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魅影重重
作者:随缘·珍重|发布时间:2024-06-29 12:43:05|字数:23053
可是再想想,里面不合理的东西又太多了点,楚云飞再次微微皱起眉头,开始思索。
以他的理解,人死之后,那种带着情绪的、核心的生命能量会脱离出躯体,然后不知所踪。
就算此人如同索度的那光团一般,怨气大些,强撑着没被那些莫名的力量或者规则弄走,可它也没理由寄宿到一棵树上啊。
民间传说中,鬼魂可是四处游荡的,而且白天也不能出现的,并不适用于眼前这种情况。
再说,这团能量,是只能寄宿在这棵合欢上,还是也能附着在其他的器物上?
一系列的疑惑,严重地困扰着楚云飞的思维,说不得,他只有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了。
可能性只有两种,一种就是这棵合欢成精了,也就是传说中的妖怪,山精树怪那种,不过,楚云飞基本上不认可这种事实的存在,因为这严重地超出了他的理解和认知的范围。
另一种可能,就是罗湘堇的表哥阴魂不散,寄身在这棵树上,姑且不论那能量团是如何做到这点的,只说罗湘堇奇怪的病症和这棵怪树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就知道这个判断暂时还是站得住脚的。
应该是这样的,它没有影响到别人,否则的话,“闹鬼”这种事,是会传得很快的,效果也会非常明显的。
那么,它是怎么做到的?更进一步说,它会不会在下一刻,再找个别的什么宿主附着上去呢?
这事,实在是有点棘手了。
不过,楚云飞一向是行动派,想到这里,走到合欢树前,“喀喇”一声,折下了一条大拇指粗的树枝。
果不其然,那树枝在脱离开树体的那一刹那,树枝内不多的生命能量星散而出,四处逃逸,瞬间就融入了茫茫天地间,正是英国那画框的翻版。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吧?楚云飞皱皱眉头,正待进行下一步的实验,却听到身后的美女颤抖着叫了一声,“飞哥~”
他回头一看,罗湘堇的眼圈有点发红,“飞哥,他都已经死了,你不用这个样子啊。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多少要体谅下我的感觉啊。”
“万青哥哥,他真的对我很好的,”罗湘堇大约是真的有点急了,话说得很快,“而且,又是为了救我死的,而我现在能做的,不过就是偶尔、偶尔在这棵树下想一下他的好处。”
误会!这绝对是个误会,可是当楚云飞张开嘴时,忽然间发现,他竟然不能合理地解释自己的行为,生命能量这东西先别说合适不合适出口,就算说出来,连走遍江湖的关涛都不能理解的存在,他根本不指望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会接受。
说实话,这个动作,确实像一个醋意大发的男人在蹂躏着自己的假想情敌,虽然对方已经是个死人了。
楚云飞终究是楚云飞,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就找出了一个勉强“站得住脚尖”的借口,“呃,是这样的,一会儿治疗的时候,我可能要找个东西,敲打敲打你的部分关节和肌肉,就像做‘膝跳反射’那样,看到这根树枝正好合用,就顺手摘了下来。”
楚云飞难得地感谢了一下那段荒唐的日子,欧美A片里应有尽有:按摩器、SM、皮鞭、蜡烛,这是他灵感的出处。
他随口胡说着,等到谎话基本说完的时候,灵感再起,悄悄地向手里的树枝灌输着生命能量。时间不等人,这根脱离了主干的树枝,已经释放完了原有的生命能量,会不会在结构稳定之后,重新接受生命能量呢?就像那支木棍。
是这样么?罗湘堇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不过再想想,以飞哥的为人和口碑,大概也不会做那种很冒失的事,再加上刚才一不小心差点走嘴,赶紧又“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几句。
“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有时候心情不太好的时候,在树下站站,就能好很多,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跟万青哥哥,倒也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才怪呢,楚云飞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恐怕,这真的会是她表哥的生命能量了,居然还能起到庇佑她的作用,大约……大约也是情之所系吧?
就在这一瞬间,楚云飞居然恍惚间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乱了,全乱了,这个世界,这个宇宙,还真的是自己所了解的那个样子么?天下虽然很大,但再奇异的事情,多少也得有点谱才对的吧?
树枝在能量的灌输下,逐渐恢复了明黄的光晕,而且越来越耀眼,把楚云飞从沉思中唤醒了。
瞟一眼树枝,楚云飞顺手把它丢在了地上,抬头盯着罗湘堇,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
我有情敌,而且,那个情敌,居然是个鬼魂?天哪,太匪夷所思了点吧?
这个冷冰冰的罗湘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魅力?
看到楚云飞半天不说话,罗湘堇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站在那里,等着他找个话题。
楚云飞看看地上的树枝,不错,离开自己的手,那明黄的光晕依旧,说明了这根树枝真的是被改造过了,居然能储藏生命能量,只是,只是不知道这树枝是否也能,主动吸收生命能量呢?
算,回头拿它回去慢慢试吧,眼下,怎么妥善处理这个“情敌”,那才是重点呢。
想到情敌,楚云飞蓦地又想起件事来,“小罗,你刚才说你妈妈不想让我进来,原因是什么来着?”
罗湘堇看着他,眨眨大眼睛,“我妈妈……大概是为我的身体担心吧。”她下定决心,不再多透露什么。
“未必吧?”楚云飞笑笑,他已经约莫猜到了一点,不过,说话,是要讲究方式的,“对了,自从你生病以后,有异性朋友来家里玩过没有?”
罗湘堇已经有点不高兴了,咱俩还没什么呢,飞哥你这么问是不是过分了点?
不过,她还是微微点了点头,“有过,不过不多。”
“让我猜一下,”楚云飞抿抿嘴,刮下鼻子,“那些人来过之后,是不是有人身体不舒服了?”
第二卷 遁于渊 第一百零一章 万青再现身
对楚云飞来说,这个问题,真的是很关键的,如果是否定的答案,怕是相当一部分的的判断都要重新推理了。
罗湘堇的表情很奇怪,大约是没想到,飞哥的用心居然会在这里,更没想到,飞哥居然能把没见过的事猜得这么准确。
她沉思了半天才开口,“我们家总共也没来过几次同学,其中有两次,同学们看望的时间长了点,有两个男生回去就说自己头晕,其中一个他妈妈还来我家闹过,说是我的病传染给他了,自从那次以后,妈妈就不让男生来我家了。”
果然是这么回事,楚云飞笑了,笑得很轻松,那个东西,不但能保护了罗湘堇,而且居然跟普通人一样,还爱吃醋!
看到飞哥在愉快地微笑,罗湘堇纳闷半天,终于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却被楚云飞摆手制止了。
核心的生命能量,在人死后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这个问题,困惑了楚云飞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为了弄明白里面的一切,他甚至曾经跑到河东省人民医院和河东省肿瘤医院,假装散步的闲人,蹲点观察过不短的时间。
经过一段时间观察,他发现那些粘稠点的生命能量,全部都是飞向了天空中的一个方向,如果非要找出个方位的话,算是北方吧。
那么……初生的婴儿呢?有此发现后,楚云飞又开始琢磨新生的生命能量,这时他才发现,初生的核心生命能量,是很弱小的一团粘稠,如流星般从天际直接飞下来,那个,算是从南边的来的吧。
于是楚云飞有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认识:传说中的“南斗主生,北斗主死”这种说法,似乎是有点道理的。
这种观察,终于在一次意外来临之后中断了。
那天,楚云飞难得地爬上了河东省妇儿医院的楼顶,想领略一下先阳的夜色,没想到一团微弱的粘稠生命能量自天而降,经过他的身边时,被他下意识地接收了。
当时他就头疼得在平台上哆嗦了起来,这种能量的威力,似乎比那大点的粘稠,威力还要大些。大概是,初生的缘故吧。
等他再多吃了几天烧烤,完全恢复正常之后,想起这事,总觉得有点惴惴不安的感觉,河东省,别又多出来个弱智儿童或者死婴什么的吧?
于是,他去医院看了,打问了,还冒充初生婴儿的父亲,逐个病房“误进”了一趟,但是很遗憾,他没有养育小孩的经验,而那些婴儿又确实小了点,实在看不出他是抢夺了哪位的东西,那几天,他居然看着所有的小孩都像是“失主”。
总而言之,这团叫做“万青”的能量,能在躯体损毁之际,凭着那执着的信念,逆天地没有去“北斗星君”那里应卯,已经让楚云飞非常地佩服和敬畏了。
而它大约还是为了那份执着的爱意,长期地在这里守护着自己心爱的人,并且还能有意地驱赶那些有夺爱嫌疑的“生者”,实在就是太不容易了。
这世界上,会不会有这样的一个女人,也能这样执着地爱着我呢?想到这里,楚云飞真的有些痴迷了。
突然间,他强烈地羡慕起了罗湘堇,这世界上,如果真有人能这样地对待自己,那哪怕一天头晕九次,又有什么关系呢?
真要算起来,“情”这一字,大约,是这个世界上最重的字了吧?
这种感慨,终于被落在脸上的凉意打断了,楚云飞抬头一看,天上下起了小雨。
“走吧,小罗,咱们进屋说吧,别冻着了你,”楚云飞招呼着罗湘堇。
而罗湘堇没有做声,眼睛盯着地上那根树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鹅黄的羊毛衫上,有几滴露珠般的晶莹,估计是雨水打上去的原因,楚云飞刮下鼻子,捡起了树枝,顺手轻拍佳人的肩头,“走吧,咱们进屋说。”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楚云飞突然觉得背后寒意大起,回头一看,那团粘稠又在树上显露了出来,不住地跳跃着,显然……呃,大约是愤怒的意思?
事情到了这步,就无需再做什么推测了,事情已经非常简单化了,“万青”死了,但意识留下了,应该是它做为个人时,和罗湘堇在植树时许下了什么很强的心愿,所以,这棵普通的合欢树,能被它附着在上面。
这个附着,想必是不很容易的,那么,“万青”就把它做了些改进,以便自己能“住”得舒服些。
所以,这合欢树也跟着带了三分妖气在上面,居然能储存生命能量了。
不过,这家伙显然是太过自私了点,通过吸取生命能量的方式来驱逐情敌也就算了,居然会控制着罗湘堇的生命能量,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以实现双方的“不离不弃、永不背叛。”
万青,这就是你心目中真正的长相厮守么?真的是,可怜复可叹啊。
不过,感于对方的痴意,楚云飞还是决定给罗湘堇一个选择的机会,因为,他自认这样强烈的感情,目前在他和罗湘堇之间还是不存在的,起码目前双方之间,是有待升温的,所以,作为个迟到者,他愿意尊重罗湘堇的选择。
至于人和能量恋爱是否道德,楚云飞并不想去鉴定,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他绝对没有兴趣去多管。
“小罗,你的病情,我已经基本了解了,”进入一楼大厅,灯光亮起,楚云飞开始摊牌,“我也有治疗的把握,不过很遗憾,你恐怕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罗湘堇还没想到要怎么回答,她的母亲“哐”地一声就推开了房门,急匆匆地走了出来,雍容的脸上,肌肉不断地抖动着,“没问题,年轻人,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原来,做母亲的一直在一楼呆着,注视着院里二人的一举一动,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楚云飞没有答话,他生怕刺激了那个很奇怪的“万青”,因为,他并不知道它还有什么其他的能力,万一说话不合适,被对方逃走,因爱成仇,那可能造成的麻烦,就太难以估计了。
当然,他并不能肯定,对方现在是不是还有“听觉”这种能力。
他走向罗母出来的房间,一进去,果然不出所料,窗子正对着那棵合欢树,在这里,能观察到院子好大的一片角度。
“阿姨,我想,这事还是要问问湘堇的想法,”楚云飞一面观察着那棵合欢树,一面顺势改变了称呼,想来罗湘堇也不能当下就反对,乘人之危,并不一定只有坏蛋才会做,“她已经长大了,我们应该多听听她的意见的,你说呢?”
罗母估计是会错了意,上下打量了楚云飞半天,才欣然发话,“没什么,我女儿的意见,那一定是要听的,我只是代表她的家长,表示一下支持。”
她十之八九,怕是想到了这个年轻人会趁机追求她的女儿。
常言说,丈母娘看女婿,从来都是越看越喜欢的。
第二卷 遁于渊 第一百零二章 刀断合欢
罗湘堇表现得倒还冷静,不过从小养大她的母亲敏感地发现,女儿的脖子略微伸长了一些,通过这点,她可以得出个结论:女儿有点紧张。
清脆的又带点软意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飞……楚大哥,我真的很想治好我的病,不过,你还是把你的条件先说说吧。”
“我的条件很简单,”楚云飞没心思看这母女俩的表情,他的注意力全放在院里的那棵合欢树的身上,同时,面对这样的情场竞争者,他也隐约有了退意,并不是他不敢去争,只不过,这种“死心眼”的竞争者,是很容易获得对手的尊重的。
何况他和罗湘堇两人之间,真的还没开始呢。
人的一生,能有这样的爱人,该算是件值得庆幸的事的吧?
“那就是,把院里这棵合欢树砍掉,我再加上点其他的药剂,应该能让小罗在一段时间内恢复正常的。”
声音很大,但院内的合欢树,静立无语。
错了,它本来就不会说话,应该说,那合欢树好像没有意识到任何的危险,没有任何细微的变化。
它,也在等着心上人的判决么?
罗湘堇想说点什么,不过最终是看了母亲一眼,等着她发话。
对于这样的要求,罗母感到非常诧异,不过,总算是听到有个人自称可以治好女儿的病了,她不想放弃这突然到来的希望,非常认真地做了回答,“这事嘛……说起来也不算难,不过我很想听听你的理由,因为,这棵树有它存在的意义。”
罗母侧头看了看楚云飞手里拿的树枝,嘴角略微抽动一下,终于还是没有成功地做出个像样的表情,“刚才你俩谈了半天,大概,湘堇也把合欢的来历跟你说了,所以……”
罗母没有再继续解释下去,给了楚云飞一个“你看着办”的意思。
楚云飞等了半晌不见下文,待伸手刮下鼻子,却发现右手里还拿着那根树枝。
关心则乱啊,楚云飞感叹一声,他实在是太介意那团“万青”的反应了,这不单是要对罗家负责,万一自己一不小心,把那家伙惹毛了,而罗家又不配合的话,事态也未必就会好控制呢。
这段感人但是诡异的感情,终究还是要毁在自己手里了!
他抿抿嘴,开始新一轮的胡说八道,“是这样的,我们家曾经遇到过这么个类似病例,不过那个患者呢,是小时候跌进了自己家的池塘里,差点淹死,患者从那以后一直头晕,没人治得好,最后我爷爷的爷爷去了,抽光池塘的水,再调理调理,患者慢慢就好了。”
“小罗也是这种情况,院里有这么棵树,时常让她想起那场车祸,这才是病根所在。我们家本来是中医,不过这种情况,现在似乎用西医也解释得通,哦,错了,心理医生不知道算不算西医。”
“至于她说的心情会在树下好转,这和长期压抑她的痛苦回忆有关,不过也是一种属于‘怀念’情绪的简单心理暗示,看起来有好处,其实不止是‘治标不治本’,更是加深了她的病情。”
院中合欢,在萧瑟的冬雨中微微抖动着。
罗母听得连连点头,发出了长长的感叹,“是啊,我也这么想过,不过,没你这么肯定就是了,只是湘堇实在是有点可怜……唉,说实话,要不是那万青孩子的爷爷和湘堇的爷爷交情很深,不忍心让那老头伤心,我早就把这棵树砍了。”
幸亏你没砍,楚云飞暗自嘀咕一声,同样是砍,差别可是有天壤之分的,“那倒也是,换给我也不忍心就这么砍了它,那人,毕竟是救了湘堇一命的。”
“现在,你们决定吧,砍还是不砍,砍了的话,小罗的病我包了治好。”楚云飞微微笑了一下,忽然间居然有点自己很残忍的感觉,“不过,这树一定要我在场才能砍,否则没用。”
这点,罗母倒是能理解,以她的想法,估计这个年轻人会要求自己的女儿现场观看,顺便采取些治疗手段吧。
她抬眼看看自己的女儿,那雪一般的肌肤,在寒冷的雨天里,显得分外地苍白,终于狠狠心,“好了,这事,我做主了,你说什么时候砍吧,我找人。”
说实话,她忍耐这棵树,已经很久了,就算你功劳再大,活人和死人“合欢”,那叫什么事?
罗湘堇的心情,真的是很矛盾,飞哥说的,听起来是很有道理的,不过隐约间,她又觉得这事未必是那么简单,因为飞哥居然能猜到探望她的同学生病的事。
只是,那个救过自己的“万青哥哥”,留下的东西也终于要消失了,以后他的恩情,也只能存留在印象中了……
只要罗湘堇不做声,这件事情就非常简单了,楚云飞随手传了几个能量团给罗湘堇,免得她睹物伤情,导致身体机能紊乱。
拿了罗母递来的菜刀,楚云飞走到院中,蒙蒙的细细雨丝,打在他的脸上,寒意凛冽。
如上次一样,楚云飞站在那里,先尝试着吸收合欢树的生命能量,跟从人身上吸收不同,它的生命能量还是比较容易吸收的,没过十分钟,树的光晕已经不复存在了,但那粘稠的“万青”却不见踪迹。
看着楚云飞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罗湘堇和母亲不由自主地走出楼门,站在房檐下,神情肃穆,这个年轻人,不是说,不用找别人,他自己就可以把树砍掉的么?怎么迟迟不见动静?
我估计就是这样的,楚云飞摇摇头对自己说,右手微抬,举起了菜刀,就如同马哈苏德的死亡过程一样,不破坏核心生命能量寄宿的躯干,那种有情绪的粘稠,是不容易出来的。
他的刀举了又有五分钟,一来是想等着对方乖乖出来,省得“殃及无辜”;二来,也是想找个机会,出其不意地下手,好把握主动。
雨,越下越大了,就在时钟秒针不经意的转动间,楚云飞动了。
刀过,顺势又是一脚,合欢树轰然倒地,一团明黄的粘稠的腾空而起,那是万青的生命能量!
万青,你实在是应该学会“忘情”的。
第二卷 遁于渊 第一百零三章 消逝还是解脱
就像空中有什么吸力一样,粘稠的“万青”在一瞬间就远去了,方向,大约也是向北吧。
就这样消失了么?楚云飞正在那里疑惑,忽然见那远处的“万青”逐渐放慢了速度,然后,就是停止运动。
下一刻,“万青”居然呈“之”字形的运动方式,跳跃状、慢慢但却坚定地……在向罗家的院子返回。
这才像那么回事,楚云飞暗自点点头,不过。这也说明,麻烦之所以成为麻烦,自是有它的道理的。
回来之后的“万青”,小心地避让开了楚云飞,直扑屋檐下的罗湘堇。
它绕着罗湘堇不停地转动着,上上下下地盘旋着,怎奈,就像在给盲人抛媚眼的佳人一般,它得不到任何的重视。
楚云飞本想阻止,但看着冷美人身上明亮的生命光晕,终于还是按捺了下来,既然事态在掌控之中,太多的大惊小怪,就显得多余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万青”本身也在不住地衰弱着,时不时,它的本体上爆起一团光亮,然后就是一部分能量的消散,一块块的粘稠,化做星星点点,消逝在空间中。
当那“万青”消耗到足球大小时,它似乎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停止了对罗湘堇的纠缠,向着楚云飞扑了过来。
想吸收我的生命能量么?那我奉陪!楚云飞身形不动,可吸力就在这时候已经发动了。
但是很奇怪,他的吸力运用得非常自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和抵抗,那团“万青”如同飞蛾扑火一样的义无返顾,任凭他的吸取。
它是想完全被我吸收!楚云飞在瞬间就做出了判断,说时迟那时快,立刻硬生生地停止了对能量的吸取。
说实话,对于这种比较原始状态的生命能量,楚云飞本身还是有些敬畏的,两三次的吸收过程说明,自己脆弱的身体,并不能支持对这种能量的过度吸收。
按照常例,这么大的一团,哪怕他再能忍受,尽量当着冷美人的面不露出窘相,但也足够他回去吃那么三五天烧烤了,更何况,这“万青”同其他普通的原始能量还有些区别。
就在这时,楚云飞自觉能了解点对方的心情,那就是,它宁愿被楚云飞彻底吸收,化做他能量的一部分,也不舍得离开这个厮缠多年的“表妹”。
说穿了,大家玩的,不过都是那团能量,区别只是谁的思维消化谁的思维而已。
没准,这还是那中传说中“夺舍”的一种手段呢。
无论如何,楚云飞都不打算让对方如意,别说那冥冥中始终存在的定理和法则需要遵守,只说吸收了这“万青”,怕是自己将来都弄不明白,到底是自己的能量在陪伴罗湘堇,还是做表哥的能量在陪伴冷表妹。
我想吸收的,自然会吸取,我没兴趣的,你送上来我也不要!楚云飞硬生生切断了两团能量的接触。
你还是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早死早投胎,错了,应该说,是早走早投胎!
现在的“万青”已经萎缩到了八磅保龄球大小的模样,不过,还是比马哈苏德的强一些。
这时的“万青”,才真正地慌乱了起来,大约它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送上门去,对方居然还是不肯享用,于是,它绕着楚云飞疯狂地转动了起来,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体积越来越小。
楚云飞甚至能感受到它那深深的绝望之情。
终于在小到网球般大小的时候,“万青”大概实在是无力抵抗什么了,速度越来越慢,终于再次腾空而起,消失在了北方的天际中。
还是那划破天际一般的明亮,一个孤寂而执着的灵魂,终于离开了自己的挚爱,在如丝细雨中,消逝不见了。悲哀的是,它所在乎的佳人,不止是受到了无心的伤害,更不知晓那冥冥中暗自绽放的情意。
反正,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能,它再也不能回来了,起码是不能以“万青”的情绪和感情回来了。
这时,已经接近中午了,罗湘堇和她的母亲看着楚云飞在那里莫名其妙呆立、砍树、然后继续呆立,都是疑云重重,不过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两个人不停地交换着眼神,但最终没有贸然发问。
最终,楚云飞轻轻地摇了摇头,向着母女二人走了过来,身上的牛仔服已经被密密的雨丝打湿了。
看着楚云飞头上一绺一绺黏结的头发,罗湘堇把手中的毛巾递了过来,“来,楚大哥,先擦擦脸吧。”
楚云飞把菜刀递还罗母,抓毛巾过来随便擦拭几下,“好了,小罗,现在,该我给你推拿一下了。”
要演戏,就要做全章,楚云飞自认,如果自己只扮演一个伐木工人的角色,那工种实在就说不上有多高尚,不但与自己的真实付出不成比例,留给罗家的印象也不可能有多深。
所以,后续手段自然是要有一些的,一来释人疑心,另一方面,自然也想博点印象分回来,二人才好加深交往。
“推拿,要什么东西不要?”听到这话,罗母想到了一些传统的中医,这个年轻人是不是需要火罐、艾蒿之类的东西。
楚云飞刚才的做派,她实在看不出里面的诀窍,不过,她起码知道,只拿家里的菜刀,一刀就能把碗口粗的树砍断的,绝对是需要点真功夫的。中国武术和中医,果然是有着几丝联系的。
楚云飞笑着摇摇头,“不用,找个小点的房间就行,对了,你家有火盆没有?能把室内温度调高点的话,效果会更好些的。”
“那倒没事,”罗母点点头,“湘堇的房间里就有空调呢,走,咱们去她房间吧。”
脱掉半湿的牛仔衣,楚云飞坐在罗湘堇房间的床上,为她做着“推拿”,罗母则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虎视眈眈地盯着。
空调开了一阵了,室内温度已经明显升高,冷美人静卧在床上,任由着邪恶的骗子在她的头部折腾着。
推拿?这个词楚云飞只在书上见到过,不过,按摩他总是享受过的,多少也能学个样子出来。掌心、掌缘、手指,灵活地在细腻柔滑的肌肤、如云的青丝上跳动着。
这么折腾了一段时间,楚云飞好奇心又起,悄悄地运起了点内气,经过美人头部穴道的时候,更是着意地催动几下,不多久,罗湘堇就发话了,“现在感觉很奇怪,好像时不时有股热气进来。”
第二卷 遁于渊 第一百零四章 美人轻呻吟
楚云飞扭头看看罗母,微微笑了一下,那意思很明显:看看,我很专业吧?你也不用在这里提心吊胆,担心我占你女儿便宜了,还是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嗯,这样就好,说明你头部这里恢复得很好,既然这样,我就要加劲了,要是你觉得受不了,那就说一声。”
内气强度,楚云飞不敢加,太容易出事了,不过生命能量他是越玩越老练了,于是在轻微地输送内气时,传了点能量进去。
罗湘堇措不及防,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哦~~”
楚云飞马上停了下来,等待她的解释。
“没事,刚才那下麻酥酥的,感觉非常舒服,”罗湘堇眼睛不敢睁开,脸上也起了一丝红意,刚才那个声音,听起来有点异样的味道。
哦,这样啊,楚云飞点点头,好奇心起,又加大了点生命能量的输送力度,可罗湘堇这次有了准备,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再发出那种羞人的声音。
看来,自己将来,也能混个按摩师什么的做做呢,楚云飞又开始胡思乱想,只是,不知道谁有这个资格,能让自己给他按摩?
等他从沉思中反应过来的时候,罗湘堇的生命能量已经亮得远远超出了一般人,可怜的冷美人却还咬牙在那里坚持着。
虚不受补,这个道理楚云飞还是明白的,几年来,罗湘堇已经习惯了那种低微程度的生命能量,现在这样,怕她是很不好受的吧?
想到这里,楚云飞又赶紧吸收她的生命能量,她的身体,慢慢调理才是正道,自己这样,似乎有些冒失了。
谁知道这个举动,罗湘堇又没料到,禁不住又“啊”了一声,她的脸刷地再次红了一下,赶紧解释,“刚才又是凉了一下,不过,倒不难受。”
咦?好奇怪呢,有了这个提示,楚云飞灵感又起,一时给她输入生命能量,一时又吸收生命能量,忙个不停,简直就是在给她的生命能量按摩。
这下罗湘堇可受大罪了,一阵麻酥,一阵又是冰凉,期间还有麻酥和冰凉间杂,偶尔还有点轻微的痛感,可偏偏还是想笑。
还好,楚云飞考虑到罗湘堇怎么说也算是才脱离苦海,也没打算多折磨她。正想停手,却有意无意间发现,自己的生命能量里,居然也带上了些微微的绿意,冷美人那里反倒不那么要紧了。
这又会是怎么回事呢?楚云飞有点头疼了,不过眼下肯定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楚云飞收手站了起来,“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给你弄点药来,顺便再给你做次推拿,然后看看效果再说吧。”
罗母一直在旁边看着楚云飞,发现这白白净净的年轻人举止间规矩得很,所行之事,也确实像那么回事,倒是自己的女儿,情绪看起来不是很稳定。
“时间不早,吃了饭再走吧?”她是真心邀请这个年轻人,所以就没给对方推脱的机会,转身就走了出去,“你们年轻人先聊着,我去做饭。”
母亲不在,罗湘堇又把称呼换了过来,不再叫他“楚大哥”了,“飞哥,你的衣服还没干呢,等晾干点再走吧,再说,我妈妈很少这么热情招呼人的。”
很少这样么?虽然知道罗母是在感谢自己对她女儿的救治,楚云飞禁不住还是有一点点兴奋,在异性朋友家享受这样的待遇,他这还是头一次呢,如果……不算索菲娅的话。
“那好吧,”楚云飞点点头,“不过,大家出去吃好了,何必麻烦阿姨亲自做呢?”
“出去吃?”罗湘堇送个白眼给他,看她那副娇媚的样子,何尝有半点冷冰冰的味道?“我妈做菜的水平,附近根本没哪个饭店能比得上的,别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哦?那是真要尝尝了,楚云飞又坐了下来,不过,刚才做推拿没注意,现在再一坐下来,两人离得就有些过于近了,“这样,要不,咱们帮你妈做饭去吧,打打下手也算。”
罗湘堇稍微局促了一下,却没有避开,“算了吧,我妈做饭,不喜欢别人掺和的。”
两人在美女的闺房里开始闲聊,这时的罗湘堇,再不是初见时那个气质美女了,不时地轻颦浅笑,煞是动人。
当然,楚云飞也没有猪哥一般地盯着美女猛看,他还有些心思,分到了院外的那棵合欢树上。
合欢虽死,但“尸骨”还在,谁能保证它不再突发新枝?斩草除根,那才是正经。
不过,楚云飞关心的不只是这个,他还在关心那木头会不会主动地吸收生命能量。
楚云飞已经打定主意,这棵合欢的遗骸,他是无论如何要弄走的,不但是为了给罗家免灾,更是为了钻研它异变的奥秘,与其让不相干的人拿去乱用招惹是非,还不如物尽其用呢。
而目前,能让它“物尽其用”的,似乎也只有楚某人了。
现在楚云飞观察的用意就是:如果它能主动吸收生命能量的话,那就要趁早弄走,否则的话,等这场雨过后再弄也不迟。
他正在这里一边聊天,一边观察,铁栏杆做的院门外,一辆“标致”小车停了下来,一个中年男子下车,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甫进院门,他就发现了被砍倒在地上的合欢树,明显地楞了一下,然后急速地走向了小楼。
听到院门响,罗湘堇也凑到窗子前观察,“咦,我爸爸,今天怎么会在中午回来呢?”
过不多时,罗父就走上了二楼,眉头紧皱,“湘堇,那棵树,是你这个朋友砍的?”
“是啊,”罗湘堇点点头,“这是我朋友,楚云飞,楚大哥说砍了这棵合欢,能治好我的病,而且,妈妈也同意了的。”
罗父向楚云飞点了个头,算是招呼,又扭头打量女儿半天,确定她没什么异样,再次点点头,随即长叹一声,“唉,你们啊,太冒失了。”说完,掉头走了。
罗湘堇自然知道父亲指的是什么,这也是一开始她没对砍树发表意见的原因之一:万青的爷爷至今健在,每隔几个月还会来家里坐坐,每次来了,还会对着合欢树唏嘘一番。
虽然这种行为,总会让人联想起罗湘堇的病情,罗家是未必喜欢,但老爷子的心情倒也能理解,再说,人家万青总是为了罗家的人死的。
第二卷 遁于渊 第一百零五章 玉人暗倾心
罗母的菜,做得并不像罗湘堇说的那么好吃,楚云飞甚至有点怀疑,他们家附近,到底有饭店没有,如果一个饭店的厨师连这样水平的菜都炒不出来,那还是别做厨师了,切堆去吧。
可怜的罗湘堇,居然是吃这样的菜长大的,居然还能长这么水灵,实在是不容易啊。
菜不对胃口,又是头一次在罗家吃饭,这顿饭吃得就实在别扭了点,而且,那老两口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也招呼楚云飞,但总是冷冰冰的样子。
楚云飞虽然也想竭力活跃下气氛,但反应总不是很好,他也不想太过活泼,给人留个“太过放肆”的印象就不好了,老人们,总是很在意这个的。
下午楚云飞也没有闲着,雇了两个民工,刨出了合欢树的剩余部分,把主干整理整理,又找点汽油,把处理下来的零碎部分一把火烧了。
合欢木不能主动地吸取生命能量,但为了保险起见,楚云飞还是这样绝了后患,而他却攒了不少对他来说,可能用得上的大大小小的木棍。
接着,他携“重宝”,打个出租回去了,他今天要办的事还多呢,伪造药水、琢磨生命能量为什么发绿、实验合欢木的功能。
这个周末过得实在是充实,星期天下午他又跑了趟罗家,一边把用水和红酒稀释了的止咳糖浆当做“秘方”拿了过去,又顺便为已经不太冷的冷美人“推拿”一番。
当然,他并不只是为了唐突佳人而刻意地去做戏,起码楚云飞自己对自己是这么解释的,如果想让这件事显得不那么怪异,相关的掩饰还是有必要的。
不过,这次前去“推拿”,却让楚云飞有了新的收获,那就是对生命能量的了解又多了一点:在其他人身上,多余的生命能量,似乎只能是短期存在,任普通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生命能量通过不停交换,最后还是会恢复到应该有的水平上。
可是,如果对生命能量进行不停的输送和吸收,反复多次,那很可能会增加躯体对能量的包含度。
起码,从罗湘堇生命能量的反应来看,这个推理暂时是站得住脚的:昨天楚云飞临走时,她的生命能量要略微高于普通人一些,今天一看,居然和昨天没太大的分别,再考虑到她这四年来的身体状况,只有这样解释似乎才是合理的。
罗母这次没有全程跟踪,她拿来点干鲜果品,又为楚云飞泡了壶茶,就离开了,好给年轻人留下更多的自由空间。
没有人在场,这样的“推拿”就多少显得暧昧了一点,罗湘堇只求治病倒还好些,可对楚云飞来说就有点痛苦了。
他不是未经人事的青涩少年,面对闭眼横卧的佳人,很难做到不想入非非,那吹弹得破的似雪肌肤,让食髓知味的楚云飞时不时地泛起一阵冲动。
于是,他只能没话找话地闲聊两句,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聊着聊着,两人说到了今天的75公斤级的决赛上面。
“小罗,今天可就是任普通的决赛了,你答应他要到场观战的,你还记得吧?”
“当然啦,”罗湘堇沉默一下才做了回答,“不过,不知道票好不好买,喊上晓云她们一起去吧?人多也好助威。”
她的本意,并不是真要这么坚持,或许,她只想得到一个稍微正式点的答复,哪怕是暗示也算,让楚云飞主动说出来——“我只想叫你去”这样或者类似的话。
男女之间要建立某种关系,戳破窗纸这步,通常是由男性包办的,罗湘堇并不想给飞哥留个“不自重”的印象,女孩家,多少还是矜持点的好。
楚云飞在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不过,他倒是很乐意陪对方玩玩这个游戏。在他看来,男女之间,在关系将挑明而未挑明的时候,最能带给人陶醉和甜蜜感,很多事情,一旦形成定局,就会变得索然无味了。
而且,他并不认为,作为男性,长了根进攻性的武器,就要承担所有的进攻任务。
“那好吧,”楚云飞回答得干净利落,“票不是问题,我来想办法吧,不过,要叫就把廖沧海和他女朋友一起叫上好了,反正是图个热闹了。”
这下,就轮到罗湘堇心里难受了,她也明白飞哥对自己的心思的,刚才她不过是略做试探,谁想到得到的却是如此大大咧咧的回答?
还有可气的,是她必须要做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来表示对这个“热闹非凡”的夜晚有所期待,谁要这建议是她自己提的呢?
而且,做为个比较敏感的女孩,她非常明白好姐妹方娜对飞哥的浓厚好感,再加上态度暧昧的廖晓云……
事实上,罗湘堇已经提前把今天晚上划进了“不太受欢迎”的记忆里面了,可是,她是不能不去的。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晚上,要是能有机会宣布自己对飞哥的所有权的话,再辛苦也值得了。当然,像这样的工作,罗湘堇并没有打算自己来完成,她只是希望,到时候,飞哥会给她个意外的惊喜。
可是,看飞哥现在大大咧咧的样子,这样的希望,实在,实在又有点悬乎,一时间,各种滋味涌上罗湘堇的心头,确实是百感杂陈。
时间,并不因为罗湘堇的胡思乱想而迟滞些许,夜晚,终究还是来到了,罗湘堇和楚云飞早早来到了体育馆,等待着朋友们的来临。
最早来的,自然是任普通和花儿,因为他是今晚的参赛者,票是很好解决的,直接占用他“亲友团”的名额就可以了。
然后,其他人也打着同一辆车来到了现场,罗湘堇很敏锐地发现,下了车的方娜,对自己,似乎有些生疏了。
廖晓云的神经倒是很大条,因为,她手里握着“尚方宝剑”,眼前这位,说起来可是有媒人担保着呢,她以为需要关心的,是她自己的感受。
“咦,飞哥,你怎么和湘堇一起来的?”
楚云飞笑笑,抛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答案,“是这样,我这两天,忙着帮小罗治病呢,今天正好朋友参加决赛,就请你们过来,大家一起凑个热闹。”
罗湘堇“明显地感觉”到,听到只是为治病,方娜似乎“偷偷地松了口气”。
怀春少女的心思,真的太敏感了,就如同那夏日湖水一样,一阵小风吹来,都能荡起阵阵的涟漪。
第二卷 遁于渊 第一百零六章 从合欢中受益
因为今天同时举行的决赛有四场之多,所以赛场就定在了体育馆的中央大厅,不过内海人真的是太不爱凑热闹了,能容纳一万五千人的看台上只有半数坐席上有人,看起来怎么也就是个七八千人的模样。
楚云飞陪着任普通一路打进决赛,一次次地领教了赛事组织者的荒诞,虽然有句老话叫做“见怪不怪”,可当司仪把某位已经归入异国国籍,但依旧在本土发展的、虹空市过气歌手拉到台上致辞的时候,他多少还是表示了点惊讶。
做个歌手,认真地唱你的歌就完了,虽然那歌也未必唱得好到哪里,不过总比上台来冒充领导要好得多吧?
当然,毕竟是决赛了,所有的这些花絮,并不能掩盖水准高于普通比赛的这个事实,其间在60公斤级的决赛中,获胜选手最后一记的“倒卷帘”,更让楚云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三场,就是75公斤级的决赛了,与任普通对阵的选手,是刘宁的老乡,赣通省人。
此人个子不高,粗细却与任普通差不多,楚云飞不用减肥中心的磅秤,也能估计出此人要比任普通轻上一些的。
但是,比赛显然不是简单地靠磅秤就可以判定输赢的,赣通选手一出手,就显露出了不凡的气势,矮小的他,居然能先声夺人,步步进逼,一时间打得任普通只有招架之功,绝无还手之力。
任普通绝对不是好欺负的主,对方的这一轮连续攻击更是让他暴跳如雷,终于,他瞅了一个对方换气的工夫,硬生生地咬牙挨了两记,大拳头挥出,开始反击。
按说这个战略,倒也不能说就是个不好的策略,不过,赣通选手的力气着实是大了一点,虽然这轮攻势在最后受阻,但还是给任普通造成了一定的杀伤。
所以,任普通的反击,不但显得有点无力,而且准头不佳,命中率奇差,赣通选手很轻松地就躲过了大部分的攻击。
说不出到底是谁的不幸,总之,一个回合的时间不算长,在赣通选手还没来得及找机会反击的时候就结束了。
这样的一个回合下来,任普通的能量消耗十分惊人,楚云飞在赛前强加给他的能量也流失得差不多了,只能趁着场间休息时间临时进行补充。
还好,亲友团的位置比较靠前,楚云飞凑过去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第二个回合开始了,基本上,就是上一个回合的翻版,不过,先期进攻的换成了任普通。
他吸取了上个回合的惨痛教训,锣声一响就抢先出手,哪怕是挨上几下也在所不惜,不过,赣通选手显然十分机敏,发现了对方有必得的心思,虚幌两招,开始全面防守。
这次,楚云飞在台下看得清清楚楚,他终于发现,无论在身体灵活性,步伐协调性还是条理清晰性上,任普通都差着对方一筹。
不但如此,怕是在力量上,对方都强过任普通呢。
接下来,赣通选手的反击,清楚地证实了楚云飞的猜想,他挨了任普通几记重的,但看起来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抓了任普通一个破绽,一个后跳,顺势起脚反击。
优势在握的情况下,任普通遭此袭击,咬牙抗衡了几下,终于又陷入了对方的攻击浪潮中。
这波攻击,捡了任普通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的关头,造成的效果非常地明显,他的头部胸部连受重击,连续几个踉跄,只是侥幸没有摔倒。
楚云飞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估计还是托了他刚才一轮凶狠进攻的福,赣通省的选手体力消耗了一些,攻击力没展现得十足。
任普通终于悲哀地发现,盘外招,只能欺负那些相差仿佛的对手,眼前这位,实在是太强悍了一些,于是摆正位置,强打精神,死活捱过了第二个回合。
他坐在那里不住地灌水,大口大口地喘气,一种挫败的感觉油然而生,心灰意冷下,一边听着领队的指点,一边四下扫视,寻找着飞哥的踪迹。
楚云飞在“亲友团”处微笑着向他树起大拇指,又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但表示了夸奖,还表示了“万事有我”的意思。
他肯这么表示,自然是有一定的信心的,这个信心来自于昨天的发现,就是生命能量变得有些绿意时的试验。
试验做得很轻松,因为有了那些合欢木,他甚至不需要找个不相关的人偷偷去做,总的来说,那样多少会给他带来点罪恶感。
他惊喜地发现,自己吸取和输送生命能量的距离,居然有了大幅度的提高,而且居然能穿透他所能找得到的大部分材料。
或许,加厚的铅板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隔绝他的能量操纵,不过,那东西在现实生活中实在是不好找得到。
这个发现,确实有点匪夷所思,不过,当楚云飞仔细琢磨其出处的时候,倒也能找到自圆其说的理论,或者,这就是那个万青,因为栖身树上,操控生命能量不易,刻意改造了一部分生命能量的输送能力?
更或者说,它要确定,在很遥远的地方,也要保证能量水平低微的“表妹”的生命安全?
总之,有了这么个发现,楚云飞不但能保证不露痕迹地支持任普通,而且在比赛当中也可以不停地输送能量给他。
这样对赣通选手真的是很不公平,不过,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公平可言的么?楚云飞对这种事从来不是很在意的,谁要你没有会操控生命能量的朋友呢?要怨,就怨你签抽得不好就是了,谁让你不能提前几轮碰到任普通来着?那时候胜他可是比较容易的。
有了楚云飞的暗示,任普通多少恢复了点信心,第三个回合中,虽然他还是不占上风,甚至还摔倒一次被读了秒,不过,终于是挺了过来。
第四个回合,双方就打成了平手,其实,这种结果是可以预测得到的,一边仅靠着自己的身体,干巴巴地消耗,另一边却能源源不断地得到支援,补充的还是那种特别直接的能量。
第二卷 遁于渊 第一百零七章 任普通胜出
这次选拔赛,决赛时规则又稍稍有点不同,半决赛都是循例总共五个回合,可决赛时是十个回合。
这点倒是很好理解,毕竟是决赛了,关注的人多,广告效应好,但也多少要像那么回事,磅秤这种东西,还是尽量不要让它出现在场上了。
第五个回合,就可以看得出比赛的最终走向了,任普通精力旺盛,有如神助一般,撵得赣通选手满赛场地乱跑,真的是“得势猫儿赛过虎”了。
第七个回合,当赣通选手终于跌倒在地,筋疲力尽、爬也爬不起来的时候,任普通的亲友团这里,爆发出了震耳的掌声和吼叫。
楚云飞他们一行六人坐在一排,两个男的把着两头,中间是四位女士,其中三位都情不自禁地叫喊了起来,只有罗湘堇在微笑地拍着手,没有说话。
他们的前一排,坐着上次遇到的那个年轻老乡,老乡也发现了楚云飞,不过,此人气量似乎有点狭窄,连个招呼都没有。
这几个美女,确实是有点扎眼,年轻人也注意到了,频频地扭头或者说斜上那么两眼,廖晓云紧挨着楚云飞,他是不敢多看的,隔壁的方娜也因为这个缘故,没有受到什么骚扰,但罗湘堇显然就没那么好命了。
看她没有喊叫出声,那年轻人终于逮到了机会,扭头搭讪,“我说小姑娘,你为什么不给任大哥喝彩呢?这也算亲友团的?”
罗湘堇身为美女,这种搭讪的方式自然是经常遇到的,她深知这话不能接,一旦接了,麻烦马上会接踵而至。
虽然有飞哥在场,她并不害怕麻烦,但为此影响了飞哥对自己的观感,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她只能当没听见一般,盯着任普通被裁判高举的右手,使劲地鼓掌。
看到罗湘堇不吭声,那年轻人胆子就大了许多,这说明,美女好欺负,于是嬉皮笑脸地往上凑,“嘿嘿,美女,我跟你说话呢。”
按说楚云飞应该能注意到这里的,不过,他现在正在看着任普通纳闷:裁判席上走来一个人,跟他说了些什么,任普通瞪着眼睛,在大声嚷嚷着什么。
等到任普通跟着那人下台,场面逐渐安静下来,其他的五个人才注意到,居然有个小年轻在纠缠罗湘堇。
廖沧海见过这人,不过,那是飞哥的老乡,他倒不好说什么。
楚云飞可真有点烦了,这老乡也太不给自己长脸了吧?怎么总爱弄点事情出来,“我说兄弟,这是我朋友,你少说两句行不?”
年轻人正纠缠着罗湘堇要电话号码呢,没想到其他人的眼光全转了过来,再听到楚云飞的话,心登时就凉了。
上次见面的情况他记得太清楚了,那天楚云飞表现得是非常拉风的,所以计较他是不敢的,不过,疙瘩却是结下了:妈妈的,你们俩男人弄这么多女人干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
有了这样的心思,年轻人闭嘴,什么话也没说就转过了头去,他从小到大很少被人这样连续地拉面子,心里是真恨上楚云飞了:老乡是吧?在内海我惹不过你,等你回先阳再说!
这个插曲并没有持续了多长时间,赛场上已经开始了文艺节目的表演,大家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了过去。
短暂的休息过去后,第四场决赛开始了,八十公斤级的。
随便看了两眼,不怎样么,楚云飞就转移了心思,这个任普通,怎么还不过来呢?刚才他又是怎么回事?
第四场的决赛精彩不足,但激烈是绝对够了,双方打到第六个回合,居然还没有分出高下,不过还好,任普通终于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原来,他刚才的表现实在是太强悍了点,其中最让人生疑的,还是他的体力问题。裁判们的眼睛里并没有沙子,战到第七个回合,还能那么生龙活虎,别是吃了什么兴奋剂吧?
再加上赣通选手方也有人提出质疑,于是,裁判们一致决定,对任普通,临时增加项尿检,算是抽查了。
这种决定自然会引起任普通的不满,不过,看在冠军丰厚奖金的面上,他忍了,可最让他难受的是,刚才艰苦的比赛,他的汗流得实在太多了,就算他疯狂喝水,那泡尿也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尿出来。
等到任普通把事情解释清楚,台上终于也终于要分出高下了,鲁胶选手体力比较好,看来即将赢得比赛。
“没啥看头了,咱们走吧?”说话的是楚云飞,眼下这时间,基本到了篮球场上所说的垃圾时间了,再说本来也不是很精彩的比赛。
“好,走吧,”率先回答的是方娜,“现在走人还少点,再等等又要挤了。”
看着任普通被一帮朋友拥在当中热闹成一片,几个人也懒得跟他再打什么招呼,向体育馆出口的方向走去。
纵然是这样,他们出来得还是晚了点,事实上,抱了这种提前离场心态的人很是不少,通道内已经比较拥挤了。
就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人逆着人流,由场外向场内挤了过来。
楚云飞马上就注意到了此人,那是个年轻人,外放的气势,说明此人是练过气的武人。
对着一群普通人,年轻人居然用了气功去冲撞,他所路过的地方,众人被他撞得东倒西歪,活生生给他撞出一条路来。
现在的人,都这么不讲究么?楚云飞皱起了眉头,这里又不是没你走路的地方,慢一点就不行了?赶着去投胎啊?
多年前,苏家兄弟对楚云飞的指责,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做为一个武人,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千万不要跟普通人一般见识,说轻点那叫“胜之不武”,说重点,那就是“欺压弱小”。
这点,跟任普通他们散打队所奉行的守则,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事关武林道义,楚云飞正在这里琢磨是不是该出手管管呢,那人却已经走近了,冲着楚云飞他们一行人撞了过来。
开什么玩笑?这里这么多女士呢,楚云飞这时候想让都不行了,算,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吧。
第二卷 遁于渊 第一百零八章 结怨桐山
念及此处,楚云飞立刻把一股强大无匹的外势放了出去,保护自己人的同时,力压对方。
那年轻人冲得实在是太快了点,等他发现前面有不妥的时候,想收脚已经来不及了,活生生地撞了上来。
这下他的罪可受大了,连太子门下客都不敢硬接的外气,居然让他给架上了,整个人登时就踉跄地跌了出去。
总算还好,楚云飞也没打算“欺压弱小”,没出全力,而年轻人多少也反应了点过来,才不至于没当场被撞飞吐血。
那年轻人被这打击撞得头脑发蒙,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楚云飞他们已经走远了,他正要追上去找回场子,身子一软,眼前又是一黑,差点一头栽在那里。
走出体育馆,外面众多的出租车不停地按着喇叭,在显示自己的存在。
大家商量了一下,六个人打一辆车的话,实在有点夸张,又挤,还耽误时间。最后决定,廖沧海负责送他对象和妹妹回家,至于方娜和罗湘堇,就要拜托楚云飞了。
楚云飞刚把廖沧海送上车,后面就传来了急促的跑步声,一个声音在远处喊,“前面那个年轻人,你给我站住!”
喊话的声音浑厚,一听就有几分的功力,楚云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人家喊的是他,怎么,刚才的教训还不够么?
虽然已经到了体育馆外围,眼前的人实在还是多了点,楚云飞一拉两位美女的手,“走,咱们往前走走。”
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一点商量余地,可奇怪的是两位美女居然都没有发出问询,只是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前走不远,是一个小胡同,再向里的话,似乎是个什么机关或者企业,楚云飞拉着两人就走进了胡同,方娜张张嘴想说什么,看到罗湘堇一声不吭,一咬牙,把话又吞了回去。
他们三个才一转身,后面的人已经追上来了,一共七、八个人,两个年纪大点,其余的都是年轻人。
一个马脸中年人发话了,“这位朋友,刚才撞了人的,是你吧?”
楚云飞这里还没说话,方娜倒先说话了,“我哥只撞了一个人,不过那个人,好像撞了很多人呢。”
楚云飞轻拍方娜一下,意思是让她不要多嘴,这种场合,面对这样的圈子,她还是不要多事的好,“小妹不懂规矩,诸位见笑了,不错,撞人的是我。”
说实话,方娜要是不出声,楚云飞的话绝对不会这么平和,他的口舌一向是很锋利的。现在,为了不波及美女,也只能就事说事了。
马脸中年人一拱手,“本人桐山派秦流云,刚才是孩子行事不当,活该有这么个报应,不过,你下手是不是也重了点?还请这位年轻朋友留个万儿,大家说道说道。”
桐山派?这个名字很耳熟,楚云飞略一思索,想了起来,也是一拱手,“江湖浪人楚云飞,请教一下,不知道秦师傅,跟桐山吴轻舟吴师傅,怎么称呼?”
那马脸听到“江湖浪人”四个字,脸上顿时泛起了一丝轻蔑,不过,当他听到“吴轻舟”的名字时,轻蔑马上就换做了一脸的惊愕,脸倒是越发地显得长了许多。
“哦,小友原来认识我二师兄,”马脸踌躇片刻,才做出了反应,“不过,我怎么没听二师兄说起过,认识这么一位少年高人呢?”
说话间,那个被撞的年轻人,也在同伴的搀扶下走了过来,那扶他的人,竟然是60公斤级的冠军,难怪那招“倒卷帘”用得那么有味道呢。
“这不奇怪,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他,”楚云飞说话的时候神色很轻松,丝毫不为对方的郑重所动,“我只是听关涛关老哥说过,他跟吴师傅交称莫逆。”
关涛!两个中年人对视一眼,废人关的名气可太大了,武林中人认识他的倒不算很多,但没听说过他的人,可真还不多,那是个“武疯子”来的。
胖点的那个中年人知道,吴轻舟确实跟关涛关系非常铁,眼前这个年轻人十有八九说的是实话,他可以冒充关涛的忘年交,但关涛跟吴轻舟的关系,一般人绝对不会知道的。
马脸却不这么想,功夫界里的骗子海了去啦,要不是说吴轻舟是自己二师兄,怕是这年轻人都敢冒充认识吴师兄了,等到再见到自己的儿子被人架着过来,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了。
“哼,你要是能认识废人关,那我都能认识陈笑天了,啥也别说了,今天这事,你给我个交代吧,要不别怪我以大欺小了。”
陈笑天,武林传说中的绝顶高人,本名陈晓杰,出身一个没人知道的道家门派,因其功夫被大家推崇备至,被人称做“陈笑天”,大约是武林第一人的意思。
“笑话,你儿子能仗势欺人,我就不能略加薄惩?至于说欺负我,你,有这个能力么?”楚云飞脸色一紧,不再客气,慑人的气势缓缓地放了出来,意思很明白,不是猛龙怎么敢过江?你们掂量着办吧。
方娜和罗湘堇并没有什么感受,可桐山派一群人登时就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气劲迎面迫来,雄浑无比,充盈了整个小巷。
马脸当时就傻眼了,人名可以背诵,关系可以捏造,可独独眼前这外气,是来不得半点虚假的,人家这功夫,实在太厉害了点,怕是挑自己一群人都是分分钟的事。
他正在这里犹豫,台阶该怎么下,楚云飞早携了二女,从人群中施施然走了出去,只留下冷冰冰的一句话,“今天看在关老哥的面子上,不跟你们计较了,下次别再撞到我手里。桐山派的,哼哼,我记住了。”
这面子刷的,马脸登时就差点忍不住上去叫真了,可看看胖点的那位,神色紧张地连使着眼色,众小辈更是一脸羡慕的样子,踯躅半天,终于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原来,他是为师侄加油来的,那师侄在半路入门,主修架势和着数,派内功夫一般,所以可以参加这样的比赛。
等到师侄夺冠了,众人喧闹之下,怂恿冠军请客,马脸正要说尽地主之谊,仓促间他的钱包却找不到了。
钱包里面钱虽不多,可有身份证银行卡之类的不少要紧东西,马脸的儿子情急往体育馆里跑,说是碰碰运气,结果却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
第二卷 遁于渊 第一百零九章 海关起变动
三人走到体育馆门口,方娜悄悄一使劲,把小手从楚云飞的手中挣脱出来,脸色微红,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斜眼瞟了下罗湘堇的手。
刚才楚云飞着意保护二人,是一手拉着一个走来的。
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心灵感应什么的,真的很难说,罗湘堇明明没有看着方娜,却因为这一眼的作用,也默不做声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楚云飞倒没在意这些,他伸手拦了辆车,坐到了副驾驶位置,“好了,先送小罗吧,她家比较远,方娜你说呢?”
先送罗湘堇?方娜当然没有意见,虽然她家算是比较顺路。
两个人有时候比三个人还要热闹,这不是简单的人多人少的问题,在罗湘堇下车后,出租车里的气氛居然要稍微热闹一些。
方娜竟然关心起了楚云飞的胡子,“飞哥,你这胡子不算长,不过,总是显得老气了一些,为什么不刮了呢?”
楚云飞下意识地摸摸下颌,“以前也刮的,不过,现在我在做生意,本来长得就面嫩,再刮刮胡子,纯粹就成了学生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谁还愿意跟我谈事情啊?”
方娜对这个说法很是不屑,“谈生意用的是脑子,又不是胡子,我觉得你还是刮刮吧,起码看起来要顺眼些。”
楚云飞被她弄得有点哭笑不得,“是,谈生意用的是脑子,可是,你要没这胡子,连谈的资格,怕都不好争取到呢。”
“你说得倒也不错,”方娜反应很快,知道这是实话,“不过,年轻嘛,自然要活得张扬点,痛快点,小小的得失,不用太在意的吧?年纪轻轻的,弄得那么老气横秋的做什么?”
这话,似乎也有点道理,楚云飞微微点点头,是啊,我还年轻呢,搞得像个小老头,可也没什么意思。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人这么聊着,转眼就到了方娜家楼下,那是一片改造过的城区,环境大约跟楚云飞租住的地方类似。
“飞哥,”方娜伸手拍拍前排的楚云飞,“弄堂里有点黑,陪我进去吧?”
等楚云飞回到租住的房间时,手机上又多了两个电话号码,那是方娜输到他手机里的,一个是学校的,一个是她家里的。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楚云飞继续着他的电表业务,胡林果然是个跑街好手,在初期的适应期过后,源源不断的信息输送到楚云飞的记事本上。
楚云飞暗自判断,如果让胡林再这么疯狂下去的话,怕是一个月内,他就能跑遍内海市区所有的在建小区呢。
到时候,怕是只能往郊县和商住两用楼跑了。
下属在忙,他也没闲着,各个联络点乱跑,尤其是海关那里,更是重中之重,因为海关的屁股后面还跟着个汉唐小区呢,这里合同不签,那里根本没办法签。
当然,丰华公司的李柏那里,楚云飞也要时不时地去转一下,前期工作做得不错,怎么能不跟上?
海关工地上,沈主任表现得非常奇怪,一见到楚云飞总是一副橡皮脸,不喜也不怒,什么话题都能谈两句,却死活不肯吐露工地电表采购的进度。
沈主任这里在装糊涂一拖再拖,楚云飞却没什么太好的应对办法,他总不能掐着人家脖子让订合同吧?
当然,他还可以跟弓处长反应情况,让领导出来指点一下,督促一下进度,不过,他自己也很明白,弓处长是怎么看待他的,所以能不打扰领导的话,楚云飞是坚决不想打扰的。
谢娴也惦记着这些事呢,现在已经是年根儿上了,除了催催该收的款项,也没什么值得操心的项目了,成天怂恿着楚云飞联系弓处长,把事情敲定算了。
老板的话,楚云飞不能不听,不过他也没打算真的那么去做,反正事在人为,“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好了,跑项目这种事,一个单子一种情况,正经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任是谁也不敢说,自己的设想和方案是最正确的。
考验正确和谬误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签字盖章的合同,其他的,都是废话!
直到星期四的晚上,楚云飞打了个电话,年轻的王工终于在电话中吐露:电表的意向,已经订了,就是那家跟沈主任关系密切的中原市的供应商。
楚云飞的心刚沉下来,王工又说了最新进展情况,下午沈主任拿了计划书向弓处长请示,结果被弓处长岔开了话题,最终是没批了那份计划书。
现在这年头的人,说话都这么喜欢大喘气的么?表功,也不是这么个表法吧?
这里面的味道,就很明白了,中原市那家公关是比较厉害的,死死地吃住了沈主任,不过,弓处长那边的关节,可真的就不好打通了。说穿了,其实,海关大楼他们都未必能进得去的。
楚云飞很是为沈主任的胆量感到惊奇,居然敢硬顶着弓处长的意思做文章,不过,再细想想,倒也不算不能理解,这世界上会有谁嫌钱少?弓处长既然不能明目张胆插手工地上的事情,自然是有不能插手的顾虑的,如果是这个顾虑导致了沈主任小小的放肆,那绝对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从这个信息,也可以得出个结论,如果弓处长铁心帮什么人的话,那绝对是轻松可以做到的:你所选的供货商不合我的胃口,那我就不发话或者签字,看你敢自作主张地订货么?
于是,星期五一大早,楚云飞就不停地给弓处长办公室打电话,在某个时候,弓处长终于拿起了电话,“谁呀?”
“弓处长你好,是我,”楚云飞回答,“鸿飞公司,做电表的小楚,我想问问,咱们海关,打算什么时候定这个电表呢?”
弓处长的回答有点不耐烦,当然,没准也是心里有事,“我说,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么?你找沈主任谈就行了,昨天他还拿单子让我审呢,我看电表不是你家的,就没答应他,你多少也在那边活动活动,别让我为难,好吧?”
“就这样吧,我马上要开碰头会呢,你去联系沈主任吧。”
第二卷 遁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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