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石青璇的心
作者:李古丁|发布时间:2024-06-29 11:42:20|字数:26635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买马买牛了咩?”
话说,楚大将军内力浅薄,而石青璇偏又是轻功高手。所以直到青璇走到门口,楚大将军仍没听到她的脚步声。
他手忙脚乱地从床上跳下,飞快地整理好衣服,总算是由“太”字变成了“卜”字……呃,好吧,这个字形似乎不大适合面对MM吖!
石青璇俏脸儿上泛起一抹红晕,侧过身不去看他,小声说道:“今天刚回来呢,马和牛虽然还没运到成都,但已经进了蜀中地界。我和侯希白公子先行一步,刚刚已去府衙交接过了,袁大人已经派出人手接应……而且那批牛马并不需要全部运抵成都的,途中就要分发下去一部分……”
“哦,嗯嗯……”经过一番努力地自我催眠,楚河总算恢复正常。他咳嗽两声,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样便好,我之前一直担心会有人在路上打劫来着……”
石青璇偷瞧了楚河一眼,见那个刺目的卜字已经消失了,这才敢于面对着他说话:“还好啦,我们一路上打着你的旗号,结果连小贼都没遇上一个。不出蜀还不知道,出蜀后才晓得,你如今的名号已经可以止小儿夜啼了……”
“止小儿夜啼……这样看来,我至少和威震逍遥津以后的张辽张文远同级了……”楚河颇有几分自得,旋及对着石青璇深深一揖,正容道:“青璇不辞劳苦,来回奔波千里,楚某在此多谢了!”
石青璇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楚大将军的道谢。她美眸扫过楚河腰畔,见那枝玉箫插于他腰间,不由嘻笑道:“想不到楚兄还随身带着青璇的玉箫,难怪方才楚兄会想要调戏人家呢,想来人家在楚兄心中还是有些分量哦,教青璇好生欣喜……”
楚河尴尬地干咳两声,这妞也太胆大了吧?说话一点都不委婉。
石青璇似乎很喜欢看楚河的窘态,妙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说道:“说起来,两位嫂夫人还真是不在家呢!楚兄,机会难得哦……”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放低声音,垂下头,手儿绞着衣角作小女儿羞涩状。那模样要多诱人便有多诱人……
楚河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什么叫机会难得?这,这不是鼓励我犯错误吗?不行,我必须坚持住!
石青璇羞答答地说道:“楚兄,天都黑了,就不请人家进来坐坐吗?难道让青璇这么一直站在门口么?已经起风了,青璇穿得又单薄,很冷呢……”
“让穿得很单薄的石青璇进卧室,然后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互诉衷肠之下奸情勃发,干柴烈火一点就着……不行,我不能这么做!让这靓妞进来不是引狼入室吗?不行,绝对不行!”楚河在心中疯狂地呐喊:“我楚河,是不会被色诱的啊啊啊啊!”
在石青璇惊讶的眼神中,楚河动了。
他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他仿佛脱了缰的野狗[本形容绝对抄袭],嗖地一声掠至门边,然后砰地一声紧紧关上了房门,将石青璇挡在了屋外!
“青璇,虽然很对不起……但我还是觉得,我们隔着门板说话比较好……”楚河义正辞严地说道。心中却在滴血:“多好的机会啊,居然被我这么白白浪费了……连偷欢的胆量都没有,楚河啊楚河,你丫真不是男人!亏你从前还跟婠婠吹嘘说自己是一夜九次郎呢,现在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站在你面前,你却连雄起的胆量都没有了……天哪,谁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正当楚河泣血发出无声的呐喊时,却听房门外传来石青璇和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怎样,我就说他把持得住吧?记得,我们说好了哦,五百套上等兵甲,可不许赖账……”
“这真是……令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输得心服口服。青璇小姐请放心,五百套上等兵甲,由小弟向东溟派结帐。不过小弟有个疑问——楚邪王他真是男人么?小弟从前看他对婠妖女和师尼姑呼来喝去,何等地威风!怎地这就当了缩头乌龟呢?好让人费解啊……”
唔,这个声音有些耳熟,貌似在哪里听过。
楚河带着满腔疑惑打开房门,便见门外除了石青璇之外,又多了一个方面大耳,身材宽厚的男子。那男子身着黑色武士服,腰悬一口长刀,那熟悉的模样和那满脸自来熟的热情微笑,不是寇仲寇少帅又是谁?
比起洛阳初见那会儿,而今有了地盘势力的寇仲,更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少了几分飞扬跳脱。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一方霸主的气势。那虎躯有时候会情不自禁地震一震,偶尔散发一下王者之气什么的,估计没少用这一套忽悠人,习惯成自然了都。
石青璇此刻一副端庄清冷的模样,丝毫不显方才那羞涩的小女儿状。而寇仲则是笑眯眯地瞧着楚河,向他唱了个肥喏,嘻皮笑脸地说道:“又见面了,邪王兄。小弟也接到了兄台的请柬,左右无事便亲自来了。路遇青璇小姐,蒙她盛情相邀,便与她同行至蜀。相隔良久,兄台仍是那般地风采照人,风度翩翩,正气凛然,当真令人神往啊……”
这一笑一说话,寇仲那王霸之气一下子就散得精光,又变回了那个飞扬跳脱的无赖少年。
楚河目瞪口呆地瞧瞧云淡风轻的石青璇,再看看一脸贱笑的寇仲,心里一转念便明白这俩家伙刚才在干什么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是你寇仲!”楚河悲愤地咆哮:“青璇你也太不厚道了,居然拿我跟寇仲打赌……”
“楚兄,五百套东溟派出产的上等兵甲,可是要花好大一笔钱呢!如今基业刚刚起步,处处要用钱,当然是能省则省。”石青璇幽幽道:“青璇也是为了楚兄的事业才出此下策。方才青璇连清白都拿来冒险了,楚兄为此付出一点代价都不愿么?”
“呃……”眼瞧着石青璇那幽怨的模样,楚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说来小弟才真叫亏呢!来吃喜酒要上礼金倒也罢了,与石大家打赌,又输了五百套兵甲。楚兄,石大家为了你,可真是殚精竭虑哟。至少,小弟还从未听说过,石大家会为谁耽于俗事,四下奔走……”寇仲贱笑朝楚河挤挤眼,在石青璇目光不能及的方向朝楚河挑了挑大拇指。
“唉……楚某不知青璇你的良苦用心,还错怪了你……楚某错了,青璇请见谅……”楚河无可奈何地低头认错,其实心里还是悲愤难当——他悲愤的是,原本还以为石青璇当真这么豪放地来勾搭他呢,谁知道居然是跟寇仲打赌来着,真的好失落……
石青璇展颜一笑,轻轻点了点下巴,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楚河的致歉。
楚河又对寇仲道:“对了,寇少帅远来至此,楚某忝为地主,当摆酒接风才是……唔,家里没人,我们还是去酒楼腐败吧……”
“哦,那倒不必。听青璇小姐说,蜀中的各级官员都节俭得很,极少大摆宴席。这种勤劳持家的精神,很值得小弟学习啊!又怎能为小弟破了这规矩?不如我们就在楚兄家里随便吃点喝点好了。听青璇小姐说,楚兄在家时,也是负责做饭的……小弟早想一试楚兄的手艺啦!”寇仲嘴上谦逊,心里却乐开了花:“哇哈哈哈……天下豪杰,有几人能吃到楚邪王亲手做的饭?今天我寇仲寇少帅便要做这天下第一人!”
楚河毫不客气地说道:“那也好。既然你这么识趣,我也不想为你多花银子,我们就在家里吃几个家常小菜好了!”
……
当下楚河便进厨房洗菜做饭,寇仲去了客厅喝茶歇息,石青璇留在客厅陪他,貌似很有几分女主人的自觉。
与石青璇聊了几句,寇少帅何等玲珑之人?只几眼就瞧出石大家心不在焉,当下朝着石青璇挤眼笑道:“石大家不用理我,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我一个人候着便行。”
石青璇嗔怪地瞪了寇仲一眼,却也不故作姿态,起身道:“那青璇便失礼了。”
说罢,她便向着厨房方向行去,留下寇仲一个人在客厅挤眉弄眼地搞怪。
石青璇进了厨房,见楚河正系着围裙抄着锅铲上下翻飞,那贤良淑德的模样,颇有几分主妇风范。瞧着这滑稽的一幕,石青璇掩嘴轻笑,歪着小脑袋俏皮地问道:“孔子说,君子远庖厨。楚兄当世豪杰,为何这般钟爱厨房呢?”
“你跟我抬杠,你又跟我抬杠!”楚大将军咬牙切齿地抱怨了两句,最后还是无奈地回道:“孔子还曾经曰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话你怎么看?”
石青璇狡黠地一笑,“婠婠是什么看法,青璇便是什么看法。”
她当然知道婠丫头身为魔女,对孔老二这句话自是不屑一顾,大加批驳;又晓得以楚河那惧内的性子,非但不会反对婠婠的看法,反而要加以配合,对孔老二大肆声讨。所以便将这个皮球又踢了回去,轻巧地避过了楚河的反击。
其实楚河身为一个法律工作者,崇尚法制,本身就对孔夫子的那一套不感冒——维护君权制度是孔子政治思想所揭示的最重要内容之一。孔子毕生所要维护的是一个上下尊卑、君臣父子严格有序的理想社会关系,以达到“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的政治目的。
这是典型的人治社会思想,与“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法制思想,有着根本上的冲突,两家思想是不可能调和的。
所以即便不看在婠婠面上,楚河也是对儒教思想的大方向不屑一顾。当然,儒教中一些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之类的进步道德思想,楚河也是持肯定态度,表示欣赏的。
楚河很满意地点头道:“呵,所以喽,婠婠也不同意君子远疱厨这种说法。她比较欣赏‘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相信‘要留住一个女人的心,必须满足她的胃’。我正是一丝不苟地执行上级指示啊!”
石青璇咯咯一笑,“楚兄不愧为大豪杰,连惧内这点都直言不讳呢!”
“切,谁惧内呢?不是早说过因爱故生惧吗?再说了,”楚河语调变为严肃:“你不觉得跟心爱的女人还要斤斤计较的男人,根本不配被称之为强者么?在我看来,真正的强者,首先得有一副能包容天地的胸怀。睚眦必报、争强好胜、一言不合即血溅五步,只能称为匹夫,非是强者。”
石青璇毫不留情地说道:“嘻,可是人家听说,楚兄曾因尚明一记偷袭,便返身杀了他呢!”
楚河云淡风轻地一笑:“那时可不是我现在的思想操控着身体。那时主宰身体的,只是我思想的一部分,是个不完整的、极端的人格。其世界观、价值观扭曲而变态,性格冷酷残忍。”
“但即使那时候的不完整人格,也并非是睚眦必报、心胸狭窄之辈。那个邪恶人格,只是生来便是为毁灭杀戮而存在,旁人即使不惹我,我也要无故杀人,与仇恨无关。当然,现在我那个人格已经消失了,与我的正面人格相融合。”
“直到现在,我的世界观、价值观才算真正完整。只要不危及我的理想事业,不会给我的家人、朋友带来实质上的威胁,便是当着我的面骂上我几句,我也不会在意的。”
这种略显自吹自擂的话,楚河也就能在两个老婆、蓝胖子这个兄弟、以及石青璇这个让他不自觉感到十分之亲切的红颜知己面前说出口了。
石青璇认真地听完了楚河的话,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是说,你那种类似我爹爹的精神分裂已经好了?”
不经意间,她已不再直呼石之轩的姓名,开始尝试叫他爹爹了。
“嗯,已然痊愈,再不必担心会有失控的危险啦!”楚河呵呵笑道:“那种要抢石青璇的浑话也不会再说了,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小失望?”
“哼,人家才不在乎呢!”石青璇扭过小脸儿,故作不在意状。安静了一小会儿,她便小声问道:“都说医者不能自医,可你连自己都能治好,难道真没办法治好我爹爹吗?”
“我确实无能为力。”楚河叹了口气,“即使邪帝舍利,也不能真正治好他。只不过能让他的邪恶人格压倒善良人格,消弥心灵破绽罢了。但是我想……你应该不会希望他的善被恶所消灭吧?所以,想要治好他,还需要你多加努力。要是你能把那两声‘爹爹’在他面前叫出来该有多好?”
石青璇眼中满是失望,她摇了摇头,轻轻说道:“这么多年,在他面前冷言冷语惯了。若面对他,我真的不知道是否能顺利将爹爹叫出口来。”
楚河鼓励道:“一点小心理障碍罢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克服的!”
“谢谢,我会努力尝试的。”石青璇感激地瞧了楚河一眼,说道:“还有个问题,我希望你能直言相告。”
楚河很爽快地说道:“说吧,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石青璇低下头来,犹豫半晌,方幽幽说道:“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子,可我不知道他是否喜欢我。有时觉得他心里有我,可偏偏他对我若即若离。有时觉得他没将我放在眼里,可是他的言行举止有时候偏又那般暧昧,还随身携带着人家最心爱的物事……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是将心情一直憋在心里不说出来,还是大声地说出自己心中所想,由他来进行最后的裁决?”
楚河愣了愣,强笑道:“这个……感情问题,事实上我并不怎么擅长。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从来都是被逆推的角色……”
石青璇早就以玩笑一般的口吻向楚河表白过。那时楚河虽然早就清楚她并不是开玩笑,可还是顺着她的语气,同样以玩笑一般的口吻拒绝了。今天青璇在与寇仲打赌时,那一番故作羞涩的勾引,谁又能说其中没有包含几分真意呢?
直接的告白不见效,石青璇又采取迂回策略。可这种迂回策略对楚河的杀伤力,比起直接告白更大。这会让楚河心生愧疚,觉得自己实在太过份了——瞧瞧,石青璇那么大胆洒脱的靓妞,那么不拘一格的天女,都被你逼得不敢直言相告,只能欲言又止,这不是生生扭曲了她的天性么?
但尽管心中愧疚更甚,楚河却还是将话题转移,等同于间接拒绝。
他就想不明白了,石青璇对他这种感情究竟是怎么来的?英雄救美这种俗套的故事不该发生啊,石青璇也不可能是那种被人救一两次就会以身相许的瓜女子吖!再说楚河救她那两回,还爆出无差别攻击技误伤她了都……
感情方面的确有些迟钝的楚河却不知道,彻底吸引住石青璇的,并不是他的两次救援。
而是他那吟诗仗剑天马行空的大气与惬意,惩恶救人之后不发一言飘然而去的大度与潇洒;幽林小筑痴痴傻傻却能逗她开怀畅笑的疯话,安府之中振聋发聩的警言,玉箫一曲倾诉衷肠的痴情……
尽管她知道楚河仗剑行空并不单纯是为了救她,但她感动于楚河救人之后的不留姓名不求回报;尽管她知道他的疯话是随性而发,但她感谢他能让她在中秋之夜有朋友相伴开怀;尽管她也清楚他的箫声不是为她而发,但她沉溺于他那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这一切,都让石青璇无法自拔。
听着他强笑着回避这个话题,看到他那躲闪的目光,石青璇既心痛又失望,心里却还有着隐隐的钦佩——这个男人,即使面对她这样的女子,仍能坚持原则,不负婠婠与师妃暄。也正是这样的男人,才值得她石青璇去喜欢。
她知道他不是故作姿态,更不是故作清高。他对她还是有想法的,只是为了不让婠婠与师妃暄失望,他战胜了自己的欲望。
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可贵。人最大的敌人便是自己,能抵挡住自己心中的欲望诱惑,堪称真正的强者!
石青璇欣赏地看着她看中的男人,忍着心痛与失望,亦强笑着问道:“什么是逆推?青璇从未听过这种说法呢!”
楚河急欲摆脱现在这种奇怪的气氛,急欲转移开话题,说话不经大脑了都:“就是我身为男人,却被女人强行放倒在床上了……我这两个老婆基本上都是这么来的,呵呵,我很失败吧?”
事实证明,楚河这个自贬形象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听了楚大将军的话,石青璇眼中魔光一闪,点头喃喃道:“原来这便是逆推啊,我明白了……”
楚大将军顿时毛骨悚然,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都明白什么了?这语气,这表情,怎么就这么吓人呢?
第71章
饭菜上桌。
楚河、青璇、寇少帅围坐桌边。在两枝蜡烛昏黄的光线映照下,三人就着一壶浊酒,几样家常小炒,各怀心事地吃了起来。
楚河很早便开始独立生活,确实很有几分厨艺。犹其是在隋末这个饮食文化远不能与二十一世纪比的时代,他的手艺比起皇宫中的御厨都要牛B。
能吃到他做的菜,便是不算那楚邪王的名号附加的心理快感,光是口舌上的享受,便已令寇仲无比满足。
寇仲一口酒,一口菜,吃得满面红光,啧啧连叹。
“我和陵少当初还在瞎混的时候,就曾起意开间酒楼。原本以为我们的手艺已是一流,足够支撑起一间高档的酒楼。今天吃到楚兄做的菜,方才知道小弟和子陵都是那井底之蛙啊……可惜,可惜……”
在正常的情况下,这个时候应该有人出来给寇仲捧哏,问一句:“可惜什么?”
然后寇少帅边十分之装B地摇头叹气,说道:“可惜什么什么什么……”
然而,寇仲连叹几声可惜,又低头喝酒作高人状。偏偏他巴巴地等了半晌,却没听到谁吱应一声。寇少帅好生纳闷加郁闷地抬起眼角,用旁光瞄了石青璇跟楚河一眼。
却见那石大家低着脑袋,眼神茫然。左手捧着小碗,右手中的筷子无意识地在碗里边拨弄,好像正在调戏碗里的米粒。一颗青菜在她碗里驻扎挑衅老半晌了,也没见她将之消灭。那心不在焉又心事重重的模样,真不知道在想啥。
而楚河却是另一番情形。只见楚大邪王筷走龙蛇,夹菜时人筷合一。只一合,便挟起好大一捧菜。然后以旁若无人、气吞天下的气慨,将碗里的饭菜一扫而空!颇有几分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的气魄!
石青璇一碗饭没吃几口,寇少帅一碗饭刚吃大半,楚邪王却已连添两碗了……
“被无视了……”寇少帅的心砰地一声,碎成了千片……“我寇仲向来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被人们关注的中心……可是今天,却被彻底地无视了……好受伤,我真的好受伤……”
就在少帅自怜自伤的时候,楚河砰地一声放下碗,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随后豪迈地一抹嘴巴,起身道:“我吃好了,二位慢用!青璇,烦你招待一下少帅,我还有很重要的工作,现在必须马上动身去做。少帅,事情紧急,怠慢之处还望见谅……你们今晚若想歇在这里,东厢客房里床被一应俱全。若要去别处歇息,等会儿走的时候将院门关上便可……”
楚河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地向客厅门口走去,做出一副十万火急的模样。
寇少帅目瞪口呆地瞧着楚河,直到楚河快走到门口时,他才怪叫一声,“等等!先别走,我这趟亲自来蜀中,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咱们正事儿还没说呢!”
楚河停下脚步,回头道:“什么事你跟青璇说不也一样么?或者去找袁天罡,现在成都他作主!”
“不成!”寇仲放下碗筷,起身说道:“这件事情唯有你能作主。”
顿了顿,他满脸严肃地说道:“我想接回子陵。”
“什么意思?”楚河愕然。
寇仲正色道:“中秋节时,子陵和你打赌输了,你不是不许他离开成都吗?我这趟亲自来这里,就是想请你放子陵回去。”
“……徐子陵已经溜掉了。”楚河无奈地摊开双手,“我跟阴癸派决战的时候,本被我软禁的秦川趁妃暄去寻安隆助拳时,带着徐子陵逃走了。妃暄也曾追踪一段,却发现秦川和小徐子有高人接应,早就没了踪影。”
“这怎么可能?”寇仲皱眉道:“陵少向来一诺千金,他既打赌输给了你,便绝不会毁诺逃走……”
楚河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徐子的信誉还算可以,但问题是他当时被阴癸派的人打成了重伤,昏迷不醒。是秦川强行把他带走的。”
“秦川……便是那位接替师仙子的静斋弟子么?”寇仲摸着下巴,郁郁道:“慈航静斋从来都看不起我和小陵。从前是师仙子要找我们麻烦,好不容易托你楚兄的福,教咱们少了师仙子这个大麻烦,可没想到又出了一个秦川……这样看来,小陵定是被秦川软禁了。否则他也不至于这么久都不给我消息……”
“倒也不一定是被软禁。那秦川受了重伤,伤势没个一年半载好不了。小徐子伤得也很重,长生诀再神奇,他也得养上好久。我估摸着,他们二人也许正躲在某处疗伤……”楚河亦摸着下巴,满脸严肃地推测:
“那秦川道心不稳,本不适合入世行走。若非妃暄给我拿下了,秦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山的。现如今她既与小徐子在一起,以小徐子的泡妞手腕……说不定能把秦川拿下哦!”
“唔,也有几分可能。”寇仲点头赞同,“小陵泡妞的手腕只比我差一点点,拿下秦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寇、楚二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颇有几分惺惺相惜……
“好了,在徐子陵一事上,楚某也算是给了寇兄一个交待。若无其它要事,楚某这便走了!”说罢,楚河准备拔脚就溜。
“楚兄请留步!”这回出声的却是石青璇。
她优雅地站起身来,轻移莲步,走到楚河面前,微笑着看着他,问道:“我爹爹、安隆、婠婠、师妃暄而今皆不在成都,楚兄也急着离去,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需要这么多人同时出动?”
“这个……”楚河满脸地为难。
“若非大事,青璇想也用不着蜀地最菁华的一批高手同时出马吧?”石青璇紧盯着楚河的眼睛,说道:“此事可有危险?”
“怎么可能有危险?有危险我会让婠婠和妃暄去吗?”楚河大笑道,声音却有点发虚。
“父亲身临险境,我这个做女儿的又怎能安之若怡?你不是说,要治好爹爹的病,需青璇多加努力么?无论如何,这次我都必须陪在他身边。”石青璇的语气很是坚定。
“我不是说没危险了吗?”楚河郁郁说道。
石青璇摇头叹道:“楚兄,拜托你以后说谎话的时候不要抬头看着房梁,很容易被识破的。”
“呃……”楚河挠了挠头皮,满脸地为难:“可问题是,要是你爹知道我把你带过去了,他肯定会生气的。说不定就会发疯,他一发疯就要杀人,那我怎么办?”
“不会的!”石青璇很肯定地说道:“只要我在他的视线之内,他的恶念就会被最大限度地压制。有我替你说项,他怎样都不会迁怒于你的。再说,你我都是为了他的病,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会不明白你的苦心?”
“神啊,救救我吧……我就是怕跟石青璇呆在一起会犯错误,才这么急着逃跑的……”楚河心在哀嚎不已,“要带着她御剑飞行,那种程度的亲密接触……会让我把持不住变成月夜狼人的……可是又实在没有理由拒绝她,治好老石的病需要她的努力还是我自己提出来的……想我楚河一代坑王,又在妃暄这位坑人大师身边接受了这么久的再教育,没想到却挖个坑把自个儿给陷了进去……”
就在楚河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积极展开自我批评的时候,寇少帅不甘寂寞地插话了:“楚兄,究竟是何等要事,需要蜀地这么多的大宗师、大高手同时出马解决?是不是准备和慈航静斋展开大决战了?若有这等好事,小弟也想掺合一把哦!”
“对了,寇仲!”楚河眼睛一亮,马上有了主意——寇少帅,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可不怪我拉你当替死鬼吖!
楚河心中暗笑,神情却很凝重。他正视着寇少帅,沉声道:“少帅,你最近可有接到跋锋寒的消息?”
“自洛阳一别,已是好久未曾听闻他的消息。”寇仲摇头,有些怀念也有些奇怪地说道:“说起来,像老跋那样锋芒毕露的人,就算是去草原,也一定会无时无刻不在惹事。又怎会这么长时间没有音讯?这可不符合他的个性……”
楚河又问:“那你可曾听说过,当今江湖上多位高手名宿失踪、身亡的消息?”
寇仲神情一变,“自然听过。我一直怀疑,老爹杜伏威之死,便与此事有关……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楚河点点头,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跋锋寒死了,杀他的,和杀你老爹杜伏威的,是同一批人。”
“什么?”寇仲虎躯乱震,四溢的气劲哗地一声将饭桌震成了粉碎!
他双拳紧握,钢牙紧咬,瞳孔充血,浓眉倒竖。好大一会儿,他才抑住急剧起伏的胸膛,沉声问:“这消息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婠儿的师尊祝玉妍,也是在被那批人打伤后,不治身亡的。”楚河缓缓说道:“婠儿立志报仇,但她身怀六甲,我怎能让她跟人动手?便亲自出马,根据祝玉妍死前留下的信息找到了那批人,亲耳听到他们说杀了跋锋寒、杜伏威!我一时不慎被他们发现,与他们交手一场,其实力果真够资格杀死天下任何一位高手。连我都险些栽在他们手上,好不容易才带伤逃脱。之后我悄悄掩回,使尽手段令他们分散力量,方才杀了其中两人。还剩下的十一人,我却是无论如何不敢独自与他们交手了!”
“啊,连你都受伤了?”石青璇讶然轻呼,美眸中尽是难以置信,她旋即上前两步,抓住楚河的衣袖,急切地问道:“你伤在哪里了?快给我瞧瞧……”
“无妨,左肩上的皮肉伤而已,并不妨碍我用剑。”瞧着石青璇那焦急而疼惜的眼神,楚河心中大为感动,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袖,轻声道:“谢谢你的关心,青璇。你不必担心,那点小伤真的没什么的……”
寇仲这时忽而说道:“那么……你们这一次出动所有高手,就是为了剿杀那批人了?”
“不错!”楚河点头,“非但高手尽出,还调动了军队。否则,很难留下他们。”
“算我一份。”寇仲握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手背青筋暴凸,切齿道:“老爹和老跋的仇,我必须亲自去报!”
“没问题!”楚河飞快地点点头,“我马上要运送一批武器去白水关,你和青璇结伴去白水关吧。对了,把侯希白也叫上……”
“白水关?”寇仲讶然:“这么远,即使我以人马合一之术,骑快马全力赶路,至少也要将近十个时辰……你一个人运武器连夜赶路?”
楚河道:“我自有办法带着武器快速抵达。总之就这么说定了,你和青璇叫上侯希白结伴去白水关,也不用太赶,两天之内抵达便可。”
石青璇却是知道楚河那快速抵达的办法是什么,她拉着楚河的袖子,凝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决地说道:“寇仲和侯希白二人结伴便是,青璇要与你同行。爹爹便在白水关,我早一步到那里,便能早一步为他的病出一分力。若他病症减轻,届时发挥出来的力量便能更强,危险也会少许多……”
寇仲何等机灵的人?自然不会坏了石青璇好事,当下微微一笑,暗自对楚河挑了个大拇指,假惺惺地说道:“吃得有点多,我出去散散步消消食,你们慢慢聊。”说罢,他出了房门,跑到院子里假装散步去了。
楚河本打算拉寇仲来顶缸,却没想寇仲这么不配合。而石青璇又这么坚决地把她爹搬出来当护身符,她的理由合情合理,令楚河就算想拒绝也找不出什么好的借口。
“那个,我还得运武器呢,运输量有限吖……”楚河胡乱说道。
石青璇驳道:“你一次的运量也不大吧?就算少这一点又能如何呢?再说,还可以让寇仲和侯希白带一些去。”
楚河小声道:“那是秘密武器,寇仲和我们不是同一国的。让把把我们的秘密武器学去了怎么办?别看这小子现在跟我们嘻嘻哈哈的,那是因为我们地盘不接壤,没什么直接冲突。等我们和他争天下时,你瞧他翻不翻脸!”
“秘密武器?黑火药吗?”石青璇不以为然地说道:“黑火药的配方和制作方法寇仲又不知道。他就算再聪明,光看看成品也没办法做出来吧?你这个借口很差劲耶!”
“……好了好了,我带你走总行了吧?真是的……”楚河小声抱怨道:“我现在总算对孔老二的那句话有所理解了,他肯定也曾像我这么无助过!”
石青璇嫣然一笑,“谁让某人从前信口开河,说什么要抢石青璇的时候,不想想‘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个道理呢?”
“你也知道我是信口开河,信口开河的话能相信咩?”楚河郁闷地撇撇嘴,“走吧,先把寇仲赶走,然后咱俩上路。”
石青璇嘻嘻一笑,突然伸手一把挽住楚河的胳膊,偎依在他身边,作小鸟依人状。
“喂喂喂,你这也太大胆了吧?”楚河手忙脚乱地抽着胳膊,想从她手中挣脱。
石青璇红着小脸儿,低声道:“有些人胆小如鼠,人家再不大胆一点,便连点念想都没有了。再说了,这不是你教人家的吗?”
“我教你的,我教你什么啦?”楚河挣扎了半天,也没挣脱石青璇的小手。真不知道她那看起来柔嫩无比的小手,是怎生拥有这么大的力道的——话说,石青璇现在的功力,那可真是远超楚河吖。楚大邪王若不念诗,石青璇想放平他那是分分钟的事……
“你自己知道!”石天女狡黠地一笑,就这么挽着楚河的胳膊,拖着身子僵硬的楚大将军出了门儿。
“我去找侯希白,你们慢慢享受……”寇仲非常自觉。见石青璇拖着楚河出来,马上转身开溜。
“叮嘱小侯一声,让他带你去领几桶地雷,你们一人带上两桶就行……”楚河朝着他的背影大声招呼。
“哎,知道了!”少帅嗖地一声蹦出了院墙,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没人了,你可以开始了。”石青璇总算松开了楚河的胳膊,笑吟吟地瞧着他。
“呆会儿你得注意保持距离啊!”楚河郑重告诫,“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会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呢?青璇真的好期待呢!”
石青璇的表情和语气让楚河满头黑线,彻底无语了。
石靓妞嘻嘻一笑,“其实楚兄不用吓唬青璇,你有几分胆色,青璇是很清楚的。唉,有时候仔细想想,青璇也是心有戚戚。传说中的一代情圣,能以大神通同时降伏静斋仙子、魔门妖女,令天下无数男儿又羡又妒的楚大邪王,其实却是个……”
“再说,你再说,你再说我就飞走了!”楚河郑重威胁。
“好啦,青璇不说就是。楚兄可不要生气哦!”石青璇背着双手,歪着小脑袋吐了吐舌头。那小女儿的娇俏姿态,令楚河心中一浪,快浪到化身狼人了都……
楚河干咳两声,飞快地掐灭心中那不好的苗头,正色道:“闲话少说,抓紧时间上路了!若是去的晚了,我家那俩妞又得嘀咕了……”
一声长吟,色空剑出鞘,悬于距地面半米的空中。楚河纵身跃上飞剑,向着石青璇伸出手:“上来!”
石青璇小嘴儿一撇,作不屑状:“有你这么请人的吗?一点诚意都没有。人家可不是你家的丫环下人。”
“我家也没丫环下人什么的……”楚河郁闷地嘀咕了两句,没奈何,只得朝着石靓妞行了个绅士礼,虚假地笑道:“青璇小姐安好?不知在下是否有幸邀青璇小姐一同御剑遨游,观景赏月?”
石青璇掩着小嘴儿一笑,“太假啦!一看就知道不情不愿的。再说今天有月亮么?连星星都看不到,黑漆漆的,观什么景,赏什么月哦!”
“那你要我怎么办?”楚河的脸一下垮了下来。
“好啦,不逗你了!”石青璇纵身跃起,双脚踏上剑脊,双臂紧紧地箍住楚河的腰,两只小手儿在他小腹前紧扣在了一起。她的身子紧贴着楚河,小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温暖而充满弹性的双峰紧紧地挤压着他的背……
第72章
鼻端萦绕着少女兰花一般幽然的体香,腰间环绕着她柔软的玉臂,小腹前扣拢着她娇嫩的小手。
背上,是她的玉颜,还有……紧紧挤压的酥胸。
楚河的衣衫穿得不厚,而少女的衣衫同样单薄。
两人之间那薄薄的隔阂,在如此大力地拥抱挤压之下几乎不存在了,楚河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温热,她的绵软,和她那两粒微微的凸起。
隋末……没有胸罩来着……
楚河在那温暖弹性的酥胸刺激之下,险些兽血沸腾:“嘶……想不到石青璇这看上去纤柔娇弱的女子,胸部居然这么有料……神啊,救救我吧,要是这么贴着一路过去,我会充血而死的……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不得已之下,他毅然运起了冰心诀……
要说楚河当年也是场面上的人物。
没和前女友好上之前,楚大将军也曾浪荡过。
虽然不至于像石之轩、侯希白那样万花丛中过,泡妞不留痕。但只要想想能和蓝胖子这种色情中人从小玩儿到大的,那能有什么好东西吗?
当然,那个时候楚河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男无情,女无意,彼此就图个新鲜,互相猎艳。起床就分手,也不曾有什么心理负担。
直到上了大学,开始和前女友交往,楚河方才金盆洗手,浪子回头,变得极其自律。曾经很浪的男人,渐渐变成了专情而负责的十佳好男人。
但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在感情方面慢慢变得迟钝。
温柔乡是英冢,楚河便是给那温柔乡消磨钝了。
前女友死后,婠婠和师妃暄趁虚而入。在楚河感情最脆弱的时候,强推霸占了他!
虽然被强推了,但正因为婠婠和师妃暄的情丝系住,才令楚河有了新的感情支柱。也因为这样,楚河在感情方面,同样也极为依赖婠婠和小暄暄。
这让曾经风骚的楚大将军,即使心中对石青璇有万般禽兽想法,也不愿采取任何行动。
他不愿让婠婠和小暄暄失望,不愿伤了她们的心。
但是,楚大将军与石青璇一个是肉身正邪同体、精神善恶合一,一个是内功正邪双修、气质佛魔不定,飘渺无常。
楚河,能抵住这种天然的互相吸引吗?
考验,才刚刚开始!
……
“嘀咕什么呢?”石青璇幽幽道:“可以走了吧?”
“嗯嗯,马上出发……”楚河敛起杂念,专心驾起飞剑,嗖地一声冲入夜空之中。
“啊……”在升上高空的时候,石青璇发出一声低呼。
这并不是害怕,而是欣喜。
“飞起来喽!”石青璇俯瞰着脚下那已变得如一间房屋般大小的成都城,像个小孩一般高兴地叫着。
“好看吧?我们在上空多盘旋两圈……”楚河听着她的欢笑,便也笑了起来,驾着剑在城市上空盘旋。
扑面而来的疾风被护身罡气弹开,两人的视线丝毫不受风压影响。
作为天下有数的名城,成都的夜晚是多姿多彩的。它不像那些中小型城市,它的城中居住着大量的富户,有着大量夜间经营的青楼赌场。
所以成都的夜并不黑暗。从上空中俯瞰,可以看到璀璨的灯火汇聚在一起,恍如星空。
“好美啊……”石青璇满足地感慨着,她踮起脚尖,将下巴搁到楚河的肩上,樱唇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爹和娘亲为青璇留下了那么多的武功,任一种拿出来,都可以让天下人抢得头破血流。可青璇偏偏都不喜欢。青璇最爱的,还是轻功。”
她微眯上双眼,声音变得如同梦呓:“青璇喜欢在星空下的林间奔驰,喜欢那拂过耳鬓的凉风,喜欢追逐东升西落的月儿……青璇也曾幻想着,能像鸟儿一样飞到空中遨游;能像清风一样无拘无束地越过山川大河……可惜,无论青璇如何努力,都不能真的像鸟儿和清风一样飞翔。青璇曾好生失望,以为这一生都不可能真正飞到天上了。可是今天,青璇的心愿终于得以实现……谢谢你……是你,帮我实现了梦想……”
说着,她轻轻地,在楚河的耳垂下,腮角边印上了一个浅浅的吻。
她的唇柔软,微湿,还有些颤抖。
她的吻甜蜜,旖旎,令人陶醉。
楚河的身子如同过电一般颤抖了一下,瓷实的面皮变得滚烫。
他脸红了。
他喉咙发干,嗓子发痒,很想有什么清凉的液体来滋润一下。
身后的佳人那温软的娇躯,正散发着一种奇异的诱惑。那令他不由自主地想亲近的奇妙感觉,令他鬼使神差地转过头,张嘴含住了她的唇。
软软的,甜甜的唇。
吮吸一下,口舌生津。拼命地咽下津液,却发现喉咙的干渴的症状没能得到丝毫缓解。
他不耐了,他伸出舌头,灵巧地拨开了她的唇,霸道地撬开了她的舌,恶狠狠地,捕捉到了她的丁香小舌,与她的柔软滑嫩的香舌纠缠在一起。
吮吸,时而霸道时而温柔。
香甜的津液源源不绝地生出,他贪婪地吸食着,如饮甘霖,如喝醇酒,如享香茗。
他的一双大手,不知何时已覆上了少女交错扣在他小腹上的小手。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却无瑕感受那丝绸般光滑的触感。
他在吮吸。
他只记得吮吸。
干渴的喉咙,令他忘了一切,忘我地投入到了吮吸之中。
唇舌,紧紧地结合在一起。
青璇在他的唇突然来袭的刹那瞪大了双眼,似是不敢相信。
然而很快地,他那霸道的吮吸便让她羞涩地闭上了双眼,生涩却乖巧地配合着他。
她的舌头被他吸进了他的嘴里,被他的双唇含着,用力地吮吸。
痒痒的,酥酥的,有点疼,但更多的是激情与甜蜜。
渐渐地,她试着反击。她缩回了香舌,在他的舌头追过来的时候,两排贝齿调皮地轻轻一磕,便阻止了他作恶。
然后她满意地含住他的舌,一边用自己的香舌纠缠挑逗,一边温柔地吮吸。
色空剑在夜色中疾驰。
剑上的人儿,在全情投入地索取着甘甜的津液。
剑不会辨别方向,它默默地将这一对沉浸于热吻中的男女,带到了不知什么方向。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河口中的干渴总算得到了缓解,迷乱的神智也渐渐清醒过来。
当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乱了。
怎么会这样?我怎会鬼使神差地吻上青璇?我怎能这么做?这让我……如何向青璇,向婠婠、妃暄交待?
脑子里闪过千百种念头,纷乱的心绪令他离开了青璇那令人痴迷的唇,双手也松开了她的手。
他转头望着前方的夜空,一言不发地,努力平复着各种杂乱的念头。
石青璇很乖巧地没有说话。
她紧紧地箍着他的腰,小脸又贴到了他的背上。
良久,楚河才语气苦涩地说道:“对不起,我……”
“不用道歉。”石青璇脆生生地打断了他的话。
她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着他的体温,听着他雄壮有力的心跳,“是我先亲你的,不是你的错。”
楚河无奈又苦涩地说道:“唉,我真不该……”
“我都未曾怨你,你自怨自艾些什么?”石青璇幽幽道:“难道……你觉得自己吃了亏?”
“这,这从何说起?”楚河摇头苦笑,“能一亲青璇芳泽,说出去不知要羡慕死多少男人。我楚河占了天大便宜,又怎会混帐到觉得自己吃亏?我只是,只是……”
“只是觉得对不起婠婠和师妃暄?”石青璇替他说了下去,语气中满是失落。
“是,但也不全是……”楚河语无伦次地解释,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除了觉得对不起婠婠和师妃暄,还觉得不知该如何面对人家?”石青璇又替他解释。
“对,就是这个意思。”楚河连忙点头,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亲了你,却又不能给你一个名份,这般不负责的行为,教我以后怎么好意思与你见面……还有,还有就是我们男人都是得寸进尺的,今天亲了你,食髓知味,以后亲不到了我该怎么办?”
石青璇搂着他腰的双手紧了紧,幽幽道:“你呀,还真是难得大胆一回呢!最后一句话,青璇听着很高兴呢!你不用担心,青璇不是不知足的女子,今晚能与你一同御剑遨游,能跟你倾情一吻,已足够青璇回味一生了。你若觉得不好意思见我,人家便在幽林小筑长住不出,隐居一生便是。你若……”
她顿了顿,声音渐渐小了:“若想再重温亲吻青璇的感觉,便自己寻去幽林小筑……”
楚河断然道:“这怎么能行?你做得这么伟大,岂不是反衬出我的丧尽天良?我楚河才不做这种无耻的男人……”
石青璇幽幽道:“那你又能怎样呢?莫非能把青璇娶进你楚家,做你的娘子么?人家可是听说,家事向来是由婠婠作主的……”
楚河闻言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任由女人摆布……”越说声音便越小,气势也渐渐低了下去,最后他垂头丧气地说道:“可我家一向是男主外女主内,家事还真由不得我作主。”
其实楚河倒不是没良心,这纯粹是观念问题。
在他看来,一个吻并不代表什么。只要双方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那就还有缓和的余地。毕竟他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某些观念还没能与古人接轨。在二十一世纪,莫说接吻,即便上床了,不也是说分手便分手吗?
而且自五胡乱华以来,中国胡风日盛,男女之防并不严密。隋唐时的女子也大多豪放得很,接接吻真的没什么的——只要不坏青璇的清白便行。
楚河不由暗自庆幸,这个吻幸好是在飞剑上发生的。要是在地面上,在家里,吻得动情之下,那麻烦可就大了。
说不准就一吻吻到了床上,然后一切顺其自然地发生。到那时候,可就真的犯下无法挽回的大错了。
石青璇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抑下了心中的失望。
这激将法……对楚河也不太见效啊!
难道说……真的要做那种事才行?
不行,他把我石青璇当成什么人了?凭什么事事都要我主动?就算再喜欢他,我也不能丢了矜持。
可是,爹说过,想要得到什么,不争取是不行的。以楚河这种迟钝的性子,想要等他主动,真不晓得会等到何年何月。可能一生都等不来的!
今晚好不容易婠婠和师妃暄不在身边,好不容易有机会与他单独在一起,若等他回到了婠婠、师妃暄身旁,恐怕便再也没机会下手了!
再说了,婠婠和师妃暄做得那种事,我为什么做不得?
楚河便是被迫与婠婠和师妃暄在一起的,可他不也从未轻贱过她们吗?反而对她们呵护地无微不至,时时刻刻都牵挂着她们,即便我主动,他也能把持住,坚决不负她们。
所以楚河定是那种极为认真负责的男人。
所以只要得到了他的身体,便很容易得到他的灵魂。
当然,得到他灵魂的前提是他本就对自己有好感。可楚河对青璇有好感,这根本是勿庸置疑的。
“石青璇,你行的!你一定可以的!你是石之轩和碧秀心的女儿,你有世上最优秀的爹爹和娘亲。你是天下最好的女孩儿,绝不会输给婠婠和师妃暄的!”
青璇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自从认识楚河后,她觉得本就胆大的自己,越发地胆大包天了。
不过想想,其实这也很正常。
她的母亲碧秀心,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敢冒天下之大不违,以静斋仙子的身份,嫁给石之轩这个白道眼中的魔王。
她的父亲石之轩就更不用说了。说到胆大包天,谁敢跟石之轩比吖?他可是什么事都敢做的——先上后甩祝玉妍、潇洒泡上碧秀心,化名裴矩入朝堂,经略西域,设计分裂突厥,鼓动杨广三征高丽……
这样一对脱俗或者说脱线的夫妇,精诚合作生产出的,集二人优点于一身的女儿,其胆略该是何等地不凡啊!
……
“到什么地方了?我怎么觉得山势有些不对?”打定主意的石青璇先转移话题,令楚河放松警惕。
“哦,是么?”楚河细细打量了一番山脉走势,最后无奈说道:
“真的走错方向了……不知不觉居然跑到了正北方,这会儿都快到汶山了……不过不要紧,咱们马上转向东南,最多一个半时辰就能到白水关……”
“人家刚才踮着脚站了好久呢!”石青璇幽幽道:“现在脚脖子酸得很,还要再站一个多时辰,到时脚都要肿了。能不能先下去歇息一会儿?”
“行,行!”楚河忙不迭地点头答应,还有点小尴尬。石青璇个头比他矮,又在他身后,非得踮着脚才能和他接吻。可以说,造成青璇脚脖儿酸痛的罪魁祸首,正是他楚大将军!
楚河按下飞剑,向着地面降落,很快便在山腰寻了一处平坦的林间草地。
那草地上卧着几块青石,楚河脱下外衣垫在其中一块最为平整的青石上,让石青璇坐下。
青璇坐下后,楚河便盘腿坐在她对面的草地上,双手撑着凉凉的草,抬头看着夜空。
空中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散了,现出一弯弦月和满天繁星。幽冷的月光伴着星辉洒入林间,给夜幕中的大地添上几许光明。
楚河内功虽然远比不上石青璇,但在有星月光芒的环境中,也足以视物如白昼。
而石青璇更不用说,她本就喜欢昼伏夜出,对黑夜无比熟悉。夜晚的环境在她眼中,却是与白天无异。
石青璇脱下鞋袜,露出一双骨肉均匀的美脚,弯下腰轻轻地揉着脚儿。
揉了两下,她悄悄地瞄了正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穹、满脸纯洁的楚河一眼,嘴角扬起一抹隐蔽的笑意。
“楚兄,能否帮青璇揉揉脚?人家的脚真的好酸痛呢!”
“啊?”楚河愕然地看向石青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帮你揉脚?”
“怎么,不行吗?”石青璇故作幽怨状:“人家的脚可是因为你才又酸又痛的,你连这点小忙都不敢帮吗?那好,待人家见到爹爹,定会向他告状。爹爹心疼青璇,说不准又会去和婠婠、师妃暄说点什么哦!”
“青璇小姐有命,楚某敢不从命?”楚河欣然一笑,神情无比诚恳。
楚河起身靠近石青璇,再度盘腿坐下,伸手握住她的左脚。
将那只白晰柔嫩,纤巧精致的美脚握在掌中,楚河一时却忘了去帮她揉捏。
他怔怔地端详着手中的小脚,只见她脚背上的肌肤细腻若丝绸,白晰若玉石,淡淡的青色经脉于皮肤下若隐若现,让那小脚的颜色愈发地好看。
她那泛着健康光泽的粉白趾甲修煎地整整齐齐,脚趾头便像一颗颗圆润的珍珠。
脚掌心的肤色若婴儿一般粉红。无论脚掌还是脚跟,居然不见半点茧皮,嫩滑得和脚背上的皮肤一模一样。
这只美脚与婠婠的小脚儿极为神似,好像连手感都相差无几。握着青璇的小脚,楚河情不自禁地心中一荡,喉咙又渐渐有了几分干涩的感觉。
“呆子!”石青璇咯咯娇笑,“愣着做什么?人家等着你揉捏呢!”
“哦,哦……”楚河艰涩地咽下口唾沫,仔细地替青璇揉捏起小脚来。
这一揉捏,方觉出青璇的小脚从手感来说,与婠婠还是有几分差异的。
婠婠因常年赤脚,必须时刻运功于足下,以保持脚儿的清洁。
因此她的足弓便在不间断地锻炼下,显得更为纤细,弓形更加精致。
婠婠那双美脚儿的肉感比起妃暄、青璇都要略微少上几分,代之以一种纤弱的骨感。令楚河将她的脚儿捧在手心时,便会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惜。
青璇的小脚儿较婠婠更有肉感。揉捏时会让人觉得,好像正摸着婴儿那嫩得一掐就破的嫩肤。
无论外观、手感,青璇的小脚与婠婠、妃暄的都可算是各有特色,不分轩轾。
可惜,除了婠婠,青璇与小暄暄都不爱打赤脚。
“要是三个妞都穿着半透明的白纱裙,打着赤脚拿着天魔带,在我面前跳天魔舞……那该是何等地销魂啊……”
楚河不由YY起来,本认真地揉捏青璇小脚的手法,也变成了吃豆腐似的轻薄抚摸。
不觉间,楚大将军又被青璇那与他互相吸引的气质影响了,行为开始放肆。
那种吸引楚河的气质,予他的影响却是在潜移默化之中,抓住一切自然的时机来加深他对青璇的亲近感。这并不是青璇有意为之,事实上,石青璇对此也毫无所觉。
正因为如此,这种吸引才更让人防不胜防。若是直接对楚河用天魔魅一类的媚功魅术,以他的催眠术造诣,早就警觉了。
在这种潜移默化之下,楚河每每与石青璇呆在一起时,便会在他自己毫无所觉的情形下,顺其自然地更进一步。
在二人聊天玩笑时,楚河便能口无遮拦;在青璇紧搂着他浅吻他一下时,他便敢回应一个热烈的湿吻。
而这时,在青璇让他帮忙揉脚时,他右手握住她的左脚,左手却在不知不觉中,从裙下慢慢攀上了她的小腿。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绵软而又充满弹性的小腿肚,感受着那令人心醉的嫩滑触感。
他眼神有些恍惚,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着,干渴的喉咙好像在冒烟。
石青璇知道楚河现在的感受。
因为她的喉咙也很渴,也有一种亟需滋润的枯燥感。
楚河温热的手心正贴着她的小腿肚摩挲,稍显粗糙的触感,却令她激动地微微颤抖。
她并不知道这是来自身体深处的,已经成熟的性本能,正向她释放着情欲的诱惑。而眼前这个男人,拥有着她身体的本能选择出的,最适合她,最能令她满足的体质和气质。
他与她,已不是单纯的异性相吸。
青璇有些奇怪于自己的激动。
她不晓得楚河的手为何有这种魔力。明明只是轻轻地抚摸,为何便已让她的心快要跳出胸腔,已让她的皮肤泛红,让她的体温升高,让她呼吸急促,让她的身体……悄悄地濡湿……
接下来该怎么做?
青璇心中忐忑地看着楚河。
他的右手仍握着她的小脚,左手仍在她的小腿上摩挲。
“一直这样摸下去么?都快一刻钟了!”青璇有点儿不满了。
这时,她发现楚河那迷茫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挣扎。
“啊,这呆子,难道又想到婠婠和师妃暄了?不行,不能让他磨磳下去了,否则,他必会悬崖勒马!”
心里这般想着,青璇毫不犹豫地俯下头,樱唇吻上了楚河的嘴。香舌拨开了他的唇,撬开了他的牙,逮住了他的舌。
刹时间,楚河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急剧缩小。那本已恢复几分清明的眼神再度变得灼热而迷茫。
“呆子,笨瓜!”青璇心中暗恨,“你也只能给人逆推了!”
这样想着,她双手猛地按在楚河肩上,暗运潜劲,轻轻一推,便将楚河推倒在草地上。而她自己,则毫不犹豫地压到了楚河身上!
第73章
青璇左臂穿过楚河的腋下勾着他的肩,右手紧紧地搂着他的颈。
她将酥胸挤压在他的胸膛上,玉腿交叠缠绕在他的双腿上。
她的唇将他压住,香舌霸道地侵占掠夺着。
楚河徒劳地挣扎了两下,可惜此时无剑在手的他,又怎能是青璇的对手?
没两下,他便给束缚得身不由己,身子给青璇压得动弹不得。
他的神智彻底的迷乱。在少女动人的体香刺激下,他的欲望像燎原的野火一样汹涌而生,瞬间焚尽了他残存的理智。
他不再挣扎,不再抗拒。
他的双手紧紧地搂住了青璇的腰背,大手掀开她的衣裙,在她光滑如丝的背上抚摸起来。
女人于性事一道,天生便比男人更加地无师自通。
从未有过这方面经验的青璇,只凭着本能行事,很快便做得似模似样。
她的手自楚河的颈上滑下,摸索着解开了楚河的衣带,灵巧地钻了进去!
冰凉的小手激得楚河全身一抖,喉中发出一声兽性的低吼。
两人缠绕着在草地上滚动,衣衫一件件地脱落,很快便只剩下两具不着寸缕的肉体。
“青璇……”楚河喘着气,瞳仁充血:“让我上来!”
“你乖乖地……”青璇亦喘息着,一只纤手轻巧地将意图男人在上的楚河按住。那只小手看似纤柔娇嫩,却令楚河无论怎样用力,都无法实现翻身作主的美好愿望。她跨坐在楚河身上,“……扮演好被逆推的角色吧!”
她终于将楚河吞没……
“嗯……”撕裂一般的痛楚令青璇秀眉微皱,但她很快就克服了初痛,全身心地享受起本能的释放。
她跨坐在楚河的身上,就像一位驯服了烈马的骑士。
她大力地摇摆着腰肢,骄傲地驰骋着。
她仰起小脸儿,迷醉的眼眸望着弦月,无声地向着夜空宣布着她对楚河的所有权。
石之轩的女儿,本身就潜藏着他那种潇洒肆意、风流恣意的性格因子。现在这种恣意已毫无保留地在楚河面前显露出来。
“嗷呜……”总是被逆推的楚河,终于不甘心地发出一声狼嚎……
……
有诗云:寸心织得丁香交,怀玉椒乳情未了。斜乜秋水泓泓碧,一缕情牵丝丝绕。嫩红豆蔻紫葡萄,含情向侬羞藏笑。玉纤展尽花深处,回眸断魂暗相邀。
又云:妍姿淑态弄春情,梅从风流柳迤轻。敢教一枝穿心箭,搅翻桃蕊胭脂红。小径曲曲幽石中,清泉潺潺茵草丛。娇娃痴醉绵无力,玉面佯羞尽矫情。
……
不知度过几番云雨,这对男女终于停止了疯狂。
楚河始终没能实现男人在上的愿望。青璇始终轻松地用一只小手将他压制,牢牢掌控着战场的主动权和攻防的节奏。
楚河又惨败了。
但他的对手是石青璇。是由静斋最出色的仙子,和花间派有史以来最牛B的情圣,联手自创出的爱情结晶。
败在拥有这么优秀血统的女子手下,楚大将军虽败犹荣!
……
石青璇仍跨坐在楚河身上,娇躯俯在他胸膛上歇息。
楚河双手环着她的腰,面无表情百感交集地无语望苍天。
为什么?
为什么我总是处于下风,为什么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就不能高高在上一回呢?
阿三瘦马教导我们说:世间万象,男女阴阳。煌煌天规,男人在上!
黄秋生教导我们说:女人嘛,还用得着去追吗?我先用钱砸到她躺下,再用钱砸到她爱我。
张家辉教导我们说:女人60岁以前不要叫她吃饱,70岁以前不能和她说真话!有任何怨言和投诉,一脚踹过去,连鼻血都喷出来。然后她就会乖乖的爬回来了!
恺撒大帝教导我们说:我看到了,我来了,我征服!
周润发教导我们说:其实爱一个人并不是要跟她一辈子的。我喜欢花,难道我摘下来你让我闻闻;我喜欢风,难道你让风停下来;我喜欢云,难道你就让云罩着我;我喜欢海,难道我就去跳海?
……无数先贤教导给了我楚河无数的世间真理,可是我他妈为什么就偏偏无法做到呢?
我又一次被征服,我辜负了恺撒。我又一次被推倒,我辜负了黄秋生张家辉阿三瘦马周润发……
我为什么就不能像刘震撼一样,逮谁推谁?亏我还是歌武双修呢!
我对不起兽血沸腾吖……
……
“楚河……”青璇幽幽的声音打断了楚河的自怨自艾。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
现在想什么都晚了,想掌握主动权?先老老实实把内功修炼到超过婠婠妃暄青璇的程度吧!跟人上床总不能提把剑吟诗吧?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为难?”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放心吧,我楚河虽然挫了点,但好歹还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大不了被婠婠揍一顿呗!”
“这么说,你准备娶我过门儿喽?”
“不这样还能如何?你都是我的人了……”
“嘻,说错了吧?明明是你被我推倒的,现在你是青璇的人啦!”
“……你这话怎么说得跟婠丫头一个口气?”
“人家是石青璇呢!是碧秀心和石之轩的女儿,岂能让婠婠比了下去?”
“知道你后台硬……还有,以后可不能仗着你爹的势欺负婠婠。”
“人家才不是那般肤浅的女子呢!还有哦,青璇不会进你楚家的门的。”
“什……什么意思?”
青璇趴在楚河的胸膛上,酥胸挤压着他的腹,小手在他胸口画着圈,幽幽说道:“青璇性喜幽静,不想和你们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更不想瞧着你因为青璇的事被婠婠、师妃暄埋怨责罚。青璇就住在幽林小筑,还是那句话,你若想青璇了,便去我家找我。青璇……不会主动去打扰你们的……”
“这怎么能行?”楚河不悦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岂是那种没担当,怕负责的男人?”
青璇微笑着,柔声道:“人家知道你是个勇于承担的大男人。但青璇真的不喜欢和许多人住在一起,否则人家也不会独自居住在幽林小筑中了。”
楚河很郁闷:“可是……可是你这样做让我感觉自己丧尽天良,禽兽不如。再说你爹那一关也过不去呀……”
“好啦,别把我爹爹拉出来说项,他管不了我的。”青璇笑着吻了他的胸膛一下,“别忘了,是青璇推倒占有了你哦。你只需把这事当成是青璇不愿对你负责,不就没事啦?”
楚河无奈道:“你这种想法……真够特立独行的……”
青璇俏皮地一笑:“呵,青璇本就是独一无二的女子,可不是吹嘘哦!”
……
两人歇息了一会儿,便起身穿好了衣服。瞧着被二人打滚时弄得一片狼藉的草地,楚河怜惜地对青璇说道:“都怨我,若我主动一点,你的初夜也不会交待在这种环境中……”
青璇挽住他的胳膊,甜笑道:“呆子,若青璇不主动,你这木头怕是一辈子都没有主动的勇气。再说,青璇心中也并无不满。人家自小便喜欢夜间幽林,天为被,地为席,在林间与心爱的人一起……青璇很满足呢……”
楚河摇头苦笑,“听你这一说,我又觉得自己特不是东西了……”
青璇咯咯娇笑:“还好啦,你这人,也就是木了一点……好了好了,人家不取笑你就是。快些赶路吧,看月色,快过子时了呢!你家婠婠与妃暄定还在等你,若是再晚,怕是今晚就会挨到一顿胖揍。”
楚河作不屑状:“切,女人等男人回家那是天经地义……”话虽这么说,可还是忙不迭地放出飞剑,带着青璇腾空而起,向着东偏南的白水关方向飞去。
这一次,楚河将青璇抱在了怀里。
他双臂环着她柔软的腰肢,两手扣在她小腹前,下巴搁在她的香肩上,眯着眼睛静静品味着激情过后,玉女身上那午夜幽兰般的暗香。
“唱支歌给青璇听吧。记得那次你和左游仙打斗时,唱的曲子虽然腔调怪异,可是也很有意思呢!”
“那这次唱个不怪异的。”楚河清清嗓子,在青璇耳畔轻声唱道:
“湖水是你的眼神,梦想满天星辰。心情是一个传说,亘古不变地等候。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童年有一群亲爱的人,春天是一段路程,沧海桑田的拥有。那些我爱的人,那些离逝的风,那些永远的誓言一遍一遍。那些爱我的人,那些沉淀的泪,那些永远的誓言一遍一遍。我们都曾有过一张天真而忧伤的脸,手握阳光我们望着遥远。轻轻的一天天,一年又一年,长大间我们是否还会再唱起心愿,长大间我们是否还会再唱起心愿……”
这首歌很符合石青璇的心境。歌中表述的情感,深深地嵌进了她心中,令她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听着那优美而又略带忧伤的曲调,耳畔是心爱的男人温热的呼吸和柔和的嗓音,青璇只觉自己的心醉了。她反手紧紧握住了楚河的手,微阖上美眸,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刻的温馨和甜蜜。
童年亲爱的人已逝去了一个,我再不能……放任现在那些爱我的人,那些我爱的人像风一样离逝……
爹爹……楚河……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去了……
曾经的浪荡子,如今的惧内情圣楚大将军,泡妞的手腕仍未生疏。纵然是被推倒者,纵然这时候应该享受推倒者的甜言蜜语,然而楚河仍然拒绝承认。
被石青璇这样的靓妞逆推,还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那也太虚伪了。
楚河心中所有的怨言,都只是埋怨自己太失败。居然又一次被逆推,自己怎么就不能强推一次呢?
总是被逆推,还是男人吗?还有天理吗?
“若再有谁敢不知死活送上门来,我楚邪王,定会毫不客气地将之推倒!我要雄起!”
楚河暗自发誓。
……
时间倒退两个时辰。
成都城。
楚河与青璇刚离开不久。
袁天罡带着城内的大小官员、两千着礼甲,持礼兵礼符的兵士,打着照亮了半个天空的灯笼火把,排出隆重的阵型,洒水净街之后,大开城门列队迎接一队使节。
一队来自岭南宋阀的使节。
这队使节中,有宋缺的二女宋玉致——寇仲这小子在得知宋阀使团来时,便早早地与侯希白一起出城去接了。还有银须宋鲁,地剑宋智,宋缺二子宋师道。
但这些人,还不够分量令成都排出这么大的欢迎阵仗。
这般隆重的礼节,其实只为了迎接一个人。
宋阀使节团的带队人。
天刀,宋缺!
多年不出宋家山城一步的宋天刀,这次不知为何,居然亲自带队来蜀了!
袁天罡瞧着夜色中渐渐接近的宋阀使节队,一时间心中有些惴惴:
“但愿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解晖怎么说都是宋缺的儿女亲家,如今独尊堡被迫解散,解晖闭门谢客,解家子女亦不在成都各级权力部门任职……这可把宋阀得罪大了。可现在几个首领都不在成都,没人够资格与宋缺对话,这该如何是好?”
袁天罡清楚,以楚邪王如今的声望,宋家想要问罪,只有三个办法:其一,派出大军攻打。第二,断掉蜀中贸易。第三,由宋缺亲自出面与楚邪王谈判——别人都没有这个资格的。
派兵攻打得不偿失,毕竟蜀地实在易守难攻,防守方但凡有一点实力,都会让进攻方吃足苦头;而断掉贸易往来也对蜀中影响不大,宋阀与蜀中最重要的贸易项目是盐运,但现在蜀中已产大量井盐,根本不惧宋阀断了盐路;那么宋阀若想在独尊堡一事上讨点说法,就真的只能由宋缺出面来和楚邪王对话了。
“本以为宋缺多年不出宋家山城一步,不可能亲自来蜀。没想到……这位天下第一刀居然静极思动,在这时候亲身带队来蜀了!真教人难办哪……不如,把他们都打发去白水关?”
第74章
白水关。
此关地处交通线,乃是连绵群山中的山谷断裂带。除此关控制的峡道之外,余处皆不可行军。除了积年老猎户,便是蜀地之人,也鲜有能从山间越关而过者。
白水关陆路北通秦陇,南接葭萌;水路溯白龙江而上可到甘南,下可达巴渝,乃至荆湘,是一重要军事关隘。
在生产力不发达的冷兵器时代,谁控制了白水雄关,谁就取得了战争的主动权。谁控制了白水雄关,就可以从北面自由地出入蜀中。
雄关险隘笼罩于夜幕之中,关下的白龙江在月色下静静流淌。白水对岸的白水县已是一片沉寂,城中人早已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关城乃驻军要地,关中虽然也建有大量房屋,但城中只有军队驻扎。除少量长期供应军需的商家店铺外,并无闲杂百姓居住。
现在老石、蓝胖子、婠婠、小暄暄并未住在环境较为舒适的白水县城中,而是都在关城中一栋原隋军守关将领的府邸暂驻。
楚河带着青璇,直接降落在那建得颇为奢华的将领府邸外。
因府中住的都是超级高手,所以府外并无卫兵守卫。而府邸中,除了迅速腐化堕落成封建地主阶级的蓝胖子外,另三人也都无需下人服侍。所以现在那偌大的将领府中,只有婠婠等四人及蓝胖子临时找来的几个勤务员。
站在府邸高高的围墙下,楚河小声地对着石青璇说道:“这府邸前院中共有五个独立的小院,在后院花园中还有一栋阁楼。你爹现在便住在前院东面的一座小院中,安胖子住在你爹隔壁的院子里。婠婠和妃暄住在后花园的那座阁楼中。青璇你是先去见你爹,还是现在休息,明晨再去见他?若现在休息,我便去蓝胖子处叫几个杂役来给你安排一下。”
石青璇笑道:“说话这么小声,作贼似的,怕给婠婠听到吗?”
楚河有些心虚地说道:“哪能呢?不过是怕打扰大家休息罢了……”
青璇抿着小嘴儿,满脸严肃地盯了楚河好大一会儿,直瞧得他实在受不住了,方才展颜一笑,轻轻地拍了他的胳膊一下:“好了,不逗你啦。真是的,忸捏得像个小姑娘……让安叔派人给人家安排房间吧,现在太晚了,还是等明天再去见爹。”
楚河点头道:“哦,那你先在这里等着,那我进去安排好了再来唤你。”
“让人家一个人在这里等么?”青璇作楚楚可怜状:“人家是女孩子呢!把人家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里,你好狠的心……”
楚河顿时头大如斗。他心说带你一道进去教老石看见如何是好?若被婠丫头听到动静,那更不得了……唉,今天这个错误,实在不应该犯哪!
他自己也感到奇怪,怎地就这么经不起诱惑呢?虽说是青璇把他给那啥了,可是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向来极强,那是能软能硬,能屈能伸……他若不配合,青璇便是手腕再高明,也不可能奈何得了他。可为什么偏偏在今晚,在面对青璇时,理智就压制不住欲望呢?
他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体质和精神,与青璇的气质有着致命的双向的吸引力。
若单只体质极受青璇吸引倒还罢了,以楚河的精神修为,是能够控制住本能的。
但偏偏他的精神也与青璇的气质互相吸引,连精神都不受控了,那理智还能存在么?
无论是从前单纯的善的人格,还是纯粹的恶的人格,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本能。恰恰只有现在善与恶两种人格融合后的精神,最是抵挡不过!
可以说,楚河与青璇之间那是必然出问题的。这是不以二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婠婠与小暄暄亲手打造了楚河现在的体质,也间接促成了他与青璇之间发生的一切。若让她二人知晓这一层原委,不知会作何感想了。
眼瞧着楚河的窘态,青璇摇头一笑,在他肩上轻拍一把,说道:“行了,别作这般苦恼模样,作给谁看呢?方才还说要娶人家过门儿,现在只要你与人家一同进去,你便左右为难。你这人,还真是口不对心呢!”
楚河小声嘀咕:“那刚才是谁说要对我不负责来着?某女刚才若不放那样的狠话,本大侠拼着给家中悍妞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定会娶了某女……”
青璇调笑道:“知道你娘子强悍,你不用刻意提醒!唉,某人还真是可怜,大丈夫三妻四妾也是等闲。某人却连家中两个娘子都哄不下来,真教青璇心酸哟!”
楚河叫苦道:“换你你也调教不来吖。一个前魔女,一个前仙子,个个都能一只手指摆平我,我容易吗我?”
“所以青璇才会替你心酸咧!”青璇咯咯一笑,拉过楚河的手,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作怜惜状:“看来青璇的决定是正确的,若真要对你负责了,搬到你家中与你和婠婠、师妃暄同住,你便真的可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理解万岁啊!”楚河热泪盈眶,紧抓着青璇的手,如同找到了同志的地下党,“咱俩只能做地下夫妻了,还是不能过夜的那种。我曾答应婠婠,她每天早晨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必定是我。我这人虽然很挫很失败,但我必须信守承诺,只是委屈你了……”
“咱俩谁跟谁啊!”青璇很豪迈很大气地拍着楚河的肩膀,嘻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婠婠除你之外,再没有别的亲人了。而青璇至少还有一个爹爹。放心吧,人家很讲义气的!”
楚河叹道:“是不是觉得我特没良心?”
这个时候,楚河觉得自个儿特段正淳。
人段王爷一代情圣,祸祸了不少怀春少女。可人家还偏偏对每个女子都是真心,偏偏真能做到为每个心爱的女人去死……这种博爱的胸怀真教人不知道怎么评价。
若不是家中正妻太过彪悍善妒,段王爷早就把那些美妞娶回家了。可在正妻威势之下,段哥也只能与情人们偷偷摸摸做地下夫妻。
他楚河现在……不就跟段哥一个德行吗?
做段正淳好像没什么好下场啊。情人们给他生了那么多女儿,偏偏正妻给他戴了一顶硕大的绿帽,还生了个儿子……
想到这里,楚河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他心说还好还好,婠丫头和小暄暄是不可能这么对我的,我的儿子可是我亲自制造出来的!
段老哥吖,你那样的报应,是不会在我身上应验的,人品值高就是好吖!
青璇眨眨眼睛,瞧着胡思乱想的楚河,说道:“怎么会?明明是我对你动手的,也是我不愿对你负责的哦。”
楚河无奈道:“你别嘴硬了,这种事男人永远不会吃亏的。吃亏上当的,只会是你们女孩儿。”
“你这种想法可要不得哦!”石青璇瞧着楚河,认真地说道:“女人也可以伤害男人的。尤其像你这么天真的男人,一定要小心,以后可别让女人给骗了害了。”
楚河摇头道:“若在以前,我还可能会因为女人而受伤。可现在……家里有婠婠和妃暄两个悍妞看着,外面又有青璇你照应着,我哪里还会被女人欺骗伤害?”
他知道青璇说的没错,强大的女人的确也可以轻松害死男人。比如祝玉妍,很轻易地就害得岳山一生伤情,害得鲁妙子伤了情还丢了命。
祝玉妍还不算什么,一代至尊红颜武则天才那真叫天下无敌,令人悠然神往。
可问题是……青璇这性子,怎样都不可能跟祝玉妍武则天一样呵……
……
给青璇安排好了宿处,看着她关上房门洗漱之后,楚河才慢慢地向着后花园方向踱去。
他脑中始终有一个念头缠绕不去——和青璇之间发生的事,究竟要不要告诉婠婠和小暄暄?说出来,可能会招来一顿暴打;不说,他又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他不想欺骗婠丫头和小暄暄。
“做个有担当的男人,说便说了,死就死吧!”
他握紧拳头下定了决心。
然后他迈开大步,虎虎生风地走进了后花园。
后花园那栋精致的阁楼中,烛光透过窗纸洒了出来,在寒冷的初冬夜里,令人心中平添几分温暖。
“果然还在等我啊……”一时间,楚河心中感动、怜爱、愧疚等等情绪此起彼伏。
他快步走近了阁楼,推门入内,几大步迈过楼梯,来到二楼婠婠与小暄暄的宿处。
等他轻轻地推开房门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错了……”楚河热泪盈眶……
——只见婠丫头和小暄暄盖着薄被躺在一张大床上,婠丫头睡得口水流出来了都……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章节目录,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