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剁了他的手
作者:风流|发布时间:2024-06-29 11:52:36|字数:29816
云城位于南部地区,一条甘江把个偌大的云城化分为两部分,靠江的东面老百姓都称之为河东,靠江的西面则被称为河西,江跟河在这些没有见识的老百姓心中大概也就是同一个概念,都是长长的宽宽的,里面有水,水里面有鱼,有沙,有烂泥巴。
张大洪的洗煤厂位于河西,一座私人小煤矿被两个洗煤厂紧紧的夹着,占据了良好的地理优势,张大洪经营煤矿已经很多年了,家底资金雄厚,设备齐全,手底下更是有一批经验丰富的老工人,张大洪知道,钱可以赚,设备可以买,但是人才却是万万不可缺少的,靠着这条生意经,他一度在众工人的眼中都是一个好老板,不过再好的老板也有碰上难题的时候,黑道上的那些杂碎可都是拿钱卖命的人,谁给钱,叫他们杀谁便杀谁,张大洪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用同样的办法去对付其他人,不过当他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在云城混了这么多年,张大洪自然也认识一些道上的黑兄弟,他找到了在河西一带吃的比较开的红胖子,希望能给自己一些生意上的帮助,不料红胖子二话不说的就拒绝了,两人也算有点交情,红胖子悄悄的给张大洪透露了一点消息,道上有个大人物看上了他的洗煤厂,这一次恐怕是谁也帮不上了,张大洪知道红胖子是个见钱眼开的人,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不会没有理由拒绝,听闻如此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次是个硬钉子要碰自己啊,张大洪试探的询问着红胖子,想知道这个幕后的大人物到底是谁,红胖子摇摇头,只说了一句话:张老板,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红胖子就给你提个醒,见好就收,这次你是逃不过去了,怪就只能怪你那煤场的位置太好了,四通八达,任何一条经过煤矿的道路都要经过,那大人物已经在道上放出话来了,你的洗煤场他是志在必得。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张大洪的心里顿时凉了一截,不过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业换着是谁都是不愿轻易放弃的,张大洪不断在道上寻找能够帮助自己的人,他知道,现在找政府,找派出所帮忙,跟本就是扯蛋,黑道上的这些人,那就是厕所里的大头苍蝇,赶也赶不走,打也打不死,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实力盖过他们的,你不是钉子吗?我就找把锤子,既能敲,又能拔。
沈三拳在这个时候进入了张大洪的视线里,这个十多岁就在自己洗煤厂做童工的小子一直都是默默无闻,从出了厂之后就再没什么联系,不过农贸市场的事情在云城闹的很大,尤其是在稳定了多年的黑道上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小刁民手拿鸟铳的形象也是刺激了不少人脆弱的心脏,张大洪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眼前一亮,作为一个生意人,最厉害的一个地方就是记忆,什么人对自己好过,什么人自己对他好过,什么人送过礼,什么人一毛不拔,那都是要有个深刻的印象,无疑,沈三拳就是属于那种自己对他好过的人。
沈三拳再厉害,再敢杀人也只是一个农民,张大洪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不过经过他的打听,他很快便得知这个小刁民的后台藐似很硬,云城的金爷乌金膏。
乌金膏张大洪有点印象,见过几次面,这个老家伙属于那种低调到了极点的人,不过在道上却没啥有人敢打的主意,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老东西有几把刷子,有他在后面顶着,或许沈三拳就能够让自己化险为夷。
抱着一试的态度,张大洪找到了在农贸市场的沈三拳,说明了来意,那知道沈三拳竟然当面就拒绝了自己,让他瞬间火热起来的心又再一次的被浇上了一桶冷水,一路寒到了心底。
大年三十终于来临,云城的105国道上急速的行驶着一辆解放牌的大汽车,正驾驶副驾驶位置上各一人,操着外地口音骂骂咧咧的说着话。
“李子,拉完这一趟,今年就算工作到头了,忙了他妈的大半年,也终于可以歇息歇息了。”
名叫李子的青年撇了撇嘴,“谁说不是呢,大过年的,谁愿意出来,不过你还真别说,今年我们厂的煤球生意真可谓是跑火,要不能大年三十的也不可能让我们出来再拉一趟啊。”
副驾驶位置上的中年人抽着烟,笑了一笑,“不过还好,这次运费双倍,也不枉此行了。”
“这次还是去大洪洗煤厂吧,刘哥!”
“当然,张老板的煤质量还是可以的,价格也算公道,对了李子,开慢点,大过年的,安全第一啊。”
“知道了刘哥。”
两人一路行驶,到了甘江大桥下了收费站便向着大洪洗煤厂而来。
做煤球,对于煤的质量不是特别的严格,所以洗煤厂那种加工过的价格相对便宜的煤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这两个外地的司机带着一丝喜悦高高兴兴的准备赚着这年前的最后一笔钱。
车子稳稳当当的开进了大洪洗煤厂,殊不知灾难正一步步的向着他们逼近。
大洪洗煤厂最近被道上的流氓骚扰,生意一落千丈,待在厂里面的铲车司机也浑浑噩噩的打着瞌睡,站完这最后一班岗也就准备回家过年了。
大解放停了下来,刘哥快步的走下车,递上了一根烟,“哟,马师傅,今天又是你呢。”
铲车司机老马看着来人笑了起来,“老刘啊,这大过年的还忙个不停啊。”
“没办法,厂里需要煤,这不就派我们两个老苦力来了,马师傅,这次可要给我弄满点,上次你专名给我们弄的中间高,两边低,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老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那次来我都不给你弄的妥妥当当的,行了,交给我吧。”
老刘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递了过去,“拿着,别尽打瞌睡。”
马师傅笑着接过,铲车发出一阵轰鸣,不一会儿就把大解放装的满满的,老刘交了钱,正准备发动汽车,马师傅走了过来,“老刘啊,你们过来的时候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发生事情?没有啊。”老刘感到有点突然,不由的问道:“能发生什么事情吗?”
马师傅抽着烟,“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路上注意点,先给你拜个年了。”
“你也一样,马师傅,明年见!”
马师傅摆摆手,大解放晃晃悠悠的开出了洗煤厂。
走出劣质污浊不堪的泥巴路,大解放一路绝尘的来到了正式马路上,李子刚刚准备换挡加速,突然马路两旁就出现了一群手拿铁棍的年轻人,叼着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麻烦了,难道出现了路霸。”老刘担心了起来,不过想一想又觉得不像,拉煤的汽车能有多少钱,看来是场误会。
“下车!”有人大声的喊叫着,李子稍微下来的慢了一点,大解放的车门顿时就被狠狠的敲了一铁棍,随后还结结实实的踹上一脚。
两人赶紧下车,老刘是个老长途,跑车也十多年了,碰过抢劫的,碰过讹诈的,经验那是十分的丰富,这次自己身上没带钱,当下也就释然了,掏出了口袋的香烟递了过去,“有什么事吗?各位兄弟。”
吃什么饭,做什么人,开车的人第一就是要脾气好,这一点李子和老刘都做的相当到位,两人从下车的那一刻开始,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围上来的年轻人大概有十多个左右,都是清一色的二十出头小伙子,长的虎背熊腰,一脸的匪气。
“什么事?我问你,你这煤哪里拉的?”为首的一个小子拿着砍刀,气势汹汹的说道。
“各位兄弟误会了,我们这煤交了钱的,不是偷的啊。”现在看来误会的应该是老刘了。
“老家伙,说什么屁话呢,爷问你是从哪里拉的?”
“大洪洗煤厂,有收据,有发票的,你们看!”老刘慌慌张张的从口袋里掏出大洪洗煤厂的专用收据,上面鲜红的大洪印章 十分的显眼。
为首的青年接过看了一眼,“不错,是大洪洗煤厂的。”说完对着老刘一阵冷笑,“今天兄弟几个告诉你,这煤你们不能拉,不但今天不能拉,以后也不能,明白不?给我倒了。”
“各位兄弟啊,我们可没有偷没有抢啊。”
“倒不倒?”为首青年恶狠狠的一句。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李子毕竟是年轻人,看到这些人如此的霸道,心里自然的不痛快,顶撞了一句。
他刚刚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顿时在他的脸上响了起来,“妈了个巴子,你还狂起来了呢。”
李子捂着脸,心里再也忍受不了了,跟为首的青年纠缠在了一起,旁边的老刘一看顿时慌了起来,拼命的拦着。
李子怒极出手,在为首青年身上还击了几下,为首青年顿时大怒,“你奶奶的,今天老子心情好,还想放过你们,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哥几个,剁了他的手。”
这群年轻人人多势众,很快便抓住了李子,为首的这个小子亲自操刀,将李子的手使劲的按在大解放的前引擎盖上,举起砍刀,用力的跺了下去。
一声巨大的惨叫过后,李子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冷汗直流,在他的旁边,那只刚刚断掉的手掌还在那里一抖一抖的,煞是惊人。
望着这样的场景,老刘懵了。
为首青年吐了一滩口水,继续警告道:“以后拉煤眼睛放亮点,大洪洗煤厂的东西不能拉,听清楚了没有。”说完扬长而去。
老刘愣了好几秒钟还反映过来,看着李子断掌处喷涌而出的鲜血,赶紧脱下衣服紧紧的包了起来,用力的握着,口中大声的呼喊救命。
第一百零一章 下手可真狠
李子被送往了医院,老刘随后又给张大洪打了一个电话,毕竟这一次的出事跟张大洪的洗煤厂有莫大的关系,张大洪也不是个逃避责任的人,虽然自己现在也是烦到极点,不过听闻老主顾出了事,也是焦急万分的从家里赶来,老刘看见他,一时怒火攻心,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张老板,你的煤我下次再也不敢拉了。”
煤,煤,又是煤,张大洪的头都大了,已经有好几个老主顾在拉煤的路上出了事,其中一个没打成了脑震荡,而这一次的李子却活生生的被砍断了手掌。
今天也是初八出院的好日子,一大早,沈三拳就买好了水果,人民医院最近一个月沈三拳可是来的很勤,基本除了要去农贸市场做生意,他都会来这里,初八是他的好兄弟,加上一个老村长,那可都是他十分牵挂的人。
来到初八的病房,这小子也早早就收拾好了一切,看着沈三拳的到来,上去就是狠狠的一个拥抱,“三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是不是?”
“当然,我沈三拳的兄弟那有这么快死的。”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这个时候,一年也难得起回早床的刀疤也咬着一根油条走了进来。
“刀疤,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这么早。”
“这不初八出院吗?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要来的早点。”刀疤含含糊糊的说着话,“中午饭已经订好了,春风酒楼,哥几个一起去,对了,叫上小释,那小和尚挺合我胃口的,打架也凶狠,是个好兄弟。”
看着初八,沈三拳还是有点担心,不由的问道:“后背的那十多颗铁珠真的不取?”
初八一笑,“取什么取,男子汉大丈夫身体里带着几个小珠子怕个啥,三哥,你不用担心了。”
“现在不取是没有关系,只不过老了就会影响身体了。”旁边的初九又是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哥,有时间还是来次医院吧。”
“好了,知道了,啰啰嗦嗦的。”初八不耐烦的说道,初九对他的关心,一开始他还挺感动的,到了最后就有点怕了,初九不喜欢说话,惟独对初八的身体却是每天念叨。
一行人办好了手续,整理好了一切,就晃晃悠悠的向着门外而去,沈三拳最后还到沈万元的房间里去了一次,老村长的心态恢复了,平静的接受治疗,不过也只是听天由命,什么时候死哪就要看阎王爷的心情了。
四人出了病房,来到门诊大厅,沈三拳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那里排队的张大洪,这一次老刘和李子出门身上都没怎么带钱,张大洪心里过意不去,自己也就先垫上了,以后老刘和李子什么时候还倒不是他担心的问题,身为云城的煤老板,只要生意不断,钱那是滚滚而来,可是现在面临他的最大难题就是洗煤厂是否还能开的下去?
沈三拳对于当面拒绝张大洪的事情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此时熟人见面,一晃而过自然不好,想了一想,走了过去,“张叔,啥事啊?”
张大洪一见沈三拳,心里有点不高兴,只不过生意人的头脑顿时提醒他,这样做是不对的,见沈三拳首先跟自己打招呼,也不由的苦笑了起来,“哎,一个朋友出了事,在手术呢。”
“哦,不要紧吧。”沈三拳客套道。
“被砍了一只手掌,接不接的上还很难说。”张大洪语气十分的低落,这一次李子被砍了手,下一次会是谁呢?长此下去,谁都不会再去他的洗煤厂做生意的,用命去做生意,谁会傻成这样?
两人说话间,老刘匆匆忙忙的跑来,“张老板,李子出来了。”
张大洪顿时问道:“手怎么样?”
“哎,接是接上了,不过也是摆设,医生说了,最多也只能提个空热水瓶,这小伙子算是完了。”老刘伤心的说道,李子跟他同车已经三年了,老刘也当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这次飞来横祸,想想都难过。
“刘哥,是你吗?”初九走了过来,紧紧的盯着这个跑了半辈子长途的司机。
“你是?”老刘看着初九有点眼熟。
“一年前,云海高速还记得吗?”初九急忙的说道,“下雨天,我搭你们的车。”
“哦,想起来了,当时雨下的可真大啊,怎么,你老家在这里。”
“我是云城人。”初九说道,“对了,跟你一起押车的那个李哥呢,上次我衣服湿了,还是拿他的穿的呢,下了车我才发现没有问你们的联系方式,衣服也还不了了。”
“李子在病房,上午被人砍了一只手。”老刘说到此处,眼泪滑了下来。
“什么?被砍了一只手。”初九大吃一惊,“刘哥,快带我去。”
此时张大洪也交好了住院费,老刘带着众人一起来到了李子的房间,小伙子的麻药还没有醒,不过脸色苍白到吓人,一只手被包的严严实实的,丝丝的鲜血渗出。
初九紧紧的盯着这个年轻人,感慨万千,他分明还记得在一年前,当时他正好执行一个紧急的任务,走到云海高速的时候碰上了大雨,没有雨伞又丝毫找不到地方躲避的他只好像只落汤鸡一样的在马路上游荡,这个时候一辆大解放停在了他的旁边,把他叫上了车,不但给了他热水喝,最后还拿出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这两个人正是今天的老刘和李子。
现在看到昔日的恩人竟然被人砍成这个样子,初九心里顿时觉得有点酸酸的,他是个知恩必报的人,顿时冷着脸问道:“刘哥,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老刘有点心酸的把上午的事情讲了一遍,沈三拳在一旁也听出来了,这件事情的关键不在于老刘和李子,根本就是大洪洗煤厂和那些黑道人物之间的纠纷所造成的,听老刘说完,不由的看着张大洪。
张大洪自嘲的苦笑,“三拳,现在你该知道他们有多霸道了吧。”
沈三拳没有说话,张大洪的困难他知道,不过他不是救世主,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旁边的初九听老刘说完,一张本来就十分冷峻的脸孔刹那间出现了一丝的阴云,他慢慢的走近李子,认真的看着,喃喃的说道:“这帮混蛋下手可真狠!”
第一百零二章 绝不放过你
沈三拳此时才真正的体会到了张大洪碰到的难题,对方这样做已经是摆明是要将他的洗煤厂据为己有,拉一车煤,砍一只手,谁还敢来?
云城道上混的还真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
老刘紧急的联系了李子的家人,到了中午的时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来到医院,看着断了一只手的李子,还没来得及哭,就晕倒在病床前,经过医生的一番抢救才缓过气来,过后又是昏天黑地的哭了一场,闹的个医院不得安宁。
张大洪到派出所报了案,接案子的是李国龙,听闻发生如此重大的恶性事情,也是大大的吃惊了一把,在派出所一顿狠骂,什么无法无天,什么还有没有把他们这群警察放在眼里,说实话,别人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过,张大洪知道这是李国龙的一场戏,过完指不定就跑到哪里喝酒去了呢,说不定这个幕后真凶李国龙就认识,但是要他去抓他是绝对不会去的,他也没有那个胆子敢去得罪那些个亡命之徒。
在李子的病房里待了一阵,沈三拳等人便一起出发到了春风酒楼,今天是年前的最后一天,又是初八出院的好日子,自然要好好的庆祝一番,沈三拳给同村的小伙子带了个信,听闻在春风酒楼吃饭,小释也屁颠屁颠的从南岗村赶来了,五个人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海吃海喝着。
刀疤现在可是农贸市场名副其实的一霸,手下带着二三十条好汉整天趾高气昂,农贸市场的油水还是比较客观的,加上鸟铳一战,余威另存,农贸市场的刀疤哥已经在道上挂上了大名,大家也几乎默认农贸市场就是他的地盘。
春风酒楼在云城那可是高档地方,一般的人是不敢去的,刀疤赚了钱,怎么样也要好好显摆显摆,再说了,初八是他的兄弟,今天有这样的成绩,他也有份功劳,要不是他冒死挡在三人的前面,指不定现在在座的人数就没这么多了。
初九一直默默不语,沈三拳知道他还在为李子的事情耿耿于怀,搭个车,送了件破衣服,在外人看来是很感激的一件事情,但是绝对算不上什么大恩,初九在没有见到李子之前,也只是把这件事情当成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不过今天看到李子的惨状,以及老人撕心裂肺的哭声时,这个铁一般的军人顿时感到心里酸酸的,他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些砍断李子手的人就地正法。
“三哥,初八初九,小释,吃,不要跟我客气,想吃什么不够再点。”刀疤拉开了嗓子,大声的喝道。
“刀疤哥,我不会跟你客气的。”小释抓着一只巨大的猪脚,狂啃不止,惹的刀疤一阵惊愕,“小释,你不是和尚吗?怎么也吃肉啊,哥今天可是特意的准备了春风酒楼的红烧豆腐,你试试。”
“豆腐那玩意,吃了没力气,不吃。”小释笑嘻嘻的说道,“刀疤哥,这大冬天的就该吃肉,而且最好吃狗肉,那样才有力气,三哥,你还记得不?前年我们跟陈家村打架,吃了一窝的狗肉,我们两个对付他们十个人还是赢了,这就是狗肉的威力啊。”
“真的假的?”刀疤看着沈三拳。
“有这么回事!”沈三拳认真的说道,专挑贵的吃,初八同样默不作声,可是身前的桌子前却是一片狼藉,这小子属于典型的上桌不说话,低头顾着吃的类型。
“下次打架前我也好好的去吃顿狗肉,奶奶的。”刀疤自言自语的说道,随后大声的叫了一句,“服务员,给我来个五香狗肉煲。”
“要公的大黄狗!”小释补充了一句。
“这和尚当的。”刀疤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小释,撇了撇嘴。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两点才算结束,刀疤已经是醉醺醺的了,刚刚出了春风酒楼的大门就‘啊’的一声吐了个底朝天,恶臭阵阵袭来。
“哎,中午吃的全浪费了,作孽啊!”小释幸灾乐祸的说道。
沈三拳拿出香烟点了起来,刚刚抽了一口,就见乌金膏带着燕小六从远处走来,看着沈三拳,招了招手,“三拳。”
“树根叔,你怎么来了?”
“我刚刚到医院,万元哥说想回村里去,今天是年三十,我想了一想,满足他一下吧,毕竟……”乌金膏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万元哥的病情很不乐观,癌细胞扩展的很快,我怕他撑不了多久了。”
“恩,我知道了,不过车没在这里,要不雇个车回去吧。”
“万元叔说了,他只想做村里的拖拉机。”乌金膏伤感的说道,“一切都随他吧,我已经去叫青山开拖拉机了。”
刀疤被初八初九搀扶着回到了农贸市场,沈三拳小释则和乌金膏一起再次来到了人民医院。
沈万元的现在真可以用一天一个样来形容,身体消瘦的很快,脸上的双颊肉都已经深深凹陷了下去,由于病情,徐海英第一次用强硬的手段阻止了他抽烟,沈万元一开始还破口大骂,没想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徐海英也发飙了起来,死活不让他抽,哭着喊着要他挺自己一回,看着陪伴了自己一辈子的这个可怜的女人,沈万元终于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对不起。
沈万元就是想去南岗村过年,过他人生当中的最后一个年,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他的病情能拖一个月,两个月,但是绝对熬不到明年的今天。
衣服什么的也不需要收拾了,今天去村里,最多两天,乌金膏定然还会把他送到这里来,沈万元现在也乖乖的听话,他知道在他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里,他可以强横,可以发脾气,甚至可以无理取闹,别人都不会跟他计较,但是他绝对不想辜负这群人对他的关心,想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一天成了所有人心中最期盼的事情。
沈三拳背着沈万元,小释和沈甜提着一些洗漱用品,乌金膏则和徐海英在后面说着什么,路过李子的病房,还没有接近就已经听到了里面断断续续的哭声,李子的老母亲从上午到现在,除了昏过去的时间,几乎都在哭,一双眼睛红肿一片,拉着儿子那唯一的左手,老泪纵横,张大洪已经告诉她报警了,这个年迈的老人心中还在一直期待警察能够捕获真凶,还她儿子一个公道,可是沈三拳知道这一天她永远等不到。
来到门诊大厅,沈三拳把沈万元放了下来,自己一个人跑到医院的门口,等待着沈青山,过了半天都没见人影,他不由的又退了回来。
“三拳,青山还没有到吗?”乌金膏问道。
“没有,这都一个多小时了,也该来了吧。”沈三拳应道。
小和尚小释扑哧一笑,“不会看媳妇去了吧。”
沈甜听到小释如此一说,也不由的笑了起来,沈三拳知道这个小姑娘心里的悲痛,这个笑容也是这个月来的唯一一次,沈三拳乌金膏还是不敢把沈万元真实的病情告诉她,只告诉了徐海英一个人,毕竟徐海英是这个家里的第二个主人,有权力知道一切,一些医院的化验治疗单上也需要她的签名,瞒是瞒不过去的。
又过了半个小时,沈青山终于是姗姗来迟,只不过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南岗村的沈红军和老会计,沈红军就跟当初的沈青山一样,是南岗水库和大棚基地的后备人员。
老会计抱着头,丝丝的鲜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而沈红军也是一瘸一拐的,甚是狼狈。
“青山,怎么回事?”沈三拳连忙走了过去。
“妈的,江叔和红军今天下午去河西拉煤,路上被人打成这样的。”沈青山言语中透露出了巨大的怒气。
“江叔,你们去哪里拉的煤?”沈三拳问道,他的心里已经隐隐的猜测到了什么。
“河西啊,就是你以前干过的那个洗煤厂。”老会计抱着头,痛苦的说道:“我们拉完煤出来,刚刚走到甘江大桥的收费站旁边,路上就跑出来几个野流氓,问清楚了我们拉了那里的煤之后,二话不说,就抓着我跟红军打了起来,最后还警告我们以后怎么样都不能再到那里拉煤,这是什么世道,用钱买煤还不行。”
沈三拳知道年关将至,村里必定要去准备一车煤,为的就是做饭方便,南岗村每年三十和初一都会在一起集体吃,这样既能增加大家的感情,又可以探讨一下往年的收成和来年的计划,今年大棚和水库的业绩都不错,一直忙到年前的最后一天才有时间去拉,没想到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江叔,红军,快点进去看看,这伤耽搁不得。”沈三拳赶紧催促着两人,身旁的沈万元虽然绝症缠身,还是十分记挂村里的事情,站了起来,“三拳,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上午也听说外地有个姓李的小伙子拉煤被砍断了一只手。”
“万元叔,你就别操心了,我会处理的。”沈三拳扶着他坐下。
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沈三拳猛的将口中的香烟掐了下来,用力的弹向远处,心中狠狠的说道:“敢碰我南岗村的人,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第一百零三章 送他们去医院过年
小刁民沈三拳绝对不是一个圣人,说他有民族正义感那简直就是在瞎扯淡,碰上了小姑娘,来个小小的英雄救美多多少少却有那么一点,以前的他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奶奶和妹妹两个人,可是自从农贸市场的事情发生以后,在梁山监狱的那半个月里,他就每天都在思考,他恍然醒悟,亲人是很重要,不过还有另外一些人他依然有责任去保护和照顾,这些人有他的兄弟,有他的朋友,还有那些跟他一起奋斗的乡亲们。
晚上就是除夕之夜了,老会计和沈红军两人处理了一下伤口也是死活不愿留在医院接受观察,乡下人一个,平时被蛇咬了,被锄头碰了,那次不是自己找些药敷着,住院观察,简直就是屁话,骗钱还差不多,南岗村没人相信这一套。
沈青山开来了拖拉机,由于拉过煤,脏兮兮的一片,可是沈万元看着却是无比的亲切,好车啊,这辆老铁牛风风雨雨也是很多年了,为村里带来了多少的效益,沈三拳这一辈人有那个没坐过它,脏?对沈万元来讲,刚刚弹过的棉花都没有它来的干净。
一行人坐上了老铁牛,沈三拳悄悄的在小释的耳边说道:“瓜皮,你就不用回去了,叫上刀疤和初八,就说晚上去做件大事。”
“什么大事?”小释兴奋的说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三点半,五点半去105国道的交叉口等我,快去。”沈三拳命令性的说道。
“知道了,三哥,要带武器不?”小释意识到了什么。
“带,带狠的,妈的!”沈三拳认真的说了一句,发动了老铁牛。
沈三拳把车开的很快,四十分钟之后就把沈万元送到了南岗村,沈万元的病现在整个村里都知道了,此时见到他的到来,众人也是抱着有点伤心的心理,嘘寒问暖个不停,意识到自己没有多少时间的沈万元一下车便哭了起来。
今年是个特殊的日子,乌金膏早早的就把自己家中的那台黑白电视机搬了过来,放在了沈万元的家中,而且他也准备在南岗村过个好年,以前大家对乌金膏都存在许多瞧不起的态度,不过今年他们知道,乌金膏的的确确为南岗村做了不少的事情,他,是一个南岗村的人。
沈三拳见众人下了车,把乌金膏拉到一旁,小声的说道:“树根叔,我还有点事,村里你就多多安排下了,八点前我一定赶回来。”
“真要干?”乌金膏望着沈三拳,一脸的询问,“小心他们人多。”
沈三拳惊讶了起来,他没有想到乌金膏这么快就猜到了自己要去做什么事情,不过想一想也就释然,乌金膏在云城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张大洪煤场发生的那点事如何能瞒过他的耳朵。
“欺负别人我不管,欺负我们村的人就是不行。”沈三拳盯着乌金膏,认真的说道。
“好,树根叔支持你,记得不要弄出人命。”
沈三拳没有再说什么,老铁牛急速的奔了出去。
燕小六慢慢的走到乌金膏的旁边,“干爹,要不要我去帮他。”
“不用。”乌金膏半眯着眼睛,看着老铁牛消失的方向,“这么点小事都摆不平的话那他就不是沈三拳了。”
“知道了,干爹。”
直到老铁牛走的看不到影子了,乌金膏才慢慢的跺着步子向着沈万元家而去,路上他一脸的笑容,心里不断的嘀咕,“这才是我想看到的沈三拳,臭小子,八点树根叔等你一起吃年夜饭。”
刀疤喝了很多酒,恍恍惚惚中被小释拉了起来,此时初八和初九也在茶铺里,一听小释说沈三拳晚上有事要做,还是要带上武器的大事,顿时什么酒都醒了,急忙找寻着趁手的兵器,初八和刀疤两人各自拿了一把砍刀,小释则是从床底下翻出了一把菜刀,这个小和尚似乎对菜刀就是那么的情有独钟。
“初九,你小子不带点东西去?”刀疤问道。
“带了!”初九冷冷的说道。
“带什么了?”
初九将右手放至胸前,猛的一握,“拳头!”
四人在云城找了辆三轮车一路狂飙来到了105国道和通往甘江大桥的岔路口等待着沈三拳。
约摸二十多分钟之后,沈三拳驾驶着老铁牛一路绝尘而来,距离预算的时间相差不到五分钟。
四人快速的爬上车。
“三哥,这是要去哪里?”刀疤问道。
“拉煤!”
“拉煤?拉什么煤?”
“拉煤就是拉煤,拉张大洪洗煤厂的煤。”沈三拳冷冷的说道。
初九待在拖斗里,一惊,本来这次说有事情他是不想来的,毕竟刚刚从部队出来,他跟沈三拳也不是很熟悉,只不过初八一听沈三拳说有事,怎么样都要上,这么些天在医院他待的骨头都快发霉了,哥哥要去,初九自然不会让他一个人涉险,现在一听沈三拳说是要去拉张大洪的煤,顿时来了精神,李子就是拉煤拉出事来的,或许今天晚上就可以为他报仇了。
“今天江叔和红军让人打了,就是因为拉了张大洪家的煤。”小释在后面不断的解释着。
“奶奶的,真够刺激,三哥,我们这算不算为民除害?”初八笑着说道。
“管他算不算。”沈三拳回了一句,继续专心的驾驶着老铁牛,“我只知道他打了不该打的人。”
“三哥,放心吧,这次碰上我们算这帮混蛋倒霉了。”刀疤一脸的杀气。
刚刚过了甘江大桥的收费站,众人便发现已经有不少的青年混混在这片区域巡视着,看来他们是打算长期在这里定点了,直到张大洪的洗煤厂换主人为止。
大过年的这群人渣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还真他妈的尽职尽责。
到了洗煤厂,天已经黑了,大过年的,洗煤厂今天也就只剩下了几个看守的工人,见到沈三拳的拖拉机开了进来,还不情愿的去开铲车,刀疤一个狠狠的瞪眼,立马听话了,装好煤,付了钱,拖拉机一路慢悠悠的向着甘江大桥收费站而去。
就在快要接近甘江大桥收费站的叉路口时,拖拉机昏黄的大前照灯下顿时模模糊糊的出现了十多个手拿铁棍的青年混混。
“妈的,还真出现了,这群小子还真他妈的不要命。”刀疤兴奋了起来。
“三哥,要不要结果了他们。”小释说了一句狠话,把个初八吓了一跳。
“小秃驴,你不会又想杀人吧,三哥,你说要把他们打成啥样?”初八毕竟还算有点头脑,比刀疤小释两个索命鬼般的人有分寸的多,自然知道这种事情只能打,不能杀,一旦出了人命那就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了。
沈三拳的脑海中仿佛再次见到了老会计头上的鲜血,以及沈红军一瘸一拐的双腿,还有那个因为儿子断了手在不断哭泣的老母亲,顿时满腔怒火,放慢了车速,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送他们去医院过年!”
第一百零四章 学习雷锋好榜样
老铁牛被毫无悬念的拦了下来,这群流氓异常的兴奋,到这甘江大桥拦车打人可是一个好差事,那位幕后的老大已经放出话来了,拦一辆大车十块,小车五块,伤人只要不丢性命,一切都有人扛着,这大过年的本来以为没有生意,没想到恰恰却是生意最好的一天,上午拦了辆大解放,下午两辆小东风外加一辆拖拉机,只不过此时此刻他们却没有发现这辆拖拉机正是三四个小时以前他们拦截过的那一辆。
“下车,下车。”为首的小青年嘴里叼着烟,站在拖拉机的大前照灯下,扬着手里的砍刀,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口中喷出的浓烟在灯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团团蓝色的雾气,气氛有点慑人。
“三哥!”小释紧紧的握着手中的菜刀,只待沈三拳一声令下,立马便会跳下拖斗,杀他个人仰马翻。
沈三拳给他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手中的武器全部插入漆黑的煤堆中,不慌不忙的跳下了拖斗,看着这群伤天害理的禽兽。
一辆老铁牛运输着一车煤,除了司机以外还带着四个人,这想想都不合乎情理,这又不是运钞车,还用的着这么多保镖?
不过这群屡屡得手的家伙可不会想这么多,看着五个人乖乖的从上面跳下来,还以为吓傻了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围走远了点都看不清楚对面的人影,流氓们也是设备齐全,手里举着手电筒在五人的脸上不断晃着,当刀疤脸上那道骇人的疤痕出现在这些人眼中的时候,他们还是没有把眼前这个丑脸男放在心上,农贸市场的刀疤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干什么呢?”手电筒的灯光再一次停留在沈三拳的脸上。
“拉煤!”沈三拳冷静的说道,同时双拳紧握,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拉煤?哪一家啊?”
“大洪洗煤厂。”
“哟,又是个不怕死的。”为首的青年丝毫没有想到沈三拳说话如此的干脆,基本都是在他说完的同时,沈三拳马上就接了下来,不慌不忙,不卑不亢,丝毫不像他今天见过的其他司机。
“哥们,你难道不知道大洪洗煤厂的煤不能拉吗?今天大过年的,看你也是云城人,把煤倒了,哥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行,村里等着煤做饭,没有煤拿什么做。”沈三拳尽量的忍住性子,他倒要看看这群霸道到了极点的家伙到底还能整出什么破道理。
旁边的小释靠在拖拉机的旁边,手已经慢慢的伸向了插在煤堆中的菜刀。
沈三拳的一句不行,顿时引起了所有流氓的不满,他们心有灵犀的走了过来,将五个人团团的围住,手中的武器都是铁制的家伙,碰则伤,擦则倒。
农贸市场一战,四人对付四十人尚且杀的别人落花流水,今天才区区的十多人,恐怕场面会更加的壮观吧。
“倒不倒?妈的!”流氓们的铁棍已经举到了沈三拳的鼻子旁了。
“不倒!”沈三拳缓缓的说道,同时右手果断的出击,一把抓住了伸在自己面前的铁棍,左手握紧闪电一般的击打在为首流氓的眼睛上。
沈三拳的出手就是信号,小释第一个拔出菜刀,冲了过去,他跟沈三拳那是从小打到大的黄金搭档,默契程度简直就可以用左手跟右手来形容,沈三拳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他都能够从中看懂一切。
刀疤和初八两人从煤堆中抽出锋利的砍刀,对着迎面而来的流氓就是一个狠劈,这群禽兽对付那些吓到屁滚尿流的人经验倒是很足,可那曾见过如此犀利的对手,何况沈三拳等人都是有备而来,拉这车煤也就是为了让他们上钩,沈三拳故意不一下车就开打,为的就是好好的见识一些这些人到底有多嚣张,此时这群流氓的行为已经深深的惹怒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沈三拳等人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刀过流血,拳过断骨。
十多个流氓论实力根本没有多少,壮着手中的武器吓人而已,如何是这群身经百战人的对手,还没有一分钟,就已经丢盔弃甲,满地找牙。
初九虽然没有武器,可是下手却是极其的狠,一是长期在部队的关系,那些战友的实力也是不弱,一般自己都会全力而为,而此时由于出手的习惯加上李子断手的怨恨,那群流氓的下场可想而知,在他手下接触过的人不是断手就是断脚,有的脖子歪在一边,躺在地上不断的挣扎,初九一个人就整整摆平了五个手拿铁棍的流氓。
这是一场丝毫没有悬念的对战,沈三拳这边以一面倒的压倒性局势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望着趟了一地的流氓,小释伸出手指不断的点了起来。
“三哥,一起十三个混蛋,一个都没跑掉。”说完这些话,小释还余犹未尽,见到那个声音比较响亮的软骨头,就是狠狠的一脚。
刀疤重新将砍刀插在煤堆里,“娘的,也太差劲了吧,就倒下了?”
不少流氓抱着手抱着脚,除了被初九伤害的人以外,其他的全部见血,好几个已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着沈三拳等人一步步的靠近,赶紧用屁股挪着步子,靠在拖拉机的旁边。
“谁叫你们来这里拦车的?”沈三拳蹲下身子,看着为首的混混,轻轻的说道,这小子一脸的血,一只眼睛完全的肿了起来,黑乎乎的一团。
见沈三拳说话,这小子撸了撸嘴,没有作声。
‘啪’的一声,沈三拳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颊上,“说不说?”
为首的流氓唯一的一个眼睛里泪水都在打转了,可怜兮兮的说道:“大哥,我们也是收钱的,至于是谁我们也不知道啊。”
“那谁给你们发钱?”
“牛哥给我们钱。”这小子终于是老实了,哆哆嗦嗦的回答。
“什么牛哥,说名字。”沈三拳一瞪眼,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不说清楚接下来肯定还要受罪。
“牛,牛癞子,真名我是真不知道啊,大哥。”为首的流氓已经哭出声来了。
“你妈的,还哭。”刀疤冲了上去,左右开弓,狠狠的甩了六七个耳光,“三哥,这牛癞子我认识,河西一霸,专名跟煤老板打交道。”
沈三拳站了起来,看着一地的流氓,掏出了香烟,众人点了起来,当发到初九的时候,这个实力强悍的小伙子摆了摆手,径直一个人来到为首流氓的跟前,伸手抓着他的前胸,狠狠的提了起来,“上午大解放上的司机手是谁砍的?”
这小子吓的尿都出来了,到了这样的地步,他已经知道这五个人可不是好惹的主,此时又问起上午的事情,做贼心虚的他自然是不敢承认的。
初九见他不说话,转过头,盯着旁边一个眼神恐怖的小混混,“你说,是谁砍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保命要紧,躺在地上的小混混顿时战战兢兢的指着初九手上的大熊猫,“野狗砍的。”
妈的,什么名字不好叫,偏偏叫野狗,小释一听还真想好好的去问一问这位老兄,“北岗村的疯狗是你兄弟不?”
初九不再说话,一只手掐住野狗的脖子,另外一只手蛮横的将这小子的右手狠狠的按在老铁牛的拖斗铁皮上,上午自己砍人,现在轮到自己被别人砍,野狗怎能不惊慌,鬼叫着大声喊道:“救命啊,杀人啦。”
大年三十晚上,马路上连个鬼都没有,野狗的求救声只在风中飘荡了一阵,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九哥,用我的刀。”小释幸灾乐祸,笑嘻嘻的走了过去,递上了自己专用武器,切菜的菜刀。
初九也不作声,一把接过,野狗吓得魂不附体,不断的挣扎,可他又如何可能是部队搏击冠军初九的对手。
“初九。”初八有点担心,叫唤了一句,同时看着沈三拳,“三哥,真要砍?”
沈三拳冷着脸走了过来,按照他刚来时的想法,这群流氓即使不死也绝对要断手断脚,尤其是那个敢对李子下狠手,敢欺负他南岗村的人,不过此时一想,还是觉得不需要将事情闹的那么大,出来的时候,乌金膏已经提醒过他,最好别闹出人命,砍断一只手未必会死人,不过还是觉得有点太过了。
“初九,算了吧。”沈三拳说道。
初九高高举起的菜刀一阵犹豫,随后猛的将野狗的手指分开,“手既然不砍,那就砍手指。”
说完猛的挥了下去,菜刀发出一阵寒光,瞬间就把疯狗的两个手指削了下来。
“奶奶的,你小子现在厉害了,比我还少一个手指,以后叫你野狗哥。”刀疤扬出自己的右手,断了的小拇指在夜幕中显得异常的显眼。
沈三拳坐上了老铁牛,“兄弟们,今天去我们村好好的喝一杯,过个好年。”
“那是当然,中午还没有喝够呢。”刀疤打肿脸来充胖子,谁都知道他在春风酒楼中午狼狈的一幕。
小释却突然的从拖斗中跳了下来,“三哥,就这样走了未免太不给面子了吧,现在都流行唱歌。”
“啥?”众人疑惑的看着这个疯和尚。
“你,你,都给我坐起来唱歌,妈的,起不起来?”小释一个个走了过去,踢了个遍。
野狗还在大声的嚎叫着,其他流氓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傻傻的看着这个光着头的小子,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现在你们一起唱歌,唱到我们离开为止,要不能一个个废了你们。”小释恶狠狠的说道,手中的菜刀动不动就在别人的脑袋上敲一下,沈三拳等人做事雷厉风行,他们是见识过的,小释的话他们也不敢有丝毫的怀疑,顿时慌乱的点点头。
“来,我带头,你们一起唱,谁不唱……哼哼。”
“学习雷锋好好榜样,一起唱!”小释大声的叫嚣着。
“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爱憎分明不忘本啊,立场坚定斗志强,立场坚定斗志强……”
“你妈的,唱整齐一点,大声一点。”小释在一旁大呼小叫,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再来一遍,学习雷锋好榜样,一起唱。”
这一次众流氓算是找到感觉了,虽然跑调十分的严重,不过却是口型统一,声音响亮。
“学习雷锋好榜样……”
“啊……”这一声是野狗的嚎叫。
老铁牛终于是发动了起来,带着这群流氓的噩梦渐渐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第一百零五章 幕后人物
初八是个相对来说心思比较慎密的人,当初九手举菜刀砍断野狗两个手指的时候,他的心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怕,如果动手的人是他,那么他绝对没有一丝后顾之忧,可是动手的是初九,是他的亲弟弟,他就不由的担心起来了。
“三哥,砍了那个人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沈三拳明白初八心里的想法,笑了一笑,头也不回的说道:“放心吧,绝对没事,今天就是砍了他的手都没事,我们是正当防卫,这群流氓拦路打人本来就是违背王法,量他们也不敢去报警,即使去了也讨不到便宜。”
沈三拳说完,心里又不禁暗暗的说了一句,“野狗那群人如果敢对初九做什么的话,我沈三拳一定会亲手做了这些王八蛋。”
现在的沈三拳为了兄弟敢杀人的那份气概连他自己都不会有丝毫的怀疑。
刀疤很是兴奋,自从农贸市场大局已定之后,这种动手脚的事情他就几乎没怎么沾过,他明白这件事情不出两天定会在道上传的风风雨雨,敢在大马路上拦车打人,抢断别人的生意,这个幕后之人定是有着非比寻常的实力,不过刀疤不怕,这一次连沈三拳都看不过去了,主动出手,他心里反而有点窃喜,搞不好这一次之后,他的三哥就正式的入道了,想跟沈三拳好好的打出一片天地的想法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
沈三拳却没有这样想,今天他之所以会如此的冲动,一是看着沈红军和老会计被挨打,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其实还是看着李子手腕被砍断,老母亲伤心欲绝掉泪的场景,让一个年迈的老人伤心成如此的地步,这样的人该砍,该杀,该千刀万剐。
小释依旧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一路高歌,活泼的不得了,当众人问及他为什么叫那群混蛋歌唱学习雷锋的时候,小和尚一句话震惊了老铁牛上的所有人。
“雷锋是我偶像!”
初九默默不语,这一次也算是为李子报了一点仇,小释看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在担心,不由安慰道:“九哥,没什么好怕的,那群混蛋敢来报仇,小释我第一个砍死他们。”
初九微微的一笑,“谢谢!”
“兄弟之间说谢谢?我小释不吃这一套。”小释大大咧咧的说道。
众人都笑了起来,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
说不担心是假的,乌金膏一直抽着烟站在南岗村的村口,直到拖拉机的轰鸣声隐隐约约的传来,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沈三拳从熄了火,走了过来,“树根叔。”
“都摆平了?”
“恩。”
“没出什么大事吧。”
“砍了那小子两根手指。”沈三拳平静的说道。
乌金膏一笑,“没事,大家都在村长家呢,一起去吧。”
来到沈万元的家门口,里面已经传来了大家欢欢喜喜的声音,大家都知道这一次的新年聚会恐怕是沈万元的最后一次了,老村长的病情大家都知道,让他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旅途中安静的走完,这就是大家最大的心愿,所以今天沈万元家就成了主场,加上乌金膏从云城搬来的那台黑白电视机,顿时热闹非凡。
乌金膏把燕小六叫到一旁,“小六,明天注意一下外面的情况,谁敢放出话来对沈三拳不利,告诉我。”
“知道了,干爹。”燕小六没有任何的疑问,转身而去。
沈三拳说到做到,说要送野狗等人去医院过年还真没有食言,唱完了学习雷锋之后的野狗被众人搀扶着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医院,除了野狗之外,其他人也在不同程度上遭受了巨大的冲击,住院,十三个人无一幸免,被初九招待过的那几位更是伤上加伤,断手断脚的不在医院住上三个月恐怕就是老天爷的厚爱了。
牛癞子是河西一霸,听闻自己的手下出了大事也是大吃一惊,要知道想霸占张大洪洗煤厂的这个幕后人物在云城可是能呼风唤雨,道上的人明里暗里都知道拉煤车最近经常出事就是这个人搞的鬼,牛癞子作为侩子手出人,出力,倒也好好的威风了一把,众人都给这个大人物面子,也不会刻意的刁难牛癞子,可是刚刚接到电话,从手下的语气中得知这五个出手狠辣的高手正是云城人,在云城黑道还有人敢对他下手?牛癞子急了,连年也不过,风风火火的赶到医院,看到的是一群鬼哭狼吼的手下,还有带头的野狗,一只眼睛肿成熊猫,手指也被砍断两根。
“野狗,怎么回事?”牛癞子轻轻的问道。
“牛哥,我们栽了,来的都是硬钉子,而且都是准备好的,车里放着砍刀,二话不说就动手。”野狗哭丧着说道。
“二话不说?”
“说了几句。”野狗有点心虚,毕竟十多人被人家五个人轻松的干掉是极其丢人的一件事情,不过要是他知道了沈三拳等人以四人之力力抗虎狼豹四十人的壮举时,恐怕还真会暗叫一声命大。
“你他妈的到底说了没有啊?”牛癞子怒了,“快点讲清楚,要不能你小子的手指就白断了。”
野狗一想起这些人就有点后怕,不过在牛癞子的淫威下,还是断断续续的将事情全部讲了出来。
“看来我们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啊,他们就只问了那个大解放司机的事情?”
“就问了这一件。”
牛癞子思考了半天,也找不到事情的头绪,不由的问道:“他们都长啥样子?”
野狗想了半天,突然大惊失色的说道:“我知道哪人是谁了,一定是他。”
“是谁?”牛癞子赶紧问道。
“刀疤,绝对是刀疤,不错不错,他还断了一根手指,他举起手给我看了,一定是他。”野狗慌慌张张的说道,同时心里恐惧到了极点,沈三拳等人的事情他这个道上的小混混不会不知道,那几个可都是真正敢杀人的爷们。
“农贸市场的刀疤?”牛癞子反问道。
野狗点点头,心中已经确信到了极点,云城人,脸上长长的刀疤,加上断了小拇指的右手,世界上绝不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听说是刀疤,牛癞子也一下冷静了下来,知道了是谁就好办,自己摆不平后面不是还有个大人物吗?不过刀疤这小子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以前就听说他打架敢玩命,半年前还到638进修过,一个月前更是在农贸市场用枪杀人,这种人牛癞子不会傻到自己去招惹,到时候场子没找回来,还惹一身骚,划不来。
看着时间还早,牛癞子走到医院的值班室,拨通了一个电话,两声过后,一个粗狂的声音响了起来,“喂。”
“东哥吗?”
“什么事?”
“煤场出事了,我叫去的人都被别人给废了,现在都在医院躺着呢?”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晚上六点左右。”
“知道是谁胆子这么大吗?”
“好像是农贸市场的刀疤。”
“刀疤?行了,我知道了。”对方‘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牛癞子一声冷笑,“刀疤,你他妈的真是活腻了,敢动东哥的人。”想了一想,牛癞子又不禁的神往起来,“听说农贸市场也是个油水不错的地方啊,哈哈……”
第一百零六章 信念
牛癞子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的威风,在河西一带的小煤矿老板也都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句牛哥,其实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拜幕后的那位大哥所赐,要不能任何人都不会给他这个面子,与其永远待在别人身边做一条狗,还不如好好的创立自己的一番基业,这一次刀疤浮出水面,做了出头鸟,他还真希望这小子能够一命呼呜,自己好借机抢夺农贸市场的地盘。
野心是一个好东西,不过太盲目恐怕就会变成悲剧了。
同样得到消息的人还有张大洪,大年三十,大家都沉浸在无限的喜悦当中,可是这位垄断河西的大老板却是心不在焉,纠结不已,大洪洗煤厂是他心头的一块肉,割了心痛,可是不割吧,别人又不断的惦记着,过了今天,又是新的一年的到来,那些暗中想收获他厂子的家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解决此事的话,明天的大洪洗煤厂一定会换上一个新的名字。
当得知虎视眈眈守候在甘江大桥附近的流氓结结实实的碰了个硬钉子,张大洪心里还真是狠狠的高兴了一把,他的头脑飞速旋转,随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个电话打到了厂子里,接电话的人是值年班的马师傅,听闻老板询问,顿时便把傍晚最后一批拉煤客人的外型和容貌告诉了张大洪,长长的刀疤,说话冲的很,再加上嘴里时不时的叼着一根香烟的小刁民形象,这两个人不正是刀疤和沈三拳么?
“这小子果然有点本事。”这是张大洪接完电话后的第一个想法。
“大洪,什么事啊?看把你高兴成啥样了。”张大洪的妻子李娟端着一大盘的红烧肉走了出来,关心的问道,这几个月由于厂子的事情,丈夫几乎每天都是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的,今天破天荒的换上笑容,李娟心里还真是有点担心,难不成丈夫被逼疯了,傻了?
“我高兴啊,娟子,去把那瓶茅台拿来,我要好好的喝一杯。”张大洪把准备送给煤矿资源管理处处长张林泉的好酒也叫了出来,高高兴兴的坐在桌子上,欣赏着电视里面的节目,电视面上雪花点不断,却丝毫没有影响张大洪的心情。
张大洪生有一儿一女,妻子漂亮,儿女乖巧,又有两家洗煤厂和一个私人的小煤窑,这是什么概念,这样的家庭即使在云城也找不出十家,可偏偏就出了这么一摊子的烂事,搞的家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张大洪没有请那些黑道上的朋友帮忙,一则是别人不愿意帮,再一个他心里也担心,担心那些亡命之徒伤害自己的家人。
张大洪四十多岁才生了儿子,女儿却已经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小姑娘名叫张仪,读了初中之后就没有再读,平时就在洗煤厂管管财务,出了事情之后,张大洪也是小心翼翼的把她安置在家里,生怕那些流氓一个脑充血杀上洗煤厂,那就后果不堪设想了。
吃着饭,想着事,张大洪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只有沈三拳能够搞定,这个小刁民不属于黑道,只是靠着一身的热血就把那些混蛋打的全部进了医院,换着是谁也是会有点害怕的,沈三拳如此的有恃无恐,张大洪觉得定是乌金膏在后面壮他的胆,花点代价,那怕是个大代价也一定要请沈三拳帮这个忙,张大洪想着,一口气将杯中的茅台倒进嘴里,对着妻子微微的一笑,“娟子,给我倒满,今天我高兴。”
徐爱萍带着一双儿女漠然的坐在大圆桌上,时钟已经到了晚上的八点。
“妈,别等了,爸肯定又在部队过年了,他那一次不是这样。”夕阳看着徐爱萍,安慰的说道。
一桌子的菜渐渐的变冷。
“妈,别等了,我真的饿了。”夕战难得能够跟母亲和妹妹在一起吃饭,有点迫不及待,至于夕卫国,不在家里过年那就是常事。
“吃吧。”徐爱萍拿起了筷子。
‘叮铃铃……’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
徐爱萍赶紧跑了过去,一把接起了电话,“喂。”
“爱萍吗?”电话的另一头是一个伟岸军人的浑厚声音,徐爱萍有点激动,声音带着颤抖:“卫国,你今年又不回来过年吗?”
“回不去啊,部队事情比较多,这几天好几个战士退伍,哭哭啼啼的我放心不下。”夕卫国为自己找着理由。
男儿有泪不轻弹,尤其是军中的男儿,那更是有着钢铁一般坚强的心,不过在退伍的那一刻没有掉眼泪的战士却是不多的。
这就是自己的丈夫,为了部队,为了战士,他完全的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家,还有一个在家里苦苦思念他的妻子。
“卫国,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孩子们都好想你。”徐爱萍轻轻的说道,擦干了就要掉下来的眼泪。
夕卫国没有作声,过了半响,“爱萍,我马上就要退休了,可是我的心里却一直有件事情没有完成,你知道的,这辈子不找个那个人我会死不瞑目的,给我点时间,等我老了,退休了,国家再也不需要我了,我就会回到家里永远的陪着你。”
徐爱萍忍住哭声,“卫国,我等你。”
“再见!”夕卫国挂断了电话。
在首都军区的少将办公室里,夕卫国也是一把抹掉了眼泪,愣愣的看着办公桌上的一个相框,里面的相片他家里也有,那是一个胸口扎着绷带,搂着他的肩膀,嘴上却还叼着一根烟的年轻人,这个人叫着黄凯。
说夕卫国不想家,错,说夕卫国不想徐爱萍,错,说夕卫国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更是大错特错。
在部队的每个日日夜夜,夕卫国无时无刻的不在思念着自己的家人,为了部队,他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在人生即将走完的最后一段旅程里,他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不为别的,为的就是给国家造就更多优秀的军人,当然,除了这些以外,夕卫国还有一个让自己彻夜不能眠的理由,那就是找到昔日救过自己一命的好兄弟黄凯。
夕卫国记得很清楚,当年军区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一群境外的雇佣兵密谋来到祖国做一批大买卖,接头点便在云南边境处,夕卫国果断发出A级斩杀令,命令黄凯带领着十八个兄弟奔赴云南,夕卫国只知道当时云南的百姓几天几夜都能听到丛林里不断发出枪击的声音,半个月过去,当夕卫国找到这批战士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具具的尸体,整整十八具,而黄凯,找遍了整座山头都毫无踪迹,生死未卜。
“那都是我的兄弟。”夕卫国痛苦的在心中呼唤着。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辈子一定要找到黄凯成为了夕卫国活着的最大动力,为此他全身心的坚守在军区的第一阵线上,不怕苦,不怕累,一有时间就去打探黄凯的消息,可是这么多年过去,黄凯却犹如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
黄凯难道真的死了?
第一百零七章 眉目
夕卫国呆呆的坐着,陷入了沉思。
两声清脆的敲门声传来。
夕卫国整理了一下军服,“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的正是小战士陈天放,这小子前段时间去武装部实战完了之后,又被调回部队,现在成了夕卫国身边的正式警卫员,平时训练不耽误,一旦夕卫国要去什么地方考察,他便要亲身跟随,保护夕卫国的安全,夕卫国不是一个讲排场的人,对于组织上的调配十分满意,他要的就是一个机灵懂事的小跟班,无疑陈天放很合他的胃口,小伙子乖巧,很懂夕卫国的心,同时身手也是十分的不凡,在武装部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切磋,陈天放只输给了夕战一个人,让大家大大的刮目相看了一次。
“报告首长,警卫员陈天放前来报到!”陈天放严肃的行了一个军礼,铿锵有力。
夕卫国回了一下,两人便释放开了,毕竟现在是在办公室,也不是正式的场合,夕卫国不想小战士过多的拘谨。
“天放,没有回家过年,想家不?”
“报告首长,部队就是我的家。”
夕卫国一笑,“贫嘴吧你,我都想了,你能不想?”
陈天放被道破了心思,笑着摸着头,“我想我娘,不过身为一个军人就应该顾大家舍小家。”
“很好,不愧是我夕卫国的警卫员,这要是换着当年,我一定带上你好好的痛杀几个日本鬼子。”夕卫国好汉再一次的提起了当年勇。
“首长,你说我们还有机会杀日本鬼子么?”陈天放有点幻想的说道,三年的军旅生涯,他还真想那种炮火连天的岁月,在部队中,他听过无数人讲过,只有在那种血与火的战斗中锻炼出来的人,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军人,做一个真正的军人,绝对是那些个新兵蛋子做梦都想的事情,只不过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肯流血,肯拼命的人恐怕就没有那么多了。
“你小子还真是在做梦呢,日本鬼子已经投降了,即使现在我们要去打他们,国家也是不允许的。”
“明白,首长。”陈天放再次行了一个军礼。
夕卫国一笑,“好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今天过年啊,我想那些臭小子也一定是高兴坏了。”
夕卫国整理好了军服,陈天放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刚刚推开门,一个营长军衔的中年人快步的走了过来,看到夕卫国,稳稳的行了一个军礼,“将军好!”
夕卫国看着来人,眉头紧锁了起来,“什么事?”
“将军,你交代我的事情终于有眉目了。”
‘轰’的一声,夕卫国的脑海中仿佛被人丢下了一个炸弹,他神情紧张,颤抖的说道:“快说,快说!”
“根据我们刚刚得到的情报,当年去云南阻击那支雇佣兵的十九人,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黄凯活着,夕卫国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起来。
“当年他脑袋被打了一枪,丧失了全部的记忆,而且疯疯癫癫,被云南的一位农夫所收留,他们不清楚当时的状况,为了救人紧紧隐瞒,直到现在我们去找寻才讲了出来,只不过他说六年前那个战士就失踪了。”
“失踪了?”夕卫国的心再一次跌入了低谷,刚刚巨大的希望又一下变成了泡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夕卫国大声的叫嚣着。
“将军,将军。”
“说!”
“前年,那位农夫的儿子见到过那位战士。”
“前年?在哪里?”夕卫国真想狠狠的给这个营长一巴掌,妈的,说话说一半,想钓死人么?
“医院,云城人民医院。”
“天放!”夕卫国大吼一句。
“到!”
“马上准备,回云城!”
“是,首长!”陈天放神情严肃,跟着夕卫国快速的走了出去。
一辆军用吉普风驰电掣的行驶在首都至云城的高速公路上,收费站见到军用牌照都赶紧的放行,途中,除了加油的时间,司机片刻也不敢停顿,终于在早上九点的时候停在了云城人民医院的大门口。
牛癞子也真个倒霉鬼,这次拦车打人的确是赚了一点,不过野狗等人的伤势严重,恐怕来去算盘一合计,反而会亏,只不过昨天晚上自己把刀疤这个出头鸟告诉了背后的那个靠山,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来收拾刀疤了,以他的实力,刀疤只有干等死的份,到时候看在自己汗马功劳的份上,把农贸市场那个好地方赏给自己管理还真说不准,野狗这群混蛋是罪有应得,可是伤还是要治,要不能以后还有谁肯为他打鞍前马后的打江山。
医院可以救死扶伤,不过面对野狗十多人的伤势也不由的考虑到钱了,再说了,一看野狗等人的模样就是欠抽的样,这种人平时绝对没有少做坏事,不给钱还想治病,想都别想,牛癞子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一大早就从家里带来了巨款屁颠屁颠的来到医院,刚好碰见一起而来的夕卫国,夕卫国神情严肃,快步匆匆而来,紧紧的跟牛癞子撞在了一起,由于首都的天气比云城寒冷许多,夕卫国一到这里便脱掉了军服,现在的夕卫国一身平民装扮,在牛癞子看来那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资产阶级,连大名鼎鼎的河西牛哥都敢撞,看来还真是肥羊送上门,大年初一触霉头啊。
“老家伙,你撞到我了。”牛癞子一脸凶相,身旁跟着的两个混混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笑嘻嘻的围了上来,对于这种敲诈勒索的勾当他们可是没少做。
“让开!”夕卫国此时心急火燎,大吼了一句。
牛癞子被吓了一跳,同时也被激起了心中的怒火,妈的,这可是你撞我,还这么有礼,不给你点颜色,以后牛哥就变成了牛粪了。
“老东西,老子弄死你。”牛癞子冲上前去就是一巴掌打向夕卫国的脸颊。
夕卫国真怒了,堂堂的少将,你一个流氓竟然动手,看着牛癞子的袭来,反而凶狠的迎了上去,一拳头准确无误的击打在牛癞子的臂弯上。
牛癞子大声惨叫,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老家伙的力气有这么大。
“打他!”牛癞子退了下来,身后的两个流氓接到命令一拥而上。
陈天放忽的冲了过来,双拳猛烈的击出,还没两下,两人便趟在地上。
夕卫国不想与这些混蛋纠缠,带着陈天放快速的来到人民医院的院长办公室,大年初一,院长还没有上班,夕卫国急了,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起来。
“王峰在不在?叫他来听电话。”王峰正是云城武装部的部长,夕卫国对于云城不是十分的熟悉,什么市长,什么秘书的都不怎么认识,唯一认识的一个人便是这个王峰。
王峰刚好就在办公室,大年初一,武装部有一些活动,他必须亲临到场,一听接线员说有人找,不过态度不怎么好,还以为是谁呢,刚刚接起,一听是夕卫国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工作出了什么问题。
“首长,有什么指示吗?”
“叫云城人民医院所有人员马上到医院集合,快!”
“是,首长!”王峰虽然搞不懂夕卫国葫芦里卖什么药,却还是紧急的执行去了。
夕卫国掏出烟,狠命的抽了起来。
牛癞子吃了亏,手下两人也都打的爬不起来,心里恼怒到了极点,大年初一就被别人打了一顿,还是一个老家伙,这一想顿时就想不通了,歪歪斜斜的跑向了电话亭,把他那些阿猫阿狗的一股脑兄弟全部叫了过来。
这些败类纯属也是吃饱了饭没事干的人,一听有戏,顿时兴高采烈,三个一伙,五个一群,骑着自行车,踩着边三轮,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医院。
“牛哥,咋回事?”
“妈的,被人踩了,兄弟们都来了吗?”
“全来了,敢动我们牛哥,不想混了。”
“那老东西在上面,一起弄死他。”牛癞子见兄弟来了,气势也壮了,大声的怪叫起来,一群人向着院长三楼的办公室冲去。
医院里还有不少看病的人都吓住了,有几个稍微有些头脑的,立马报了警。
牛癞子早就料到有人会报警,可是他怕啥啊,木头是他结拜大哥,关系铁着呢。
一群人手拿武器,刚刚走到办公室的门口,就见夕卫国靠在沙发上抽着烟,牛癞子耷拉着手挤了过去,斜着眼睛看着夕卫国,“兄弟们,弄死这个老家伙,出了事我负责。”
第一百零八章 流氓狠过小日本
在这群流氓看来,沙发上坐着的是只是一个得罪过他们牛哥的桀骜不驯的老头,搞死搞残那都可以随便,在牛癞子的一声令下之后,众流氓火速的冲了上去,挥动武器便凑了上来。
夕卫国抽着烟,看着门口站着一群人,身为将军的他这么多年也实在没有过多的跟人较量过,立马站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还不给我滚出去。”
老天爷,你是将军,是共和国的少将,可是这群流氓不认识啊,他们心中就是死也不会相信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如此通了天的人物。
夕卫国的喝声对他们来讲简直就是在放屁,加上牛癞子认识的这些人都是草包加莽汉,动手动脚不在话下,不过思考能力却不由的让人有点不敢恭维了。
牛癞子也火了,眼前这个死老头还真有点声势,不过看你那德行最多也只不过是个农村的老书记,老会计,跟他牛哥的级别还真是相差了不少,再次发令,这一下可就不是闹着玩了,流氓们可都是不见血不撒手的混蛋,出手丝毫不留情。
陈天放大惊,这一次随夕卫国来云城,心里怎么也没有想到还会碰上这么一档子的事,如果是有人刻意的要杀害夕卫国,无数次的部队演练中他或许还能冷静的接招,但是这是一群没有章法的流氓,没头没脑的冲来,手中也是拿着各式的武器,他一时还真有点慌乱,不过即使再怎么慌,再怎么乱,身为夕卫国身边警卫员的他对付几个流氓还是不在话下的,赤手空拳,陈天放展开了浑身的解数,凌厉的格斗技巧闪电般的袭来,虽然没有武器在手,不过对于他这种拳头硬如铁的强悍军人来讲,身体的每一处那都是武器,碰则伤,拳拳到肉,手肘横摆过去,立马便是一阵鬼哭狼吼,这一次牛癞子也算是下了血本,能叫的兄弟基本都叫齐了,大年初一,这些人也到的非常的全,武器也装备的充分,陈天放虽然实力强悍,出手一击便倒,无奈这些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俗话说的好,大年初一是个好日子,流氓们也是这样的认为,所以这新年的第一战是坚决要胜利的,牛癞子在旁边一边心惊,一边不断的鼓舞着,偌大的一个办公室被打的七零八落,夕卫国也出手弄翻了几个靠近的野流氓,自己的威信根本起不到一丝的作用,渐渐也开始慌乱了起来。
“首长,你先走,我顶住他们!”陈天放大喊。
牛癞子一听来气了,妈了个巴子,这外号到挺响亮的啊,叫首长,赶明老子也去叫一个,联合国牛秘书长。
“别让他们跑了。”
陈天放抓起旁边的一个椅子握在手上,不断的横扫过来,慢慢的逼向最靠近大门的位置,紧紧的护着夕卫国,到了门边,一把将椅子丢了过去,“首长,快跑!”
夕卫国感觉这些人简直比当年的日本鬼子还要凶狠,一则是因为他老了,再一个便是近几十年和平安逸的生活所导致的,想想看,几十年没有动过真格的老将军碰上一群野流氓,一两个可以随便对付,多了的话,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人应该随时保持那种热血的状态,一旦降温,战斗力自然就会跟着下降。
两人慌不择路,夕卫国心里暗暗的心惊,奶奶的,当年战场上都没有被打死,别今天在自己的地盘被一群流氓活活的玩死那就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
沈三拳一大早便被沈甜叫醒了,沈万元昨天来的匆忙,有一些必须的药品还没有带过来,考虑到沈万元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乌金膏也满足了他的要求,决定让他在家里住到元宵之后才去医院,不怕药是必须吃的,沈三拳赶紧爬了起来,刀疤等人还在他的狗窝里呼呼大睡,沈三拳没有吵醒他们,蹬上自己的老永久直奔医院而去,一个人出门,开老铁牛虽然拉风,不过却是十分的奢侈,沈三拳自然不会做这个浪费国家资源的事情。
来到医院,沈三拳立马感到不对劲,三楼吵吵闹闹的好像有人在打架,不过现在什么事情都比不过拿药来的重要,出来之后再去看热闹也是为时不晚的。
他快步的走向沈万元所在的病房,拉开了床边的小柜子,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影快速的冲了进来,‘砰’的一声就将门关住了。
随后铁棍砸门的声音响雷般的惊起,还夹杂着不堪入耳的辱骂声。
“王八蛋,出来。”
“老家伙,出来弄死你。”
陈天放气喘吁吁,终于暂时找到了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了,这群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狠。
旁边的夕卫国怒气冲冲,一个将军被一群流氓追赶到如此的田地,丢人,简直是忍无可忍的丢人。
“天放,开门,老子跟他们拼了。”夕卫国当年杀日本人的气概再次拿了出来,陈天放这个时候可不会听他的,外面的人已经杀的红了眼,出去弄不好被劈上一刀,还真是冤枉的很,自己倒没什么,要是伤着了夕卫国,恐怕就是一件想都不敢想的大事了。
沈三拳紧紧的看着两人,感觉有点熟悉。
门被插上栓子,一时之间流氓也攻不进来,夕卫国陈天放两人也没有想到这个病房竟然还有个人,刚才慌慌乱乱的竟然没有注意。
“夕伯伯!”沈三拳有点意外,这个面目刚毅的老人不正是夕阳的父亲吗?而那个旁边的小战士自己修理吉普车的时候,还做过自己的助手呢。
“是你。”夕卫国也有点惊喜,上次来云城给他心中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人恐怕就是这个小刁民了,这一次没想到还能相见,而且是在这个既危急又特殊的场合。
“老家伙,出来受死。”
“牛哥,撞门吧。”
“撞开!”牛癞子大喝一声,接着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有人狠狠的踹上了一脚,不过人民医院的这种门都是外面包裹着铁皮的,结实异常,里面拴着的也都是中号的螺纹钢,被踹上几脚竟然没有反应。
“出什么事了?”沈三拳把药放进口袋,急忙的问道。
“没时间讲了,这群混蛋……”夕卫国狠狠的骂着,在病房里面找寻了起来,“天放,看看有什么武器,跟他们拼了。”
现在的夕卫国完全的放下了将军的架子,他现在就像回到了当初的战场上,外面是一群比日本鬼子还要凶狠的流氓,要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才是上上之选。
在道上混,玩的就是狠,牛癞子等人十分坚信这一条,夕卫国没有亮明身份,即使亮明了他们也绝对不会相信,这些人怕的就是那些比他们还狠的,所以战胜他们唯一的手段也只有以狠治狠。
沈三拳算是个老江湖了,这一年跟流氓也打过无数次的交道,昨天晚上更是为人民服务,送了十三个流氓到医院过年,看到如此的情况,知道这门再结实也是撑不了多久的。
“把门打开。”沈三拳说道。
“什么?”陈天放有点心惊,这个吉普通不会是疯了吧。
沈三拳没有理会他惊讶的眼神,自己用力的将中号螺纹钢的栓子拨向一边,“你,靠着门,留一点缝隙就行。”
夕卫国完全当成了摆设,陈天放却鬼使神差一般的听从了沈三拳的吩咐,一只脚踏出半步,同时身体紧紧的贴着门,‘砰’的一声巨响,流氓们用力的将门踹开了,由于没有了螺纹钢的束缚,那门顿时凶狠的撞击在陈天放的右侧身体上,陈天放咬着牙,稳稳的将门顶住,只留下一条可以通过人手的缝隙。
‘砍死他们。’流氓们叫嚣起来,挥舞着砍刀,跟沈三拳猜测的一样,这些人见缝就插,伸出手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我叫你伸!”沈三拳助跑几下,一个箭步凶狠的踢向了房门。
‘啊……’流氓们的手被夹,发出凄惨的鬼叫,同时手中的两把砍刀掉了下来。
沈三拳一把抢在手上,将另外的一柄递向陈天放,“等下记住,背靠背,杀出去。”
“嗯!”陈天放再次的点点头,从上次的修车到刚刚的堵门,再到现在沈三拳一个无法抗拒般的战斗号令,都深深的印入了陈天放的心里,对于这个有点匪气的小刁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如此的相信。
“开门!”随着沈三拳的一声大喊,陈天放顿时退到了病床旁,接着房门也被无情的踹开,牛癞子一脸的怒气,在他的身后是二十多个手持棍棒杀气腾腾的流氓。
第一百零九章 邀请
病房被团团的围住,沈三拳和陈天放两人将夕卫国紧紧的护在中间,这一刻,陈天放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也不慌乱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好好的保护将军,至于自己的后方,他相信交给沈三拳绝对万无一失。
到了这种地步,也不需要讲什么场面话了,二话不说就开打了起来,陈天放是部队中的精英,如果这次没有夕卫国在场的话,他一个人或许就能轻松的脱险,而沈三拳则是一个打架次数多过吃饭的超级小刁民,经验丰富到可以写一本《三拳秘籍》了,虽然这次合作的对象不是心有灵犀的小释,不过面对围攻而来的这些杂碎,心中还是充满了信心。
二十多人对付三个,其中还有一个是手无寸铁的老家伙,这群流氓可谓是志在必得,牛癞子想尽快的结束战斗,众人一拥而上,对峙了几个回合之后,他们就傻眼了,对方没有一丝的恐惧,自己这一边却已经有人刀口见血,支支吾吾了,沈三拳和陈天放两人也不着急,稳稳的守住,只要对方冲上一人,立马便叫他败阵而回,随便留下点猩红做做纪念。
“还是两个硬钉子。”牛癞子骂道。
随着他的再次发令,这群人几乎同一时间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沈三拳看准时机,挥刀砍过,有人应声躺地,沈三拳亡命一般的冲了过来,两脚凶狠的踢开最后围困的两人,包围圈顿时出现了一个空档。
“快跑!”沈三拳拉着夕卫国,身后的陈天放断后,三人竟然再一次从房间杀了出来,跑向了走廊。
牛癞子气疯了,这么多人围住还被跑了,或多或少还是由于自己这边人的怕死,对方两个手拿砍刀,挥过去的时候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这才叫着真正的打架。
牛癞子死不罢休跟着追了出来,刚刚出了病房门口,停住了,木头亲自带领着派出所的干警一脸阴云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是小队长李国龙。
看到木头,牛癞子反而不担心了,笑嘻嘻的走了过去,“沐大……”
‘哥’字还没有说出口,木头顿时一个凶狠的耳光扫了过来,“铐上,带回所里去。”
流氓们都不敢动,他们真真切切的看着木头带来的这些警察都配备了枪支,何况连牛癞子都被锁上了,顿时偃旗息鼓的放下武器,一个个在李国龙的押送下钻进了楼下早已经准备好的拉猪车,所里的车不是没有,只不过型号比较小,装不下这么多人,木头临时找来了一辆拉猪的铁栏车,臭气熏天,这些流氓一坐进去顿时皱着眉头,有几个已经在低头作呕。
王峰接到了夕卫国的电话,第一时间通知了医院的孙院长,挂断了电话之后想想又觉得不妥,为了万无一失,又给木头打了个电话,武装部离医院比较远,木头派人保护夕卫国来的相对方便一点,当木头接到电话听闻夕卫国来了,顿时来了精神,招呼着手下人穿戴整齐,就要出发的时候,所里又接到了群众打来的报警电话,说是医院发生了重大的黑社会火拼事件,将军都在医院,这还得了,木头果断的带上了枪支,到了医院一打听才知道围困的人正是夕卫国,这一下更是吓的魂不附体,慌慌张张的冲上来,刚好碰到了杀出重围的沈三拳三人,再一看,闹事分子正是河西的牛癞子,木头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当场就活剐了这个混蛋,什么时候不好闹,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上,什么人不好打,偏偏打将军,这个王八蛋算是完了,木头过去铐他的时候,这个不长眼的混蛋竟然还想称兄道弟,这不是把人家木头往火坑里推吗?
随后赶来的王峰不断的询问着夕卫国有没有受伤,夕卫国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内心却是震荡不已,这还是云城吗?这还是自己的家乡吗?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强盗窝了,光天化日在医院就敢打人杀人,今天要是没有陈天放跟沈三拳,说不好共和国就要少一位将军了。
夕卫国不说话,王峰和木头更是担心,作为武装部派出所没有做到保一方平安,根本就是失职,虽然黑势力不能全部的铲除,犯罪分子也不可能统统的消灭,但是也不能让将军撞见啊,不但撞见,对象还正是将军,这一下到底怎么解决,他们以后到底还能不能在云城混下去都是一个未知之数。
孙院长很快的来了,看着好好的一个办公室变成一片狼藉,也是不敢作声,夕卫国的身份太特殊了,特殊到任何人都觉得天要塌下来。
沈三拳没有离开,跟陈天放两人一起紧紧的跟着夕卫国,从这些人唯唯诺诺的态度上,沈三拳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回想起上次夕卫国扔给自己的战神香烟,他更加确定,这个老人在军区一定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战神香烟,部队特供烟,一般人可是抽不到的。
夕卫国说明了来意,这一下可是大大的难为了孙院长,先别说是前年的病人资料了,就是今年的都不一定找全,而且还是一个说不上来由的人,恐怕更是无从查起。
沈三拳听了半天终于是弄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走了出来,“要到医院里面查这个人,恐怕比大海捞针还难。”
木头和王峰都看着他,没有作声,这个大人物交谈的场合,沈三拳本来是没有资格说话的,只不过刚刚夕卫国能亡命般的从牛癞子的刀口中逃出,沈三拳可是有天大的功劳。
夕卫国对于沈三拳一直有点小欣赏,顿时问道:“为什么?”
“夕伯伯,我来问你,你刚刚都说了这个人头脑有点疯癫,还失去了记忆,是不是?”
“不错。”
“一个失去了记忆疯疯癫癫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名字,你说他前年来过医院看病,那么很可能就是别人带他来的,对于这种病人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身份登记,总不可能不管吧,病还是要治,不过他绝对不可能留下什么身份之类的证件信息,要留,也是留下那个带他来的人的,可是你又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带他来的,怎么找?”
沈三拳的一番话顿时堵的夕卫国哑口无言,自己太冲动了,冲动到失去了思考,沈三拳的话完全有道理,到医院找一个前年来这里看过病的疯子,确实比大海捞针还难。
“以前我带雷龙大叔来这里看病的时候,还不是登记我的名字。”沈三拳说道。
“雷龙大叔?”夕卫国问道:“他是什么人?”
沈三拳一看扯远了,笑着回答,“这个人是我村里的村民,也是疯疯癫癫的,以前生病没人管,我看不过,就带他来了,对了,夕伯伯要不要去看看,或许就是你要找的那个黄凯呢?”
夕卫国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怎么可能,哎……”
沈三拳也是说笑,难不成随便找个疯子就能是黄凯,那还真是神了。
夕卫国冷静了下来,思索了一阵,感到事情的关键还是要找到那个云南的乡民,或许只有他才能够凭当时的记忆试试看去寻找,死马当着活马医,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夕卫国都不会放弃。
饭要一口一口吃,人要一步一步找,夕卫国虽然急切的想找到昔日的兄弟,不过远去云南还有不少的路程,司机和陈天放也都累了,加上云城就是自己家,到了家门口难道还不去看看那个日思夜想自己的妻子吗?
“三拳,去我家吃一顿饭,陪我喝一杯,如何?”夕卫国发出了邀请,对于这个小刁民他实在打心眼里喜欢。
沈万元的药还能够用到晚上,沈三拳想了一想,顿时答应了下来,夕阳,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她了。
见沈三拳答应了,夕卫国终于露出了笑容,不过在转身离开的一瞬间,却是冷若冰霜的对着木头和王峰说道:“你们两个好好的给我一个交代吧!”
两人面面相觑,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暗叫倒霉。
下了楼,李国龙凑了过来,“所长,牛癞子怎么办?”
“怎么办?那个王八蛋,打一顿再说!”木头甩下一句话,气呼呼的走出了医院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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