在飞扬乳制品公司的厂区里，不时有工人行色匆匆的走过，飞扬集团的待遇好，工作压力也不大，但工作期间的态度是一定要端正的，如果想要来这里混饭吃，养大爷的，怕是连几天都过不下去就会被开除掉。
　　二月的春风似剪刀，不过对于北方来说，这剪刀剪得不是柳树，而是人的脸。刺骨的风打在脸上跟刀子割得似的。肖扬感觉有些冷，竖了竖自己的衣领，依然慢悠悠的走着。
　　这时候过来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年龄大概四十来岁，厂区里面没有大门口那么严格，招一些年龄大的保安，处理各种事情也更有经验一些。
　　保安先是狐疑的看着肖扬，这人优点太年轻了，厂子里数千人，保安也不可能都给记住了，不过这么年轻的却不多见，比那些刚到厂子的大学生看起来还嫩。而且从穿着上看，这人也不可能是这里的员工，因为在厂区里面，就算是老总都穿着工作制服，更何况下面的员工了，哪有穿着貂绒大衣到处逛的？
　　保安不由得心里有些抱怨，门卫是怎么干活的，居然能把不相干的人给放进来，要是给领导知道了，少不得被批评了，现在企业做大了，偶尔也会有一些同行的，或者是记者企图混进来，各怀目的，不过都是保安们不欢迎的人。
　　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不过面上还是没表现出来，他很珍惜这份工作。这里保安的工资一个月都有八百块钱，现在这年头，干啥能一天喝茶水看报纸还能赚八百啊，这工资可是比公务员的都高，他家里的一个亲戚就在政府担任公务员，知道他的工资之后，再看见过年时候他家里发的大堆福利，都眼红的说我在政府部门上班，还不如你一个保安的待遇好。
　　“这位小兄弟，你好，请问你……有事吗？”保安想了想，还是用一种比较温和的语气询问道，这就是年龄大的好处了，换一般的年轻人，如果知道这人肯定不是厂子里的，怕是直接就不会有什么好言语了。
　　“呵呵，没事，我就随便走走。”
　　这年轻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倒是让保安愣了一下，大概是没见过穿着这么好，态度也这么温和的年轻人吧，但凡家里条件好一些的年轻人，身上终归是有点傲气的，就算态度挺好，那也是优越感的另一种体现方式罢了。
　　“对不起，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厂区里面是不允许外人参观的，还是请您出去吧，不要为难我们。好不好？”保安见这年轻人态度好，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冷下脸，温言说道。
　　谢文静一直在后面远远的跟着，这是李总安排的，不过因为刚刚在想事情，有些走神，等回过神的时候忽然看见肖扬被保安给拦住，心里一惊，如果让这个大少不满，那事情可就严重了，那保安人挺好的，可别受了无妄之灾。
　　当下，也顾不得去考虑公司流传的李总将卸任的传言，赶紧朝着这方向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道：“于叔，他是自己人。”
　　看着谢文静迈着小碎步跑过来脸上紧张的表情，肖扬忽然有些好笑的想起一句电影台词来：是自己人，别开枪。


第四百零五章 你怎么就知道没有毒
　　叫于叔的保安认识谢文静，也比较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听她这么说，便笑着道：“小谢，这个帅气的小伙子该不会是你对象吧？哈哈，要不怎么会说是自己人啊！”
　　谢文静的脸腾的一下红起来，小心的看了一眼肖扬，发现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什么也看不出来，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心说我要真是他对象还好了呢，人家是什么身份啊？再想想李总如果真的下来了，那自己这个董事长助理该怎么办？如果新来的真的是刘根生，那他还会用自己这个前助理？想着，谢文静有些幽怨的说道：“于叔，别开玩笑了，这是总公司来的领导，我可没这么好的运气。”
　　于叔人老成精，四十多岁的人了，什么事儿没经历过啊，见谢文静的表情，就知道小姑娘对人家应该是有点意思的，可能还处于单相思的阶段，有心帮她一帮，便笑着说：“我看你们挺合适的吗，郎才女貌的，多难得，不过小谢啊，就算是你朋友，也不能随便进入厂区啊，公司可是有相关规定的，你更应该知道才是。”
　　“我当然知道。”谢文静有些微恼，心说于叔平时都还好，怎么今天这么不知进退，这肖少谁知道是什么脾气的人，万一因此记恨上于叔，他的这份工作可就保不住了，却不知道于叔也是为了她好。“都说了，他是总公司来的，真不是我朋友！”谢文静还是说了实话，硬要冒充是人家朋友，于叔指不定得误会成啥样呢。
　　这会于叔也反应过来了，感情自己还真是乱点鸳鸯谱了，有些尴尬的笑笑，冲着肖扬说：“小伙子，真不好意思，给误会了，不过俺们的小谢可是个不错的姑娘呢，厂子里惦记的人多着了，要追可得尽早，还有啊，就算你是总公司来的人，在厂区里尽量也穿上工作服，要不然不光是我，别人也会拦你的，这是规定……”
　　肖扬就笑着说：“呵，于叔是吧，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
　　“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挺有礼貌啊，跟小谢确实挺配的。”于叔心里想着，说道：“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溜达。”说着就走回到了保安室里。
　　看着于叔的背影，肖扬心里挺满意的，从眼下的情况上看去，这边的厂子基本做到了保证每个员工的素质，上到公司高层，下至普通员工，肖扬始终认为，恃才傲物的人不适合在工厂里上班，并不是说这样的人肖扬不会用，但至少不会用他们在工厂里上班，这种人大都不懂得团结是什么东西，往往把身边的人际关系搞的一团糟的。像于叔这样的员工，就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员工，值得肯定。
　　谢文静见肖扬看着于叔的背影一直在沉思着，心里没底起来，小声说道：“肖，肖少，于叔他人岁数大了，其实是个很负责的人的，前阵子有同行的混进来想偷拍咱们的生产车间，还是于叔发现给赶出去的，还把那人的照相机胶卷给毁掉了，听李总说万一泄露出去，也许会引起很大的麻烦。”
　　肖扬笑着说：“怎么，怕我为难他？这你可错喽，这样负责的员工，表扬我还来不及，怎么会有别的想法，你放心好了。”
　　虽然被看穿了，但胸口那块石头也落了地，谢文静长出了一口气，妙目扫过肖扬那张平淡的脸，心说谁知道你会不会有别的想法，没有最好了。
　　肖扬笑着说：“正好你过来了，去帮我找一间厂子的工作服吧，不是说不穿工作服不好吗，既然是规定，我也不好破坏，就麻烦你了。”
　　谢文静有些吃惊的抬头看了一眼肖扬，想看看他是认真的，还是在消遣自己，可恶的是，这人一脸坦然的笑容，丝毫看不出作伪，这里距离工作服的仓库挺远的，不过看着大少一脸期待的模样，谢文静只能一跺脚，恨恨的又朝着那边跑去，扔下一句话：“你要怕冷，就去保安室里呆一会吧！”心里却在想，肖大少应该就是在消遣我，你说你公司的最高领导，你穿的什么工作服呢？
　　其实这倒是谢文静误会了肖扬，别说是肖扬了，就算是总书记下来视察，都会主动要求换上工厂的工作服，以示跟工人的亲近，肖扬刚刚也确实忘记了，出来随便走走，谁知道就遇上这种事了。
　　肖扬莞尔一笑，感觉谢文静这小丫头还挺有意思的，两世为人，让肖扬的心态大多时候都挺老的，见着谢文静，自然把她当成是小孩子看待。
　　其实想想肖扬身边那些女人，除了一个林雨晴是他主动追求的，还有一个想追求却不能追的苏文秀，其他那些都是先喜欢上肖扬的，所以说男人贪花好色不假，不过优秀的资源也总是有女人争就是了。
　　肖扬跺跺脚，感觉却是有些冷，就往刚刚于叔那个保安室里走去，肖扬注意到一点，保安室的茶色玻璃并没有上霜，按说例外温差大，玻璃肯定是会上霜的。
　　于叔在里面看见肖扬，就穿着军大衣走出来，笑着说：“小兄弟怎么来我这了？小谢呢？快进屋吧，外面冷。”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钢丝床，上面的军被叠的整整齐齐，一张办公桌，前面是一把木椅子，上面铺着一个挺厚的屁股垫。桌子上一个不锈钢的茶缸里还冒着热气。
　　肖扬随便打量了下屋子里的摆设，随口说道：“她去给我拿工作服了，咦，于叔，这屋子里，除了没风，也不比外面暖和多少啊，怎么会这样？领导没给你们配备取暖装置？”
　　于叔想起小谢说他是总公司来的人，虽然这么年轻不像是什么领导，该不会是像小谢那样是个领导身边的人吧？说话便小心起来，笑道：“不是，这屋子开始是有暖气的，后来我们申请给关闭了，屋子一热，玻璃就上霜，一到冬天就看不见外面，我们来是保护厂子安全的，不是躲在这里喝茶水看报纸的，所以就申请给撤掉了，还行，床上有电褥子，还有热水，其实没啥，以前下乡的时候，我们什么苦都吃过，在这根本谈不上吃苦，公司的待遇这么好，要是我们什么都不做，都感觉对不起自己这份薪水了。所以，就算是冷点，也没啥，总比在外面强很多，门岗那些兄弟，两小时一换岗，还冷得不行呢，我们算享福的了。”于叔说着，憨厚的笑起来。
　　肖扬心里有些感动于叔的话，多朴实的一个人，如果公司的员工都能有这种心态，何愁发展不起来？所以说强调个人素质，也是至关重要的，工厂的作业，其实大部分工作都是可以后天学习的，但一个人的品德和素质，却是后天很难改变的。肖扬心中暗自做着决定，得把这些保安的待遇提高点，就算从人道角度去考虑，至少每个人应该配备一个热宝，每个月再给一些补助。政府的公务员都有消暑的补助呢，自己公司也不能差了。肖扬一直有个野心，那就是要让那些优秀的人才，先把目光投向飞扬集团，然后再考虑去政府当公务员……尽管实现起来有点难，因为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好好学习，以后当大官”的教育传统，不过肖扬还是一直朝这个方向努力着。
　　又跟于叔聊了一会，别看于叔只是个保安，实际上文化水平并不低的，当年还是从部队退伍的，在部队的时候曾经当过侦察兵，身体素质十分好，对公司的各种事情也都十分了解和熟悉，几乎肖扬问道哪，他能回答到哪。
　　过了一会谢文静从外面开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件崭新的工作服，大冷的天，额头上却是有些见汗，气喘吁吁的，把衣服递给肖扬。
　　于叔跟肖扬聊了一会，发现这个总公司来的青年身上气度不凡，还没有架子，一点都不骄傲，不像有些年轻人，有点本事或者有点家世，就不可一世的，恨不能把鼻孔朝天跟人讲话。心里越发的喜欢起他来，就笑着跟谢文静说：“还说不是对象，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过。”
　　肖扬就笑着说：“都跑出汗了，歇一歇再出去吧。”
　　谢文静却是一点感激都没有，反而暗暗的瞪了一眼肖扬，要是于叔不说这话，她或许怕感冒还会在保安室里面待一会，但于叔的话让她大窘，哪还能在这待住，偏偏肖大少还这么促狭，这人太坏了，看着人窘迫他有成就感咋的？
　　谢文静鼻孔哼了一声，然后说：“不了，还是出去吧，一会可能就中午饭了，你不是要参观么？”
　　肖扬无奈的朝于叔一笑，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挂在保安室的屋子里，里面穿着毛衣，然后换上还带着凉气的工作服，咋一看，倒也跟个工厂的普通员工一样。只是人张的精神，工作服穿在他身上都会有种跟别人不一样的味道。
　　谢文静心中暗自称赞了几声，脸上却没表现出分毫来，打开门，外面的一股冷风吹过，让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多少有些疼。
　　忍着身体的不适，陪着肖扬参观了车间的生产流程，并且耐心的给肖扬讲了不少以前肖扬不知道的知识，谢文静终于有些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肖扬扭头看看她，伸手在她脑门上摸了下，感觉有些发烫，责怪道：“逞什么能，叫你汗消了再出来，怎么样，感冒了吧？走吧，回去赶紧吃点药，有条件的话就弄完姜汤喝，感冒严重了可不是闹着玩的，都有生命危险。”
　　谢文静原本还有些感动，心说这大少倒是挺会关心人的，可听到后面，便有些着恼，感情还是消遣我的，至于么，感冒都能扯到生命危险上去？谢文静也知道很多病是通过感冒引起的，可你至于这么吓唬人么？还想坚持下，可看见肖扬脸上有些关切的味道，心便软下来，点点头，跟着肖扬离开车间。让几个不认识肖扬，但也在一旁陪同的车间领导啧啧称奇，心说这个总公司来的年轻人厉害呀，一来就把公司出了名的美女给拿下了？
　　肖扬和谢文静回到办公楼的时候，这边的刘根生跟方岚的沟通已经完毕，其实就是身份的原因，使得刘根生加盟飞扬造成了很大的轰动，对于飞扬内部来说，也是一件大事，否则肖扬不可能亲自现身，但实际签合同的过程，跟一般的公司员工没太大不同，甚至刘根生比一般挑剔的员工还要痛快，几乎是飞快的扫了一眼合同，除了对自己的待遇太好有点不好意思外，没有在提出任何的要求，就给签了。
　　至此，飞扬集团下属企业，飞扬乳业公司总经理变成了刘根生，李祥林担任公司副总经理，主管公司开发事宜。董浩也是公司副总经理，主管公司自己的牧场。
　　董浩有一阵子没看见肖扬了，自从离开江城市，就很少回去，现在整个人变得又黑又瘦，据说成天就待在公司的牧场，快要跟那些奶牛吃住在一起了，使得已经结婚生子的董浩的妻子十分不满，说董浩你还不如找头母牛结婚呢！
　　董浩刚从牧场回来，大年初三就从家里走了，气的他老婆好几天没给他打电话，说哪有你这样的，人家工作是赚钱养家，我看你工作是卖命。
　　董浩就笑嘻嘻的搂着老婆的脖子说：咱们现在吃的东西，住的楼房，开的轿车，可都是公司赔给我的，你老公我当年一个谁都不看好不喜欢的序幕专业学生，要是没有老板的话，能有今天？董浩的妻子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听这话也只能叹息一声，无言的搂着老公的脖子，把脸贴上去。
　　确实，董浩家现在的条件非常好，一开始因为董浩的形象还有些看不上他的妻子娘家人，在得知他其实有房有车，还是飞扬集团下属公司的高层领导之后，一个个都热络起来，过年都不辞路远的往呼和浩特跑，这也是董浩大年初三就跑了的一个原因吧。
　　董浩见到肖扬高兴得不行，赶紧跑过来，一脸笑容的招呼道：“肖少，您可来了，我还以为他们瞎扯，见着你才知道不是做梦，都想死我了！”
　　肖扬一乐，心说这家伙怎么跟冯巩似的，似乎冯先生这会还没这句台词呢吧？备不住是在这学来的，也不好说呢。笑着上去给了董浩肩膀一拳，笑着说：“你小子，结了婚也变得油嘴滑舌了？这么肉麻！”
　　董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都当爹的人了，总要改变一点吧？”
　　肖扬忽然板起脸来，严肃的说道：“我看你还需要在改变一下。”
　　身体有些难受的谢文静却是吃了一惊，心说董副总跟大少很熟悉？不过看样子大少好像不怎么喜欢他的模样呢？要训他？说实话谢文静对董浩这个所谓的副总多少有些不以为然，哪有成天待在牧场的副总？而且他的形象着实有些一般，身上还总有一股膻味，谢文静虽说不是以貌取人的女孩，但对董浩还是有些敬而远之。
　　董浩他们这批人，都太了解肖扬了，就如肖扬了解他们一样，闻言一点都不害怕，嬉皮笑脸的说道：“老大觉得我需要改变什么呢？”
　　肖扬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你看看你，都是公司的高层领导了，副总，可你瞅你现在的模样，又黑又瘦的，身上还带着膻味，哪里有半点领导的模样了，快给我回去洗个热水澡，然后换身衣服，以后记住了，你是公司的领导，不是下面的技术员，凡事都要你亲力亲为，还要那些技术员做什么？干脆你一个人代劳好了！”
　　董浩嘿嘿一笑，知道肖少关心自己，心里热呼呼的，笑着说：“行，我记下了，我这就去，不过老大，可说好了，今天晚上我请客，我拉着我老婆来，谁也不许和我抢！”说着还故意看了一眼新上任的总经理刘根生。他跟刘根生早就认识，飞扬的一大片牧场，跟一利的一块牧场距离并不远，同样愿意下到基层的刘根生跟董浩关系还不错。
　　听了这话，刘根生哈哈一笑，指着董浩道：“你这臭小子，今天本来应该我请的，不过你乐意当冤大头，那就把这些人一块带着吧！”
　　董浩在公司领导中，算是特本分也特会过日子那种，平时除了在牧场，只要回到呼和浩特，就会回家跟老婆一起做饭吃，很少在外面吃饭店，让公司一干独身高层在嫉妒的同时也有些羡慕，不过更多是笑他“会过日子。”
　　董浩嘿嘿一笑，说：“行啊，把嫂夫人也带着，今天我就大出血一把，你们说地方，大家都去，我看小肥羊就不错，三百块钱标准怎么样？”
　　一旁的李祥林刚要说个最贵的饭店，一听小肥羊，顿时有种腻歪的感觉，不是小肥羊不好，实在是他们已经吃够了，一听见没有想吐的感觉就是胃给面子了，用手指着董浩：“小董，你行，你真狠！”
　　谢文静羡慕的看着这些人，刚刚肖扬板起脸来的模样真挺吓人的，她还以为要怎么地了呢，没想到是这一众人在开玩笑，心里很是羡慕，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跟他们一样，不拘束的交流呢？
　　肖扬回过头看了一眼谢文静，皱眉道：“你怎么还跟着？快去找点药吃去，省的严重了怪我。”
　　“你……”谢文静气结，无语的转身跑了，这人太可恶了，往往是第一句话暖人，第二句噎人，他跟别人说话怎么不这样？气死人了。
　　肖扬看了一眼谢文静的背影，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对李祥林说：“老李，你这个助理挺不错的，有机会重用下吧！”
　　李祥林点点头，然后说：“肖少还真好眼力，这丫头除了性子有点跳脱，还不太成熟之外，其他方面都很优秀，是个人才，是一定要用的。”
　　肖扬又说：“公司的保安我看条件挺苦的，一人给买个电热宝，然后冬天的时候给点补助吧，保安室里可真冷。”
　　“还是肖少想的周到！”李祥林笑着说道，然后看着刘根生说：“老刘，这可是你的事儿了，你记着吧，我总算清闲了。”
　　刘根生微苦着脸：“老李，怎么着，也得有个交接过程吧，不带你这么撂挑子的。”
　　一众人笑起来。
　　到了晚上七点多，董浩在呼和浩特著名的内蒙古饭店设宴，协同妻子一起，宴请乳业公司的高层和肖扬方岚等人，大部分的菜都是具有浓浓蒙古风情的菜式，让肖扬和方岚觉得挺新鲜的，不过方岚吃的挺少，她还是比较喜欢清淡一些的菜。
　　董浩的妻子听丈夫说被肖少给训了，开始紧张的要命，虽然她一直有些抱怨对工作似乎比对家庭还要负责，但董浩也是飞扬集团里年薪百万集团当中的一员，没有人比董浩的妻子更能明白年收入一百万的概念。就看看那些自己娘家的亲戚在来到自己现在住的180平方的复式楼房时候的嘴脸就知道了，董浩虽然低调，但对妻子和妻子的家人，都是极好的，甚至好到连董浩的妻子自己都有些吃醋的地步，因为董浩从来不干涉妻子给娘家人钱，用他的话说就是谁不是娘生父母养的，老人应该孝敬。
　　所以董浩的妻子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同时也更重视丈夫的工作，虽然丈夫很少说工作上的事情，细心的妻子还是能感觉到董浩提到老板时候语言里流露出来的情感，那是一种极为相熟才能说出来的话，不过就算这样，惹老板不高兴也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待听董浩说了详细的原因之后，她才放下心来，同时告诉董浩，一定要找呼和浩特最好的酒店，这顿饭花三万两万的也值得。
　　倒是让听见她话的父母颇有微词，什么人啊，你们花这么多钱请客？我们老两口来这么久了，也没见你给两万三万的。
　　这却是董浩岳父岳母胡说八道了，董浩的妻子甚至在呼和浩特市中心给二老买了一套一百平方的楼房，虽说这会房价还不高，不过市中心终究不是谁都买得起的地方。二老却更喜欢住在女儿这个大洋房，觉得这里更好。董浩的妻子因为孩子还小，也就默许了。
　　其实按照一开始两个老人对董浩的态度，他们实在是没什么颜面住这里的，那时候两个老人就差把董浩给扫地出门了，董浩第一次去妻子家的时候，岳母竟然给做了一盘土豆丝，还摔摔打打的，弄的董浩好不尴尬，要不是他妻子坚定认为董浩人好，一心嫁给他，怕是两人姻缘难成的。
　　所以董浩的妻子一听父母的话就急了，愤怒的说道：“你们总是这样，先前你们怎么对董浩的，现在董浩又是怎么对你们的？你们觉得帮我带孩子功劳老大，实际上我自己完全可以带囡囡的，我坐月子的时候那么难都自己过来了，你们要不是听我大哥说董浩有钱，你们会来帮着看孩子？现在怎么就天天囡囡好了？也不提多想你的大孙子了？”
　　董浩的妻子有些鄙夷的看着自己的父母，越发恼怒起来：“当年你们就是这样，不让我上大学，说女孩子读书没用，又因为五万块钱彩礼差点把我嫁给一个傻子，现在你们还是这样，我花了八万块钱给你们买了的房子，又花了六万多给你们装修好了，你们不去住，却把钥匙拿走给了我哥，然后又说我不孝顺你们，那你们给我讲讲，怎么样才算我孝顺你们了？就因为我是你们生的，从小哥哥吃肉我喝汤吗？”
　　一番话让两个老人哑口无言的，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女儿发起怒来跟一头母老虎似的，不过说的都是实话，也不容他们反驳，董浩的丈母娘呐呐的说：“这不是替你心疼钱么。怎么就那么不会过日子，两三万请人吃顿饭，国家主席么？”
　　董浩的妻子冷笑道：“倒不是国家主席，不过我们能有今天的日子，能住这么好的房子，能开高级轿车，却全是因为那个人，请的是董浩的老板，你当人家缺你一顿饭？要不是因为董浩是人家第一批员工，请还轮不到他呢！”说完抱着女儿起来就走了，都怕女儿跟着自己父母时间长点也变得那么市侩了。
　　肖扬见到董浩的女儿长得十分可爱，便笑着打趣他说：“你女儿比你漂亮多了，有这么温柔的嫂子，这么漂亮的女儿，亏你还能跟母牛住一块，你咋想的？”说着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一块去香港时候买的貔貅玉坠，当时好像花了八万多港币，随手挂在囡囡的脖子上，说：“小侄女，送你了。”
　　“哎呀，这可不行！”董浩和妻子一起阻拦道，董浩的妻子阻拦，是觉得自己失策了，光想着不让女儿受父母毒害，给带出来，却忘记现在还是刚过年，带着孩子来，不明显的跟人家要礼么，董浩阻拦可没想那么多，是因为他知道，老板身上哪有便宜货啊，有道是黄金有价玉无价，这么个小东西，有可能就得好几万，再说老板身上带着的，指不定是哪个红颜送的，到时候人家问起，说给人了，那多不好。
　　不过肖扬把眼睛一瞪：“我给我侄女个见面礼，你们跟着掺乎什么啊，快坐下，别让人看了笑话，也没多钱的东西，我说是地摊上买的你们信不？”这却是睁眼说瞎话了，那玉的光泽柔和质地纯正，离老远都能看出不一般来，不过肖扬说地摊货，那就地摊货了，可怜的玉坠，被瞬间降低了无数个档次。
　　董浩的妻子没办法，只能看着刚刚冒话不就，见生人还有些羞涩的女儿说：“还不快谢谢叔叔。”
　　一向羞涩内向的女儿却是冲着肖扬甜甜一笑：“谢谢叔叔！”说着竟伸出两个小胳膊，要肖扬抱。
　　肖扬笑着抱起她，原本是不会抱的，因为前几年总抱肖雨，现在抱小孩的动作也十分麻利，方岚在一旁笑着低声说：“还真是个老少通杀的家伙。”
　　谢文静吃了药，刚刚肖扬又让服务员送来一碗姜汤，喝了之后感觉好多了，听见方岚的话，十分认真的点点头，心说我要是小囡囡，让他抱一下该多好。
　　肖扬抱了一会小囡囡，小囡囡就冲着妈妈喊饿，一生日左右的小孩，还在吃奶的，董浩的妻子有些不好意思，转过身抱着孩子喂奶，方岚笑着说：“有母乳吃的孩子是幸福的孩子！”
　　董浩的妻子微红着脸，小声笑着说：“是啊，我几个朋友的孩子，都喂奶粉，不过奶粉的牌子太多了，价格也都相差很多，买的时候很容易给挑花眼了。”
　　肖扬心中一动，问道：“嫂子，你的朋友们平时都买什么奶粉？”
　　董浩的妻子说道：“其实他们最喜欢的是飞扬奶粉，不过咱们的奶粉价格贵，呵呵，我说给他们内部价，他们也觉得高了，很多都在喝四马牌子的，说这个奶粉又便宜又好，还是大品牌的，还有人说这奶粉比飞扬的还要好呢！”董浩的妻子说到的时候下意识的撇撇嘴，一种有钱之后的优越感不经意的表露出来，口袋里不缺钱，当然明白东西贵有贵的好处，说是都差不多，要么是富人应付穷人的话，要么是穷人自己找自尊的说辞罢了。
　　刘根生却笑着插话：“弟妹，你有时间叫你的朋友们去给孩子做做体检，据我所知，有些奶粉里面含一些不好的东西，可不要说是我说的，你就说听别人说的就是，反正他们知道你身份。”
　　肖扬一乐，这老刘也是个无孔不入的家伙啊，知道从任何地方找对方的漏洞。
　　董浩的妻子给吓一跳，说：“不好的东西……什么不好的东西？不会有毒吧？奶粉里怎么会有毒？”
　　董浩瞪了妻子一眼，说：“叫你咋做就咋做，你怎么就知道没有毒？”
　　肖扬差点喷饭，董浩这话，仔细想想，太经典了。
　　貌似恢复了一点点？孩子这会挺安静的，感谢大家支持。


第四百零六章 自查
　　肖扬来到呼和浩特的第三天，那边的检验报告结果已经出来，毫无意外的，董浩妻子的几个朋友的孩子全部或轻或重的患有泌尿系统的疾病，最严重的那个因为没有母乳，一直吃四马这个牌子的奶粉，孩子现在已经两岁，经查换上了肾结石，使得孩子的父母才弄明白，为什么孩子总是哭，说肚子疼。孩子的父母不怎么懂，还给买了不少管肚子疼的药，现在想来，会不会造成另外的副作用还不知道呢。
　　看着一脸阴沉的刘根生递过来的化验报告，肖扬脸上也同样没有半点验证了事实的喜悦，孩子，从小就被称为祖国的花朵、祖国的未来、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现在着花朵面临枯萎、面临黑暗、面临着可能看不见未来的危险。只是因为这些黑心的商人为了一己之私，完全丧失了人性。最可怕的是，这些品牌在老百姓中间都有着相当的影响力，可以说是公认的大品牌产品。
　　就算重生过一次，肖扬还是有些不明白，难道某些食品监管的人是吃干饭的？他们就没有孩子？还是说跟那些黑心商人沆瀣一气，连做人最基本的良心都被狗叼走了？他们就不怕事发之后面临的刑事责任和老百姓的戳脊梁唾骂？
　　显然，肖扬只是愤怒，也不是不明白，现在这个社会就是个金钱社会，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还能保持住操守的人并不多。奢侈的物质享受可以让那些人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去做任何事情。
　　“肖少，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刘根生脸色也难看的可怕，仅仅算是身边人就能查出来这么多病例，一旦扩散到全社会，那将会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后果，刘根生有些不敢想，这个念头一生起来，就被他强行的压制住，背后全是冷汗，这可不是一两个人要掉脑袋的问题。弄不好整个国内的乳制品行业都会因此而崩盘。“是不是应该先从咱们自身开始再彻查一次？”刘根生看着肖扬询问道。
　　他的话不无道理，尽管李祥林也好，董浩也好，都敢拍胸脯保证飞扬的奶源没问题，而且老板是肖扬，他们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但刘根生依然害怕会出问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这件事捅出去是必然的，就算不作为同行，只是一个普通人，怕是也无法忍受这种事情的存在吧？
　　肖扬点点头，说：“从今天开始，严格检查各地奶农的奶源，一旦发现问题，立马停止和对方的合作，同时召回当天所有批次的产品！”
　　刘根生看着肖扬，用力的点点头，觉得难怪肖少年纪轻轻就能创办如此规模的企业，绝对不能简单的用天才两个字来形容，这几天天才这两个字似乎有些被用烂了，仿佛一夜之间，什么人都可以被冠以天才的称号了。在刘根生看来，那些所谓的天才，在肖扬的面前，提鞋都不配。
　　“我知道了。”刘根生也不是拖拉的人，直接把政令发布下去，飞扬乳业质监部门开始忙活起来，说起来，他们原本就是公司办公室部门里最忙的一个了，甚至比业务员还忙。忽然接到上层的命令，质监部门的经理刘万刚还有些微微不爽。他是飞扬乳业这边的第一批老员工了，原本对刘根生也是挺佩服的，不过那时候刘根生还在一利集团。现在忽然成了飞扬乳业的一把手，刘万刚有些看不懂，也有些抵触情绪。不过李祥林在卸任总经理之前曾经找他们这些公司高层谈过，说起自己实在不适合做统领全局的领导，自己的爱好也不在这。
　　这个刘万刚倒是清楚，不过他也是个有野心的人啊，当然想着能更进一步，没想到刘根生从天而降，成了飞扬乳业的总经理。尽管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不过表面上还是没有表露出来的，却没想到刘根生第一把火烧的居然不是最应该烧的业务部，而是自己的质监部门。
　　刘万刚甚至有种冲进刘根生办公室扯着他脖领子问问自己这个同姓领导一句：老子招你惹你了？还嫌老子的部门不够忙碌？居然要面面俱到的检查所有合作奶农的牛奶。
　　刘万刚是个很会干的人，也很符合国情，弄出了一批免检的奶农，这里面的猫腻不用想也能知道了，所以不少人都说质检部门是个肥缺。现在刘根生一上台就出这个命令，刘万刚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刘根生有意针对自己的做法。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冲动，心说你要我查，那我就查，老子还不会应付了事？妈逼的飞扬合作的奶农多的去了，要是一个个都查，还不因公殉职几个？阳奉阴违谁不会啊？听说集团的人力资源部长和老板的儿子都在这里。
　　刘万刚当然也听说过关于飞扬集团创始人的传言，不过他才不信呢，就扯犊子吧，十来岁能创办公司？糊弄鬼都不信那，他始终认为飞扬集团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肯定有强大的政府背景，真正控制飞扬的人，也一定是大有背景的人。
　　而公司的老板肖国梁和所谓的老板儿子肖扬是创始人的传言，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不过，谁想出这么白痴的主意的？所以，刘万刚打心眼里，就没瞧得起过出身农村的老板肖国梁，至于老板的儿子，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屁孩，还用放在心上？这回过来，也不过是来玩罢了。不是刚听说么，这小子刚一来就泡上了前总经理李祥林的助理谢文静，对于这种纨绔子弟，尤其还是个土包子似的纨绔子弟，刘万刚去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刘根生坐在肖扬对面，两人喝着茶水，刘根生若有所思的说：“老李同志跟我说，刘万刚这人志大才疏，当年进公司的时候，是原政府办的一个副主任打的电话，说是亲戚，要老李关照下，那时候公司刚成立，百废待举的，需要借助政府的地方还很多，老李不愿得罪人，就随便安排了个质检部长的位置，觉得牛奶能有什么问题，这也算个闲职，现在想来，当初就欠考虑了，这个位置，可是肥缺啊。”
　　肖扬微微皱起眉头，说道：“如果这样，那咱们的产品可也有危险了，质检部门是重中之重啊，甚至我觉得比市场部还要重要，一个公司能不能做大做强，我感觉不在于市场部的人如何会说，而是你的产品有没有过硬的品质，这是基础，现在很多人就喜欢本末倒置。”肖扬随即说道：“倒不是针对老李，老李管理方面确实有所欠缺，不过在研发方面还是很厉害的。”
　　刘根生就点头，说道：“放心好了，这次他如果不做什么手脚也就罢了，如果不拿我的话当回事，呵呵，质检部门的副职有五个，要求上进的可不止一个呢。”
　　肖扬神色一凛，看着对面笑眯眯的一脸和善的刘根生，心说这人果然厉害，刚来公司一天就能做到如此地步，分化对方的阵营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现在的人戒备心理都极强，想要得到对方的信任，可不是简单的利诱就能做到的。
　　刘根生长叹一声：“不管怎么说，但愿我们的产品没有问题吧。”
　　肖扬摇头：“难，现在就要做有问题的准备，跟咱们合作的乃些奶农的产品，产出的产品种类和批次跟咱们自己牧场的应该都不一样，一旦有问题，立马就召回相关的所有产品，多大但损失都得去承担，同时向全社会检讨，然后成立一个基金会，专门负责免费给那些怀疑因为使用奶粉而患病的儿童做检查，不管使用的奶粉是什么品牌的。”说着叹息了一声：“有些事情已经有可能发生了，我们需要做的不是如何去捂盖子，而是怎么把影响降到最低，这么做，也算是给消费者提个醒吧，至于说之后咱们的企业还能不能存活……”肖扬神色坚毅的道：“那已经不重要了。”
　　刘根生听的有些热血沸腾的，想不到自己这个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的中年人，也能被一个年轻人说的这么激动，他眼圈有些发红的说：“肖少一心为民，我说这话可一点恭维成分都没有，是事实啊！既然这样，那么，我也不介意成为一个任职企业老总时间最短的人！能够揭开这个盖子，认了！”说完笑着看着肖扬：“我就不相信肖少到时候会不给我饭吃。”
　　肖扬大笑起来：“像老刘你这样的人，对我来说，可是多多益善啊！”
　　一场巨大的暴风雨，酝酿在飞扬集团的内部，除了极少数的几个公司高层知道这件事，其他的所有人，还都按部就班的工作着，丝毫想不到，雷雨可能很快就会浇到他们的头上。
　　而这件事的直接导火索刘万刚，此刻正坐在一户大奶农家的大帐篷里，喝着马奶酒，啃着羊排，怀里还搂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满脸兴奋的在说话。


第四百零七章 风暴前
　　“巴音，你不要怕，没事，新官上任三把火么！”刘万刚啃了一口煮的烂烂的羊排，蒙古人做这东西就是拿手啊，就像葡萄干是新疆的才好吃一样，这牛羊肉，也得这些人才能做出味道来。另一只手已经伸进那个小姑娘的衣服里，在那个不算大，但柔滑无比的鸽乳上流连着，感觉生活没有什么是比这还要惬意的事情了，看着巴音还有些担忧的脸，心里暗骂了一句烂泥扶不上墙，这家伙太老实了，要不是当初看好巴音有一个天然的大牧场，刘万刚才懒得找这样的人合作呢，不过他也算有点开窍了，知道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雏儿来，很合自己胃口吗，一想到今天晚上又可以破处了，刘万刚心火腾的一下上来，看巴音也比刚才顺眼了很多。笑着道：“不是有我呢吗？你怕什么，早知道就不给你说了。”
　　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巴音摇摇头，“刘兄弟，你知道的，我不是害怕，而是觉得良心上有些过意不去，你说那东西没有毒，却又不让我们自己家亲戚朋友喝加过料的奶，我总觉得……”
　　“你觉得个屁。”刘万刚翻了翻白眼，骂了一句，恨铁不成钢的说：“都给你说了，那东西不是无毒，而是微毒，人少量摄入是没有危险的，少量摄入你懂不懂？就像砒霜，那东西你别看这可怕，适当的使用是可以治病的！”
　　巴音脸上露出可怕的表情来，有些不敢相信的道：“那东西不是要人命的玩意么，怎么还能入药？我说刘兄弟，巴音可是把你当成兄弟了，你给我说实话，那蛋白精是跟砒霜一样的玩意儿？”
　　刘万刚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没事拿砒霜做什么例子啊，摇头道：“扯淡，那能一样吗，你不要脑袋我还要呢！再说，什么良心上过不去，他妈的，贪官污吏多了，没见都活的好好的？也没见谁被良心给谴责死了，更没被老百姓戳脊梁骨给戳死，一个个活的别提多滋润多潇洒了，所以，现在这鸡巴狗日的社会，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巴音，你觉得这两年你的生活条件怎么样？”
　　巴音憨厚的点点头：“好！”确实好，两年前巴音虽说也一样有个大牧场，不过那会牛奶的价格不行，加上牧场的牧草随着连年的牲畜啃食，质量已经很差了，所以产出的牛奶质量也差了一些，当时刘万刚来，就说往里面加点东西，就可以达标，然后赚大钱，刘万刚占三成。只拿七成的巴音一家也已经在呼和浩特市中心买了楼房，还买了一处门市，现在巴音的老婆在那开了家服装店，生意也挺不错的。有个儿子，目前正在上高中，巴音打算让儿子学点别的专业，以后就可以不用回内蒙了，他现在已经有钱了，自然希望子女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好不就得了！”刘万刚翻了翻眼皮，饭后干了最后一口酒，满脸淫笑的说道：“巴音兄弟，今天就不跟你品酒了，嘿嘿，我要去休息了。”
　　刘万刚身旁的小姑娘脸色一片绯红，生在草原的乌云甚至不明白男女之间的性事，却被她的父母以一万块钱的价格卖了她的初夜。
　　一万块，对于一些穷人来说，是天文数字了。
　　她对身旁这人有些恐惧，那只伸到自己乳房上的手又是掐又是按又是揉的，弄得她心如鹿撞，羞得几乎要晕过去，只上到初中的乌云心里多少也清楚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不过既然能给家里带来一大笔收入，她也没有想太多，这个单纯的小女孩，还有些不懂贞操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不过就算明白，怕是她也没能力去反抗。
　　巴音多少有些不忍，不过这两年来，刘万刚已经暗示他无数回了，他也知道这个刘兄弟好这一口，只是这草原上哪来的流莺，这次听刘万刚打电话来，说是公司要抽查奶源，还说的挺严肃的，顿时就害怕了，没办法，找来给自己打工的一个男人，支支吾吾的提了一下，没想到平素对女儿十分疼爱的这人一口就同意了这件事。他还是小看了钱对人的诱惑性，以至于巴音现在多少有些后悔，我这不是把一个小姑娘给推火坑里去了么？
　　不过看着乌云脸色绯红的模样，显然是被刘万刚这个欢场老手给弄得有些情动了，当下也就叹息一声：“好吧，旁边的帐篷已经铺好床，你们过去休息吧。”说着仰头喝了一口闷酒，感觉有些苦涩。
　　巴音酒量非常好，就是那种六十度的北大荒酒，他也能来个三四斤，听起来有些可怕，不过对于巴音来说，这真不算什么，不能喝酒……还敢自称是成吉思汗的后代？只是这心里越想就越是不托底，总感觉自己走的是一条不归路，犹豫再三，他还是把电话打给了飞扬集团的另一个业务主管，跟他是多年的邻居，他跟那个小子的爸爸是好朋友。
　　结果对方一听说他在牛奶里添加三聚氰胺，顿时就吓得失声叫了出来，公司这次自查风波，虽说没有太大的扩散，不过有心人还是很多的，三聚氰胺究竟有没有毒，有毒到什么程度，这点现在大多数人都不清楚，不过有一点飞扬乳业的人是都知道的，这东西肯定是不适合往食物里面放。而且这次刘总上任，集团的高管方岚一直在这边没走，有心人自然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第一把火就烧到质监部门，会不会是针对刘万刚来的。
　　所以巴音这个子侄辈的乳业主管，很直接的告诉巴音，这次公司肯定是来真的，而且刘万刚那货还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都两说。
　　放下电话，巴音陷入了沉默，那个侄子最后说了，巴音叔叔，也就是你，别人我不可能说这些，搞不好还会得罪了一个公司的领导，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巴音虽然直，但却不傻，让那个侄子放心，自己是不会说出这种事的。
　　正在这时侯，忽然听见旁边的帐篷里传来一声女孩的尖叫，紧接着传来一阵喝骂，巴音一惊，赶紧走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却见到乌云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跑出来，一脸惊恐，脸上全都是泪痕，见到巴音，抽噎着说：“巴音叔叔，我……我不干了，我，我让我爹把钱还给你，那人不是人……”说着慌慌张张的跑掉了。
　　巴音愣了一下，心说不就是做爱吗，怎么不是人，这会见到刘万刚骂骂咧咧的从里面走出来，看见巴音，脸色一红，紧接着却是愤怒，说道：“巴音，你找这是什么玩意儿，他妈的，两腿夹得死死的，老子去掰，还他妈的踢了老子那一脚，差点要了我老命，你就这么对兄弟的？”说完整理下衣服，拿着包朝自己车走去。
　　巴音结结巴巴的问道：“刘，刘兄弟，你想去哪？”
　　“去哪？”刘万刚气急败坏的道：“回市里，找女人泻火！”说着头也不回的上了车，车子高速的开走了。
　　又过了一会，乌云的父亲一脸无奈的拿着一打钱来了，冲着巴音说：“对不起了东家，乌云她不懂事，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钱我还给你，您大人有大量！”巴音在这一代现在算是著名的富人，当然不是谁都惹得起的。
　　巴音摇摇头说：“行了，钱你拿走吧，你姑娘也受到惊吓了，唉，这样更好，以后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吧。”乌云的父亲还想说什么，巴音摆了摆手，乌云的父亲脸上显出点喜色，姑娘没吃亏，钱还拿到手了，赶紧走了，生怕巴音反悔。
　　巴音当晚就给老婆打电话，商量了两个多小时之后，第二天贴出了出售牧场和所有奶牛的告示，因为巴音现在这里经营的非常好，还是飞扬集团的定点收奶的地方，不管谁接手，只要不傻，都能赚钱，所以第二天下午，就被来自呼和浩特市里的一个商人给高价收去，巴音对外的解释是家里出了急事儿，急需用钱，尽管知情者对这个理由不以为然的，不过管他呢，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巴音这里确实是实实在在可以赚钱的地方。
　　刘万刚还等着巴音给他打电话赔罪呢，谁知道到了第二天晚上还没有等到，拨打巴音牧场的电话，接电话的却自称是牧场的场主，再一问，说巴音把这里卖掉了，人不知道去哪了。
　　刘万刚顿时跳脚大骂，这王八蛋的胆子也太他妈小了吧？再说，还有半年的份子钱没给他呢，那可是好几十万啊！而他一直以来都只知道巴音牧场的电话，甚至连巴音家的具体地址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刘万刚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牧场对于一个蒙古人来说，意义是相当重要的，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卖掉自己的牧场。
　　只是还没等他有所反应的时候，上门三个警察，问他是不是飞扬乳业的刘万刚，刘万刚本能的觉得不对劲，刚想否认，那警察拿出一张照片，点点头说：“没错，就是他，戴起来！”
　　刘万刚大声抗议，说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法？
　　一个警察一巴掌搧在他脸上，骂了句：“畜生！”就再也不肯说话，连拉带拽的把刘万刚带走。
　　原来却是巴音，卖掉牧场之后，心中暗恨都是刘万刚逼得自己走上这一步，否则的话，飞扬乳业其实一直都有优质牧草的种子，比草场本来的草要好的多，而且生命力很强，如果自己一开始买那草种进行种植，奶牛正常也是可以产出好奶的。
　　自己的那个牧场，正正经经的做生意，每年也可以赚那么多，还不用给刘万刚三成的份子钱，而且，这可是一份可以延续很多年的生计，而且就算飞扬乳业不干了，不还是有别的乳业？巴音越想就越是恼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蒙古汉子恩怨分明，既然刘万刚不仁，就不能怪他巴音不义，这些年每次跟刘万刚的交易，巴音都留有账本，上面日期时间，记得清清楚楚，巴音还有记日记的习惯，甚至跟日记都能对上，他把这两样东西都交给了自己的那个侄子，然后又让老婆把呼和浩特的门市先交给娘家人管理，然后找机会卖掉。他现在也有几百万的财产了，自信却哪个城市都能活的好好的。
　　业务部原本就跟质检部有些不对付，这还是来源于刘万刚的强势，他在政府有亲戚，自然不把业务部那些人放在眼里。而业务部在任何公司都是重要部门，怎么能容许别人轻视。再说这件事也不算小事了，正好刘总刚上台，在查这个，这个业务主管毫不犹豫的就把东西交了上去。
　　肖扬一看便怒了，虽说他早想到过自己的企业做大了，难免会出现一些蠹虫，但没想过乳业公司才短短这么两年的时间就能出现刘万刚这么大的一个蛀虫，幸亏发现的早，要是再过几年，他真的成了气候，方方面面都打点到了，再加上政府本身就有强力的亲戚，怕是想控制他都不容易了。
　　这件事从侧面也反映出一个事实，老李同志在管理上实在是差劲的很，肖扬也没有指责老李的心思，毕竟老李也算是为了公司鞠躬尽瘁，能力不在这方面，当年也是被他赶鸭子上架的，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李祥林也十分自责，并且要求退回手里掌握的乳业的内部股份。被肖扬拒绝掉了，笑话，老李只是不适合管理而已，在研发方面可是丝毫不次于刘根生在管理方面的地位，怎么能让他寒心呢。笑着宽慰老李几句，把他推了回去。
　　随即肖扬让刘根生知会呼市警方，立即逮捕刘万刚，同时，让刘根生准备写一篇道歉文章，要刊发在飞扬集团的官网上，同时拿出一个亿的资金，成立飞扬关爱基金会，专门为这件事可能引发的后续反应做准备。
　　这时候，省委张书记的电话打过来。


第四百零八章 各方反应
　　张书记的反应显然是非常快的，通知他这个消息的人却是苏文秀。苏文秀虽未跟肖扬真格发生什么，但对肖扬的一举一动一直都暗暗关心，飞扬集团的官方网站上刚一出现这一消息，苏文秀就得知了，她的第一反应却是——有人在陷害飞扬！电脑黑客，在2000年已经不是一个新鲜的名词了，虽然还是神秘的代名词，但却已经被广大民众所知。
　　苏文秀立即打电话给肖扬，两人很久都没联系了，肖扬只是在过年的时候给苏文秀发过一个邮件，上面只有一句话：苏姐，人生若只如初见。苏文秀当时看得泪流满面，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啊！
　　对肖扬，苏文秀是矛盾的，有时候在想，如果这个青年在自己面前，要是再主动一点，那自己有没有拒绝他的勇气？
　　电话里，肖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笑着告诉苏文秀网站上公布的东西是真的，肖扬并不防备苏文秀什么，直接告诉她目前很多乳制品行业都存在这种问题牛奶或者奶粉，带来的后患是可以造成新生儿肾结石，严重的甚至可以致使肾脏衰竭致死。
　　苏文秀这才被惊呆了，收起了肖扬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这么做的念头，第一反应就是问飞扬陷入的深不深。苏文秀可以预见，这件事几乎用不到今天下午，就会传遍全国，到时候就是想捂着，也捂不住的。真要是像肖扬说的那样，后果很严重的话，那么作为飞扬集团法人的肖国梁也会受到牵连，而飞扬乳业怕是直接就得关门大吉，整个飞扬集团也许就会陷入到一蹶不振的状态。
　　一个企业的生命力是否旺盛，其实百分之九十在于他的信誉上，无论是产品的质量还是价格……所有种种，都包含在信誉当中。
　　肖扬并不是很肯定这件事，因为现在还在审刘万刚，而阻力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出现了，最先找上门的，却是呼市的市委书记秘书柴岩，他当然是代表市委书记来的，询问飞扬乳业那封道歉信是怎么回事。
　　刘根生对此早有预料，直接说这件事是事实，飞扬集团目前正在上下彻查这件事情，而涉案的刘万刚问题非常严重。
　　刘根生根本不在乎刘万刚是谁的人，反正他这句话通过柴岩秘书传到市委书记的耳朵里，相信那些说情的人会考虑下再张口吧？
　　省委张书记打来电话的时候，肖扬的另一部手机已经快要被打爆，所有跟飞扬集团有关系的人都在询问发生了什么。张书记打的是另外一部电话，知道这部电话号码的人，不超过十个，不过就算是这样，张书记依然打了好几遍。
　　第一句话就是十分严肃的问肖扬：“这件事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作为一个省委书记，他并不怀疑这封信的真实性，因为儿媳苏文秀都给自己证实过，所以他也不会再问这个，他现在考虑的，是这件事能造成多大的影响！
　　全国的婴儿千千万万，食用奶粉的占得比重肯定也很大，一旦真像肖扬说的那样，很多奶粉企业都有问题，那么拥有多家奶粉企业的黑省显然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两年经济上刚刚有所缓解的黑省甚至都有可能自此再次陷入一蹶不振当中。他有些埋怨肖扬，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给自己商量。
　　飞扬集团目前已经不能简单的说是一家民营企业，它已经完全成了黑省的一家名片，全国人民可能不知道江城市在哪，但一说起飞扬集团，没有人不知道它的，这就是品牌肖扬，而飞扬集团的总部黑省，自然也受到全国人民的关注。
　　所以事关飞扬的任何消息，都有可能造成很大的影响，更别说像是这种自揭丑闻的举动了，在外人看来，这简直就是疯了，就算真的有问题，你可以徐徐图之吗！完全可以先慢慢的查，查到问题之后悄悄的处理掉，日后加强监管就是了，何必这么大张旗鼓的自揭其丑，简直就是老寿星喝砒霜，嫌命长了。
　　诚然，在某些脑子里都是狗屎的人心里，别人死活是不关自己事情的，只要能保住自己的财产、地位。别人死活关我屁事？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拥有这种冷漠想法的人越来越多，很多甚至已经到了那种麻木不仁的地步，自己没人性也便罢了，甚至连别人做点好事也会去背后指点指点——看那个傻逼，还做好事呢，当他是雷锋么？
　　这种人，绝对不在少数。
　　肖扬的语气肃然，十分沉重的说：“老书记，这件事比你想的还要严重，不过飞扬应该不算太严重，一是我们反映的及时，加上飞扬一向是走上层高端路线，产品的价格比较昂贵，所以消费群体比较固定，大多数都在二三线以上的城市中销售，目前我们已经联系了很多城市的大医院，免费为新生儿做这方面的体检，就算不是使用飞扬产品的也可以，一旦发现有因为食用飞扬奶粉而患病的儿童，立即入院治疗，飞扬集团愿意承担因此带来的一切责任。”
　　电话那头，张书记沉默了良久，才说：“肖扬，你这么做虽然是对的，但是，面临的压力可不小啊，而且，很有可能会葬送了你辛辛苦苦多年创下的品牌。”
　　“老书记，这些我都明白，不过，如果因为我的自私，而不声张这件事情，几年之后，这件事一样会爆发，到时候，结果恐怕更难以控制，因为食用奶粉的人群只会越来越多，如果说因此飞扬破产了，那么，我甘愿承担这种后果，想想那些孩子，我很难做出第二种决定，这也是我想了好几天的决定。”
　　张书记长叹一声：“赤子之心啊！”说着便挂断了电话，他多少有些惋惜，因为张书记明白，这件事之后，纵然飞扬问题不大，但其声誉方面，也绝对很难恢复到以前的高度。
　　要知道，现在飞扬在国内的地位，丝毫不低于三星与韩国，松下索尼与日本，说是全国人民的骄傲也不为过。
　　飞扬目前在海外拥有很多生意，这件事的后续影响甚至会波及到海外，西方国家的一些人对中国原本就是抱着敌视的态度，没有事他们都想给你生出些事儿来，更何况还有事儿呢。
　　随着飞扬集团的公开道歉信，引起了多方的反应，首先国家食品药品质量监督局发布公告：表示这件事正在调查当中，对飞扬集团问题表示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不会轻易下结论。而其他拥有乳制品公司的当地食品监督局就没那么客气了，直指飞扬集团包藏祸心，想通过这种手段恶意竞争，并且表示自己所属当地企业绝对没有问题，表示信任那些企业，飞扬集团的事情是个例，呼吁广大人民群众保持理智。
　　以四马集团为首的一些乳制品行业，发布联名信，抗议飞扬集团这种先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然后再冲进整个行业乱窜的行为，说飞扬严重诋毁了整个行业的声誉，要求飞扬集团对此作出解释。
　　同行业的指责，加上各级政府部门的愤怒，飞扬集团上下在这一刻承受了无比巨大的压力。集团所有部门的员工都忽然有了一种危机感，不过绝大多数人都表示相信自己企业，愿意跟企业共度难关，还是有一少部分人觉得留在飞扬前途暗淡而选择了离开。
　　媒体上也陷入了一片争论当中，有说飞扬集团敢于把家丑外扬的，也有说飞扬集团是在炒作的，当然，更多的都是在讨论，奶粉到底有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话，又有多严重。
　　这其中，最揪心的，莫过于那些食用奶粉的家庭了，这两天飞扬指定的医院人满为患，到处可见抱着孩子前来做检查的家长，当地的政府也都组织起民警进行维持秩序。
　　三天下来，各地检查的化验报告全部出来，使用飞扬集团奶粉造成问题的只有一个批次号，三名婴儿有轻微的泌尿系统疾病，目前已经安排住院，因为不严重，家长的情绪十分稳定，正在跟飞扬有关方面的人商谈赔偿的问题。
　　肖扬一开始就定下基调，不要怕赔偿，要对方满意。
　　肖扬得到报告的一瞬间，几乎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三天全国各地凡是有飞扬奶粉的地方全部进行了筛查，并没有发现太严重的问题，至少说明了一点，刘万刚这人做事还算是有谱。如果不是肖扬无意中想到这件事，怕是再等几年，刘万刚赚的盆满钵满的时候，也没人能发现这个问题吧？
　　而这次调查当中，很多中低档品牌的奶粉，却检查出了触目惊心的问题，甚至……有很多是不敢见报的！
　　还有很多患儿，都是因为食用这些奶粉而患病，有一个最严重的，目前正在急救，事实上，在飞扬的道歉信出来之前，这个患儿就在医院了，当时家人都不清楚，怎么这么小的孩子会患上肾病。没想到，结论却是在这里。虽然找到答案了，然而，却没人能高兴的起来。


第四百零九章 一语成谶
　　韩梦茹从江城市匆匆的赶过来，脸上带着点旅途的憔悴，看见肖扬之后才展颜一笑，在车上，韩梦茹挽着肖扬的胳膊，轻轻的靠在肖扬身上，一点来自外界压力的惶恐随之消失无踪。韩梦茹的压力，主要是来源于对肖扬的担心，她的性子淡然，一般的事情很难让她动容，却是没想到肖扬来内蒙一次，就揭开这么大一个盖子。
　　韩梦茹从商的时间也不算短，因此更是佩服肖扬的勇气，这件事如果放在她身上，怕是未必有肖扬这份魄力，肯定会做点什么。比如说悄然召回那些问题批次的奶粉，然后内部彻查这件事，最后把风险消灭于初始阶段，而不会像肖扬这样，外界甚至有评论说飞扬的掌门人在玩火自焚，火会烧光整个中国的乳制品行业，到最后飞扬集团的其他业务也将受到巨大的影响，失去民营第一企业的资格。
　　这一切，都在韩梦茹看见肖扬的时候，放下心来，看起来肖扬还神采奕奕的，完全不像是那种被打击或者说顶着巨大压力的模样，反而还笑着安慰韩梦茹，说你有些清减了。让韩梦茹感动半天。女人都是这样，其实在强势的女人，也希望自己的男人能更强势，在他面前也愿意扮作一个小女人。
　　飞扬集团董事长驾临飞扬乳业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的传出去，倒是在某种程度上稳定了飞扬乳业员工的情绪。
　　这几天飞扬乳业的员工的心态终于有点浮动了，不再像前几天那样坦然，因为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出乎他们的意料，到了现在，全社会都已经参与进来，不再是谁单纯的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住了。
　　自古便是如此，老百姓的言论宜疏不宜堵。想让一个人闭嘴的最好办法，是你别做让他不满的事情，想让一个群体闭嘴，那太难了，纵然你做的没什么不好，还有人想鸡蛋里挑出点骨头呢。
　　不过对飞扬集团来说有一个好消息就是，那几个患儿家属，都放弃了对飞扬集团的索赔，对飞扬提出的一次性付款二十万元，终身免费检查身体的解决方式十分满意，就算有人背地里找到这几家的家长，想让他们生事，也都给拒绝了。
　　有一个患儿的家长说的好：“我从来没看见过这么敢于承认自己错误的企业，别说是一个这么大的集团，就算是我自己，犯些错误还总想着找理由去辩解呢，而不是痛痛快快的承认错误。在飞扬的公开道歉信出来之前，我是不知道我家孩子有问题的，而且，凭良心说，我们家的孩子食用的奶粉并不只有飞扬这一个牌子，我相信很多家长都和我一样，毕竟刚出生的婴儿需要试才能知道用什么品牌的奶粉合适，也就说未必就是飞扬的奶粉造成我孩子的问题，所以我在这里呼吁大家要理智，飞扬是我们自己的民族品牌，是一个大气的企业，我们要保护它，而不是去毁灭它！如果所有的企业都能做到飞扬这个程度，那么，我敢说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赶上发达国家了……”
　　这段话，被很多媒体转载，这人也因此上了电视。电视主持人澄清了很多人说这患儿家长是个托的传言，毕竟这人说的话太倾向飞扬集团了。
　　这个患儿家长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个网络工程师，就职于非常出名的一家网站，但不是飞扬集团，说起来，还是飞扬网络的竞争对手，这人说的很好，我们说话做事要讲良心，凡事都能摸摸自己良心再去说，再去做，生活就会美好很多。
　　飞扬集团的口碑一向特别好，加上这几家患儿的家长都很有素质，都是那种高学历高收入的人群，并且公开表示，不会放弃飞扬这个品牌。说起来，连肖扬都有些佩服这几个家长的勇气了，如果换作自己，也未必再敢使用这个品牌的产品了。不过话说回来，随着国家食品管理局的介入，全面检查乳制品市场，发现有问题的绝对不仅飞扬这一家，而且，通过几天的检查之后，飞扬集团的问题反而成了最小的，因为飞扬的产品只有一个批次的五百多罐奶粉有问题，现在已经全部追召回来。而这次查出问题最严重的四马集团，旗下几乎所有奶粉都是有问题的，而且问题非常大！
　　中央高层的领导终于被震怒了，孩子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很清楚，孩子意味着未来。而这些黑心的商人的行为，其实就等于在斩断祖国的未来，有领导原本还想借机收拾一下飞扬集团，比如说跟飞扬有点间隙的龙家。不过这件事发展的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全面爆发，引起极大的民愤。
　　而民愤的主要矛头，还并不是这些企业，而是那些监管部门，包括不少媒体都在问：商人无良，商人黑心，但监管部门，你们在干什么？
　　没有长篇大论的谴责，也没有锋利如刀的责问，只有一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尸位素餐？还是说你们收了大量的黑心钱，连良心都给丢了。
　　现在有关部门都已经焦头烂额的，哪里还有心思去找飞扬的晦气，而想要寻飞扬点晦气的龙家，却被八十多岁的韩老闯进中南海，进了正在开会的小会议室，里面随便一个人，都是电视上耳熟能详的高层干部，可见了怒气冲冲的韩老之后，都只能面带苦笑，暂时终止了会议。
　　一号首长面含微笑的亲自走过来扶着韩老坐下，温和的说：“韩老，您怎么过来了，这么大的岁数，行动多不方便？有什么事情，要下面人说一声嘛！”
　　韩老哼了一声，坐在椅子上，腰板还挺得很直，目光在众人脸上游走一圈，有些人根本不敢和经历了无数战役的韩老对视，八十多岁的老人，愤怒的时候眼睛里一眼含有杀气，韩老看见龙家的老爷子，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然后说：“飞扬集团是好样的，那是我孙女管的企业，我相信她。其他那些严重的企业，该杀！”说完这句话，韩老站起来，没不用人扶着，转身就走。留下一屋子尴尬不已的领导。
　　指望韩老跟你们说理？说原因？扯淡吧，用韩老当年的话说，看见小鬼子，直接步枪大刀就上去了，小鬼子会跟你讲理？讲理的话他们就不会进中国！
　　韩老的话十分强势，听起来甚至有种蛮不讲理的感觉，你孙女待得企业就得是好的？没有这个道理吧？而且这还是在庙堂之高……说出来简直让人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可问题就在这了，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敢把韩老的话当耳旁风，如果这时候再有谁想要提出找飞扬麻烦的话，那就是跟韩家过不去了。
　　其实韩家现在已经不如往昔了，当政的只有一个韩立比较厉害，政治局常委，总参的部长，剩下其他那些旁系的，最高也就是副部级干部，而且韩家直系的人丁也不兴旺。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韩老爷子当年的嫡系部队从上到下都是跟着韩老多年的，部队的嫡系和地方那些还不一样，都比较念旧，也比较护短，韩老爷子还当政的时候提拔起来的那些人，如今大部分都在各自的部队当中担任中高层的干部，这绝对是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在中国，所谓的嫡系部队，也就是如此了。加上韩立也在军中，以后那是有希望成为军委副主席的，并不是谁想上去踩一脚都可以的。
　　其实刚刚这些领导开会在研究的，就是日后对待飞扬的态度上，龙家的派系当然要求严惩这次的所有企业，他们是事不关己，当然希望趁机打压一下飞扬的气势，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民营企业，高层去求着上市都不干的，这件事其实圈子内的人都知道，龙家二公子那件事之后好久都不露面，怕被人嘲笑连个民营企业都没拿下。
　　另一派亲近韩家的，都知道韩老爷子的小孙女正在飞扬集团担任董事长，至于跟飞扬集团老板的关系，没有人去猜测这个，都知道韩梦茹从小就没了父母，韩老爷子一直感到有愧这个孙女，一向宠溺的很，没人愿意没事去找她麻烦。所以就提出反对，毕竟这件事是飞扬先揭开的，就算飞扬自己不自揭其丑，怕是几年后也会爆发，而到时候有问题的婴儿肯定更多，既然是这样，还不如早点把这件事解决掉，哪怕中国的乳制品行业因此彻底都死掉，也总会有重生那一天，总好过以消费者的健康为代价，来粉饰一时的太平。那么做，简直就是在草菅人命。所以这部分人是不赞成处理飞扬集团的。
　　一号首长其实也倾向于后者，不过也不得不考虑龙家的情绪，在政治圈里，地位越高，受到的掣肘其实也就越多，外人看起来风光无比，其实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正这时候韩老出现了，如同一根棍子，把这一池子原本清澈的水给搅得搅浑。龙家这边的人也都闭嘴了，再说什么，那就是针对韩老的孙女了。龙老爷子耷拉着眼皮，不再说话，心里却恨的要命，心说那个老不死都八十多岁了，怎么就那么能活呢？
　　很多事情都是韩梦茹讲给肖扬听的，韩梦茹依偎着肖扬，轻声说笑着，相比从前，韩梦茹在肖扬身旁笑的次数要多出了很多。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韩梦茹和肖扬手指交叉的握着，纤细的指尖轻触着肖扬的手指，脑袋枕在肖扬的肩膀上：“我爷爷说了，要你别怕，他还没老到不能说话。”韩梦茹说着，眼圈多少有些红，很多人都觉得韩梦茹亲情观淡漠，其实骨子里韩梦茹却是一个极其重视亲情的人，也一直渴望能有亲情，但同样的，她也给自己加固了一层保护壳，一般人轻易的进不去她的内心罢了。
　　肖扬笑着说：“其实本来也没有太大担心的。”肖扬经历过后世的问题奶粉事件，当时的影响确实很大，以至于所有品牌的奶粉都受到了冲击，原本出口的奶粉也都被退回，很多企业当时陷入了步履维艰的境地。
　　但现在不一样，首先飞扬集团的雄厚实力，就算把问题想到最坏的程度，也足可以让他们撑过最难过的那段日子，其次就是这会造成的影响并没有后世那么大，自己先公布，和被老百姓发现所能激起民愤，绝对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就算是后世，也只有一个四马集团破产，最后被收购，其他那些多少有些问题的企业，一两年后不都照样该怎么发展怎么发展，尽管老百姓心里可能还有疑虑，但总不能不使用。
　　“不过倒是让你担心了。”肖扬摸了摸韩梦茹顺滑的秀发，笑着说：“带你去吃内蒙风味的食物，很好吃的，那些事情，让老刘头疼去吧！”
　　韩梦茹嫣然一笑：“好啊，只要你没事就好！”
　　到了集团，韩梦茹代表集团发表了一个针对所有员工的讲话，安抚大家的情绪，要所有人放心，公司会支持乳业公司到底，员工的待遇并不会有任何改变，公司也不会倒闭。
　　谢文静远远的看着台上讲话的韩梦茹，她看见下车时候韩总和肖扬的亲热，只有恋人之间才会有那种表情，两人虽然没有当众作出什么亲密的接触，不过那种仿似天然的和谐，还是让她无比羡慕，对于韩总，她连嫉妒的心思都没有，人家跟肖少才是真正的一对。
　　晚饭的时候，肖扬带韩梦茹去吃羊肉串，韩梦茹其实更喜欢清淡的食物，不过自从跟肖扬认识，就改变了很多，至少她就算不怎么吃，也绝对不会在肖扬面前皱一下眉头了。
　　跟着韩梦茹一起过来的石志龙和张庆涛两人坐在另一张桌子上，肖扬邀请了半天，两人也不过来，韩总那么美的女人，谁乐意在她跟前当电灯泡啊，韩总轻轻皱一下眉头，他们都会觉得唐突了佳人，还是坐旁边好了。
　　肖扬也不管他们，兴致勃勃的让韩梦茹点菜。
　　这间店不算大，不过弄的很干净，相对于烧烤这种店来说，这挺不容易的。这里并不安静，不时能听见大声的说话，男人多的地方就是这样，喝点酒就会情不自禁的把自己当主角，都想发表看法，说话的声音自然就会提高。
　　韩梦茹也没有觉得不适的模样，其实对她来说，只要有肖扬的地方，就是好地方，至于别人……别人何曾被放在韩梦茹的眼中过。
　　这种店面里，能出现韩梦茹这种级别的美女，其实是很让人意外的一件事，尽管这间店弄得不同于其他那些烧烤店，很干净，装修也很上档次，可就看看肖扬和韩梦茹二人的着装，再看看酒店外面停的那辆宝马，店老板都觉得今天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店里的服务员们，更是比平时勤快了很多。
　　这家烧烤店，在呼市还是比较有名气的，价格在同类算是高的，但客源依然络绎不绝的，到了饭口甚至会出现拿号排队的现象。
　　高胜利最近过的很不顺心，先是听说好友刘万刚进去的消息，他就整天提心吊胆的，因为他正好是一利集团质监部门的一个主管，而他管辖范围内的所有奶农，几乎都是这么干的，当然，这得益于他有刘万刚这么一个好朋友。
　　好兄弟当然要同富贵共患难的，他试着去见刘万刚几次，也找了不少人，却连人影都没见着，这让高胜利非常担心，呼市说大不大，说小不算小，其实平时跟公安系统的不少人关系都不错，可没想到出了事找到谁头上，人家一开始拍胸脯说没问题，可一听到是这事儿，立马就推迟，跟他关系近点的还劝他：“小高啊，我跟你说，这件事你不要掺和了，那姓刘的问题大了，他在市政府还有亲戚呢，听说他那亲戚都叫市委书记给骂了，在家停职反省呢，问题多大，你自个想吧！”
　　好在一利集团的董事长张俊怀正在为刘根生加盟飞扬而恼怒，纵然奶粉行业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没能引起他多少的警惕，毕竟一利主要做的不是奶粉这块，而是牛奶这块。检查结果他也看过，有些批次有点问题，不过张俊怀明白法不责众的道理，一利的问题不算严重的，同在呼市，有飞扬这颗大树挡风遮雨了，没他们什么事儿。
　　所以高胜利才能经常出来喝喝酒，放松下精神，尽管对外很松，一利内部还是展开了一系列整顿，而高胜利的主管，很可能就在这次整顿当中被拿下。
　　不过高胜利也不怎么太在乎，只要不把他抓起来，他这些年敛财也足够花了，他可比刘万刚厉害，现在手里少说也有七八百万，今天心情还算可以，就跑了这家烧烤店吃饭。却一眼看见了那个明艳照人的美女，高胜利也算见识过美女的人，本地艺术学院的女生他没少玩，甚至还有些小模特，他也都包过。他喜欢青春靓丽的女孩，能从她们身上得到莫大的满足。
　　第一眼看见韩梦茹，高胜利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天，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完美的女人？
　　高胜利始终认为美女多半没内涵，因为她的时间都用在那张脸蛋上去了，可见到韩梦茹，他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的，这女人的气质……怎么形容呢？
　　公主！对，就是公主，见到她，不知怎的，就有种见到公主的感觉。高胜利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再看看这女人的穿着打扮，自认不是个土包子的高胜利多少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这种女人，似乎不太像自己能追的。
　　不过不试试，终归心痒痒的，高胜利今年三十多岁，自恃长的也不算差，穿的也挺好，于是仗着胆子来到肖扬和韩梦茹的身旁。
　　韩梦茹警觉性一直都非常好，其实早在高胜利犹豫的时候就发现他了，心里还指望这人能有点自知之明，不要过来打扰，可惜她的愿望落空了。
　　高胜利走过来，先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韩梦茹：“美丽的小姐，自我介绍下，我是一利集团质监部门的高级主管，能跟您交个朋友吗？”
　　韩梦茹看也没看他一眼，也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肖扬。自己男人在场，韩梦茹懒得跟这种人多话。
　　肖扬原本想让石志龙直接打发了这人，不过听见他说自己是一利质监部门的，便嗤笑道：“这里不是酒吧，还有，现在奶粉事件沸沸扬扬的，你居然还有闲情出来泡妞，小心点吧，别下一刻就有警察来要带走你，我的女人，不是你配认识的。”
　　肖扬语气淡淡，即没有多鄙视，也没有多激烈，可这话却让高胜利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狠狠瞪了一眼肖扬，忽然看见韩梦茹洁白如玉的皓腕上带的那块表，顿时泄了气，那表他在时尚杂志上看过，被誉为世界上奢侈品的经典，一块表七百多万，就算把他卖了都不够。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走进来几个警察，都身穿制服，看那表情显然不是来吃饭的，张庆涛也是恶趣味，忽然高声说：“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找他？”说着一指高胜利。
　　“滚……”高胜利一句还没骂出口，却见那几个警察一点头，然后就走过来。
　　“对，我们就找他！”
　　肖扬和韩梦茹目瞪口呆的相互对视着，石志龙看着张庆涛一脸佩服，而张庆涛自己则是一脸的无语，没想到自己想调戏下这家伙，居然真的一语成谶了。
　　而高胜利则已经想到了这些人找他是干什么，两腿一软，裤裆顿时冒出一股热气……
　　韩梦茹皱着眉头，肖扬站起身苦笑道：“得，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