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阴招


  虽然答应了苗苗,不把她在渭北的消息,转告给李飞刀,但上班以后,王思宇还是打了电话,委婉地告知,母女两人的下落,已经有了线索,也许,很快就能够找到,他们父女重逢的那一天,已经指日可待了。
  李飞刀得到消息,自然是欣喜若狂,这些年来,他心中最大的牵挂,就是那个失散多年的女儿,始终盼着,能够再次见面,通话中,这个铁打的汉子,竟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几度哽咽,让王思宇也有些唏嘘。
  挂断电话,王思宇忽然又想起一桩事情,就是廖景卿的身世,那个样貌和她极为相似的女孩苏小茜,在举家搬迁,离开魔都之后,如同消失在空气当中,却不知去了哪里。
  以他现在掌握的权力,可以做许多常人所难企及的事情,但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普通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难度可想而知,很多事情,讲究的都是‘机缘’二字,若是缘分未到,终究无法勉强。
  下班后,王思宇开着车子,来到苗苗的住处,帮着她整理了一番,把舍不得丢弃的东西,打了三个大包裹,放到后备箱里,和房东太太交接完毕后,开车返回别墅。
  住进这样奢华的别墅,苗苗极为开心,把位于二楼的卧室,重新布置了一番,便系上围裙,下厨炒了几样小菜,又打开一瓶红酒,两人坐在桌边,说说笑笑,在轻松愉悦的气氛中,吃过晚餐。
  像往常一样,王思宇离开厨房,就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津津有味地看着《民生观察》节目,这段时间,因为报道了很多群众关心的热点话题,节目办得越来越火,收视率节节攀升,已经刷新了洛水台相关栏目的收视纪录。
  苗苗收拾了桌子,把碗筷洗刷干净,就拿着抹布,把各处擦得一尘不染,洗了手,就倚在厨房门口,歪着脑袋,俏生生地望着王思宇。
  王思宇转过头,微微一笑,招了招手,和蔼地道:“过来坐吧。”
  苗苗乖巧地走了过来,坐在他的旁边,续上一杯茶水,柔声道:“叔叔,真没有想到,能住到别墅里,妈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惊得合不拢嘴。”
  王思宇笑笑,关了电视,把遥控器丢下,温柔地注视着她,轻声道:“苗苗,需要添置什么,尽管和叔叔提。”
  “不用啦,这样已经极好了,做梦都想不到呢!”苗苗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一只雪白的小脚探了出去,微微提起,用脚跟磕着地板,脸上露出极为享受的表情。
  目光落在那条纤直的美腿上,王思宇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道:“苗苗,你还是太小了,应该去读书,要不,叔叔帮你安排下吧,到一流的学府深造。”
  苗苗拿手支起下颌,想了想,抿嘴道:“我听叔叔的,不过,要等一段时间,现在团里在重点培养我呢,已经安排了三个节目,明年六月份,还要出国演出,要是能拿了国际表演大奖,再出去学习,就更好了。”
  王思宇叹了口气,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倒也不错,别的女孩子,在她这个年龄时,恐怕正是贪玩的时候,而苗苗因为长期颠沛流离的生活,已经锻炼出来了,能够独立思考问题,实在是难能可贵,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心酸,就拿起杯子,微笑道:“也好,那就再等等。”
  苗苗把身子倚在沙发上,勾起脚趾,看着碎玉般的趾甲,有些娇慵地道:“叔叔,知道吗?我们歌舞团里那个喜儿,已经调走了,听说去了外省,要当国家公务员了。”
  王思宇喝了口茶水,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地道:“怎么,苗苗,你也对当公务员感兴趣?”
  苗苗咯咯一笑,摇头道:“没有,只是觉得有趣,这些日子,团里的人在底下都在议论,据说,她怀了一位大领导的孩子,母凭子贵,已经熬出头了,说不定,过上几年,摇身一变,也能当上大官,以前歌舞团里,就有过这样的例子。”
  王思宇心中一动,暗自琢磨着,若是传言属实,那孩子多半是陈启明的,却摆摆手,笑着道:“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可信度不高。”
  苗苗却睁大了眼睛,小声争辩道:“叔叔,事情是真的,她亲口告诉一位姐妹的,还讲了那位官员的名字,听说,还是省里的一位大领导,已经调走了。”
  王思宇淡淡一笑,屈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一记,轻声道:“小孩子家家的,打听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做什么!”
  苗苗横了他一眼,伸出葱削玉指,揉着额头,撅嘴道:“哪里小啦,走到街上,她们都以为我十八九岁了,很多事情,我都懂的。”
  王思宇不禁觉得好笑,放下杯子,笑呵呵地道:“既然已经懂事了,就不要再发小孩子脾气了,改天,我打电话,把你爸爸叫来,让你们父女团聚,皆大欢喜,好不好?”
  苗苗赶忙蹙起秀眉,把头摇成拨浪鼓,把玩着胸前乌黑的秀发,呐呐地道:“那可不行,叔叔,我什么都听你的,唯独这件不行,我和妈妈,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幼稚!”王思宇哼了一声,摸起茶几上的烟盒,熟练地弹出一颗,点上后,把打火机丢下,语气沉稳地道:“苗苗,这里面肯定有些误会,你们两人若能见面,就有机会化解。”
  苗苗叹了口气,收回右腿,将雪白的小脚,放在左膝上,在精致的脚趾甲上,涂上亮彩,半晌,红着脸,瞟了王思宇一眼,悠然道:“叔叔,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他见面的,也不想听到他任何的消息,更何况,咱……咱俩之间的关系,让他知道也不好!”
  “什么?咱俩之间的关系,啥关系?”王思宇微微一怔,转过头,愕然地望着苗苗。
  苗苗不敢和他对视,就把头转向旁边,鼓足勇气,有些窘迫地道:“自然是那种关系啦,叔叔,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王思宇险些被气乐了,皱眉吸了口烟,吐着烟圈道:“苗苗,别乱说,叔叔待你,就像看待自己的女儿一样,根本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苗苗却撑开樱唇,咬了一绺秀发,怯怯地笑,也不说话,只是伸出嫩白如玉的右手,轻柔地挥动着,俏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那娇俏的模样,倒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女,着实惹人怜爱。
  王思宇却有些尴尬,望着那只白嫩的手掌,心里怦怦直跳,知道对方在暗示什么,他移开目光,把半截烟头熄灭,丢在烟灰缸里,双手抱肩,轻描淡写地道:“苗苗,那晚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场意外,我希望你能忘记,那样,咱们以后才能更好相处。”
  “就不!”苗苗撅起小嘴,语气坚定地道:“叔叔,你不要反悔,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可再过几年,等我到了法定年龄,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王思宇揉着额头,苦笑道:“傻丫头,你想错了,从始至终,叔叔都没有过那种想法。”
  苗苗抿嘴一笑,转过身子,把头倚在王思宇的肩上,望着棚顶的雕刻,柔声道:“可是,我想过,而且,最近一直都在想,叔叔,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喜欢一个人,无论你怎样拒绝,我都不会放弃的。”
  王思宇登时无语,一时拿这小家伙,没有办法,只好站了起来,板着面孔,冷冰冰地道:“苗苗,你不要太任性,小心叔叔发火。”
  苗苗吐了下小舌头,忙站了起来,嘻嘻一笑,做着鬼脸道:“叔叔,人家是开玩笑的啦,别生气,我去洗澡澡啦!”说完,故意挺起胸脯,扭动着腰臀,风情款款地上了楼。
  王思宇摸着后脑勺,不住地摇头,看起来,要想理清与苗苗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小女孩要是痴情起来,简直是无可救药的,往往会不顾一切,去追求她们所谓的爱情。
  那是一种单纯而炙热的情感,尽管苗苗已经在极力压制,但透过她的举止神态,王思宇还是能够感觉到,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团火焰。
  然而,在得知她的身世后,本来就有所克制的王思宇,就更加没有了玩火的心思,而是想着,该用何种办法,在不伤害到苗苗的前提下,把难题圆满解决。
  去浴室冲了澡,王思宇裹着浴巾,进了书房,拉了椅子坐下,拿起桌面上的书,信手翻动着,却有些心不在焉。
  正皱眉沉思时,手机铃声响起,他放下书,摸起手机,看了号码,见是邓华安打来的,忙接通电话,耳边响起邓华安爽朗的笑声:“怎么样,王书记,小家伙想通了吗?”
  王思宇叹了口气,拿起杯子,轻声道:“还没有,苗苗抵触情绪很强烈,不能操之过急。”
  “是啊,毕竟分开那么久了,难免会有隔阂。”邓华安也有些感慨,脸上露出理解的表情,顿了顿,又握着手机走到窗边,小声道:“王书记,有件事情,要向你通报,唐市长那边,对石崇山下手了。”
  王思宇愣了一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皱眉道:“怎么说?”
  邓华安笑笑,压低声音道:“王书记,石崇义你知道吧?就是石市长的弟弟,在地税局上班的那个,平时老实巴交的,很本分的人,刚刚得到消息,他在龙华宾馆涉黄被抓,那丫头还是未成年少女,罗彪亲自做出指示,要严肃处理,强奸罪是跑不掉了,搞不好,还要重判!”
  王思宇喝了口茶水,淡淡地道:“老邓,是不是凑巧啊?”
  邓华安把手一摆,冷笑着道:“他们那边,我也有暗线,有钓鱼执法的嫌疑,石崇山是市委常委,又有市委尹书记撑腰,没那么容易扳倒,可要整治他直系亲属,还不是小菜一碟嘛,随便下个套子,就能抓人了,两个儿子虽然去江南省了,可毕竟还有亲人在这里,拿下石崇义,向他要态度,这招虽然阴了点,但很管用!”
  王思宇点点头,觉得老邓的分析,很有道理,虽然事情未必是唐卫国指使的,可下面的人善于察言观色,揣摩上意,为领导分忧解难,就有可能策划了此事。
  沉吟半晌,王思宇站了起来,手扶书桌,谨慎地指示道:“老邓,把事情的经过,详细了解一下,务必查明真实情况,但要注意拿捏分寸,别惊动对方,免得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第一百零一章 归来(上)
  弟弟被抓,让石崇山感到异常恼火,却又无可奈何,他虽然没有亲自去分局过问,却也在暗中打探了消息,得知事情出的蹊跷,其中有诸多疑点。
  最为可疑的是,陪弟弟去唱歌,趁机把他灌醉的女人,并非躺在床上的未成年少女,但既然已经被民警抓了现行,两个失足少女提供的证据,又对石崇义极为不利,要想证明他的清白,难度极大。
  这些日子,弟妹带着一对子女,每日到家里哭闹,搅得他心神不宁,一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弟弟受到牵连,成为别人打击报复的牺牲品,他就觉得无比内疚,而唐卫国那边,已经放出风声,任何人都不得干扰警方正常办案,言外之意,自不必说。
  周四的下午,石崇山坐立不安,几次摸起桌上的电话,想给唐卫国打过去,赔礼道歉,请他高抬贵手,放过弟弟一马,可犹豫再三,还是颓然放弃,既然已经选择了阵营,也就要承担后果,现在服输,非但于事无补,还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沉思半晌,他咬咬牙,拎起公文包,离开房间,前往市委书记尹兆奇的办公室,在这件事情上,也许,只有尹兆奇才能帮助自己,如果连堂堂的市委书记,都不能把案子翻过来,他也只能认栽了。
  尹兆奇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轻声安慰了他几句,又当着他的面,给公安局长罗彪打了电话,耐心地询问情况,半晌,他皱起眉头,冷冷地道:“罗局长,请你们在调查的时候,务必谨慎,决不能冤枉好人,就这样!”
  ‘啪’地一声挂断电话,尹兆奇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望着坐在沙发上,忐忑不安的石崇山,语气凝重地道:“老石,你尽管放心,案子我会继续关注,他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咱们眼皮底下办假案。”
  石崇山闷头吸了口烟,嘴边吐出淡淡的烟雾,思索良久,才叹了口气,轻声道:“尹书记,公安口都是被他们的人把持着,即便是把案子做成铁案,也不是什么难事,牵连了崇义,我很过意不去,他在地税局这么多年,没得到我的照顾,现在却摊上这档子事,真没办法和他家人交代。”
  “老石啊,别想得太多,也许,事情很快就会出现转机。”尹兆奇仰坐在沙发里,胸有成竹地道,却在暗自琢磨着,唐卫国此举,并不高明,若是真把石崇义重判了,只怕石崇山与他的关系,就会变得水火不容了,对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需要提防的,是唐卫国借着此案,向石崇山施压,逼他就范,想到此处,他笑了笑,轻描淡写地道:“崇山,关心则乱,咱们要静观其变,不能被打乱了阵脚,这样吧,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你去准备一下,这几天就带人到江南省考察,顺便散散心。”
  “也好,尹书记,那就拜托了。”石崇山叹了口气,把手中的香烟熄灭,心里安稳了许多,又坐了一会儿,汇报了几项工作,就起身告辞。
  把石崇山送出门外,尹兆奇坐回皮椅,摸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王思宇打了过去,寒暄几句,便皱着眉头,转入正题,沉声道:“王书记,崇义的案子,你听说了吧,即便在古代,也有罪不及家人的说法,他们那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王思宇把手中的材料丢下,微笑道:“尹书记,案子听说了,前两天,碰到卫国市长,和他提了一下,他请我们放心,公安部门会秉公办案。”
  “王书记,要听其言,还要观其行,光有信任还不行,洛水的公安口,那可是铁桶阵,风吹不透,水泼不进,要警惕啊!”尹兆奇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摩挲着头发,淡淡地道。
  王思宇轻轻点头,含笑道:“尹书记,你的担心也很有必要,这虽然只是一起普通的案件,但如果处理不好,会影响班子的团结,我想,无论是卫国市长,还是公安口那边,都会审慎处理。”
  尹兆奇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叹息道:“王书记,老石刚刚离开,他的情绪很不好,我让他带队,去江南考察,卫国市长那边,你再做做工作,大家在一起共事,有分歧是正常的,可以在桌面上解决,但不能搞小动作,暗箭伤人,矛盾激化了,与公与私都不好,是吧?”
  王思宇笑笑,点头道:“请放心,尹书记,这件案子,我也会关注的。”
  尹兆奇摸着头发,一脸欣慰地道:“那就好,有你王书记居中协调,相信事情会得到圆满解决。”
  两人又换了话题,聊了十几分钟,把话机放下,王思宇抬腕看了下表,见已经快到下班时间,忙收拾了办公桌,和秘书林岳交代了几句,就转身下楼,开车去了省歌舞团,接了苗苗,直奔郊区的南苑机场,迎接即将从华西归来的廖景卿母女。
  半路上,苗苗满脸的不高兴,她现在很享受与王思宇独处的时光,不想被外人打扰,可通过之前的交流,她也已经清楚,王思宇和那对母女感情极深,亲如家人。
  也许,在他的眼里,自己才是不折不扣的外人吧?感到有些心酸,苗苗转过头,望着车窗外闪过的榆树,拿手揉搓着白色的T恤,脸上流露出怅然若失的神情。
  “怎么啦,苗苗,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王思宇留意到她的表现,降下车速,笑眯眯地道。
  苗苗垂下头,小声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万一做错了事情,惹得景卿阿姨不高兴,让你在中间为难,那就不好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拿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别担心,你景卿阿姨是极好的人,瑶瑶也是懂事的孩子,你们之间,会相处得很愉快,不会有任何问题。”
  苗苗‘嗯’了一声,把头靠在车窗上,望着王思宇,怔怔地发呆,半晌,才红着脸,忸怩道:“叔叔,等我以后赚了钱,就在市里买栋大房子,每个月,你能来住上几天,我就很开心了。”
  这种不加掩饰的表白,让王思宇暗自吃惊,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他忙皱起眉头,把车子停在路边,点了一颗烟,柔声道:“苗苗,你现在的想法,太单纯了,也很不现实,叔叔不想伤害你,但希望你能理解,咱们之间,必须保持正常的关系。”
  苗苗咬着樱唇,泫然欲泣,轻轻摇头道:“叔叔,那不可能,除了妈妈以外,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这几个月,我每天晚上回到家里,都会想到你,做梦也会梦到,请你不要拒绝,我受不了的……”
  王思宇愣住了,皱眉吸了几口烟,有些头痛地道:“苗苗,叔叔对你的关心,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我和你的父亲,私交极好,绝不可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
  苗苗拿手捂了脸,颤声道:“叔叔,那个人,我是不想认的,你们之间关系再好,也和我没半点关系,除非你赶走我,不然,我是一定要做你的女人,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喜欢别的男人啦!”
  王思宇愕然,转过身子,伸手拨开她的手掌,却见那张清秀的俏脸上,已经满是斑斑泪痕,他心情变得有些沉重,忙用手指,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净,轻声道:“傻孩子,你啊,还是太小了,根本不明白感情上的事情。”
  苗苗却把脸转到旁边,撅起小嘴,赌气地道:“哪里小了,你又不是没见过,要说没有动心,我是不信呢,只是不敢罢了!”
  王思宇‘扑哧’一笑,又板起面孔,轻声道:“不许胡说,好了,算叔叔怕了你,还是按照以前的约定办吧。”
  苗苗这才破涕为笑,擦着眼角,悻悻地道:“讨厌,说好的事情,却总反悔,还叔叔呢!”
  王思宇摆摆手,发动车子,重新上路,心情变得有些复杂,也许,只有时间,才能让苗苗发生转变,在此之前,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身边这位青春靓丽的少女,本来赏心悦目,清新可人,对他而言,却变成了一种负担。
  他倒不在乎多个小情人,只是,绝对不能辜负李飞刀的信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是生死之交,这份沉甸甸的友谊,是绝不容许被破坏的。
  来到机场,在候机室的咖啡厅里坐了一会儿,两人便来到接机口,站在外面,轻声交谈着,十几分钟后,航班抵达,乘客们陆续走出。
  王思宇正探头观望时,一双白嫩的小手从身后探出,揽住他的后腰,耳边传来咯咯的笑声,转头望去,却见瑶瑶穿着雪白的吊带裙,正狡黠地望着他,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他赶忙弯下腰,抱起瑶瑶,在那张粉雕玉琢的脸上亲了又亲,笑呵呵地道:“小宝贝,总算回来了!”
  瑶瑶也勾了他的脖子,美滋滋地道:“舅舅,人家也想你了呢,我和妈妈说了,要是再不回来,人家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会变瘦的!”
  王思宇哈哈一笑,刮着她秀气的小鼻梁,轻声道:“那可不成,要是瘦了,舅舅可要心疼了。”
  瑶瑶瘪了小嘴,有些委屈地道:“已经瘦了呢,妈妈管的太严了,每天都在学习,都没有时间玩呢!”
  “那也是为了你好,不许生气。”王思宇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把瑶瑶放下,转过身子,望着几米之外,淡如烟柳的廖景卿,心中涌动起无限的柔情,上前几步,轻轻拥住了她,闭了眼睛,悄声道:“姐,想死我了……”


第一百零二章 归来(中)
  “小弟,我也是。”廖景卿轻吁了口气,一双白皙的玉手,在王思宇的后背上温柔地抚摸着,那张艳光四射的俏脸,泛起淡淡的红晕,更加显得娇媚动人。
  几米之外,苗苗愣住了,望着这位穿着淡紫色针织衫,黑色长裙,清丽绝俗的美艳少妇,那种温柔恬静,高贵典雅的气质,和挂在唇边轻浅的笑意,带着恍若不解世事的古典美,让她顿生惊艳之感。
  “真的好美!”茫然间,苗苗眼圈一红,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好像在刹那间,由骄傲的白天鹅,变成了极为普通的丑小鸭,那种自惭形秽的滋味,极不好受。
  廖景卿松开了手,温柔地推开王思宇,含笑走了过去,来到苗苗面前,柔声道:“是苗苗吧,听小弟提起了,欢迎你到家里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苗苗暗自叹了口气,强打精神,乖巧地道:“景卿阿姨,见到您很高兴,苗苗还小,不懂事,以后做错了事情,还请您多批评。”
  廖景卿不禁莞尔,招手叫过瑶瑶,轻声道:“瑶瑶,这是你苗苗姐姐,还不快来问好?”
  “姐姐好!”瑶瑶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苗苗,怯生生地打了招呼,便奔到王思宇的身边,牵着他的衣角,勾了勾白嫩的手指,满脸诧异地道:“舅舅,怎么忽然又多出一个姐姐啦?”
  王思宇弯下腰,把瑶瑶抱了起来,笑着解释道:“小宝贝,她是你飞刀叔叔的女儿,以后大家住在一起,你们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瑶瑶恍然大悟,笑嘻嘻地道:“喔,真的呀,太好了,这次回去,飞刀叔叔带我去郊外骑马,可好玩了呢!”
  王思宇笑了笑,捏了捏她嫩白滑腻的脸蛋,轻声道:“走吧,小宝贝,舅舅带你去吃大餐!”
  瑶瑶咯咯一笑,把粉嘟嘟的小嘴凑到王思宇的耳边,小声嘀咕道:“舅舅,人家馋火锅啦。”
  “那就去吃火锅,小馋猫!”王思宇点点头,微笑道,又抢过廖景卿手中的旅行包,四人说说笑笑,离开灯火通明的候机室。
  上了车子,坐在后座上,瑶瑶取出一串色彩斑斓的贝壳,递给苗苗,美滋滋地道:“苗苗姐姐,这是我从隐湖边上拾回来的,媚儿阿姨帮着穿好的,送给你好啦!”
  “谢谢你,瑶瑶,这贝壳真好看。”苗苗把贝壳挂在脖子上,轻轻抚摸着,一双灵动的眸子,却瞄向前面的两人,感到了其中微妙的默契,心里有些泛酸,脸上也现出一丝惆怅之色,低头不语。
  小车离开机场,平稳地行使在公路上,廖景卿拿起手机,拨了号码,给叶小蕾打了过去,报了平安,便挂断电话,望着倒视镜中,青春靓丽的苗苗,抿嘴道:“这孩子生得如花似玉,真是俊俏,飞刀若是见到,一定很开心。”
  王思宇叹了口气,手扶方向盘,小声道:“苗苗什么都好,就是任性了些,对飞刀还有些看法,无论怎样规劝,都不肯与父亲见面。”
  廖景卿嫣然一笑,摸了摸耳畔精致的发髻,柔声道:“小弟,不用担心,我来做工作吧。”
  王思宇点点头,伸出右手,放在她纤美的玉腿上,轻轻揉捏着,感受着那份柔软与温馨,微笑道:“姐,那我就放心了。”
  廖景卿握了他的手掌,秀眉微蹙,努努嘴,示意他小心些,别让后座的孩子看到,又悄声道:“小弟,怎么没见淼淼?”
  王思宇笑笑,把手收了回来,专心开车,轻声道:“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也不知在忙什么,等会到了饭店,再给她打电话吧。”
  瑶瑶却探过身子,撒娇般地道:“妈妈,把手机给我,我给淼淼阿姨打电话,人家也想她了呢!”
  廖景卿点点头,把手机交给她,轻笑道:“咱家的小宝贝,就是个话篓子,在华西时,经常和媚儿躲在房间里,一聊就是小半天。”
  瑶瑶却嘟起小嘴,笑嘻嘻地道:“才不是呢,媚儿阿姨是想打听舅舅的事情,又不好意思问妈妈,就缠着人家问东问西的,有好几次,都差点说漏了。”
  苗苗侧过身子,好奇地道:“瑶瑶,什么差点说漏了?”
  瑶瑶却咯咯一笑,拿手掩了嘴,眨着眼睛,警惕地道:“苗苗姐,没什么的,就是抄作业的事情!”
  苗苗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又转过头,把目光投向窗外,望着苍茫的暮色,情绪变得有些低落。
  三十分钟后,小车驶进市区,在路上接了淼淼,就去了一家老字号的川味火锅店,用餐时,廖景卿照顾得极好,既关照了苗苗,又没有冷落方淼,把餐桌边的气氛,调解得轻松愉悦,其乐融融。
  方淼心情极好,给瑶瑶夹了几样蔬菜,便放下筷子,喝了口果汁,抿嘴道:“姐夫,正巧,有件棘手的事情,请您帮忙解决。”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淼淼,说吧,什么事情?”
  方淼打开拎包,从里面取出一份材料,递了过去,蹙眉道:“姐夫,这是我们公寓附近,一处小区的上访材料,他们小区里,四百多户居民,买了房子后,等了三年多,却没办下房产证,结果,很多家庭子女上学的问题,办理户口的问题,都给拖了下来,住户们找了相关单位,多次上访投诉,却始终没有结果,我瞧着怪郁闷的,就把材料带来了,请姐夫帮忙想想办法。”
  王思宇点点头,接过材料,认真地翻看起来,材料上反应的问题,与方淼的陈述相符,那个小区靠近新星小学,只有一道之隔,不少住户愿意花高价购买这里的房子,主要是为了解决孩子上学的问题。
  当初在购房时,开发商承诺的是,入住九十天内,就给办理房屋产权所有证,这是白纸黑字写在合同上的,可事后却不肯兑现,一拖再拖,三年没有办下来,住户们屡次上访,都没有解决问题,这使得大家极为不满,他们在信中质疑,为什么五证齐全的商品房,就是拖着不给办产权证。
  把材料放下,王思宇掏出手机,拨了号码,给秘书林岳打了过去,将事情简单说了下,让他联系相关部门的领导,打听一下原因,挂断电话后,把手机丢在桌上,怫然不悦地道:“这样简单的事情,也能拖上三年,我们洛水市一些政府部门的办公效率,有待提高。”
  方淼也叹了口气,点头道:“姐夫,不光是洛水,很多地方都一样,无论去哪个部门上访,尽管态度有好有坏,但都是一样对待,给你拖着不办,有时拖了三五年,连个说法都讨不到,老百姓急得火上房了,他们却稳坐钓鱼台,充耳不闻,那些领导,大会小会地讲为人民服务,却都停留再口头上,极少落到实处。”
  说到这里,她吐了下舌头,斜眼瞄着王思宇,俏皮地道:“姐夫,我可不是在说你,你是难得的好官,在外面口碑极好。”
  王思宇笑笑,点了一颗烟,淡淡地道:“管理意识太强,乱伸手;服务意识太差,不作为,部门之间的扯皮推诿现象,是行政效率低下的根本原因,不过,这都是暂时的问题,会得到解决的。”
  方淼点点头,又转过头,望了廖景卿,抿嘴道:“景卿姐姐,再过两个月,我爸爸就要过生日了,想麻烦姐姐,绘制一幅国画,作为寿礼,老爸就爱附庸风雅,见了一定喜欢的。”
  廖景卿展颜一笑,柔声道:“好的,淼淼,过些日子,我就给你送去。”
  王思宇双手抱肩,笑吟吟地道:“淼淼,方省长今年五十三了吧?”
  方淼轻轻摇头,笑着道:“错了,小一岁,五十二,在省部级干部里,算是年轻的了。”
  王思宇点点头,摩挲着头发,轻声道:“是啊,有过统计,现在省长的平均年龄是五十五岁,二叔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若是接下来几年,抓住机遇,晋升政治局常委,也是极有可能的。”
  方淼拿起筷子,涮了羊肉,漫不经心地道:“姐夫,他们那些人是指望不上的,都已经蜕变成了纯粹的政客,谁上谁下,对普通民众而言,根本没有区别。”
  王思宇皱起眉头,瞪了她一眼,轻声道:“淼淼,不许胡说!”
  方淼抿嘴一笑,抽出餐巾纸,向瑶瑶的嘴角抹去,笑着道:“咱家的小公主,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用不了几年,就快赶上景卿姐姐了。”
  “淼淼阿姨,你也越来越好看了呢!”瑶瑶放下筷子,投桃报李,也恭维了一句,惹得桌上众人,无不莞尔。
  几分钟后,林岳把电话打了过来,恭敬地道:“王书记,和房产局那边联系过了,他们那个小区,存在着严重的违规超建情况,五层楼房,硬是给加到了七层,还没有安装消防通道和电梯,按照规定,房产局不给验收。”
  王思宇叹了口气,有些生气地道:“那是开发商的问题,不能让老百姓吃苦头,让他们抓紧把房产证办了,至于违规建房的责任,建议相关部门,进行严肃追查,该补的补,该改的改,该罚的就罚,这么简单的事情,拖了三年都处理不好,还干什么工作!”
  “好的,王书记,我这就去传达。”林岳挂了电话,又给房产局的领导打了电话,那边见事态严重,已经引起市委领导高度关注,不敢怠慢,当即表态,马上按照王书记的指示来办。
  得知事情终于解决,方淼又发了一通牢骚,只说群众跑断了腿,不如领导动动嘴,拖了三年的事情,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就给解决了。
  王思宇没有理会她的风凉话,却在桌子下面,摸了一只柔嫩的玉手,瞄着廖景卿雪白滑腻的玉颈,高耸的胸脯,一股暖流从小腹涌起,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就牵着那只小手,放在撑起的帐篷上,嘿嘿地笑了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 归来(下)
  吃过晚饭,方淼心情极好,就张罗着出去K歌,虽然,王思宇很想早些回到家里,和廖景卿温存一番,却也不愿扫了她的兴,就和众人一起,去了附近的歌厅。
  包房里,三位美女轮流献上优美动听的歌曲,瑶瑶坐在王思宇的怀里,腻了一会,也跑了过去,抢过麦克风,似模似样地唱了两首童谣,那稚嫩而甜美的歌声,博得了一片掌声。
  玩得正开心时,王思宇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见是邓华安打来的,他忙摸起手机,走出幽暗的包房,来到楼道里,接通了电话,却听邓华安汇报道:“王书记,情况又有了新的变化,石崇义在看守所,吞了钉子,已经送到医院抢救了,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
  王思宇皱了皱眉,轻声道:“怎么回事,挨打了吗?”
  邓华安摆摆手,压低声音道:“应该没有,分局的人,表面上,对他还是很客气的,哪里会动手,估计是思想压力太大,想不开罢了。”
  王思宇点点头,又追问道:“老邓,你那边的调查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邓华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不太顺利,有人胆小怕事,临时改口了,正在做工作,搞不好,要拖上一阵子。”
  “抓紧吧,无论如何,不能让好人受冤枉。”王思宇叮嘱了一句,就挂断电话,转过身子,刚要返回包房,就听身后传来一个柔媚的声音:“王书记,真巧,您也在啊!”
  他微微一怔,回头望去,却见几米之外的包房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却是政府办的于娜娜,她穿了一件粉红色吊带裙,脚下蹬着白色高跟鞋,倒也显得娇俏迷人。
  联想到最近的某些传闻,王思宇不禁向包间里瞄了一眼,含笑道:“是啊,陪着家人出来散散心,于小姐,你和朋友出来玩?”
  于娜娜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了过来,递过一只白皙的手掌,柔声道:“在等一位高中同学,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却还没到。”
  王思宇和她握了下手,询问了她的近况,又勉励几句,就转身回了包房,对于这个女人,他先前的好感,已经没了大半。
  于娜娜转过身子,向楼梯方向瞄了一眼,就满脸不悦地掏出手机,拨了号码,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蹙眉道:“喂,小滨,都几点了,怎么还不来啊!”
  “急什么急,马上就到了!”手机里传出极为冷漠的声音,随即就是一阵‘嘟嘟’的盲音。
  于娜娜叹了口气,苦笑着回到包厢,坐在沙发上,点了一颗女士香烟,蹙眉吸了几口,就大声咳嗽了起来,又拿手抚住额头,脸上露出异常痛苦的表情。
  十几分钟后,一辆红色的摩托车停在歌厅门口,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年轻人摘下头盔,跳下车子,就上了台阶,推开玻璃门,腾腾地走了进去,上了三楼,进了于娜娜的包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头盔丢下,双手抱肩,淡淡地道:“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
  于娜娜却不生气,而是笑着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柔声道:“小滨,我已经安排好了,再过几天,你就能到派出所上班了。”
  那年轻人哂然一笑,摆摆手,冷冰冰地道:“娜娜,让你费心了,不过,我是不会去的。”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想当警察吗?”于娜娜蹙起眉头,不解地道。
  年轻人转头望着她,面沉似水地道:“娜娜,外面都在传,你是唐市长的情人,有这回事吗?”
  “他们在瞎说,绝对没有这回事!”于娜娜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涨红了脸,伸手拉住年轻人的胳膊,泪眼婆娑地道:“小滨,你不要听信谣言,政府那边情况很复杂,有些人嫉妒我干的好,就在私下里造谣抹黑,别人怎么说,我都不在乎,可是你……怎么也不信任我啊?”
  年轻人打开一瓶啤酒,仰头喝了进去,把空荡荡的酒瓶丢下,抹了嘴,苦涩地道:“娜娜,无风不起浪,这个道理谁都懂,要是没有那回事,人家怎么会传得那么厉害?厂子里的人都说,你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妃,以后怕是要住中南海了。”
  于娜娜气急,倏地站了起来,跺脚道:“小滨,你总是这个德行,别人说什么都信,就是不肯信我,有些造谣的人,不只是嫉妒,还别有用心,想利用这件事情,往唐市长身上泼脏水,这是官场斗争的一部分,你明不明白?”
  年轻人犹豫了下,就摸着后脑勺,迟疑着道:“可前段时间,每次和你联系,都说忙,就连周末,也看不到人影,手机经常关机,要说没有情况,谁都不会相信……”
  于娜娜面色一沉,怒声道:“你知道什么,现在的政府部门,工作压力大着呢,经常要加班加点,有时,还要陪领导出席各种场合,当然不方便接电话了,你别总疑神疑鬼的,我这样辛苦,不也是为了咱们将来着想嘛!”
  年轻人将信将疑,就耷拉着脑袋,仍有些赌气地道:“娜娜,你倒是振振有词,却不知道,我在厂子里,经受了多大的压力,别人又怎么看我?”
  于娜娜也有些自责,就拉了他的手,赔笑道:“小滨,那些人喜欢嚼舌头,谁也管不住,你别理他们,到所里上班才是正经,说不定,过些年,也能当上一官半职的,咱俩把日子过红火了,才是正经事,理会那些闲言碎语做什么。”
  年轻人叹了口气,皱眉道:“娜娜,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一想到外面那些传言,我的心里就不痛快,你生得漂亮,外面惦记的男人多,那些当官的,有几个不花心的,被他们瞄上了,早晚会出问题。”
  于娜娜抿嘴一笑,柔声道:“好了,小滨,为了让你过得舒服些,我决定,过些日子就离开市政府,回到英华集团上班,这样总成了吧?”
  年轻人喜出望外,忙伸手揽了于娜娜,有些不信地道:“娜娜,你真舍得吗?”
  于娜娜白了他一眼,冷哼道:“舍不得又能怎样,谁让我的男朋友小心眼儿呢,自从谈恋爱的第一天起,就没断过吃醋,三年了,还是这副德行,从没变过!”
  年轻人笑了,怀抱着于娜娜,满脸真诚地道:“娜娜,我错了,请你原谅,以后再不犯糊涂了。”
  于娜娜心里也满是歉意,眼圈一红,酸楚地道:“算了,小滨,最近太忙,冷落了你,我也有些过意不去,过些日子,清闲下来,一定好好补偿你。”
  两人在沙发上,卿卿我我,温存了一会儿,就牵着手下了楼,骑上摩托车,飞驰而去,坐在后座上,于娜娜抱紧了他的后腰,咬着粉唇,默默地流泪。
  晚上十点多钟,离开歌厅,众人回到别墅,依旧兴致未尽,瑶瑶站在沙发上,哼唱着胡可儿的成名曲《夜之殇》,那婉转低回的旋律,从她口中唱出,别有一番情趣,逗得王思宇捧腹大笑,将她抱在怀中,亲了又亲。
  廖景卿打开旅行包,从里面翻出几样礼物,分别交给方淼和苗苗,又把两个黄橙橙的金镯子套在两人的手腕上,三人说笑了一会儿,便各自拿着漂亮衣服,去楼上试穿。
  瑶瑶伸出雪白的手臂,勾住王思宇的脖子,好奇地道:“舅舅,苗苗姐真的只有十四岁啊?”
  王思宇笑笑,点头道:“对啊,小宝贝,怎么了?”
  瑶瑶撅起小嘴,满脸不开心地道:“那她怎么长的那么高啊?比淼淼阿姨还高上一头呢!”
  王思宇微微一笑,刮了刮她精致的鼻梁,轻声道:“不用急,用不了两年,你也会很快长高的,女孩子身体发育的早,很正常。”
  瑶瑶捉了王思宇的手指,悠然神往地道:“舅舅,我要是能像你那样高就好了,那时,就可以去当模特,再也不用读书啦!”
  王思宇轻轻摇头,笑着道:“小宝贝,不努力读书,长得再高也没有用,在很多时候,智慧比美貌更重要。”
  瑶瑶撇撇嘴,不以为然地道:“舅舅,人家只要美貌就好了,没有智慧不要紧的,有不懂的事情,可以问妈妈,问舅舅嘛。”
  王思宇把玩着她的小手,轻笑道:“那可不行,总有一天,妈妈和舅舅都会变老的,老得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到时可帮不上你了。”
  瑶瑶转过身子,倚在王思宇的怀里,笑嘻嘻地道:“不怕,舅舅,那时候,瑶瑶哪儿都不去了,就守在你们两人身边,给你们讲故事,唱唱歌,跳跳舞,你们不会闷的。”
  王思宇不禁莞尔,伸手从果盘里摸出桔子,剥了皮,一瓣瓣地送到她的小嘴里,心情变得格外舒畅。
  把瑶瑶哄睡后,他先去洗了热水澡,随后坐在书房里,心不在焉地翻着书,直到夜深人静时,才把灯关掉,推门出来,顺着楼梯,小心翼翼地上了三楼,来到廖景卿的卧室门口,推开虚掩的房门,悄悄溜了进去,随手把房门关好,上了反锁。
  摸到床边,掀开被子,王思宇一脸坏笑地钻了进去,伏在那酥软滑腻的身子上,望着廖景卿清绝的俏脸,柔声道:“姐,想我了吗?”
  廖景卿拿手掩了唇,吃吃地笑了起来,一脸娇羞地道:“小弟,当然想了。”
  王思宇嘿嘿一笑,轻轻一拉,将睡袍褪到她的腰间,低了头,在那雪白饱满的酥胸上吻了起来,含糊不清地道:“姐,哪里想了?”
  “心里……心里,嗯……想得发慌……”廖景卿耳根红透,扭动着腰肢,一双柔软滑腻的玉手,在他肩头上轻柔地抚摸着,颤声道。
  王思宇抬起头,似笑非笑地道:“姐,下面呢,想了没有?”
  廖景卿转过俏脸,有些难为情地道:“不知道,你去问问呗!”
  王思宇把手探了过去,却见下面的蕾丝内裤,已经湿得一塌糊涂,不禁心花怒放,忙将内裤褪了下去,把那双纤长的美腿架在肩头,兵临城下,轻轻点击着,笑着道:“姐,怎么会想得这样厉害!”
  廖景卿呜咽一声,美眸横波,抓紧了他的双臂,带着哭腔道:“小弟,快进来,别逗人家,痒死了!”
  望着这清丽仙子,此时娇羞无限的模样,王思宇也是情难自禁,忙耸身而上,硬邦邦地顶了进去,在婉转动人的娇啼声中,横冲直撞,肆无忌惮地动作起来。
  也许是太过兴奋,还不到二十分钟,王思宇就觉得下面那物,被箍得紧紧的,每动一下,都异常敏感,竟有精关失守之忧,而身下的妙人儿,也已是媚眼迷离,如痴如醉。
  他咬紧牙关,努力坚持着,又抽送了数千下,终于,在廖景卿的尖叫声中,身子奋力向前一挺,送到了最深处,无边的快感袭来,那物颤巍巍地抖动起来,终于将炙热的浓浆喷射进去。


第一百零四章 商人
  周五的上午,市教育局召开了加强机关作风建设会议,王思宇出席,并做了重要讲话,会议结束后,回到市委大院,在办公大楼前,恰巧遇到了石崇山,见他气色不佳,眼圈乌黑,王思宇忙走了过去,拉住他的手,关切地道:“崇山市长,要注意休息,别把身体拖垮了。”
  石崇山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有些疲倦地道:“王书记,多谢你的关心,昨晚在医院,守了一夜,天亮才离开,搞得太憔悴了,中午要补上一觉,要不然,还真有些吃不消。”
  王思宇皱起眉头,轻声道:“崇义现在怎么样,没出现危险吧?”
  石崇山摆摆手,苦涩地道:“抢救了几个小时,在医护人员的努力下,总算是捡回条命,不过,情绪还有些不稳定,在我面前,也说了些偏激的话,认为是我这个哥哥,连累了他,唉,一言难尽啊。”
  王思宇点点头,微笑道:“不用急,案子总会查清楚的,假如崇义真是被冤枉的,相信,很快就会没事的。”
  石崇山叹了口气,轻声道:“但愿吧,其实,也怨不得旁人,是他自己酒后误事,醉得稀里糊涂的,被人算计了,却讲不清楚原委,也真够窝囊的,我这个弟弟,别的还好,就是太老实了些,没有害人之心,也没有防人之心,很容易中别人设下的圈套。”
  王思宇笑笑,摆手道:“崇山市长,别想得太多,也许,本来就是一次意外。”
  “意外?”石崇山笑了,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之色,抬头望了灰蒙蒙的天空,背着双手,淡淡地道:“王书记,你是正人君子,却不知道,那些卑鄙小人的伎俩,他们那些人,也暗中调查过您,在唐卫国办公桌的抽屉里,还锁着一份关于您的资料,我曾经瞄见过,却没有看得真切,应该是在华西的一些事情。”
  王思宇微微一怔,随即恢复了镇定,笑着道:“没关系,老石,我心底无私天地宽,任谁来查,都没有问题。”
  石崇山点点头,转过身子,轻声道:“上午,罗彪来到我的办公室,阴阳怪气地赔礼道歉,明里暗里,却让我向那边服软,我是不肯的,宁可这把老骨头拼没了,也要和那些人斗下去,我就不信了,他唐卫国会永远一手遮天,为所欲为?”
  王思宇点了一颗烟,皱眉道:“老石,这样闹下去,总不是办法,与公与私,都没有半点好处,还是应该想办法缓和关系,不能打对台,搞内耗。”
  石崇山努努嘴,拿手指着前楼的方向,没好气地道:“王书记,我是不想搞成这样的,可他们却咄咄逼人,把我挤到墙角了,除了被迫还击,没第二条路可走。”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这样吧,下午我再给卫国市长打个电话,沟通一下,有时间,咱们一起坐坐。”
  石崇山摆摆手,回绝道:“王书记,您的好意,老石心领了,在班子这些人中,我老石最为钦佩的,就是你王书记了,你才是真正光明磊落,身有正气的官员,可惜啊……”叹息声中,石崇山轻轻摇头,转身离开。
  站在台阶上,王思宇把一颗烟吸完,回到办公室,喝了会茶水,就摸起电话,给唐卫国拨了过去,寒暄几句,把话转入正题,轻声道:“卫国兄,昨晚,得到消息,石崇义吞钉自杀,险些丢了性命,这个情况,你清楚吧?”
  唐卫国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道:“没有,案子上的事情,一直是公安机关在处理,佑宇兄,咱们就不要再干涉了,不能因为他是石崇山的弟弟,就碰不得了,对吧?”
  王思宇把玩着杯子,淡淡地道:“卫国兄,正常办案,无可厚非,但不能整人泄私愤,这件案子,我会继续关注的。”
  唐卫国愣了一下,这种充满警告意味的讲话,很少从王思宇口中说出来,就显得分量极重,威慑力十足,他也不能不谨慎对待。
  沉思半晌,他点点头,微笑道:“佑宇兄,你有所怀疑,也是正常的,毕竟,我和崇山市长现在的关系,有些紧张,大家都很清楚,但请你务必相信,我是不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对付老石的,事实上,也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王思宇笑笑,缓和了语气,轻声道:“卫国兄,我是相信你的,但下面的干部,不见得都有这种觉悟。”
  唐卫国点点头,含笑道:“好的,那我再和罗彪打个招呼,让他们审慎处理,免得授人以柄。”
  王思宇‘嗯’了一声,喝了口茶水,又转移了话题,聊了十几分钟,才挂断电话,提笔在本子上写了唐卫国的名字,在后面打了大大的问号。
  下班前,林岳进了屋子,泡了杯茶水,有些拘谨地道:“王书记,晚上有安排吗?”
  王思宇轻轻摇头,笑着道:“怎么,想请客?”
  林岳犹豫了下,就硬着头皮道:“王书记,最近认识了一个女朋友,相处的极好,她父母是经商的,在洛水市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企业家,他们一直想找机会,和您一起吃顿饭,以往,我都是极力推辞的,可女朋友不懂事,最近总是打电话催促,搞得我很被动。”
  王思宇笑了笑,端起杯子,轻声道:“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吃顿饭嘛,搞得那么紧张做什么,你去安排吧。”
  “好的,王书记,我这就去打电话。”林岳兴冲冲地走了出去,来到外间,摸起手机,给女朋友萧玲玲打了过去,让她和家人做好准备。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到中心公园附近,停在怡和饭庄门口,萧玲玲陪着父母,赶忙迎了过来,王思宇下车后,和几人握了手,就笑容满面地走了进去。
  上了三楼的包间,坐好后,萧玲玲的父亲便递过名片,王思宇接在手中,见上面写的是绿达地产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萧万城,就笑着道:“绿达公司的萧总,倒是久仰了,近些年为慈善事业出力不少,是洛水市难得的慈善家。”
  萧万城哈哈一笑,忙递过茶水,谦逊地道:“王书记,慈善家是不敢当,我是从偏远地区走出来的,经历过贫穷的滋味,在创业成功之后,就想着回报社会,有所作为。”
  王思宇点点头,目光温和地注视着他,赞许地道:“萧总,你是有远见的人,真正成功的企业家,不只是生意做得好,懂得赚钱,还有企业家的胸襟,有更高层次的追求,更要有社会责任感,否则,只是普通的商人了。”
  萧万城连连点头,笑着道:“王书记,过段时间,我们绿达公司,联合几家企业,打算策划一次大型的捐赠活动,届时,会邀请很多娱乐名人,还请王书记和众位市委领导赏光。”
  林岳听了,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他很清楚,王思宇对于那些沽名钓誉的事情,极为反感,也不愿为商人造势,就拿脚捅了捅女朋友,眉头微微皱起。
  萧玲玲会意地一笑,娇声道:“爸,人家王书记,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哪有时间参加这些活动啊,让林岳代表就行了呗!”
  王思宇摆摆手,含笑道:“既然是捐赠活动,有益于社会,再忙也要参加,具体事宜,可以由林岳来处理,我每天的活动,大都是由他来安排的。”
  林岳轻舒了口气,笑着说:“伯父,恐怕要到下月中旬才有时间,这个月都安排满了,下周要参加十二次会议,两个调研活动,党校那边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王书记的时间,基本都被切得零碎,有时还要在车上办文。”
  萧母有些吃味,就在旁边接话道:“往常提到领导,总觉得清闲得很,可自打玲玲认识了阿岳,我们才知道,市里领导这样辛苦,他经常提起,王书记为了工作,废寝忘食,日夜操劳,我和万城敬仰得很,这才极力邀请您,出来吃顿家常便饭,聊表心意。”
  王思宇微微一笑,拿手指着林岳,轻声道:“那是他夸大其词了,也没有那么辛苦,当然,会议是不少,不过,稿子大半都是他写的,林岳的工作量,倒是增加了许多,自从跟了我以后,人也变瘦了,不知有没有时间去陪女朋友,在这里,还真应该向玲玲表示歉意。”
  萧玲玲忙笑着道:“王书记,陪我的时间倒是很多,只是,他的笔记本电脑不离身,总在敲着文稿,有时候,我都吃醋呢。”
  几人轰然大笑,林岳却红着脸,呐呐地道:“自从跟了王书记以后,发现自己的水平实在是有限,只能多读勤写,争取早日进步,免得给领导拖后腿。”
  萧万城点点头,笑着道:“阿岳还是很勤奋的,能够在王书记身边工作,这就是极好的机遇,玲玲能够跟了他,也算是福气了。”
  闲聊了一会,几位身着旗袍的服务员,把精致的菜肴端了上来,萧万城夫妇热情有加,频频敬酒,谈笑风生间,他也透露了一桩心事,暗示自己对中心公园附近的一块地皮感兴趣,很想拿下来,盖一栋高档住宅小区,只是这次竞标非常激烈,没有十足的把握。
  王思宇微微皱眉,就借着回敬的机会,举起杯子,含笑道:“萧总,林岳这个秘书,我是极为欣赏的,当初,在来到我身边时,和他定了几条纪律,他都能够严格遵守,让我很是欣慰,以后要重点培养,您和萧伯母,也要支持他的工作,有朝一日,让他能够独当一面,成为值得信赖的好干部!”
  萧万城也是极为精明的人物,一点就透,虽然有些失望,但见林岳得到王书记如此器重,也很是欣慰,当即拍着胸脯表态:“王书记,请您放心,我们做家属的,一定不拖孩子后腿,生意上的事情,会从其他渠道解决,不会让阿岳犯错误的。”


第一百零五章 萝莉凶猛
  尽管萧万城承诺的极好,王思宇还是有些不放心,商场上的竞争,往往极为激烈,若真是到了要紧关头,这对夫妇自然会想到利用林岳的特殊身份,疏通关系,谋取利益。
  回到家中,王思宇特意给林岳打了电话,耐心地叮嘱了一番,绝不允许他参与绿达地产的商业行为,更不许给任何单位的领导打招呼,开绿灯,这其实也是对林岳负责,免得他一时糊涂,走错了路,断送大好前程。
  刚刚挂断电话,穿着花格子睡裙的瑶瑶就奔了过来,麻利地坐上他的膝盖,拿了薯片,塞到他的嘴里,勾了勾白嫩的手指,笑嘻嘻地道:“舅舅,明儿带我去郊游吧,人家要骑大马呢,可威风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握了那只嫩白如玉的小手,看着涂着粉红色亮彩的指甲,轻声道:“小宝贝,可不许贪玩,应该在家里温习功课。”
  瑶瑶扭过身子,撅起粉嘟嘟的小嘴,满脸不高兴地道:“舅舅,人家都学了好多,也该放松一下了,劳逸结合嘛。”
  王思宇笑笑,从茶几上摸起一本英文课本,轻声道:“那好,舅舅考考你,要是能得满分,咱们就明儿就出去郊游,只要错了一个单词,这两天,你就安分些,老实在家里学习吧。”
  “等等,舅舅,人家要先做下准备,十点钟再考好了!”瑶瑶顿时慌了神儿,忙抢过课本,跳到地板上,拎着睡裙,一溜烟地跑回楼上,躲进卧室,找出壁纸刀,找出一张白纸,裁出许多小纸条,又拿了圆珠笔,翻开课本,把平时容易搞混的单词,都写了上去。
  王思宇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也慢悠悠地上了楼,来到三楼画室,推开房门,见廖景卿正在专心作画,就从后面悄悄摸过去,伸手揽住她的纤腰,俯下身子,在她雪白优美的脖颈上,温柔地轻吻着,一只大手,也顺着领口探了进去,把玩着丰盈滑腻的乳房。
  廖景卿娇躯一颤,丢下画笔,软绵绵地倚在他的怀中,用手勾了他的脖子,羞赧地道:“小弟,别胡闹,都肿了呢,早知道这样,年后再回来好了!”
  王思宇笑了笑,把手松开,扳过她的香肩,望着那张羞红的俏脸,盯了半晌,傻傻地笑道:“就是看不够,也疼不够,姐,以后是不肯放你出去了,就留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
  廖景卿俏脸绯红,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伸出兰花般漂亮的玉手,抚摸着他的面颊,轻叹道:“小弟,真拿你没办法,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没错,最好永远都是这样!”王思宇笑笑,牵过她的玉手,轻轻一拉,把她拥在怀中,望着那娇艳欲滴的粉唇,歪着脑袋,缓缓地亲了过去,撬开雪白的贝齿,含了柔软的香舌,恣意地热吻起来。
  良久,在轻微的喘息声中,廖景卿感到一阵眩晕,忙推开他,娇喘连连,高耸的胸脯,仍在微微颤动着,脸上泛着娇艳的红晕,愈发显得妩媚动人。
  她抬起玉手,轻抚额头,幽幽地道:“小弟,苗苗好像心情不好,吃过晚饭后,就闷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你去看看吧。”
  王思宇微微一笑,点头道:“好的,姐,别忘留门。”
  廖景卿伸出双手,捧着发烫的面颊,楚楚可怜地道:“小弟,你还是回京城吧,姐姐真的已经不行了呢,再折腾一晚,要下不了床啦!”
  王思宇也觉得好笑,又抱了她,温柔地道:“姐,别担心,今晚不欺负你了。”
  廖景卿‘扑哧’一笑,瞟了他一眼,喃喃地道:“你啊,能忍住才怪呢!”
  “别说,还真忍不住!”王思宇嘿嘿地笑了起来,在那艳光四射的俏脸上,又亲了一口,便转过身子,向外走去。
  推门出来,却见瑶瑶站在栏杆边,手捧着一本书,口中念念有词,不禁笑道:“小宝贝,临时抱佛脚,能有用吗?”
  瑶瑶吐了下小舌头,摊开一双小手,耸耸肩,有些无奈地道:“那有什么办法呢,舅舅,谁让你难为人家了,这本书可是下学期的课程,好多单词都没学过呢!”
  王思宇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疼爱地道:“好啦,早点去睡吧,不用考试了,舅舅答应了,明儿就陪咱们的小宝贝出去郊区骑马,玩个痛快。”
  “哇,太棒了!”瑶瑶发出一声欢呼,抱了王思宇的腰,又蹦又跳,开心极了,腻了好一会儿,她才美滋滋地回到卧室,把课本丢在床上,站在镜子前,拿手一指,摇头晃脑地道:“你啊,能忍住才怪呢!”
  王思宇却没有想到,两人在屋子里的谈话,已被小家伙无意中偷听到,见瑶瑶欢呼雀跃的样子,他心情也是极好,背着手,目送她离开,来到苗苗的卧室门口,轻轻敲响了房门,微笑道:“苗苗,睡了吗?”
  “还没有,叔叔,进来吧,门没锁!”苗苗拉开被子,坐了起来,用手理了理着乌黑的秀发,娇俏地道。
  王思宇推开房门,来到床边,坐在椅子上,望着有些憔悴的苗苗,皱眉道:“怎么啦,心情不好?”
  “没有,一切都好,叔叔,不用担心啦!”苗苗歪着脑袋,摆弄着白皙的手指,表情复杂地道。
  王思宇笑笑,目光落在床头柜上,见上面放了一本粉红色的日记本,就拿了过来,轻声道:“苗苗,这本日记,我能看看吗?”
  苗苗的脸倏地红了,咬着粉唇,淡淡地道:“里面没什么,尽管看好了!”
  王思宇翻开最新的一页,却见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不是年龄,也不是地位的差距,只是因为美丽的她,还有那个素未谋面的爸爸,我很痛苦,也很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妈妈,我该怎么办?”
  叹了口气,把日记本合上,放回原位,王思宇抬起头,温柔地注视着苗苗,轻声道:“小家伙,别胡思乱想了,你现在的精力,应该放在事业上,别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
  苗苗却垂下头,有些沮丧地道:“叔叔,我知道,你是在敷衍,和景卿阿姨相比,我太平凡了,根本吸引不了你。”
  王思宇淡淡一笑,摇头道:“苗苗,你错了,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叔叔也很喜欢,但要对你负责,不能只图一时之快,害了你的一生。”
  苗苗拿手抵了下颌,出神地望着王思宇,半晌,才轻轻一笑,悄声道:“叔叔,你讲的是真心话?”
  王思宇点点头,笑着道:“当然是真心话,叔叔没有必要撒谎。”
  苗苗抱起双膝,红着脸,幽幽地道:“叔叔,我是不是很傻?”
  “是有点。”王思宇微微一笑,坐到床边,叹息道:“直到现在,还想不清楚,为什么忽然就喜欢上我了。”
  苗苗叹了口气,用手指缠了一绺儿秀发,娇憨地道:“我也不清楚呢,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面善,否则,也不会偷偷溜进你的房间,打算献身,只可惜,那时胆子还是太小了。”
  王思宇有些哭笑不得,摆摆手,没好气地道:“三更半夜,已经摸到别人被窝里了,胆子还小?”
  “嗯!”苗苗的脸色变得更红了,却睁大了眼睛,勇敢地盯着王思宇,悄声道:“叔叔,要是还有那样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哭,也不会再放手啦!”
  王思宇倒有些不自在了,忙又坐回椅子,讪讪地道:“你还小,可别总想着那些事情。”
  苗苗把头埋在膝盖里,羞惭惭地道:“叔叔,我没有想……就是希望你能快活,只要你喜欢,无论让苗苗做什么,我都肯呢!”
  王思宇叹了口气,轻声道:“要是让你们父女相认呢?”
  苗苗抬起头,柔声道:“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王思宇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什么条件,说吧!”
  苗苗咬着粉唇,扬起俏脸,闭了水眸,颤声道:“吻我!”
  王思宇愣住了,迟疑半晌,才站了起来,缓缓走过去,弯下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傻丫头,快睡吧。”
  苗苗却拉住他西服下摆,用哀恳的目光望着他,悄声道:“叔叔,别走,再陪我呆会。”
  王思宇心里一软,坐了下来,把她抱在怀里,轻声道:“苗苗,叔叔知道,你自己在外面,很辛苦,缺少关爱,有时候,难免会觉得孤单,不过,要时刻记住,自己还小,有些事情……”
  “嘘,叔叔,别说话,我喜欢现在这样,很喜欢!”苗苗拉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闭了眼睛,一脸幸福地倚在他的怀中,很享受地道:“和想象中一样,温暖,厚实。”
  王思宇张大了嘴巴,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僵在床边,一动不动,心里却直敲鼓,不住地提醒自己,怀里这具香喷喷的身子,是飞刀的女儿,决计不能乱来。
  然而,一种异样的感觉,却渐渐涌起,让他感到很难堪,忙扭动下身子,跷起二郎腿,掩饰了尴尬。
  几分钟后,一只温软滑腻的小手,钻进他的衬衣里,在小腹上轻轻抚摸着,王思宇有些坐不住了,赶忙握住她的玉臂,苦笑着道:“苗苗,好了,叔叔累了,要去休息了。”
  “叔叔,别怕呢!”苗苗咬着樱唇,轻吁了口气,闭上眼睛,那只冰凉的小手,竟向下一滑,探了进去。


第一百零六章 烦恼事
  正午的阳光温柔而明媚,清幽的林间的小路上,王思宇手里拉着缰绳,牵着一匹枣红色的小母马,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瑶瑶穿着红色皮夹克,铅灰色的牛仔裤,头上扎着两个俏皮的羊角辫,坐在马背上,手里摇着一根皮鞭,怡然自得地唱着童谣。
  洛水周边没有太大的草场,也就没有骑马俱乐部,不过,为了满足小家伙的愿望,用过早餐后,王思宇还是给邓华安打了电话,让他找了两匹马,在一辆警车的陪同下,驱车来到郊外,在林地里搭了帐篷,铺上猩红的毛毯,摆了许多美食,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在林子里兜了两圈,绕回到帐篷前,将缰绳拴在一颗粗壮的松树上,王思宇拍拍手,把瑶瑶从马背上抱下来,牵着她的小手,钻进帐篷,躺在军用被子上,打了个哈欠,轻声道:“起来的太早,到现在还有些发困,我要眯上一会儿。”
  瑶瑶坐在旁边,折了一根草棍,在他脸上轻轻拨弄着,笑嘻嘻地道:“大懒虫,起得那么晚,还在喊困,真丢人呢!”
  廖景卿嫣然一笑,把几块蛋糕放进盘子里,又捡了些甜品,柔声道:“瑶瑶,别闹,舅舅睡得晚,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你去拿些水果,咱们给警察叔叔送去,他们在外面守护半天了,非常辛苦,要记得说谢谢,知道吗?”
  “知道啦!”瑶瑶嘻嘻一笑,把手里的草棍丢下,转过身子,挑了两个果盘,跟在廖景卿的身后,走出帐篷,几十米外的林子边上,两名便衣正站在警车边,悠闲地吸着烟,这里地点偏僻,平时极少有人过来,安保压力倒不大,两人也很是放松。
  几分钟后,苗苗从一颗松树后转了出来,猫腰钻进帐篷,跪坐在王思宇的身边,拿手推了推他,柔声道:“叔叔,我已经给那个人打过电话了,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王思宇睁开眼睛,看着那张清秀可人的俏脸,叹了口气,轻声道:“苗苗,你们沟通的还好吧?”
  苗苗点点头,伸出白皙的玉手,拂动下胸前的秀发,悻悻地道:“还不错,他情绪有些激动,在通话的时候就哭了,要马上过来,我没同意,不过,已经和他讲了,在叔叔这里,呆得很好,不用他惦记了,以后有时间,我会去华西见他。”
  王思宇皱起眉头,淡淡地道:“还是早点见面好,这样拒绝,有些不像话了。”
  苗苗转过头,向帐篷外瞄了一眼,就拉过王思宇的手掌,有些委屈地道:“叔叔,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让步了,若是被妈妈知道,她一定会伤心死的,我们商量好了,一辈子都不理睬那人。”
  王思宇忙抽回手掌,坐了起来,点了一颗烟,把打火机摇灭,丢在脚边,轻声道:“苗苗,我想过了,你年纪还小,应该回到学校,多学些知识,如果喜欢,也可以去国外进修,这对你将来的发展,大有好处。”
  苗苗白了他一眼,摸过一盒酸奶,插了吸管,喝了几口,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娇嫩的樱唇,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促狭地道:“叔叔,是想把我赶走吗?”
  王思宇登时无语,皱眉吸了口烟,没好气地道:“就算是吧,你这丫头,也太疯了,叔叔这么保守的人,委实接受不了。”
  苗苗低了头,咯咯地笑了起来,伸出芊芊玉指,点着娇嫩的樱唇,有些得意地道:“叔叔,我知道,你心里是喜欢的。”
  王思宇掸了掸烟灰,又躺了下去,不住地摇头,懊恼地道:“苗苗,把你接过来住,也许是个大错误!”
  苗苗双手撑着毯子,身体向后仰去,勾出一个迷人的S型曲线,娇俏地道:“不管呢,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无论叔叔怎么安排,我都没有意见。”
  王思宇霍地坐起,摆摆手,正色道:“苗苗,不许乱说,咱们之间的关系,远没有到那一步。”
  苗苗拿手掩了樱唇,怯怯地笑了起来,歪着脑袋,伸出右手,用尾指挑起蛋糕上一小块雪白的奶油,抹在唇上,挑衅地道:“这是事实嘛,人家已经尝过你的滋味了,感觉蛮好的!”
  “好你个头!”想起昨晚荒唐的一幕,王思宇的目光,又落在那娇艳欲滴的樱唇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苗苗见了,也有些害怕,就转过俏脸,把玩着胸前的秀发,不再吭声。
  此时,已经睡意全无,王思宇皱着眉头,把半截烟熄灭,站了起来,钻出帐篷,来到枣红色的小马前,伸手抚摸着马背,喃喃地道:“还是意志不坚定啊,当时……推开就好了!”
  正烦恼间,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王思宇掏出手机,看了号码,见是李飞刀打来的,犹豫了下,还是接通了电话,耳边传来李飞刀嘿嘿的傻笑声,他叹了口气,皱眉道:“笑啥,有啥好笑的!”
  李飞刀伸出右手,挠了挠后脑勺,满面春风地道:“孩子终于找到了,自然高兴了,只怕晚上睡觉都能笑醒,王书记,不知该说什么好,做牛做马也难报答啊。”
  王思宇叹了口气,转过身子,眺望着远处的风景,有些心虚地道:“老李,言重了,你别高兴得太早,苗苗这孩子,任性得很,让人有些头疼。”
  李飞刀憨厚地一笑,诚恳地道:“没关系,慢慢管教嘛,跟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了,这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不像我这个大老粗,汉字都识不全,除了一身蛮力,再没别的本事了。”
  王思宇笑笑,踱着步子,轻声道:“飞刀,打算几时过来?”
  李飞刀摇摇头,苦笑着道:“王书记,孩子还有些抵触情绪,死活不肯见面,还威胁会逃跑,我想好了,过些日子,去趟洛水,远远地看几眼,也就好了。”
  王思宇点点头,转过身子,瞄着帐篷,压低声音道:“飞刀,你可能不太清楚,苗苗的母亲,去了美国,到现在都没有音讯,据老邓推测,人可能不在了。”
  李飞刀眼圈一红,沉默下来,半晌,才轻吁了口气,嗓音沙哑地道:“王书记,说实话,我配不上孩子她娘,跟我在一起,确实委屈了她,只是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王思宇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飞刀,苗苗现在是省歌舞团重点培养的演员,不过,她年龄还小,应该多读书,我琢磨着,过段时间,让她出国学习,想征求下你的意见。”
  李飞刀抓了抓头发,憨厚地笑道:“王书记,我是不懂的,出国应该很好吧,你安排就好,苗苗也说了,要认你当干爸,只听你的话。”
  王思宇有些无语,又心不在焉地聊了几句,就挂断电话,钻进帐篷,走到苗苗身边,皱眉道:“苗苗,已经和你爸爸商量好了,过段时间,就给你办出国留学手续,至于学校,你可以自己挑选。”
  苗苗把脸转到一边,摇头道:“不去!”
  王思宇拍了拍她的肩头,微笑道:“苗苗,听话!”
  苗苗却拿手捂了脸,含泪喊道:“不去,就是不去,打死我都不去!”
  “怎么啦?”廖景卿掀开帘子,弯腰走过来,向王思宇使了个眼色,忙拉着苗苗,柔声道:“傻丫头,出国学习是大好事,他这样安排,也是为了你着想。”
  苗苗轻轻摇头,泪眼婆娑地瞄着王思宇,哽咽着道:“景卿阿姨,我不想出国,人家……人家舍不得离开歌舞团。”
  廖景卿点点头,抽出纸巾,帮她擦去泪痕,轻声安慰道:“那就过几年再说,你还小,现在出去,也怕照顾不好自己。”
  苗苗破涕为笑,点头道:“景卿阿姨,还是你最好了。”
  王思宇也有些心软了,就叹了口气,把手一摆,闷闷不乐地道:“随你了,真是任性,还不如瑶瑶听话呢!”
  瑶瑶站在他身后,愣了半晌,便乐颠颠地跑过去,拉了苗苗的手,轻声道:“别哭了,苗苗姐,咱们出去玩吧,刚才在林子里,还看到松鼠了呢,好可爱的,我们带上相机,去拍照吧!”
  “好,咱们这就去。”苗苗也觉得有些难为情,就取了相机,牵着瑶瑶的小手,低头溜了出去。
  廖景卿莞尔一笑,拉着王思宇,坐在军被上,剥了粒葡萄,送进他的嘴里,抿嘴道:“苗苗这孩子,别的还好,就是有些早熟。”
  王思宇登时愣住了,有些尴尬地道:“姐,你怎么知道的?”
  廖景卿拿手支了下颌,淡淡地道:“小女孩的眼睛里,藏不住秘密,她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又缺少关爱,这时遇到了你,也就容易动心。”
  王思宇笑笑,摇头道:“这样下去可不行,还是应该让她出去学习,冷处理一段时间。”
  廖景卿点点头,微笑道:“出国不好,她年纪还小,没人陪护,很容易出问题,就去京城吧,那里的很多院校都很不错,离得也近,也不用担心。”
  “也好。”王思宇叹了口气,抱肩躺下,暗自琢磨着,近期有桃花泛滥的倾向,也许,应该和那位无良卦师联系一下,把命格改回来,可摸出手机,把玩半晌,他还是有些舍不得,这红尘俗世,又有谁会嫌弃自己的艳遇太多呢?


第一百零七章 危言
  周日的上午,经过紧锣密鼓的筹备,华宇娱乐有限公司终于开业了,胡可儿的高调复出,无疑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开业当天,众星云集,各大媒体记者蜂拥而至,新闻发布会现场热闹非凡。
  人头攒动,笑语如珠,当摄像镜头齐刷刷地对准娱乐圈的诸多明星大腕时,很少有人注意到,靠近窗口的位置,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在轻声说笑着。
  瑶瑶身穿灰色纯棉连衣裙,头上扎着两个俏皮的羊角辫,脖子上挂着名贵的蓝宝石项链,她还是初次出席这样隆重的场合,兴奋之余,也有些紧张,腻在王思宇的怀里,眨着一对灵动的眸子,好奇地望着这些星光熠熠的名人。
  半晌,她勾了勾白嫩的手指,把小嘴凑到王思宇的耳边,悄声道:“舅舅,我要和那些大明星合影留念。”
  王思宇微微一笑,点头道:“小宝贝,不要急,再等等,午餐结束后,让你大舅妈安排。”
  “舅舅,我到底有几个舅妈啊?”瑶瑶抓着俏皮的羊角辫,笑嘻嘻地问道。
  王思宇忙剥了一瓣桔子,送到她的小嘴里,轻声道:“不多,别乱打听。”
  瑶瑶咯咯地笑了起来,掰着手指,念念有词道:“有方阿姨、张阿姨,还有媚儿阿姨,还不多啊!”
  王思宇‘嘘’了一声,指着前面拥做一团的记者,轻声道:“小宝贝,别说这些,小心被那些人听到。”
  瑶瑶忙拿手掩了小嘴,神秘兮兮地道:“舅舅,放心好了,我不会讲出去的。”
  王思宇不禁莞尔,望着被记者包围的张倩影、胡可儿,心里也颇为自得。
  十几分钟后,于佑江姗姗来迟,在向张倩影,胡可儿表示祝贺之后,又和圈中熟人打过招呼,就来到王思宇的身边坐下,看着活泼可爱的瑶瑶,不禁心中欢喜,笑着道:“老四,这是谁家的孩子,生得这样水灵儿。”
  王思宇笑笑,捏了捏瑶瑶的脸蛋,轻声道:“小宝贝,这是于伯伯,快问好。”
  “于伯伯好!”瑶瑶歪着脑袋,怯生生地道,接着就钻进王思宇的怀里,用额头拱着他的下颌,又拿起胸前的蓝宝石,含在小嘴里,东张西望起来。
  于佑江打开一柄折扇,轻轻摇了摇,望着大厅里众多宾客,不禁有些意兴阑珊,叹息道:“这也就是胡可儿吧,其她的一线明星要是歇了这么久,肯定没有现在的人气,不一样,真是不一样。”
  王思宇微微一笑,知道他还在耿耿于怀,就转移话题道:“佑江兄,最近影视公司运作的怎么样,还顺利吧?”
  于佑江沏了杯茶水,叹息道:“不太理想,前两部片子推出以后,市场反应平平,现在的影视行业,还是不够景气。”
  顿了顿,他又转过头,摇着扇子,笑眯眯地道:“不过,老四,还要拜你所赐,最近,那个珠宝行的崔老板,想涉足地产业,他底气不足,就要拉我入股。”
  王思宇微微皱眉,淡淡地道:“佑江兄,项目搞得太多,能管理过来吗?”
  于佑江嘿嘿一笑,侧过身子,轻声道:“只是象征性地投入七、八百万,弄个副董事长当当,平时不用去公司,遇到困难时,帮忙疏通下关系,老四,这事儿,我可只告诉你了,千万别和家里人讲,免得他们唠叨个没完。”
  王思宇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满地道:“佑江兄,这件事情,你可要掂量一下,春雷书记身体不好,别为了些蝇头小利,搞出事端,惹他生气。”
  “别担心,我心里有数。”于佑江把扇子一合,丢在茶几上,摸出一颗烟,递给王思宇,笑着道:“洛水那边,能照顾下吗?”
  “不能!”王思宇摆摆手,皱起眉头,抬眼望天,语气很是生硬。
  于佑江笑了,把手中的烟拿到鼻端,嗅了嗅,身子向后一仰,懒洋洋地道:“早知道你会拒绝,得了,算我没提。”
  王思宇摘了新鲜的葡萄,剥了皮,送到瑶瑶的小嘴里,轻声道:“地产行业的泡沫太大,国家迟早还是要进行调控的,现在介入,可不是什么好时机。”
  于佑江跷起二郎腿,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满不在乎地道:“不怕,土地财政的问题不解决,房地产行业是不会有问题的,泡沫是有了点,不过,高风险高回报嘛。”
  两人这边说着话,李青璇却走了过来,她穿着雪白的衬衫,黑色套筒群,肉色丝袜,越发显得性感迷人,来到两人身边坐下,她摸起一本画报,信手翻动起来,目光却瞟向瑶瑶,向她眨了眨眼。
  瑶瑶依稀记得,这位漂亮阿姨,曾经到家里坐过,一时却想不起名字,就也眨眨眼睛,抿嘴笑道:“阿姨好。”
  李青璇莞尔一笑,刚想伸手,抱过瑶瑶,却见前面有记者举着相机,向这边拍照,只好忍住了,蹙起秀眉,把俏脸转到旁边。
  又过了一会儿,新闻发布会结束,宴席开始,服务员把精致的酒菜端上餐桌,瑶瑶却无心享用,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悄悄溜到张倩影的身边,耳语几句,就在她的带领下,与众多演艺界明星在桌边合了影,圆了心愿。
  下午一点多钟,送走了诸多客人和各路记者,几人从酒店里出来,刚刚来到车边,王思宇却接到财叔打来的电话,只说于老醒了,精神状态极好,想见见他。
  听着财叔沙哑低沉的声音,王思宇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了阴郁的天空,心里生出一丝不祥之兆,忙把瑶瑶交给张倩影,驱车赶往医院,老人家病情严重,一直沉睡不醒,这时忽然好转,怕是有回光返照的嫌疑。
  半个小时后,来到特护病房,却见于春雷夫妇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于老倚在病床上,面色红润,正戴着老花镜,看着财叔手里的相册,他忙走了过去,毕恭毕敬地道:“首长好。”
  于老抬起头来,目光和蔼地望着他,嘴唇微动,有些吃力地道:“宇,这边……坐。”
  王思宇不敢怠慢,忙坐到他的身边,摸起一只满是褶皱的大手,轻轻捏了捏,把嘴唇凑到他的耳边,悄声道:“爷爷,气色好多啦。”
  于老面上一喜,眉头舒展开,手指微动,颤巍巍地道:“好,好,总算听……到了,就是声音……咳咳……小了点。”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于春雷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又抬手摸了眼角,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扶着窗棂,眺望着远处的风景,默然不语,内心之中,也是百感交集。
  旁边的邵银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瞅瞅王思宇,就闭上眼睛,转动着手中的念珠,默诵佛经。
  财叔叹了口气,把手中相册翻过一页,指着一张发黄的照片,轻声道:“宇少,首长听到陈老过世的消息,心情很是不好,当初,他们几人年轻时,交情都是极好的,没想到,在从政以后,却因为理念不同,把关系搞得很僵。”
  王思宇点点头,目光落在照片上,看着那群穿着破旧的军大衣,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也不禁有些感慨,轻声道:“政治太沉重了,能压断一切,包括友谊。”
  于老垂下头,盯着照片中左排后面,一个瘦高年轻人的脸孔,断断续续地道:“墨白……走了,我的时间……也不多了,争吵……却还在继续,有些事情,谁对谁错,也只能……让后人评价了。”
  王思宇叹了口气,微笑道:“有争论也是好事,您不要太担心,把身体调理好最重要。”
  于老点点头,抿了发干的嘴唇,抬起头,望着于春雷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春,这段时间,像……做梦一样,把一生的经历,都……回忆了,正确的,错误的,却忽然……惊醒了,这是宿命,也是轮回。”
  于春雷缓缓转身,来到床边,用手掖了被角,语气平静地道:“爸,不要担心,总会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于老皱起眉头,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半晌,才看着王思宇,气喘吁吁地道:“宇,两千年……之政,秦政也,皆大盗也,我们……原以为,推翻了一切腐朽的东西,没想到,它还在,依旧有……强大的生命力,官僚政治……不解决,就永远跳不出……这个轮回,像梦魇一样,周而复始,总有一天,历史……还会重演。”
  王思宇眼角湿润了,握紧了于老的大手,轻声道:“请放心,既然能推翻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彻底瓦解崩溃,我们会抢在怪兽发疯之前,完成政治体制改革,把它关进笼子,戴上枷锁,历史绝对不会重演。”
  于老扬起头,盯着王思宇看了半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艰难地把手抬起来,放到他的肩头,含笑道:“宇……真的长大了,要当心,时间……不多了。”
  于春雷轻轻点头,俯下身子,语气平静地道:“爸,别担心,他们这代人已经成长起来了,我们会共同努力,解决难题。”
  于老闭上眼睛,叹息道:“可惜啊,当初,我们……原本是有机会解决的,错过了,错过了……”
  见他脸上露出疲倦之意,财叔叹了口气,把相册收了起来,按动床边的呼叫铃,几位身穿白大褂的特护,匆匆地赶了进来,忙碌一番,给于老服了药物,没过多久,老人就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梦乡。
  几人退出病房,站在透明的玻璃窗外,望着老人瘦弱的身体,驻足良久,才悄然离去。


第一百零八章 画皮
  回到于家大院,在书房里,和王思宇聊了十几分钟,接到电话,走到窗边,轻声说了几句,京城市委书记于春雷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忙起身离开,驱车赶往中南海。
  王思宇端着茶杯,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阴霾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拉了椅子坐下,摸起一管签字笔,在A4纸上写了‘官僚政治体系’六个字,不禁皱起眉头,在后面加了个巨大的感叹号。
  于老的提醒,绝非危险耸听,如果把外面的高楼大厦,豪华汽车,以及各种带有显著现代特征的东西移开,一个与旧时代类似的官僚王朝便会赫然呈现在面前。
  中国的官僚政治体系源远流长,它有着近两千年的历史,这使得它具有神奇的亲和力,惊人的适应性,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讲,它可以与任何体制杂糅并蓄,相互融合,自成一体。
  没有完成政治体制改革之前,若想进行经济层面上的改革,所采取的措施,只能是以保障官僚集团利益最大化的前提下,推动市场经济的发展,这在当初特定的社会背景下,是近乎无奈的选择。
  而这种以官僚体系为核心形成的利益集团,几乎垄断了国内政治、经济、文化资源,无论权力还是金钱,都会在这个利益圈里,私相授受,绝大多数人却被排斥在外,除了被动接受之外,别无选择。
  尽管,这种发展模式,曾经取得了极大的成功,不但在数十年间,推动了经济的持续发展,同时维护了社会的稳定,使得国内的现代化进程,实现了历史性的突破,但它带来的弊端,也显而易见。
  诸如溃烂式腐败的普遍化、社会不公现象日益严重,贫富差距逐年增大、以及社会各阶层间的裂痕日益加深,变得难以调和,究其原因,不受监督的官僚体系,具有先天的局限性,很难为绝大多数民众谋取福利。
  官僚体系利用手中高度垄断的政治权力,直接介入商业活动,并主导着利益分配方式,离权力核心越近,就能分到更多的财富,其分配模式,带有强烈的封建等级色彩,绝非现代市场经济的产物。
  譬如,那些以国家名义,所进行的大量浪费性重复建设,极少是由于官员的无知造成的,绝大多数都是有意为之,并且从中央到地方,乃至上下级之间,早已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这种化公为私的方式,就是定向的利益输出,也是变相的反复洗钱。
  更为严重的是,种种迹象表明,由于缺少足够的约束,体制性的掠夺早已开始,‘化公为私’和‘化私为公’这两种财富转移手段,正在加速进行,无论是否发觉,绝大多数人都成为受害者。
  近些年来,在银行系统、证券市场、以及土地交易市场中,频繁发生的各种洗钱丑闻,已经屡见不鲜,官僚利益集团将坏帐留给了银行等金融系统,银行再以各种方式,巧妙地转嫁给老百姓,这种恶性循环,将会持续进行。
  如果不极早进行政治体制改革,这种洗劫性的掠夺,将是无休无止的,直到再无社会财富,可供压榨,才有可能结束,当绝大多数人都被推进痛苦的深渊时,两千年来的治乱史,将会重新上演。
  在进入官场以后,王思宇处理了大量的群体事件,他非常清楚,这些年来,唯一比GDP增长速度还快的,就是老百姓心头的怒火,那种积压数十年的激愤,一旦被点燃,后果不堪设想。
  而对现有的官僚体系进行改革,难度极大,因为现在的政坛,根本没有任何政治领袖,可以利用其个人声望,约束官僚政治体系,再强大的派系首脑,在整个官僚体系面前,都是渺小的,既不能自断羽翼,又不能坐视不理,左右为难之下,只好扬汤止沸,勉力维持。
  值得庆幸的是,目前的经济增长态势,仍能维持较高的水平,这使得市场仍然有多赢的机会,而并非绝对的零和博弈,即便绝大多数财富,都被少数利益阶层瓜分,但底层民众,仍然能在经济发展中,分到一杯羹,维持目前的生活水准,这才是稳定的真正基石,也留给了人们解决问题的时间。
  就像一枚定时炸弹,虽然看不清时间节点,那‘滴滴答答’的声音,却一直在耳畔萦绕,挥之不去,无论现实多么美好,危险就潜伏在脚下,当权力与资本泛滥成灾时,一切绚烂的色彩,都将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出路在哪里?”王思宇皱起眉头,习惯性地把手放进衣兜,刚想摸烟,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忽地响起,倒吓了他一跳,定了定神,掏出手机,见是钟嘉群打来的,他微微一笑,接通电话,轻声道:“嘉群,好久没联系了,最近怎么样?”
  钟嘉群却叹了口气,哑着喉咙道:“王书记,昨天晚上,我母亲心脏病突发……已经去世了,刚刚料理完后事,就给您打来电话。”
  王思宇愣了一下,皱起眉头,低声道:“太突然了,嘉群,要节哀顺变。”
  钟嘉群揉着眼角,语气低沉地道:“嘉众走后,老太太心情一直不好,每隔一段时间,总要到墓地去转转,天黑才回来,这段时间,高血压也经常犯,我工作太忙,没有注意,早知道,带她去医院检查就好了,真是追悔莫及啊。”
  王思宇摆摆手,轻声安慰道:“嘉群,很多事情,都是意想不到的,不要过分自责。”
  钟嘉群点点头,迟疑着道:“王书记,西山这边的情况,有些复杂,新来的县委书记,很得岳书记赏识,他从外地调来了几位官员,都充实到政府这边,委以重任,本地的干部,意见很大。”
  王思宇皱起眉头,摸出一颗烟,‘啪’地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含笑道:“嘉群,遇到困难了?”
  钟嘉群摇摇头,轻声道:“没有,他对我印象还是极好的,只是,我想换换环境。”
  王思宇微微一笑,点头道:“也好,如果想到市里发展,我可以向岳书记打招呼。”
  钟嘉群站了起来,急切地道:“王书记,我想到您身边工作,这也是老太太的意思,她一直在唠叨,说您是金龙转生,将来是要当皇帝的,让我跟着您干。”
  “可以,不过要再等等。”王思宇哑然失笑,掸了掸烟灰,沉吟道:“嘉群,建议你先到玉州过渡一下,把正处的问题解决,再调到渭北,这样好吗?”
  钟嘉群摸着后脑,有些腼腆地道:“王书记,我永远都是您的兵,一切行动听指挥。”
  王思宇哼了一声,轻声道:“那就这样,等消息吧。”
  挂断电话,他转过身子,把目光投向窗外,见外面已经飘起了毛毛细雨,陈洛华的两个孩子,正在雨中嬉戏着。
  看了半晌,王思宇微微一笑,又调出号码,给玉州市委岳书记打了过去,笑着道:“老领导,我是王思宇,没打扰您周末休息吧?”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岳松明仰坐在沙发上,摩挲着头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好你个王书记,还好意思说‘老领导’,你这个地下工作者,可把我瞒得太苦了。”
  王思宇微微一怔,把烟头熄灭,丢进烟灰缸里,不解地道:“岳书记,哪里有瞒你了?”
  “你啊,还在装糊涂!”岳松明笑了笑,喝了口茶水,慢悠悠地道:“上个月初三,和老同学联系上,听到些渭北的传闻,我这才知道,原来某位同志,居然是大有来头,却在我下面冒充大头兵,前天见到南亭同志,还跟他念叨这事,他居然推得干净,说也不知情,我是不肯相信的!”
  王思宇恍然大悟,也爽朗地笑了起来,摆手道:“岳书记,倒不是有心隐瞒,事情有些复杂,一时不好解释。”
  “理解,理解。”岳松明微微一笑,含蓄地道:“正巧,和你联系上了,再过两个月,刘副市长要带队到京城跑项目,还请你穿针引线,帮忙引见部委的领导。”
  王思宇笑了笑,轻声道:“没问题,岳书记,我也是华西出来的干部,为家乡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岳松明点点头,笑眯眯地道:“王书记,那就提前说好了,到时候,可不能给闭门羹吃!”
  王思宇摆摆手,笑着道:“哪能呢,华西来的干部,再忙也要热情款待。”
  两人闲聊了一会,王思宇便话锋一转,提到钟嘉群的事情上,对这位忠厚老实的前任秘书,他还是关照的。
  “好说,好说,尽快解决。”岳松林笑着点头,又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试探着问道:“王书记,于老的身体还好吧?对他老人家,我是极为尊敬的,很想抽出时间,过去拜访。”
  王思宇叹了口气,轻声道:“身体还可以,就是贪睡,也不太方便待客,到时,只怕要由春雷书记接待您了。”
  “好的,好的,那一言为定。”岳松林摸着头发,含混地道,他非常清楚,于春雷是这次换届的热门人选之一,不出意外,应该能顺利出线,那就是国家领导人之一了,在很多事情上,都有发言权,搭上这条线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


第一百零九章 选择
  约莫一个小时后,于春雷终于坐车返回,面色疲惫地进了书房,刚刚坐好,财叔便走了进来,将一份材料递到书桌上,语气凝重地道:“春雷书记,这是根据首长的意思,重新修改的材料。”
  于春雷点点头,戴上老花镜,拿起材料,郑重地翻看一会,就轻轻丢下,摇头道:“还不到解决问题的最佳时机,保留原来那份吧。”
  “那……好吧!”财叔犹豫了下,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拿着材料走到门口,望了于春雷一眼,叹了口气,推门离开。
  于春雷喝了口茶水,放下杯子,目光和蔼地望着王思宇,慢声细语地解释道:“是老人家的政治遗嘱,也是对上面的建言,但时机不对,递上去非但于事无补,反而会让矛盾升级。”
  王思宇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地望着他,轻声道:“春雷书记,首长开出什么样的药方?”
  于春雷身子后仰,摘下老花镜,淡淡地道:“要求重新评价改革各阶段得失,全面客观地对当前国内情况进行分析,肃清吏治,从严治党,回归群众路线,切实保障底层民众利益。”
  王思宇把手一摆,加重语气道:“提议很好,没什么不妥之处。”
  于春雷看了他一眼,拿起杯子,摇头道:“很多具体措施,都很激进,甚至是冒进,老人家年纪大了,火气还是不小,如此复杂局面下,仍摆出决斗姿势,不合时宜。”
  王思宇站了起来,在地上踱着步子,走到墙边的地图前,看了半晌,轻声道:“春雷书记,我倒是觉得,应该尽快找出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加以改正,病变药不变,时变法不变,绝非明智之举,拖延下去,是会害死人的!”
  于春雷却眯了眼睛,冷哼道:“国家大政,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哪能说变就变。”
  顿了顿,他又拿起杯子,缓和了语气,耐心地道:“左右两派,都认为自己开出的药方是最好的,能够对症下药,解决问题,但实际上,从下面的试点情况来看,效果都不太理想,就拿老人家提出的方案吧,单只‘肃清吏治’、‘回归群众路线’这两条,就很容易搞出乱子,无论从国际还是国内形势来看,保持党内稳定,进而保证社会稳定,都是当前第一要务,这是绝不能触碰的红线。”
  王思宇转过身子,针锋相对地道:“春雷书记,已经拖了这么多年,积累了大量问题,再不着手解决,才真会影响大局,要想维持稳定,就必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首先要做的,就是稳定民心,民心不稳,再强大的上层建筑,也是建立在流沙之上,毫无安全感可言。”
  于春雷笑了,拿手指着王思宇,摇头道:“都已经是正厅级干部了,还这样不成熟,情绪化太严重,你应该冷静思考问题。”
  王思宇微微一笑,辩驳道:“春雷书记,这不是在闹情绪,而是实事求是,你不要以为只有上街才严重的,大家都闷在心里不吭声,才最可怕,这说明,他们是要秋后算账的,以后爆发出来,可能会用最极端、最具有破坏力的方式来发泄,到那时,可能就是玉石俱焚之局。”
  于春雷敲了敲桌子,皱眉道:“哪个会让民心不稳?中央近些年制定的政策,都是在向民生问题上倾斜,把一部分蛋糕提前分下去,让老百姓尝到甜头,大家把日子过好了,怨气自然也就消了,更何况,我们手里还有大把的好牌没打出,不要危言耸听。”
  王思宇皱起眉头,有些不服气地道:“体制积弊不解决,上面再好的政策,到了下面,都容易走了样,效果都要大打折扣,就算中央拨下来再多的钱搞民生,经过层层过手,处处揩油,真正到了老百姓那里,已经变成了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于春雷左手抚胸,皱眉半晌,拉开抽屉,将棕色的药瓶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措辞严厉地道:“小宇,你说的问题是有,但只是片面的,不要夸大局部问题,我们还是应该看到好的方面,否则,工作会越来越被动,而且,一旦各方谈不拢,出现严重的内斗,导致政局不稳,内忧外患之下,党和国家的损失会更大,大到难以想象,甚至会错过崛起的最佳时期,那时候,大家都会成为历史的罪人,总之,就是一句话,现阶段,稳定压倒一切,无论任何人,都不能再折腾了。”
  王思宇叹了口气,走过去,帮于春雷倒了杯清水,递了过去,看着于春雷服了药,才又回到沙发边坐下,沉着脸不说话,他没有想到,两人的分歧会这样严重,可见在病榻之前,于春雷的那番表态,不过是在敷衍于老,都说国内的问题复杂,有时他还觉得此话不中听,可现在,一家子人都谈不拢,也确实让人感到头疼。
  见外面天色已晚,心里牵挂着瑶瑶,又担心争论升级,惹得于春雷不快,旧疾复发,王思宇便寒暄几句,起身告辞,离开于家大院,径直去了城堡花园。
  一路上,回味着两人的争论,不禁暗自叹息,这世上最难的,大概就是统一思想了,而搁置争议,闷声发大财,倒是平息纷争最好的办法,这也是近年来,各派系矛盾不断,但每每到了厉害关头,总能达成妥协,不至于最终翻船的根本原因吧。
  只是,无论如何,都该做出选择了,很显然,这艘航行在大海中的龙舟,已然迷失了方向,所有人都应该做出思考,下一刻,将何去何从,目光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灿如烟花的灯火,王思宇却有些恍惚,心情也变得格外沉重。
  回到城堡花园,上了楼,刚刚敲开房门,瑶瑶就如同欢快的小鹿,一头钻进他的怀里,伸出雪白的胳膊,拿手指着腕上亮晶晶的白金手链,眉花眼笑地道:“舅舅,这是二舅妈送给我的,漂亮吗?人家本来不想要呢!”
  “真漂亮,小宝贝!”王思宇微微一笑,换了拖鞋,牵着她的小手,来到沙发边坐下,看着娇俏迷人的李青璇,把嘴巴凑过去,悄声道:“青璇,咱们将来的孩子,也会这般可爱的。”
  李青璇莞尔一笑,却又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嘴里还有烟味,可见是不诚心要孩子的。”
  “没办法,戒烟太痛苦了,要慢慢来。”王思宇笑了笑,伸手揽向她的腰间。
  “那就先戒色好了!”李青璇哼了一声,把他的胳膊轻轻拍开,嗔怪地道。
  瑶瑶嘻嘻一笑,摇头晃脑地道:“二舅妈,那样会更痛苦的,能忍住才怪呢!”
  两人都愣住了,对视一眼,不禁面面相觑,这样的话,竟然从这小家伙嘴里说出,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王思宇瞪了她一眼,板起面孔,低声喝道:“小宝贝,不许胡说,你懂什么?”
  瑶瑶拿手捂了嘴,眨着眼睛,期期艾艾地道:“舅舅,人家随便说说的嘛。”
  李青璇招招手,叫过瑶瑶,把她抱在怀中,捏着瑶瑶白嫩的脸蛋,轻声道:“瑶瑶,你倒是说说,大舅妈和二舅妈,哪个更漂亮?”
  “两个都漂亮!”瑶瑶迟疑了下,咯咯地笑了起来,挺起胸脯,抬起右腿,一只白嫩的小脚丫,在王思宇的面前晃来晃去。
  王思宇笑笑,抬头向楼上望去,轻声道:“小影呢?”
  李青璇抿嘴一笑,柔声道:“在可儿那边,和几个制作人,商量录制新歌的事情,要等会才能回来,饭菜都是现成的,在厨房里,饿了就去吃吧。”
  王思宇点点头,起身到厨房用了晚餐,在沙发上又坐了一会儿,就早早地上了楼,冲了热水澡,便躺在浴缸里,摸出手机,给白燕妮拨了过去,微笑道:“燕妮,在做什么?”
  “在想你哟!”白燕妮把手机放在耳畔,望着床上熟睡中的孩子,笑吟吟地道。
  王思宇微微一怔,咧嘴笑道:“燕妮,怎么今儿心情这么好,没有再打击我了。”
  白燕妮悄悄下了床,趿了拖鞋,来到窗前,望着院中的两颗光秃秃的杨树,梨涡里绽出甜甜的笑意,摸着窗帘,柔声道:“小宇,老太太走了,我把乐乐接回来了,孩子在车上时,哭得厉害,刚刚才哄睡。”
  王思宇皱起眉头,有些失落地道:“燕妮,已经把抚养权要回来了?”
  白燕妮轻轻摇头,叹息道:“没有,嘉群不同意,晓珊也哭了,她和孩子也有了感情,只能慢慢来,这次接来,住上十几天,就要送回去。”
  王思宇轻吁了口气,微笑道:“过段时间,嘉群可能要调到渭北来,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白燕妮朱唇微妙,拂动着胸前乌黑柔滑的秀发,一脸妩媚地道:“那也不过去,我就在西山县里,安静地生活。”
  “为什么?”王思宇侧过身子,怫然不悦地道。
  白燕妮咯咯地笑了起来,又轻吁了口气,手扶窗棂,幽幽地道:“小宇,最美好的记忆,永远都藏在心底,我要是去了,迟早有一天,你会厌倦的,那多傻哟!”
  王思宇摆摆手,笑着道:“哪里会厌倦,我是法海,你是白娘子,咱们两人,注定要在一起的,别再找借口了。”
  “乱讲!”白燕妮拿手掩着唇,无声地笑着,眼角却有些湿润了,半晌,才幽幽地道:“到时再说吧,子淇倒是不安生,总央着我要到渭北,把生意做大。”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她是商人嘛,很市侩,眼睛里面,大概只认得钱。”
  白燕妮却叹了口气,摇头道:“小宇,子淇还是很重情义的,老崔上当受骗,被人卷走近一百七十多万,没脸回来,她跑到省城,硬是在网吧里,把人找回来了,两人现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感情却比先前还要好。”
  王思宇点点头,微笑道:“本该如此,钱没了可以再赚,人要是出了好歹,可就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白燕妮‘嗯’了一声,拉上窗帘,走到梳妆台边坐下,摸起一柄梳子,轻柔地梳理着秀发,又听了几句,那张秀美的面孔,倏地红了,低声啐道:“下流胚子,想得美哟,还想去树上?怎么不去天安门城楼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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