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婚礼


  其实还真不需要伍文定操心。
  黑马队里面就有专门对歌的小伙子,拉开嗓子就开始嚎,依依呀呀的,实在难以恭维,山坡上的观众们却很陶醉。
  院子就传来女声回应,明显也不是米玛那个沙沙嗓子,高音,还带花腔,随随便便就把音调拉到山顶上。
  你来我往的拉锯几个回合,门就开了,有个台子,刚才耳朵差点没给拉掉的米玛好了伤疤忘了痛,又活蹦乱跳的和几个姊妹一起站台子上边嘻嘻笑。
  已经有人找到了伍钦,这边三人就把车停在房子边,走到院子外。
  伍文定看热闹,看见孙琴陶子还挥手,这边俩姑娘不理他,人家的新郎官,有什么值得理会的。
  有几个活佛上台,呜呜噢噢的念经,周围钟鼓齐鸣,扎西解释这就是在祈福了,一般能请到两三位喇嘛就不错了,今天活佛都多得很。
  接下来一位藏族老头上去,拿个麦克风颤颤巍巍的啰嗦一大堆,二楼边上一排姑娘,仙女撒花似的,往下面撒灰灰,弄得人满头满脑都是。
  伍文定问扎西:“搞什么搞?嫌地上不够乱?”
  扎西笑:“撒糌粑呢,很重要的步骤,过年,庆典,结婚都要用到……”
  连撒三次,最后一次,伍文定学着扎西,几乎所有人都抓了点在嘴上抹一抹:“扎西德勒……”
  后面就是把两位新人拉一起,站个台子上罗里啰嗦,伍钦都有机会带着两位姑娘上去亮相,孙琴和陶雅玲觉得是理所当然,带点尽量含蓄的笑容就去走了一圈……
  二楼的张熏和常韵看得眼热:“看看米总这婚礼,什么叫规模?什么叫气势?”
  常韵拉旁边的徐妃青:“你不下去走走?”
  徐妃青呲牙:“好容易跟米姐沟通好,那两位还没打照面呢,她们可比米姐毒~~”
  张熏也是听常韵八卦的:“你这也算是自找,找个男人又不难,你非挑战这个高难度的。”
  徐妃青忍不住得意:“基本挑战成功了……”
  常韵和张熏都摇头。
  赵铁也一块来了,没资格上女眷二楼,和一帮集团公司的老爷们扎一起看热闹,昨天晚上被这些汉子灌酒,中午才起来,现在还头昏脑胀的。
  钱姨和钟媛媛在另一栋二楼看热闹:“我这婆婆算是开眼界了,你倒是站远点连我一起拍进去啊……”
  钟媛媛拿相机,横七竖八的拍:“哥是不是还要结两次?不犯法?”
  钱姨有点发愁:“三次!你看那边二楼,那个穿藏服的,是你小嫂嫂!我看他要是坐牢,还真得轮流去送饭……”
  钟媛媛看着那个清秀得比自己大不点个什么的嫂子,对哥哥的景仰之情再次泛滥:“又这么漂亮!都不比孙姐差了……妈……以后哥哥家的孩子肯定个个都漂亮!”
  没发愁多一会,就有穿西装的上去了,接过麦克风,说他是代表什么什么事务办的,恭喜今天的两位新人,还按照传统接受了两位新人的哈达。
  陶雅玲算是信了,虽然没看见结婚证,这有关部门的人都出门贺喜了,那不是说明伍文定说的基本都是事实了。
  孙琴也拉拉她得袖子:“这是不是你老公说的那个什么国安俱乐部的?”
  陶雅玲点头:“差不多了吧……看来你毕业就可以考虑办婚事了,都没什么阻碍了。”
  孙琴嘴硬:“我还没玩够呢,谁早不早的要嫁给他?”
  陶雅玲转头笑:“你不急?那我第二……”
  孙琴气急败坏:“没你这样的吧?陶子,你先把你家摆平了再说,我真要结婚,这趟回去就结!”
  陶雅玲不置气:“我现在觉得也没多大个事,老伍连指标都拿到了,我还怕回家说说,反正要挨打,喊老伍担着!”
  孙琴笑:“你倒是打得好打算。”
  陶雅玲稍微偏头:“看见那边小狐狸精没?”
  孙琴哼哼:“看见了,以为换了身皮我就不认得?这几天估计是把米波波那个没脑子的捧得团团转。”
  陶雅玲叹气:“米波波这下是心满意足,功德圆满了……”
  孙琴嘿嘿:“还得把小小伍生了才算数!”
  陶雅玲恨恨:“我看她生了宝宝,腰还能不能收回去!”
  孙琴担心另一头:“那她喂奶不就更大两号了?”
  事情真复杂……
  伍文定觉得一点不复杂,因为剩下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米玛的,阿妈出来包头痛哭舍不得女儿出嫁,丹增出来训诫以后做人的道理,戏码是一套一套的,传统的东西果然有魅力,不像汉族已经把很多东西都忘得一干二净。
  外面已经开始大摆筵席,这游牧民族的宴席也简单得很,就是直接拉开一张张毯子铺在草原上,煮好烧好的猪羊牛肉,大盘的端上去,水果,麻花,煎鱼,炸油果,白酒啤酒更是流水般的往外断。
  来得都是客,不需要礼金,不需要介绍,热热闹闹的随便坐下就是,于是漫山遍野的人群都变成了酒筵,席地而坐,举杯畅饮。
  看来丹增是早有准备,不停有人从纳珠寺那边的镇子上,一车一车的往这边拖食物酒水饮料,壮观的景象看得外面的小赵发呆:“城里一次办个一两百桌算是很大的了,这里怕不止一两千桌吧?”
  文化人也识数:“你看这大概一团我数了一下就是一百多人,你看看有多少团,都看不到了边了都!”
  仪式一直拖到快晚饭才算结束,把伍文定饿得不行,孙琴和陶雅玲倒是没心没肺的自己去吃晚饭了,不管他死活。
  徐妃青倒是抽空就去那早准备好的小电饭锅给伍文定煮了碗肉丝面,端过去。
  伍文定正在手忙脚乱的帮米玛拆除身上的装备,还要出去敬酒,顺便吃烤肉,看见徐妃青端的面进来,米玛笑吟吟:“给我还是老公的?”
  徐妃青现在多有眼力:“给米姐的!”
  米玛得意的端过来,随便挑了一筷子:“很用心嘛,好了,赐给你!”伍文定满怀感激的接过来,吃得西里呼噜。
  徐妃青接手帮忙取装饰品:“米姐这些饰物你带不带回家呢?”东西是真多,头上的都有三四串,脖子上最多银的玉的玛瑙的琳琅满目,腰上就是各种腰带居然有五六条。
  米玛无所谓:“可能懒得带吧?回家以后基本就没有机会用了,还不如过年回来戴着玩。”她自己倒是不觉得重,只是这些东西最好还是有人帮忙戴取。
  徐妃青出馊点子:“孙姐不是喜欢这些么,送点给她啊。”
  米玛翘鼻子:“我才不给她,每次帮我买东西,都送内衣,还故意买小一个号!”
  伍文定吃面,含糊着问:“你是可以挑点便宜的,让她挂店里卖个好价钱。”
  米玛小算盘一拨拉:“不划算,我这些好多都是手工做的,买不到。”
  伍文定一贯都是实用主义:“你扔家里还不是生灰发霉,不如拿去当镇店之宝,给孙孙说好不许卖,要卖都得是天价,不就行了,没事你还可以拿回家玩。”
  米玛小动心。
  徐妃青收拾面碗,伍文定让她扔那,一起出去看看民族风情。徐妃青不领情,说这几天晚上都这样,看腻了,自己去米玛阿妈那帮忙了。
  外面天色已经渐黑,熊熊的篝火已经点燃,到处都是火堆,有些年轻男女正在歪歪咧咧的跳锅庄,也就是围着火堆乱摇摆。
  看见新郎新娘出来,好多人都在鼓掌,晚间的信众们没有那么亢奋的磕头拜礼,但还是很兴奋的过来围观。
  伍文定是真想去火堆架子上扯下一条烤羊腿来啃的,可是一碗又一碗的青稞酒端过来,伍文定也只能先用无名指沾沾,对空连弹三下,然后酒到酒干,不停的喝,换来一连串喝彩声和米玛红扑扑的美丽笑容。
  米玛还是体贴,让人扯了块羊腿过来,既让伍文定解馋又让他腾不出手可以推辞不喝酒。
  肥得滋滋冒油的羊腿是真诱人,伍文定接过旁边递上的小刀,切下一点放进嘴里,并不复杂的调味料呈现出原始的味道,反而更加美味。
  可惜身为上师或者新郎怎么可能一直抗一只羊腿在那?只能假装是试试今天婚宴的味道如何,比几个拇指表扬一下,再划一条肉,放进嘴里,恋恋不舍的把羊腿递出去。
  还有很多人来抢着分食……
  有胆大的年轻人来斗胆邀请上师夫妇和他们一起跳锅庄,伍文定和米玛答应了,可最后不知道怎么就演变成了开火车,火车好长好长……
  陶雅玲和孙琴就舒坦得多,坐在宽大的堂屋里,中间是火塘,她们围坐的低台上铺着厚厚的皮毛,柔软而舒适。伍钦跟丹增喝亲家茶去了,这边都是女眷,钱姨,钟媛媛以及常韵张熏还有一些藏族妇女都围着聊天喝茶。
  米玛的几个姆妈汉语都说得很差,她阿妈是不得不出来坐在那,气度还是有,不过不怎么开口,就是淡淡地笑,听钱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孙琴偷偷给陶雅玲说这个是不是就是贵族气质的微笑?钟媛媛介绍说晚上那边有个电视机,可没什么节目,就是个摆设。
  后面忙活的徐妃青咬咬牙,才拿大木盘装了好些干果,端出去。


第二百零一章 签合同
  伍文定忙活到半夜,才算是可以进洞房了。
  就在当时他抢走米玛那个二楼的房间。
  米玛拉着他的手走木楼楼梯,伍文定还笑:“你怎么急吼吼的,不是都该男的急色么?”
  米玛回头带着弯弯的笑眉毛:“这是我一直从小长大的地方,第一次带男人进来,当然觉得有点急!”
  伍文定伸手揽住她的腰,打横抱起来:“那还是我抱你进去,你当导游?”
  米玛顺手挂他脖子上,埋下头,深深的闻一下伍文定的气息:“终于嫁给你了……”
  伍文定笑着让进房间,转身腾手关上门:“有没有闹洞房的习俗?”
  米玛拿大眼睛白他,转头指着屋内介绍:“这个柜子是阿妈的阿妈传给我的,这幅唐卡是我第一次去庙子求得……”
  整个房间都是黄色和金色,偶尔有点绿色作为点缀,这个一面墙都是神龛,分成七格,每一个里面都供着一张不同的唐卡外面是玻璃罩住,前面一如既往的摆着塑料假花和供果,神龛下得柜子都是手绘的彩色神话故事,地面全是厚厚的红花地毯,踩在上面软软的,松松的。抬头根本看不清顶棚,全都是各种各样的金色,红色,黄色布幔,伍文定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这和他撞了后脑勺的佛堂也没什么区别。
  伍文定抱着米玛坐在窗台上,这时正是汉族农历腊月二十左右,天上的下弦月半边,很亮很白,皎洁的挂在天幕上,像个笑眯眯的眼睛,看着新婚的伍氏夫妇。
  伍文定应景的小声唱歌:“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
  米玛舒坦,陶醉,最后听见窗户下嘻嘻笑的声音不少,气得拿桌子上的茶水去倒。
  伍文定笑着拿过茶杯,又抱回米玛,坐在窗台,有明黄色的绸缎垫子,很舒服:“两年多,现在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了。”
  米玛娇柔得像草原上的小草,糯糯的回应:“嗯……”
  伍文定就懒得说话了,轻轻的摩挲米玛的脸,爱恋无限。
  最后是楼下的看客觉得夜寒有点冷,吆喝着让新人赶紧去办事,他们也好撤退了,不是人人都有伍文定那样一副铁打的身板。
  其实米玛这卧室还是个小跃层,一副小小的木楼梯上面才是床铺,明显也是精心打理过,床面都是铺的皮毛,不离游牧民族本色,到处都挂得花里胡哨的,一点符合艺术家审美观的都没有,可是就让人觉得和谐得好看。
  伍文定吃吃笑:“真好,我老婆是真漂亮……”开始毛手毛脚的剥新娘装。
  米玛晚上也喝得不少:“今天就给宝宝签个合同!”一点优生优育的意识都没有,亏她还是医学院的。
  伍文定不争辩,只动作:“嘿嘿……”
  米玛破天荒心眼小点:“是不是没有把第一次放在这时,不够隆重?”
  伍文定正舒爽呢:“那你不是害我?两年多呢,忍得过来?”
  米玛咬着嘴唇哼哼笑,拿手使劲挠伍文定的背:“快点……再快点……”
  伍文定警告:“那你别乱叫啊……外面人可不少,你这屋我看不怎么隔音……”
  米玛才不在乎,快活了就吼吼,天经地义嘛,不一会就开始了,伍文定捂都捂不住……
  最后还居然真签合同了,就是不知道伍文定的命中率如何。
  ……
  孙琴在徐妃青把木盘子端出来的时候没有做声,自顾自的嗑瓜子。
  陶雅玲也没招呼她,自己拿个转经轮仔仔细细的研究。
  其他人都有意无意的看这边,尽量维持音量不减小,可不自而然的还是小了一点点。
  徐妃青放下盘子,低头招呼:“孙姐,陶姐,好久不见……”声音稍微有点抖。
  陶雅玲看看这气氛,心里叹口气,抓把瓜子给过去:“是好久不见了,坐下来说说吧?”
  孙琴不说话,继续嗑瓜子。
  小女生也没多少受宠若惊的表情,接过瓜子,就在台子后面盘腿坐下,和前面的孙琴陶雅玲呈品字形。
  陶雅玲掉头:“你先过来了几天?”
  徐妃青解释:“我陪米姐是一周前过来的,一直就住在这边,主要就是帮忙安排处理婚事。”
  陶雅玲说:“给你父母说了寒假不回去没有?”
  徐妃青点头:“刚刚放假的时候已经打电话说了,他们听说是和米姐一起就很放心。”
  孙琴斜着插一句:“那是不是你嫁米姐的老公就也很放心?”声音不算大,却没怎么回头看人。
  徐妃青回答:“事情我会跟父母解释的,我想他们也应该会放心。”一点不退缩。
  孙琴扭头:“你就没想过别人指指点点背后戳你背,说你去给别人当小老婆?”
  徐妃青心态比她们好:“从小被人戳脊梁骨说惯了,这个不算什么吧。”
  孙琴转过身子:“哟呵,你这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啊?”
  徐妃青稍微抬点头,还是不看孙琴的眼睛:“话是人家在说,日子是自己在过。”
  陶雅玲倒点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孙琴不放松:“说说看吧,你打算怎么办?”
  徐妃青说:“也没什么打算,就陪着伍哥,孙姐陶姐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办。”有个前提就随便你们了。
  孙琴哼哼:“你这还就耍赖了?”
  徐妃青还点头:“我就是赖上了,随便你们怎么办。”终于抬头,又抿着嘴,看着孙琴,看眼睛太直白,就盯着孙琴的嘴不吭声了。
  陶雅玲帮忙分担:“以后日子还长得很,你就打算这样和我们抗着?”
  徐妃青又低头:“没……我是怕你们不接受我,自己的事,总得争一争。”
  孙琴没好气:“你也知道得争一争?人就那么一个!”
  徐妃青还是那套理论:“是孙姐一个人的,我就没资格去争,可是你们三位的,分一点给我也不算啥。”
  孙琴伸手指指徐妃青:“那要是再多个人,又再分点?”
  徐妃青马上换边:“不能分了,越分越少。”
  陶雅玲忍不住笑:“你也知道不能分?”
  她的笑似乎缓和了点气氛,徐妃青抬头,稍微带点笑:“就算我是家里最小的妹妹,你们让我一下?”
  孙琴其实是真想摆摆架子过过瘾:“你也说了你是最小的,可别指望我们把什么让给你,自己想办法争取。”
  陶雅玲看徐妃青又要犟脖子:“好了好了,婚礼完了,我们还要出去旅游,路上你们随便吵吵,这里这么多人,也不嫌难堪。”
  孙琴顺便咨询:“婚礼要搞几天?”
  徐妃青连忙解释:“一般是三天,还有一些外乡,远处的都要过来。”
  陶雅玲问:“规模怎么这么大?”
  徐妃青其实也是一知半解:“这几天我去过那边的庙子,好像庙子里面也很支持把婚礼搞大一点,然后昨前天政府又来了人,也支持规模热闹一些,今天都还有电视台摄像的,说是要放电视上播。”
  陶雅玲是吓一跳:“电视上?!”
  孙琴幸灾乐祸:“要是那个啥七点钟的新闻拨出来,你爸妈肯定要看!”
  陶雅玲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他有那个规格,我倒是觉得值了!”
  徐妃青安心:“我看了,应该没有走到近处拍,主要也就是拍拍规模,算是个民俗介绍。”
  孙琴挑拨:“你看见米玛婚礼这么热闹,想不想自己也这么搞?”
  徐妃青摇头:“只要你们一起祝福就够了……”
  唉……这下孙琴和陶雅玲心一下就软了,不刺她了。
  静了一会,陶雅玲专心喝茶,徐妃青认真嗑瓜子,孙琴最先坐不住:“媛媛……过来。”
  等钟媛媛好奇的过来,指指徐妃青:“你小嫂嫂见过了,喊过没?”
  钟媛媛先喊徐妃青:“小嫂嫂好。”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点,还算伶俐的小女生居然一下给卡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求救的看陶雅玲。
  陶雅玲拿茶杯:“你应该说,叫我小青好了,嫂嫂是叫姐姐她们的……”说着自己就嘿嘿笑。
  徐妃青这几天是真想得有点多,竭力在回复自己以前比较坚强的心理保护,尽量的压制住了又想奔流出来的泪水,先对钟媛媛勉强笑着点点头,就使劲低着头眨眼咬牙,不想在孙琴面前哭出来。
  孙琴在后面拉过一个方方的枕头给自己垫着,斜躺下,拿手肘撑在枕头上:“媛媛你什么时候回家?”
  一问,钟媛媛就直撇嘴:“我就知道你们要出去玩,给爸妈说了,怎么都不同意我也跟着去,说是打搅米姐度蜜月!”
  陶雅玲哼哼:“就得打搅!”
  本来稍微有点情绪波动的徐妃青听了也扑哧一声笑。
  陶雅玲小向往:“还不知道去哪呢。”
  孙琴歪嘴:“那部车喊米波波开,我们坐这边……”
  钟媛媛没听清:“米啥?”
  徐妃青赶紧岔开:“我陪米姐一起。”
  陶雅玲丢小诱饵:“那部车上可以睡觉哦。”
  孙琴果然小犹豫:“叫老伍换个车开?”
  钟媛媛又问:“关我爸什么事?”简直是鸡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


第二百零二章 上当
  孙琴是接了伍文定短信才决定去睡觉的:“老伍,嗯,小伍说他洞房去了,我也得睡觉了,晚上头痛怎么办?”
  徐妃青是知道的:“我们就住米姐隔壁,晚点不舒服,你打电话喊伍哥过来帮你按摩一下?”
  陶雅玲点头:“那就行了。”拍拍手站起来,给钱姨、米玛阿妈以及其他女眷说晚安。
  有很多当地群众是要彻夜狂欢的,米玛的这些亲属也有很多要燃香敬神,总之活动多多。
  半夜果然伍文定过去看看,孙琴不舒服的翻来翻去,又伸手在头上揉揉按按,孙琴迷迷糊糊的嘟哝:“也不知道她们怎么睡的着,我刚才是真觉得很头痛,不是故意要打搅米波波的。”
  伍文定搂搂轻声笑:“我知道……快睡吧……”轻轻拍孙琴的背。
  这边卧室就是一个N字形的木头地台,中间有电取暖器,台子上铺得很暖和,取暖不成问题,只是这里四千多米的海拔,孙琴这样的身体还是有反应。
  陶雅玲不知道是来过还是怎么,舒坦得很,睡觉还小哼哼,又有点踢被子。伍文定看孙琴慢慢入睡了,就过去帮陶子盖好,偷偷的亲一下。
  转头看看徐妃青的被子也散开,就又过去,正要盖,却看见一双明亮的小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他,小小的伸手。
  伍文定笑着坐下去小声问:“睡不着,不舒服?”
  徐妃青摇头笑:“你进来我就醒了。”
  伍文定不说话,也不管徐妃青是不是头痛,伸手也帮她揉揉。
  过了一会,徐妃青就推他走,但是指指嘴角。
  伍文定低头去亲一下的时候,就听见徐妃青吃吃笑:“我故意踢开被子的……”
  嘁……
  第二天就不用伍文定去准备早餐了,一大早他打开窗户,冷冽的清风灌进来,让人精神一振。
  米玛倒是又赖床,蜷在床角不愿动,露出珠圆玉润的白白肩膀,伍文定想想就去咬一口:“好吃!”
  米玛咯咯笑着伸手拉他,被单滑下去,颤颤巍巍白得晃眼,伍文定赶紧拉被子裹住:“受凉怎么办?”
  米玛慵懒:“你喂我吃药嘛……”
  伍文定殷勤:“我帮你穿衣服……来……先是小裤裤……”
  米玛靠他身上不用力:“好像还是更习惯我们自己家了。”
  伍文定找原因:“你其实稍微长大一点就在这里住得不算多了吧?”
  米玛点头:“这两年都住你那了。”还掉头拿眼神去勾搭伍文定。
  伍文定受不住:“别这样啊……大清早的……还要去给长辈敬茶呢。”
  米玛惊醒:“哦……对对对……要敬茶,快点给我穿啊……”慌乱着要起来了。
  过了会,徐妃青自己端了水盆拿钥匙开门在楼下喊:“快来洗脸了,长辈都等着了。”
  米玛才慌里慌张的跑下来,亲一口徐妃青:“你不上去帮你伍哥穿衣服?”
  徐妃青差点上当。
  伍文定自己走下来:“早叫你起床,偏要磨蹭,小心别从梯子滚下去。”
  徐妃青仰头笑:“孙姐和陶姐还在睡觉。”
  伍文定抱一下:“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徐妃青在他耳边小声说:“打算给她们打洗脸水,她们就没话说了!”这狐狸精不是白叫的。
  米玛漱口嘟哝:“干嘛呢?大清早啃兔子头?”
  徐妃青弹开。
  下楼真是先去拜见长辈,丹增和阿妈坐一边,伍钦和钱姨坐一边,分别笑眯眯的接受了自家孩子的跪拜敬茶,今天就算是谢客礼,由伍钦做主宴客。
  伍文定终于给换了身稍微像样的衣服,不过还是休闲服,和又一身披挂的米玛一块站院子外的台子上受礼答礼。
  今天赶来的藏民信众更多,上午热闹的参拜以后下午就把整个区域当成了游乐场一般,拉开架势赛马的,摔跤的,拜佛的,甚至还有做小买卖的,热闹非凡,就好像是个欢天喜地的节日一般。
  伍钦带来的聘礼终于派上用场,他咨询了藏族婚礼大概的模式以后,请重庆的厂家帮忙做的礼包,用大车拉了过来,本来以为一定多出来很多,不能弱了夫家的派头,结果看来是大不够。
  就在米玛家的门前大派送,一个西瓜大的红色锦缎礼包,装了两块红色沱茶饼,巧克力糖果包,两盒烟,一对红色毛巾,一对龙凤蜡烛,一对红色香皂,一双红色咖啡杯,总之都是婚庆公司筹措的礼品,全都印上伍文定刚和米玛的名字。
  一共花了二十万,一共怕有两三千套,丹增又给每一套附赠一条哈达,说是上师赐福,排队候领的那是恭恭敬敬,也不重复来,秩序井然,队伍排得好长。
  孙琴和陶雅玲已经起来了,靠在窗边看,徐妃青真端了洗脸水过来,这二位是真说不出什么。
  陶雅玲试试水温:“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徐妃青笑眯眯:“有点早,我去喊的米姐和伍哥起床,长辈要敬茶的。”
  孙琴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三刨两爪的匆匆洗了脸就自己把水端去倒了,自己把早饭端过来,以示相互帮助。
  陶雅玲笑:“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还第一次吃上你服侍的早饭?”
  孙琴笑:“爱吃不吃!哦……小青你也来吃。”
  徐妃青早吃过了,也坐下来掰点饼子吃吃。
  陶雅玲就指指窗外院子边的长龙:“发了多少了?”
  徐妃青伸脖子:“不知道,我一直在后面做事,不过我知道伍伯伯运了两三千套过来,怕得不少钱。”
  孙琴瞟一眼:“等你结婚的时候,家里也不会少了你这些哦……”
  徐妃青还是摇头:“我又没什么人请,就一起吃顿饭就是了。”
  孙琴又有了宏伟志向:“那我们就一顿把这钱吃了,没理由比米波波花得少啊。”
  陶雅玲拿筷子挟点咸菜,轻言细语给徐妃青说:“我们都喊爸了,回头你自己考虑喊不喊。”
  孙琴问:“昨晚老伍是不是来过?”
  徐妃青老实:“给你揉揉头,给陶姐盖被子。”
  陶雅玲笑着不说话,孙琴非要问:“你呢?”
  徐妃青还是交代:“也揉揉头。”
  伍文定站外面当蜡像,还不停换位给米玛挡风,米玛却不耐烦了:“笑了一天了,脸都僵住了,明天我要上路去旅游!”
  伍文定说好话:“乖……就这一次……我给你揉揉脸……好了好了,你先回楼上去,我在这里坐坐装上师摆谱……”
  米玛居然真不当是自己的婚礼,笑吟吟的亲伍文定一下,如获大赦的转头跑了,还好奇的在门口帮忙发了几个礼包,就上楼找孙琴陶子去了。
  陶雅玲是看着米玛跑进楼的,一会就听见她蹬蹬蹬的跑过来,进屋坐下往床褥里面滚:“累死我了……冷死我了……让我躺一会……”
  孙琴本色发挥:“昨晚是不是折腾得太厉害?”
  米玛对她伸个小指头,懒得开口理她。
  陶雅玲也有风凉话:“你不是一直很期待结婚嘛,不坚持下去?善始要善终啊?”
  这次米玛好点,伸个大拇指:“您有力气,您去……”
  徐妃青不参与高层斗法,给米玛端了杯热茶过来,又帮米玛解腰带,脱鞋子。
  米玛在孙琴陶子面前,也觉得不好意思,挣扎着起来自己弄。
  孙琴笑:“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免得说欺负小妹妹。”她更熟悉这些服装的结构,动手起来真的比较快,可她有点多手多脚的乱摸,米玛笑得在床上打滚。
  徐妃青就起身坐到陶雅玲旁边,一起看窗外广袤的草原和欢腾的人群:“谢谢陶姐让我成为家里一员。”
  陶雅玲转头似笑非笑:“我可没资格给你发结婚证。”
  徐妃青视死如归:“我不要结婚证。”
  陶雅玲真心笑:“老伍可是下了决心要给每个人搞个结婚证的。”
  徐妃青没什么表情变化:“我不想让他为难。”
  陶雅玲皱眉:“你过于惯着他,不就把我们显得很糟糕了?”
  小女生的道行还是不够,赶紧:“没有这个意思,我……我以后注意。”
  陶雅玲加点码:“家里本来就不是很正常,不能太惯着他!”
  徐妃青觉得现在的主要矛盾在这里,连忙叛变:“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惯他……”
  孙琴晃过来坐另一边:“伍文定那傻子现在也给风吹得不行吧?”
  米玛却在被褥里摇头:“没事,他不是一般人……”
  陶雅玲突然有兴趣:“我们去骑马?”
  孙琴完全忘了这茬儿,一下就跳起来:“我就说有什么重要事情还没做!”
  米玛也有了精神:“走走走,我带你们骑最好的马。”
  徐妃青想溜号,孙琴不耐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打算抽空溜去找老伍!”
  徐妃青就不敢吱声,乖乖的跟着了。
  大户人家的马确实不错,小白花是米玛自己的马,拉给孙琴:“这个力量好,容易骑,适合你。”
  另一匹黑色带白色斑点的,指给徐妃青:“这个最温柔,从来不发脾气,你去。”
  一匹白马牵给陶雅玲:“这是我家的头马,适合领导。”
  她还有一匹棕色的就是那年她遇见伍文定的马,也不解释,自己就上马往马圈外走。
  孙琴胆子大,也就在动物园骑过马呀骆驼什么的,学着米玛的样子翻上去,结果一下就从那边滑下去,摔草地上,乐得陶雅玲哈哈哈笑。
  孙琴白她一眼,又尝试一次,这次力度不错,米玛在外面慢慢走,做示范,孙琴学着也平拉缰绳,左右打方向,度着步子出了马圈,得意的掉头抬下巴给陶雅玲看。
  陶雅玲还是有心,问徐妃青:“你有什么问题没有?”
  结果徐妃青笑:“我这几天天天陪米姐出去骑马玩,这匹雨点一直都是我在骑。”说着就一翻身上马,不得不说一来这半年跟着伍文定习武练下盘,二来已经练习了好几天,这动作和熟练劲可比孙琴好太多了。
  敢情就自己一个人了,陶雅玲才小心翼翼的爬上马,她这匹是真比其他三匹要高大一点,也不知道米玛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米玛和孙琴也不吱声,都在外面晃悠,想等着看陶雅玲的笑话。
  还是徐妃青贴心,就在旁边伸手拉住马头,口里指点:“先踩马镫,起身的时候力量小点,孙姐就是太用力,抓住缰绳,腰板挺直,上身放松点,轻轻拉缰绳,我们也慢慢出去……”
  孙琴给米玛歪嘴:“你教的好妹妹,拿你的教材拍陶子马屁去了。”
  米玛心宽:“要不要我教你跑快点?”
  孙琴上当了……


第二百零三章 幸福
  伍文定坐在台子上接受信众的伏拜,他也一一摸顶赐福,偶尔看看老人家老眼昏花,也顺手稍微清明一下,但是不敢太明显,也算是表达一个谢意。
  昨天那位领导没有走,带几个随从就住在庙子那边的宾馆里,白天也过来看看,微笑着坐在台子后面,偶尔和伍文定说两句。
  那位自我介绍姓张,是四川省民委的,作为和几个少数民族大区接壤的四川民委一贯都是高配,这位处长很官方的表达了对这次婚礼的祝福,也传达了政府希望伍文定能够秉承这一地区一贯民族团结友好的方针政策。
  伍文定参加了几个月的巡讲团,不得不说还是对打官腔有了很深的体会,笑着点头,也不说自己是什么族之类的话,就很平和的表达自己对于维护团结是要投入百分之一百的力量去做的,希望政府能够及时有效的提供支持和指导。
  要指导就是有态度,这边觉得说起来很爽利,沟通轻松,你来我往,没什么老实话却把事情都敲定,这位张处长表现出来的就是有限的知道一点伍文定的身份,能够无所保留的支持伍文定同志的民族大义工作,不得不说是老油子,直到完毕伍文定都觉得张处长的分寸卡得刚刚好。
  双手合十,两人互相拜拜,张处长就完成任务胜利告辞了,还给伍文定留下了一对结婚证,说伍文定另外要办的时候,直接通知他们民委,而不是通过重庆当地民政局,由他们出面协调此事,算是个背书。
  伍文定心里小打鼓:这是不是就只能多办一次?不管了,到时候就说非得凑够四个,自己还多为难呢。
  翻翻这红本本,伍文定觉得这电脑用得不错啊,两人的红底结婚照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偷拍合成的,这也提醒他回头可以约姑娘们去拍婚纱照,估计很讨喜。
  伍钦偶尔过来看看,看领导走了,也过来坐坐:“你都结婚了……真想不到……你都娶妻生子了……”
  伍文定低头笑:“还没生呢。”
  伍钦也笑:“我看快了,米玛家人人都问什么时候生,生了是放草原上还是放城里养。”
  伍文定好奇:“您的意思呢?”
  伍钦坚决:“我来养,好好的养,弥补以前没有好好和你一起的遗憾。”
  伍文定感动的弥补:“您做好心理准备,这孙子孙女一波一波的应该陆续就要来了,您还是得悠着点。”
  伍钦也挠头:“我们家这种事儿也没个地方去打听打听?你们住那小楼盘不合适了吧?”
  伍文定有想法:“我想在城北区找个不算很偏僻的山,承包的那种,在那自己修个房子来住。”还描述一下,就是北美中产阶级那种独栋平房,说不上别墅,外观很一般的。
  伍钦是内行:“你还真会想,我想想,这得是有宅基地的,我回头让人问问,如果宅基地多,我也一块过去住,现在城里是住烦了。”
  伍文定想象:“不用两三层楼,就是平房,宽敞点,周围最好是果树,不用砍,稍微修点院墙,做好保安措施就可以了。”
  伍钦想得多:“那最好还是有好几户人合适点,便于有个小的保安组,你老丈人肯定喜欢,拉他一起啊。”
  伍文定老丈人多,不过这个肯定是孙明耀:“嗯,他肯定喜欢,他就是在说现在住得地方太密集,没有地方养狗遛狗呢。”
  伍钦逐渐来了兴趣:“不错,这种其实造价很低的,我回去找找看,应该有空子可以钻。”
  伍文定笑:“您别自己个弄,这个还是得好好规划规划。”
  伍钦瞧不起:“搞土建你懂还是我懂?你砖都没砌过一块吧?”
  伍文定撇嘴:“您什么时候和过水泥?”
  伍钦笑:“回头有眉目在找你来商量,我先问问老七。”
  ……
  老七的女儿现在正在草原上折腾。
  四个姑娘先是一起踱着小马步,走出了山坡一带,一两公里外比较开阔的牧区,到处都是散放的牛羊,米玛熟悉周围的一草一木,提提缰绳,给陶雅玲和孙琴演示了一把什么叫游牧民族的本能!
  先提速,在一个冲刺五六十米以后就原地掉头,反复两次。这是马,血肉之躯,可不是机械的汽车,何况汽车在做这样剧烈折返时都很容易爆胎和折断球头方向机一类的部件。
  没有什么跨腿,俯身,藏马镫之类的花哨动作,就是暴烈的狂飙。
  陶雅玲还好点,孙琴是看得心旷神怡:“怪不得……怪不得老伍说不能给家里买跑车,你这习惯,那还了得?”
  米玛没有站在原地,而是带着马围着三位打圈,徐徐的慢跑,算是给剧烈运动的马匹放松:“什么时候我们还是偷偷买个什么车,我听别人说飙车可比这好玩得多。”
  陶雅玲阻止:“想都别想,国家明令禁止汽车非法改装,私人赛车的!”
  真扫兴,这边俩都不想理她。
  徐妃青提提缰绳:“陶姐,我们小跑一会儿?”
  陶雅玲尝试着提速跟上。
  孙琴细心请教飚马技巧,米玛得意:“骑马可不是开车,一时半会哪行?你今天能跑上点速度就差不多了。”
  孙琴不气馁,让米玛教自己调整姿势,还很聪明的咨询:“节奏……我要知道你跑起来那个节奏,是按照什么来的……”
  米玛惊讶:“不错啊,一下就看出来节奏感了……”自己也来了兴趣,让小跑着的棕色马,带着小白花加速,教孙琴掌握在马背上骑手一起一伏的节奏感。
  孙琴确实是对运动类比陶雅玲好很多,练了几趟,骑起来也似模似样了。
  陶雅玲和徐妃青就纯粹是散步了,偶尔小跑几步。
  徐妃青指前面:“好大的老鼠!”是有只看起来很可爱的老鼠,不怕人的蹲在土堆上忽悠悠的看着这边。
  也许是在马背上,也许是在广袤的草原上,一贯怕鼠的女人好像也没那么恐怖,陶雅玲还学习:“这是草原上最讨厌的东西,对草原沙漠化危害很大!”
  徐妃青是不怕什么老鼠的,每一种新看见的东西都会觉得新奇,但却没有孙琴那种好奇的心情。
  陶雅玲指着老鼠笑:“你伍哥是被老鼠咬过的,你可别以为这东西可爱。”
  徐妃青惊讶:“怎么可能?”
  陶雅玲回忆:“就我们大一的时候,他们男生寝室有老鼠,他住的上铺,他自己说他没兴趣,在床上看书,看其他男生瞎折腾找不到老鼠就指点了一下,一般在衣柜顶的纸箱里。”
  徐妃青嘿嘿笑:“他会瞎子算卦么?”
  陶雅玲笑:“他附中也是住寝室嘛,自然熟悉这些,结果别人真找到了一窝小老鼠,男生嘛,都是那样乱搞,倒点松节油烧掉了,结果晚上老鼠爹妈就摸上他的床,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徐妃青捂嘴小惊呼:“怎么可能?!”
  陶雅玲点头:“是真的,他给我说,他正做梦呢,说我拿把剪子剪他的手指,就痛醒了,看见老鼠跑掉的,那,就在这里。”还在自己手上比划了一下位置,当时可把她给心疼了一把,又不太好意思。
  徐妃青惊叹:“太神奇了!”
  陶雅玲现在是可以嘲笑了:“当时把他吓得不行,怕有鼠疫,跑学校打了破伤风还不够,又跑外面防疫站去打疫苗。”
  徐妃青认真:“这个应该这样,是很危险。”
  陶雅玲连带嘲笑:“你是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徐妃青小摇头:“其实也不是。”
  陶雅玲感兴趣采访:“怎么呢?”
  徐妃青难得倾诉:“他帮我其实都是漫不经心的,他很多时候都是漫不经心的,坐办公室,开会,讲话,包括昨天结婚,很多时候我觉得他都没太认真,除了对你们三位姐姐的时候认真点,现在可能对我也稍微认真点。”
  陶雅玲笑笑:“觉得他不靠谱?”
  徐妃青想想:“这个词我不是很了解,好像是这个意思,我表达的意思就是,除了家里的事情,好像其他所有事情都是为家里服务的,连慈善基金我都觉得可有可无。”
  陶雅玲惊讶:“你就这样把他和米玛两年的心血否定了?”
  徐妃青自然:“既然是一家人,我就说说我的感受嘛。”
  陶子诱导:“还有什么?”
  徐妃青说:“我是真离不开他,所以一个人没事的时候想他想得多,平时看到他的一言一行回头都可以掰开来想,开始很依赖他,后来渐渐是觉得应该很幸福,就想抓住这种幸福。”
  陶雅玲问:“你认为幸福是什么?”
  徐妃青不犹豫:“幸福就是两个人都过得开开心心。”
  陶雅玲再问:“你父母开心么?”
  徐妃青摇头:“说不上开心,主要原因是我带来的。”
  陶雅玲感叹:“父母辈能觉得幸福的真不算多,不过我觉得我能幸福,你也觉得,米玛多半是,孙孙嘛,我看也不难,伍文定肯定幸福,所以我们家也还算幸福了?”


第二百零四章 上路
  第三天米玛是勉强磨蹭过去的,就赖在楼上和情敌们聊天,展示自己的珍藏,一点没有自己是新娘子的觉悟,终于欢喜的磨到第四天一早,终于可以出发旅游,终于可以不用站台子上当旗杆蜡像了。
  伍文定倒是觉得无所谓,晚上把两部车的东西倒腾一下,还把牧马人开到庙子那边的镇上,那边有两个小修理厂,把车升起来检查一番,顺便把带来的几个紧固件,减震胶加上去,这车就是皮实,最后把车台按上就算是收尾。
  他还是把卫士后面腾空铺了个床位,以免谁累了想休息,把许多东西都打包装在车顶行李架上,牧马人车顶行李架也是这次带过来装上的,把行李都用尼龙网结结实实的绑在车顶架里面。
  出发的时候伍钦和丹增都还是送别了一下,钟媛媛歪嘴大不满,拿手挠钱姨的背。
  钱姨不耐烦:“别闹啊,小心我揍人,你哥哥嫂嫂出去度蜜月,你赶着搀和什么劲?”
  这钟媛媛从小也有点象孙琴精力过剩,没少挨揍,又不跟伍文定一样,挨一次就记一个乖,七八岁的时候终于有一次把钱姨给惹毛了,随手打几下,钟媛媛还反抗,就把手绑桌子上,这是个折叠起来的桌子,双手分开一绑就跟那飞刀转盘那个绑成大字差不多,靠在桌面上,正好有事钱姨出去了一会,家里没人了,回来就看见倒霉孩子一挣扎,整个桌子扣下来,结结实实把钟媛媛平砸在地面上,差点没给砸成纸片,从此以后,大老实了。
  伍钦回头:“我们自己也可以出去玩,非跟他们一块做什么?”
  丹增建议:“可以看的风景很多嘛,红叶缤纷、白雪皑皑……”
  喜欢文化味的伍钦大有兴趣。
  这边卫士是伍文定在开,后面还是堆了不少东西,床铺需要的时候再打开,就陶雅玲坐副驾驶上。
  孙琴觉得新鲜,在牧马人后排座上睡觉,徐妃青坐副驾驶,米玛开车。
  徐妃青尝试着拿手麦问话:“喂……能听见嘛?”没反应……
  孙琴在后面伸头:“你傻啊,要摁着才能说啊……”
  徐妃青看看直道歉:“我以为是手机电话一样。”
  米玛皱眉:“这么个玩意放我们车上看起来怪怪的,不太喜欢。”车台是有点看起来过于机械化,女生都没什么好感。
  孙琴做广告:“有了这个东西,两台车相隔点距离也随时可以联系,就好像坐在一辆车上,多方便。”
  结果这边先响起来:“老鼠二号老鼠二号,我是老鼠一号,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伍文定严肃而认真的声音。
  徐妃青正拿着手麦吓一跳,差点没甩出去,孙琴哈哈笑的抓过来:“我是黑猫警长,有什么事情?!”
  那边估计陶雅玲抢过去了:“我是一只耳,我要找你报仇!”
  孙琴不怕,开始唱歌:“两只老虎两只老虎……”徐妃青勉强能跟上一起唱。
  嗯?这个很好玩嘛,米玛都不想开车:“给我给我,我要说话……”孙琴把手麦伸过去。
  米玛激动:“小牦牛QAMBAE小羊QAMBAE,G.YAGGUBYAMPAE……”总之就是咦哩唔噜,都听不懂,两边车厢都好安静,呆呆看米玛发挥,只有两部车默默的向前走。
  米玛顿时没了热闹的气氛烘托,大不满,好一阵车台传来伍文定的声音:“那个……这个……我们中午吃什么?……”
  然后就听见里面传来陶雅玲哈哈哈的笑声,还喊:“快关车台……”
  这边也笑开花,徐妃青胆子小,转身笑,孙琴自己在后面大笑,米玛嘟嘴恨恨:“你们故意的!”还抓过手麦吼伍文定。
  其实中午吃饭真简单,一早才走的,所以都还是现成的东西,伍文定从牧马人后面拿下一张折叠桌子打开还带座位的,然后就把早上弄好的几个保温格子摆好五六个菜,打开一个煮好的电饭煲,盛上饭就可以吃了,好简单。
  孙琴还挑剔:“没汤!”
  徐妃青最好将就,赶忙去车上拿温水壶:“有咖啡和茶,孙姐要哪种?”
  孙琴抛媚眼给瞎子看:“那就来杯咖啡,谢谢……”
  座位只能坐四个女孩子,伍文定不在乎,端饭碗蹲在桌子头笑眯眯的刨饭,还使劲看美女。
  陶雅玲拿小叉子叉油炸小鱼干:“秀色可餐……哦?”
  伍文定得意:“大餐,满汉全席那种!”
  米玛忘了唱歌那茬儿,拿筷子给伍文定夹菜:“我们到底去什么地方?”
  伍文定说:“咦,我还以为没人问呢。”
  孙琴嘿嘿笑:“四个漂亮姑娘,卖到山沟沟里面,可得卖大价钱。”
  陶雅玲附上:“他只能开走一辆车吧?还得附送一辆车!”
  徐妃青尽量适应:“三位姐姐卖得贵一些……”
  所有人都看她。
  说笑一阵,吃了饭,陶子和徐妃青把东西收了,伍文定去自己车上拿把折叠马扎过来坐下,又拿本地图册来比比划划:“这里,过去大概八百公里,有草原,山地,冰川,雪山,如果你们到时候觉得身体还行,我们就去附近的敦煌看看,没兴趣就打道回府。”
  米玛先造反:“草原这里就是,冰川雪地那边就有!”
  伍文定赔小心:“这些你都看过了嘛,就是一起去看看你没看过的?”
  陶雅玲投赞成票:“可以去看看,敦煌我也是有兴趣的。”
  孙琴给徐妃青鼓劲:“我们家是很民主的,你可以畅所欲言,发表你的建议!”
  徐妃青困惑:“我真没什么意见,随便去哪里都可以……”
  孙琴做示范:“我反对!”
  伍文定奇怪:“你反对什么?”
  孙琴要思考:“我反对你的路线!”
  伍文定更奇怪:“你对路线有什么不满?”
  孙琴随口:“你的路线都是高原,我头痛。”
  米玛撇嘴:“你是想天天晚上都轮你的班吧?”
  孙琴针锋相对:“这几天都是轮你的班,你当然舒坦了!”
  陶雅玲不禁有点脸红:“孙琴!说什么呢!”
  孙琴嘿嘿笑,给徐妃青说:“你看,就是要提出不同意见才有好处!”
  徐妃青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最后还是伍文定一言堂:“好,就这么定了,继续前进!”
  嘁……假民主!姑娘们都撇嘴,自己跳车上去了,只有徐妃青帮忙收收桌椅,伍文定感激的亲一下,米玛就喊:“小狐狸精!给我回车上来!别偷腥……”后视镜看着呢。
  实话说米玛开车确实比伍文定好很多,又熟悉地形地貌,没开多久,地图册还在伍文定这里,他特意买的一份大比例详尽地图就给米玛收缴了,牧马人趾高气扬的在前面带路。
  效率比伍文定看见个三岔口就要琢磨一阵高多了,米玛几乎不思考,呼啦啦就打着方向盘过去,有时还直接下路,越过草原和小河,乐得孙琴在后面哇啦啦的叫。
  伍文定不敢质疑,因为大方向确实没错,果然,预定全天十个小时的路程到省会岭西的,八个半小时就到了,才下午五点多,姑娘们居然打算梳洗一番上街逛逛。
  伍文定就奇了怪:“刚才在车上谁一直在吼吼说累得不行,要睡觉要休息要按摩的?”
  孙琴大言不惭:“现在这就是个现代化大都市,走走看看很正常嘛。”
  于是就都离开这市中心的高级酒店出去走走。
  伍文定还是习惯性的买地图,米玛自顾自介绍,根本不理这书呆子:“城市是长条的,其实主要玩的地方就是有几处庙子比较有名,晚上听说有夜市好吃的,我只来过两次,都是小时候,没有机会晚上出来走走。”
  陶雅玲听说好吃的,就舔舌头:“老伍,打听一下有什么好吃的嘛……”
  伍文定有做功课:“手抓羊肉,酿皮,酸奶……”
  孙琴好奇:“酸奶到处都有吧?”
  伍文定咂舌头:“我也不知道,所以去探索一下吧,你当先锋!”
  到处走走看看,现在建设中的全国城市都差不多,这所谓的塞外也没区别,看了一会就索然无味,还是专心去找吃的,估计才真有特色。
  找了家路边看起来人很多的小店,这是陶子和伍文定总结出来找吃的窍门,就直接进去坐下开始点特色菜,都先来一份尝尝鲜。
  上得快,感觉就在后面摆好的,直接就端上来,米玛介绍:“这个是手抓羊肉,其实都改良了,我们那本来是应该直接从大块上面自己用小刀剔下来吃的,蘸点这个辣椒就可以了。”
  和伍文定一样有点奉行食不厌精的陶雅玲拿筷子翻翻怀疑:“我觉得就是在清水里面煮了一下吧?都没什么特别的作料和说法?”
  伍文定手快,已经在撕扯了,给每位姑娘面前放一点:“返璞归真嘛,这个应该主要是强调鲜嫩,我尝尝……”
  结果没等他说什么,先吃的姑娘们觉得还真不错,是挺鲜嫩的,马上开始瓜分,给他剩点肥肉,徐妃青怯生生的偷偷把瘦肉藏肥肉下拿筷子拨过去,让孙琴发现了,毫不客气的收缴。
  伍文定才不计较,自己又要一份!


第二百零五章 安心
  手抓羊肉不过是个开端,接下来的羊肉串哨子面,酿皮,狗浇尿,让一家人吃得不亦乐乎。
  孙琴点评:“这个酿皮除了上面的这个腐竹还是豆皮的东西有点奇怪,其他的其实和重庆的凉粉差不多,味道更复杂点。”
  徐妃青上进:“这个我可以做。”
  米玛比较偏肉食:“陶子,把你的羊肉串给我,你不能再多吃肉了……”
  陶雅玲是真舍不得,嘟嘟囔囔的把哨子面表面的肉都赶到米玛碗里。
  最后是伍文定把桌面上所有剩下的东西一扫而光。
  孙琴有个新主意:“老伍这次回家在你车上装个冰箱,这样我们就可以打包一些美食在路上吃,这样就不会瞌睡了……”
  纷纷点头称是。
  最后吃特色酸奶来消食,这种表面淡黄内里纯白的小品以唇齿留香的味道获得大家一致好评,决定明早出发的时候再买点带上。
  踩着夜色回到酒店,这里的套间是两个卧室的,于是四个姑娘两两组合,伍文定只能睡外面的沙发,还好有睡袋。
  姑娘们轮流洗澡,伍文定自己就下楼整理车上的物品,力求旅途万无一失,准备第二天去购买足够的饮食物资,因为明天一过基本就要进入人烟稀少的区域了。
  一夜无话,孙琴是真准备半夜溜出去的,陶雅玲笑眯眯的看着她,就不好意思了……
  一早伴着满车厢的酸奶味,加满油就上路,伍文定还在两部车后面都挂了一个20升备用油箱。
  真正的旅途就开始了,开出去一百五十公里不到,就是青海湖,那一抹可以和天空媲美的蓝色是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和蔚蓝的大海不同,湖水没有在天地交际的地方和天空融为一片,目力可及的地方还有皑皑雪山,灰色的山脊,分隔着蓝色的世界,偶尔划过的白色飞鸟更是彰显活力,凛冽的寒风吹皱了湖面,绽开粼粼波光。
  徐妃青贪婪的趴在前窗上看着湖面,因为湖面在米玛的左手边,孙琴就直接贴在车窗上,伸手抓过手麦:“老伍,我要求过去湖边玩一会!”
  伍文定有计划:“回来的时候去玩,今天必须赶到最后一个县城镇上,不然晚上就等老虎来吃你!”
  未知的猛兽吓住了孙琴,咕哝着找出绒毯在后排座上打瞌睡。
  其实没多远,就进入连绵的祁连山脉,下午经过一片山谷的时候,一直关注外面的陶雅玲叫住了伍文定:“我要下去拍照。”
  伍文定看看,也是光线凑巧,有点多云的天气,洒下一片片阳光在山谷中,两部车正好在山脊上,可以俯瞰成片绿地的山谷中,分割成一块块的庄稼,黄色和绿色交错着,一种人为无意制造的风景和远处天然的山地丘陵雪山交相辉映,很美丽。
  被徐妃青喊醒放水的孙琴大为不满:“我要求去看湖水,你就推脱,陶子要拍照,你就停车。”
  伍文定不生气,温柔的给孙琴揉揉头:“小声点吵,免得费力费氧气……”
  有过在山头上放水经历的孙琴还发明了一个东西,在米玛家用铁丝做的,展开就是个三面挡住的小屏风,专门用于女生上厕所,很得另外三位姑娘的喜爱,反而用得比她还多。
  陶雅玲心满意足的走回来:“下午你陪老公嘛,如果喜欢还可以在车后睡觉,我去她们车上玩。”
  孙琴嘻嘻笑:“我也试试单独出游的感觉。”
  还是不一样,好像孙琴就没那么瞌睡了,拿自己的相机给伍文定拍照。
  一口气中午就开到连城县,问清楚那边的条件,决定还是开车过去野营,买上足够的油米菜就出发。
  最后下午日落的时候把车停在一片山脊背风面,四周开阔得可以千里目。
  米玛扎营经验丰富,挑选在半山腰一个缓坡上,伍文定拉开这次准备的八人方帐篷,搭建速度很快,提个榔头挨个固定地钉,搞完以后陶雅玲才勉强把水烧开准备弄吃的。
  伍文定特地买了个逆变器接电饭煲,功率不算大,但是挺方便,陶雅玲还是用丁烷灶炒菜,米玛四处检查帐篷的牢固程度,徐妃青摆开桌椅,准备蔬果,孙琴就只能坐在桌边剥点葱子大蒜什么的,还得把氧气袋带上,这里也有四千多米。
  晚餐不错,伍文定烧了一堆篝火,顺便烤了只鸡,用锡箔纸裹着烤的,鲜嫩流油,陶子炒了两个菜,还煮了小锅番茄蛋花汤,徐妃青小试身手做了道凉菜。
  孙琴病怏怏:“我啥都不能做哦……”
  伍文定检查过她也没啥大碍,就是典型的高反,所以陶雅玲也不担心:“你反正也不会做什么的……”
  米玛亲热的搂孙琴:“我也不会做,我们一起做米虫好了。”
  徐妃青盛好饭端过来:“孙姐要不要先喝点柠檬茶?”
  其实孙琴一路吃了药还是有效,一来心理作用,二来偷懒,眉毛展一展:“那还是可以……嘿嘿,要热点哦。”
  米玛就直接开始吃:“孙孙,我说你还是吃了再喝茶,你看老公烤的鸡,味道真的很好。”孙琴真心摇摆两下,觉得还是做戏做全套,喝了茶再吃鸡。
  陶雅玲招呼伍文定过来:“你这么早把篝火点上,我看你哪有那么多木料。”
  伍文定嘿嘿笑:“本来就是摆在后面垫着东西的,一路用一路补充嘛。”他在镇上拣了不少木块塞在所有能塞的缝隙。
  味道确实都还不错,烤鸡是主力,边吃边讨论还有哪些菜品可以列入菜谱。
  伍文定最先吃完就去摆弄那个带烟囱的帐篷灶,扎西在镇子上帮他找的,是一个比较小的手工打造型号,说是藏民都是这样在帐篷里面用,取暖效果最好。
  陶雅玲之前的建议果然有效,每次都用食品袋套在碗盘上用,吃完以后直接把袋子全部收拾起来就好,不用洗碗,节约水。
  米玛熟练的把篝火里燃着的大木块往帐篷里转移,徐妃青居然去扶着孙琴到椅子上休息,孙琴索性再虚弱点。
  外面的篝火还在燃烧,帐篷里的温度还没起来,所以几个人就拿折叠椅子马扎,围坐在篝火边喝茶。
  孙琴发难:“你不是说半夜有老虎么?还来这半山坡上野营!”
  米玛笑:“他就是!”
  周围真就是伍文定说的那种野外的寂静,黑夜暗沉得好像墨汁刷锅了天际,到处都是黑压压的,没有任何光,这两天又正好是多云天气,月亮星星都看不见。
  除了呼呼的风声和偶尔不知名动物的叫声,就是安静,突然能听见篝火堆里木头烧炸开的声音。
  伍文定挨个端上柠檬茶,高原喝喝还是很舒服,米玛最为习惯这样的氛围:“每个月我们都有一段时间是这样住在帐篷的,阿妈还是会带着我去放牧。”
  陶雅玲咨询:“帐篷呢?那么大的帐篷也是你和你妈妈一起搭?”
  米玛骄傲:“我一个人就能搭,这是草原上生活的基本功,谁都会。”
  折叠小椅子对伍文定来说太小了点,把腿伸开,舒坦的呼口气:“也许明早醒来,我们看到一片新天地。”
  徐妃青欣喜:“晚上会下雪?”
  米玛摇头:“这天气不会下的,还算晴好,就这几天吧,都应该是多云天气。”
  天还没黑的时候伍文定仔细查看过地图,指指西北方向:“明天上午的活动就在那边。”卖关子不说做什么,可没姑娘有兴趣问。
  伍文定很失落:“你们是不是对到这里来玩不喜欢?”
  孙琴惊讶:“没有吧,除了偶尔头痛一下,还是很漂亮的。”
  陶雅玲点头:“完全不同的生活体验,嗯,米玛就算是回味一下以前的生活。”米玛笑。
  徐妃青捧场:“我最希望的就是能到处走走看看,书上动不动就说草原辽阔,如何如何,终于看到了,刚和米姐上高原的时候就被吓一跳,那么平,那么大……”
  孙琴有疑问:“你就没觉得头痛什么的?”
  徐妃青摇头:“除了第一天有点不舒服,第三天以后就完全没事了。”
  伍文定说:“我有感受,这个一般是针对平时比较喜欢活动的人,需氧量大一点,高原缺氧,反而就难受一些,小青本来就不爱动,需要得就少。”
  陶雅玲疑惑:“你没有暗示什么吧?”
  徐妃青连忙:“没有没有。”
  孙琴看看四周感叹:“好安静啊,一个人都没有,好像完全与世隔绝的地方。”
  陶雅玲拿树棍拨火堆:“他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在这个没有任何人的地方,我们的关系就显得理所当然。”
  米玛撇嘴:“才不是……”
  徐妃青打听:“晚上没有大狗警戒安全,需要守夜不?”
  米玛呶呶嘴:“他就是大狗,放心好了。”
  篝火堆烧得差不多,姑娘们兴奋的心情也逐渐有了瞌睡,其实才不过十点过,就准备去睡觉了,用篝火边烤着的水壶倒出热水,擦擦脸脚就钻进有防潮垫和气垫的睡袋睡觉,孙琴还想洗澡!
  伍文定觉得这是个可以改进的方向,得想想怎么让旅游更舒适,出来体验一下就行,可不是吃苦的。
  陶雅玲从睡袋口露出脸,看看在门外的伍文定:“你怎么睡?”里面其实宽得很,就在帐篷顶上挂了个小照明灯,三张气垫充满以后能睡六个人,陶子的睡袋靠近门边。
  伍文定拉几把椅子在门口:“第一次来,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情况,今天先试试我在这里睡觉守守夜。”进来先帮孙琴揉揉头,亲一下,再帮徐妃青的睡袋稍微紧一点,她实在太瘦了,睡袋里空荡荡,也亲一下,然后等着的米玛一定要多亲两下,笑眯眯的说晚安。最后亲一下陶子说晚安,走到门口把腿都放椅子上,半靠在最后一把椅子上,转头笑笑:“我不睡觉都可以。”
  陶雅玲的心里柔软,点点头,安心睡觉。


第二百零六章 郎情妾意
  应该说除了米玛,其他四人都是第一次在如此空旷的地方清晨中醒来。
  伍文定确实没怎么睡,他很享受这样自然的感受,甚至还在黎明前起来去打了套拳,觉得浑身舒畅。
  也许是人类的侵害,真没有什么大型野兽了,只有偶尔的黄羊和鹰算是远远的打量着这些外来客。
  伍文定早早就烧了点热水装在保温瓶里,做好早饭准备,自己又去收拾东西,没多一阵,却感到柔软的身体从后面抱住自己,头也靠他背上。
  伍文定笑:“还迷糊着起来做什么?”
  米玛的声音确实很迷糊:“想你嘛……”
  伍文定转身抱住:“冷不冷?”他穿的是抓绒冲锋衣,就算外面摸起来也不会觉得冷。
  米玛不想说话,只摇头,她现在穿着秋衣只披了件羽绒服,伍文定还是舍不得,赶紧抱起来就随手拉开卫士的副驾驶,坐进去关上门就不会那么冷。
  放倒座位紧紧的怀抱让米玛觉得很舒坦,偶尔睁眼看看伍文定,嘴角的笑容更显纯真。
  徐妃青一早的生物钟很准时醒来,穿好衣服才掀开帐篷出来,内外温差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精神倒是更好了。
  折叠桌椅上,脸盆毛巾和热水瓶都放好了,连四把牙刷都挤好牙膏放在四个杯子上,也不怕风吹成牙膏干。
  徐妃青笑吟吟的拿自己的东西开始洗漱,还边刷牙边到处走走看,找找人躲在哪,就看见伍文定从车窗里露出个笑容对自己做鬼脸。
  小女生居然觉得这样满嘴白沫给男朋友看见不太好,挥挥手就转头溜回去洗脸。
  自己收拾好,才回到帐篷去先喊陶雅玲起床,等陶子收拾得差不多才又去喊孙琴,期间自己就把伍文定准备好的水烧开下哨子面。
  孙琴拿烫烫的热毛巾在脸上盖了一阵才算是清醒过来:“米米呢?”天知道她哪来这么多称呼。
  陶雅玲正坐在桌子边喝杯热茶,指指卫士:“新婚夫妇在那里。”
  孙琴居然就直接过去,还招呼陶子:“你不去打望?”
  陶雅玲小打个呵欠:“老夫老妻,有什么望的。”
  没等孙琴走到,伍文定开门抱着米玛下车笑:“她有点冷,要不要我给你温暖一下?”
  米玛闻言赶紧抖抖。
  孙琴啪就是一巴掌打屁股上:“我叫你装!”
  米玛换表情,可怜巴巴把伍文定脖子搂住,伍文定哈哈笑,把米玛放帐篷里面自己穿衣服,他出来开始拆帐篷外围。
  等吃完早餐又是严格的防晒霜工程和围纱巾工程,快一个小时候后才上路,走了二三十公里,伍文定就到点,在车台里喊:“请各位太太看右边,那就是我们今天的游览点。”
  几个姑娘皱眉埋头的看不到什么,她们四个一起在牧马人上的。
  什么都没有啊,右边车窗外几米就是垂直的峭壁,孙琴还抱怨牧马人天窗都没有一个。
  伍文定在车台里面喊:“你们车靠峭壁太近了,下车站远点看嘛。”他自己说完就把车开回来和牧马人并排停好,自己下车挥手,退得远远的。
  其实这个地方是个很开阔的高地平台,四位姑娘奇怪的下来,掉头向峭壁上面张望。
  原来是一大片厚厚的大型冰川,神奇的造物主在这里不知道开了什么小差,刀切斧砍的一道十来米高的峭壁之上就是白雪皑皑的冰川,白色峭壁下面却是灰土一片,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高原土地。
  徐妃青最先欢呼:“好多雪!我要去看!!”
  孙琴和陶雅玲也惊奇:“我们要上去么?这么高?”
  米玛嗤之以鼻:“这算什么?我们家就有嘛!”
  还是都去帮伍文定从车上拆卸装备。
  登山绳,岩钉,雪镐,甚至冰爪都有准备,还按照个人不同有区别,徐妃青的工具尺寸最小。
  都上牧马人,伍文定坐副驾驶指挥米玛从侧面绕过去,尽量靠近冰川峰顶。
  其实最后余下的距离也就三五百米,大斜坡,倾斜不超过二十度,全是雪,没有什么特别的难度。
  等姑娘们下车都换好装备,伍文定才把绳子挨个拴在姑娘们的腰上,每隔七八米一只蚱蚂扎在一根绳上,孙琴第一,陶雅玲第二,徐妃青第三,米玛熟悉状况在最后压阵。
  伍文定还从箱子里翻了五个摩托罗拉彩色小对讲机出来,一人一个,打开电源挂肩膀上。
  孙琴喜欢:“我这个是红色……”
  陶雅玲计较:“为什么我是蓝色?”
  米玛笑:“我是黄色。”
  徐妃青有疑问:“颜色有代表什么?”她是绿色。
  伍文定翻白眼:“注意力不应该是在冰川上吗?要爬雪山了,你们稍微严肃点好不好?”
  哦,对的,要爬山,姑娘们吐舌头回归串成一串的状态。
  伍文定慎重:“待会我在前面走,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通知我,高原不能开玩笑的。”
  米玛挑战领导权:“啰里啰嗦,你信不信我啥都不要马上跑上去又跑下来?”一脸看伍文定胆小鬼土包子的表情。
  伍文定恨恨咬牙:“你这个旱鸭子,下次去水边我看你怎么横……”
  陶雅玲打圆场:“好了好了,听老伍的,我们多数人没经验嘛。”
  孙琴装严肃:“要爬山呢,你们新婚两口子吵什么吵?”
  咦,也对,才结婚哦,米玛又吐舌头,跑最后吊着去了。
  伍文定得意洋洋的开始往上走,绳子绷紧了,孙琴才开始动,接着后面三位依次上路。
  慢慢走进雪原里面感受就不一样了,周围到处都是白色一片,那种被包围的渺小感逐渐加深。特别是在这种没有参照物的环境下,好像和周围的距离都变得模糊不清。
  脚下的雪其实不算深,踩下去也就十来厘米以下,下面都是坚硬的冰雪,走起来咯吱咯吱作响。
  徐妃青的声音不停出现在每只对讲机里:“好多雪……”“我要堆个雪人……”“能不能解开绳子让我去雪地里打个滚?”……
  孙琴鄙夷:“这孩子就没见过……”想起来确实没见过。
  陶雅玲岔开:“这点雪堆不起雪人吧?”
  伍文定告诫:“这时少说话,免得气力不支,很容易加深高反症状的。”
  米玛忍不住:“早说该用树枝做个雪耙子的,待会我们从上面滑下来,好玩得很。”
  孙琴埋怨:“早点你不说,还可以让伍文定把我们拖上山嘛。”
  徐妃青舍不得:“他不能太累了。”
  伍文定反省:“这个提议不错,下次,我想想怎么搞个东西拖你们。”
  陶雅玲批评:“就是来体验的,你搞那么多,我们还不如去玩狗拉雪橇。”
  对讲机里有偷偷的笑声,这种无聊按着单通道按钮笑的事情只有孙琴会做。
  确实不算太远,花了大半个小时,五个人都上了斜坡顶,原来另一面就是高山山顶,站在这里还真有攀登高峰到了峰顶的感觉。
  伍文定对孙琴笑:“是不是也满足了你登顶的愿望?虽然没有直升机那么简单。”
  孙琴过来抱着亲他一下,两人都觉得对方嘴唇很冷。
  徐妃青真在雪地里翻来覆去的打滚。
  陶雅玲蹲下来捧起雪,拿舌头去沾一点。
  伍文定放下自己的背包,支开三脚架:“我们一起拍照留念。”
  米玛和陶子中间,孙琴和徐妃青离两边,伍文定按动快门,跑到姑娘们身后,展开双臂搂住孙琴徐妃青的肩膀,把自己的头放在米玛和陶雅玲之间,咔嚓。
  很漂亮,身穿一身鹅黄色羽绒服的孙琴和一身红黑色羽绒服的米玛在两边,中间是天蓝色羽绒套装的徐妃青和果绿色套装的陶子,因为高个子在两边,中间矮点,伍文定黑不拉几的一身才有幸露面,头上都带着绒帽,姑娘们都舍不得取掉墨镜,纱巾,只有伍文定是露出了欢快的笑容……
  再重复了几张,五个人带了四部相机,就开始相互拍照,伍文定把自己的给徐妃青,解开姑娘们身上的绳子,一直絮絮叨叨的不让姑娘们接近背面的高山坡。
  回头看看山峰下的两部车,就是小黑点。天上的云好像就在手边,随手就可以拽下来,蓝色映衬白色,简单而美丽。
  陶雅玲有思路,往上来的冰川坡下去一点,仰着往上拍照,人就成了画面中国唯一的小黑点,极大视觉反差,加深了人面对自然渺小无力的对比,很有出作品的思路。
  伍文定看着眼前光滑的冰川雪坡上只有一路上来时的脚印,有了主意:“徐妃青你看好两位姐姐不去靠近那边山崖啊,我回车上拿东西。”
  他是真无所谓,上下一个来回都不带喘气,笑眯眯的把几张防潮垫拿上来:“待会你们坐这个下去。”
  孙琴本来咕哝为什么不信任她和米玛,看见这个,自然有兴趣:“我先试试?”
  米玛更爱好这些:“拿绳子拴腰上,如果好玩,把你拖上来再滑?”伍文定不成了人力卷扬机?
  孙琴真拴在腰上,伍文定觉得也是个保险绳,反正自己都戴了手套,让孙琴把防潮垫前面拉起来形成一个翘首,就使劲在后面一推,孙琴哇哇大叫着就滑下去了,从陶雅玲身边经过的时候还得意的嗨。
  陶雅玲看得眼热,也爬上来要滑。
  眼看着要到底了,伍文定怕孙琴滑出雪地受伤,就开始收绳子,最后还给了一段刹车距离,减速把孙琴稳再在雪地上。
  对讲机里孙琴哈哈笑:“再拖我上去滑一次嘛……”
  伍文定真下力气拖她上来,结果到一半孙琴就舍不得了:“好了好了,我要转身下去了。可以放绳子了……快点,我都拉起来了……”于是从半腰又滑下去“好了,把绳子收上去,嘿嘿,我先上车。”解了绳子就飞快的跑车上了。
  从伍文定包包翻了个望远镜的陶雅玲不由得奇怪:“跑什么跑?要浇水?”
  米玛却不管:“该我该我,我要滑……”伸手就把绳子绑腰上,坐得似模似样等着推。
  陶雅玲笑着使坏,使劲一推,力量使过了,米玛是滑出去了,自己也摔个狗吃屎在雪地上。
  徐妃青不敢笑,只好偷偷使劲搂着伍文定的后背一个劲抖。
  伍文定还在对讲机里问:“孙孙?有什么事?”
  孙琴支支吾吾:“裤子……裤子里面全部灌了雪,全湿了……”
  就听米玛得意的笑:“谁叫你拖上山的时候偷懒,趴在垫子上?”
  不过她也还是解了绳子,叫伍文定拉上去。
  徐妃青难得主动:“我去帮孙姐换衣服……”
  不过她滑下去的时候惊呼声就不小了,几乎是一路叫下去的,还好没条件雪崩。
  最后山顶就陶雅玲和伍文定。
  伍文定色迷迷的过去:“娘子……这里可就只有我和你了……”
  陶雅玲甩个媚眼:“你娘子在车上!你想做什么?”
  伍文定笑:“我们一起抱着滑下去啊……”
  陶子很乐意:“我要坐前面。”
  伍文定把她搂怀里,双腿围住,拿雪镐在后面一撑就滑出去……
  对讲机里有孙琴的声音:“郎情妾意……哦……”


第二百零七章 防晒霜
  在冰川附近玩了两天,还遇见一对老夫妻,年龄感觉都是六十多以上了,居然开一部普拉多,也来附近游览一番,友好的打过招呼,天黑以前离开了。
  陶雅玲正在喝茶,很感慨:“不知道我们老了是怎样的……”
  伍文定蹲着切土豆:“我觉得不会比他们差,你看,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一定没你们漂亮,那老头嘛,肯定没我帅……”
  陶雅玲笑得想拿茶泼他:“不要一张脸!”
  徐妃青坐在桌边择菜:“老了我们也可以这样出来旅游嘛。”
  孙琴没好气:“你倒是比我后老几年。”
  徐妃青已经习惯了:“你也先遇见伍哥几年。”
  米玛笑眯眯喝茶,不参与。
  然后一早又开始上路,在中午经过一个镇子加油,还又多买了两个油箱绑在车顶,就开始往敦煌方向开。
  晚上扎营在一片雪山之间,伍文定还找路上遇见的牧民买了一只小羊,请牧民帮忙杀好处理好,自己才用大塑料袋装好带回车上,晚饭的时候就有烤羊,太后们都吃得很满意。
  又过一天扎营就遂了孙琴的愿,离一汪巨大的蓝色湖面只有四百米。
  冬天,湖面却没有全面结冰,咸水湖在岸边形成一层层的盐碱痕,如同树桩的年轮一样,散发着岁月的气息。
  理论上来说,这里已经算是无人区了,只是一来伍文定找到了详细的路书,二来距离有人的城镇也不算很远,所以才壮着胆子在瞻仰一下这个藏在山间不太有名的咸水圣湖。
  第二天一早,起床后的五个人坐在湖边发呆,美丽的自然景色总会让人感到震撼。
  大海也许更加深邃和宽广,眼前的湖却更圣洁和充满灵性,大湖远处银光粼粼的冰塔,素白的雪山,一切都显得浩大,好像生活中的点滴事情也轻易的随风飘走了。
  伍文定居然还带了两把折叠的大型太阳伞,伞下陶雅玲双脚翘在一块大石头上,懒洋洋靠在椅背里,带一副很大的墨镜:“这次的旅游安排我很满意,有深度有内涵,以后要发扬。”
  孙琴同样是墨镜:“后面还有什么场景?”
  伍文定想想:“玩沙吧?敦煌周围都是山。”
  米玛其实也没来过这边,心里有比较:“是感觉慢慢的在变化了,我们那边草原还是要多一些,这里逐渐开始有荒漠了,看上去没什么人烟。”
  陶雅玲笑:“你这是没文学表述能力。”
  徐妃青才是茶壶煮汤圆,认真:“陶姐你描述一下?”
  陶雅玲指指远方:“山地、丘陵、草原是这里的基本地貌,有着西北特有的无垠与荒凉,然而这种无尽的旷野,天边的流云,依旧是一种可以入画的美,就像一副苍劲有力的印象派油画。”
  伍文定和徐妃青一起鼓掌,米玛没怎么听懂,孙琴撇嘴:“当领导的就会耍嘴皮子。”
  陶雅玲不跟她置气:“如果我们都住在这里,一家五口,倒是不用担心别人怎么看我们,天地之间,自由自在。”这家里说起来四个学艺术的,真正有点艺术气质的就她了。
  米玛不反对:“多养点羊,老公烤羊的手艺还不错。”
  孙琴想想:“老伍你想在山野上自己修房子住,是不是也有类似折中的想法?”
  伍文定就晒在紫外线下,徐妃青正戴个大遮阳帽给他涂防晒霜:“和这个无关,上次去竹海和在青城山住的时候有这样的想法,和家庭人数无关,主要是觉得既然有条件亲近自然,就亲近点,过得也舒坦。”
  孙琴看不顺眼:“小青,你别搞得跟他丫鬟似的,你看他躺得就像个地主!”
  伍文定和陶雅玲的姿势差不多,双脚平搁在石头上,上半身缩在椅子上靠着,现在仰着头,舒舒服服的接受徐妃青的悉心呵护。
  小女生不回头回嘴:“我本来就是秘书嘛,照顾老总仪容仪表很本分的。”
  孙琴郁闷:“你还照顾老总什么?”
  徐妃青几下弄完,其实之前一直都在磨蹭着伍文定脸上玩:“什么都照顾,我去洗手。”理理头上的帽子往湖边慢慢走过去。
  孙琴喊住:“等我,我也要去看看……”
  陶雅玲坐那调侃:“伍文定,你这秘书胆子越来越大了哦。”
  伍文定一张脸给涂得白花花:“本来胆子就大,以前装的。”
  米玛恨恨:“就是!把我骗得不轻!”
  到了湖边,其实远看漂亮,近看就有点过不得眼了,水边还有小动物小鸟的尸体,不知道是不是冷死的。
  孙琴找到玩乐点,一大片厚厚的结冰面,从上面的裂缝看,足有一尺多厚,两个小姑娘这点重量简直没什么威胁,不顾伍文定远远的呼喊,两人相互在冰面拉着溜冰,最后把陶雅玲和米玛也勾过来拍照。
  伍文定找了两块光滑点的木板,绑在陶子登山鞋上,让她蹲着自己在后面推,最后一放手,速度还挺快,每个姑娘都要求有一双“溜冰鞋”,挺好玩。
  ……
  晚上吃饭宿营,天气还是太冷,轻轻松松就应该低于零下十来度,还好伍文定加油的时候又收集了一批木板,帐篷里的小炉子起了大作用,伍文定反正精神好,半夜起来好几趟加柴。
  早上终于还是出事儿了。
  那时孙琴还在漱口,远处就有个小黑点移动着过来,呼呼的风声中根本不能辨别是车还是动物,她把所有人都招呼出来看,伍文定正在计算木板使用量,其实从这里出去到有人烟的地方也就两百公里以内。
  徐妃青听力是比一般人好:“有机器声音,是车子!”
  米玛纳闷:“这里都没什么人的,现在根本不是放牧的时间段。”
  陶雅玲猜测:“应该也是旅游者吧?”
  伍文定摇头:“不太对劲,车很破……应该不是偷猎者就是淘金者,这里是有这两种情况的。”
  孙琴大兴奋:“可以淘金?!你怎么不早说?”看那个架势是打算马上扔了水杯找块土疙瘩开始洗洗。
  米玛已经把伍文定那个望远镜翻出来看:“确实不对劲,我看车窗好像有枪伸出来!”
  伍文定镇定:“你们都上车,上米玛的车,米玛把车打着,等他们停车下来,你就远远的开走!”
  米玛不犹豫,马上转身拿钥匙招呼上车,孙琴放下水杯,亲一下伍文定:“千万不要出事。”跟米玛走了。
  陶雅玲咬咬牙:“上次我一起,这次我还是要一起。”
  徐妃青凑热闹:“我陪陶姐一起!”
  伍文定笑笑:“就是怕你们美女在,让他们起歹心呢,赶紧去上车,没事,忘记我是高手了?”,伸手抱抱陶雅玲,再亲亲徐妃青,这算是第一次当着别的姑娘对小女生亲昵,是个进步呢。
  陶雅玲使劲点点头:“那你说的不会出事啊!如果要打杀就狠点!”
  徐妃青握拳:“对敌人一定要狠!”
  天知道别人是做什么,这些恶女人就要打要杀的!
  米玛等女孩子都上了车,就打着火,把车窗都摇起来,轻轻的倒车挪动,把车头朝向丘陵地带,这样的地形没有谁能跟上牧马人,而且也可以躲避射击。
  其他三个女孩都扑在车窗边死死盯住那个站在卫士车边的身影,从没有感觉如此强烈的爱恋。
  米玛浇冷水:“没有多大事儿,老公他自己知道处理,别人来这里最好都要带枪,他根本不用。”出发的时候扎西是要拿一支枪给伍文定的,伍文定觉得没必要,丹增也觉得没必要,还有谁能伤了他?
  这边仨不理她。
  伍文定其实也在瞎寻思:我能不能发个龟气波一下把这个破破烂烂的小货车吹上天?他已经能看见车上有三个男人,打扮绝对不是一般牧民,副驾伸出来的真是一把枪,小口径步枪,草原上打猎都不用猎枪,那玩意打不远。
  伍文定稍微往后退两步,把自己大半个身子藏在车头轮胎的部位,大喇喇站空地让人当靶子,他可不是傻帽。
  米玛把望远镜带上了车,陶雅玲不容置疑的抢过来霸住看:“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米玛居然掉头:“你这个时候应该念六字真言……”
  孙琴紧张的抓住徐妃青的手,徐妃青的指甲反过来又掐住孙琴的虎口,两人都没知觉。
  陶雅玲突然放下望远镜:“米玛,我们开车撞过去!”
  米玛吓一跳:“没必要,老公一会就把他们打发了。”
  陶雅玲一张脸绷紧:“如果老公没……打发走呢?”声音有点颤抖,不敢想。
  米玛也转头看:“只有三个人,应该没事,看着吧。”
  那边的车简直是一跳一跳的来到宿营地边,三个男人走下来。
  前面两个一个穿烂西装,一个穿牛仔服,手放在背后,还有穿件迷彩服的靠在车门边手伸在车窗里面,应该就是拿着那支枪。
  伍文定举手:“嗨……”
  烂西装那个伸左右挥挥:“你好……”
  伍文定等这两人走到离卫士还有三米多的时候,才从车后走出来靠上去,手里拿着徐妃青刚才正在涂的一瓶防晒霜,小玻璃瓶四棱的,分量挺重。
  米玛还是没有让车移动,就在七八米外冷冷的看着,脚下轻轻轰油门,她现在是有点想把车撞过去了。


第二百零八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
  伍文定主动开口:“我们是来旅游的,你们是放牧的?”稍微调整一下步子,让牛仔服隔在自己和迷彩服之间。
  牛仔服的右手始终拿着一顶帽子,左手空着,看见伍文定走过来,也走快几步到伍文定身边。
  烂西装头发很长,感觉很久没有洗过的样子,用绝对不是藏民口音的蹩脚普通话说:“我们是巡逻队的,冬季有盗猎者出现,我们看见有人就要例行检查。”也靠近伍文定身边。
  伍文定故意掉转头露出破绽,指指两部车:“我们是旅游者,一眼就能……”
  牛仔服果然上当,甩开帽子,下面居然隐藏了一把剥皮尖刀,二话不说就直接往伍文定脖子上捅过去。
  这边三个姑娘一起尖叫,米玛轰的一下踩大油门,手里飞快的把分动箱挂到4L档位,就把车往迷彩服那边扑过去,口里低声喊:“你们快抱在一起,尽量趴低点!!”
  伍文定一蹲身,让过尖刀,就是左手一拳直接打在牛仔服的腋下软肋,力道十足,牛仔服软软的就倒下去了,烂西装右手拿的是一把斧头,原本只是给尖刀做个补充以防帐篷里面还有什么人,现在下意识的一下挥过来。
  都没什么难度,伍文定还是那只左手击打了牛仔服,顺势用小臂一格斧头把,左肘不停顿的就撞在烂西装的喉部,这位干呕了几下也倒下去……
  同时右手毫不犹豫的就把防晒霜瓶子朝十多米外的迷彩服砸过去,那位还没来得把枪从副驾驶拿出来就应声倒地。
  伍文定挨个给牛仔服和烂西装补了一脚,伸手拖了两人的手,就往小货车边走。
  这时米玛才把牧马人冲到旁边,一个急刹,差点没把女孩子们从前挡风玻璃飞出去。
  陶雅玲和孙琴要翻开椅子开门出去,米玛摁住:“等一会!等老公把他们处理好我们再下去。”
  徐妃青大松一口气:“武侠小说里面经常都有人诈死的,我们不要去分心,等老公处理好!”没人对她的称呼表示异议。
  伍文定还是回头对这边车上笑一笑,才把三个人拖一块,伸手把车里的枪拿出来放到引擎盖上,看看货舱里面有绳子,就把三人结结实实的捆一块,还把嘴都塞上。
  这边米玛才放人下车。
  伍文定接受了四次美女冲撞才乐呵呵的炫耀:“怎么样?我这一记算全垒打吧?”
  陶雅玲挂着泪花:“没事就好……就好。”
  孙琴庆祝完毕就好奇的过去看坏人,徐妃青拉住她:“别靠近,小心点,让伍哥弄。”
  孙琴掉头:“刚才你喊的什么?”
  徐妃青蒙蒙憧憧:“没喊什么?”
  孙琴退回去:“你没喊伍哥!”
  徐妃青狡辩:“我跟着米姐一时着急喊的。”
  孙琴计较:“她现在可以喊!”
  徐妃青不争论,扭头撇嘴。
  陶雅玲现在霸占伍文定的胸膛,第二次靠近生死边缘了,絮絮叨叨的说些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内容的话。
  伍文定宽慰:“生死关头多了,我俩一起走在路边,往马路夺走一步,汽车就撞上来了,这里有盗猎的也就如同马路上的车,正常得很……”
  米玛不满的挤一点位置出来,个子高,直接和伍文定咬耳朵:“我就想把车挡在中间呢……”一脸邀功的喜悦。
  伍文定真心批评:“说了叫你们走远点,万一开枪怎么办?你认为他一枪打得着我?你还挡,挡住我怎么砸那人?”
  米玛身子也有点软,声音好小的喃喃:“以前你是无所不能的上师,我可以走远点,可现在……你只是我的丈夫,我看见他们用刀捅向你,怎么还能逃开……”
  伍文定只能奖励一个吻。
  低头闷自己的陶雅玲发现了,也要求一个。
  伍文定比刚才吕布战三英还忙。
  徐妃青远远的蹲着,死死盯住三个困在一起的盗猎者,偶尔瞟一眼抱在一起的三人。
  孙琴晃悠着去破货车外看看,确实破,货斗里面乱七八糟的扔着一些动物的皮毛,麻布口袋被刺穿,伸出几个动物的角,一定就是头颅了,孙琴皱着眉继续视察。
  驾驶室是双排座,后排乱扔着几件破旧油污的军大衣,前排什么都没有。
  眼珠子转转喊:“老伍!他们肯定有宿营地,说不定还有同伙!”
  这边纠缠的三人组终于分开,伍文定让陶子去烧点水泡茶给大家喝喝压惊。
  自己过来和新一代福尔摩斯商量案情。
  他就仔细多了,直接拿手翻东西:“一点吃的都没有,肯定有窝子。”
  转身过去盗猎者身边,小看守站起来伸手,伍文定抱住,发现小女生用尽力气使劲箍,柔声且低声:“乖哦……没事了……”
  徐妃青使劲在伍文定胸前蹭蹭,在伍文定下巴亲一下,利落的放开手,低头走开,过去帮陶雅玲的忙。
  伍文定蹲三个人面前仔细观察,孙琴凑热闹:“是不是应该拿一桶水把他们泼醒?”
  伍文定笑:“你那是用刑……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温度,真泼水,不多一会就得死。”晚上能到零下三十度,白天动不动也是零下呢。
  孙琴吓一跳:“这么吓人?”
  伍文定挑选那个烂西装,开车的是他,说话的也是他,揪住衣领,叉开手指就是一巴掌:“醒了嘿!”
  那位还慢悠悠的真醒了。
  伍文定不耐烦:“还有人没?”
  不理他。
  伍文定转头说:“你还是走开点,我动手,可不愿意你看见心里有什么疙瘩。”
  孙琴不以为然:“对敌人下手有什么疙瘩,要不要我拿石头砸断他的腿?”还真拿脚去踢踢脚下一块二三十斤的尖角石头。
  伍文定笑:“那我心里就有疙瘩了,怕你欺负我。”
  孙琴想想,过来趴伍文定背上:“我就这样睡觉,不抬头看。”
  伍文定站起身:“前几天真该找阿妈要个孩子兜的。”伸脚踢过一块石头,拨到烂西装膝盖下。
  这位一动手就直接杀人的盗猎者莫名其妙的看伍文定动作,实在还没搞清楚这个笑眯眯的旅游者怎么就把他们三个人放翻,看着就是养尊处优的人,又能把自己怎样。
  伍文定看看石头垫好了,直接就伸脚在小腿上一碾,中间被架空的胫骨和腓骨啪嗒一声就断掉了,孙琴都没听见,只听见这位杀猪般的嚎叫起来,挣扎着把捆在一起的牛仔服弄醒了,惊恐的看这边。
  远处拿望远镜瞭望四周的米玛招招手:“别管,男人做事呢。”陶子点点头,继续和徐妃青做点什么分散注意力。
  伍文定先一脚把牛仔服踢昏,又蹲回去,啪的一巴掌:“别叫,不然就是那条腿了。”
  孙琴却在伍文定背上抽抽抽起来,泪水止不住的使劲流,几分钟前的巨大恐惧终于迸发出来,这么强烈的刺激好像只有在长江漂流那次出现过,那种剥离感加上腺上素的分泌让她迫切的想做点什么,破坏点什么,如果拿过那把斧头给她,估计她会毫不犹豫的砍向面前的三个人,还是这件抓绒外套柔软舒服,也在平息她的心思。
  烂西装真不敢叫了,一张脸扭曲的抽搐着。
  伍文定伸手随便抓了块从货斗翻腾出来的木板在那人身上指指点点:“先指给你看,下一句问话是这里,不回答就是这里,然后这里,再就是这里,顺序是由下到上,由外而内,但是一定不会有血,也一定不会让你晕过去,也不会死掉,就是痛……知道没?”
  烂西装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问题,赶紧点头。
  伍文定换个问题:“以前杀过几个人?”
  烂西装巨大恐惧中下意识:“两个!”
  伍文定马上:“你们几个人?!”
  烂西装回答:“四个。”
  伍文定问:“在哪?”
  烂西装犹豫了一下:“湖西边。”这里是比较靠湖东北边。
  听见只有一个,伍文定放松一点:“以前也是杀的旅行者?”
  烂西装摇头:“剥皮子的。”
  伍文定问问那边没有枪了,就站起来喊:“米老婆!过来一下……”
  正沉浸在血肉模糊乱砍乱杀的孙琴扑哧一下就笑出声来。伍文定还拿手在她屁股上托一托,就跟个背了小孩的育龄妇女一样的动作。
  米玛跑过来也是一脸笑:“叫你别这么,还不如喊米老鼠!”伸手却在孙琴的头发上乱揉。
  伍文定指指引擎盖:“这枪你会用么?”
  米玛伸手拿过,熟练的拉枪栓:“会!我用这个打过老鼠呢……还有几发子弹呢。”能打老鼠那就不是一般会用了,起码比伍文定好不知多少倍。
  伍文定放下背上的美女宝宝:“我带他们去找剩下那个人,顺便看怎么处理他们,你看好这里,一起把东西收拾好,待会就得离开了。”
  米玛这次就略有犹豫才点头。孙琴又爬回背上:“我是老婆代表,监督你的安全状况,我要一起。”
  伍文定不愿掉以轻心:“带上你,我就要照顾你,刚才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如果三个人同时攻击你们三个,我就抓瞎了。但是我一对三也就轻轻松松。”
  孙琴想想才滑下来:“带上防晒霜……”米玛忍不住笑,有泪花。
  伍文定真带上了玻璃瓶,刚才居然没摔坏,可见里面的实际容量得有多少!这该死的奸商!
  转身过去解开三人的绳索,把牛仔服和迷彩服又绑上,扔到后排座位,烂西装绑都懒得绑,直接甩副驾驶座上,自己发动那辆破到渣的货车,打火都好几下才着。
  这都什么破烂啊,被高级车娇惯了的伍文定简直没办法正常开车,起步就熄火,离合太硬了,打着,走几步又熄火,油门那叫一个松!
  让本来风萧萧兮易水寒,送他上路的米玛和孙琴在旁边笑得花枝招展。
  还走到驾驶座边肆无忌惮的嘲笑。
  伍文定丢脸:“站岗去!”


第二百零九章 卫生球
  找到捕猎者老巢的过程真的没什么风险,就是一路颠簸熄火无数次,让伍文定深切体会到自己那辆铁皮盒子是多么好用了。
  在一片山沟里面,还有两辆车停在那里,一辆北京吉普,一辆小货车,同样破烂不堪,货车上还堆着一些动物皮毛。
  剩下的是个看上去根本没什么战斗力的中年人,胸前还挂着一张橡胶围裙,看来就是专职剥皮的,看见车回来,也没怎么抬头看,继续埋头剥皮。
  伍文定把断腿的烂西装拖下车,顺手拖着走过去,这些人都不怎么壮,轻。
  中年人看见出去打猎的队伍被猎物带回来才有点惊慌的站起来。
  伍文定过去还给两人一人一支烟:“谁提议去杀人抢劫的。”
  中年人眼睛转向烂西装,伍文定一拳就把刚贪婪的抽了一口烟的断腿人打昏过去。
  中年人越发感受到恐惧:“是……是……张麻子……”
  伍文定不耐烦:“是哪一个人?我怎么知道哪个是麻子,都多少天没洗脸了。”
  中年人指指不远处敞开车门露出的两个粽子:“就是穿牛仔服那个,他说那辆黄色的车一看……一看就是旅游的,有钱,他们以前干过。”
  伍文定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这些饿狼窝里斗他可以不在乎,可以不管生死。贪念之下夺人生死基本就越过他的底线了。
  试试对讲机,已经超出了通话范围,站起来想了想,先拿剥皮刀把剩下两辆车的轮胎全部划烂。把三个捕猎者拖到货车边,车斗的三个方向,各五花大绑一个,连嘴和眼睛都绑上,免得醒过来相互递话,最后才带上这个剥皮子的一起开破烂货车回到自己的宿营地。
  孙琴和陶雅玲一起已经把大多数东西装好,米玛拆掉了帐篷,徐妃青正在收拾小件物品。
  如法炮制的把货车轮胎废掉,才帮忙把大件物品装上车,他自己押着中年人开始朝着最近的镇子出发。
  中年人显然很熟悉地形,见识过伍文定横蛮捆绑那三人的行为,现在一点未被约束的他却害怕得要命,有时还给伍文定指指路。
  其实也就一百五十多公里就到了一个乡上,已经是中午了。
  伍文定直接找到治安室,亮明身份,阐述事件经过,递上枪和作案工具,仅有的三名警察还是比较靠谱,先电话向上级汇报,留下一名先给伍文定以及中年人录口供,另外两人就招呼了而一些乡民开着几辆车过去了。
  中年人颠三倒四的叙说了他们的盗猎行为,关于抢劫案的预谋以及细节也交代得比较清楚,也讲述了他听说那几人可能犯下的不同命案,伍文定补充了一下事情经过,说自己是武术协会的,所以有点身手,最后摁上手印。
  伍文定指指外面自己的车:“我不会走,车在那,我们是游客,到处转转,没车也走不了。”
  警察点头。伍文定就去招呼牧马人上的姑娘们下来走走,结果发现车里早就没人了。
  试着打手机,没信号,用对讲机,倒是找到了,原来已经乐不滋滋的开始逛街了,一百多米外。
  就巴掌大个镇子,也许是赶集日,来来往往人还不少,很多都是骑马开车来的,虽然车都很烂,伍文定还是感叹有点美国西部开拓时期的味道。
  找到四位姑娘的时候,米玛带队,都把脸围着,东看看西瞧瞧,收获一些手工艺品的主要是孙琴,陶雅玲习惯性的画点速写,米玛什么都瞧不上,徐妃青就注意买点特产以及肉类蔬果。
  伍文定坐在治安室门口台阶上,点上烟,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呆了快一周,突然回到热闹的聚居区,就觉得有点咋呼,闹得慌。
  那个警察把中年人上铐子挂在窗棂上,拖了个板凳也来门口坐下,接过伍文定给的烟:“他揭发那个杀人案迄今没人报案……”
  伍文定点头:“外向来的旅游者,谁都不知道,车随便一扔也无所谓。”
  警察也点头:“这些荒山野地,每年扔的车本来就有一些,都没在意。”
  伍文定靠向后面,手肘落在后面一级台阶上:“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堵。”
  警察大约四十来岁,满脸红黑色,摇摇头:“荒漠上,什么事情都有,说起来,你们胆子还真大,就两部车,几个人还敢去那一带,还好他们没有老远开枪,他们一般枪法都很好的。”
  伍文定叹口气不说话,荒原就这点好,多远都能看见,射程之外就发现了,不然还真麻烦。
  赶集日下午有些人就直接在乡场街外支上帐篷,打算第二天一早再往回走,陶雅玲和孙琴去看看乡上唯一的旅社,觉得是在有些难以接受,回来招呼米玛和伍文定搭帐篷,徐妃青自己去看了几家餐馆也觉得卫生条件不好,自己开始捣鼓准备晚饭。
  出去的警察天快黑的时候才回来,伍文定绑得牢实,一个没跑掉。
  其中一个年轻点的警察还问:“你就不怕把人勒死了?”
  伍文定笑:“没那么坏的运气吧?”他用绑大字的办法就是这个好处,不好挣脱,又不至于身体伤害。
  晚上还从县里面赶来一辆车,下来几个警察,连夜就进行突审,最后告诉伍文定,基本确定了,第二天一早就去挖掘现场。
  伍文定略微黯然,买了两瓶白酒,到荒漠上撒下祭奠……
  吃饭的时候,为了不招眼,干脆把桌子摆到帐篷里面吃,炉子烧着了,还是暖和得多。
  米玛偷偷也去买了瓶白酒,说是要庆祝一下。
  陶雅玲看出来伍文定情绪不高,摇摇手:“不想了?你以前还宽慰我这是业呢。”
  伍文定点头笑笑:“是啊,不知名不认识的人反而容易小感慨,可能是在那个太干净的世界呆了几天,得适应一下。”
  孙琴已经毫无顾忌的闷了一口,哇哇哇的一个劲在那扇嘴巴:“什么东西啊,这么浓……不行了不行了,我头晕……老伍……快点来给我揉揉啊……”
  伍文定哈哈笑着过去:“揉胸口还是揉哪里啊?”
  徐妃青本来也打算端着碗猛喝一口的,吓住了,轻轻的伸舌尖沾了一下:“咦?真的完全不一样啊,和我在KTV喝的完全不同。”
  米玛得意:“这种几块钱的白酒,度数高的很,要不要我给你们表演?”
  陶雅玲好奇:“怎么表演?”
  米玛给小碗里倒点酒,拿过伍文定的打火机点燃,蓝幽幽的火苗腾起来,她却一口吞下去。
  陶雅玲和徐妃青不由得惊呆了,赶紧鼓掌。
  孙琴终于甘拜下风,一边小声鼓掌,一边问徐妃青:“你什么时候去KTV喝的酒?”
  徐妃青吃吃笑:“和伍哥去的,他点的酒,奶味的,好喝……”边说边把自己肩膀都缩起来,好像缩小一点就不会被注意到。
  伍文定帮孙琴揉揉太阳穴:“过两天经过哪个大城市,我们去唱歌,喝点你们可以接受的酒,别和米玛比。”
  米玛豪气:“老公,我们来喝酒嘛……”眼波流转,说不出的可爱。
  伍文定倒上小半碗,和米玛碰碰:“敬我的太太……”仰脖子一口喝了,劲道是很大,热腾腾的就一直辣到胃里。
  陶雅玲不依了:“也要敬我!”给自己倒了指甲那么几滴酒。
  伍文定开心:“也敬我的太太……”
  孙太太和徐太太也要敬,一碗酒端平嘛。
  徐妃青这傻姑娘真冒死喝了小半碗,立马昏天倒地,伍文定抱到气垫床上躺着,拿衣服盖上,小姑娘舍不得,要躺在桌子边看,一张脸通红,满脸带笑,憨态可掬,就是时不时要打个酒嗝,笑死人。
  米玛仗着一起喝酒,趁机挂伍文定身上,给他挟菜:“我祝愿你……嗯……永远都对我们这么好……”一起闷了。
  陶雅玲确实不能喝,拿筷子头沾点放嘴里抿抿:“明天我们能走吗?”
  伍文定点头:“应该能行,我们只算是见义勇为嘛。”
  陶雅玲笑:“要不要又变成一起巡讲团的事情?”
  孙琴皱眉:“才不要,上次就耽搁了多少时间,老不回家,还认识了那个啥……”
  米玛在练习变成电影那种妖媚女特务,坐伍文定大腿上拿白酒盖盛点杯酒喂伍文定:“再喝点嘛……”实在是拿个碗喂酒太搞笑了,又没有带酒杯出来,下次一定要汲取教训。
  伍文定真张开嘴让米玛倒,孙琴啧啧啧:“一看就是祸国殃民的妖精啊!”
  米玛还转头真心谢谢赞美:“你也来试试不?好玩……”
  徐妃青估计是白酒烧了脑花,吃了豹子胆:“我要玩……”实在是看得眼热啊。
  陶雅玲哈哈笑,拿筷子头多多的蘸了点白酒去徐妃青嘴上一抹,小女生立刻老实了。
  孙琴拿筷子在盘子里划拉:“天天都吃肉,我想吃青菜了……”
  伍文定安慰:“明天晚上估计就可以了。”
  陶雅玲也点头:“我想洗澡……”
  孙琴不说则罢,一说就一身痒痒:“我也要洗……”
  伍文定乐呵呵浑水摸鱼:“一起一起……”
  米玛赞成:“一起就一起!”
  孙琴大骂:“你个狐狸精,妖媚子!”
  陶雅玲问伍文定:“你打算以后怎么解决洗澡这个问题?”
  伍文定挠头:“两个办法,一来弄个水袋吊着洗,二来就是车上弄个淋浴间……”
  孙琴摇头:“怎么可能?那么小点地方。”
  伍文定摸下巴:“弄个大点的车啊……”
  米玛又缠上来:“再喝一杯嘛……老公……”这眼神是真有点醉了,如果不是帐篷还有别人,估计得把伍文定按倒就地正法了。
  孙琴大伤脑筋:“她是不是一喝多了就这样?”
  陶雅玲瞠目:“好像以前没有这么喝多过吧?”
  伍文定总结:“酒太烈了……”仰头又喝了。
  米玛自己也滋的抿一口,享受得很。
  最后睡觉时,真有点喝醉的米玛怎么都不进自己睡袋,伍文定只好把她装自己睡袋里,半夜米玛稍微清醒点就把伍文定给那啥了,没多少声音,刺激得不行……
  第二天一早伍文定收获一堆卫生球,米玛面若桃花,滋润得很,仨姑娘都不愿和她一车了,嗯,徐妃青是被拖走的。


端午正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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