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零花钱


  吴处长坐在椅子上,没说话,静静的打量伍文定,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有哪点和自己看到的同龄人有不同的地方。
  从自己的生活阅历来说,这个年纪的小伙子,要么还在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到处散发雄性荷尔蒙,追求自己喜爱的人;要么就是和自己当年一样,先于同龄人沉淀下来找到自己的目标,可无论是追求权力还是追求财富,就算站在别人的肩膀上,也还只是在体会战场的艰辛和残酷……
  从自己的工作经验来说,各种带有背景光环的年轻人也更不少见,要么迷失在灯红酒绿的吃喝玩乐中,生无可求,更加迷失自己的灵魂,要么雄心勃勃开创波澜壮阔的未来,那种远远超越同龄人的优越感溢于言表……
  可眼前这个小伙子呢?从看到他的资料开始就觉得匪夷所思,不知道应该用什么确切的词语来形容他的感受,而现在这短短几分钟就决定了一个价值几千万的方案,脑子里飞快的转动,决定修改一下自己初始的方案。
  戴校长这边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向性的框架,具体事务要由专业人员测量,核算,再做出方案,然后才能签订正式合同进行审批,不过戴校长已经心满意足的,笑呵呵的起身端着茶壶过去请米玛添点水。
  吴处长斟酌一下字语才开口:“前段时间你在藏区做那个社区重建的事情,我也算是前期的经历者,后来也在内部刊物上看见了,这件事让那边的民委和相关部门受益匪浅啊,你看你作为一个重庆人……”
  伍文定点头:“每年我们在重庆的慈善事业也还是帮助了不少年轻人的。”
  吴处长说自己的本行:“你这个面向少数民族的慈善事业是不是只限于藏族?”
  伍文定摇头:“这个倒是没有,我们目前能力有限,这种基础建设的工作只能是先一点点的来做,藏区生活环境更恶劣,更急需解决一些。”
  吴处长试探:“那有没有可能在重庆推行什么比较广泛的计划?我们这边也还是有少数民族的……”
  伍文定就笑了:“重庆的少数民族很少吧,如果我们在这边要推行什么帮助,多半也是集中在一些山区,和少数民族关联不大。”
  吴处长这时就要尽量努力了:“也不需要太多,主要是个意思,你也知道重庆关于这方面的投入并不算多,你来做的话,影响会更大,好处也更多一些。”
  伍文定摇头:“你说的那种普遍撒网的形式我们主要还是面向学生,因为一点点经济上和环境上的支持就可以改变他们很多东西,而基础民生的东西,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吴处长退而求其次:“那就面对重庆的少数民族学生,您这边能不能做点什么?也算是给我这个老校友一点帮助。”目光倒是锁定伍文定,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
  伍文定看着他好一会,才摇摇头笑:“你这个化缘,如果是为着这些孩子,该有多好……”这话有点直接,端着茶壶过来的戴校长都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坐下,给两位都斟上茶。
  吴处长不脸红:“在其位谋其政,我不否认我是有私心,不过这种私心转化得好,总之是可以帮助到别人。”
  伍文定点点头:“我没有资格评述任何人的价值观,这样吧,你先安排给我们一份相关现状的报告,我们再做一些实地调查,最后确定采用什么样的方案来进行,不过先说好,无论是什么方案,我们都是自己独立完成,可以借用藏区那边的形式,挂你们的名,你能理解么?”
  吴处长一点不抵触:“我们每年都有一些相关的项目,操作起来可能和你们这种商业性的方式不太一样,你们做,你们做,我们也好相互学习借鉴……”
  伍文定笑着点头:“您那边的资料有了,就直接送过来,能尽量详细点最好。”
  可能这个喜讯让戴校长有点坐立不安,想回去和别人分享,吴处长心里也有事,再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都约定尽快拿出实际资料过来。
  米玛等访客走了,才笑吟吟的过来拉过另一把班前椅坐下,伍文定送到门口回来,坐到自己刚才的座位上,米玛就顺势把自己的脚蹬了鞋搁他腿上,滑下去点,头靠在椅背上:“怎么?你打算把这个项目拿给老林的地产公司来做?”说公事嘛,为嘛还要把腿伸这么长?
  伍文定倒是顺手就开始给老婆揉揉按摩一下,略微带点思考:“这个不算是房地产开发,算是做酒店,土建这边是可以交给我爸来做,门都买孙孙她爸的,嗯,你爸那有什么配套可以用得上的?”
  米玛可能脚心有点痒,咯咯笑:“丹增他们能帮什么?增加点住客?轻点轻点……”
  伍文定想想:“内部装饰用扎西的装修公司,总之就是做个产业,拉动点内部业务量,增加就业,至于酒店本身,可以跟王二叔他们搭个线提供点专业人才嘛。”
  米玛想象:“我看过一部电视剧的,讲豪华酒店的,好像很复杂的。”
  伍文定摇头:“还没有想好呢,做高级酒店还是平价酒店,这个都要专业的计算评估,哪个更有利润就做哪个。”
  米玛不担心收益:“你又不是为了赚钱……”
  伍文定笑起来:“不赚钱,双双的奶粉钱从哪里来?”
  米玛撇嘴:“她一直都是喝小黑的奶好不好!”小黑是一只家养羊的名字,看风格就知道是陶雅玲取的。
  伍文定琢磨:“说得也是啊,我这几年好像都没有领过工资?”
  米玛眼神躲躲闪闪:“哎呀……有点瞌睡了……”
  伍文定自己算计:“第一笔是拍卖款,第二笔也是拍卖款,这些钱看起来多,可我用了好几年呢,服装公司,这个什么重庆二部,你们的仁邦公司,都没有给我一分钱啊?”
  米玛敷衍:“你没钱用么?算那么清楚做什么?走走走,吃饭时间差不多了。”
  伍文定难得这么清楚:“我想想,去年搬家的时候,你给了我一张卡,也就几万块……我挣的钱呢?”
  坐到饭桌边伍文定的问题被孙琴一口赶回来:“男人要那么多钱在身上做什么?有钱就变坏。”
  陶雅玲因为还在暑假期间,就每天抱着二丫跟全家一起去上班,然后就在书吧带着两个小女儿笑呵呵的看书,她是循循善诱的口气:“你说你,天天上班下班,又没什么交际应酬,衣服都是我们买的,你又不花钱,拿钱做什么用?”
  伍文定觉得有道理,点点头,可又歪歪头:“可我总觉得是有哪点不对,我这么辛苦的工作,总应该有点什么收获吧,不说是多少钱,起码有个数字,让我也觉得有一种成就感?”
  米玛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反正你挣的钱也都在家里,算那么清楚做什么?”
  孙琴鄙视他:“那你最大的收获不就是老婆么,这个成就感还不够?”
  伍文定就觉得满足了,乐呵呵的吃饭。
  徐妃青是没做声,笑眯眯的坐在旁边。
  晚上轮她的班呢,坐在床头拍拍床边:“过来坐嘛,我给你说事儿……”
  伍文定在衣帽间找衣服呢,这自己的衣服给分了四处放,有时候还真容易记混哪一件是哪一边的了,随手拿着一件汗衫过来坐:“什么事?我要去洗澡呢。”
  徐妃青笑得鬼兮兮的:“你是不是最近没钱用了?”
  伍文定其实也不清楚:“应该还有吧?反正没钱就到卡上取,也确实没有太多时候用钱,你看一家人出去吃饭,大多数时候都是米玛在给钱。”
  徐妃青伸手从自己枕头下摸张卡出来:“我给你点零花钱好不好?”
  伍文定简直感激涕零:“你给我钱,还问我好不好?我爸当年都没这么好。”伍钦那时是有点恶趣味的,不过现在一心一意带孩子,哪还有精力过问伍文定这逆子。
  徐妃青笑得开心:“我下午去办的卡,两张呢,我这张是小的,你是大的,共用的,算是我们俩自己!”大姑娘很有点郑重其事的样子。
  伍文定嘿嘿笑:“不能告诉她们?”
  徐妃青赶紧点头:“千万别说,不然米姐要打我屁股……”
  伍文定摸下巴:“那藏在哪呢?陶子挺喜欢给我换衣服的,换一次,就把所有东西清理一遍,多张银行卡出来,她眼睛可是雪亮的……”
  徐妃青也冥思苦想:“藏车上?”
  伍文定更发愁:“哪部车是我的?铁皮盒子陶子在开,就连商务车,有时都是她们在开。”
  一直不愿意学车的姑娘终于有点后悔:“唉……要是我也会开车有自己的车就好了。”
  伍文定乘机鼓动:“要不你去学一个?”
  徐妃青迟疑:“我试试看吧……改天先找米姐学学,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困难。”
  于是商量好在徐妃青有自己的车独立天地前,先由她保管两张卡,不过姑娘提出每天给伍文定一百块钱零用钱,因为徐妃青略带甜蜜的回忆:“我爸一直都是每天找我妈要零花钱的,感情才这么好。”
  伍文定哈哈笑,决定天天都要找老婆要零花钱买烟。
  所以第二天,全家人上班,徐妃青和孙琴、陶雅玲在书吧门口先下车的时候,伍文定在窗口伸手点点拇指和食指,大姑娘笑嘻嘻的从自己钱包翻一张一百的给伍文定,米玛多奇怪的:“拿钱给你做什么?”
  乐滋滋的伍文定回答:“一百块能做什么?”
  米玛嘿嘿嘿:“叫你买菜?”
  伍文定一个劲点头:“嗯……”


第五百零一章 珍贵
  可等到晚上伍文定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靠在圆形床头的孙琴笑嘻嘻的看着他,她的床头是红色的,米玛的圆形床是米色的,也好,免得伍文定半夜醒了分不清在哪边。
  伍文定一边用毛巾擦头一边好奇:“什么事这么高兴?”
  孙琴等他上了床,才笑嘻嘻的从床头自己的钱包里拿一张卡给伍文定:“你的钱是不是都给米波波管死了?”
  伍文定笑开花的接过来:“给我的压岁钱?”
  孙琴就笑着给他一脚:“压什么岁,零花钱,一个月一千块!我每个月都去给你存。”说得也还挺甜蜜。
  伍文定嘟嘴:“她们都给一百一天的……”
  孙琴就揪耳朵了:“谁给的?!”
  伍文定说漏嘴,打算一个人扛了:“不敢说!”
  孙琴双手揪:“那就是徐小青这个小狐狸精!擅自哄抬物价!”
  伍文定呵呵乐,伸手把老婆搂怀里:“一千就一千,满足了,我还真没花钱的时候。”
  孙琴挣扎两下,幸福的翻个白眼:“那倒是,你都是花大钱,听米玛今天说,你昨天又甩了一大笔出去?”
  伍文定白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做生意呢,甩什么甩,说得我跟个败家子似的。”
  孙琴笑着把头靠舒服点:“看你这做法是有点败家子,老是帮这个帮那个的,我爸有时候说起来都担心得很,生怕你资金链断了。”
  伍文定觉得温暖:“嗯,如果资金断了怎么办?”
  孙琴没什么考虑:“凉拌。”
  伍文定搞调查:“就是这个意思,如果家里没钱,你怎么看?”
  孙琴稍微认真点了:“你说就我们俩吧,没钱就没钱,刚开始你还不是穷得很,你也不是个好吃懒做的,我们两口子一起发奋估计不比七哥差,不想奋斗就一起到处流浪看看各地风景,也不错。”
  伍文定拉点被单给老婆盖上,貌似空调开得有点足:“嗯,然后呢?”
  孙琴来劲的拿手指头戳伍文定胸口:“可这么一大家子,我觉得看起来就很奇怪了!让我想想,你没钱了……徐小青这小狐狸精估计是不会走的,她可能会去街口开个餐馆养家?其实她现在的书吧就挺赚钱了,你知不知道她那个送餐业务真的很赚钱的。”
  伍文定听得好玩:“再然后呢?”
  孙琴说到自己的闺蜜:“陶子么,本来就是喜欢穷哈哈的你,没准她还高兴点,可以名正言顺的督促你做这样做那样,现在我看她是没过瘾,你做的事情她都不太懂,所以她最多是辞职,换个收入高一点的事情。”
  伍文定捧哏:“米玛呢?”
  孙琴嘿嘿笑:“米波波嘛就说不一定了,她倒是最懒的,估计我是不会找家里帮忙的,她就不一定,说不定还能找家里帮你翻身呢。所以最后还是这么一家人,我们四个都好像比你能挣钱,你就吃软饭吧,天天在家喂狗带孩子。”
  伍文定还心有向往的点头。
  第二天早上吃饭,孙琴就想起这茬,等出门上车的时候,她就把徐妃青往最后一排一挤,抱着她就小声恨恨:“谁叫你给他那么多零用钱的!”
  徐妃青吃吃笑,抱着二丫躲开点:“我乐意!”
  米玛抱着双双上来还挺奇怪:“大清早的,你们这么亲热干嘛?”
  孙琴也没好气:“我乐意!”
  陶雅玲坐在副驾驶,看伍文定开车,快到书吧的时候,突发奇想:“今天我去你办公室,到孙孙那个工作室看书去,没几天了,我得准备下上课了,她那有画具……”
  也行,等孙琴和徐妃青下车以后,商务车就掉头准备停到办公楼这边,陶雅玲就突然指着外面:“老伍……你看……是老田!”
  真是田得标!
  戴着墨镜,穿一身旧旧的迷彩服,手里拿着一把长伞,腰板挺得笔直,背着一个有点脏的军用背囊,正在不紧不慢的沿着街边走,不时停下来问问路过的人,虽然没有拿一根盲棍,但是长伞轻轻敲着的动作还是很容易让人就分辨出他是个盲人,所以大多数人都乐意的说两句,指指方向。
  伍文定很有点兴奋,靠边停了车,让陶雅玲把车开到公司去,可陶雅玲没把车开走,就好奇的靠在路边看,米玛笑眯眯的抱着两个小孩,打开后面的窗户,也很有点兴致的看着。
  伍文定快步走到田得标的面前,长伞轻轻的敲到他的脚,田得标再敲了一次才确认是人,声音不小:“对不起……”然后干脆的横移一点位置保持一样的方向前行。
  伍文定细细打量一下这个战友,迷彩服不算新,没有徽章,但是很整洁,脸上除了墨镜以外的范围就很黑,比从海南晒回来的伍文定黑得多,那种高原藏胞常见的黑里透红的肤色,头发也有点长,不再是以前那个板寸,略微有点脏,可最脏的应该还是那个双肩背包,到处都有油污,底部更是摩擦得有点发毛,脏得结板,脚上是一双农村最常见的解放鞋,已经磨得很烂,但鞋面却很新,明显就是在短时间内突击使用的结果。
  一身虽然破破烂烂,但精气神已经不是在寺庙那时的低落和无所谓了,浑身都洋溢着一股硬邦邦的感觉,那种军人的步伐铿锵的展现在每一步当中,纵然是瞎了,裤脚和袖口都扎得严严实实,在这样的大太阳天似乎有点奇怪,手里的雨伞也捆得紧扎,好像更多是在履行盲棍的职责,而没有遮日避雨的功能。
  伍文定伸手要拍拍田唠叨的肩膀,这位却下意识的一下弹开肩部,立身站好:“您好,对不……”
  伍文定开口:“是我,你已经到了……”
  田得标明显楞了一下,才把棍子一样的雨伞在左边靠着裤缝,跟拿步枪列队一样,脚跟收紧,腰板绷紧,右手狠狠的举起来在眉尖一砸,中气十足:“田得标前来报到!”引来过往路人好多奇怪的张望,陶雅玲却坐在驾驶室里轻轻的鼓掌:“真有男儿气!”
  伍文定也想还个军礼,可田得标又看不见,就笑着过去搂他的肩膀:“好!终于找回原来的精神了?”
  田得标没有描述自己这两个月以来经历了些什么,也没有感慨自己得到了什么灵魂的升华,只是认真的点点头:“找回来了!”
  伍文定伸手取过背包,背在自己背上,斜眼看看墨镜背后:“还在上药吧?”
  田得标点头:“寺庙里的师傅们给我配好了药,每天都按时上了的。”
  伍文定表扬:“付出努力总会有回报的。”
  田得标好像已经不太纠结于这个事情了:“没事,我也想好了,先回部队上去带带人,眼睛虽然看不见了,还是可以传授我的经验教训,如果老齐不要我的话,再来找您给我一个能发挥点作用的岗位,我一定能边学边做,保证做好。”
  伍文定很欢喜的直拍他肩膀:“就应该这么想,走,先去我办公室……饿肚子没?我还没吃早饭,你吃不吃?”
  田得标大点头:“天气太热,很早就起来走了,有点饿!”
  于是两人先找了个面馆,一人一大碗面吃完才上楼。
  办公室的员工们都已经习惯了自家公司老是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这个穿着打扮跟叫花子差不多的人和老板勾肩搭背进来,也一点不奇怪。
  倒是杨静很有眼力的过来汇报:“伍总,要不要给这位在楼上安排一间客房?”这是她今年在喇嘛集中过来以后完成重要业绩,租了一小块办公场地,装修了十来间客房,公司来客这么多,还有加班的同事,成都更是经常来人办事,都可以用得上。
  伍文定点点头:“好,待会你带他去。”
  坐到办公室,借口要看看田得标的药和伤部,摘下墨镜,在取掉纱条前,伍文定很随意的在他眼睛上抹过:“嗯,应该是能感受到一点光了,你千万不要睁眼看,免得伤了正在恢复的眼睛,可能再过一两个月,也许就能看见点什么了?”
  确实是,原本一片黑暗的田得标,似乎真能感觉到通红的光芒,纵然已经用两个月的时间来锤炼自己的心智,还是有些喜不自禁,在一片黏糊糊的药膏中,狠狠的紧闭了几下眼睛。没有说话,使劲的点头。
  伍文定其实已经搞好了,只是为了拖延点时间,免得怀疑这怀疑那的,麻烦,继续忽悠:“庙里的师傅们还是舍得花力气,这药材可珍贵了,所以,以后有空还是去看看他们,感谢他们,平时没事就多念念经,你在庙里学会念经没?”
  米玛可是知道他在干嘛,不由得翻翻白眼。
  田得标还沉浸在眼睛能够感光的激动里面,呆呆坐那,伍文定就伸手帮他又把墨镜戴回去,撵人:“好了,这也是你自己的功劳,一路上都没有忘了认真敷药,先去洗澡换衣服,别搞得乌烟瘴气的,你看你这一身的烟味,有干净衣服没?”
  田得标终于回过点神,一个劲点头:“有!”
  那就好,伍文定带着他到楼上客房:“你先住在这里,还是每天记得敷药和念经打拳,但是最重要就是保持心态平和,不能激动,不然对眼部恢复很不好。”
  这就真难了,田得标这汉子洗澡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混着花洒的热水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失去过才真的知道珍贵。


第五百零二章 脱颖而出
  米玛看伍文定回来就笑:“这么处理最好,很有意义……”
  伍文定学田得标立正敬个礼:“谢谢太座表扬!”
  米玛用手指把伍文定勾过去,小声问:“是上师的智慧还是你自己的想法?”
  伍文定还想了一下:“不知道是在哪本书上看的了,天助自助之人嘛,我不是说我是天,而是要帮助就帮助自己愿意奋斗的人,而不是帮那些只知道伸手的。”
  米玛坐着伸手抱伍文定的腰,把头靠着:“你就是我的天……”感情很到位,语气就很好。
  打岔的果然出现,陶雅玲拿支画笔,靠在工作室过来的门口:“怪不得最近米玛都不去书吧坐班了,真够热乎的啊?”
  米玛可不是孙琴,再搂紧点:“我乐意!”
  陶雅玲似笑非笑:“快四十度高温呢……老伍,给我找把美工刀……”才转身回去了,今天的格子连衣裙外面挂了一条孙琴做的围裙,加上袖套,有点俏女仆的感觉。
  伍文定就躬身亲了一口米玛,才去自己办公桌里翻了一把刀去隔壁帮陶雅玲裁画画的纸,这是美院学生的必修活,全开的画纸买来,都得自己裁成半开,四开,八开直到更小,陶雅玲一般是用十六开的画水彩,伍文定裁得好,尺子都不用靠,又直又利索。
  陶雅玲双手互抱,看他忙活:“老田就这么从那边走过来找你的?”
  伍文定点点头,手上不停:“嗯,走了两个月。”
  陶雅玲好奇:“你有什么值得他走这么远的?”
  伍文定摇头:“和我没关系,他是通过这件事找他自己。”
  陶雅玲能明白:“是啊……就算是瞎了,也可以有尊严的活着,嗯,这点你那个小老婆就做得好。”
  伍文定脸上还得意:“那是,我多有福气的。”
  陶雅玲拧他一把满足他,压低声音:“米玛刚才又在给你灌什么迷魂汤?”
  伍文定奇怪:“没有吧?就是夫妻之间常见的亲昵吧?”
  陶雅玲牙痒痒:“你说你一天到晚给公司打拼,啥收入都给她管着了,还不是灌了迷魂汤?”
  伍文定就笑:“你还不是,我帮你代课上班的工资,还不是全被你收了。”
  陶雅玲嘿嘿笑:“这完全不是一个当量级的。”
  伍文定拿食指摇一摇:“性质完全是一样的。”
  陶雅玲一巴掌打掉手指:“要不要我给你点零花钱?”
  伍文定赶紧伸手:“那敢情好……”
  陶雅玲没有去翻钱包,就直接拿手里的画笔在伍文定手上画了个$:“喏,还是美元呢。”
  伍文定哭丧着脸收回来:“等二丫找我要钱的时候,我也这么地!”
  陶雅玲哈哈笑,突然又一收:“你说以后双双是不是就比二丫更有钱?”
  伍文定做高深状:“钱永远不能代表一切……”
  陶雅玲顺手就在伍文定手背上又画个¥:“可一切都要用钱来衡量!”
  伍文定笑着扭头:“你对我的感情能用钱来衡量么?”
  陶雅玲嘴硬:“能!”
  伍文定惊讶:“多少?”
  陶雅玲笑得得意:“6666一桌!”这倒是,米玛和徐妃青这婚宴单价可都不能和她比啊。
  伍文定投降:“那这事您可别跟孙孙说,不然她一定可劲的提高预算。”
  陶雅玲想想也对,点头:“你也别提醒她!”
  最后还是给了伍文定二十块零花钱,理由是她当老师的穷,一个月才两千来块,每个月还要拿三分之一给他,很不错了!丝毫不提自己那高额分红。
  伍文定还得千恩万谢!
  所以下午伍文定坐在办公桌那就经常拿眼睛去瞟米玛,算计着是不是也得要一份零用钱。
  米玛自然是感觉到了,低头看看自己,笑得开心:“今天很好看?”
  伍文定奉承如潮:“美丽得如同草原上的格桑花……”
  米玛却皱眉:“格桑花形容小青还差不多,她才是风吹不跑,雨淋不垮的小野花……”
  伍文定嘿嘿笑:“反正就是很好看了。”
  米玛摸摸脸颊:“没有被晒黑吧?我看孙孙都在慢慢变白了。”
  伍文定图穷匕见:“那啥,你是不是也要给我点零花钱?”换了只手伸过去,美元手可不能被老婆看见,效仿就不划算了。
  米玛笑得乐开花:“她们都给了?”
  伍文定一个劲点头。
  米玛摆架子:“都给了多少?”
  伍文定保密:“反正都给了的,你别管。”
  米玛拉伍文定坐下,自己再坐伍文定腿上,声音有点腻:“把我自己给你嘛……”
  伍文定不为所动:“本来就是!两码事……人肯定要!零花钱还是要给的……”
  米玛打马虎眼:“给多少?”
  伍文定狡猾:“多少随意,革命靠自觉!”
  米玛纠结:“十块?”
  伍文定就大奇怪了:“米玛……你说你平时都阔气得不行,钱根本不当个数,怎么轮到我要零花钱,就这么抠门了。”
  米玛笑得摇头晃脑:“我要管住你的每一分钱,管得越多越好……”小声俯近伍文定耳边:“这样就觉得你全部是我的了!”
  伍文定就没话说了,笑着抱住老婆的腰慢慢摇,直到陶雅玲又过来阴阳怪气:“哟……你们平时上班不会是都这样吧?”
  这边俩脸皮都厚,掉头嘿嘿笑。
  所以后来找老板谈工作的焦玲张树林就感觉老板心情一定很不错,一天都是笑呵呵的。
  田得标也笑呵呵,换上的居然是以前在小分队的黑色作训服,一整天都在客房没出来,直到快下班才穿戴整齐的戴着墨镜下楼,虽然闭着眼看不见,但来过,熟悉一下环境就放下伞,双手背着站在电梯间外身姿挺拔,下班的员工们都没看出这刮了胡子的是早上那叫花子,还多景仰:“公司新招的保安?这气质!比他们几个可好多了。”
  杨静有眼力,认出来,毕竟剃须刀都还是她安排人送上去的呢,过来小声:“田先生……您这是?”
  田得标分列开的双脚立正:“晚上我也顺便当当保安,反正也没有什么格外的事情,现在眼睛不好,耳朵还是好的。”
  杨静不敢劝,偷偷去给伍文定汇报,伍文定点头:“随便他,你给保安部的人介绍一下,不算编制,就让他自己做自己的。”
  于是田得标自己就给自己弄了个工作表,每天下午下班开始值夜班,上午休息,中午以后自己拿着伞当盲棍,到不远处的小分队驻地去搞训练,一方面自己恢复体能训练,一方面给小分队的战士们传授自己的心得体会,倒是让伍文定给战士们的训练省了不少事。
  这让齐卫国打电话来把伍文定好一阵问:“你们是不是搞了什么宗教迷信?听说老田的精气神一下就变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伍文定乱解释:“没事你也把队伍带着搞个几百公里闭着眼睛走嘛,保证有所得。”
  齐卫国笑骂:“别来忽悠我!总之是感谢你了,另外那个退伍人员接收岗位的清单我已经看过了,怎么这么复杂,那些岗位我的人能会?”
  伍文定不以为然:“谁生下来就会?还不是要学。”
  齐卫国描述:“我让人把所有岗位抄了一大张,贴在布告栏里,战士们看了都吓得不行,觉得还是保安靠谱一点,你给我说说什么叫CAD制图员?”
  伍文定瞧不起:“你别以为这种工作需要多大的文凭学历,就是个熟练程度而已,你找个侦察兵,会画图的,保证几下就搞懂,要不我派个人过去,把岗位分别都详细讲述一下?”
  齐卫国赶紧叫好:“就是这个意思,你一说我就明白点,其他这么多岗位你派个人来解释一下,保证给你招待好,有酒有肉!”
  伍文定批评:“我这边负责人事工作的,大多是女同志,你们别搞得跟水泊梁山似的,要有气质……”
  齐卫国一口答应:“好!一定有气质,说定了啊,现在都快九月了,得抓紧,每年这个时候就有点伤感,今年估计不会。”
  伍文定笑:“我这才给您提供多少岗位,五百个不到,你们每年那么多退伍的战士。”
  齐卫国撇嘴:“战士还不是有不同,有些好苗子是真看着可惜,真的想给他们离开部队以后找个好去处。”
  伍文定承诺:“慢慢来嘛,有些事情总是要一点点调整修正的。”
  齐卫国干脆:“不啰嗦了,尽快来人啊,挂了!”
  这边米玛才略带疑惑:“焦玲都是整理的一些略带技术性的工种过去,你觉得能行?”
  伍文定敲桌子:“能不能行不是问我的,是问那些战士,自己把握机会,学习新的技能,重新融入社会,而且我还另外有个想法。”
  米玛习惯性的记录:“什么想法?”
  伍文定划拉一下草稿纸:“明年才是最大的挑战,你还记得么,我们一起帮助的第一批接近四千人的大学生们就要毕业了。”
  米玛满心骄傲:“当然记得,前面专科部分毕业的已经搞了两三期了,还行吧?”
  伍文定点点头:“可那个数量都不能和这个相比,你那里有确切的数字吧,明年有多少符合要求的毕业生?”
  米玛不用翻资料:“三千四百五十七名……其他的有成绩不好被取消资格的,也有因为其他原因退学的,确实有点多,你现在又增加了退伍军人这一块。”
  伍文定仰头想想:“就是这两块,我觉得有点意思,学生是有学习能力有自信心但有点眼高手低,战士们是有精神有意志力但是技能起点确实低,两边优缺点互补一下,不知道会不会都得到相应的提高。”
  米玛直点头的记录下来,也幸好现在拓展的事业也确实够多,能够到处提供不少的岗位。
  两口子是真希望这一拨里面又能有多少人脱颖而出,站稳脚跟。


第五百零三章 呱呱
  陶雅玲已经开始回学校做准备了,今年可是专门有新招的电脑设计专业了,她就是这个新兴专业的实际带头人,虽然是另一位副系主任挂的名,可那位老教授目前也就是个用电脑空挡接龙的水平。
  所以就算是在近几年的年轻老师中,她也算是特别顺畅的,羡慕嫉妒的事情也不少,今天刚下车碰见张成,就拿她打趣:“陶老师这气质是越发沉稳了哦?”
  陶雅玲不怯场:“张老师,您就使劲笑话我吧,我脸皮厚。”
  张成也是到系上来看看教师安排的:“那倒是,伍文定脸皮都那么厚,你怎么也要学个三成一半的,今年的课程比较多吧?”
  陶雅玲点头:“我又不跟您那样,还有作品市场,只能苦哈哈的挣点课时费。”
  张成鄙夷:“你们家还在乎这点工资?”
  陶雅玲笑得开心:“早上出门,我还给伍文定二十块零用钱呢!”
  张成大翻白眼的明白:“你们还真有情趣!”
  陶雅玲笑:“过日子嘛,不就是这样,您什么时候结婚啊,这点您可不如伍文定干脆。”
  张成这都又换了几茬了,不是学生就是考生,一脸无所谓:“还早,你们家的红包慢慢存,存大一点!”
  陶雅玲终于也鄙视了:“唉……您这还真是……”
  所以晚上回到家给孙琴说起这事的时候,还多感慨:“好像这么一比较,伍文定还是比较靠谱的哦?”
  孙琴扬扬手里的小拳头:“你这就是典型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心态,你要看的更高更远啊。”
  陶雅玲不以为然:“又不是奥运会,适合自己就行了……”把双脚翘在长廊栏杆上,二丫放在大腿上逗一逗,是比较满意。
  在厨房的徐妃青小声给伍文定通报:“我爸妈打算过来一趟……”一脸忐忑。
  伍文定笑开花:“那最好,本来说回去给他们做个体检的,那这边来就更好安排了。”
  徐妃青纠结:“你说让爸妈住哪里?我觉得住你爸那边是不是不太合适?”
  伍文定奇怪:“有什么不合适?”
  徐妃青还真想过:“钱姨他们那边还是稍微大了一些,两三层楼,还有保姆司机的,我怕爸妈来看了觉得不好。”和厂区那个基本上还属于工人阶级无产化的环境相比,伍钦和孙明耀的住所确实是有点天壤之别。
  伍文定建议:“那就还是住到我们家来?”这一楼一底的房子,看上也不豪华,估计更容易接受一点。
  徐妃青又摇头:“我怕孙姐她们有想法,都从来没让父母来住过。”大姑娘自己还想得挺多。
  伍文定笑着挠头:“总不能把你们给我的零花钱拿去给老丈人丈母娘开房间吧?”
  徐妃青就扑哧笑:“她们给你多少钱?”
  伍文定如数家珍:“陶子每天二十,孙孙一个月一千,米玛每天给五十,米玛这个好不容易才加上去的,开始居然打算给我十块!”
  徐妃青笑嘻嘻:“你没给她们说我给多少吧?”
  伍文定惋惜:“我倒是想说,让某些人也惭愧一下,你说米玛……”
  米玛的声音就从后面传过来:“佛祖说背后说人闲话是不对的……”佛祖什么时候这么小气过了?
  这俩吓一跳,徐妃青居然马上抛弃伍文定:“我外面还有衣服在洗衣机里!”一溜烟就跑了。
  伍文定笑呵呵的转身就把米玛抄起来横抱:“我们很严肃的讨论零花钱问题的。”
  米玛顺势把双手吊他脖子上:“你又不花这些小钱,你看你连烟都是孙孙一条一条买好放在车上,什么时候需要用钱了?”
  伍文定做个上进的动作:“男人兜里不应该有点小钱么,偶尔请朋友吃个饭什么的。”
  米玛嘲笑:“都是我在掏钱,你有什么时候请客吃饭过?”
  还别说,很快就有,周末伍文定终于去打球,完了以后张峰就要他请客。
  伍文定点头:“请就请,都去都去……”还拿飞眼去看米玛,意思是我这不是要请客?
  今天是米玛陪他来的,笑眯眯的拍拍自己腰,意思是老娘自然知道付钱。
  于是一大帮人就东塞一个西填一个的装满四五部车,就近找了一家江湖菜口味的山野食店吃特色菜:呱呱菜,嗯,也就是吃青蛙,虽然到处都不许,可有这个特色菜的着实不算少。
  店面很隐秘,在一个小道的山边尽头,也很破旧,就没什么店堂,就是用篾席和竹子搭建的大棚,而且绝对不是故意设计的风味,就是为了成本便宜,篾席感觉都是旧的,做框架的竹子也不知道是在哪个工地去弄的,还有水泥。
  可就这么七八张桌子,还真是高朋满座,生意红火的很,要不是张峰提前订了位子,还别想有座,而且只给留二十分钟!
  这一家确实特别有名,上菜都是洗脸盆的,一共端了四个洗脸盆上来,一个酸菜的,一个椒麻的,一个麻辣的,一个清炖奶香的,热气腾腾各摆了两桌,一边十多个人,齐刷刷的下筷子捞啊。
  打球的也就十六七个人,其他都是家属,跟米玛这份一样的,米玛也打得拢堆,热情的端着啤酒杯跟别人海喝,朱青青都没来得及给大家介绍这和那三位有什么关系。
  不一会大家就发现这姑娘能喝了,来劲,都纷纷主动找她。
  要说吧,伍文定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参加球赛,身边姑娘不停换,大家也一点不奇怪,不就有些人最好这一口么,所以还挺正常,可不是人人都能记得清各位姑娘的身份啊,特别是多喝了几杯的时候。
  这位后卫就有点高,端着酒杯找米玛敬酒:“孙姐!早就说该敬您一杯了……”旁边有清醒的觉得要糟,赶紧使劲拉他袖子。
  他还使劲挣脱不满:“别打岔!”回头对米玛祝福:“祝您越来越越漂亮啊,我随意!”估计是真有点喝高。
  米玛顺手抓伍文定耳朵:“嗯……也祝你越来越帅!不过记得下回叫我米姐!哈哈!”一仰脖子全喝了,那位被旁边的抓回去一点咬耳朵才醒悟过来:“哎呀,你怎么不早说?”
  旁边好几个都一起小声骂他:“不是一直在拉你么,这下你把老伍害惨了!”
  米玛也觉得要投入点,如果这个时候不对伍文定使用点什么酷刑,不足以满足各位看八卦的球友以及家属,就拉着伍文定的耳朵和别人拼酒,逗得朱青青和冯雷的小师妹一阵嘿嘿笑。
  这姑娘是明显的越喝越来劲,最后就开始跟人划拳,气势非凡,终于放开伍文定的耳朵,伍文定笑呵呵的还帮她卷袖子,然后自己又开始使劲吃,因为人人都知道他能喝,找他不是找虐么,所以难得有米玛这样的姑娘,大家都很兴奋。
  说起来这呱呱吃起来味道还真不错,肉味鲜美,伍文定大快朵颐的同时就起坏心眼,家里周围是不是什么地方也可以抓点这个?
  米玛估计也是天天在姑娘堆里泡久了,更怀念这么大口肉大杯酒的彪悍生活,先挨个划拳来了一圈,然后允许输家上诉,乐淘淘的又喝一大圈,最后才怂恿另外一个比较能喝的姑娘和她一起点兵点将分派斗酒,伍文定这酒量属于作弊不许参加,专职酒司令,负责倒酒。
  重庆的确有不少女孩能喝,可也没这么能的,队友们都乐疯了,拉着家属们分两边,斗得是你死我活,非得弄翻几个不可。
  老板也挺高兴,一箱箱的啤酒拖过来,店小二手脚麻利,问都不问,噗噗噗的把酒瓶全打开,于是张峰冯雷啥的,逐渐都开始喝得两眼迷离,有些不会划拳的女孩不得不顶上来。
  那就划点石头剪子布啊之类简单的,可居然有女孩子跳起来要求划小蜜蜂,伍文定还没见识过,米玛看了两遍就会了,很有点喜欢,伍文定惊讶的断定:“这肯定是哪个男人发明的。”
  确实是,女孩子划这种很有点小可爱的拳,动作做起来是真的很好看,看得伍文定也笑嘻嘻的一手拿一根筷子敲碗一起喊:“两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
  其他的食客就好羡慕的看这群年轻人热火朝天的闹,年轻还真是好。
  等酒足饭饱撤退的时候,伍文定脸皮厚厚的翻老婆包包拿钱买单,换来一阵阵的嘘声,伍文定还真脸厚:“能花老婆的钱是幸福!”
  朱青青也笑着帮忙解释:“真是他老婆,法定的!”
  哦,敢情以前看见那些才是小三哦,队员们又是一阵嘘声。
  因为米玛终于有点喝高了,还跟着一起迷迷糊糊的起哄。
  接着就几辆车分别把人送出来,顺路的搭车,不顺路的拉到公交车站。
  等伍文定最后开着车转过大路下道时,才扭头看见米玛睁开眼憨态可掬的带着酒意笑,就伸手摸摸她脸颊:“怎么?难受么?”
  双双妈还伸了两支手指做个V,笑嘻嘻的:“这……不算什么!啤酒!”
  伍文定笑得也开心:“喜欢这样么?以后经常一起参加这些朋友的活动不?”
  米玛点头:“下次……唱歌!再喝酒!”嗯?那倒是两项专长可以发挥了,伍文定赶紧点头。
  不过等回家,就换来陶雅玲一阵埋怨:“干嘛呢!你们俩不是你喝醉就是她喝醉?这就是你们搞佛法的?”指挥徐妃青和她一块把米玛弄去洗澡。
  本来笑眯眯看热闹的孙琴就把伍文定接收了……


第五百零四章 兴趣
  最终伍文定还是决定就请老丈人和丈母娘住在家里客房,他是分别去征询了一下三位姑娘的意见的。
  米玛奇怪得很:“这有什么不对?丹增和阿妈过来时候不是没弄好客房么,下回他们来还不是住在那里的。”
  陶雅玲笑眯眯的跟伍文定分析:“你说徐小青的这种心理状态要怎么分析呢?到底是给你展示她的知趣达理还是偷偷摸摸试探我们底线呢?”
  伍文定一脸抽抽:“你和她都琢磨得挺多的,要不也把你爸妈请过来?两间客房呢。”
  陶雅玲敬谢不敏:“算了,我爸妈还是对你没有那么顺气,来就来嘛,大不了我抱着二丫回娘家住几天。”
  孙琴的反应其实也不激烈:“为什么不住你爸妈那边?这万一住到一起有点磕碰什么的你不觉得很难处理?”
  伍文定温言相劝:“她爸妈难得来一趟嘛,估计也住不了几天,主要是来看看女儿的,本来又不喜欢我。”
  孙琴疑惑:“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过来?我想想,该不会是催着小狐狸精生孩子吧?”
  还别说,孙琴这女人的第六感还真是准,田淑芬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打算过来好好劝一下女儿的,至于徐成奎完全就是被心不甘情不愿的拖出来的。
  田淑芬现在也算是小富一方了,她也沉得住气,听徐妃青的主意,偷偷在街上买了三个门面放租,也不买房子,继续住在厂里宿舍,经常让徐成奎出面请工友们吃吃饭,别人还真没察觉她成了货真价实的富婆。
  所以思来想去,虽然觉得女婿有四个老婆这件事依旧那么不共戴天,可现在看来对女儿是真好,那么女儿就应该早点生个孩子,这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徐妃青每次在电话里都推脱是孙琴还没毕业,暂时要等她毕业了再说,于是田淑芬就想啊,这孙家姑娘得有多恶啊,不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么,就想过来给女儿撑撑腰,老娘现在也有钱了!
  两口子是坐火车过来的,徐成奎好些年没有离开过小县城了,很是有点哆嗦,还好田淑芬以前带着瞎子女儿到处求学求医,熟练得很,阔气的买了两张卧铺票,还给徐成奎买了只烧鸡和一瓶酒,让他在卧铺车厢里躺得舒舒服服的抿两口,睡一觉就到了重庆。
  伍文定和徐妃青是开着商务车去火车站接的,米玛本来习惯性的打算一起,陶雅玲和孙琴温柔的把她给劝住:“你去干什么?多奇怪的,她爸妈很喜欢你么?”
  结果开着车都要出大门了,徐妃青还在回头张望:“她们不会觉得不高兴吧?”
  伍文定伸手帮她理理衣领:“不会的,要不高兴也是不高兴我。”
  徐妃青不领情:“本来就是我缠着你的。”
  伍文定嘿嘿笑:“你这是记恨我没早勾搭你。”
  徐妃青不笑:“到老了我还是这么说,就是这么回事,是我缠着你的!”
  伍文定伸手抓老婆的手:“好了好了,你是不是要见爹妈,还是心里有点紧张?”
  徐妃青嘴硬:“我紧张个什么,现在都拿了证结了婚。”
  这美式车就这点好,排挡在方向盘下,前排座位之间就没了什么隔阂,方便伍文定的咸猪手放在老婆腿上,不过这么放着,还真是让徐妃青的紧张缓解不少。
  等田淑芬和徐成奎刚提着大包小包走下车厢,就看见高高大大的女婿和娇小挺拔的女儿站在月台上,伍文定赶紧上来接过所有的包,最后还和徐成奎争夺了一番最后一个背包,那个架势跟抢包的一样,远远的乘警都考虑要不要过来询问一下。
  田淑芬不管,伸手就紧紧抓住女儿,翻来覆去的看看有什么变化没:“黑了!怎么黑了这么多!”脑海里不禁就想象自己的宝贝女儿天天在太阳下辛苦劳作种点玉米什么的。
  徐妃青唤回母亲的幻想:“前段我们去海南度假,在海边晒黑了。”
  田淑芬对于度假的概念也不算新潮:“度假就该去我们那边山里面么?去年不是就去的?那么凉快,你们去海南时候我天天看天气预报,那么热,是人呆的地方么?他也晒那么黑!”
  伍文定终于放弃最后一个包,让不声不吭的徐成奎自己背着,他一手两三个包,还居然腾得出手来给老丈人敬烟,如果米玛看见一定惊呼他是千手罗汉了,徐成奎闷声不响的接过,看他一眼,点点头,伍文定就很高兴了,一马当先带头挤开人潮,到停车场上车。
  徐成奎两口子对银灰色的商务车也不太惊讶,只是对打开车门以后挂着的几面富含藏族风格的挂毯很皱了一下眉头,这还是徐妃青悄悄收拾了一下,不然全是各种奶瓶啊,尿不湿啊,婴儿车还有安全座椅什么的。
  伍文定手脚麻利的把几个包都放在后面,邀请徐成奎坐在副驾驶座上,徐妃青就和母亲坐在VIP座位上,舒服的皮沙发确实和一般车上座椅感觉不同,田淑芬略带惊讶的看了看座位。
  徐妃青细心的帮母亲扣上安全带,自己才坐好,轻巧的拉上滑门:“伍哥,可以走了……”
  伍文定开车是真平稳,天天载老婆上下班呢,都习惯了,比孙琴和米玛都细腻,而且这部车的地盘和减震调校都是偏软的,在市区上跑起来,非常舒适。
  一路上他就开始叨叨了,当导游:“这边是滨江路,刚修好的,这是嘉陵江,那边是长江,喏,那一栋高楼就是我们办公的地方,小青的店也在那边,明天过去看看,还有这边,这是长江索道,很多人坐这个上下班的……”
  一辈子都在县城里面,只看过不到十米宽小河流淌的徐成奎终于说话了:“看起来……好晕……”
  是有点,重庆城的城市结构是立体型的,有点铺天盖地的感觉,不习惯的人看了真是有点晕,伍文定就尽量驾车顺着滨江路回家。
  随着车辆离开最繁华的闹市,徐成奎才觉得舒心一些。
  徐妃青也细声细气的给母亲介绍:“这边是顺着长江的,我们住在西郊那边,陶姐上课最近,我们几个上班稍微远一点,在火车站这边。”
  田淑芬就一直拉着女儿的手没有舍得放,母女俩那些年一直风雨同路,这几年真是分开的时候多了点,很不习惯。
  不过伍文定在商务车即将到达下道口的时候,却看见一辆墨绿色的帕杰罗越野车在磨磨蹭蹭的往同一方向开,车牌也蛮熟悉,伍文定稍微并行一下,一看,果然是黄丹一脸严肃坐得端端正正在开车,看着那副目不斜视,如临大敌的样子,伍文定还不敢打招呼,稍微放慢一点,回头指给徐妃青看。
  徐妃青小惊讶,赶紧给母亲汇报:“这是伍哥的妈妈……她怎么过来了?”
  田淑芬也稍微伸头看看亲家母,看不太清楚。
  徐妃青还掏电话通风报信:“陶姐啊……妈过来了……哎呀,不是我妈……我妈也来了,是伍哥他妈,开着新车过来了,估计是拿到驾照了……”
  这就不同了,陶雅玲赶紧招呼孙琴和米玛收拾一下,鸡飞狗跳,居然还在马厩那边撵出两只兔子来!
  伍文定就压低速度慢慢跟在黄丹后面,其实她速度还不慢,就是下道掉头什么的时候就看得出来比较生疏,伍文定还探出身子给保安做手势,让保安放行,经过的时候略微停留谢谢。
  黄丹居然都没有察觉,自己略微辨认一下道路就正确的往半岛方向开去。
  徐妃青还小声给母亲介绍:“我也在开始学车了,争取你们下次来我开车去接,嘿嘿。”
  田淑芬稍微俯前以前,抓住徐成奎的椅背小声:“待会看见亲家母,你态度还是要好一点。”
  徐成奎不满的低声:“我知道!”
  快到大门的时候,又是伍文定伸手把徐妃青的钥匙接过去伸手按开,他的挂在车钥匙上,黄丹就觉得好神奇,居然自动开了,自己紧张兮兮的爬半岛上到停车库前那个直行的陡坡。
  徐妃青觉得家里人多就是好,婆婆待会自然有人招呼,继续坐好给母亲介绍:“喏,这是我们住的院子……”嗯,孙明耀赠送的两棵巨贵的大树已经遮天蔽日的展开了,还不够密,据说等再过几年就可以不透光了!
  徐成奎却不太觉得惊讶了,这没有豪华的山间水边,让他原来以为会惊讶的心情平静了不少,伍文定还得意的介绍:“爸,您看那边,是我和小青种的豇豆和青菜,那边的梯步都是我和小青自己一点点修的。”
  田淑芬听见,小声问女儿:“怎么都是你和他做这些事情?”
  徐妃青还在甜蜜呢,不这么看看还不觉得,陪着父母一起就觉得挺骄傲了:“我们感情好!”还指指路边的路灯:“都是伍哥自己安的。”
  徐成奎原本就是车间的机修电工,看了不禁哼哼两声:“我还不是会!”
  伍文定乐呵呵的就请教:“那爸帮我弄点线路?”
  徐成奎还真有点兴趣。


第五百零五章 转化
  黄丹是已经犹犹豫豫的把车停好在空地上了,稍微有点歪斜,还注意观察了一下,才终于惊讶的发现,三个儿媳妇抱着两个孙女,笑嘻嘻的站在草坪边迎接自己,就赶紧跳下来:“你们怎么知道我要来?”她自己都是今天在外面练车,练着练着就横下一条心,慢慢悠悠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开过来的。
  陶雅玲指指她身后:“伍文定和小青在路上看见您了……”还抓着二丫的手给黄丹轻轻摇一摇,算是打个招呼。
  孙琴空手,正好过去扶住婆婆介绍:“今天正好小青的爸妈从老家过来,他们去火车站接的。”能看见商务车也悄无声息的正从大门那边滑上来。
  黄丹却稍微有点急:“真的?我今天可是没换什么衣裳,还搞得一头都是汗!”亲家见面总还是要稍微正式一点吧?
  米玛却满不在乎:“我们刚才做清洁还不是搞得一头汗,双双……喊婆婆……”这全国各地喊奶奶的称呼是不一样的,双双是真要开朗一些,笑呵呵的就给黄丹伸手,虽然还不会喊人,可也把黄丹笑成一朵花了。
  但黄丹还是记得要看二丫一下,两个孙女都要逗一逗,两个儿媳都要招呼到,然后还要拍拍孙琴的手一起看后面的车,这边还有一个儿媳妇加亲家公亲家母!真是比国家主席还要忙!全都是伍文定造的孽!
  伍文定开上来自然是驾轻就熟的,轻巧的把车停在黄丹的车旁边,自己才下车滑开后面的车门,徐妃青扶着母亲下来,那边徐成奎摸索了一下开门的机关自己才下来,嗯,首先就是被那辆庞大的大巴车吓了一跳,不过也不觉得有多奇怪,兴许女婿还要兼职跑长途车吧。其他几部车看上去也不是那种豪华得耀眼的,不算很震惊。
  大狗们都是被拴住的,集体挤在主屋左边角上,看见这么多人,兴奋得不行,一直汪汪汪的叫,双双听见大狗叫,乐得直拍掌,二丫就咿咿呜呜试图跟着叫,可惜声带掌握得还不好,汪不起来,草坪上顿时好不热闹。
  这么隆重的场面,让田淑芬顿时有一种自己这个过来的决定是不是错误的想法,立马就想退回车上去,可看看已经含笑过来的黄丹,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去,殊不知黄丹也在强撑,这种场面实在不是常见的。
  孙琴扶着黄丹,田淑芬是女儿扶着的,其实年纪都还没老到那个地步,可都学着电视里面国家领导人的样子伸手热情而含蓄的一手握对方手一手摁手背,轻轻的摇几下,黄丹先说话:“您早就该过来了,婚礼的时候我们也没去得了……”
  田淑芬也差不多:“真没想到,一过来就看见亲家母……”
  总之旁边的孙琴和徐妃青都觉得牙有点酸,还得扛着。
  陶雅玲看场面有点复杂,轻轻捏一下二丫的脚,正在兴致勃勃跟来来飚节奏的小妹莫名其妙的看一眼母亲,过了一秒钟才感觉脚丫有点疼,不负重望的哭起来,陶雅玲赶紧一边哄一边自言自语:“可能是饿了,得吃点什么……”说着就从草坪右边溜了,穿的拖鞋呢,动作还那么敏捷。
  米玛也觉得溜走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就懒得弄哭女儿,随便把双双一抱:“笑得这么欢,一定也饿了!”跟着陶子后面就跑了。
  也好,伍文定就专心招呼徐成奎,行李包什么的都先放在车上,带着老丈人参观,旅游景点主要是徐妃青的生活轨迹:“这几条狗都是小青在养的,家里的安全主要就是靠这些狗狗,平时都是放养的……”
  “狗狗都很喜欢她,这边的秋千也是她的,这个房间就是小青的……”
  徐成奎只看,不说话,房子不豪华,但是比农家院又漂亮雅致得多,女儿的房间宽敞明亮,窗明几净,陈设摆放都紧紧有条,看得出女儿的生活还是富足美满的,他只站在长廊上看了看,没有走进去,因为墙上一张多大的古装夫妻照实在是觉得碍眼,摸摸女儿长廊角上的洗衣机,看看后面阳光明媚的草坪和大树,目光稍微再放远一点,看见周围的青山和墨绿的水库,还是没忍住满意的点点头。
  伍文定察言观色的继续介绍:“这边就是厨房,这些都是小青最喜欢用的东西,中午我和她一起给您和妈做饭……”老实说,由于四个卧室占据了太多靠边的面积,客厅饭厅这边的采光主要就是来自厨房和玄关,稍微有点暗,可徐成奎只略略一看,也看出来这个貌似普通的房间,厨房这些琳琅满目的炊具电器还是很高级的,稍微有点咂舌,但忍住没表现在脸上,跟着伍文定穿过厨房饭厅,到玄关上阁楼。
  伍文定做着歉意的口气:“刚刚我们自己弄好的客房,也是以后给孩子们的房间,这次,您和妈就将就住一下……”本来伍文定是打算拆了女生房的高低床移到男生房,让两口子各睡一张的,徐妃青觉得太大动干戈有点招眼,坚决否定了,说爸妈睡睡上下铺就行,说不定母亲还要和她睡呢,伍文定还把螺丝都又紧固了一遍。
  徐成奎随便看看,根本没觉得上下铺有什么问题,倒是对外面的台球桌电脑桌乒乓台麻将桌和那个收藏颇多的吧台多看了几眼。
  上楼的时候,伍文定就在大门招呼了一下:“小青,孙孙,扶着妈进屋啊,太阳这么大……”所以这边下楼的时候,姑娘们已经在室内给当妈的倒茶了。
  米玛一边逗弄双双一边问:“现在出去不?”这两对母女都在陶子的房间躲清闲。
  陶雅玲悠闲的靠在摇椅上看书:“不着急,现在出去干嘛,陪妈说话?估计妈还得陪小青妈说话呢,没所谓的。”
  米玛才哦一声,低头继续逗自己的女儿,她总是要把双双想抓到手里的东西用脚丫刨开一点,让伍大小姐一直急得不行,在床上爬来爬去,二丫倒是乐呵呵的坐在旁边看姐姐忙活。
  孙琴就满心幽怨那两个不讲义气的,也不明白怎么局面就成了自己陪婆婆坐在徐妃青母亲身边聊天了,那叫一个难受。
  还好有个不错的丈夫,伍文定笑嘻嘻的陪着徐成奎走过来,看见孙琴的样子就知道她磨皮擦痒的难受:“孙孙?刚才陶子叫你去给二丫拿东西过去呢……”
  孙琴简直是如释重负,巴不得跳起来狠狠亲他一下,一溜烟就跑了,只留下徐妃青在这边。
  徐妃青没所谓的,坐在那边自顾自的削水果,一盘七八个呢,慢慢削,有问她什么就抬头笑眯眯的回答,回答完就继续投入百分之一百二的精力专心削水果,伍文定就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和徐成奎讨论到医院做体检的时间安排。
  徐成奎一抬头就看见墙上挂的五人婚纱照和结婚证,也没兴趣专心看,亲家母在也不好摆脸色,就坐好,慢慢吃女儿削的水果,伍文定说到什么医院什么时间,也慢慢点头。
  黄丹和田淑芬就熟稔得好像两姐妹,相互牵手说话,主题是黄丹先承认错误,没有教育好儿子才形成目前这样的局面,然后强调徐妃青是多么多么贤惠能干的儿媳妇……
  田淑芬不评价女婿的功过是非,只是讲述当时婚礼的细节情节,讲讲女儿原来受的苦,对女儿现在的状况还是很欣慰……
  黄田双方在友好的气氛中缅怀过去,畅谈未来,达成了共识,而且黄丹原来也是在县城的大厂里面上班,和田淑芬说起来好像有很多共同语言,头头是道。
  最后是徐成奎忍不住,招招手喊伍文定去做饭,他坐在厨房小板凳上摘菜,这苹果和梨子都吃了四个了!
  孙琴一陶雅玲的房间,就先按住米玛的脚一阵挠脚心:“我叫你不讲义气的跑!”折腾一番米玛又要去折腾陶雅玲。
  陶雅玲一脸的厌恶:“你挠了米玛的脚,还准备来挠我的脸?!”孙琴才惊觉的跑卫生间去洗手,倒上洗手液慢慢洗,伸头出来埋怨:“啊……本来小青爸妈过来就很麻烦了,婆婆也过来,简直是雪上加霜。”
  米玛疑惑:“妈这次过来是要呆几天呢,还是很快就要回去?”
  陶雅玲分析:“外公外婆还在家呢,需要婆婆回去照顾的,估计就算呆两天也呆不长。”
  孙琴赞同:“分开来起码都要好一点,一起在,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陶雅玲点头:“明天我上班去,晚点回来。”干脆遁了。
  孙琴和米玛也一个劲点头:“最近工作是有点忙。”那就一起遁吧。
  米玛干脆提议:“明天下午下班我们仨自己找地方娱乐一下?”
  另外俩姑娘顿时觉得不错:“就是啊,凭什么要事事围着伍文定转,我们仨自己也可以找乐子嘛,K歌逛街泡吧做头发,大把的事情可以做呢。”
  陶雅玲很有哲理的总结:“所以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这件事情只要我们的调动主观能动性,就可以转化为完全不同的局面,更适合我们。”
  这当老师就是不一样,高度完全不同。


第五百零六章 遮掩
  午餐真是伍文定和徐妃青做的,大姑娘之前就拟好了菜单,准备好了食材,多黄丹一个人也不算什么,一桌子菜没多会就捣鼓出来了。
  黄丹和田淑芬看着在厨房里动作默契的小两口,还是欣慰,毕竟那三个没在周围,也可以感受一下这种难得正常的场景,徐成奎端个小板凳在厨房外的长廊抽烟,也回头看,这不就是自己希望女儿得到的归宿么,假如就真的只是这样的话就好了。
  米玛能瞟到,小声:“陶子……把门帘稍微推过来点挡住,小青她爸在外面长廊上……”
  陶雅玲就用大脚趾去挟门帘,滑过去一点点,这招主要是米玛喜欢用,她觉得挺方便,学过来了。
  孙琴才懒得管,刚才那么似乎有点耗精力,把二丫抱在怀里就开始小睡。
  陶雅玲看着霸占自己床上的四位美女,突然笑起来:“我说怎么怪怪的,我们全都躲在这里算什么?”
  米玛不在乎:“多麻烦的,要不我出去看电视?”
  陶雅玲怂恿:“那你就去吧。”米玛还真准备动身。
  孙琴扑哧一下就笑了:“波波,她害你!”
  米玛嘀嘀咕咕的坐回来:“我就说在房间里也装点电视嘛,多简单的事情。”
  陶雅玲扬扬手里的专业书籍:“现在日系和欧系的装修,有些把电视都装到厨房和饭厅了,一天到晚守着电视看,有意思么?”
  米玛反唇相讥:“你天天看书,有什么意思……”
  孙琴又进入假寐状态。
  直到伍文定来敲门:“三位太后和两位公主,可以用膳了……”
  陶雅玲还要装腔作势的要伍文定扶起来,小声哼哼:“徐小青是不是很得意?”
  伍文定澄清:“绝对没有,妈突然过来都不知道的。”
  孙琴和米玛还分开走,一个从长廊,一个从卧室门这边过去,笑眯眯的坐在餐桌前,孙琴还主动叫了一声阿姨叔叔好,米玛才赶紧跟上,她的注意力已经在菜肴上了。
  黄丹正准备说孩子们还是很能干的,看见这俩吃白饭的姑娘,赶紧咽回肚子里,招呼:“来来来,都动筷子……”幸好来来被拴在了外面,不然一定又要傻不愣登的过来。
  田淑芬也不落后,现在经常请客吃饭,还熟练:“老徐,把杯子端起来,我就喝饮料,感谢亲家的欢迎招待了,也……感谢你们……”把杯子对着姑娘们扬一扬,就不挨个点名了。
  姑娘们倒是笑眯眯的端着饮料客气一下,才开始比较文雅的挟菜吃。也就不对伍文定做什么了,只是米玛有点不习惯,吃几口,还得去看看女儿,以前这事都是徐妃青在做的。
  黄丹也终于没有多说话了,毕竟目前这个场面还是自己没有经历过的,说什么都容易出岔子,只有伍文定放得开,主动给徐成奎倒了一杯酒:“爸,我敬您一杯……”徐成奎不说话,点点头接过来,和伍文定碰一下就一口闷了,专心吃菜。
  陶雅玲有闲心的观察和自己父亲对待伍文定有什么不同,毕竟孙明耀和丹增都太没有参考性了。
  终于在比较压抑的时段以后,黄丹说自己吃过饭就得回家了,因为是临时出来的,外公外婆还在家呢,中午估计都是外婆做饭,下午顺便买点菜回去……
  田淑芬还是客气的挽留一下,才和一家人一起送到门口,孙琴看见黄丹上车的时候,把过去检查车况的伍文定使劲揪了一把耳朵,觉得真解气。
  然后姑娘们就客客气气的给徐成奎两口子说一声叔叔阿姨旅途劳累,多休息一下,然后作鸟兽散,各自回自己房间去了。
  伍文定才把大包小包的提过来放在客厅,半数是田淑芬给女儿带的东西,零星几件是给伍文定和其他仨姑娘的,只有一包是两口子的行李,徐成奎自己就提上楼了。徐妃青早就给父母准备好了毛巾什么的,拉母亲到自己房间去洗澡什么,伍文定给徐成奎介绍厨房的卫生间怎么使用。
  就这一会,三位姑娘通过内线电话联系好,自己分别换上漂亮衣服出来,给一个人坐在客厅的伍文定打招呼:“我们就出去了?孩子我们带过去放爸爸那边。”没找什么借口。
  伍文定想想也对:“注意安全啊,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孙琴还有点小雀跃:“知道了知道了……”过来随便的亲一下伍文定就转身出门……另外俩也依样画葫芦,只有陶雅玲小声:“总是有点碍眼的……”
  伍文定嘟着嘴愧疚,陶雅玲就摸摸他的头,笑着出去了。
  一个人的伍文定站在客厅里左右看看,给徐成奎泡上一壶茶,他专门去找的土陶茶壶,应该比新瓷的味道好一些,就开始洗涤厨房水槽里的大堆碗盘。
  徐妃青也没事情做,就坐在窗子前拿过谭叔送的那把二胡,摸一摸,拧一下琴轴,调一下弓子,悠悠扬扬的拉一曲《山丹丹花开红艳艳》,欢快跳跃的情绪传过去,让本来有点小郁闷的伍文定也吹起了口哨,喜气得很……
  黄丹自己摸摸索索的又慢腾腾往回开,一路上开车还真是个好事,一紧张,就没多想刚才的事情,总算一路平安到了车库,停好车,潇洒的滴一声以后,回到家才翻开电话本给孙琴打电话,这是刚才孙琴叮嘱的,开车到家了还是打个平安电话,毕竟她还是热气腾腾的新手呢。
  孙琴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从伍钦那边出来,正坐在牧马人后面呢,本来斜躺的身子也正起来,文静得很:“妈……嗯……那就好……我们……我们正出门呢,对……嗯……知道了……”这不常见的腔调让前面的米玛和陶雅玲都小声吃吃笑。
  挂了电话才通报:“妈说她到家了……嗯,还是给我说了声抱歉……你们说,怎么她就正好今天凑过来了呢?”
  陶雅玲点头:“上次也跟我说过,婆婆还是不错了,总之都是伍文定的错。”
  开车的米玛嘿嘿笑:“也没多大错!”
  孙琴不满的摸她一把:“那倒是,你和狐狸精都觉得没错!”
  陶雅玲纠正:“今天这事心里不舒服或者有点疙瘩是正常的,小青也没啥错。”
  孙琴靠回去椅背上:“我也没怪她,如果婆婆没来,估计也就当做做戏就算了,来了就有点激化……”
  米玛直接:“那就是婆婆的错!”
  陶雅玲哈哈笑:“也只有你胆子最大了。”
  米玛还得意:“本来就是!”
  活动是孙琴发起的,说既然天气这么热,逛街的人肯定就少,反正她们都是开车的,冷气开大点,直接到各个店去逛,而且听张思琪说哪里新开了一家花色冰淇淋店,倒也适合这么热的天气去试试。
  果然这个提议还不错,高档点的商场人也很少,但冷气开得足,米玛还趁机买了件罩衫裹一下,她今天穿的无袖衫搭配雪纺宽松长裤,是有点冷。
  很有点收获的姑娘们还习惯性的帮徐妃青买了两件,才坐到冰淇淋店分享几杯烈焰红唇、清新果园什么的,孙琴得意:“今天我这个活动安排得靠谱吧?”
  陶雅玲拿小勺挖冰淇淋,美美的含一口:“真是舒服,这公共区域的空调,比家里的空调还来得猛,我也想弄条方巾来围一下。”
  米玛回味的笑:“以前在成都念书的时候,热起来还不是和同学们一起到大商场去闲逛……”
  孙琴惊讶:“你家的规模不算小吧,你消费也挺高的啊?”
  米玛点头:“买东西的时候也不算多,丹增还是限制了消费的,而且那时家里也主要是在藏区忙,没有这么长驻成都。”
  陶雅玲自己继续舀,看孙琴:“你们家也有钱啊?”
  孙琴皱鼻子:“七哥不是一般人,觉得孩子还是要先吃点苦,别太铺张浪费,他自己就浪费的很,所以我还没米玛的习惯来得高级。”
  米玛不惭愧:“以前在草原上做衣服,做首饰都是有固定师傅的,都是手艺最好的。”
  陶雅玲鄙视:“你这才是封建地主阶级的残余!”
  孙琴哈哈笑:“我估计就是念附中给念走形的,七哥虽然不浪费,但是钱也不吝啬,可你看看老伍他们这一拨的,我们附中都这样,穿得破破烂烂跟叫花子似的。”
  陶雅玲捂嘴笑:“对对对,媛媛就给我说过一次,她在大街上遇见她哥,看了半天都没敢招呼,真以为是叫花子了。”
  米玛瞧不起:“你们这些艺术家都是这么怪古稀奇的。”
  说起这个,孙琴就被提醒:“陶子你的脚链还在戴么?”
  陶雅玲奇怪:“在啊,怎么?”还是伍文定在香港帮她选的呢,细细的铂金链子,由无数个心组成,陶雅玲就笑话伍文定的花心就体现在这里。
  孙琴说自己的计划:“我还是想去刺青,把脚链取了,刺在脚踝上,一圈!”
  这学艺术的啊,就真觉得这个没什么心理障碍,陶雅玲立刻有点兴趣,米玛这少数民族的更觉得自然,于是仨姑娘就自己兴冲冲的找了一家挺大的刺青店做这事。
  其实挺简单,几个小妹细心的用滚筒上点麻药给孙琴和陶雅玲,米玛满不在乎的让刺青师直接上手,图案都很小,算是个尝试,又在脚踝这种相对隐秘的部位,没多大影响。
  还都遮遮掩掩的,不给别人看自己做了什么图案,打算偷偷回去给伍文定看。


第五百零七章 现实
  太阳斜照之后,伍文定才开始出来照料家里的各种动物,把四条大狗的链子也取掉,除了来来,其他三条一般都不会上主屋的,好奇的打量一下徐成奎,就撒着欢漫山遍野找兔子去了,这是它们最近的活动。
  田淑芬没出去,就坐在徐妃青的飘窗台上,感觉这里才实打实的属于女儿的空间,看着外面喂羊喂马的女婿,掉头问女儿:“你们天天都这么过?”
  徐妃青描述:“基本都是这样吧,早上上午一块去上班,下午回来,隔段时间出去旅游一下。”
  田淑芬有点疑惑:“这就是大城市里面的生活?我怎么觉得跟农村差不多,他不是还算有钱么?”
  徐妃青笑起来:“以前我们就住城里面,闹得很,这里多好,轻松自在,反正家里都有车。”
  说到车,田淑芬想起女儿说在学车:“她们不让你开车?”口气有点严肃。
  徐妃青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我是觉得家里都会开车,我就没必要学,你看那么多车,都停不下了。”
  这边有点看不见车库,田淑芬咬咬牙:“要不妈给你买个车!”
  徐妃青顿时就笑开怀了,使劲搂着母亲的手臂乐:“我给你买一个还差不多,要不你和爸也去学学开车吧?”
  田淑芬脸上有点抽:“你爸在学,有志向得很,打算回去给他买个三轮摩托车!你说三轮摩托车还需要学么?小孩子都能开走。”
  徐妃青呵呵笑:“也行,只要注意安全就好,也免得别人说闲话。”
  说起这个田淑芬就有点得意:“我一直都是很注意的,家里找了钱别人都没发现,绣品车间的利润也还不错,妈可是把钱都给你存好了,等着给孩子用的……”
  徐妃青看着窗外那个在马厩里翻草的身影笑:“不用了,我说啊,你就应该和爸爸把钱拿去到处走走看看,很多风景可以欣赏的。”
  田淑芬一阵摇头:“算了,山山水水我们那山沟不多得很?完全没有兴趣,你爸出来也不习惯,昨晚就想下棋……”
  徐成奎是真有点想下棋,坐在大门外的长廊边抽烟,顺便看伍文定忙活,好像和想象中的有钱人生活不太一样,好像也没有那么明显的阶级感觉了。
  伍文定快手快脚的弄完,过来站老丈人面前:“爸,我买了围棋的,您要不要下一盘?”
  徐成奎稳重的点点头:“坐外面?”
  伍文定笑呵呵的跑进屋:“我去搬个小茶几到后面……”徐成奎本来想帮忙,想想又不知道该搬哪两张椅子,干脆摆摆手,摇晃着从外面绕到后面草坪等着。
  伍文定动作快,先搬了一个沙发小边几和两把椅子放外面,徐成奎接过来自己找个大树边的栏杆处摆好,等伍文定再从阁楼上拿下一张硬木棋盘和两盒云子,两人摆好就坐下,先一人点一支烟,依旧是伍文定执黑先行,就开始了。
  徐妃青的房间里是可以看见的,笑嘻嘻的就出来到厨房端上伍文定泡的茶,两个茶杯找个高凳子给放到翁婿俩旁边,又回去陪母亲聊天。
  太阳只要不直晒,这树荫下的清风一吹,还真是没那么暑热,重庆其实就是个盆底,周围都是高山,把对流空气都遮住了,所以也成为全国闻名的火炉。
  一开始下棋,徐成奎似乎就能忘记女婿那些烦心事,一心一意的比划,脸上一直有点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刺青这个事呢,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现在都是用电动刺青笔,速度快,伤害小,没什么痛感,就连没打麻药的米玛也没多大感觉,都靠着坐在椅子上伸腿,相互之间本来还拉着帘子分隔,都把头部的拉开,一边看时尚杂志一边聊天,就跟洗脚城差不多。
  孙琴的最麻烦,她纹了一个彩色的,六七种颜色,就得换六七次针,面积还不大,价格就贵很多,不过她也不在乎,只是时间拖得太长,难免有点坐不住,她和伍文定一样,是个猴子屁股:“好痒……能不能稍微快点?”
  陶雅玲的已经在收尾,劝她:“这个东西都是刺上就弄不掉的,还是让别人细心点细致点好,免得后悔。”
  米玛已经完了,把长腿收回来,细细的在打量:“不错,手艺是不错,比我们那的师傅快得多了。”那当然,纵然藏区的老师傅是多少年的手艺人,可手工真的敌不过机器速度。
  刺青师其实也是小姑娘,再帮米玛涂上一层药膏:“这两天稍微有点痒,不要挠,最好不要游泳下水,也最好别大出汗,四五天就正常了。”
  米玛一边听一边穿上自己的凉鞋。还找店家要了几张创口贴贴住,才笑眯眯的走过去看中间陶雅玲,陶子警惕性高,一手挡住:“别干扰我!待会走形了我非刺你脸上去!”真狠毒!
  孙琴听见也喊:“不许过来看!”给她刺青的姑娘就奇怪了,别人结伴来的不都相互打量么。
  陶雅玲还伸头:“先给我看看你的?”
  米玛想想伸手撕开创口贴:“我自己设计的,你又看不懂……”确实是看不懂,全是藏文,还是花体的绿色,缠绕在一起,好像藤蔓一样细细的在脚踝上绕了一圈,也就不到一厘米宽,不很规则。
  接待完米玛,正在收拾自己东西的刺青师景仰:“藏文和罗马文都是经常有人选的,这位小姐的藏文真的非常好,我们都看不懂……好复杂,我只能帮忙建议一些纹样,她也很懂!”废话,人家才是正宗的好不好,每一个箭头和叶片代表什么,都是有象征的。
  米玛得意洋洋的又把创口贴粘回去:“这下可以给我看看了吧?”
  陶雅玲耍赖:“你那个根本看不懂你写的什么,你这是耍心机,不给你看!”
  米玛为了不铸成大错,还是没有强行看,哼哼两声:“我就不信你一直不给我看!”
  陶雅玲表扬:“虽然看不懂你写的什么,还是觉得很漂亮,很细致,又有点小张牙舞爪的样子,很符合你。”
  米玛仰着脖子又坐回去:“那当然了,这个是可以做成旗帜挂到房顶上的!”
  孙琴好奇:“我没看见!我看看!”
  米玛不上当了:“不给你们看了,真小气。”
  孙琴嘿嘿笑:“过几天……你说小狐狸精会不会也弄一个?”
  陶雅玲摇头:“估计她可能接受不了。”
  米玛也点头:“她细胳膊细腿的,估计搞不了,不过她白嘛,刺了好明显的。”
  陶雅玲开始岔题:“这次她也恢复得快,我看都没那么黑了。”
  孙琴赞同:“就我慢,我现在的肤色和米玛都差不多了,你都变回去了。”
  米玛观察一下自己:“嗯,我也还是没有回去多少,还要买点什么擦擦!”
  孙琴有经验:“这个不能乱搽,要不,待会找个什么美肤机构的看看?”
  陶雅玲轻松:“我无所谓,随便!”
  那就决定了下一个项目。
  但还是坚持在晚饭前就回去了,路上还一致认定刚才那个所谓的美白顾问是在忽悠人,幸好都没有上当。
  孙琴还忿忿:“我看她估计都没有暴晒过,SPF值都搞不清楚,多问几句就有点慌张了。”
  陶雅玲嘿嘿笑:“经常看老伍他们装神弄鬼的搞这些,现在还是能分辩一些真假了,不会随随便便就上当。”
  米玛更恨恨:“居然说我的皮肤肤质不适合阳光浴,她知不知道我已经是很难得的皮肤了,在高原这么多年,都没有黑多少!”
  一路声讨着回家,打开大门才有点回忆起家里有客人的状况,三位姑娘就商量着把自己头发弄乱一点,一副上班辛苦回家的感觉。
  伍钦是儿媳们下午把孙女抱过来才知道亲家来了,讨论再三,钱姨自己下厨房炒了两个菜端着,在晚饭时间前还是带着孙女过来了。
  伍文定和徐成奎的对弈也正在激烈时候,伍钦原来当民办教师的时候,在乡下无聊得很,也小小钻研过一段围棋象棋,站在门廊上看着这边两人在树荫下下棋的样子,忽然很羡慕,掉头对正在厨房和田淑芬寒暄的钱姨说:“你看看,小伍就是和岳父能打堆,和我就没这么上心!”
  钱姨手上还忙着腾盘子呢,不屑:“那是你自己一天到晚要端个架子!”转头给田淑芬小声:“这父子俩关系不咋地,小时候关怀少了,小青多好,从小就和你一块风里来雨里去的,感情这么深。”
  徐妃青正手脚麻利的装菜,灶头也还在炒菜呢,不说话,只回头对母亲笑笑。
  田淑芬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女儿,被那句风里来雨里去一下勾起回忆,好像一下子就不觉得眼前的状况有什么不好了。
  是啊,就看眼前的状况,就是最标准最普通的两亲家小两口的和睦景象啊。和睦的翁婿下着棋,亲家公观战,女儿婆婆一起在厨房忙碌,自己还稍微闲着点……
  嗯,沙发边小婴儿床上两个依依呀呀的小姑娘稍微有点碍眼……
  接着更碍眼的小姑娘的妈妈们也开门回来了……
  还是回到现实吧……现实真残酷!


第五百零八章 赖皮
  一起吃晚饭,托伍钦和钱姨的福,因为多次参加多方家长会餐,这两位掌控局面的能力比黄丹强了不少,而且两个人也利于一个和亲家畅谈共饮,另一个和其他儿媳妇拉拉家常,不至于冷落了哪一边,实在是效果好了不少,大家都不觉得难受和难堪。
  吃过饭,略微手痒的伍钦主动找徐成奎下棋,陶雅玲想了想主动开口:“钱姨和田阿姨要不要打麻将?”
  钱姨有点喜欢这个活动,不过还是先询问亲家母:“亲家喜欢不?”
  田淑芬没事在家还是和老姐妹们,玩几把素的,就点点头。
  那就上楼打麻将,可在参加人选上就产生了点分歧,孙琴是没兴趣奉陪的,米玛是想去,都不要她去。
  米玛不服气了:“凭什么我就不能去?”
  孙琴眉毛动动:“天知道你打牌一高兴起来什么话都会说。”
  米玛承诺:“我不开口就是了。”
  陶雅玲都不相信:“你这方面是没什么可信度的,何况还是很容易让你兴奋的打麻将。”
  徐妃青擦着手过来:“还是米姐去吧,我弄点水果什么的,双双她们也要看着。”
  米玛笑嘻嘻的就给孙琴说:“今天小青算是正主吧?我去了!”然后生怕孙琴反对,拉着陶雅玲就上楼。
  钱姨还是坐在麻将桌边,就着落地玻璃窗给田淑芬介绍:“是小伍建议来这边住的,环境清幽不少,所以我们也搬过来了,喏,就是那边……这边就住了三家人,那边……嗯,是朋友家……”估计是伍钦在家叮嘱过。
  因为伍钦就很注意这方面了,所以说有些东西还是有遗传的,一边和徐成奎开局,一边轻声闲聊:“以前我也是在县城当知青,后来还给折腾到乡下当民办教师……真是坑人啊,就那么十来个学生。”
  徐成奎抬头打量一下,伍钦今天穿得也家常,看不出什么品位,又低头梳理棋局:“乡下是很苦。”
  伍钦笑:“中午小伍他妈来了?她也是在大厂里的,整天瞧不起我在乡下教书,所以我们就没有把小时候的伍文定教育好……”
  徐成奎居然忍不住又抬头看一下:“小青她妈还是没有瞧不起这那的……”带点庆幸的口吻。
  伍钦摇摇头:“有得有失吧……”
  伍文定就不敢过去打搅,陪徐妃青泡茶弄水果,可摆弄了一阵,徐妃青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好像今天在她身上的比重太高了点,把刚给楼上送了一遍水果的伍文定推出厨房:“你去陪孙姐,她一个人在房间呢……”
  伍文定挠挠头,抱了双双,才小心的站到长廊外的落地门前给里面的老婆招手。
  孙琴正在衣帽间整理今天的新收获,发愁是不是要调整一些放回娘家,被挡住落地门那边的夕阳光,才抬头看见父女俩都傻呵呵的站在门外笑,就勾勾手指让伍文定进去。
  伍文定探头看看:“以后女儿们是不是也要弄这么大个衣柜?”
  孙琴一口否决:“小时候哪有那么多娇生惯养,七哥都不许我随便乱买衣服的。”所以现在才过瘾。
  伍文定笑:“不是都说女儿要富养么?”
  孙琴有道理:“富养是指环境,不是指消费……”一边说一边花蝴蝶似的忙碌,中途还伸手指轮流挑逗一下双双和她爹的下巴。
  伍文定就在梳妆台前坐下来笑呵呵:“这样抱着孩子看你忙碌,好像才有点妻子的感觉……”
  孙琴回头质询:“没抱孩子就觉得我没气质的感觉?”
  伍文定点头笑:“你一直都是这么青春活泼的,说女朋友还差不多,哪里有已婚妇女的感觉?”
  孙琴笑:“我要一直做青春少女!别拿我和陶子这些妇女比较!”
  陶子就确实有点摆已婚妇女的谱,坐在麻将桌前认真计算,不过经常在家操练,速度也还不算慢。米玛就是娴熟了,一只手往嘴里塞水果,另一只手基本上是牌如轮转,单手操作,快得很,特别是碰牌杠牌的时候,手里拿一张牌,把几张牌整齐的一溜擦倒,轻巧的一拨就全靠在桌子角上,潇洒得很,这个动作一直看得陶雅玲和孙琴很羡慕,学了好久都没有那种气势,伍文定评价就是举重若轻的拿捏,学武之人很强调这个气质的。
  钱姨也看得出,笑着丢张牌:“米玛的动作真是好看哦,家里也很喜欢打?”
  米玛其实就是一直给自己塞东西吃,免得说话,于是就忙碌的抬头看看婆婆,一个劲点头。
  陶雅玲看她这样就想笑:“藏族可能不打麻将吧,主要是成都人实在是太爱打麻将了。”
  钱姨也就是起个话头,不然这么闷声打牌好奇怪的,转头问:“亲家呢?平时在厂里是不是也经常打牌?”
  田淑芬一般坐的牌桌子没这么高档,自动麻将桌嘛,还比较少见的,略微有点拘谨:“嗯,退休的打得多,以前小青上学我和她爸都在外面做点短工,没有什么时间,现在好得多了,可有时又要帮帮绣品车间的事情,也就前一段打得多点。”
  陶雅玲多能配合婆婆的:“绣品车间这边的东西销路还不错,我看小青经常在做账……”
  钱姨就是财会出身的,惊讶:“小青还会做帐?”
  陶雅玲就会心的表扬:“对啊,很好学的,上半年就报了一个财会培训班,说是学点商业会计基础。”
  田淑芬也不是听不出来:“这也全靠你们相互帮助……”
  所以说花花轿子人抬人,场面就很和谐,唯独米玛憋得不行,都有点挠腮了,想说话。
  陶雅玲笑出声提醒:“米玛今天上班话说得有点多,多吃点梨,润润喉,少说话……”
  钱姨惊讶的看一眼儿媳妇,亲热的摸摸她的手:“上班还真是辛苦了,多注意身体,别那么拼命。”
  本来都快忍不住要说话的米玛只好又憋回去,再吃块梨……
  田淑芬终于神态自若的接话:“孩子们都还是很努力,才能有这么一个比较好的生活条件。”老实说除了房子大点,洗手槽龙头先进点,沙发软和点,她还真没觉得这生活条件很好到什么程度,马桶和花洒还用不惯呢,工厂的大浴室喷水龙头洗起来舒服得多,还有按摩效果。
  钱姨单兵作战的能力也比黄丹强点,居然敢双线操作:“五一的时候,小陶的父母和我们一起带着孩子到海南去旅游了一圈,亲家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老年人也一起去旅游一下?”
  田淑芬恢复战斗力:“你哪里老了,看上去比我岁数小很多吧……”
  钱姨回应:“你估计是心态好,头发都没有白,你看我都有出现白头发了。”
  田淑芬开始有点笑容:“就是操心女儿嘛,小青好了,我的心情就好……”
  钱姨发愁:“你就好哦,我那个女儿操心啊,三天两头给我说看见这个帅哥好,那个小弟不错,再不就是刘德华张国荣……”
  陶雅玲能加入:“媛媛还是不错了,学着哥哥,也在尽量想独立生活。”
  田淑芬就笑着探讨:“可能孩子们想的东西不太一样,我们也要尽量适应……”
  米玛慢慢也能习惯目前自己的状态,只是略微有点惊讶的观察陶雅玲,陶子发现了,偶尔还得意的送她一个秋波。
  钱姨发现了还警告:“你们俩不许递眼色打暗号啊!”
  田淑芬也观察是不是真有诈。
  其实没怎么打钱,拿点筹码算是打着玩。
  过一会儿就把事情都做完的徐妃青擦干手,考虑自己是到哪去。
  先伸手把也有点孤单的二丫抱起来,站在厨房落地门前看后花园,暮色已经慢慢沉下来,外面的地灯也打开了,树下是挂了灯的,本来是方便坐秋千或者爬树屋的,现在正好适合给两位父亲照明下棋。
  想想还是先抱着孩子过去看看,顺便添上点茶,伍钦还礼貌的用食指和中指卷起来在桌面磕两下。
  徐妃青不太会下围棋,因为瞎子确实不太可能操作这个东西,就突然玩心大发的抱着让二丫给伍钦和徐成奎一人脸上亲一口,笑呵呵的跑了。
  伍钦多习惯了,徐成奎还完全不适应,很有点尴尬的摸一把脸颊:“小时候……她没这么调皮的。”
  伍钦一阵点头:“年轻人就应该是这样,这个儿媳妇,我很喜欢,很满意,是我们伍家的福气……”
  徐成奎放下一颗白子:“嗯!”
  伍钦也就不多言了。
  伍文定正在和双双欣赏孙琴脚踝上的小花样,彩色S&W的花体组合,就一小块,一起也就跟一个钢笔帽差不多大,只是今天下午刚刚刺好,还略微有点红肿,就跟被蚊子叮了一样。
  伍文定倒是爱不释手:“好看,比我刻戒指上那点字好看多了……我要不要也去弄个什么来呼应?”
  双双可能以为是苍蝇,呀呀呀的笑着伸手去摸,还要用手赶。
  孙琴不屑:“我这就你能看,我想咋整咋整,你弄个SW给她们仨看见,不觉得那啥?”
  伍文定摸下巴:“要不我刻26个字母,来你这里的时候再给SW打个圈?”
  孙琴哈哈大笑,抬起自己的脚就顺势把伍文定连双双一起踹翻:“滚!”
  父女俩都笑得呵呵的在床上打滚!


第五百零九章 超标
  伍钦和钱姨最后还想邀请亲家到自己家去作客,田淑芬解释说晚上要和女儿好好聊天,这两口子才作罢抱着孙女告辞了。
  打麻将憋了一晚上都没说什么的米玛,终于在徐妃青要陪母亲回房间的时候,忍不住开口:“你的轮班我们就跳过了哦!”正要回自己房间的陶雅玲很有一种抓个什么砸米玛头的感觉。
  徐妃青倒是回头笑眯眯的答复:“我的送给你好不好?”
  米玛居然喜不自禁的接受了!
  在屋里听见的田淑芬就觉得简直匪夷所思,一边理理床铺一边问:“家里平时都这样?”
  徐妃青给母亲找睡衣,她专门去买的,刚洗过晾干:“是啊,平时家里又没什么客人,都是这样的。”
  可田淑芬觉得不应该是这样:“你说你是小老婆,她们没欺负你?”她最担心就是这个。
  徐妃青有点得意:“说说嘛,又没害处的,对我挺好,其实挂个小老婆的名,好处还不少。”
  田淑芬还是有感觉:“我觉得那个孙家的姑娘态度不是很好,有点不爱搭理人。”
  徐妃青宽慰:“孙姐是这样,孩子心思,不高兴就写在脸上,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以她的家庭来说,已经很好了,你又不是没见过,那些家里稍微有点钱就骄横得很的,她对我也是很好的,喏,你看我这些衣服,全部都是她陪着我逛街买的,她帮我配的,还有车间那些设计都是她做的。”生怕母亲心里有疙瘩。
  田淑芬点头:“那倒是,有些大富人家的孩子是很瞧不起人,总之不要和这些有钱人比这些……”这是从小说惯了的教育台词。
  徐妃青嘻嘻笑:“以前您教我练好二胡,不和别人比有钱,现在我要怎么做?”
  田淑芬笑着打了女儿一下:“越来越调皮!以前……还是现在好,以前你都没这么爱笑。”
  徐妃青点头:“嗯,真的,我现在天天都在笑,很快乐,这都是伍哥努力的结果。”
  田淑芬想笑又想抑制:“你也别老说他的好,你这叫……叫主观!”常年陪着女儿出入各种老师那里求学,还是会点名词。
  徐妃青摇头:“您不明白,他有多用心,总之就是为了让我们不觉得不自在,花了多少心思,可能有些事情我们都不知道,只觉得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田淑芬顿了一下:“男人……嘛,本来就该这样,原来家里困难的时候,你爸是没本事,可也不吭声的自己出去找个巡夜的工作,尽量补贴点家里。”
  徐妃青就笑:“是嘛,所以爸是个好父亲,伍哥也是个好丈夫。”
  田淑芬就放下马桶盖坐在上面洗脚,她习惯睡前用盆子烫脚,就算是夏天也这样,因为以前每天走的路实在是不算少。徐妃青还专门给母亲买了个洗脚盆,蹲着拉过花洒给母亲注水,顺便帮母亲揉揉脚。
  田淑芬低头看女儿,伸手摸摸头:“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生活的,只要你过得开心,我和你爸就心满意足了。”
  徐妃青自豪:“明天先去做体检,然后就去我的店里看看,我现在养几十号人呢。”
  田淑芬也自豪:“嗯,你是最能干的……嗯……那个……小陶和小米生的都是女儿?”
  徐妃青又埋头笑:“您在琢磨什么呢?是啊,都是女儿啊,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生儿子就比女儿有优势了?”
  田淑芬有理论:“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咋没听说疼女儿的?”
  徐妃青拿毛巾给母亲擦脚:“您不疼我?”
  田淑芬没被问住:“两码事!家里就你一个,而且就算你还有兄弟姐妹,因为你眼睛不好,肯定也要疼你。”
  徐妃青普及现代知识:“总之生男生女都一样,您就别操心了。”
  田淑芬略微着急:“我怎么不操心?喏,前面这俩个都快大半岁一岁了。你要是还不生就要小好几岁,以后差几岁,好多事情就不一样了,你不说家里的产业做得挺大么?”
  徐妃青心态好:“哎呀,不管多大的孩子,就算接我的班也可以,何况我们家的孩子都提倡自力更生的,米姐还打算把双双扔草原上自生自灭呢……”
  田淑芬吓一跳:“还有这么带孩子的?”她前几年也是帮城里人当过保姆的,哪见过这样的幼儿教育法。
  徐妃青笑:“所以你看现在公公婆婆看的紧,没事就把孩子接走带,就怕她出岔子……”
  田淑芬想想:“这孩子是有点大大咧咧的,不过没坏心眼,几年前看见她喊米总的时候,就是个好人,你们这关系也真复杂。”
  徐妃青看法不一样:“好简单的,这才是两码事,和伍哥好以前是记恩,以后来世再报,之后就是一家人是亲情,总之我就当她是个姐姐,就行了。”
  米姐姐就笑嘻嘻的接受了妹妹的馈赠,靠在床头看伍文定:“本来今天是我的,明天是小青的,嘿嘿,她妈爸要过来呆几天?多留他们住一段嘛,一个月都可以……”
  伍文定是上楼帮徐成奎铺好床铺,整理好细节才下来的,在床头拿了睡衣到卫生间洗漱,探个头出来:“这茬被孙孙发现多半要找你分的。”
  米玛现在小气了:“分她点手指甲……”
  伍文定笑呵呵的出来:“你们不是姐妹情深么?”
  米玛告状:“今天陶子和她就合伙欺负我,不给我看……咦,对我弄了个小纹身,你看看喜欢不……”
  伍文定才知道原来是三个姑娘都一起去捣鼓了新花样的。
  坐到床边伸手接过老婆的脚,细细打量,如果说孙琴那个胜在五彩斑斓的话,米玛这个就是带点神秘气息,一般人看不懂的藏文还是花体,纠缠在一起,又是绿色,就好像一圈细细的藤蔓,缠在这结实修长的小腿下脚踝腕的地方,很有点野性和诡秘。
  别人认不得,伍文定可认得,这是密宗欢喜佛的一小句七字真言,传说有增进夫妻和谐的好处,笑嘻嘻的就伸手帮忙消消肿,刚才孙琴那个得小心翼翼别被发现,现在可就光明正大了。
  米玛自己也看看:“喜欢不?”
  伍文定点头:“当然喜欢,你看我们哪次不是尽兴收场?”
  米玛眼光有点水水的:“传说有了真言,双修效果不一样呢……”
  伍文定嘿嘿笑:“慢慢试嘛……”
  那就试试!
  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真有什么用,总之米玛的状态就来得特别早,也特别猛烈……
  第二天一早伍文定就开车送老丈人和丈母娘一起去医院做体检,就是陶子以前生孩子那家大医院,都得早点去,人多。
  徐妃青自然是一起的,不过一早就起来做好早饭,还分别给三位姑娘说了一声,弄得孙琴自己还不好意思了:“本来就是你爸妈过来做体检的,你别管我们,我们自己去上班……书吧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徐妃青摇头:“我已经打电话给罗姐说了一声,应该没什么问题,中午我们能过去就过去。”罗姐是书吧搞送餐这边提起来的一个管事的,因为孙琴和米玛都建议她还是培养两个中层干部,这样可以省事不少,好像还真是。
  那好吧,磨蹭了一早上,孙琴才和米玛一块开车,陶子自己一个人约好下午晚点的活动就分头上班去。
  这边伍文定就老老实实的排队挂专家号,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花钱买点什么,只是觉得当着老丈人做这些没什么意思,他就老实排队,田淑芬可是排惯了的,反而觉得理所当然,还有点亲切,主动和排队的女婿慢悠悠的聊天,随着队伍一点点前行。
  徐妃青就陪着父亲在大医院的漂亮院区里走一走:“陶姐就是在这边生的孩子……孙姐还去这边取过鱼刺,医院还不错,一定可以把你和妈的身体检查得好好的。”
  徐成奎陪着女儿,终于话多了点,抱怨:“我真不想出来的,你妈非要来看看,小三结婚呢,别人还以为我们躲人情?”
  徐妃青笑:“你就别操心这个,妈做事你还不知道,她肯定找人帮忙代了礼金的,不会错过的,你就当出来走走散散心,多少年都没有出来过了。”
  徐成奎抬头看看四周,点点头:“变化是很大,有时候突然看县城觉得变化大,出来看看才知道外面变得更厉害。”
  徐妃青当导游安排线路:“等检查完,就把这些重庆的景点,我们陪你和妈到处看看。”
  徐成奎转头看看女儿:“不用了,看得出来,你现在是真过得好,我们就安心了,我就想回去了,伍文定和他爸都是臭棋篓子!”
  徐妃青终于忍不住哈哈哈笑起来。
  总之就是排了一个队又一个队,因为有些项目要抽饿血,老两口早上就没吃早饭,徐成奎有点不习惯,伍文定又跑外面买了点水果给老丈人吃。
  嗯,结果检验一番下来,长期劳作的两位还真没什么大碍,就是化验检查果酸有点超标,不知道是不是中间那些水果吃多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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