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假瓷


  收藏室里摆放了二十多件坛坛罐罐的古董,当然是表面看起来是古董。
  周宣也算是颇有功底和眼力了,对于瓷器和玉器,他还算懂得不少,因为接触最多的就是这两样。
  从表面上看,这一堆东西都是好东西,无论从颜色,或者是旧迹,还是年份的观测,这些都是过千年的东西。
  周宣蹲下身子,仔细的瞧着一个大红色的镏金罐,上上下下的瞧了好一阵子,这跟他印像中的没多大区别,如果仅凭肉眼看,这东西就是真的,别的物件还没瞧过,但看起来跟这一件差不多。
  傅远山和另两名副局长也都是站在旁边望着他,他们不懂这个,只能是瞧着,不过被逮住的那些文物贩子可是交待了,说这些是假的,赝品,但从他们交待的情况来估计,这可倒不一定,几大家博物馆可是花真金白银,几十万上百万的买了不少,那么多专家会买假的?
  就是因为弄不清楚这些文物是真是假,所以才不敢断定,依照两个副局长的推荐,是要请几个专家级的高手来鉴定一下。
  但傅远山找了周宣过来鉴定,两名副局长虽然不懂,但瞧着周宣的样子也实在不像古董文物类的高手,太年轻了,只是他是傅远山请过来的,当然好坏都是不说的了。
  周宣鉴定的动作也不像别的专家那样,人家还拿个放大镜对着这里看那里瞧的,而周宣就是瞧着表面,而且就只瞧那一个罐子,古董可是有一大堆!
  周宣用肉眼审量了一阵,这主要是来看看自己如果不依靠冰气的话,能看到什么层度。
  看来这一些古董要么是真的,要么就是道行很深,他用肉眼是看不出来的,当即运起了冰气探测。
  只是这一测,周宣不禁愕然了,这一堆古董,二十多件,竟然全都是用旧古瓷片拼凑再次烧制的!
  这种用旧瓷新烧,再通过高端电脑软年,精密物理化学仪器,无痕迹做旧设备,最后得出来的东西,就是最顶尖的古董鉴定专家来鉴定,无论是专家的眼学,还是仪器的科学测试,那得到的结果仍然是:真品!
  当然,除非是周宣的冰气,无论是什么年代的东西,在周宣的冰气之下,都会原形毕露,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站起身来,傅远山和两名副局长都盯着他。
  周宣笑笑道:“都是假的!”
  傅远山嘿嘿一笑,只是另两名副局长都是一怔,其中一个道:“不可能,我们有专家鉴定过,他们用仪器鉴定过,说就是真的!”
  周宣淡淡道:“各人有各人的认识吧,他说是真的,我说是假的,信不信当然也由你了!”
  那副局长顿时脸一红,瞧了瞧傅远山,然后又道:“傅局,局里请来鉴定的杨老和张老还在办公室那边,要不要?”
  傅远山眉头一皱,说道:“你们已经请了专家来鉴定为什么没跟我说?”局里已经请了专家过来,那他再把周宣找来,不是找没趣么?
  那副局长讪讪道:“可,傅局,您也没说要另外找专家来啊,我一时也没想到!”
  傅远山一想也是,他们早对自己汇报了案子前后,忘了这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事,只是自己把周宣找来,鉴定的结果却跟别的专家相反,那要怎么说?
  周宣瞧着傅远山沉思的样子,心想自己是来给他撑腰长脸的,干脆做好点,于是就笑笑道:“你们也不要为难嘛,把那两个专家请过来,我们自己交流谈谈,那不就好了?”
  那两个副局长顿时一喜,这样当然好啊,只是周宣自己不提出来,他们哪好意思说?明明见到傅远山对周宣的表情态度不一般,显然是关系特好的,如果他们把专家请过来,人家一说,真假高下立分,那岂不是掉了周宣的面子?周宣要不高兴,那傅局还能高兴?
  不过周宣自己这样说,那结果就不关他们的事了,要有个真正的结论那是更好。
  傅远山对周宣能力是一点也不怀疑的,如果他说不是,傅远山就绝对相信不是,又瞧见周宣神态淡定,信心十足,当然心里也就更相信他了,挥手示意那两名副局长把专家请过来。
  在等待的时间里,傅盈独自一边瞧着收藏里的一些物品,不与这边几个人谈话,因为是傅远山请来的人,那两个副局长自然不会去干涉她的行动。
  副局长的电话通知后,几分钟的时间,就有下属把两名专家一起请过来了。
  两名专家一个叫杨真然,一个叫张执,都是古玩界中的名声很响的人,五十开外,给民警又请到了收藏室,还不知道是什么事,这些文物已经由他们鉴定过了,确定是真的,给两名副局长也说了,请他们好好保藏,而他们也将推荐博物馆方面进行协商购买,这些可都是国宝啊,从这个案子来看,这些人还只是外线人员,后面肯定还有更多的人以及更多的文物古董,不能任由更多的国宝流落到国外去!
  进到收藏室里后,两个老头一见情形有些不对,两名傅局长的表情不像是很自然,另外两个人又不认识,边上还有一个漂亮女孩在观看,这情形很奇怪。
  办公室又来电话汇报,两名副局长扯不开身,给两个专家介绍了一下,然后就回去处理事务。
  杨真然和张执都吃了一惊,得到介绍才知道,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竟然就是升任副厅的正局长,又吃惊说周宣也是古董鉴定大师。
  当然,大师的称号只是那两个副局长对周宣的称呼而已,如果说心里面,其实是不相信的,就是现在这两个老专家,那对周宣也是不相信的,年轻了,在古玩界,这么年轻的人就等于是个小学生。
  周宣笑笑道:“杨老,张老,我姓周名宣,对古玩也略懂点皮毛,今天就在两位面前献丑了!”
  两个老头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毛头是来向他们挑战了,只是这一堆古董可是经过他们用仪器加几十年的老经验验过的,他还能验出什么别的结果来不成?
  周宣指着面前这些瓷瓶罐子铜器,淡淡道:“不知道两位可曾鉴定过这些?”
  杨真然心想你既然是来鉴定的,那就先给他个卡死,看他还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如果说同样的结果,那自然就没有说服力。
  “这些古董,我跟老张早上便鉴定过了,都是真迹,你说呢?有什么不同的看法?”杨真然笑虐的嘲道,说是有什么不同的看法,那就是把周宣的路堵死了,他们已经说是真的了,周宣还能说什么?再说是真的那还不是跟他们屁股走,如果说是假的,那可能吗?
  周宣淡淡笑道:“这些,就是假的,二十三件,没有一件是真的!”
  “什么?假的……?”杨真然和张执都是大吃一惊,但随即又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年轻人,要出头,是要靠实力的,再学个三十年吧,这些古董哪一件都是珍品,你这样的技术,我劝你还是不要古玩这一行混了,有点钱,留作花销吧,别弄了个家底空了后悔都来不及!”
  杨真然嘲弄的对周宣说着,这家伙,张口就说这些古董是假的,而且全部是假的,想出风头也不看是在哪儿,是些什么人在场,再说了,他也没必要这样,在这儿又没外人,说真说假也出不了风头。
  不过张执倒没像杨真然那般讽嘲周宣,而是说道:“小老弟,你说是假的,那你倒说说,假在哪些地方?有什么特点特色?是什么原因?”
  周宣笑笑道:“可以,那我就先从这件镏金碎花瓶说起吧。”说着蹲下身子捧着他最先看的那个镏金红花瓶。
  “这个瓶子,你们看看,外表做旧,釉色无火光,外表层上无酸咬砂磨的痕迹,从外表上看,那是检查不出也看不出任何不妥,就是用高精度的仪器检测,那得出的结果仍然是真品!”
  周宣神情自若的说着,手指轻轻在镏金瓶上慢慢划过。
  张执倒是有些兴趣了,问道:“这个是自然的,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但你说了是假的,你又能从哪里鉴别出呢?”
  周宣跟他们说的做旧,火光之类的,无酸咬无砂磨,这些倒不像完全不懂,至少是入过这一行才说得出来,而且这些都是文物做旧的一些秘法,比如说瓷器仿旧,做的赝品,最难的也是仿造传世瓷器者的一个死穴,那就是新烧制出来的瓷器表面一层刺眼的光亮,众所周知,现在瓷窖烧制的成品,没有年份,外表那一层是很新的,这个就是所谓的“火光”,仿造者们对付它的手段就只有两种,一种是用强酸浸泡,第二是用超细的砂纸打磨,但这样仿制的东西也只能对付一般的收藏者,对付技术老到的高手是没用的,因为用强酸浸泡的瓷瓶会失去釉面的光泽,火光是没有了,但颜色就很差,旧是旧了,但与真品的旧迹那是完全不同的,而用细砂打磨的瓷器在放大镜下面则可以看出来有很规则的平行线条,那是砂子的痕迹。
  这些在稍有些常识的玩家都能识破,更别说像杨真然和张执这样的高手了。
  周宣又笑笑道:“就先说说这一件镏金瓶吧,它不是普通的新烧窖制品,它的底子是真正的千年前的旧瓷碎片拼凑沾合胶泥,用精细瓷胎泥勾缝,然后再上古釉入窖烧制,不仅仅底子是老瓷,而且上的色釉那也是古传或者从墓里发掘到的古釉粉调制,这样的合成品在出窖后,如果用高科技的仪器检测,它得到的结果也是千百年的真迹。”
  杨真然虽然一脸不屑,但对周宣刚刚说的仿制法还是很惊讶,从技术上说,也不是不可能,但耗费的精力和成本就相应的大得多了,旧瓷片和古釉粉这些都同样是难得的东西。
  张执也是同样的吃惊,愣了一下,然后又不解的问道:“那我请问周先生,就说你这个说法行吧,但那瓷器上的火光又怎么能去掉?这件镏金品色泽古旧自然,我们也检测过了,没有强酸遗留的分子,瓶子古旧,光泽仍在,用放大镜也仔细瞧过,没有细砂打磨的痕迹,这个,周先生怎么解释?”
  “杨老,张老!”周宣笑笑道,“你们也知道强酸和细砂,那既然是你们能瞧出来的法子,那还用酸咬,用砂纸打就是傻子了,呵呵,这一件镏金瓶,说实话,做成这么一件,就是假货赝品,那它也值十万八万的,我估计制假的窝点,像这样的一件成品卖出来,那绝不低于二十万!”
  杨真然哼哼道:“这个不用你多说,我们能明白,花大价钱制出来的东西自然有它的价值,你倒是说说,那个火光如何能不损瓷器光泽而做到?”
  周宣伸手指头在镏金瓶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的声音有些短,然后才说道:“你们听,用手轻轻敲,这瓶子声音脆是脆,但短促,这是因为这瓶子是碎片凑合起来的,如果是完整的老古瓶子,声音就是脆而久,如果把它打碎,你们一眼就能瞧出来,旧瓷和外表层就会有一条很明显的分界线,而旧瓷片接缝处勾勒的新胎泥颜色也是大不相同,从这些地方能很明显的分辨出来!”
  不过周宣所说的很明显,那是指他用冰气探测出来的地方,如果拿到别人那儿,又哪里会很明显了?
  杨真然皱了皱眉,哼道:“鸭子死了就剩嘴壳是硬的,你就是嘴特能说吧,你这话说了那还不等于是没说的?这价值巨万的古董你能打碎了看里面?谁能负这个责?哼哼,年轻人,还是务实些吧,别跟赵括一样夸夸其谈,纸上谈兵跟上战场打实仗那是不一样的!”
  杨真然显然对周宣没有耐心了,说的话也刀枪尽显。
  周宣淡淡道:“谁说我就没有办法验证了?”


第332章
  周宣淡淡的话,却是有着无比的自信。
  而傅远山也知道,周宣肯定能把两个专家说服气,就从刚才说的这些,其实已经高下已分,什么专家不专家了。
  杨真然和张执两个专家却是都拿眼盯着周宣,倒是要看看他又说出如何不损坏瓷器而又鉴定出真假来!
  周宣侧头对傅远山道:“傅局,有没有小锉刀之类的工具?”
  “当然有!”傅远山点点头,马上吩附守侯在收藏外面的值班员拿一支小锉刀进来。
  周宣等值班民警拿了锉刀进来后,接过来,杨真然和张执都凑过来瞪大眼睛盯着,周宣笑了笑,把镏金瓶挪了一下,放到光亮最显眼的地方,然后小心的倒过来,把锉刀贴在瓶子的底部。
  这个瓷器的硬度是非常高的,用钢锉那也是要使很大力气才能锉动的,周宣当然也只是做个样子,暗地里早运起了冰气,当钢锉靠上去装作使力的那一下子,冰气就将那一点表皮层转化吞噬了。
  这个变化,杨真然和张执当然是不可能瞧得见的,他们只是瞧见了周宣用钢锉将瓶子底部锉开了一丁点表皮层,对瓶子本身是没有损坏的,只是底部那个角边给锉开了表皮层,对整体来说,一点美观都没有影响。
  但也就是这么一点,那个角边厚度中,清楚的现出了旧新旧的三层面。最里一层是旧的,是老瓷片,而中间那一层极薄的一点,明显就是新旧结合点,再外面是做旧了的表层。
  如此地三层面,真相大白!
  周宣笑了笑,把瓶子放稳妥后,再把钢锉放到桌子上,拍了拍手,实际上并没有灰尘,也只是做过样子,笑着退开了两步。
  杨真然和张执都凑上前仔细的检查周宣锉开的那一点痕迹处,以他们的眼力和经验,当然一下子就明白了!
  周宣和傅远山瞧着这两个专家脸色立即变了,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傅远山不用想也明白了,周宣彻底把这两个所谓的专家击倒了!
  周宣又若无其事,淡淡的说道:“其实现在做假的手段已经远超了以往,科技越发达,造假的手段也越高超,而某些高仿品别说肉眼,就是用高科技仪器也无法检测出来!”
  杨真然和张执这时候相互望着,两人眼里都露出了恐惧的表情来!
  若只是周宣揭破了这些古董的真假,那也只是泼了两人在警局的面子,那还只是个人面子,不算得顶大的事,但他们两人害怕的是,类似这样的古董,他们博物馆三年来已经购买了上百件之多,低的二三十万,高的则高达三四百万,总资约合两千多万元,花了这么多的钱就是为了抢救黑市流出来的古董文物,但如今看来,搞不好就是买了几千万元的赝品!
  当然,那也是经过他们博物馆几个专家鉴定过也肯定了的,通过技术手段,仪器,眼术等各方面检测,确定是真品,若在周宣没有刚刚说出这些话和动作之前,他们还是会认为是真品,但现在,两个人心里都直打鼓!
  照如此情形来看,他们所买回去的古董怕是绝大一部份都有问题,若真捅了出来,那对他们博物馆来说,那就是一场灾难,牵扯到如此大的资金,牵扯的人也多,包括他们几个最顶级最核心的专家!
  像杨真然和张执,经验丰富,要说打眼失手的事,也不是没有,在年轻时也中招过不少,但到老来,倒是很少失手了,即使有失手的事,那最多也只一件半件,但这回就出大问题了,如果按照周宣的验法,会验出多少赝品来?
  周宣自然是不知道他们心里头的鬼,也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鉴定这些古董的真假,然后看傅远山准备如何进行下一步。
  杨真然和张执已没有再跟周宣争高低的心思,开始那种冷嘲热讽的话儿也烟消云散,这时候心焦的是博物馆那一批古董。
  两人相视一眼,点点头,当即跟傅远山告辞,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傅远山对他们两个专家毫不在意,既然鉴定出文物的真假,那这事就明朗化了,盗卖走私文物是一宗罪,而他们现在又多了一宗,那就是制假贩假,现在需要的是确定侦破方向,抓到源头,并查清已销售的大批量文物,这个是有难度的,但数量如此之多,涉案金额之巨,都已经构成了一桩大案要案!
  确定了这个事,傅远山把周宣和傅盈请到他的办公室坐下喝茶,他虽然升职了,但还没有完全交接,其实就算他交接完了,在没有任命新的局长前,这间办公室仍然不会被占用。
  在办公室中,傅远山接了个电话,嗯嗯两声,然后挂了电话后对傅盈笑呵呵的道:“盈盈,你的车已经由城北分局的杨局长亲自带人送了过来,呵呵,盈盈,这车,你接是要接的,但也别接得太顺手了!”
  其实厅里这个副厅的位置,几大分局的局长都盯着,要论实力关系来说,傅远山其实是排在最末的,但世事难料,任他们中间谁都没有想到,傅远山后来居上,现在更是热得发紫,实在是想不通。
  就以城北分局杨仕龙局长来说,他比傅远山的关系更硬,市里主政政法的书记是他的老上级,这次副厅的职位以他最有机会,而政法刘书记,他的老领导也透露过,这次升上副厅的机会他占了八成,因为新任的市委魏书记跟他关系颇好,他在后面替他推一把,上去的可能就相当稳了。
  只是最后却是发生了变化,刘书记给杨仕龙打了个电话,只隐隐晦晦的说道:“仕龙,这次的机会算是失了,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也别呕气,安心工作吧!”
  刘书记不说明状况,那肯定是他不愿说的情况,上层的意思,不说那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杨仕龙虽然不知道上层是如何改变决定的,但却是对抢走了他这个位置的傅远山视为眼中钉了。
  这两天正心里堵得慌,却没想到下面汇报的一件事让他恼怒异常!
  那就是城北交警大队第七分队的副队长曾玉国把一个叫傅盈的车扣了,而偏偏赶到现场来把人带走的又是他的眼中钉傅远山!
  杨仕龙赶紧把事情来龙去脉弄清楚了,搞清楚后却是恼怒得很,把曾玉国当场骂了个狗血淋头!
  要是曾玉国只是查驾证的问题而扣了车,那也还好说,甚至可以说是不为过,但这家伙给猪油蒙了心,竟然想要把人扣下!
  杨仕龙又把到现场的派出所的杨副所长叫去问了现场的情况,在几个人结结巴巴的述说中,杨仕龙也搞清了曾玉国想要扣车扣人的真正原因!
  这几个混帐王八蛋!
  如果不是循私心,想戏弄傅盈,杨仕龙倒是可以以这件事情为难一下傅远山的朋友,傅远山虽然升了副厅,但一来脚跟还没站稳,二来还没有威信,像这样的小事他是肯定不会跟他杨仕龙闹红脸的,而且他还可以光明正大的说是以法办事,腰板也挺得直,可惜了,这曾玉国,简直就是猪!
  不过他既然扣了人家的车,这事杨仕龙也不能装不知道,要是后面傅远山找到他头上来,还更不好说,但心里着实又忍不下这一口气!
  杨仕龙最终还是给他的老上级刘书记打了个电话,请老上级支个招,看可不可以不理这个事,就以这件事跟傅远山顶一下。
  刘书记是他的老领导,老狐狸成了精一般的人物,听了怔了怔,随即问了扣掉车的车主是什么人,当一听到杨仕龙这边回答说是叫傅盈和周宣的两个年轻人时,耳朵里便觉得很熟,因为他跟魏海河的关系走得很近,好像是在魏书记那儿听到过周宣这个名字,但又不能确定,想了想,就给魏海河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
  魏海河是刚上任不久,对老刘这样的权力圈中的几个要人还是以拉拢的势态,再者与他本来就有些交情,听到他问周宣的事情,也就问清了原因,知道不是周宣出什么事时才对老刘说了他们家与周宣的关系,当然也顺口说了周宣与老李家的关系,既然是这个圈子中的,说清了也是对老刘示好的一种态度。
  老刘当即省悟,随即又打回给杨仕龙,话却说得隐晦了些:“仕龙,你是我的老下级,那我就劝你一句,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争一时之气有什么用?如果你只是为了跟傅远山呕气,我倒是不便说什么,但扯到了那个叫周宣的年轻人身上,仕龙,按规则处罚吧,把车认认真真的道歉还给人家,这个年轻人,不是你能想像的,今天,你做了一件很幸运的事,那就是先给我打电话询问了一下,别的话,我就不说了!”
  刘书记话说得不清不楚的,但有一点意思是很明白的,那就是让杨仕龙千万别跟那个叫周宣的年轻人较劲,这个人甚至远比傅远山的身份要来头大得多,不是他能想象的。


第333章
  杨仕龙身居分局长宝座,干的是这样的活儿,老领导的话让他心里乱了起来,当即命下属查周宣的来历。
  如果是以前的周宣,或许还查不到什么,但现在的周宣,成长了,锋芒毕露,杨仕龙要查的话,哪有查不到的?
  等到下属把查询的资料交上来的时候,杨仕龙越看越是心惊!
  周宣不仅拥有周张古玩店和周氏珠宝老板的身份,而且其住宅位于宏城花园别墅区,那儿的房子一栋就需要数千万以上,而从工商调出来的周氏珠宝的资料中显示,周宣拥有周氏珠宝百分之九十的股份,几乎是全资,而入注登记的资金为两亿人民币。
  这种数字上的游戏杨仕龙懂得,一般注册资金通常只为公司真正资产的百分之四十,而最真实的资产是要从税务上的报表来估计。
  不过很多公司都有两本帐,一本明一本暗,明的提供给税务,暗的是公司的私帐,杨仕龙看到周氏珠宝最近三个月的季度报表为五亿一千万元的营业收入,其纯利润为一亿一千万,毫无疑问,这个周宣是个隐形的亿万富翁!
  而周宣一家人从老家迁入京城来,入户的主办人,因为是同一个系统,而周宣一家人迁入的地址又是西城,同在京城内,杨仕龙与这些地方的关系熟得很,一查便知,而且还查到为周宣办理迁移手续的人竟然是魏海洪!
  魏海洪是什么人,杨仕龙可是明白得很,在京城地头上,有哪些公子少爷的,他跟傅远山这些级别的人心里都有数,别看他这样的副厅级干部,平时一呼百应的,但京城里惹不得的人太多了,就怕手底下的人给他们惹上什么麻烦,像哪些人,哪些车牌需要注意的,他们系统都有一本帐。
  魏海洪的二哥是魏海河,这个也是杨仕龙不敢想不敢碰的,再看到傅盈的身份时,杨仕龙同样吃了一惊,傅盈的护照身份是纽约华人首富傅天来的孙女,傅家财产的唯一继承人,而在京城的身份就更让他吓了一跳!
  这边查到的是,傅盈跟周宣二月十八结婚,傅盈是魏海河的干女儿,要从魏家出嫁,魏家现在就已经在操办婚事,这已经不是一件秘密了。
  难怪,难怪傅远山把他挤掉了升上副厅,难怪老领导说他幸好打了这个电话询问他,还真是差点做了一件大蠢事!
  杨仕龙冷汗浸透了后背,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思索了半天,最后还是把曾玉国叫过来,大骂了一顿,再让他停职等侯处理,然后再叫车管处把傅盈的奥迪TT送到分局来。
  杨仕龙接着又绞尽脑汁的想了些台词,想不到那么多了,其实这事只是他下属犯了错,也用不着他这般苦思冥想的,自己去给周宣傅盈还车道歉,那其实还显得自己的大度,而且也说不定还可以跟周宣拉上交情,跟傅远山,还是放开些心思,他都已经上去了,自己跟他暗里斗也没什么好处,搞不好人家给自己小鞋穿,何不借这个机会跟他把关系搞好呢?把自己处在下位,他本来就是上级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对手好!
  想开了倒觉得事情又没那么复杂了,心里一松,一切似乎就迎刃而解!
  杨仕龙想了想,还是先给傅远山打了个电话。
  “傅局……这个,呵呵,应该叫你傅厅了,唉,下属犯了错,我这个领导自然就难辞其咎,您现在也算是我的上级了,我就向您做个检讨,然后再过来向周先生傅小姐陪个罪道个歉!”杨仕龙态度很诚奶的对傅远山做着检讨,然后又说道,“傅厅,我的下属犯了错,我这个领导难辞其咎,那就等于我犯了错,如果我犯了错呢,你这个领导也难辞其咎,是不是啊,呵呵,傅厅,我丢脸丢人,那就是丢了上级的脸丢了上级的人,领导,你可得帮我把面子捡着一点啊,我过来陪礼道歉,你这个领导也得护着点!”
  傅远山呵呵一笑,看来这个杨仕龙是放开心思了,他既然这样低姿态,那自己自然也不能过份为难他了。
  想了想,傅远山就对傅盈嘱咐了一下,等一下杨仕龙来了,还车的事,车接得别太爽快,为难的样子还是得做一下,太容易的话人家也不会珍惜,觉得不过也就如此嘛。
  杨仕龙一到傅远山的办公室中瞧见周宣和傅盈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
  这绝对是不简单的人物,虽然是一对很年轻的青年人,但周宣不一样的沉稳,傅盈超乎寻常的美丽,叹了叹,杨仕龙诚恳的道:“周先生,傅小姐,我是城北分局的局长杨仕龙,是傅厅的下属,我的下属今天犯了错,我是特地来向二位道歉,并还二位的车!”
  杨仕龙说完就瞄着傅远山,傅远山也知道他的意思,这家伙是故意,本来这件事做领导的是可大可小,但他亲自过来把事顶了,做法还是不错的,看他这么低姿态,自己也不能太过了。
  周宣是微微笑着没说话,傅盈又悄悄望了望傅远山,刚刚傅远山嘱咐了她,不知道是要敲一下杨仕龙呢,还是放过他?
  “呵呵,老杨,大家都同事了不少时间,还说这个干嘛,来来来,喝茶喝茶,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杨仕龙红了脸,还是有些激动,端起了茶杯站起身来。
  周宣当然不会扫傅远山的台,人家杨仕龙也懂做人,笑了笑,端了茶杯也站起身,傅盈笑吟吟的跟在周宣身边站起来。
  “傅厅,以后咱们就是上下级了,以前有什么不愉快大家都忘了,这一杯喝过后,我们就是上下级兼朋友了!”
  杨仕龙端端正正的把茶端到嘴边一口喝了个干净,嘴角沾了一片茶叶也塞进嘴里吞了下肚。
  傅远山和周宣都笑呵呵的喝了茶,然后坐下来。
  “古时候是以酒解千仇,江湖上是一笑泯恩仇,咱们这是以茶交朋友!”傅远山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周宣看他们两个还融洽,笑笑道:“你们谈吧,我们就先走了!”
  傅远山还要准备文物那件案子的工作小组成员,又还要上报材料给上级,因为涉案人员牵扯太多,博物馆那些老教授专家们虽然没什么权,但也不是那么轻易好动的,这些老家伙,不是这有关系就是那有关系,一扯起来一大片,若是一个两个都好说,但牵涉的实在太多了,京城博物馆同其他好几个省级城市的大博物馆都在内,这如何定夺,还得由上级来决定。
  周宣和傅盈要走,傅远山倒也不留,在他局里留着也没意思,有空时间在外面吃个饭,转一圈还可以。
  “那行,我送送你!”傅远山起身说道,杨仕龙一见也跟着起身,说道:“好,我也送送,然后回局里!”
  傅盈的奥迪TT就停在分局大院停车处的前端,车身洗得干干净净的,光亮如新。
  杨仕龙是特地叫人把车洗净打蜡的,事虽小,但却显得很有心。
  傅盈把车开出来,周宣在另一边上了车,然后从车窗里向傅远山和杨仕龙挥挥手,笑言别过。
  出了分局大门上路,傅盈笑问:“我靠边你来开?”
  周宣笑道:“还开?就为开一下车搞了这一半天,不开了,下次心情好的时候再开,我还得记着带上驾照,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就你那样还好公民?我看就一大灰狼!”傅盈笑语嫣然的说着。
  周宣侧面瞧着傅盈娇美的样子,忽然心动不已,要不是现在在车里,忍不住就想把她抱在怀里亲热一番。
  傅盈侧头瞄了一眼,见周宣很奇怪的样子,发着愣,脸还红,赶紧问道:“你怎么了?是感冒了还是累了?”
  周宣叹了一声,然后又扳着手指头一五一十的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五,……”
  傅盈嗔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周宣皱着眉头道:“我在数到结婚还有多少天啊,现在二十八,二月十八,还有二十天,我放着个漂亮媳妇儿在家里,天天只看不动,跟做和尚有什么区别?我冤啦我,我比窦娥还冤啦!”
  “嘎”的一声,傅盈猛地刹了车,把奥迪TT停在了路上,又羞又恼的道:“你……你……要死了你!”
  傅盈这一急刹车,又是不该停车的地方,后面的车差一点就撞了尾,那司机停了车下来恼道:“怎么开车的你,会不会开车啊?”
  傅盈咬着唇,瞪了周宣一眼,忽然发嗔道:“我不开了,你来!”
  “又要我来?”周宣呆了一下,傅盈脸又红了起来,一害羞起来就什么都不顾了。
  “好,我来就我来!”周宣赶紧答应,说完就准备开车门下车。
  “别下车,就在车里,我从你身上过!”傅盈眼也不敢看他,低了头说着,脸也更加红了,“外面车那么多,下车不安全!”
  后面的车上又在吵了:“喂,会不会开车,不会开车坐大爷这边来!”后面的司机从傅盈车头上的镜子中瞧见了她的面容,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哪有不调戏一下的!


罗晓说:

暂无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章节目录,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