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鹿死谁手
作者:罗晓|发布时间:2024-06-29 12:08:51|字数:35697
张灿眼看三四个大汉子凶神恶煞的提着棍棒来到老吴头的店面,倒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而老吴头却是恶恶的喝道:“李大权,也不管管你媳妇,你们还讲不讲规矩?”
李大权凶神恶煞的来,又人多势众,但到了却见并不是如他老婆说的那个样,老婆好端端的站在那儿,身上哪里有被打了的样子?
既然是这个样子,李大权也就没有直接动手打人,不过表情却还是装得挺凶狠的。
李大权老婆怕老公说露马脚,赶紧来个恶人先告状,主要也还是给老公李大权说圆口风!
“老公,中午那阵你不在的时候,这个小子过来骗我,说买观音像,给两百,然后加一百块钱添压胶纸那块石头,我就答应了,当时我又不知道,回来你跟我说,那块石头是咱家祖上传下来的田黄石,是无价之宝啊,所以我就来要回来,当时我不知道,再说这小子明知那是宝贝,所以故意去行骗的,我来问他要回去,他却是不给,还想打人!”
李大权一听,心里就有了数,老婆说什么祖上传下来的无价之宝,那自然是胡说的,不过压胶纸地铺的那几块石头,他却是知道,是过来京城的时候,从老家的田坎边捡了几块石头压蓬子的,到了京城后,一开始是这些石头没地儿扔,后来刚好要找几件东西压地铺胶纸,也就正好拿来用了,这一用就是好几年。
那肯定是老婆把它搭出去了后,又偷偷跟着这个年轻人到了老吴头这儿,一见切出田黄石来,当即就反悔了,他现在自然不能给老婆露马脚了,只要是值钱的东西,能要回去,那自然是要的。
不过李大权也并不知道这块田黄石究竟是什么成色,他也没有看见,想了想,又觉得也有可能,自己老家就是寿山那产田黄石的地方,只是那几块石头绝不像是有田黄石的样子。
看了看,李大权顿时有了计较,恶狠狠地说道:“是啊,我早跟我老婆说过,那是咱家的传家宝,多少钱都不卖的,卖了我就打死她,识相的,赶紧还回来!”
张灿哼了哼,不过眼前还是不能跟他们硬来,当即说道:“那好,你们都是做生意的吧?做生意就得讲道理,我们到派出所去说个清楚吧,派出所怎么定,我们就怎么办吧,可不可以?”
李大权一听就乐了,到派出所,他亲大哥的儿子就在这个区域的派出所当副所长,所以他在这个市场还是比较横的,周围的档主也知道他有这个关系,也一般都不跟他们夫妻较劲,这自然也养成了他们夫妻两平时的嚣张了。
“行行行,咱们就到派出所去评评理,他们怎么断,咱们就怎么依,好不好?”李大权笑嘻嘻的回答着,然后就掏出手机给侄子打起了电话。
张灿也不去听他说什么,不管他拉的是什么关系,只要到了派出所,他就可以用这缓和的时间来处理好了。
而李大权显然是给他的熟人打电话,不过语气里还是故意闪烁着,只把现场惹起的矛盾说了出来,那边知道是谁给他打的电话,自然是明白的。
李大权把手机一挂,然后对张灿说道:“好了,警察一会儿就到,咱们到派出所去说吧!”
老吴头张了张嘴,但瞧见李大权一伙人凶煞煞的样子,叹了口气,还是沉默下来。
平时报警后,警察赶到的时间或许不会很快,但现在李大权的电话一过,不过五分钟,警察居然就赶到了。
来的是两个,张灿一看他们的服装和表情,还有身上的配置,立时便知道,这两个人是真警察,不是假扮的,点了点头。
那两个警察显然是认识李大权夫妻的,不过此时表面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盯着张灿问着:“是你跟他们起了纠纷?”
张灿点点头道:“是我。”
看到张灿那出奇的冷静,问他的警察也点点头,然后说道:“嗯,那好,请事主双方跟我们到派出所去一趟。”
看着李大权夫妻得意洋洋的样子,张灿也不出声,默默的跟着出市场,临走时对老吴头笑了笑,安慰着:“老吴师傅,放心,没事的,明天我再过来请你吃饭!”
李大权不屑的哼了一声,心想你明天还敢不敢在这里出现都是一回事呢,还请他吃饭!
在市场外的公路边,停着一辆警车,走在前边的警察把车门一打开,然后让李大权夫妻和张灿上车,随后他们两个自己也上了车,开着车调头。
张灿自然也不知道是到哪里,但上车之前摁了一下苏雪的电话,通了一下就摁掉了,刚坐上车,苏雪便打回过来了。
把手机拿出来,张灿的动作做得完全是接电话,而不是他拨出去的样子,所以车里李大权夫妻和两个警察都没有怀疑,而且像这一类的民事纠纷又不属于什么大案子,不会限定不准接电话什么的。
张灿把手机拿出来一看,还是说了一声:“我女朋友的电话!”说着就按了一下接听键,然后说道:“小雪吗?……我在古玩旧货市场这边跟一个档主有一点小纠纷,现在正到派出所去说清楚……哦,哪个派出所?”
张灿随即又问了一下两个警察:“警察大哥,我女朋友过来接我,问是哪个派出所?”
那个开车的警察当即回答着:“潘家埠派出所!”
这句话不用张灿再说,电话那头的苏雪已经听到了,当即悄悄的低声对张灿说道:“张灿,你现在什么都别跟他们争,他们怎么说就怎么依,等我过来再说!”
苏雪这个时候,已经不会管张灿是对还是错,只要他不吃亏就好,等她到了再说事,所以小心的吩咐着张灿,也不问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那对她都没有意义。
看着张灿把手机挂了揣进口袋里,李大权夫妻也不在意,听得出来,张灿的语气是外地的,说话间还有明显的乡音,外地人在京城,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什么深厚的势力的,再说了,张灿的穿着也实在太普通,估计就不会有什么强的关系背景,不用担心,而且张灿刚刚打的电话中,还真是什么都没有说,没有泄露什么,也没有叫他女朋友找人找关系,看来是真没有关系可求的,这种人,不欺白不欺啊!
派出所的确不远,转了个弯道,再左转,前进了几百米就到了,派出所的房子是一栋五层楼的楼房,前面是一个极大的院子,超过数千平方,因为派出所经常出入车辆,需要停车占地,所以停车广场远远多出于建筑面积。
一到派出所的院子中,那两个警察对张灿的表情就变了,那个一开始问话又开车的那个,看起来二十八九岁的样子,把车门一拉开,对张灿喝道:“快点下来,老实点!”说着又对里面的李大权示意了一下。
张灿不用想就知道,这个警察与李大权关系非浅,也不跟他争,不过背后下车的李大权却是狠狠的推了张灿一掌,得意地叫道:“妈的,在旧货市场也不打听一下就跟老子的婆娘争嘴,好好的还了老子的东西也就算了,不然就要你好看!”
另一个警察对开车的警察笑道:“李副所,我过去了,这你家的事儿,你自己解决得了,我看也用不着多的人帮手!”
张灿一听,就知道果然是那样,这个李副所,肯定跟李大权是什么亲戚了,也不出声,跟着那个李副所穿过大厅,然后进了里面一个办公室,门上牌子上清楚的写着“副所长办公室”
一进了办公室里,李副所脸上的表情就更恶了些,一句话不说,掏出手铐来就给张灿铐上了,然后指着墙角落的地方狠狠说道:“蹲那儿去,老实点,好好想一想,反省反省,反省好了再交待!”
说完之后再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东西,想了想,又转身出来,到了门外,李大权夫妻就在门外等着。
张灿听到李副所长低声的对李大权说着:“三叔,到别处先坐一坐,我把那家伙先铐起来蹲半个小时,让他反省反省,反省半个小时自然就害怕了,一会儿什么都不用说,直接就会把东西还给你们的,这事儿小事一桩,拿了就回去吧,把这家伙吓一吓再放回去,几百块钱的小事情,不用急……”
“青华,我们当时买卖是只有三百块钱,但他拿到手的石头解出来的田黄石,肯定值大价钱,我当时在老吴头那儿看到切出来的样子,黄澄澄的,就像会闪光的金子,那么亮色的田黄石我可从来没见到过,至少也得值几十万吧……”
这个声音是李大权老婆的,张灿跟她对话多,一听就知道是,估计那个叫“青华”的就是李副所长,看样子应该是她的晚辈,又听李青华副所长叫过李大权为“三叔”,原来就是自家叔侄,难怪李大权那么嚣张,也难怪李青华一到派出所,对张灿就是另外一副表情了!
若不是自家人,李青华又怎么会那么关照李大权夫妻?
第二百零一章 警局
张灿原地大概等了二十来分钟,门开了,李青华一脸不耐的走了进来。他多少知道了那块田黄石的价值,虽然不算一笔巨款,但他也不想让一个在他眼里的普通人赚了便宜,他不动声色的走到苏灿前方,看着眼神低垂的苏灿道:“抬头看看你前方墙上写着什么?”张灿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就见雪白的墙壁上八个大字正气凛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苏灿冷笑一声,也不理李青华,仅从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态度来说,眼前人都是个蛀虫。对于这种属于民事纠纷的事故,戴上手铐,未免太看得起他张灿。
房间空落落的,略有些清冷,张灿懒得理她,只想等苏雪来了,把自己赶紧带出去,如有必要还能为这个社会做点微薄的分内之事。
李青华则是眼睛一直盯着张灿,从最初的不耐变得狠厉,这是他的惯用伎俩,一般民众给他眼神一盯多数会不知所措,屡试不爽。但是此时显然没什么用处,张灿压根不看他,这让他第一次有处于下风的感觉。突然李青华猛然一拍桌子,砰地一声闷响有些刺耳,突然道:“想通了没有,你赶紧把别人家传的东西给人家,这件事情我可以考虑从轻处理。不然的话你这种骗了别人家传东西还要打人的事,性质可就恶劣了。”
张灿看了一眼满是对自己好的李青华,冷笑道:“李副所长是吧!不知道您现在是属于什么性质。没有审讯的笔记,而且据我所知,你们警察审讯都要至少两人一起,现在仅有你一位,不知道那位是不是给李所长倒茶去了!再说了,我张灿行得正,你说我骗了人家家传宝物,这么多人看着,李所长只要有心调查事情便一清二白。李所长有在这里陪着张灿这个升斗小民的功夫,不如去派人调查一下,或者是请你三叔过来一下,咱们当面对峙的好。”
李青华被张灿几句话问的皱紧了眉头,眼前人显然也是个有点见识的,不过他能爬到副所长的位子,本身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凡事若是能讲个理去,他这副所长八成还是下面一些端茶送水的小民警,他轻哼了一声道:“你也是个聪明人,那就放聪明点,那块田黄石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让你捡到算是你的运气,现在你把它给我,我会让物主给你相应的补偿,也不算差了,说完伸出两个手指。”
“你能给两百万?”张灿有些诧异道。
李青华深吸了口气,道:“两万元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一笔小数,而且还省了许多麻烦,你不要在挑衅我的耐性。”
张灿不置可否道:“我很喜欢这块田黄石,你若是能出到两百万,我可以考虑把这块石头给你。”他这样说其实已经做了很大让步,这块石头最少值两千万,而他现在以十分之一的价格卖给眼前人,一来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思想,二来却是,这块石头是他捡的漏,身为漏主的李大权懊恼情绪他多少理解一点。不过这丫也是有些蔫坏,他明知道别人不肯能给他两百万,偏偏还要说出来。
果然李青华丝毫没有领情,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已经答应他三叔的事情,现在看来没这么顺利,他大步走上前去,再也懒得客气,单手抓住张灿衣领,提膝就朝张灿腹部撞去,现在只有他跟张灿两人,个中的分寸他掌握的最是熟练,如此下去只要他不承认暴力执法,谁又能知道张灿挨了打,而且他对张灿这种不怕之人,没点威慑力,谁也不会乖乖听话。
张灿尚且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腹部一阵剧痛,翻江倒海一般,若不是他身体灵气自行转动,这一下足以让他倒地不起。
这李青华也是肆无忌惮,这种事情没少做,不过还是稳稳的爬在副所长的位子上,他见张灿表情痛苦,心里大是解气,刚刚被这小子气的不轻,看看再来两下眼前小子还会不会这么硬气,他压根没考虑他的身份,肩上那块勋章耀眼的有些黯淡。
“小子,跟爷硬气,你还嫩了点,我李青华这么多年来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凡进了这,你们就是犯人,我身为人民警察有权利对你们这些桀骜不驯的罪人进行教导。你他妈不是嘴巴很利落吗?来,再说两句听听。”
门又开了,李大权明显在外面听了很久,进来的时候有股横冲直撞的气势,装模作样的走到张灿跟前伸手就要从张灿口袋里抢出那块田黄石,嘴里还嘟囔着:“青华啊,这种人不教训不行,我拿了石头,难不成不能说是我的。”
张灿冷眼任凭李大权拿走那块石头,这对叔侄明显没了什么顾忌,他突然感觉有些悲哀,这种人为什么到处都有,因为自己的普通,所以他们肆无忌惮,因为他们的肆无忌惮,所以社会上多了这样那样的丑闻。
他不怕,他想的话完全都不用进来,早早将石头给了李青华,这对叔侄也不会拿他如何,他完全可以出去后在找关系轻而易举的将石头拿回来,他之所以进来,还是希望能讲道理的,可是现在看来,有些人压根就是幂顽不灵,对这种人你只有比他更有气势了,比他更能说狠话,他才会服服帖帖。当然最需要的是底气,他准老婆苏雪手眼通天,他心里未尝没有压力,所以自己能解决的事情他不想麻烦她,自己不能解决的事情用尽全力也要去解决,他本来就准备让苏雪来的时候收拾残局。但现在看来,没了苏雪自己碰到这种事情还只能忍气吞声,事后图谋。
李青华见张灿不再吭声,以为他是怕了,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对李大权低声道:“叔,这没你们事了,你和婶子就先回去,把那块石头先给我,这里事情彻底解决了,我亲自去把石头给你们送去,这小子还要教训几天,不然他教训不够,保不准又去外面颠三倒四,到时麻烦。”
李大权有些不舍得将石头递给李青华道:“青华,对付这种小子,你也不用客气,狠狠的揍个几顿他自然就老实了!我和你婶就先走了,事情解决了给我个电话。”
李青华答应一声,眼看李大权就要走出去,突然外面李大权老婆喊了起来:“哎哎!干嘛的,这里是你能随便进的吗?”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底气不足,自己在这姑娘面前明显有些站不住脚,冷淡的表情,即使不发怒也足以让人畏惧,特别是对此事正松了一口气的叔侄来说,眼前女子的到来让他们一头雾水之余也有些不安。有些人不用刻意表现,那股从容淡然的感觉都让人不能忽略,加上女子有些着急的眼神,即使刻意掩饰也能让李青华看出来。李青华语气放的柔和了不少,道:“姑娘来这干嘛,若是没什么事情,姑娘还是赶紧出去,这里是审讯室,有些事情不方便。”他根本没想过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张灿跟眼前这个高挑清丽的女子会有什么交集。
来人正是苏雪,她打通了张灿电话以后,心里着急,也没来及通知什么人就一路赶了过来,虽然知道张灿不会有什么事情,但她还是着紧,此时见到张灿被手铐拷着,面上还有些惨白,眼睛一酸,强自忍住,她不用思考就知道眼前自己男人肯定被人用一些猫腻的手段给整了,正是弄不清张灿受了什么罪,她才更是心疼,没工夫理紧盯着她的叔侄二人,赶紧上前去蹲下身摸着张灿的脸:“你……你受什么委屈了?等会咱们全部讨回来。”
张灿呲牙一笑,眼前苏雪就像是个护犊子的母老虎,只是这种感觉让他哭笑不得,晃了晃手上手铐道:“没什么委屈,只是道理总归是要讲的。”
从苏雪直直朝张灿走去的时侯李青华就是心中一沉,他还有点见识,苏雪无论是衣着还是气势上都不是普通人所能有的,现在他突然感觉手中石头有些烫手,不由有些埋怨自己叔叔多事,刚要客气两句,就听苏雪冷冷道:“我丈夫不知道犯了什么错事,容得你们将他拷在那,叫你们局长过来,我问一问这规矩是谁定的,国家的权利就是被你们这些败类抹黑了!”
李青华被她说得有些下不来台,他能做到这位子,后面多少有些能帮他扛着的人,他不肯丢了面子,道:“我是人民警察,对任何一个危险分子都有戴上手铐的权利,你这姑娘也不要拿我们局长压我,我李青华既然做了,那肯定就是对的。”
“你什么人啊,在警察局横什么?”李大权老婆也是聪明,见自家侄子被眼前女子压的有些心虚,不由出口帮腔道。
苏雪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看着李青华道:“请把我丈夫手铐打开。”一字一顿,声音越变越冷。若不是她的身份如此特殊,她早动手了,也就因为她的身份不同,所以行事才要低调,要站在有理有据的情况下,要在以前,她单独一个人,肯定将这些不讲道理之人狠狠踩在脚下,哪里还容得李青华如此嚣张!
李青华终于有了惧意,只感觉女子口气越是平静,他心里就越是打颤,有些不情愿的向张灿走去,他也知道若是事情闹开了被人看见张灿戴着手铐,他多少理亏,毕竟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民事纠纷,按规则,只要张灿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行为,那绝不允许被铐上手铐,他不是嫌疑犯人。
第二百零二章 一发千钧
手铐打开,张灿晃了晃手腕,上前抓住苏雪得手,轻声道:“你有了身孕,别再这么大火气,对你对孩子都不好,这种小人不值得你动气。”
“你说谁是小人?”李青华有些怒意道。他可以允许苏雪霸道,但绝放不下身段像刚刚还是他手下犯人的张灿妥协。
“我丈夫说得就是你。”苏雪道。
“你……你……你不要太过分。”李青华被她毫不留情面的话说得恼羞成怒,若苏雪是一个男人还好说,但她偏偏是个女人,还是个少有的大美女,无论从哪个方面说起。而这个女人还对他刚刚瞧不上的张灿这样好。
“啪!请把你的手指拿开,不要轻易指着别人,很不礼貌。”苏雪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打了上去,李青华捂着半边正在隆起的脸,突然脑袋一热,随手将腰间配枪拔了出来,刚要指着苏雪发狠,就感觉手上一松,自己配枪在李大权和自家婶婶的惊呼声中落到了苏雪的手中,苏雪动作太快,以至于他刚拔出来抢,就被苏雪挪步一个军中擒拿将枪缴了过去。
苏雪彻底怒了,李青华竟然因为这点事敢拔枪,随手几下将这把五四分解成数块,在几人惊诧的眼神下将枪往地下一丢道:“人垃圾,哪怕再好的枪在手里都是垃圾。”
“张灿,咱们走,一会会有人来收拾这个败类。”
张灿摇了摇头,上前对着一脸傻愣的李青华伸出了手,道:“把我石头还我,我懒得计较这点破事。”李青华下意识将石头还他,瞧着快要走出去的两人,突然大叫道:“袭警!袭警!”李大权夫妇此时都是冲上前去要拉扯,突然都是同时停住脚步,同时后退,一个黑幽幽的枪口正指着二人。
那两声袭警起了大作用,门口一阵急乱的脚步声,接着门被踹开,几个持着枪的民警闯了进来,有人喊道:“把枪放下,不然开枪了!”
张灿心里一热,没有思考的挡在苏雪身前,看着黑幽幽的枪口,瞳孔微缩,单薄的身体像是一堵坚墙,不管这些人敢不敢开枪,这都是他唯一能做的。
苏雪心里感动,左手小心的像口袋掏去,现在这等情形,她也没有料到,若是张灿真出了一点意外,她就是杀了开枪之人也没用。
“不许动!”民警一阵紧张。手枪都是晃了晃,用手又紧了紧。苏雪皱了皱眉,瞧着这几个紧张兮兮的警察,恐怕还真有楞人敢开枪,穿进口袋的手不由止住了动作。她有些后悔,本来很简单的事情,现在弄得如此情形,看来他外公让她收敛性子,不是没有道理。
李青华眼睛一亮,冲对面几个民警打了个眼神,小步挪着慢慢像苏雪走去,现在不管这苏雪什么来头,在警局持枪如此大罪,谁也扛不起。
张灿一直在观察李青华,见到他小动作,不由碰了碰苏雪,苏雪眼神闪了闪,感觉身后李青华越来越近,突然拉着张灿猛然后退两步,在李青华身体前扑的瞬间闪开制住李青华,将李青华挡在身前,依她性子注定不会妥协。
情势愈发紧张,李青华被苏雪随手一抓,竟然没了半分力气,吓得眼睛放大,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外如是。
甚至有一个民警,手臂一抖放了一枪,大理石地板被打碎了几分,四溅的石子尽数打在了李青华身上,痛的他嗷嗷大叫,恐惧的眼神看着对面,猛然摇头。
这下动静就大了,身后李大权夫妇一声尖叫,李大权带着人拿着棍棒,但反而被现场的气势险些吓尿裤子。
“放下李所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做的属于什么性质。”有人喊道。
苏雪看了一眼门口越来越多的人,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门,事情闹得这么大,她回去保不准又会被她那疼她的外公唠叨一顿,老爷子自从病好之后,以往豪气仍存,但是对一些琐事之类的却是更加排斥,用他话说就是,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你们不嫌丢人,我嫌丢人。那现在算不算鸡毛蒜皮,苏雪忍不住说出声道:“算!”张灿在她身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苏雪瞧着紧张的警察忌于李青华不敢上前,门口已经被黑压压的占据,甚至她听到了有去喊狙击手的声音,她小心的将自己持枪令拿了出来扔了过去,脆声道:“误会越扯越大,你们若不认识的话,把这东西给你们局长,至于我手里的警察,我不会伤他分毫,我也希望你们能冷静一下,我不希望这件军警对立的丑闻明天上了新闻。”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中年警察接过这个小本子细细看了一眼,虽然不认识,但是上面精美的国徽告诉他这东西肯定不简单,快步出去去偷偷打电话找局长,时至如今,他已经能基本肯定对面漂亮女人的军人身份。
局长明显不在局里,这中年人很快便一人回来,他显然放松不少,示意手下之人不要过激,道:“局长不在,不过我已经打了电话,请小姐稍等十分钟。”
苏雪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苦笑的张灿,笑道:“事情都到这一步了,咱们退不回去了!看来想低调都不行了。”
张灿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件事算我不对,事情是我弄出来的,其实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有时候谁也不能左右未来的事发展!”
警察之中有坏人,但好人仍然不少,此时虽然被中年人情绪感染,但仍是憋着一口气,被一个女人单枪匹马闯进警局,还丢人的被抓了个人质,这事要传出去,他们警局的脸丢大了!
看着苏雪身后若无其事的张灿,众人不由都是好奇,他们多数已经知道怎么回事,谁能想到这件事情起因竟然是这个平平无奇的年轻男人,现在看他更是躲在女人身后,大家心里都是有些不平。
张灿咧嘴一笑,算是回应众人目光,旋即便帮忙用异能打量四周,以防被突然冒出来的狙击枪扫中,成了冤死之魂。
大约十来分钟,一些警察持枪的手臂已经有些软绵绵的,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匆忙跑了进来,警察们连忙让路。接到下属电话的张正玉路上连闯数个红灯开车赶了回来,一进门就被这紧张的气氛吓了一跳,下属给他仔细描写了持枪证的样子,他多少知道一点其中的事情,持枪证代表什么,代表军中最尖端的一帮人,而且军人最重情义,但凡得罪一个,基本得罪一群,他哪里愿意无事生出这么多是非。
见到苏雪的一瞬间,张正玉就心里一颤,竟然惹到了这路神仙,看着李青华因为见到他而提起来的神气,他只恨不得将这傻子一般的李青华从窗口扔出去。
“张局长,好久不见。”苏雪笑着打招呼,说完将李青华放了出去,随手将枪收了起来,李青华连滚带爬,跑到张正玉身边,不知死活道:“局长,他们敢公然在警局拿枪行凶,不狠狠惩戒是不行了!”
围观警察或多或少对这李青华有些不满,知道内情的几人更是冷笑,这件事情注定要挑出来几个倒霉鬼,这李青华现在还没看清形式,注定是头一号。
张正玉皱了皱眉,命人将李青华拉了下去,看他还要挣扎,不由大吼一声,“李青华,我宣布你副所长的职务就地解除,并马上向我写一份检查!”他认识这李青华父亲,如今已经算留了面子,有些忐忑的看了苏雪一眼,见她没什么表示,松了口气道:“都散了!散了!这件事是个误会。”
众警察倒也有规矩,局长一声令下,纷纷散去,看着想要偷偷出去的李大权夫妇,张正玉冷哼一声道:“这两人也是擅闯警局,先且拘留。”
等到诸事落定,他才上前几步客气道:“苏小姐不知还记不记得我?去年你小舅生日时,我跟东局的刘局一起去捧过场,热闹过。”
苏雪也没架子,同样客气回道:“记得,今天给张局长添了麻烦,还请张局长处理的妥当点,这件事传出去也是丑闻一桩。”
张正玉道:“这些个人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过苏小姐请放心,我一定公平公正的处理!”他说这个公平公正,那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像苏雪这种身份,有什么事也由不得他们插手,这都隶属于国家安全局管理的范围了,任何涉及到苏雪这一层次的事件,那都是得他的顶头上司去内部处理,任何地方上的官员基本上都清楚,像苏雪这种身份,那是碰都不能碰的事!
苏雪点了点头,将张灿让了出来道:“这是我丈夫张灿。”
张正玉眼神有些诧异,稍纵即逝,笑道:“说起来大家姓张,原来还是本家。”
张灿看张正玉四十来岁上下,说话即显谦恭,有不会太过卑贱,不由暗暗点了点头,这张正玉倒是个人物,丝毫不问事情起因,只是一味的赔不是,这样一来以苏雪性子倒也不好怪罪了!想到此笑着回道:“这件事起因全是因为张灿那点爱好而致。”说完将事情大概交代了一下道:“一些小事,局长也不用太过当真,张灿如是计较,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张正玉见他说话,本来对他的不屑之心顿时没有,不管怎么说有苏雪这层关系,还能保持不骄不躁,对他来说都是个人物。
又客气几句,才告辞和苏雪走了出来,两人没有坐车,而是让保镖开着车先行回去,留下两个,又打了几个电话平息了因为这边事故而蠢蠢欲动的一帮人。苏雪才抱着张灿手臂慢慢在街上散着步。
想到刚才张灿条件反射一般挡在她身前,她不由将手里的臂膀抱得更紧道:“以后千万别这样了,万一枪走火了,我可受不住。”
张灿道:“这种事情我可管不了自己,当时就是脑子一热,直接就上去了,什么枪火,在我眼中都是无物。”
苏雪拧了他一下道:“你这人最近变得会说话了,更会讨女孩子喜欢了!”
“有妇之夫啦,总归是要放的更开。”
“呸!连个戒指都没有,谁答应要嫁给你了!”
两人一路说笑,无疑成了街上的焦点,也是他们组合太过诡异,一个让人见之退避三舍的美女,一个让人转眼即忘的普通男人,还有两个身穿黑衣一丝不苟的保镖。
两人没有逛了多久,就被老爷子一个电话打了回去,急急的赶回去,果然迎接两人的是老爷子那张黑脸,老爷子最近精神头明显又好了很多,见到两人回来,起身就是一串连珠炮般的数落:“你们啊你们,就因为这点小事脑的满城风云,能耐越发大了!还有你,小雪,这种事情你去早应该给公安厅里的林二叔打个招呼,让他出面解决,免得危险,免得出事,还在那里跟跟警察对峙上了,你怎么想的。”这阵数落让一直甚是得宠的苏雪有些委屈的上前扶住老爷子道:“外公,我不是心急张灿安危才急急赶去吗?何况我一时着急也给忘了。”
老爷子摆了摆手道:“我也懒得管你们了,说来这件事也全怪不得你,那帮警察有时候也太过分。”
“外公您就别生气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第二百零三章 美人印章
老爷子被她三言两语逗得没了脾气,刮了她鼻子一下,道:“你这丫头被我给宠坏了,以后切记行事低调,这种事情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若是闹出去,说什么军人之后单枪匹马闯警局,这得造成多大轰动,军人警察都是为国家服务的,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不知情的人坏了印象,现在是网络时代,一个不小心就被宣传了!”
“可是那帮警察很过分,我去的时候张灿脸上惨白惨白的,要不是记着爷爷教导,我真想一枪崩了那警察。”
“你这丫头,当真是有了情郎就忘了外公了,以前可不见你行事有这么不理智的。”
张灿上前笑道:“老爷子为人豁达,教训的句句都是真理。”
老爷子叹息了一声,然后说道:“你以后叫我外公吧,别老爷子老爷子的叫得生分!”
“是外公。”张灿连忙补充道。
“这才对啊!”
回到房中,摸着手中那块田黄石,越看越是喜欢,确实,对一个爱好收藏的人来说,能得一件自己喜欢的东西无疑是大幸,钱都不会太过重要了!
这块田黄石是刻制印章的最好材料,他心思一转,拿着这块石头出了门。
问了多家市内有名的刻制印章的地方,在老板一再眼红,甚至出高价购买的情况下,他不由叹息,这些人竟然每一个有把握刻好这枚印章的,不是表情迟疑,就是勉为其难的接货,没有一点大家应该有的那种自信。
他反复打听,本来就要失望而归的,最后被一个老板神秘兮兮的告诉他说:“这里有一个专门刻章为生的老人,忙活了半辈子,对刻章达到了痴迷的地步,看顺眼的东西倒贴钱都要拿过来细细雕琢,看不顺眼的东西给多少钱就是不接。”
张灿有了兴趣,照着老板所说地址在胡同里左拐右拐总算是来到了这家摆满印章的普通房间,十几个平方的门面,里面大大小小摆满印章如青田石、寿山石和昌化石等等精品篆刻的,个个都是精美绝伦,张灿随手拿了一个细细观瞧,虽然了解不深,但还是为这枚普通寿山石篆刻的印章赞叹,精美的刀工,沉稳的书法,看上去古朴大气,一个现代印章竟然篆刻出了吴风,章柄个个精美绝伦,龙首蟒身栩栩如生,甚至细细鳞片都一丝不苟。
这里的工艺全部都是手工的,张灿能肯定,和商业化相比,这类手工刻章无疑成了冷门,不菲的价格和较长的时间,无疑让手工刻章更无路可走,也难怪张灿进来的时候只有老人一个。
老人抬起头淡漠的看了张灿一眼,昏黄的双眼仍然能看出认真劲头,看上去大约五十多岁了,不过胡须眉毛都已经泛白,一身随意的唐装让他充满了消瘦的面颊增色不少。
“这是一个值得尊重的老人。”张灿想道。
客气的喊了一声老师傅道:“不知道老师傅还刻不刻印章。”
“进来了就是客人,我现在精力不足了,不是好货色,我就不弄了!这满屋的刻章是我半辈子成就,你若是有意的话尽管选一个,价钱随意就好。”老人声音暮气沉沉,显得有些刻板,显然不习惯和人交流。
张灿点了点头,满屋转了一圈,他喜欢贪小便宜,但要分对象,这里的印章虽然个个精美绝伦,但对张灿来说无疑都是摆设,用不上的话,他也不好意思糟蹋老人的成果,这里有成品,有半成品,有下面已经篆刻好字体的,却也有很多下面都空白的。
老人看他拿起一个已经篆刻好字体的伏龙章,解释道:“这些都是老朋友们预定的,你不能拿。”
张灿笑了笑,将口袋中的田黄石拿了出来,老人初始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刚刚低下头继续篆刻,却猛然抬起头,上前两步将这块石头夺了过来,扶了扶眼睛柄,双眼发亮道:“极品田黄冻石,色泽金黄,石质细腻,血筋鲜艳,萝卜纹细密均匀,外表光滑如玉。老头子我篆刻了一辈子,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田黄石原料,你这东西卖的话出个价钱,不卖的话,我免费刻了,前提是你信得过老头子手艺。”
张灿点了点头,他本来不敢让一般人等轻易糟蹋,但是看到老人,他心里有底道:“只要老人家篆刻的好,价钱不是问题。”
老人脸一沉道:“我说过不要钱,也会尽全力刻。”
看老人认真脸色,张灿客气的笑了笑道:“老人家叫什么名字。”
“我啊!大家都叫我老黄,具体名字我也忘了叫什么了!你随意喊就行。”
张灿汗颜了一下道:“那我还是喊黄师傅吧!”
你打算刻成什么形状,我这里有多种形状可以选择,或者你自己想要的形状,还有字体,一一说明,三天后十天后来拿东西。
张灿点了点头,随手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道:“就以这个女子为原型吧!只要五官刻画得出来,其余的黄师傅可以尽情发挥,不知有没有难处。”照片中女子一身白裙,五官如画,身段窈窕,双眼中充满自信,竟然是苏雪的照片。
老人皱了皱眉道:“这女子虽然长的漂亮,但是用真人做刻章我还是第一次做,九分把握吧,我尽量追求完美,你考虑清楚了!”
张灿心里一喜,这样说来自己还真来对地方了,要知道这种客户提出的要求几乎有很少能完成的,因为这种刻章不但要求刀工,雕塑水平,还对绘画要求极为苛刻,想要融为一体何其难也。而老人说九分把握,那十成十应该是没问题了!
“你字体的话想要用什么字体?”老人问道。
“字体大概分为楷体、隶书、黑体、等等几大类。”老人又补充道。显然是怕张灿是个个中白痴,也是,老人刻了大半辈子,就没有见过刻章这种要求的。
“黑体吧!”左原想了一下道。
老人点了点头:“黑体字笔画粗细均匀,自称神韵,确实算得上一种好字体。”
见老人转眼间就开始刻弄,左原道了个谢道:“我十天后再来,麻烦黄师傅。”
老人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自己,接着又埋头捉摸了起来,不时的拿出照片比对一下。
左原无趣的摸了摸鼻头,有些好笑的走了出去,这老人倒是有意思的紧。
十天内张灿倒是无所事事,有时间去捡个漏,打眼这种业界谈起色变的名词,在他异能帮助下已经成了无物,现在他房间里很多私自收藏的古董玉器,虽然没有价值连城的东西,但看上去仍然是赏心悦目。
这一日他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独自一人来到这家刻章店,看到的仍然是老人认真的脸色,只不过手里东西已经不是他那块极品田黄石。
老人看到他,眼睛一亮,起身拿起已经篆刻好的印章,憔了点微墨,在雪白的宣纸上,轻轻的摁下了四个精致顺眼的大字:“无双宝鉴”旁边还有“张灿”两个小字。看上去赏心悦目。
老人有些不舍的把印章递给张灿道:“这枚印章是我雕刻的最有感觉的一枚。”
张灿好笑的看了一眼老人,笑着点了点头道:“黄师傅若是喜欢,就拿在手里玩吧,什么时候想起来小子了,再给我。”
黄师傅摇了摇头道:“这枚刻章一看雕刻的便是你心中人儿,别人拿了反倒没什么意义。”
张灿老脸厚度有限,被老人一脸认真说的有些含蓄道:“黄师傅大智慧。”
说完忍不住打量这个呈黄色的精致刻章,忍不住惊叹出声,晕晕的黄光朦朦胧胧,苏雪整个人俏丽在印章上,甚至连衣服褶皱都一清二楚,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时间竟然还有如此完美工艺。这上面的苏雪少了性格铺垫,显得冰冷如玉,气质如华,让张灿有些爱不释手。
玲珑起伏的身形动人心魄,这块田黄石已经活了,最重要的是它只有婴儿拳头一半大小,竟然让一个佳人活在了上面,张灿神情一动,忽然想到老人如此工艺,若是不专门刻印章,前去雕琢翡翠玉石,岂不是更显得技尽其用。
他刚要张嘴,老人像是看透了他心思道:“我只会雕刻印章,也只雕刻印章,人这一生精力有限,但愿专精一门,无需驳杂。”
张灿拿出一张银行卡道:“黄师傅雕出的这件东西无疑为稀世珍品,这是十万手工费,还望黄师傅不要嫌弃。”
老人眼一瞪,将卡接过又复递了回去道:“我说过不要钱,就不会要一分钱,你当老头子说过的话是什么?”
“老人家坚持原则让人佩服,只是小子也有原则,小子的原则就是互不亏欠,虽然这十万花在这上面有些俗气,但是小子求个心安,还请黄师傅收下。”
黄师傅看了他一眼道:“你人倒是不错,这钱我收下了!”
“说起来老头子绕了半天竟然还赚了一笔,业界内帮人刻个章,给这份价钱也算天价了!”老人自嘲道。
“对我来说这枚印章是无价的,钱这东西乃身外之物,给了黄师傅,我还嫌把黄师傅变成了俗人。”
老人不置可否道:“你刻这个印一来为女人,二来却是无双宝鉴这四个字让我有些迷惑,看得出来应该是古玩界的鉴定之类的,我也不太懂这个,只是无双宝鉴口气不小,我这有件小辈送的座驾,若是方便的话,我倒要先让你这无双宝鉴四字首先刻上它的身上。”
张灿也来了兴趣,老人感兴趣的东西由不得他不感兴趣。
第二百零四章 木器
这间十来平方米的小店面,里面却是别有乾坤,若不是黄师傅领着他打开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门,他根本没注意。
略微猫腰的跟着黄师傅来到里屋,就感眼前豁然开朗,有眼前一亮的感觉,眼前是一个四五十平方米的屋子,暗黄色的色调,古色古香的桌椅,墙上还挂着几幅古画,咋一看来,仿佛会产生错觉,这不是二十一世纪,而是回到了明清时期。
黄师傅笑着解释道:“都是小辈们买的,老头子不喜欢现代那种浮华的感觉,就让他们专门请人将我这屋子装饰了一下,你也不用好奇,这屋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是赝品,骗骗普通人还可以,你应该是认得出的。”
张灿点了点头,他进屋的一瞬间,就运起黑白眼将这些赝品挨个看了一遍。
黄师傅指着一个很是华美的椅子道:“这张是我孙女给我买的椅子,据她说是明朝时一位重臣家里大堂里摆放的家具,我对木器也没什么了解,想让小兄弟帮我看一下,这张椅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张灿只是看了一眼,就对眼前椅子的年份有了个大概印象,他上前几步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做工精美的木椅,就见眼前椅子大概一米来高,通体圆润,椭圆形的靠背处雕刻的是最典型的明朝木纹。
他围着椅子转了几圈,用手左右上下挨个敲了敲,不由大是惊奇,因为这是一张真正明朝时候的椅子,而且品向上完美无瑕,没有丁点缺陷,顺着椅圈慢慢滑过,入手顺滑流畅,细细嗅来竟然隐隐还能闻到一股木香,淡淡的香味让人闻之心阔神怡,普通的造型,普通的香味,普通的材料,结合起来成就了它的不普通。匆匆数百年,这张椅子就像是二十一世纪做的仿明家具,但是张灿却能肯定,这张椅子确确实实有些年份,细细算来,正好是明熹宗时期。他有些惊叹,这张椅子是谁用过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品相如此完美的东西,他生平仅见,而且这种材质他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木料,说是紫檀木它却更加细腻,纹理更加完美。说是黄梨木,颜色又差之太远,特别是这种香味和沉香木又不同,闻起来淡淡的甜丝丝的透人心扉。
张灿突然有把这把椅子据为己有的冲动,这是件孤品,他几乎能肯定,再没有那张椅子能保存的这样完美。
黄师傅见他失神,闻到:“怎么样,小伙子?这张椅子是不是真的。”
张灿有一瞬间想要行骗的冲动,但终归叹了口气,认真回道:“这张椅子确确实实是明朝物件,价值方面恕我眼拙,不好估量,但是最少都要五千万往上。”
老人也是吃了一惊,旋即道:“这些个败家玩意,骗我说几十万买来,说是经常做做对身体有好处,我确还真信了他们。”他根本没想过张灿说的否正确,就像他心里早就认定张灿说的一定是事实,第一眼上老人就觉得眼前小伙子很不普通,这份不普通只有老人这看了半辈子人的目光才看了出来,那种骨子里的自信,即使在礼貌谦逊都掩饰不了。
张灿对老人有些好奇,能买得起如此东西随便送人的人家,想来也应该能叫的出名头来,儿子或者孙子。
老人道:“小伙子,这东西我信了,你就写个鉴定文书,把你的无双宝鉴盖上去吧,顺便给它取个名字。”
张灿答应一声,笑道:“我现在可是野路子,这个做不得数,老人家当玩笑就好。”说完写好鉴定证明,就这样盖了上去,在他看来这多少有种玩笑的性质,没有公证处公证,他也没有鉴定师资格,老人既然相信他,那他也不介意轻狂一回。
“爷爷,在里面吗?”门外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转眼间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就这样走了进来,清晰的高跟鞋撞击地板的声音格外清脆悦耳,女子身穿一件随意的明黄色针织上衣,宽松的衣物遮不住胸前陡然隆起。下身则是一条浅色牛仔裤,紧绷的衣物将她身段勾勒出了诱人的曲线,皮肤细腻的让人不敢多看,生恐女子突然回头始料未及。张灿也是把印章收了回去。
黄师傅古板的脸上突然笑了笑,道:“小玉,又给爷爷带什么好东西了!”
黄师傅突然的笑容,让张灿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看着被称为小玉的女子从包中拿出一个色泽品相皆是上等的田黄石,笑着说:“我随手买了块上等田黄石,想着爷爷应该很喜欢,就给爷爷带来了!”张灿看了看,见这块田黄石虽然不如自己怀里的无双宝鉴好,但也是极为罕见的上品了,如今被女子随手拿出来递给黄师傅,就像是一块普通石头。
黄师傅这才眼睛一亮,拿起石头道:“以后别这么破费了,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虽然咱们国家的红十字信誉不好,但是做点实事也是你们力所能及的。”
女子点了点头道:“这个我一直放在心上,爷爷难道还不了解小玉。”她说着看了一眼站在爷爷旁边的张灿,见他没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放在心上,随口问道:“爷爷,这是?”
黄师傅这才拉过张灿道:“这位小兄弟是个鉴赏家,刚刚还帮爷爷看你买的那把椅子来着。”
“鉴赏家?”女子嘀咕一声,有些排斥的看了张灿一眼,她不喜欢有陌生人和她爷爷走得太近,更何况还是个年轻的鉴赏家,他印象中鉴赏家都是年龄不小的人物。但念在自己爷爷将他带到了这里,还是客气道:“请问先生都会鉴赏什么东西?”
张灿见她说的客气,但眼中的那种不屑一顾早就出卖了她,他不想遭人逅病,只好道:“鉴赏家谈不上,只是对古玩玉器有些好奇。”
女子这才认真打量他,就见他一身很休闲宽松的衣服,虽然长的不算很好看,但是五官还是很端正的,细看之下不会反感,而且能面对自己不亢不卑的说话,已经很难得,她随手从自己雪白如玉的右手腕上摘下那副张灿早就注意的翠绿色手镯递给张灿道:“这是我刚买的,你帮我估下价格,看我是不是当了冤大头。”清脆的语气有些不客气,就像理所当然般的直接。这种镯子向她这般年龄戴的本就很少,它戴上却显得自然无比,绿的是玉,白的是手,交相辉映,分不清哪个更诱人一点。
张灿接过来拿在手中,手镯上还有些温热,应当是女子的体温,他仔细看了看,就见这个镯子质地细腻纯净,翠水娇艳欲滴,无一丝绺裂。他反复琢磨,满脸认真,让女子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他认真的态度足以说明诚意,就算猜不对,她也理解。毕竟张灿穿着上不太出彩,自己这镯子的价格他可能理解不了。
“这个我也说不准,这东西价格变动太大,碰上喜欢的多赚个一倍甚至几倍都有可能。”
女子当他猜不出价格,倒也不咄咄逼人,只是道:“让你猜这个也是为难你了,你毕竟只是鉴赏家,而不是市场家。”
“大概四百万左右?”张灿道。
女子表情一愣,心里暗暗惊异,因为她这镯子是刚买的,价格恰恰四百一十万,被这张灿随口道来毫无波澜,就算是运气好猜对了,这份气度也模仿不来。她这才真正相信张灿能力,伸出手道:“我叫黄玉,我爷爷年龄大了,我有时间对接近他的陌生人态度有些警惕,希望你理解,我对我刚才怀疑你的行为道歉。”说完轻松的笑了笑。
张灿轻轻和她握了握,尽管很想不松手,但还是礼貌的稍触即分,道:“理解,我叫张灿。”
黄师傅笑了笑道:“小兄弟,你今天可要在这里吃饭,权当我对你帮我鉴定的那把木椅感谢你,你们先聊着,我去准备饭食。”说完也不管张灿拒不拒绝,转身就朝厨房走去,老胳膊老腿的难得利落。
张灿张嘴想要叫住黄师傅,却不知道怎样拒绝,一顿家常便饭,老人既然是真心提出来了,再拒绝的话未免太过矫情。
黄玉招呼他坐下,笑道:“我爷爷就这样,文革的时候他正上大学,却没什么怨念,只是人有些古板,这些年一个人生活,对做饭不陌生,我多次想要给他找个保姆,都被他拒绝了!今次我来竟然发现他对你很是热心,我其实也是心里有些妒忌你才会态度恶劣点,要知道他可是很少对人主动上心。”
张灿也笑了,他发现这女子不仅长得漂亮,说话竟然也很是风趣,两人本来不认识,此时随意交谈,俨然很是自然,没有普通男女初见时的那份墨迹,这自然是黄玉的功劳,自己知道自己,他自认还不是那种见面熟的人。但他也知道,这种女人能对他熟络自然也会对其它男人一样熟络,所以他心里倒“哎,你这人还不错啊,年纪轻轻见识方面却很丰富,小女子在你身边可有些站不住脚。”黄玉又道。
张灿笑了笑:“你别太埋汰自己,我说你的镯子四百万左右,但你买的时候也只是花了四百一十万,别人想要拿你当冤大头,难!”
“对对,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感觉自己有些飘飘然了,别人买少说也要被人宰个百八十万吧!”说完,捂着嘴巴小声笑了起来,不太张扬的笑容,但胸前却颤动了起来,张灿明知道不应该看向那里,可是还是忍不住瞄了几眼,以这种波动性来说,女子胸膛可称得上完美。
也放得开,交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第二百零五章 黄玉
女子没注意到他偷瞄眼神,只当对面是一个聊得来的人,接着道:“你怎么会认识我爷爷的?”
张灿将前些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才道:“老爷子手法没的说。”
女子道:“这个自然,我爷爷自从心灰意冷之后就一直抠弄这个,我小时候他还经常刻些小玩意给我,让我在同龄人面前赚足了面子。”
“对了,你那美人印章我看下,能让爷爷亲自动手,想必是不简单的东西。”黄玉也不客气,伸手道。
张灿将那方印章掏了出来,递给黄玉道:“呶,就这块。”
黄玉眼睛一亮,不由拿过这方印章细细打量,爱不释手的左摸右摸,心道:“这女子倒很是漂亮,不过眼前男人看上去不太出彩,这枚印章上的女子莫不是他梦中情人。”想到这她看了一眼张灿,道:“这女子是?”感觉自己问的有些冒昧,她连忙补充道:“当我没问,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好说。”
张灿暗笑:“黄玉八成把手里这枚印章当成他的暗恋对象了,却不曾想过,这正是他枕边人。”他也不在意,笑笑不语。
黄玉小心的道:“你这枚印章能卖吗?多少钱我都要。”
张灿摇了摇头,笑道:“这章我现在用不到,你若是想玩的话就拿去玩两天,卖得话就别说了,这个不可能卖。”
黄玉有些失望,不过旋即便恢复了,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这枚印章的创意,玩个几天是否还能保持这份新鲜劲,就不得而知了!
“咱们不去帮老爷子做饭?他年龄大把,在厨房有些不好吧。”张灿转移话题道。
黄玉摇了摇头笑道:“爷爷最讨厌别人帮助他,我以前也钻进去过,却被他骂了出来,不过这么会了,也应该做好了,你就在这等着就好,爷爷手艺还是很好的,当初奶奶生病,什么都吃不进去,只吃得进爷爷做的饭菜。”
“来来,吃饭了!”
老爷子端着几盘菜走了出来,张灿上前接过放在黄玉准备好的桌上,又进去把剩下的两盘端了过来,赞道:“还没吃,仅是闻到这股香味我都要受不住了,老爷子好手艺。”
黄师傅点头示意两人去洗手,自己回屋,拿了一瓶茅台出来,打开盖子,准备了两个杯子,看着回来的两人道:“我就剩这一瓶好酒了,今天八成又喝没了!”
说着倒了两杯,显然是不准备让黄玉喝。
黄玉有些不情愿道:“老爷子,你这行为可不行,你也知道我酒量比你还大,你现在不倒我的,什么意思,难道还怕我喝你这点酒。”
“去去,你已经过世的奶奶要是知道你饮酒,到了下面也不原谅你。”老人道。
黄玉明显是被抓住了要害,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酒瓶,闷头吃着饭菜,眼光不时幽怨的看着张灿,颇有些,张灿中了彩票的感觉。
张灿啼笑皆非,一瓶酒而已,至于吗?只是待他喝过第一口之后他就不说了,他不怎么会喝酒,但是也感觉这酒仅仅挨唇而已,一股糯香就已经传遍了他口腔,这液体也不是普通白酒一般白的透明,而是黏黏稠稠,颜色有些泛黄。
“这是我放了二十年的茅台,当初这种酒味道最正,现在这些已经没法子比了!”黄师傅解释道。
说完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随口饮下,大把年龄,喝酒方面倒是痛快。
张灿也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久久不咽下,正是要回味一下这酒究竟好喝在哪里。
黄玉看的好笑,道:“这酒啊!非要懂酒得人才能喝得出味来,你若是不会喝酒喝到嘴里哪怕再香,再甘甜也比不上适合的饮料。”
张灿举杯示意了正滔滔不绝的黄玉一下,一饮而尽,咂了咂嘴巴道:“我虽然不懂酒,但还是要说这是好酒。”
让黄玉听得无语,感情自己的酸言酸语都被人听了出来。
三人其乐融融的吃完饭,张灿看着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的饭菜,拍了拍肚子,感慨道:“黄师傅真是让人惊喜啊,小子想不出来有什么是你不精通的,雕刻,绘画,甚至做饭。”
黄师傅点了点头道:“等到你真心想要做什么事情的话,你也会发现自己格外聪明。”
张灿看了看时间,已经不短,起身道:“黄师傅,谢谢今天款待,我这也该走了,改日无事还要来混饭吃的。”
黄师傅摆了摆手,示意他自行离去。
黄玉起身道:“我也该走了,下午还有些事情,顺道一起吧!”
两人出了门并肩而行时张灿才发现,黄玉竟然只比他低了一点,虽然有高跟鞋的缘故,但还是能判断出她身高至少在168左右,这里胡同密布,车子根本开不过来,两人走了好一会才转了出来。
黄玉见张灿打了声招呼要走,招了招手道:“你家在哪,我送你一程。”说完将她那辆红色跑车停在了张灿身前。
张灿也不客气,随手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位上,道:“在马连路侧。”
“嘿,那里住的可都是大富之家,看你不显山不漏水的,藏得还挺深。”黄玉说着启动了车子,单手随意晃动了几下,车子就慢慢滑了出去,平稳的速度,让张灿没感到半分波澜。
张灿道:“什么大富之家,你不知道现在买别墅也可以分期付款吗?我这辈子注定还债的命。”
黄玉白了他一眼,突然一个加速,如箭一般,让淬不及防的张灿狠狠靠在了后座上,张灿苦笑道:“你就算想要加速至少也要打个招呼吧!容我把安全带绑上啊!”
黄玉道:“你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怕这点事情。”
张灿看出她是存心的,索性闭上眼睛任由她如何折腾。
“哎,你回家有没有急事?”
“没有。”张灿老老实实回答。
“那你对玉石了解有多少?”
“我还算自负吧!”
“那就好了!你若是没事的话陪我去个地方,我带你看一场热闹。”黄玉道。
张灿看她满脸感兴趣的样子,不由好笑道:“你不像是看热闹的那等人,你只会参与。”
“嘿嘿,被你看透了!”黄玉有些不好意思道。
张灿强忍着被飞来飞去的感觉道:“你若是开慢点,我就跟你一起去。”
黄玉很是利落的减了速,车子如一道虹影,虽然速度仍快,但是却已经没了刚才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好像有人跟着我们?”黄玉诧异的看了一眼车镜,后面一辆黑色奥迪车一直掉在大概五百米处,不紧不慢的跟着。
张灿回头看了一眼,知道可能是因为自己出了一回事,苏雪不放心自己独自出来,特意派的保镖,也不多想,只是对黄玉道:“让他们跟着吧!没什么恶意。”
黄玉看了他一眼笑道:“一个大男人出门还要带保镖,我开始好奇你究竟是何方人物了!”
“你的保镖不是被你刚才那阵疾跑给甩开了吗?”
黄玉道:“算你还算明白事理,知道我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整人,要不把这辆车也甩掉。”
张灿摇头道:“别了,甩掉了家里要打电话。”
“恩,做好了!”
车子越开越远,却是向着郊区行去,又绕了几个弯,让对方向不怎么感冒的张灿彻底歇菜,分不清东南西北,终于车子在一个厂房前停了下来。
听着里面热热闹闹的声音和外面寂静的感觉形成强烈的对比,让人升起一股不真实感,看了黄玉一眼道:“赌石厂?”
“咦,你也知道。”黄玉很奇怪的看着他。
张灿也不理会,只是下了车往厂房行去,门口是几个衣襟严整的保安,见到张灿过来伸出手道:“对不起先生,里面不能随便进去。”
“让他进去,这是我朋友。”黄玉上前道。
“嗯,黄小姐随意。”看得出来这几名保安对黄玉很是客气。
黄玉点了点头,面上一变,丝毫没了刚才的随和善谈,一举一动变得像个大家闺秀,让张灿看的暗暗惊异,女人果然都是善变的。
跟着黄玉走进去,眼前不由一亮,大概近千平方米的场地,地上铺满大理石地板,地板上一排排摆满了架子,各种不规则的石头静静的躺在上面,架子上都贴有标签,像是超市里供人选购的商品,只是价格有些惊人。里面大概几十人不时穿插其中,不时有人付过钱让切石师傅切开自己选中的石头,或失望,或惊喜,人间百态,不一而足,当然这些都是小人物。
还有不少人在旁边窃窃私语不敢轻易下手。所谓赌石就是将一些有可能出现翡翠的未切割的原石拿来卖,虽然和做生意没甚两样,但这玩意出货的几率少得可怜,这就要考验进行赌石之人经验,经验多者自然机会大些,经验少的话就完全凭运气了,基本是十赌十输,而且这类石头目前没有任何一种科技能穿透表皮进行内视,行家们基本是凭着原石的外表,和一些基本印记进行选择,因为这一行而倾家荡产之人不在少数。
看到黄玉进来,这些人见了或多或少的都会招呼声:“黄小姐好。”至于身边的张灿则是被人下意识忽略了!
“黄小姐可是好久没来了!”一个中年人打趣道。
黄玉微笑着一一回礼,丝毫没有不耐烦的表现。
“我最近手气很背,感觉能出货的石头让我切来都是空空如也,要不你帮我选一个。”
张灿正用异能打量着周围,正自着迷,听到黄玉问话,他问道:“你说什么?”
黄玉瞪了他一眼道:“我说我手气很背,想让你帮我选几块石头,我出钱,出了东西对半分。”
张灿有些奇怪她的慷慨,笑道:“你倒是大方,不过我对这东西没有兴趣。”
“切,骗鬼吧!看你表现就是个老赌鬼,你为什么不说自己丝毫不懂。”
张灿是肯定有兴趣的,只是这女人什么来头他不清楚,天上突然掉的馅饼未必都是有馅的,还有可能是馊的,更何况他初来乍到,总归要先观瞧一下,难不成运起他的黑白眼,将这些有料的石头都买回去,这样一来老板保证不出多长时间就会出来压场子,为了这点事,没必要得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老板,小赚点还是可以的,太贪了必定遭来祸端,赌石如赌场,再有规矩的赌场你要是能赢得过分,恐怕也会变得没了规矩。
第二百零六章 赌石厂
她领着张灿转了一圈,眼睛一亮,在一块婴儿脑袋般大小的石头旁停了下来,拍了拍手道:“就这块了!”
这是一块已经被开了门子的原石,所谓门子就是一些赌石商为了吸引人而将这块原石的诱人之处暴漏分毫,将一些可能出现好货的石头撕开一条口子,这块原石在所开的门子内能清晰看到一抹绿意,照理说应该很容易出现翡翠,黄玉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花了四十多万买下了。张灿摇了摇头,这块石头他已经看过,里面空空如也,不过他也不吭声,想看一下黄玉究竟会花多少钱而色变。
众人见她选定石头,好些人都是跟着到切石师傅的跟前,想看看能出现什么货色。人得好奇心是可怕的,四十多万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出来眼也不眨,甚至好些人都已经观察一块原石好几周而没有决定要买,这时看别人将自己心仪的石头切开,未尝不是一种享受。
切石师傅打量了一会,然后按着自己方法寻找最稳妥的办法进行切石,这块石头本就开了门子,是以切石师傅省了不少事,他本来是准备用切割机的,但是由于主顾是黄玉,是以切石师傅是手工切石,一刀刀下去,绿衣越来越浓,同时众人的眼也是越睁越大,这种绿色是最正的,也是最有希望出货的。
随着又一刀下去,绿意竟然有深变浅,直到慢慢恢复普通颜色,众人齐声叹息,基本能确定出不了货了!
黄玉也不失望,笑着道:“我就说吧,我最近手气很差。”众人不由善意的笑着,知道她不在乎这些钱,有人笑道:“黄小姐豪气,不如再弄几块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是啊!再来几块。”
黄玉笑着又不轻不重的拿了几块,又出去了几十万,还是一无所获。
众人再也不起哄,这玩意邪乎得很,可以说跟运气牵扯很大,曾经有一个有钱人不信邪,将一个赌石厂买下了将近三分之一,结果是将近倾家荡产,出了几件不咸不淡的普通货色,又逢公司巨变,从赌石的高楼上直接跳了下去。
黄玉为人面面俱到,是以众人小小玩笑后就不在多言,甚至还有几人在旁小声劝说:“今天黄小姐运气不行,还是改日再来讨回场子。”
张灿已经基本将这里打量一遍,这场子虽然算不上豪华,但是这里的石头可谓是天价,最便宜的一块是十万块,甚至最贵的有上两千万,这还是赌石厂最近没有弄原石的缘故,这里大大小小大几千块原石,总价值不可估量。
突然另一边惊呼声响起,就见一旁几人扎堆的地方另外一个切石师傅切出了好货色,货主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身银白色西装,戴着副金丝眼睛,显得斯斯文文,若不是眼中没有半点光彩,应该是一个能让女人着迷的男人。
眼见人都围了过去,张灿道:“咱们也过去看看?”
黄玉不经意的扭过婀娜的身形,看也不看男子一眼,若无其事道:“你想去就去看,我随意转转。”
张灿不吭声,但也没围上去看,他心思也活络,看出了黄玉好像很是讨厌这男人,他也懒得自讨没趣。
“是极品冰种,闫少爷高明啊!”
惊呼声响起,眼红者也不再少数,但大多数都是违心的祝福,显然这男人有点来头。最顶级的翡翠是正绿色的玻璃种,冰种却也是难得,虽然不如玻璃种,但是看众人口中闫姓男人手里哪块翡翠,晶莹剔透的外形,显然也是难得一见的纯色翡翠,特别是接近成人大拇指的外形,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水润粼粼。其实张灿看来翡翠品色固然重要,但雕工也是不差品色,极品翡翠经过极品加工才是真正的好玩意,这块冰种加工的好的话少说也能卖个500万,这也就是说这男人五十万买的一块原石很有可能翻个十倍。
闫姓男人拿着这块翡翠,脸上也没见什么激动神色,反倒是旁边众人反应更加激烈,赞叹不休。闫姓男人显然没有考虑周边之人出价,拿着翡翠向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黄玉转过头装作没看见,她人缘很好,却唯独对正朝这边走来的男人意见很大,感觉他走到近前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而是不顾张灿反对,用那双柔夷,紧紧抓住了张灿的大手,这让张灿颇为头疼,黄玉明显是祸水东引,他有些皱眉,无端惹上敌人,他肯定不干。正想将黄玉手挣开,却见黄玉看着他眼光满是哀求,他本以为黄玉是个性格坚韧的女子,现在看她如此,他心里不由一软,深吸了口气,放自然了很多。
闫姓男人显然很有教养,即便黄玉不理他,他也是站在两人身后,小声道:“小玉,我听说你最近经常来这边,我专程在这呆了几天,你看我手里这东西是不是很漂亮,这是我刚才随便赌石赚的,我打算用它雕成两个玉坠,到时咱们一人一个。”说完将手里翡翠拿到黄玉跟前,上前就要抓住她的手往她手里塞。
黄玉带着张灿退了两步,满脸冷色道:“闫真,我和你没什么关系,请你放尊重点,你再动手动脚我叫保安了。”
张灿有些无奈,自己好像本来就属于那种被人无视的角色,即便现在被黄玉这个大美女主动牵着手,眼前叫闫真的家伙也是没有看到自己,或许在他心里自己跟黄玉本来就一点可能没有。
闫真有些急切道:“小玉,你现在怎么能这样,那个男人不犯过一点错事,我现在改了,彻底改了,你不能给我个机会吗?”
“说完没?”黄玉道。
“说完了!”
“说完了你可以走了!一:你做过什么跟我没关系。二:我现在跟你没一点关系。我正在尝试找个男朋友,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搅我。”黄玉脸上不变道,以往的柔和笑容哪里还有一点。
“小玉,别闹了!你以为你随便找个男人在我身边表现亲热点,我就相信他是你男人了。”闫真看了一眼张灿道。
“闫真,你反反复复就这几句话,你自己不烦我都烦了!麻烦你再想点新鲜的,还有现在我要和我男朋友玩赌石,请你先离开。”
闫真眼看众人目光都是往这边偷偷瞄来,虽然不敢直接看,但也是让他心里不爽,他强笑道:“赌石的话我这几天运气好,我来帮你选。”
“要不你出钱,我来选。”黄玉突然笑眯眯道。
闫真表情一滞,这赌石厂若是任由黄玉来选,他算是死定了,但是他又拉不下面子,突然笑道:“这样吧,小玉。咱们公平点,我身为男人,咱们一人选三块,你若是选的原石出的货色超过了我的价值三分之一,那我就算输了,保证以后不再纠缠你。反之我要赢了,你给我个机会,你的三块原石不管多贵,我付钱,你就算输了,那么解出的货色也全是你的。”
黄玉道:“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但是我不会给你机会。”
闫真深吸了口气,咬牙道:“你就算输了不给我机会,我也认了!”
张灿倒是有些佩服眼前男人了,任谁都看得出黄玉有意气他,他却能忍到现在,若是换做自己恐怕就不行,不过他也是心中寒意上涌,这男人要么死皮赖脸,要么就是心机深沉的那种人,看黄玉对他态度,后者可能性较大。
众人见有热闹可看,都是往这边涌了过来,黄玉点头歉意的对着张灿做了个歉意的神色,然后自己去选择原石,她也是被男人缠的没了办法,她还算了解闫真,知道他说话还靠谱,所以才答应了这个有点赌气的要求,至少她心里认为两人之间的胜算在三七,自己七他三。
“老孙,你说闫公子和黄小姐两人谁能赢?”一边看热闹得人有人讨论。
“闫公子的父亲在整个北方都是数一数二的玉器商人,虎父无犬子,闫公子对这方面也应该了解很多,你难道没注意到闫公子每次来最差的一次都是不赚不赔吗?这说明闫公子对这方面确实有自己的窍门,反观黄小姐虽然玩的不大,但是几乎没赢过,所以我猜黄小姐应该没有赢的可能。”
“这个说不了,神仙寸玉难断,赌石这行没有谁能十拿九稳,两人的条件若是相同那闫公子赢定了,但是现在闫公子却说黄小姐超不过他三分之一,未免有些不理智,若是黄小姐将那最贵的几块原石全部买下,我是不信不出点东西。”
众人各有说法,一时间难以定性。
“大家别讨论了,结果出来了才知道谁输谁赢。”
张灿看着黄玉果然不出所料的往那最贵的几块玉石而去,不由叹了口气,他和黄玉短短相处,却算得上是朋友,就算冲着他尊重黄师傅,也要帮黄玉一把,只是看黄玉态度他有些晕乎两人的关系,才不敢轻易出手相帮。
闫真行动迅速,不时走到一块吧原石前仔细端详,其余两块他倒是选得快,应当是早就相中的,都是百万上下,第三块他将手有些犹豫的放在一个脸盆大小的石头前,这里石头基本都是从缅甸拉来,比如眼前这块脸盆大小的石头,标价是四百万,虽然没有开门,但是根据他的经验来看,这块石头皮色黑或黑红,而且分布均匀有条理,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黑色大蟒横卧,多数是能出好东西的,他不在犹豫,当即选定。
其实赌石的门道多了,赌色,赌种,赌地张,诸如此类,但两人显然没什么顾忌,只是以价值定输赢。
他也不急,抱着双手看着黄玉选择原石,他嘴角抽了抽,这娘们果然是如此选法,就见黄玉快步走到几块最贵的原石跟前,稍微端详,然后在众人满是鼓励的目光下,小手一挥,将三块总价值大概五千万的原石一指道:“打包!”
第二百零七章 赌石
闫真表情有些不自在,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这五千万花出去连个水声都未听到,他心里郁闷可想而知。
张灿也是心里好笑,但也同时有些怒其不争,这姑娘以为贵的就是好的,她选的那三块原石体型都堪称为巨大,但是张灿用他的黑白眼扫了一遍,竟然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两块坑爹的空空如也,只有一块有料,但是里面的料子却是赤红色的,但凡翡翠石皮没有现绿,首先就没有了在价格上优势的可能,这块赤红色的翡翠个头也不算小,差不多有婴儿手掌一半大,但是品相上实在只是一般,算不得特别好,如果只是低价赌得,那也还不错,但花了这么多钱却只得到这点东西,张灿感觉就有些惨不忍睹了,这块翡翠就算切出来,也只是一块值个十几二十万的东西,这么大块,十几二十万,足见黄玉运气之差。
反观闫真选的那三块,虽然价值同样不菲,但是其中两块有料,而且价值还不低,可以说黄玉几乎输定了,他也没什么感觉,毕竟输赢黄玉都是赚的,也用不到他操心了。
几个工作人员,用工具把这三块大石头弄上解石台,就不再管,因为专业师傅们正在解闫真选的那几块石头,黄玉也不催促,反而拉着张灿来到近前,静观别人解石,这几块石头体型也是不小,手工的话速度就惨不忍睹了,几个师傅在一旁小声的议论了一下,然后给这些石头画上线,拿出切割机就这样小心的切了上去,众人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赌石厂里少有的安静,或许两人这般赌法没什么,因为这里面随手拿出个几千万者不在少数,但是大家看的是热闹,特别是闫真和黄玉的热闹。
一块原石很快就被解成了无数小块,空无一物。
“赌垮了!”
围在边上观看的人就在低声说了起来,不过对赌石来讲,也只有赌垮了才算正常,要是赌涨了,那才是稀奇,虽然来赌石的人都是冲着一夜暴富的发财愿望而来的,但真正能赌涨的却是万中无一!
黄玉有些欣喜对张灿道:“没有出货,希望他下两块也别出货。”
张灿看她高兴,也不忍心打击她,只是随口道:“出了货落入你的钱包,你竟然还要往外推,真是说不了你。”
黄玉道:“我答应跟他赌石,虽然对我没什么坏处,但我其实已经变相的加了赌注,人活一口气,我若是生生咽下这口气,相信我以后见了他就不会这样随意了,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欠了他,我们已经扯平了,但我若是赢了就不一样,我可以客客气气的将出的货给他,然后说一句:以后就别纠缠我了。”
张灿看她如胡言乱语一般,但说话的时候却是表情严肃的可以,知道她其实是个坚守本心的人,一旦下定主意就很少有外物能扰了她,赌注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她自己的决心,必胜的决心,可以说她是拿自己的运气去赌别人的技术。
闫真无意间往这边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两人牵着手窃窃私语,这让他原本以为没有威胁的张灿上升了一筹,看两人说话的样子,就算不是情侣,那也是较一般朋友较深,他自以为自己在张灿身边都是优势,所以不甚在意。但是现在却容不得他不妒忌,他认识黄玉这么久也仅仅是牵过手而已,还是趁她不备,偷偷抓住的,事后立刻就被黄玉挣开。
他深吸了口气,努力告诉自己说:黄玉是知道自己观察两人,专门做给自己看的,至于那男人,路人一个,实在不行,找些人狠狠教训一顿便是。看着第二块石头已经被划好了线,他不由也有些紧张,他虽然有些技巧,但是这种事情谁也不敢十拿九稳啊,现在能出来一件有货的,无疑给他增加了底气。
切石机刺耳的切石声让闫真心里有些激动,这不是钱的事,而是关系到自己的尊严,若是输了再被人甩开,是他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所接受不了的。
众人遗憾的眼光过去不久,就被第二块所吸引了,这是块三四百万的东西,表皮上已经有了不少青绿色种水,是极有可能出货的好东西,也是很多人看好并且私下打赌的好东西,石块慢慢剥落,一次下去已经有条状的绿带盘卧,切石师傅也是动力盎然,切出了东西主家要给彩钱的,他就曾经切出了一块价值千万的玻璃种,主家一高兴就给了他五十万支票,当然这五十万也被他心里一热买了一块十拿九稳的东西,结果却倒赔了四十万。
离得较远处还有几个漫不经心随意选石得人,看着这边多少有些好笑,这几人都是年龄较大的那种,其中一个是一个四十多岁胖胖的中年男人,而另外一个岁数也是差不多,但是体形上相对要庞大许多,之所以说庞大,是因为他身高最少在190以上,强壮的身形将一身西装撑得紧绷绷的,眉目较深。看上去有些无声慑人,若是苏雪在此的话,应当认识其中一个,他舅舅王前的好朋友—林志彪。也就是那个胖胖中年人。
中年人笑着对大汉道:“两个小儿女的事情,竟然也这么多人感兴趣,就这些人的素质,也配称为专业赌石。”他声音压得很低,显然是没什么话说,随口感慨,看得出来他跟大汉也不太熟。
大汉声音略微生硬道:“林老板,你邀请我来到大陆已经时间不短,现在你又带我来这,不会是看戏吧!我对这东西不感兴趣。”他声音冷硬,不像中国腔调。
林志彪道:“小店里的三块比较珍贵的石头一次性被人买走,我怎么也要来看看的,生意嘛,随时可谈,到时间咱们找个好地方,喝着红酒,再找几个美人相陪,岂不是大爽。”
大汉皱眉道:“你说的不错,你这里确实不是谈事情的地方,希望你看了这里热闹,能尽快将我们之间的事情敲定,我手下那些人,在你们国呆的时间越久我越是不安心。”
林志彪抬了抬手臂,拍了拍他肩膀,道:“安心,这件事情你要相信我。”
大汉本来要回答他,但是突然间瞳仁一缩,紧盯着林志彪道:“林老板,那几人是干什么的,我看了他们很不舒服,若是有必要的话,希望你能将他们弄出去。”
林志彪表情一呃,顺着大汉眼神看了过去,两三个黑衣男人正站在人群外围无所事事,他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大汉道:“他们没什么特殊的啊,再说了,闲杂人等我的人是不可能放他们进来的。”说完叫过一人道:“去问问门卫是怎么回事?”他虽然不知道大汉忌讳什么,但还是很尽心的调查。
大汉面无表情道:“你知道我曾经是干什么的?”
林志彪点头,大汉曾经是缅甸军人,而且职位好像不低。
“我曾经身为缅甸某军区的教官,对军人再熟悉不过,这几人全部都是军人,而且不可能是退伍军人转为保镖的那种,他们身上锐气还没有减少分毫。”
林志彪被大汉说的有些犯晕乎,道:“这里有钱人大把,有几个出色保镖不为过吧!”
“我之所以现在没栽,就因为信奉你们中国的一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而不是充满惰性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很快前去询问门卫之人回来了,道:“老板,那几人是跟着黄小姐身后进来的,说是黄小姐的朋友,门卫也询问过黄小姐的意思,是黄小姐让他们进来的。”
林志彪放下了心,知道他们口中的黄小姐,一个在他眼中除了容貌都是很普通的姑娘,自己只是开了一家不错的公司,每年还能进账个上亿元,或许在普通人眼中已经算得上高不可攀,但在他们这种人眼中,这种人其实算不得什么,还没能接触到顶层的边缘。
据说她没有父母,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爷爷,他也没有调查过什么,只是黄玉常常来这里,他偶尔搭讪过,这姑娘给自己的印象就是很会做人,而且锋芒内敛,他也只是隐隐有感觉,这姑娘的底气来源绝不是她那家不大不小的广告公司。他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黄玉和张灿,这是黄玉第一次带别的男人过来,而且也从来不知道黄玉带过什么保镖,他也对军方有些了解,那三名黑色西装男人绝对不可能是黄玉能找的到的人,难道是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只是他没有多想,事不关己,他何必小心的像个老鼠。
回头对大汉道:“那几人是这里客人的保镖,如果没有必要,你就当没看见吧。”
大汉有些不高兴道:“你别告诉我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我在这里的话会很不放心。”他其实也没什么必要非要赶走几人,只是他明显感到三人的不简单,以往见得保镖很少有这种气质,所以他才会心里不安,身在异国他乡,总归少了点感觉。
林志彪脸上沉了沉,发福的脸上有股不相称的阴冷,叫来几人指着三名大汉道:“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马上将那三人弄出去。”
“是,老板。”
第二百零八章 大汉
第二块石头很快被切开,一抹莹润的绿色透了出来,切石师傅马上将切石机放到一边,小心的把翡擦净,放在眼前看了看,雾蒙蒙的有些魔力,旁边之人有些兴奋,讨论道:“看着品色,还有块头,明显又是一块上等冰种翡翠,而且颜色比上一块更正,块头也大了将近三分之二,少说也值个一百多万吧!”
“一百万,你出一百万试一下,看别人会不会卖你,你眼神还是不行,怪不得没弄出来过好东西,知道翡翠还有哪一点最重要吗?形状!你看那块翡翠的品相,椭圆形,你就算专门弄也未必弄得成,所以这块翡翠最少也值两百五十万。”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让闫真有些飘然,最近自己运气也是好,平常的话能保持不亏本就不错,如今弄了几块都是呈几何倍剧增,他如何会不高兴,随手给了切石师傅几万块,然后拿着这块翡翠来到两人面前,对黄玉道:“玉儿,还要不要比了,这种东西你就把这里全部原石解开都未必有第二种。”说完将翡翠递到黄玉身边示意她拿走。
黄玉咬了咬嘴唇,她也知道闫真说的是真的,但是她能甘心吗?她也不伸手,只是道:“闫真,事情还未结束,你还是先收起来,到时候一起给我我肯定会要的。”
闫真伸在半空中得手有些僵住了,众人的眼光都在这边,他无疑有些下不来台,只是他没有丝毫表示,很自然的将翡翠装进口袋,道:“我先去看第三块原石什么状况。”
张灿感觉灵敏无比,知道闫真虽然表面没说什么,但他还是感觉一阵寒意袭来,忍不住对黄玉道:“你这人也不怕得罪人,这种事情大家客客气气解决就好,何必非要撕破脸皮,你一个女人平时连个保镖都不带,这闫真若是被你气的没了理智,你想他会怎么做。”
黄玉沉思了一下,脸上早就没了阳光,有些低沉道:“他不敢的,我所担心的是我今天八成会输了,他竟然切出了这么好的东西。”
张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道:“你们之间我也不便说话,你自己看着办吧!”
“没什么不方便的,你要搞清楚一点,我们不是闹别扭的情侣,而是他闫真对我死缠烂打,将我逼的没了办法,所以你要是有本事的话,希望你帮我,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几千万对任何人来说都不算小钱,我可以厚着脸皮将今天出的东西全部给你,另外我可以再给你两千万。”
张灿道:“咱们今天刚认识,连朋友都勉强,用钱这东西说话确实挺合适。”
听出张灿嘴中的讽刺意思,黄玉道:“你若是能帮我,我真希望你帮我,给你钱没别的意思,只是我的原则,你看出来我爷爷的性格没,我的性格其实很大一部分和他没什么两样,况且闫真也有些势力,今日你和我一起本来就会得罪他,这几千万算是我的歉意,我没什么想法,只是感觉和你很聊得来,就带你一起来了,闫真会来这里,我真的没想到。”
张灿不在吭声,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黄玉说的确实很对,而且几千万明显已经是个天文数字,黄玉能给他正说明黄玉是个很好交往的人,最少钱这东西黄玉不看重,一个不看重钱的女人,对张灿来说,本来就应该生起好感的。
很快的第三块原石也被解开,同样出了东西,是一块墨绿色的翡翠,品相说不上好,但算得上物有所值,至少比他买原石所用的钱多了几十万。
闫真松了口气,虽然没能再出好东西,但他已经胜券在握,黄玉输了,他能肯定。
几名保安走到三名男子身边,客气道:“几位能不能跟着出来一趟?”
中间男子道:“我跟你们出去。”说完示意剩下两名男子留在原地,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几名保安有些发愣,一人道:“实话说吧,三位来这里也不解石,而我们的规矩就是,不是客人是不能呆在这里的,所以,三位……”
听着如此牵强的借口,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越发疑惑,也愈发警惕,他们来是保护张灿安全,如今竟然要被人往外赶,而且理由如此牵强,他们如何肯走,想到这,三人索性不再理几个保安,将目光看向它处。
几名保安有些怒意,其中一人甚至忍不住动手,被另一人拉住道:“跟三位说实话吧,我们老板不太欢迎三位,你们应该是保镖吧,你们可以放心出去,你们保护的人在这里不会有丝毫问题,而我们是受了老板吩咐,没有办法,工作分内之事,希望三位理解。”
三个男子互相看了一眼道:“让你们老板亲自过来吧,而且他亲自来我们也不可能走。”
为首保安拿出一个电击棒,道:“三位确定不走?”
看了保安们手中的电击棒一眼,三个男人相视笑了笑,道:“东西太过简陋,还是让你们老板亲自来一趟。”
几个保安有些无奈,这几人软硬不吃,难不成还真能在这里大打出手,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三人所保护的人有些身份,他们老板可能惹得起,但是他们几个小保安惹得起吗?就算惹得起,他们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无奈的回到林志彪身前,小声的解释了一遍,林志彪看了大汉一眼道,要不咱们亲自过去看看,你对他们评价这样高,他们保护的对象想必也不简单,我也不敢轻易乱来,你应该理解,中国的关系最为复杂也最为讲究情面,一个名牌大学的校长虽然没什么实权,但是就连省长也不敢轻易开罪,就是这个道理。
大汉其实最担心的是自己行踪被人跟定,才让林志彪前去试探一下,如今什么也没问出来就灰溜溜的回来了,让他有些不屑。道:“咱们一起过去看看,确定他们是保镖的话,那就让他们呆在这里吧。”
林志彪带着几人来到三个男人身边,道:“你们是干什么的?直说吧,我可以让你们留在这里。”
为首之人显然很擅长解决这类事情,道:“我们自然是保镖,但是没什么可直说的,这位应该是这里老板吧,你对保镖是否一点都不了解,我们不是司机,也不是秘书,单纯的保镖,只负责所保护对象的安全,对象是什么身份不管我们的事情,这样说这位老板还要问什么?”
林志彪心里恼火,却不会轻易发出来,本来一件小小的事情弄到他现在下不来台,对面之人已经摆明,他们什么都不会说,而且还非要留在这里。
大汉冷眼旁观,他何等眼力,没多一会就观察到三人身上绝对有枪,而且还是在最容易拔出的位子,他对中国了解很多,知道有私枪的人大多两种,一中就是警察,第二种就是很高级的那种保镖,银行押运员的枪都大多是摆设,可见中国的枪支管制之严格。他心里有些嘀咕,这里好像没有值得这三人保护的对象。
而三个男人也是紧张了起来,这大汉明显不是普通人物,军人和军人之间有些时候会有感觉,他们奉命保护张灿,对任何一个来历不明之人都要警惕。事情似乎有些弄巧成拙,两方本来没什么交际的人,现在却是互相警惕,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最后林志彪没什么办法,只好安排了几个保安跟在三男人身后了事,而自己则是和大汉离开。
大汉看了林志彪一眼道:“我该走了,一直呆在这里太没有安全感。”
林志彪恨恨道:“你完全不用担心什么,等到他们出了赌石厂我们就能知道他们保护的对象是什么身份,到时间?”
大汉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天色,夕阳正沉,天再过几个时辰就要黑了,点了点头,双手张开对着夕阳昂起了脑袋道:“林志彪,你的行为举止让我怀疑你只是个接头的,真正的主人好像没有半分诚意。”窗外是几辆私家车静静的停在外面,瞧着车胎的挤压程度,可以确定车中做的有人,而且人还不少,玻璃是黑的,也看不到里面状况。
林大彪擦了擦汗道:“吴先生说笑了,你要理解你来是做什么的,而我的身份一点不重要,我只要能确定你们做什么就已经足够。”他这样说其实已经承认大汉说的是对的。
大汉点了点头道:“但是我来了这么久,你们也没一点消息,虽然过得潇洒,但是时间不是这样浪费的。”
“关于这点你们应该放心,时机未到,是用不到你们的,而做你们这一行,最为重要的是安稳,而且安稳之余还有大笔的钱拿。”
“你这话说的没错?虽然我已经安稳不起来。”大汉道。
切石师傅已经画好了线,问了一下黄玉的意见,在得到黄玉肯定回答后,他才将大石运往大型解石机上小心的解了起来,这块价值两千万的石头个头足有一米高,外形则是不规则的圆形,表皮上几抹绿意有些诱人,其实赌石之中有这样一种说法,宁买一条线,不买一大片,一条线说的就是绿衣有规则的排列,而一大片说的则是绿色分布较广没什么规则的那种。这倒不是说后一种没有前一种好,而是只是一个说法。
这块石头就是后一种一大片的那种,本来不会值这么多钱,但是由于个头大,而且还是老缅一次运来的时候所看好的东西,老板才定了个这么高的价格。
大型切石机的嗡嗡声响起,灰白色的石块内部被水淋得有些湿润,这种石头才是最有看头的,价钱高,在人们的潜意识里自然是容易出好东西的,甚至价值连城也不是不可能,不是有前朝慈禧太后的那几颗大白菜在那放着吗?这么大块头的东西,也只有这么大块头的原石能出啊,虽然几率比彩票还小,但也是个念想不是。
石皮慢慢剥落,虽然画好了线,但切石师傅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这种东西不管他看不看好,他都要全力去切,万一出点事故,在这行混不下去都是小事,被人报复那可是大事了,能买起这种石头来玩的人,想要整他还不是小菜一碟。
大石慢慢分解,慢慢变成更多小石头,空无一物!
这巨大的反差让众人齐声叫出声来,甚至有几个动过心思想要咬牙买下的人都是庆幸且感激的看着黄玉,这姑娘当了先锋,用空无一物的大石头断了自己贪心,叫声姑奶奶也不为过啊。黄玉只是咬了咬牙,无形中像是感觉到了闫真目光,看着没什么表现的张灿,没来由的委屈升腾:这男人怎么会如此没用,帮不了自己一点。这块石头本来是她期望最高的,也是最贵的,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让她心里空了一半,这不是赌钱,她的性格就算变成了穷光蛋她也不会喜欢上钱,这种赌注是无形的,也是她最重视的,没有人能知道她是个多骄傲的女人,所有人都被她阳光的外表和谦逊得体的谈吐骗了!
第二百零九章 红翠
她不去看周围目光,依然风度翩翩,心里想法永远和她表情重合到一起,这是她自己认为的。“切下一块吧!”她不紧不慢,成竹在胸。
师傅叹了口气,将另外一块大石头也推上解石台,嗡嗡声复又响了起来,一如往常,只是切石师傅更加小心了,他怕出了一点差错被人当成出气筒,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毕竟赌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赌石的人,总是赌输的多,而解石师傅解石的话,解垮了,价值少的还无所谓,解垮了那种顶价的毛料,没有出玉,那以后别的客人一般就不会再要他解石,讲的是个兆头,通常那些解石解出了顶级的翡翠的师傅,那以后生意就火了!
两块差不多的石头,就连外形都差不多,只不过这块石头表皮上黑的有些罪人,这不是真正的黑色,而是一种绿到极致的墨绿,成团状分布,远远看去就像一个足球般。
重复的过程,机械的声音,所不同的是切石机破坏的是一块酷似大号足球的艺术品,眼看着那层艺术外衣被剥落,张灿不由叹了口气,这姑娘运气不说了,至少在这上面差到了极致,三块中唯一一块有东西的也被落在了后面,虽然在前面也注定了结局。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连信心在握的闫真都免不了紧张,这种东西一旦出了货,价值实在不好说。
黄玉表情没变,众人也没心情注意她,只有张灿感觉到了她手心里的汗意,和被抓的越来越紧的手。
林志彪和叫吴先生的大汉也过来了,这几块石头是他场中最贵的,他也想要看看能出什么东西。
石块滚落,慢慢分解,颜色越来越少,直到一片灰白,统一的颜色有些刺眼,伤了她眼睛,黄玉轻轻揉了揉眼睛,不动声色的抹去手上湿意,笑道:“忘了手上有汗,伤了眼睛了!”
张灿心里有些触动,她眼睛黑亮而晶莹,此刻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颗颗滚落。
张灿情不自禁的用手帮她抹了抹,谁知道却是越抹越多。
他小声道:“输了就输了,人生起起落落,没什么放不下的。”
这句话刺激了黄玉,她再也忍不住,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情真意切的哭声,苦到极致才哭。身体有些无所适从,双手紧紧抱住了张灿,哽咽道:“你……不是个男人,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我不想输……就是不想输……”她有些语无伦次,双手却抱住张灿的腰,越来越紧,眼泪很快将张灿的上衣弄湿一片。
张灿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突然响起的哭声让他感受到了黄玉心里的苦楚,将手放在她后背,试探的拍了拍,然后更加自然的安慰道:“我确实不是个男人,我要是个男人,咱们才认识不久,你会情不自禁的抱着我,拿我当女人了吧!”
听着张灿调侃的声音,黄玉破涕为笑,却还带着哭音,哭哭笑笑,让人酸楚。
闫真面上更加冷了,从黄玉哭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再没了希望,但是他不甘心,就算得不到她的心,她也要得到她的人,更何况他和黄玉认识这么久,黄玉都没有过这种表现。
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冷声道:“该切第三块了!”
黄玉擦了擦眼泪,她已经彻底没了希望,对第三块也不抱什么希望,像是用了全部力气,挥手想要说:“切了吧!”
但手臂却没落下去,半空中被张灿抓住了,话自然也没说出去。
张灿将她带到一旁道:“这块就不切了,我想要换一块石头。”看着惊讶的闫真道:“我换一块便宜点的,也给闫公子省点钱不是?”
闫真没理由对他有好感,反倒是应该嫉恨他,不屑道:“你说的话管用吗?”
“管用,他说的就是我的意思。”黄玉出声道。她没了办法,虽然对张灿也不抱太大希望,但还是出声应和。
众人对这突然发生的变故有些摸不着头脑。
有人好心劝道:“黄小姐,价钱贵点出东西的希望才大点,想好了?”
“是啊!这东西本就拿不好注意,还是别换了。”
黄玉不为所动,只是对闫真道:“我要换石头,你同不同意。”
闫真不想在惹这么多事端,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没这么简单,面对这种事情能说出来“换石头”这种话来,他有理由相信张灿有点把握,虽然他妒火攻心很想要张灿丢一次大脸。
他道:“我钱已经付过,咱们这行没有说退货的规矩,买了就买了,我答应你,这里老板也未必肯啊!小玉,你要理解,你就算输了也没什么损失。”
林志彪早就注意张灿,那几个保镖他如果没猜错就是来保护张灿的,他有理由相信张灿不是普通人,索性道:“闫公子,他想换就换一块吧,多了多少钱我明天退给你。”
众人这才发现这家赌石场的老板已经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众人身后,都是自觉让开道,让两人进来。
闫真表情变了变,他没想到林志彪会主动说出这种话来,林志彪他自然认识,在京城里虽然说不上上等人物,但也不是简单角色,这种规模的赌石场只是他旗下算是中等,比这个更大的赌石场他至少都有三个,而像这种规模的,他足有十多个,以下更小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当然也不光是在京城的产业,而是各地都有,甚至外国。他父亲虽然有钱,但他也不敢开罪林志彪,傻子都知道弄这种产业的人要有多手眼通天。
他客气道:“林老板既然说出来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了,为我省钱的事情,我还要谢谢林老板,改天一定请林老板好好吃顿饭。”
林志彪和他客气几句对张灿道:“这位小兄弟,去选你的石头吧!”张灿诧异他的客气,稍微点了点头,就想要去挑选石头。
黄玉抓住他的手,精致的脸上早就将眼泪擦干,只不过眼睛还有些红肿,道:“对不起,害你掉了进去。”
张灿装作恼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今天丢人丢大发了,若是在选出一块白石,咱们不如抱着团从国家大剧院的顶上滚着玩吧!”
黄玉见他轻松自在,还有心思开玩笑,将心放了下来,笑道:“好啊!不过带着乘风伞的话不知道会不会飞起来。”
张灿道:“放心,有赢无输!就是不知道你答应我的将东西全部给我还当不当真。”
黄玉表情一滞,道:“你还当真有把握。”
张灿摆了摆手,不再开玩笑:“天色不早了,我要赶紧了,若是回去太晚,保不准回去就是一阵声讨。”
说完向着那一排排架子走去,走马观花般的,像是真的在超市买东西,眼睛一闪而过。
“嘿,那小子还真是人才,他以为买破烂呢?赌石有这种选石头的吗?什么色泽品相都不看,就这样一扫而过。?”有人道。
“啧啧啧!我还真挺羡慕他,我什么时候能像他那样随意的挑选我这辈子也算满足了!”
“熊!”有人不屑道。
张灿对赌石还真的说不上精通,只不过他有黑白眼,况且他对玉石有些了解,想要找出价值最高的还是比较容易的。他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看了不少,只是没来得及琢磨价钱,照他看来,这东西就一回,而且老板还在,那就选个最好的,至于暴露之类,不在他考虑范围里,随别人怎么琢磨,买彩票有时间还中奖呢,赌个石头为什么不能中?
黑白眼中不停闪烁,一块块原石被剥去了诱人的外衣,直指本心。
“这个不行?这个也不行?虽然超过了价值的三分之一,但是赢得不光彩。”他暗自琢磨。
将赌石场转了大半,好东西发现了不少,却没能超过闫真那块,他倒有些佩服闫真了,运气有时间是跟经验挂钩的,他运气接连爆棚,说明经验也不算低,场中他今天赌出来的那两块绝对是属于上上品了,少有能比得上那种价值的翡翠。
突然他在一块一人来高的大石头旁停了下来,这是块红褐色的石头,块头虽然不小,但是价钱却也不贵,五十五万!他不会考虑到周围得议论声,诸如这块石头不行,出料的几率很小之类的。
因为他的眼睛已经在这块大石头的内部定格了,一块赤红的翡翠静静的躺在石头偏中心大概十公分处,这不是玻璃种,只是算得上上品的冰种。这也不是最有价值的颜色,只是鲜艳的像一轮烈阳。
翡翠里讲究色度,透明度,和形状。所谓玻璃种也不是只有一种颜色,只是绿色为尊,最是惹人祖母绿,就是这样说的。其它颜色虽然不如这种绿色,但是是根据品相和透明度来说的,如果这块翡翠的透明度和品相很好,那么不是同级别的绿色翡翠自然没得比,而透明度说的也不是越透明越好,而是那种似透费透,在灯光照射下里面是一个如烟的世界,当然这种烟也就是翡翠外皮的颜色。当然什么事情也不是绝对的,就像有的翡翠丝毫不透明但也能卖上高价。
他的黑白眼清晰的看到这个翡翠内部结构,颜色纯正的让人叹息。
这不是拳头大小也不是茶杯大小的东西,而是足足婴儿脑袋般大小的一个翡翠,最为重要的是这块翡翠的形象,看到它第一眼,他脑袋里立刻浮现出了古代帝皇手中的那块大印——玉玺。
对了!就是这个形状,张灿着魔了一般,抚摸着这块大石凹凸不平的外皮,心早就沉了进去,赤红的身躯,像是散发着魔力,大自然就是这样神奇,一个丑陋的大石头里孕育着精灵,在没有如此完美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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