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叶印

　　“喂，想什么呢？”叶苹看到叶凡想什么想得入神，走过来撞了他一下。
　　“哦……没什么！”叶凡回过神来，并为刚刚的想法感到无地自容。刘青那是什么人？三番五次帮自己死里逃生的人。自己对他的信任度应该高达百分百。不过转念又一想，猜测他是哈哈一笑也不是不信任嘛！就算他是哈哈一笑，对自己也是好极；就算是他杀的叶苹父母，那也是执行任务；就算连任务也不是真有仇……那个……和自己也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嘛！那时候大家互相都还不认识呢！
　　叶凡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着叶苹下楼。
　　其实，对于刘青是哈哈一笑这个身份，他本人并没有什么成见。但是叶苹势必会和这家伙形同水火，到时候自己夹在中间可就里外不是人了！刘青老大，你可千万不要是这个什么哈哈一笑啊！叶凡默默祷告。
　　一路胡思乱想回到住处，进门就感觉到气氛凝固。进了客厅一看，两人端坐在沙发上。
　　“云组长，你怎么在这里！”叶凡大为诧异。来的人居然是云风和他的副手夜夕。
　　云风号称现在的血色黄昏第一高手，名头那是要多响亮有多响亮，至于夜夕，一开始叶凡就和她交过手，那时还觉得她平淡无奇，但后来看到她一招击杀白牙的老弟黄大仙，当真是狠辣异常。虽然当时黄大仙和叶苹火拼后已经挂了伤。
　　“好久不见啊叶凡！”云风和叶凡打招呼。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叶凡也见人说人话，没事先打个哈哈。
　　云风笑笑，目光望向了站在窗角拿了个水杯喝水的刘青：“这位朋友眼生啊，也是咱们黄昏的吗？”
　　叶凡怔了怔，不知如何回答时，那边刘青应了一声：“不是。”
　　“身手相当了得啊！”云风赞了一句。
　　刘青笑笑，未至可否。
　　叶凡估摸着是刘青下楼来以后，立刻察觉到屋里有术者，于是便杀将进来。不想竟是这血色黄昏第一高手，估计以刘青的变态也没可能在一招之下就把对方拿下，之后确认了身份，当然也就停手了。
　　刘青肯定是认得云风的。云风虽不认识刘青，但刘青旁边的小扬总会认得。
　　“云组长，你怎么找到这来的？”叶凡问道。他不想对方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在刘青身上。一直以来，除了身边这几个，还真没什么人知道刘青这么一个狠角色在自己身边的存在。用乌鸦喜欢的话来说，这就是自己的秘密武器，隐藏角色。这次无意曝光，实在是有些意外。
　　对于叶凡的问题，云风只是笑了笑：“找人我可是最拿手的。”
　　叶凡想起，云风是追捕组的组长。
　　“云组长是来找我吧？”叶凡问。
　　云风点了点头。
　　叶凡心里有点紧张，不会是黄昏下令要把自己给追捕了吧！
　　云风此时开口：“乌鸦叫我来，接你过去一趟。”
　　“就这事？”叶凡诧异，“打个电话来不就行了，还用你亲身过来？”
　　云风苦笑了一下：“你现在这么红，满街都是捏着你照片打听你的人，你自己过去，乌鸦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叫我来帮帮你。”
　　说的比较委婉，实际上的意思，就是说要护送叶凡过去。
　　“乌鸦现在在哪？”叶凡问。
　　“还在林山那边，你好像去过吧？”云风说道。
　　“还在那里？”叶凡后来去的一次，那里似乎搬空了。难道乌鸦这家伙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几个住宅轮着住？
　　“怎么了？”云风很是惊讶的样子，似乎对于叶凡的犹豫很是不能理解。
　　“叫我去什么事？”叶凡问。
　　“不知道。我想，可能跟你最近出的这么多风头有关吧！”云风笑笑。
　　“哦……那我，可不可以不去？”叶凡突然问。
　　“啊？”这个回答云风显然也没料到，半晌后才道：“你不想去啊？乌鸦倒没说一定要你去，你不想去那就算了，那我先走了！”云风向众人告别，和夜夕准备离去。
　　“等会……我还是去吧！”叶凡突然又道。
　　“你……到底怎么了？”云风狐疑地打量着叶凡，“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最近发生的事比较多，神经有一些紧张。”叶凡说。
　　“连我们也信不过啦？”云风笑。
　　“有那么一点。”叶凡也是够诚实。
　　云风扫了一圈四周：“要不把你这些朋友全带上？”
　　“必须的。”叶凡说。
　　“那就走吧！”云风说。
　　“我不去了。”刘青这时候说话，“叶苹跟你去就行了。”
　　叶苹点了点头。
　　“小扬你也不去？”云风望着小扬。
　　“我肚子疼……”小扬说完抱了卷纸就冲到厕所去了。以他的聪明当然看得清楚，目前的情况很复杂。身边的几个视为朋友，清泠直接视为敌人，而其余人就被称作一半朋友一半敌人，总之就是不能轻信。小扬本是黄昏人，后来跟着乌鸦搞叛变。但自从和叶凡熟络以后，黄昏和乌鸦两边的人都几乎和他断了联系。不知不觉的，他也就成了叶凡这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立场的小团伙的一份子。此刻跟了叶凡去见乌鸦，场面尴尬不说，没准到时开打，那他又是一个累赘。
　　小扬深深地为自己不会术感到悲哀。以前还觉得自己脑子够用，可以弥补这不足，但渐渐他越来越觉得，再高的智商有时也比不上绝对强悍的实力。看叶凡那家伙多笨啊！不就是手头比较硬，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小扬躲进了厕所，云风也就不说什么了，和刘青道了个别，带着叶凡叶苹就下了楼。
　　两个当然是开了车来的，夜夕驾驶，云风坐在前座，叶凡叶苹坐到后面，车开出了小区。
　　“叶凡，咱们有多久没见了？”云风问。
　　“上次组长会之后再没见过。”
　　“哦对，组长大会上咱们还见过一次呢，我都忘了，哈哈哈！”云风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叶凡闲聊着。
　　车渐渐离开市区，越开越快，驶上了林山。到了路的尽头，下车，钻入山坡，行走的方向果然是之前来过的那个小木屋。
　　云风和夜夕在前面带路，叶凡和叶苹跟在后面。但几步后叶苹轻轻扯了叶凡一下。
　　叶凡一直不解其意，不过立刻放慢步伐，开始跟着叶苹的节奏，不消片刻，两人居然距离前面的云风二人拉开了一大断距离。
　　“怎么了？”叶凡似乎才敢低声问叶苹。
　　叶苹还没来及说话，前面的云风已经转过头来：“两位啊，怎么走这么慢？”
　　叶苹笑了笑：“这里空气不错。”
　　云风哈哈一笑，深吸了口气道：“还好。”
　　“有事就在这说吧！”叶苹道，“不必再往里走了。哈哈一笑！！”
　　这个名字一出，两边人的脸色都是风云突变，包括叶凡、云风，还有夜夕。
　　“你说什么？”云风皱着眉头问。
　　“在说你啊！你难道不是哈哈一笑吗？”叶苹笑道。
　　“开什么玩笑。”云风目瞪口呆。
　　叶凡当然相信叶苹的判断，因为如果不相信，叶苹会很生气。此时他只能理解为：哈哈一笑装扮成云风的模样找上了自己。但是，叶苹怎么识破这家伙是哈哈一笑的？她和云风应该不认识才对吧？那么旁边的那个夜夕呢？也是假的。
　　叶苹笑容可掬：“记得五年前吗？你装扮成灰火组织的老大，在他们的高层会议上，下手除掉了当时他们组织的继承人。”
　　云风瞪着眼，直盯着叶苹。
　　叶苹继续往下说：“在你离开时，在楼道里你遇到了一个十四岁的扫地小女孩。当时你称赞她：‘小姑娘，小小年纪术练得不错！’接着就伸手去摸她的头……”
　　“哦？那个女孩就是你？”云风不说话，于是叶凡替叶苹往下接。
　　叶苹点了点头：“既然是练术的人，都会有下意识地反应，小女孩挥手去挡你的手，不过还是被你随手架开，最终依然在她头上摸了摸，接着哈哈大笑的离去。”
　　云风终于是笑了笑：“哈哈一笑刺杀了当时灰火组织的继承人，这事术界都知道。但你现在突然说我是哈哈一笑，这事有点无厘头了吧？”
　　叶苹笑了笑：“我想当时的你，恐怕也没想到我是叶家的人吧？而叶家的人，有一门绝技，叫做叶化，我想你不应该没听过吧？”
　　“叶化……我当然听过。可据我所知，如果被打上叶化，是不可能活下来的吧？”云风回答。
　　叶苹点头：“真正的叶化，当然是这样。可是，一个14岁的小女孩，你奢望她打出完美叶化似乎太不可能的。说起来，当时被你手架开时，我打你手上的，只能称之时是‘叶印’，它不过是‘叶化’的最初级水平，气息不会产生破坏性，不会和光发生任何作用，但是，它不易被察觉，而且同样很难消失。以我当时的水平，应该能坚持六到七年。不过我还是高估自己了，现在过去五年，我看它已经快要消失了，也难怪上次我一时没有察觉……老雕！！”


第三百零一章 哈哈一笑的术
　　“什么？老雕？”叶凡在一边听得都要跳起来了。
　　叶苹点点头：“那天去见他时，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这人的气息方面有一些我熟悉的地方。当时我以为是在哪里偶然有过相遇。直到今天又看到这家伙，又是这种感觉，我总算才知道，是我当年打上去的‘叶印’。亏得让我在这时候遇到你，否则过不了多久，这点痕迹都要完全消失了。”
　　“原来云风就是哈哈一笑！”叶凡死盯着对方，看他有何话要说。
　　云风只是笑了笑，抬起自己的右手，摆在自己眼前翻来覆去地看了足足有五分钟：“想不到，我会被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给算计。”这话一出，等于已经承认他就是哈哈一笑。但叶凡和叶苹都没想到，反应第一强烈的居然会是夜夕。
　　只见她一个飞跃窜开数米，直接跳到了叶凡叶苹身边，朝哈哈一笑喝道：“你不是云组长？”
　　哈哈一笑笑了笑说：“连云风最亲密的人都被我骗过了，如果不是你这丫头，我根本不可能被人识破。”
　　叶凡一时有些糊涂：“呃？怎么？你不是云风？”
　　叶苹却没这么轻而易举地相信夜夕，冷眼旁观，时刻提防着。
　　夜夕却已经拉开了战斗架式：“云组长呢？”
　　哈哈一笑又在笑：“血色黄昏的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他也想不到他最信任的人会突然向他出手。”
　　“你……什么意思！”夜夕拉开架式的双手有一些颤抖。
　　哈哈一笑把手插入口袋，掏出两样东西扔到了夜夕脚下：“如果不是为了假扮他，这点东西我也不会替他留下。不过你放心，他死前没有带着你对的怨恨，因为我告诉他了我是什么人，对于高手，我一向是很尊敬的。”
　　扔在夜夕脚下的，一台PDA，一部手机。PDA是蓝色的外壳，云风的追捕组，正是以蓝色为标记。
　　夜夕缓缓地蹲下身去，双手把PDA和手机捧起，瞬间双眼浸满了眼花，接着就开始叭啦叭啦往下落，再接着，身子突然一歪，竟然就此晕过去了。
　　“我靠，太夸张了吧！”叶凡叫。
　　叶苹也有几分意外，她还一直在疑心这两人是不是在做戏。但看现在夜夕伤心、失意、落泪、昏厥，她又不是潜伏组的，没理由有这么强的演技。
　　哈哈一笑此时也望着倒下的夜夕，叹息道：“到底还是女人，身手再好，精神上永远摆脱不了依赖性。”说完抬头望向叶苹：“比起你，她可要差远了。”
　　叶苹没有答话。
　　“是什么让你这么坚强？”哈哈一笑似乎很有兴趣，“十四岁都可以这么冷静地面对我，设计我，你和我有什么仇？”
　　“你杀了我的父母。”叶苹说。
　　“哦……”哈哈一笑应了声，“你不用说是谁，我想我不会记得。”
　　“当然，他们在你眼里只是目标，名字并不重要。甚至，我都不觉得你做得有错。只不过，正巧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所以，你现在成了我的目标。”叶苹说。
　　“好！说得很好！”哈哈一笑朝叶苹竖了竖大拇指。
　　叶苹没有再废话，也摆开了架式。其间瞟了叶凡一眼，立刻气不打一处来。话都说完了，这家伙还在盯着倒在地上的夜夕，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喂，动手了！”叶苹没好气地给了他一脚。
　　“啊？”叶凡如梦初醒，“怎么，我也要出手？”
　　“啊？”叶苹被他给问倒了。
　　“你不准备亲手去报仇吗？”叶凡问。
　　“我这不是准备亲手吗？”叶苹反问。
　　“那我万一一失手打死他怎么办？”叶凡说。
　　“你就不能把他打个半死，让我补最后一下？”
　　“哦……我以为你准备和他单挑。”叶凡说。
　　“单你MB挑！”叶苹开骂了，“我们明明有两个人干嘛要一个人上？要不是那SB姑娘昏过去，咱们现在都有三个人了。单挑这么有气质的事等你当上了西部牛仔再玩吧！”
　　“行了行了，啰嗦什么，那我就把他打到半死你再补最后一下！”叶凡说。
　　“必须的！”叶苹说。
　　哈哈一笑好歹是术界成名以久，提起名字就能下哭一半人的杀手。此时被两个年轻人视若无物般地决定着死于谁手，实在有些按耐不住。
　　“喂！”哈哈一笑叫道：“你们两个家伙，太当我不存在了吧！虽然我并不知道你就是十四年前的小姑娘，不过，你们俩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如果没有把握对付得了，我会单独把你们引到这个没人的地方吗？”
　　“哦？这里没人？”叶凡问。
　　哈哈一笑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叶凡长出一口气，“我本来还以为会是陷阱，既然是你一个人，嘿嘿！”叶凡自信十足地笑着。
　　哈哈一笑笑得比他还自信：“我出道至今，出手杀人，还从来没有失过手。”哈哈一笑这自信来得可是有根据，不像叶凡那么无厘头。
　　叶苹在旁也笑了笑：“那么，你有过在暴露自己身份后刺杀成功的记录吗？”
　　哈哈一笑怔了怔，因为还真没有过。
　　“你不会有了！”叶凡微笑着，白光一闪，叶凡的人已消失。
　　哈哈一笑瞪大了眼，却发觉冰冷地匕首挟着寒风已从背后袭来。高手果然比一般要强，哈哈一笑没有在毫无察觉的情况就被白牙架到脖上，他居然做出了反应，反转身子的同时就想朝旁边闪。但叶凡的动作更快，反手轻轻一带，锋利的白牙从哈哈一笑颈边抹过。
　　叶凡又使一个白色闪光闪回叶苹身边，由于极兵时的运用，叶凡对这一技巧的领悟更加透彻了，用起来是如鱼得水。
　　“哎呀不好！”叶凡突然惊叫，“我突然忘了把最后一下留给你，一出手就把他给秒了……唉，你知道的，作为一个高手……”
　　“闭嘴吧！你说话不睁眼睛的吗？”叶苹直接把他打断了。
　　叶凡一扭头，看到哈哈一笑依然站在那个地方，笑嘻嘻地望着二人。
　　“不可能！”叶凡失声喊到。刚刚那一刀明明是砍中的，这里又不是地道里一片黑暗，自己怎么会看错。
　　“白色闪光。”哈哈一笑点点头，“比我想象得要可怕一些。”
　　“再来！”叶凡揉身再上。就算再蠢，叶凡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使用重复的招式，这次他是徒步冲了过去。但冲了半截，身子一伏，又拿出了从狼顾那里复制回来的怪招，闪电般地爬行前进，跟前一拳掏出。
　　拳头直奔哈哈一笑的下巴去了，叶凡不相信他在这个距离还有可能认过。只要中这一拳，自己接着就可以打出“二十五道”。一直打到这家伙半死为止。叶凡打着如意算盘，却没想到这一拳眼看就要打中时，自己也没看到哈哈一笑动，结果拳头却是落空了。
　　怎么回事？难道刚才那一刀也是这样？这家伙在刻不容缓地一瞬，用自己察觉不到的方式闪过了吗？叶凡无暇多想，因为这一次哈哈一笑做出了反击，伸手一掌朝叶凡胸前就拍了过来。
　　叶凡连忙向旁一侧，但眼见就要堪堪闪过时，胸前一阵剧痛，竟是被哈哈一笑拍了个结实，叶凡站立不住，连退数步才稳住脚步。
　　哈哈一笑脸上的表情却比叶凡还要震惊：“小子，你气息很强啊！你到底多大年纪？”
　　叶凡挺惊讶，自己也和不少人交过手，这哈哈一笑还是第一个发现自己这一身气息与自己实际年龄不符的。
　　哈哈一笑此时因此也生出了动摇。他了解了二人的情报不假，情报中也特意强调了叶凡这家伙的气息非同小可。但这人的年纪就在那放着，哈哈一笑由此做出最大的评估，认为再强也在自己可以轻松应付的范围内。但此刻真实一交手上来，才发现自己评估的还是太保守了。单以气息而论，这家伙还在自己之上，这可是哈哈一笑万万也没有想到的。
　　“你怎么样？”叶苹走到被哈哈一笑一掌拍退的叶凡身边问道。
　　“没事！”叶凡拍拍胸膛，“只是，这家伙有点古怪啊！”
　　叶苹点了点头，挥手一抖，她那久违了的琴弦一般的极兵武器出现在叶凡面前。跟着迎风一立，像根刺一样朝哈哈一笑扎去。
　　哈哈一笑依然空手应付，叶苹耍花枪般刺了几下，突然闪身退了回来。
　　“怎么了？”叶凡以为她已经像自己一样不经意间就吃了亏。
　　“果然和我想得一样。”叶苹说，“这家伙特有的术运用在战斗中后，导致咱们眼睛发生误差……看上去可以打到他的，实际上是打不到的；而看上去已经闪过的他的攻击，事实上却会命中。这可真有点麻烦了！”


第三百零二章 怎么可能
　　“一起上！”叶苹招呼了叶凡一声，两人一起冲了上去。
　　半山坡的树林间，叶凡、叶苹和哈哈一笑战成一团。气息在山坡间激荡，树叶、残枝四处飞扬。虽然二人合力，但还是拿哈哈一笑没有办法。哈哈一笑视觉上的迷惑依旧，更开始用这种迷惑来引导二人。两人频繁在奋力出手不中后因误差晃得失去平衡，而哈合一笑也借机反击，两人拳打脚踢地没少挨。
　　数个回合后，双方一个错位再度分开，叶凡揉着左脚，叶苹扶着左肩，这是两人受伤较重的两个部位。残留的气息从表面一直渗透到肌体内部，每活动一下都会引来阵阵疼痛，运转气息时，异种气息之间的碰撞也会让人痛苦不堪。
　　能造成这种持续性伤害，可见哈哈一笑的气息精度与强度也非同小可。
　　哈哈一笑此时也摸清了叶凡叶苹的门道，虽然两人身手不错，不过，对于自己的伪形术也想不出对策，如此要收拾两人完全不在话下。
　　“怎么样？”叶凡问叶苹。
　　“嗯，差不多了吧！”叶苹点点头。
　　“再上？”
　　“当然！”
　　叶凡飞起一拳，随便从二十五道中抽取一招攻了过去。而叶苹也是一招叶家招式中频繁可见的侧飞式暗杀招数，从另一旁攻上。
　　和之前没有两样，叶凡一拳明明看着可以击到，哈哈一笑身子一抖，略移了一点，叶凡这一拳就已经像是击中残影一样晃了过去。如此奋力一击扑空，脚下自己一个踉跄。
　　“一点变化都没有，这样可击不倒我！”哈哈一笑得意地道。
　　话音刚落，叶苹的手掌也已经切到，哈哈一笑如法炮制，略闪了半步。但没想到叶苹并没就此将手划过，而是又向前追进了半步。哈哈一笑再想移动，却是慢了半拍，脖子被叶苹指尖扫过。哈哈一笑匆忙连退数步，伸手摸向颈边。与手处火辣辣地疼痛，两道血痕清晰可见。
　　“成功了！”叶凡欢呼。
　　“当然！”叶苹说。
　　“你想不到吧！”叶凡得意地望着哈哈一笑。哈哈一笑那一脸惊讶的表情让他很是受用，仿佛那两道血痕是他抓上去的。
　　“别废话了！”接着上。
　　再度冲上，又是叶凡主攻，叶苹为辅。
　　结果成了上次的翻版，叶凡一击被轻松闪过，但接着叶苹的攻击却比刚才更加精准。哈哈一笑制作了假象，结果发现对方仿佛完全无视自己的伪装。这次这时再闪时，已经根本来不及，腰间被叶苹重重扫了一脚。
　　“怎么会这样！”哈哈一笑退开几步，惊讶地望着叶苹：“你看得出我的伪装？”
　　叶苹笑了笑：“我还没那本事。只不过是已经掌握你伪装的规律。你用术所制造出的距离差，我现在已经心里有数。我已经可以判断出来你隐藏在假象中的真实位置了。”
　　“唔！了不起。”哈哈一笑赞叹：“我倒忘了，你在十四岁时就已经很冷静，有心计，而且有耐心。”
　　叶苹挑了挑眉毛：“当然。”
　　“不过！你也不要太小巧我了！”说完，哈哈一笑主动出手，两只手掌迎着叶凡叶苹一左一右拍了过去。
　　“继续！”叶苹喝道，叶凡立刻如箭一般迎上，反手一掌切出。
　　不过很显然，掌握到假象规律是叶苹而不是叶凡，叶凡的出手依然是以视线为准，这一掌被哈哈一笑轻松避过。而哈哈一笑所要对付的重心也不是叶凡，随便一脚就把叶凡踹到了一边去。叶苹的攻击也在此时赶到，但接下来却全不如之前一样。叶苹按照自己所判断的方位攻出的招式也如叶凡一般从残影中穿。她立刻意识到不妙，但哈哈一笑的拳头已经砸到。
　　叶苹飞速想躲，但明明看着拳头距离自己脑袋有数公分时，头顶已经受到重击。气息冲击着大脑，叶苹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立刻失去了平衡，扑倒在地。挣扎着想起身，却觉得头痛欲裂，眼前看什么东西都在高速晃动，总之就是一个字：晕。
　　哈哈一笑低头望着她，很有些惋惜地说：“我的伪形术所控制的范围可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我只控制在那么小的范围内，只不过是因为变化越小，越节省气息罢了。当然，你似乎也意识到我的伪装术不会这么简单，所以在每次出手前，你都先让那小子先攻，来验证我的伪装距离。而你的攻击随后就到，你一定认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一定已经来不及变化伪装改变距离？不过很可惜，我的气息操纵速度比你想象得要快的多，改变伪装，我只要一个瞬息就可以实现了。”
　　叶苹抬头，哈哈一笑在她眼里也是在不停地晃着。叶苹咧嘴笑了笑：“我可能是有些低估你了，不过，你是不是也低估了什么？”
　　“什么？”哈哈一笑问。
　　“我们是两个人，不是我一个人哦！”叶苹笑道。
　　“他？”哈哈一笑扫了叶凡一眼：“单以气息水平来言，他可能还在咱们俩之上，不过，高手之间的较量，凭得可不单是实力，有时，更重要的是脑力。”
　　“尤其是碰到你这种有异种术的人是吗？”叶苹说。
　　“原来你明白。”
　　“当然，所以，我们动了脑子，也有那么点实力。”叶苹说。
　　“哦？我看不出来！”哈哈一笑道。
　　“那不是来了吗！”叶苹笑道。
　　哈哈一笑当然已经感觉到叶凡又一次从自己身后袭来，速度快，气息强，和他之前的每一拳都一样，只不过，在哈哈一笑的伪装面前，就显得太不准确了。
　　哈哈一笑漫不经心地转身，伪装，移动。这次他没有节省力气，制造了一次长距离的伪装。而且是进攻性质的。身前这层气息伪装，会让叶凡的眼睛所看到的哈哈一笑，和真实的他存在一米的距离。一般情况，哈哈一笑会让假象在前，自己在后，因为他喜欢看到敌人一拳控空后那一脸茫然无措的表情。
　　这一次，他选择了自己在前。也就是说，当叶凡看到哈哈一笑与自己还有一米距离时，实际上他已经在叶凡跟前。听了叶苹几句话，哈哈一笑突然觉得有些不安，他决心尽快击倒对手。
　　但就在此时，叶凡在一个他本不该就拉开架式的时间和方位，挥出了拳头。
　　哈哈一笑大惊，他也正在准备向叶凡发起攻击，心里全然没有出现过闪避这个概念。他的拳头挥出半截时，叶凡的已经砸在了他胸口。
　　强劲的气息卷着哈哈一笑飞了出去，叶凡一脸地难以置信，让哈哈一笑看了只觉得委屈。
　　“真的打中了！”叶凡朝地上的叶苹喊。
　　“必须的！”叶苹的笑容很妩媚。
　　哈哈一笑在此时重重落到地上，脑袋一抬，正好和那边也趴着的叶苹四目相对。
　　“怎么回事！”哈哈一笑问道。
　　叶苹没理他，冲上来的是叶凡，大吼一声：“去死吧！”直挺挺地伸脚踩来。
　　哈哈一笑一滚闪开，顺势翻起身来。叶凡又一拳跟到，哈哈一笑制作假象，准备反击。结果，又被叶凡一击命中。“二十五道”连击就势启动，原本，在哈哈一笑的假象下这套连击也可以被破解，因为并不是哈哈一笑可以躲开，而是叶凡自己打不中。但此刻，哈哈一笑不断制造出的假象对叶凡似乎全无效果，每一拳都打得准确无比。几番下来，连哈哈一笑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所制造的假象是否存在了。
　　眼看假象已经完全无效，哈哈一笑突然大吼一声，双手推在身前，空气立刻像沸腾了一般开始模糊翻滚，叶凡一拳挥上，不但没能穿透，反而遭到气息攻击。叶凡连忙退了一步，反手掏出了白牙。
　　“白牙……”哈哈一笑冷笑了一声，“除非你的白牙能达到极兵级，否则你也休想穿破！”
　　叶凡一怔：“你真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
　　“你说什么？”哈哈一笑一怔。接着看到叶凡举起白牙，指向了自己：“你如你所想的，白牙极兵啊！”
　　白光大盛，瞬间哈哈一笑已经看不到叶凡的所在。“白牙极兵？这不可能！”哈哈一笑大吼着，推动身前沸水一般的气息朝叶凡冲去。
　　白光瞬间凝聚，哈哈一笑看到叶凡手中白牙依旧是那个模样，但在匕首之上似乎又多了一道重影。重影突然分散，白牙也跟着消失不见，千万道的细碎白光星星点点，一闪已从哈哈一笑身前穿到了身后，白光汇聚，白牙回复原型，插在哈哈一笑身后一棵树上，直没入柄。
　　哈哈一笑张大了嘴。他身前的沸腾气息还在，但突然像打碎了盆的水一样，四散而去。哈哈一笑的脸上，身上，手下……渐渐也渗出血丝，身子仰天倒下，瞬间鲜血染红了一片大地。


第三百零三章 伪形术
　　哈哈一笑全身的衣物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眼睛瞪得很大，眨也不眨地盯着叶凡，嘴唇丝丝颤抖。他的脑袋总算不是受到集中攻击的部位，如果此时褪下他的衣物，那只能看到四个字：血肉模糊。
　　“原来老雕这样貌到是你的本来面目。都暴露身份了你还一直维持云风的样子，真不容易你。”叶凡嘟囔了一句。哈哈一笑此时已经半死不活，当然不会再去维持什么伪装。云风的面孔已经从他脸上褪去，出现的是老雕那面孔。
　　“怎么会这样……”哈哈一笑干扯着喉咙吐了一句。
　　叶凡没说话，回答他的声音是叶苹。“我说过你轻视了对手。”叶苹此时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哈哈一笑死盯着叶凡。
　　“你以为他只不过是引导进攻的风向标，是为了我的二次进攻确认你伪形术伪装距离的出手。嘿……如果你当时就这么被打倒，那你这么想也算正确，只可惜，我早想到你没这么简单。”叶苹说。
　　哈哈一笑的脑袋歪了歪，目光对准了叶苹。
　　叶苹笑着：“起初的试探性进攻，以及之后以他为试探，我主攻的策略，这些都只是为了确认你的真正方位进行试探。从这些试探中，我们找出了你伪形术真正的规律。”
　　哈哈一笑张了嘴，却没发出声音。
　　“你的伪形术的确能让人的眼睛发生甚至一米以上的误差，但是，这些全是由你制造的那层伪装气息所诱发的光现象导致的结果。调整这层气息，就可以改变我们眼中误差的距离。但事实上，这层气息，他与你身体的距离，始终是一定的，不是吗？”叶苹笑得很甜。
　　“伪装出的假象与实体的距离在变，但伪装气息与你本人之间的距离，永远都不会变。你说你尽量不会制作出距离太远的假象，是因为那样会耗费大量的气息。你在说谎！你不那么做，是怕会被发现……实体与假象相距一米，遇到气息敏锐的高手，根本就骗不过对方！这才是你会谨慎运用的真正原因！”
　　“不过你今天很不走运。你只发现了这家伙的气息强大到超过你，却不知道，他气息真正可怕的地方，其实是他的敏锐和精度。从一开始，你隐藏本体气息就瞒不住他，同时他甚至能察觉到你身前的那层伪装气息。只不过，不用眼睛全靠感觉来战斗，对他来说还难了点。所以，在确认你的术的同时，还在帮助他适应，顺便再帮你营造一些轻视他的氛围。真是麻烦！如果我的气息有他那种精度，你早就趴这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叶凡终于吭声了，有些不满地对叶苹道：“胡扯，如果是你，你能击穿他最后将那层气息转化成的防御吗？”
　　“呃，算你厉害。”叶苹点了点头，承认了叶凡的说法。
　　叶凡望着哈哈一笑，得意道：“这种将气息注入空气当作防御或进攻的手法，我早就见识过了。不得不承认，你的气息操作水平还是相当高的。可惜啊，差距就是差距！”
　　叶凡大笑着，过去拔他的白牙。
　　叶苹蹲下身子，望着哈哈一笑：“行了，你可以安心去死了，还瞪着我干什么？”
　　“你难道不给我最后一击？”哈哈一笑问。
　　“行了吧！那只是说着玩玩的。像我这么时尚前卫的姑娘，怎么会纠结于要亲手复仇这么老套的桥段？只要你能死，我就很开心了！行了行了，你快死吧！啰嗦什么呀！”说完叶苹又朝叶凡喊了一声：“叶凡，手机给我！”
　　“干吗？”叶凡一边掏出手机扔过来，一边问。
　　“仇人被灭了，我拍个照留念。”叶苹拿着手机对准哈哈一笑调焦距，一边歪着脑袋问哈哈一笑：“你要全身的还是上半身的？你还能笑一笑吗？”
　　哈哈一笑终于是一口气噎住没上来，脖子一歪，挂了。
　　“Yeah！终于死了！”叶苹握拳。掏出药粉，洒到哈哈一笑身上，默默注视着哈哈一笑彻底消失，只留下一摊水渍，随后开始仰头望天。
　　“装什么深沉你！我白牙拔不出来了，过来帮忙！”叶凡在那边回过头来骂。
　　“靠！”叶苹朝他比划了中指，这才走了过来。
　　白牙本就锐利，刚才又是极兵状态下的射杀，这一下插入树干很深，只留下一个树洞。
　　“你除了搞这些乌龙，还会干什么！”叶苹嘟囔着，从地上捡了根树枝，对着那树洞一捅。白牙从另一端射出，叶凡伸手一捞接住，挠挠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笨就是笨！”叶苹说，“你以为是网游啊？杀几个BOSS就能升级，加点加在智力上？”
　　“靠！没我你能报得了仇吗？”叶凡现在是有了理直气壮嚣张的理由了。
　　“要不是我指点你，你还在那SB似的‘咦，这家伙的气息怎么好像有影子’呢！”叶苹模仿叶凡的口气。
　　没等两人继续争论下去，那边倒是有人“咦”了一声，两人望过去，看到夜夕正缓缓从地上坐起来。
　　“醒得这么是时候！这家伙不会是假装的吧？”叶凡猜测。
　　叶苹瞪了她一眼，走了过去：“姑娘你醒了……”
　　“是你们……”夜夕的眼神很迷茫，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四下一望道：“哈哈一笑呢！”
　　叶苹指了指那摊水：“已经挂了！”
　　“嗯，我干的。”叶凡补充。
　　“我……已经没有机会帮组长报仇了吗？”夜夕喃喃道。
　　“哦……那早知道最后一下应该留给你。”叶苹说。
　　“没关系！”夜夕很勉强地笑了笑，站起身道：“我走了。”
　　“你去哪？”叶凡随口问。
　　夜夕望着前方，眼神空洞：“随便走走。”
　　“马路在这边啊！我帮你叫车？”叶凡喊。
　　夜夕好像没听见一样，缓缓得继续朝树林深处走，手里还攒着云风的手机和PDA。
　　“可怜啊！”叶苹叹息。
　　“黄昏的第一高手挂了……”叶凡喃喃道。
　　叶苹斜视他：“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是想，最近死的高手挺多的。”叶凡说。
　　“术界就是这样。没什么好感慨的。”叶苹说。
　　两人出了树林，来时的车还停在树林边，但叶凡坚持说这是敌人的座驾，还是不要拿来开得好，很可能隐藏着什么危险。
　　“我们还是叫出租车吧！”叶凡打电话。
　　“你只是不敢坐我开的车吧！”叶苹早就看穿他了。
　　“抽空我也学一下开车。”叶凡避重就轻。
　　“你给我上车！”叶苹冲上去拉叶凡，结果手却直接从叶凡的手臂穿了过去，这个情景……叶苹愣住了。叶凡在一旁得意地笑着。
　　“你又开金手指，你又复制！”叶苹狂捶叶凡。
　　“我只是试了试，没想到真能复制。我还以为这种比较特殊的我会复制不了。”叶凡笑着。刚才一边打着电话，叶凡想起哈哈一笑的伪装术，就试着也用了用。没想到自己目前还无法做到的气息注入气体，居然毫不费力就达到了。气息会自动配合术的转运。这是星杀术复制的奥秘所在。而事实上这个术是如何运转气息的，叶凡还得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摸索。
　　“实在是太卑鄙，太无耻了！”叶苹说，“什么都被你复制了。”
　　“也不是啊！”叶凡道，“小亭那个小女孩的读心术，我就没法复制。”
　　“不然你不是要更嚣张了！”叶苹骂。
　　正吵着，突然听到一曲音乐从身旁的车内传来。叶苹随手拉开车门，顺着声音从储物箱里翻出了一个手机。
　　“谁的？”叶凡问。
　　“云风的？哈哈一笑的？”叶苹猜测。
　　“谁来的电话？”
　　“没显示！”叶苹说。
　　“接一下看看。”叶凡说。
　　叶苹把手机递给了叶凡。
　　叶凡接过，按下了通话键。
　　“事情办好了？”
　　“嗯！”
　　“都干掉了？”
　　“嗯！”
　　“很好，明天晚上开会！”
　　“在哪？”
　　“许氏集团大厦的会议室。”
　　“几点？”
　　“七点。”
　　“好！”
　　“就这样。”电话挂断了。
　　“谁？”叶苹问。
　　“清泠。”叶凡听出了对方的声音。
　　“这么说，这电话是打给哈哈一笑的，”叶苹说，“她没听出你是谁？”
　　“你没听见我只说一两个字，而且还很低沉吗？”叶凡说。
　　叶苹笑。
　　“明晚七点许氏大厦。都是些什么人会开会？可以去看看热闹啊！”叶凡嘟囔。
　　“你不想活啦？”叶苹说。
　　“你忘了？我现在会伪形术！”叶凡笑。
　　“靠！你笑得样子太贱了！”
　　“哪有！！！”
　　……


第三百零四章　竞争者
　　“靠，我怎么会在车上的！”叶凡突然大喊。
　　刚才只顾得意忘形，看到叶苹上车坐到了驾驶座，他一边吹嘘一边下意识地坐到了另一边。等到现在反应过来，车已经开出五米了。叶凡闭了眼睛深呼吸，轮到叶苹得意了。
　　“行了，睁眼吧！看在你今天帮我报了仇的份上，我开慢点。”叶苹说。
　　叶凡凭身体就已经感觉到今天叶苹这车有点太平稳，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一看，车果然看得不快。直道也不加速了，弯道也不漂移了。叶凡松了口气，放弃了含胸拔背的坐姿，摆了个舒适的造型。
　　“其实，我还有点事想不通。”这精神上一放松，叶凡的话就来了。
　　“什么事？”叶苹问。
　　“哈哈一笑、清泠，他们这些人，既然都是黄昏未来的继任者身份的话，怎么把黄昏的人也干掉了？云风啊，第一高手，这么强大的一个人才，他们一点也不觉得惋惜？”叶凡说。
　　“你不是说云风跟着乌鸦搞叛变呢吗？”叶苹随口搭了一句。
　　叶凡恍然：“难道这事已经暴露了？作为继任者的话，这帮人对付乌鸦、云风倒是合情合理的事。”
　　“但是……这样的话，乌鸦的什么暗语又怎么会被清泠知道的？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叶凡捶脑袋。
　　“别难为自己了。”叶苹同情地望了他一眼：“你那脑袋怎么可能想明白这么复杂的事。”
　　“那你说说看。”叶凡说。
　　“我也不知道。”叶苹叹口气。
　　两人回到住处，叶凡就开始着手利用哈哈一笑的伪形术，装扮成他的样子去参加明天也不知是清泠还是虚灵组织的大会了。
　　但眼下有一个重大问题。叶凡目前用哈哈一笑的伪形术在战斗中生成自己的假象已经不成问题，但要利用这门技术，让对方眼中看到的景象发生变化，却不是一时半会能达到的。
　　叶凡折腾自己脸部前的气息，多次惊得旁边的叶苹小扬等人一身冷汗。就连刘青也借口去倒水，拿了杯子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由于叶凡技术粗糙，在旁人眼里他那张脸发生着切割性的变化，四分五裂鼻歪嘴斜那都是轻的，诸如眼睛跑到嘴巴里，牙齿长到耳朵，鼻子戳在脑门上之类恐怖恶心的场面叶凡也给多次制造出来。
　　小扬目瞪口呆地表示：“妈的，将来实在没钱花了，就拉着这家伙去公园当畸形人给别人参观，应该挺有噱头的吧？”
　　“我觉得弄去演一演科幻片应该更有前途。”叶苹表示。
　　“这样啊！”小扬沉思道：“有片约的时候就去演片，没有片约的时候就去公园走穴当畸形人，你看怎么样？”
　　“我看还行。”叶苹点点头，“就是不知道他怎么看。”
　　小扬一回头，看到叶凡已经收了他那面部伪装。但此时的脸色完全不比之前那些恐惧化妆逊色多少，小扬吸了口凉气，晒晒道：“这个，刘青倒水去了半天了吧？我去看看他是不是被开水烫了。”说完起身匆匆离开了。
　　“不行啊！这个挺有难度的。”叶凡垂头丧气，坐到叶苹旁边。伪形术做出什么样的面孔，他自己本人也是知道的。那一副副鲜活的恐怖面容，叶凡也没少受惊吓，这才是小扬刚刚看到他脸色不善的真实原因。
　　“你的星杀术只是复制。我觉得，你想自己制造出老雕模样的假象，需要对这术有深刻的研究才有可能。就这么短短一天时间，不可能做得到。”叶苹说。
　　“那怎么办？明天的会去不了了？”叶凡叹气。
　　“呃……你，你试试看模仿云风的模样。如果星杀术是全盘复制的话，这个你有可能模仿得出来。”叶苹说。
　　“我试试。”叶凡说着，当即又开动伪形术，制出一道假象，然后扭头望向叶苹：“怎么样，还行吧？”
　　一个活脱脱的云风就这么出现在叶苹面前了，叶苹吓了一大跳：“完全一样！”
　　“你这么吃惊干什么？你不是已经料到的吗？”叶凡说。
　　“我没料到会这么像，根本就一模一样。”叶苹说。
　　“为什么不会一模一样？哈哈一笑不就是扮得这样吗？”叶凡说。
　　叶苹摇头道：“在这种假扮的时候，对方看到的其实还是你的脸，只是因为这层气息制造出的某些光学现象，改变了对方眼中看到的样貌。你想，你和老雕的样貌完全不一样，那么在制造出‘云风样貌’时，气息所制造的光学现象应该不同的。我原以为你照搬这个复制，虽然也可以出现一张面孔，但多半不会像云风，只是想让你试一试，我没想到居然真的会出现云风。”
　　叶凡很兴奋：“星杀术太厉害了。”
　　叶苹点点头：“它不单只是复制了气息的操作方式，甚至主要记录了这种操作会形成的效果，然后自动调整达到这种效果。这么看来，星杀术的智商比你要高。”
　　叶凡：“……”
　　“可是这个样子，还是没法去参加啊！”叶凡突然道。
　　“谁说不可以？”看到叶凡不再进行恐怖变身，刘青端着杯子又回来了。
　　“你有办法？”叶凡眼睛一亮，刘青这家伙深藏不露，难道他对这门术也小有研究。
　　“你就用云风的装扮去不就行了。”刘青说。
　　“这样，会引人怀疑吧？”叶苹说。
　　刘青笑了笑：“别忘了，哈哈一笑和清泠，这两个人都有两个身份。”
　　叶苹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对哦！”
　　“我不明白！”叶凡一脸茫然。
　　对此大家都不感到意外，刘青耐心解释道：“哈哈一笑有两个身份，一个是黄昏继承人的哈哈一笑，一个是虚灵虚组的老雕；同样，清泠也是这样的两个身份。所以，你所说到的这个会议，也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黄昏清泠组织的会议，那么，参加会议就应该是哈哈一笑；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虚灵组织的会议，这种情况参加的就是老雕了。如果是哈哈一笑的身份去，那么你以云风的样貌出现无可厚非，因为哈哈一笑是从来不会在暴露自己的真实样貌的。”
　　“听起来有点道理！”叶凡说。“不过，这似乎只是五五之数。”
　　“其实，清泠是不是知道哈哈一笑和老雕是同一个人，我有点怀疑。”刘青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叶凡问。
　　“你那个电话里，清泠问‘事情办好了没有’，究竟这个事是什么事？是不是指哈哈一笑假扮云风来暗杀你这件事，咱们并不确定。”刘青说。
　　“我觉得，就是指这事的机率很高。”叶苹说。
　　“我也这么看，所以才能有下面的这些推断。”刘青说，“如果就是指这件事，那么，清泠就是知道哈哈一笑这个人存在，并委托他来暗杀叶凡。但是，她是不是知道哈哈一笑就是老雕呢？从这里看不出来。不过，另外有一个细节。”
　　“什么？”
　　“手机，你们说过，手机是在车上找到的？”刘青说。
　　两人点头。
　　“手机这东西，应该随身带着的，他为什么会放在车上？”刘青问。
　　“我怎么知道……”叶凡看刘青望着他，连忙道。
　　“哈哈一笑是黄昏继任候选人。清泠也是黄昏继任候选人。他们两个之间，会是什么关系？很明显他们是竞争者。不过，以黄昏这种继任安排方式，候选人很有可能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样可以避免候选人之间争权夺利损害黄昏利益。组织老大只在暗中考察，发现合适人选就让他在暗中接任，老大本人根本从不露面，甚至。已经换了老大黄昏成员都不会知道。所以我一直说，这个安排很巧妙，很深刻，很有见的……”
　　“正文，说正文！”叶苹连忙打断。
　　“好，我就直接说我的推断。”刘青说，“哈哈一笑，这个家伙，无意中知道了自己的这个身份，同时，他也知道了清泠的身份。所以，他开始用哈哈一笑和老雕两种身份在清泠身边周旋。他拥有哈哈一笑和老雕两个手机号码，但这不能同时带在身上。比如哈哈一笑正和清泠喝茶，清泠给老雕打电话，哈哈一笑身上开始响了或是震动了。清泠一停，哈哈一笑身上就停了。这明显就暴露了。所以他两个手机只能分开，所以你们可以在车上找到。其实，你们当时有没有搜他身上，有没有另外一台？”
　　“没有搜。”两人说。
　　“怎么会这么大意的。”刘青叹息。
　　叶苹笑了笑：“因为你当时没有看到哈哈一笑是怎么死的。如果你看到，我想你也不会去搜。太恶心了！”
　　“一个手机在车上，你就分析了这么多。可是，他当时是扮云风和夜夕在一起，手机放在一旁，很有可能是防夜夕。”叶凡说。
　　“这不一样。夜夕又不会给哈哈一笑或是老雕老电话，怎么会暴露？”刘青说。
　　叶凡皱皱眉：“但就这个细节，你就猜了这么多。比如哈哈一笑知道自己身份什么的，这总和手机放车上没关系吧？”


第三百零五章 只身上路
　　刘青呵呵笑道：“我在想，如果清泠身旁一直就有‘哈哈一笑’这样一个高手的话，似乎没必要到现在才派上用场吧？”
　　“你的意思是说清泠和哈哈一笑也是最近才走到一起？”叶苹说。
　　“你们应该还没忘我那天说得吧？有人到情报组小亭那里偷看了资料。”刘青说。
　　“你怀疑是哈哈一笑？”叶苹说。
　　“在完全无人觉察的情况下，进了情报组最核心的地方偷看了资料。我想，伪形术是一种很好的解释。”刘青说，“虽然不知哈哈一笑的真实目的是要查阅什么，但由于小亭那里的电脑这些天都是在全力运作恢复数据，他进来以后，自然而然会看到这部分资料。哈哈一笑和清泠，他们是否知道自己的这一身份，我们不肯定。但起码在看过这资料后，哈哈一笑知道了二者的身份。于是他开始着手接触清泠。不过，他瞒下了自己老雕的这一身份，以哈哈一笑的身份接近清泠，这样，可以有效的从双方面获取清泠的情报。不过清泠当然也不可能轻易就相信他，所以让他来杀叶凡，表明他的心迹。”
　　“听了你这段分析，我觉得之前那个电话是打给哈哈一笑的可能性，应该再提高三成！”叶苹说。
　　“保守了，这些事我觉得不会是巧合。”小扬在术者面前挥拳头很弱势，但分析起问题时还是自信满满。“以小青的分析来看，我觉得完全就是99％的可能性。”
　　“感情不是你去冒险吧！”叶凡瞪他。
　　“考虑到这一点的话，我愿意相信是百分之百。”小扬说。
　　叶凡做势要捶他，小扬飞身缩到刘青身后。
　　“总之，如果把这些事都联系在一起考虑的话，清泠那个电话是打给哈哈一笑的可能性非常高，你大可以用伪形术装扮成云风的样子去。因为哈哈一笑是不会让人看到他的本来面目的。”刘青说。
　　叶凡想了想道：“这样的话，我装什么云风啊，我就本来面目去，大家还以为是哈哈一笑假扮的叶凡呢！”
　　“笨啊！”叶苹给了他一巴掌，“你还不知道伪形术是怎么回事吗？你以为全天下只有你一个术者可以感觉到伪形术的那层气息？万一清泠那边有个气息非常敏锐的高手，你不是马上就被暴露了！”
　　刘青点点头说：“没错，清泠对哈哈一笑肯定也抱有猜忌，说不定会带着一个这类的术者去，你还是扮云风的样子比较稳妥。”
　　叶凡点头。
　　屋里气氛凝重，三人望着叶凡，像是送即将远征的将士。半晌后叶苹吐了一句：“这次没人在一旁帮你了，自己机灵点，死了也不用喊救命，没人搭理你。”
　　“靠！”叶凡骂。
　　“去去去！赶紧自己去再把伪形术熟悉熟悉！别到时正开会，你精神一不集中，鼻子又跑到脑袋上去了。”叶苹说。
　　“那样正好证明我就是哈哈一笑！”叶凡得意地笑着，不过还是自己找了一间屋练术去了。
　　“让他自己去没问题吗？”叶凡离开后，叶苹表示出了忧心。
　　“没办法，咱们又不会伪形术。”刘青说。
　　“我看你是十分愿意让他去。”叶苹望向刘青。
　　“当然，这事现在越来越让人搞不懂了，能混进去参加一次他们这样的会议，天赐良机啊！”刘青说。
　　“你不怕他死在那？”叶苹说。
　　“如果那么容易就死，干脆早死早超生得了！哪有人天天有功夫在旁边盯着他？我还有我自己的事业呢！”刘青说。
　　叶苹没有再说话。
　　这一天，叶凡一直以云风的样貌出现。虽然大家心底知道这就是叶凡，但如此换了一张面孔出现，大家不知不觉中在态度上也有调整。由此可见，外表的确很重要。
　　等到晚上五毛兄弟回来，自然是打死也不相信这就是他们老大。无奈之下，叶凡接连他们面前表演了五遍，五人这才接受这个事实。“老大真是高深莫测啊！我真是想不到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如此之类的赞叹，从理论上应该不懂得溜须拍马的五毛兄弟口里说出，那当然别有一番风味。叶凡十分受用地听了，一边继续以云风的样貌四处乱晃，一边暗中偷笑。
　　很快到了次日下午六点，吃过晚饭，叶凡整装待发。
　　“我送你过去？”叶苹问。
　　“不用了不用了！”叶凡连忙摆手，随后清了清嗓子道：“呃，为了不暴露，我还是搭出租车去吧！”
　　换了身衣服后，在镜子面前又仔细端详了五分钟，嘴里嘟囔着“毫无破绽”，叶凡匆匆出了门。
　　作为A市顶级的大企业，许氏集团的大厦也被视作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坐落在A市最繁华的商业区要道。此时六点刚过，正赶上下班的高峰期，叶凡朝最繁忙的地方去，自然而然要遇上塞车。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车龙，叶凡的心都碎了，不住地看着时间。这七点很快就要到了，迟到会不会暴露身份？
　　想着回去以后，刘青叶苹小扬围上来问：“怎么样？探听到什么？”
　　“暴露了！”
　　“怎么暴露了？”
　　“因为塞车了……”
　　靠！这太没面子了。叶凡想想都觉得无地自容。
　　阅人无数的出租车司机注意到了叶凡焦躁的举动和表情，问道：“赶时间啊？”
　　“嗯，开会啊……”叶凡说。
　　“哦？您是许氏的人？”
　　“是啊！”叶凡随口应，现在哪有心情聊天，叶凡恨不得将前面的车全部劈碎了抛到路边。
　　“许氏这一年可不安生啊！”司机叹息着。显然这是一个老司机，有着丰富的堵车经验，打算靠聊天来缓解堵车带来的焦躁感。
　　“是啊！”
　　“不过最近好像回过气了。”司机又说。
　　“是吗？”
　　“我有一朋友！玩股票的。之前买的许氏的股票，赔哭了都，甩都甩不掉。不过最近听他说，许氏的股票强势反弹，每天都在涨啊！”司机一副替朋友高兴的样子。
　　“是吗？那你快告诉你那朋友，有机会赶紧抛了吧！”叶凡随口道。
　　“啊？您什么意思？”司机虎躯一震，猛得转过身来，目光灼人地直盯向叶凡。
　　“因为我觉得它很快又要跌了。”叶凡平静地说。
　　司机细细打量叶凡，半晌后道：“我觉得。您不像是许氏的高层。”
　　“怎么不像？”叶凡问。
　　“我常看有关许氏的报道，没见到过您，你贵姓啊？”司机问。
　　叶凡笑了：“原来你自己就是那个玩股票的朋友啊？”
　　司机的脸居然一红。有些人叙事时，就是喜欢把自己以“我某个朋友”的身份给替换，以此来满足偷窥旁人对自己看法的欲望，这个司机不巧正是这类人，更不幸的是，他被人识破了。只是这会谈论的可是“股票涨还是跌”的大事件，也顾不上面子了，追着叶凡问道：“您贵姓啊？您在许氏是什么职务？您怎么知道许氏股票要跌啊？”
　　叶凡笑了笑：“这可不能告诉你。股票会跌也是我自己预测的，做不了准。你当我没说吧！MD，这车要堵到什么时候啊！”叶凡望向窗外的车龙。
　　什么股票跌不跌的，叶凡不懂，也全没放在心上。他就是本着对许氏现在的领导清泠同志的厌恶情绪，发出最恶毒的诅咒信号。但这对叶凡无所谓的事，却是事关这司机的身家，此时叶凡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随口的一句话，都在他密切地观察下。
　　叶凡漫不经心的态度对他产生了深切影响。人总是这样，越让你相信的事，总要抱着否定的态度去看；等别人毫不在意时，又要追上去选择相信。司机此时对叶凡的话已是深信不疑，为了表达谢意，他甚至丧失了职业道德：“我知道一条近路，应该不会太堵，马上送您过去。”
　　“好啊！”叶凡大喜，对于司机的素质钦佩不已，却全没明白这当中的原因。
　　车磨到前面一个小路口后，司机向右一转，几经折腾，走上了一条僻幽的小道。这里车少人少，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是马路。一路颠簸，穿出小巷，眼前豁然一片开朗，高耸入云的许氏大厦矗立在眼前。
　　“到了！”司机说。
　　叶凡一看时间，七点还差五分，大喜过望，刚要开口，司机已经毕恭毕敬朝他道：“谢谢！”
　　“啊？”叶凡茫然了，自己刚要道谢，怎么被对方抢先了？他谢自己什么？
　　“钱不用了，您赶紧去开会吧！”司机说。
　　叶凡茫然地下车，茫然地望着对方朝自己亲切挥手，将车开走。
　　“现在的出租车司机素质很高啊！”叶凡挠挠头，回身朝许氏大厦里走去。


第三百零六章 我是哈哈一笑
　　许氏大厦不过是许氏集团出资建造的一座写字楼，然后冠上了自己企业的名称，事实上楼中鱼蛇混杂。里面大大小小的公司多了去了。叶凡是第一次来，并不知道许氏到底在哪层。在前台问过后，这才过去搭了电梯。
　　15层是许氏的所在，电梯出口处设有一个前台，叶凡刚出电梯出来，就被对方盯上。
　　术者！叶凡也一瞬间做出判断，看来是为了晚上开会特意换的人手。否则不至于要个术者来看大门。
　　“先生有什么事？”这术者说的话就像个寻常看大门的。
　　“开会。”叶凡说。
　　“那边请。走廊的尽头左转就是了。”看大门的回答。
　　叶凡没多说话，迈步就走。
　　走廊的尽头左转。会议室大门出现在叶凡眼前，周围再无其他房间，看来是特意选在这么一个僻静的所在，附和会议室的一贯特征。
　　叶凡上前，推门。
　　气息，一屋子的气息，风一般地扑面涌来。就冲这一点，叶凡就知道这参加会议的人从术的程度上绝对不能和黄昏组长会议相提并论。那组长级的人物都是很含蓄地控制住自己的气息，走向他们聚会的房间，即使感觉到他们的气息，也是很柔和地将你包裹其中。哪像这屋子的这帮家伙，气息这么散发，这么多人的在聚在一起，简直就像把人往外推一样。
　　当然，这都是气息上的感觉，实际上并不存在推力。叶凡推开房门，迈步走进，出来在众人眼前。
　　“哗啦”一下，参加会议的家伙有大半站起身来，大半中有一半伸手指着叶凡喊：“云风！”另一半没喊，不过已经在掏家伙了。
　　叶凡扫了一眼当场，面孔有几个略有些眼熟，想必是在清泠的屁股后面见过，还有一些比较陌生。清泠此时居中坐在主位，也是紧盯着叶凡。不过身旁一个家伙俯过身去在清泠耳边嘀咕了几句，清泠轻轻点了下头，随即就向叶凡露出了笑容。
　　果然有这种安排！叶凡不由地赞叹刘青、叶苹他们临敌机先。清泠身边真有家伙能感觉到自己是否使用伪形术。和清泠耳语的家伙，现在已经坐回原处，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努力盯着叶凡，侧着脑袋随意地转动，不巧和叶凡四目相对时，也没露出啥特别表情。叶凡却看清他那一对双眼，白多黑少，而他的举动，与其说是拿眼睛看人，不如说是竖着耳朵听人。
　　瞎子？叶凡猜测。
　　清泠终于在此时说话了：“大家不要慌，眼前这个人，不是血色黄昏的云风。”
　　众人诧异地望向清泠。
　　清泠微笑着起身：“我给大家介绍，这位，就是术界鼎鼎有名的哈哈一笑。”
　　屋里顿时起了骚动，众人更是玩命地打量叶凡了。这种感觉叶凡是喜欢的，只可惜眼下借的是别人的名字，那未免就有些美中不足了。叶凡摆出一副冷酷的模样，淡淡地扫了在场的人一眼。我是哈哈一笑，独来独往的杀手嘛，冷酷那是必须的。叶凡这样想。
　　“叶凡已经死了？”清泠问。
　　“当然。”叶凡回答。
　　“我只是听你说。”清泠笑。
　　“哦？你怀疑我？”叶凡反问。
　　清泠不说话，只是笑。
　　于是叶凡也笑了笑：“你不信，可以给叶凡打个电话。”
　　清泠一怔。
　　“打啊！”叶凡示意。
　　清泠的手机就扔在桌上，随手拿起，拔出了号码。立刻，会议室里响起歌声“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叶凡眼角抽动了一下，这谁又把自己的铃声给换了？接下来所有人已经察觉声音是从叶凡这里传出，再没有人说话。整个会议室的人就听到叶凡的口袋里“两只老虎跑得快”。
　　叶凡笑了笑，伸手进口袋，掏出手机朝清泠甩了过去。
　　众人这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立刻哄堂大笑，有人大声嘲笑：“这叶凡果然是白痴啊！欣赏水平也就是听听儿歌！”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叶凡扫了一圈四周，把几个笑得最疯狂的人狠狠地记住了。
　　清泠接过手机看了两眼，挂断了电话，随即道：“叶凡身上，恐怕不只有这一个手机吧！”
　　叶凡点点头，又掏出个黑色的PDA，扔了过去。
　　清泠接过，摆弄了几下，叶凡在那边道：“有密码的，你找人解解密吧！”
　　清泠点头，搁回了桌上，问道：“这就完了？”
　　“还有这个！”叶凡手一缩，拔出白牙亮在了众人眼前。看到清泠伸手，叶凡却笑了笑：“只是给你看看，这个我可不会给你。”说完已经又收了起来。
　　清泠掠在半空中的手多少有些尴尬，不过随即一笑，很自然地手一伸，朝一旁一个空位一指：“请坐。”
　　“那么叶凡的人呢？”清泠待叶凡坐定，问道。
　　就在你面前啊！叶凡肚子里暗叫，表面上当然是很冷酷地道：“尸体怎么处理，我想在座的没有人会不知道吧？”
　　清泠终于点了点头，没有再发问。
　　叶凡松了口气，看来这第一关是蒙混过去了。随即扫了一圈会议桌，看到还空着两个位置，不知是人还没齐，还是说就多这两张板凳。但看众人已经团团坐，会议首脑的清泠却始终再未讲话，一边轻敲着桌面一边盯着门口，想必是还有人要到。
　　过了半晌，叶凡抬胳膊看了看表，已经是七点十五分了，忍不住道：“还有人没到？”
　　清泠点了点头。
　　叶凡打了个哈哈道：“我来的路上也塞车，看来这位兄弟也不走运啊！”
　　清泠挥手招了招旁边一人道：“给老雕打电话问问！”
　　这话在场众人没一个意外，叶凡的思绪却是起了点波动。首先这话充分说明清泠的确不知道哈哈一笑和老雕是同一个人，此外，刘青有关什么这会议是黄昏的清泠开的还是虚灵的清泠开的全成了废话。因为哈哈一笑和老雕都成了会议参加者。如果自己是真的哈哈一笑，这会肯定正焦头烂额，幸亏自己是假的。叶凡庆幸。
　　给老雕打电话的人当然不可能得到回应。
　　“怎么，没人接？”清泠皱着眉问。
　　“关机了。”那人回答。
　　“怎么回事，打给他小弟问问！”清泠说。
　　叶凡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当时手机就在老雕口袋里的话，近距离受到自己极兵白牙的散弹攻击，手机肯定也是打得粉碎了。手机坏了，当然是“已关机”了。
　　那手下又打了两个电话，回过头来对清泠说：“他们都说老大昨天出去，就再没看到了。”
　　“难道出事了？”清泠嘀咕。
　　“出什么事了老大？”一名手下问。
　　“你们有谁看到老雕？”清泠问。
　　众人七嘴八舌，结果最近一次看到这人的都是三天前。叶凡在一边偷笑。
　　“算了，不等他了！”清泠朝众人道，完了对之前打电话那人道：“让他手下都出去找他，找到马上过来。”
　　“是！”那人点头，又蹲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清泠清了清嗓子，望向叶凡，朝众人道：“各位，‘哈哈一笑’的名字你们一定不会陌生吧？我刚才已经介绍过了。至于这个样貌……我想不会是你本来的相貌吧？”
　　“当然。”叶凡道。
　　“那么，作为伙伴，我们能否见识一下你的庐山真面目？”清泠说。
　　“可以！”叶凡说。
　　众人来了精神。
　　“等我死了，你们随便看。”叶凡补充。
　　众人十分扫兴。
　　清泠直视叶凡，叶凡也没示弱。自己现在是鼎鼎有名的杀手，和一个小姑娘对视都不敢，那像什么样子。
　　两人盯着望了有半分钟，清泠笑了笑：“只要不影响到我们的合作，相貌并不重要。”
　　“当然！”叶凡说。
　　“叶凡的死，我需要进一步确认，只要确认无误，我一定会实现咱们之间的约定。”清泠说。
　　叶凡十分想知道是什么约定，可惜他不能问。只能表现得十分不满地说了句：“原来清泠组长还是不信任我。”
　　“坦白说，是有点。但是事关重大，容不得我马虎。带着这么多兄弟吃饭，好多事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清泠说。
　　这竟是清泠这丫头嘴里说出的话。原来她也是有点老大风范的。叶凡一直都以为抽手下耳光就是她身为老大的最大本能了。
　　看到叶凡不说话，脸上带着几分不悦，清泠连忙又追了一句：“你尽管放心。狼组现在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出现接任的组长。只要确认了叶凡的死，我对上头也会更好说话，到时推荐你根本是水到渠成的事！”
　　叶凡大吃一惊。原来哈哈一笑接近清泠的目的，是想换取到虚灵狼组组长的身份吗？
　　至于筹码，看起来就是自己这一条命啊！


第三百零七章 血浓于水
　　叶凡心里震惊，面子上去是装作认同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
　　清泠一笑，随即朝众人道：“那我们开始开会吧！”
　　叶凡对于会议的目的内容当然一概不知，自然是一句话也插不上，只能在一边旁听。心里却有点担心，自己这个样子会不会暴露呢？却不知他这模样是歪打正着：即使是哈哈一笑本人来，这次会议上也只能是叶凡这个样子当当听众而已。
　　哈哈一笑本来就不是清泠这伙人的什么成员，清泠会邀他来参加自己这帮人的核心会议，主要目的就是向哈哈一笑示好，由此来消除相互之间的疑虑。当然，为了表现出诚意，这会议也就不会把哈哈一笑视作外人而有所保留。
　　叶凡听着众人之间的相互汇报工作，讨论结果，明白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这群人的性质，和乌鸦领导的一行人极其相似，是准备颠覆现任的虚灵老大，进一步取而代之的。他们以清泠为首，但是，恐怕并没有人知道清泠的真实身份：黄昏的卧底。
　　黄昏和虚灵两大组织长期的竞争对立，早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组织内的每一个人。在大家眼里，对组织有不满，大家奋起抗争，取而代之建立新的虚灵，这种“叛变”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可以接受的，比如说眼下坐在桌子跟前的这些人。
　　但直接投靠虚灵的竞争对手黄昏，反过来打击虚灵消灭虚灵，这种叛变却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简单来说，无论怎样，虚灵就是要掌握在虚灵人的手中，由黄昏取而代之，绝对不允许。
　　由此可知，清泠如果摆出黄昏的身份来拉拢手下，成功率绝不会高。但她巧妙地回避了这一点，利用虚灵中相当一部分人的野心，挑拨他们对组织的不满，再聚起这伙人，组织出了这么一个在黄昏内部搞颠覆的团伙，她所做的事，可以说与乌鸦一模一样。
　　会议就是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下举行。在讨论事情的过程中，穿插的一些细节往往就是大家对于虚灵的一些抱怨。而清泠总会适当的引导这种抱怨，把它保持在既点燃了众人的怒火，却又没达到丧失理智的地步，再将此转化为动力，为反动事业献策献力。
　　叶凡终于亲眼目睹到了作为一个上位者所具备领导才能。他甚至开始怀疑清泠的年龄，如果她真是和自己一般大的话，行事怎么会如此老道高明？就开会时的这点派头，即使叶苹、刘青也很难比得上。
　　转念之间，突然想到清泠这是装扮成许妍的模样。到底她的实际年龄多大，没有人知道。
　　从会议内容来看，清泠这反动事业是蒸蒸日上。尤其最近消灭了组织里最为忠心顽固的狼顾，被认为是极具突破性的进展。
　　“接下来的很多事，就要麻烦哈哈一笑先生了！”清泠终于将叶凡正式引导到会议当中来。
　　叶凡笑了笑，没说话。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果接口，总不能说“愿为您效劳”之类的恶心话吧？虽然他差点一时入戏把这话给喷出来。
　　“等你正式当上了狼组的组长，我们接下来的许多事就会更顺利了。”清泠笑着说。
　　“只是，不知道狼组的成员方面，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叶凡觉得自己总要象征性地说上几句。
　　“这个你不必担心。”清泠笑着说，“狼组的成员很简单，他们素来钦慕组长狼顾，现在你杀叶凡帮他们的组长报了仇，已经先一步赢得了他们的好感。再以你哈哈一笑在术界的名头，他们不至于不服。”
　　叶凡点点头：“有道理。”
　　“至于让他们加入我们，我看就不必了，关键的时候，他们能选择观望态度，就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这就要你多下些功夫了。”清泠对叶凡说。
　　叶凡笑笑：“等我当上组长再说。”
　　这时清泠的手机响起，她接听了几句了，转向大家道：“接下来，还有一位朋友要介绍给大家！”
　　众人询问的目光望向清泠，清泠晃了晃手里的手机道：“他正上来，马上就到。”
　　所有人望向门口。片刻后，房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一人很顺溜地就滑了进来。朝众人一笑道：“人不少啊！”待目光转到叶凡身上时，突然一怔，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
　　此时的叶凡，吃惊程度却也绝不在这人之下，进门来的人居然是廖涛，黄昏盗窃组的组长廖涛。
　　但廖涛吃惊的原因却不是因为眼前的叶凡，因为在他眼里，眼前的这个人是云风。
　　清泠欣赏着二人的表情，终于笑了出来，朝廖涛道：“廖组长，过来坐吧，这人并不是云风。”
　　“哦？云风还有这么一个孪生兄弟吗？我可没听说过！”廖涛话上说着，已经坐到清泠手下给他安插进来的一个座椅。
　　“进式介绍一下，这位，哈哈一笑。”清泠朝叶凡一指道。
　　廖涛脸色又变了变，点点头道：“久仰大名。”
　　叶凡一笑：“一样。”
　　“哦？你认得他？”清泠望向叶凡。
　　叶凡这才想起清泠还没介绍廖涛，但一言即失已经无法挽回，只好硬撑下去：“黄昏的廖组长嘛，见过。”
　　叶凡这话一出，在座的又起了骚动。他们并不认识廖涛，也没想到进来的这个人会是黄昏的一组之长。
　　清泠示意大家安静，随后道：“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廖组长，和咱们虚灵的狼顾组长是亲兄弟。”
　　于是又是一阵骚动。叶凡还以为这事众人皆知，现在才知道并非如此。
　　清泠继续道：“虽然双方属于不同的组织，不过，亲弟弟被叶凡刺杀，所以廖组长也决定在咱们复仇的过程中出一分力。”
　　“清泠已经知道我没死？她看破我了吗？”叶凡大吃一惊，但随即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突然意识到：清泠是在隐瞒自己的死询，借机来利用廖涛。不过，廖涛也应该知道狼顾之死自己并不付直接责任。狼顾有把真相告诉自己的亲哥哥吗？叶凡不知道，但他想廖涛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会向自己出手报仇，否则他早就有这个机会了。
　　借机接近清泠，廖涛显然也有他的目的。叶凡突然想到了狼顾留下的那封不是给自己看的信。上面说了什么？是不是因为那封信导致廖涛现在的举动。可如果那是封向老雕展示清泠真实身份的信件，那么廖涛就也知道了清泠是黄昏卧底，大家都是同事，他又来接近清泠做什么呢？
　　叶凡想不透，但此时在座的众人已经开始向廖涛发难了。所有人的态度都不怎么友善，由此也可见，清泠隐瞒自己黄昏人的身份与这些人接触是多么的明智。对于黄昏二人，虚灵的人天生就有敌意。
　　“廖组长，这叶凡可是你们黄昏的人，你确定你能帮上忙吗？”所有人都和清泠心照不宣，大家刚才都亲耳听了叶凡的死讯，此时却没有人说破。
　　廖涛笑了笑道：“血浓于水。”
　　“我们可是虚灵的人，为给狼组长报仇，我们是不会介意打击黄昏的，你也能同样做到？”有人问。
　　廖涛却依旧是那句话：“我说过了，血浓于水！”
　　“大家不要有什么疑虑。”清泠说话了，“我是在去看望狼组长的时候与廖组长相遇的，只可惜当时狼组长已经去世，我们没能看到他最后一面。当时廖组长就已经表示会在报仇中给予我们帮助。我相信他，因为我亲眼目睹了他们的兄弟之情！”
　　叶凡也这才明白那天的始末。感情双方是进行过会晤并友好谈判的，难怪廖涛那么轻松写意地就从重重包围的大楼里出来了。自己还当他有什么窃贼密传的脱身之术。
　　清泠打消了众人对廖涛的疑虑，众人安静下来。
　　廖涛清了清嗓子，众人当他也要对自己的身份澄清一下，哪知他却转向了叶凡：“我想问一下，哈哈一笑先生，为什么要扮成我们黄昏云风组长的模样？”
　　“这是我们目前的一个计划。”清泠回答。
　　“杀叶凡的计划？”廖涛问。
　　清泠点了点头。
　　“难道装成云风是为了接近叶凡？”廖涛问。
　　叶凡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是云风？”廖涛笑。
　　“以我对叶凡的了解，云风是最合适的人选。”叶凡说。
　　“了解？你认识他？”廖涛眼睛一亮。
　　“研究资料而已。”叶凡汗。
　　“哦，说来听听？”廖涛说。


第三百零八章 自信多了
　　廖涛居然让叶凡说说叶凡的资料，这把他高兴坏了。一辈子也没遇到过这么简单的问题。几乎是想都不想便说：“叶凡虽然是黄昏的人，但似乎在黄昏根本没有熟人。想装成他的朋友接近太不可能，所以我就扮了云风。”
　　“为什么会是云风？”廖涛追问。
　　“呃，因为云风是他为数不多的在黄昏认识的人！”叶凡说。
　　“哦，这我倒不知道。”廖涛说。
　　叶凡笑了笑：“廖组长虽然也是黄昏的人，恐怕对叶凡的了解未必会比我多。”
　　廖涛点点头：“我就发现那家伙有时会犯一犯白痴。”
　　叶凡咬牙切齿：“呃，是吗？”
　　在座的所有人都点头，有人还插话：“你不是研究过叶凡的资料吗？怎么连他最大的这个特点都没有注意？”
　　叶凡默然，那边廖涛又讲话了：“既然已经有这个方案对付叶凡，那我似乎帮不上什么忙了啊？”
　　清泠笑了笑道：“自然会有让廖组长发挥强项的地方，我一会再和你说。”
　　廖涛点了点头，清泠转向众人：“大家还有什么事？”
　　所有人回答没有。
　　“那就一切照旧吧！”清泠摆手示意众人散去，同时又皱着眉头问身旁的手下：“老雕怎么回事？一直没找到？”
　　手下苦着脸摇了摇头。
　　叶凡此时也站起身道：“既然这样，那我也去做我该做的事了。”
　　清泠点头，朝一个手下一摆手道：“带哈哈一笑先生去安排好的住处。”
　　叶凡一怔，原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又怕是之前哈哈一笑和清泠就商量好的，自己这时候突然又拒绝，前后不一致，必然令人生疑。于是没敢支声，只得跟着那个过来给自己带路的家伙走了出去。
　　清泠给哈哈一笑安装的住处居然就在许氏大厦里。在走道的另一端，原本是员工作息处的地方，腾出了两间房屋。带路的家伙给了叶凡钥匙，交待了几句后就走了。
　　叶凡在房里溜了一圈，没敢散了脸上的伪装，谁知道这屋里有没有监视器一类的。随手开了电视，眼睛望着，心里却在想着其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叶凡没头绪。原本以为的是来开个会，听点情报就回去。现在看来，自己混入的似乎挺成功，能知道点更多的东西也说不准。而且还能混上狼组组长这样的重任，等到哪天清泠的计划就要大成时，自己突然给她背后一刀子，然后一抹脸说：“你看我是谁！”靠！太牛了，难怪哈哈一笑喜欢这么玩，那一瞬间被捅刀子的人的表情一定看上去很爽。
　　叶凡看着电视傻乐了半个钟头，想想还是得和刘青叶苹他们联系一下的好，不然心里总觉得没底。
　　在屋里电话是不敢打的，害怕被监听之类。叶凡出了房门，四下一看，楼道里有人，但都是许氏集团日常工作的普通员工，这里面有人是在注意着自己吗？叶凡不知道，但一想哈哈一笑怎么说也是一起来合作的伙伴，难不成还会限制行动，关在屋子里不让出不成？
　　叶凡反手带上了房门，朝电梯方向走去。一路无人阻拦，也无人注意。但在进了电梯后，旁边前台里突然快步钻出个人，嘴里喊着“等等”，三两步已经冲进了电梯。
　　叶凡望着他，这人是个术者无疑。
　　“哈哈先生这是要去哪里啊？”那术者陪着笑脸问叶凡。
　　“出去随便走走。”叶凡说。
　　“可我们老大说，为了保障您的安全，希望您这几天暂时不要离开。”那人道。
　　“笑话，我混术界多久了？还需要你们保护？”叶凡嗤之以鼻，以哈哈一笑的身份进行装B。
　　“可是，我们老大说……”
　　“你们老大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叶凡直接打断他。
　　“她特意关照过我们的。”对方道。
　　“谢谢她的好意了，你替我转达，我不需要保护，希望她不要过多的干涉我。”叶凡说。
　　“这……”这人明显一脸的为难。
　　叶凡笑了笑：“你如果还有意见，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人脸色一白，不敢再说话了。电梯到了下一层，立刻灰溜溜地钻了出去。叶凡暗笑，看来这个哈哈一笑在杀手界也是个相当可怕的人物嘛！
　　出了许氏大厦，叶凡回头望了望，看不出是否有人跟踪。但叶凡对自己实在是没自信，不敢就此贸然地跑回家。在大街上随意地晃着，转眼看到路边有个公共厕所，立刻飞奔进去。随便找了个坑位钻进去，立刻施展了“放”。
　　厕所里有人，不过全部都是普通人。但这更让叶凡头皮发麻。如果是术者跟踪自己，那叶凡凭借气息就可以轻易发觉，如果是普通人，叶凡实在拿不准。
　　无奈之下，还是得打求助电话。
　　叶凡掏出了手机，又是一部新的。这次假冒活动做了充分准备，原本的手机当作证物交给了清泠，连PDA都不例外。在删除了PDA中父亲的那文档后，叶凡这PDA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清泠他们就算破解了也得不到任何东西。
　　叶凡暗自得意地同时，拔出了电话。
　　“喂？”为防止旁边有人偷听，叶凡的声音压得极低。
　　“干什么，做贼啊？”电话那一边的叶苹倒是什么也不怕，声音贼大。
　　叶凡大致描述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叶苹不停了“哦哦哦”后说：“行，找个地方见面，我们帮你留意身后。”
　　“哪里？”叶凡问。
　　“你能知道什么地方？”叶苹嘲笑他，“就咱们楼下那个茶屋吧！”
　　“好！”又商量了几句后，叶凡挂了电话。假意冲了冲水，钻出，故作镇定地走出了厕所。
　　打车来到楼下茶屋。按照叶苹的安排，买了份报纸，装模做样地站在路边看了一会。半晌后，手机响，叶苹打来的。
　　“怎么样？”叶凡问。
　　“你先进去吧！”叶苹说。
　　“有没有人跟？”叶凡问。
　　“有！”叶苹回答。
　　“妈的！”叶凡骂，“那怎么办？”
　　“不是叫你先进去吗？”叶苹说。
　　叶凡收起报纸，进了茶屋，随便找了个地方落座。一份报纸反复看了五遍后，才看到叶苹推门进了茶屋。叶凡招手，叶苹走了过来，坐下就喊：“用你自己的脸行不行。”
　　“没有人盯了？”叶凡一边说着，一边散了气息，恢复了本来面目。
　　叶苹抹了抹头上的汗道：“真费劲！这帮家伙太鬼了！头两个盯着你的，并不是术者，但后面两个都是，其中一个看上去还挺厉害的！”
　　“一共四个人盯我？”叶凡目瞪口呆，他一个都没发现。
　　叶苹说：“跟着你的只有一个。后面的是逐一跟上。如果你发觉，解决了第一个，那么第二个就会继续悄悄地跟着你。如果是像我们这样由旁人去解决，解决了第一个，那么第二个家伙也随即就知道什么人和你是同伙了。”
　　“靠！”叶凡当然想不到还有这么复杂的办法，“那现在四个呢？”
　　“我解决了三个！”叶苹说。
　　“还有一个呢？”叶凡问。
　　“我们开始只发现了三个，要解决这种追踪只能从后向前一个一个来。但在解决了第三个后，才发现在后面居然还有第四个，那家伙当时已经准备开溜，刘青去追了，我随后把第一个和第二个解决了。”叶苹说。
　　“那会不会还有第四个。”叶凡忧心。
　　叶苹脸上也难得地出现了不自信：“那还真说不准。”
　　话音刚落，茶屋门又开，刘青也推门进来，叶凡又招手。
　　“怎么样？”叶苹没等刘青坐下就问。
　　刘青点点头：“干掉了。”
　　“还有没有尾巴？”
　　“没了。”刘青的口气就自信多了。
　　“这……追我出来的人，全都被干掉了，这还不是会怀疑我？”叶凡问。
　　“笨！她会派人跟踪，本就是怀疑着你。但她怀疑的可能只是哈哈一笑，未必是质疑你的身份。被人怀疑和跟踪，你当然会不高兴，于是回头把跟踪的家伙全部解决掉，这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只要不暴露是由我和刘青下的手，就没有问题！”叶苹说。
　　叶凡恍然。
　　“说吧！开会都说了什么？”叶苹说着拎起壶倒茶，一边倒一边问刘青，“你喝不喝？”
　　“谢谢！”刘青点头。
　　“自己倒！”叶苹倒完自己那杯，把壶扔给刘青。
　　“你之前的猜测！很多都不会哦！”叶凡对刘青说。
　　“哦？”刘青正埋头倒茶，只是扬了扬眉毛。
　　叶凡把会议经过说了，尤其说到后来廖涛的出现，大家都有些纳闷，同样猜不透他会是什么目的。
　　“看起来，清泠比咱们想得还要深些！”刘青说。


第三百零九章 易容的乐趣
　　“原来哈哈一笑和清泠之间有这样的协议！”刘青敲着桌子，“这样，我觉得我之前推测就更没错了。哈哈一笑偷看了资料，知道了自己和清泠的身份。但清泠如今是虚灵三大组长之一，而哈哈一笑不过是个孤胆杀手，无论从整体实力，还是对黄昏的贡献来看，他都落在了下风。所以应该是他接近清泠，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清泠平空多出这么一个强援，当然不会拒绝，两人自然是一拍而合。不过清泠是不是知道两人暗藏的身份，还真看不出来。”叶苹说。
　　两人在一旁皱着眉头思考，叶凡安逸地喝茶。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出力去搜集情报，这些动脑子分析的活，就交给其他人干。
　　“你还准备回去吗？”叶苹问叶凡。
　　“当然！”叶凡肯定地说，“我还期待着有一天清泠可以看到我的真面目呢！”
　　叶苹翻了翻白眼：“要对付清泠，这的确是个绝佳的机会。不过，你要真收拾了她，这可就意味着你正式和黄昏作对了，你下定决心了吗？”
　　“我的黄昏PDA都直接给人了，这不能表示我的决心吗？”叶凡说，“不把清泠收拾了，哪来的好日子过？”
　　“这倒是！”叶苹点点头表示赞同。现在整个术界都闹得沸沸扬扬，企图把叶凡揪出来杀之而后快。而叶苹这个叶家叛徒和叶凡关系不浅，这在术界也都是传开的，所以她也受了不少牵连，上个街都得遮遮掩掩。现在可好，叶凡学来了伪形术，随便装扮一下大摇大摆都可以出去跑，她反而得小心翼翼，想到这叶苹就觉得忿忿不平，一捶桌子道：“必须得灭了她！”
　　“谁！”叶凡和刘青都被叶苹突然激烈的情绪吓了一跳。
　　“清泠！必须消灭！刘青，你可别拦着我们。”叶苹还记得刘青是黄昏的一员，而且看起来他可不像叶凡对黄昏这么冷淡。身为血组成员，对组织应该有最高的忠诚度，虽然刘青看起来也没到那个高度，不过清泠可是黄昏的重要棋子，刘青的态度实在难说。
　　刘青却只是随意笑了笑：“那还用说。”
　　叶苹觉得他这话太圆滑，根本就没有明确他的态度。不过以他一贯的表现来看，明显是一直站在他们这边的。但这家伙又经常神秘西西地搞一些活动，让人不能不起疑。叶苹对刘青，并没有叶凡对刘青的那种绝对的信任。
　　“行了，走吧！各回各家，叶凡你多小心着点。”刘青说。
　　叶凡点头。
　　“如果没事，抓紧时间把那‘伪形术’练明白了。你总不至于一直顶着云风的脸吧！”刘青说。
　　叶凡继续点头。
　　“我们先出去，会在这附近留意，一会你出来，如果还有什么尾巴，我们会替你清除掉。”叶苹说。
　　“还有，清泠提供的衣物一类的，都不要拿来用，防止有诈。”
　　“知道了！你们走先！”叶凡说。
　　三人分手。叶凡一个人在茶屋中又把报纸看了第六遍，挟在胳膊下出了门。
　　刘青和叶苹说就在附近，但叶凡四下张望，没发现二人的踪迹。不过为了方便二人研究他身后有没有尾巴，叶凡没有一出来就打车，又继续走了长长的一段，这才拦了辆车，直奔许氏大厦。
　　电梯乘到十五楼，门刚打开，叶凡就看到清泠正黑着脸在喝斥前台的手下。
　　那家伙缩着身子垂着头，听到电梯门响，偷眼瞧了一下，立刻站直了身子，喜气洋洋地指着清泠道：“老大，他回来了。”
　　清泠当然比他看到的更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幸好回来了，如果哈哈一笑先生在外面出了什么事，看我怎么收拾你！”这话声音很大，明显是说给叶凡听的。话音刚落，清泠已经扑面迎来，很是担心地问道：“哈哈先生突然离开，真是让我们担心死了。”
　　叶凡哈哈一笑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出去转转。怎么？清泠老大的意思是不许？”
　　“当然不是。只是，你刚杀了叶凡，这家伙还有几个很厉害的同党，我实在是怕你被他们盯上。”清泠说。
　　叶凡继续笑：“他们怎么会知道是我干的？难道你会说出去？”
　　“你真会说笑。”清泠的表情也有些发窘。
　　叶凡却没想到自己也有本事成功挤兑这个阴险深沉的女人，真是开心极了。索性将装B进行到底，对清泠道：“刚才在外面，好像有四个还是五个家伙跟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清泠老大的手下呢？”
　　“当然不是！”清泠想也不想就否认。
　　“哦！如果是的话，你们不用等他们回来吃饭了，他们已经去别的地方报到了。”叶凡说。
　　清泠的脸色明显阴沉，却还是强自挤着笑容。
　　“我回去休息了。”叶凡朝眼前几个家伙挥了挥手中的报纸，“其实我就是出去买个报纸，顺便喝杯茶，我以后肯定还会时不时这样。大家总替我担心，那就太见外了，哈哈哈……”叶凡转身离去，心里得意极了。自己最后这声长笑，一定就是传说中哈哈一笑的风格。
　　回到房间，叶凡没有闲着，立刻开始了对“伪形术”的修炼，他同样也觉得，天天以云风的样貌进进出出不太合理。要隐藏自己，怎么也应该制作一个普普通通的相貌，弄个云风这样的大牌的脸，实在太招人耳目了。
　　屋里的设备一应俱全，叶凡开了电脑，上了网，随便找了个图库网站。这里有形形色色的单人照片，有明星的，也有普通人的。叶凡挑选了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拿过来镜子。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一边照着镜子，开始修整脸前的气息。
　　虽然疑心这屋里有监视系统，但叶凡觉得这没什么，自己大可以说是在练术。如果真让别人看了，正好更坚信他是哈哈一笑，只是一定要小心不要把本来面目给露了出来。
　　叶凡一边练一边冒汗，这镜子里鼻歪眼斜的家伙，哪里像是一个人类？真要有人在监视自己，这会八成也被吓个半死了。
　　那张平凡无奇的脸部特写照片已经被叶凡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此刻基本就是在照着镜子练习。经过相当长时间的摸索，叶凡终于不至于总是搞出鼻子上额头这么夸张的相貌，但想完全复制出照片中的长相，叶凡越来越觉得不可能。
　　这个，似乎不只要会术，还得有其他的一些经验和知识啊！叶凡长出了口气，躺回到床上，抬着那张云风的脸仰望着天花板。苦苦练了一下午，叶凡感到有些疲倦。
　　望着明晃晃的天花板中模糊的倒影，叶凡突然醒悟。
　　自己何必非要照着一个相貌把自己变成那样，只要调整气息，让自己的鼻子眼睛脸形嘴的外观发生变化，那不就是另一个人了吗？
　　叶凡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拿过那面镜子，手捧在眼前，平躺在床上。
　　气息再度开始流动，这次，叶凡没有再研究出现什么特定的眼睛特定的鼻子。只要是眼睛，是鼻子就行，全部组装在一起，那不就是一张脸吗？片刻后，叶凡新的样貌诞生了。全然没有他本来相貌的影子，叶凡满意地点了点头。
　　乔装成某个特定的角色的相貌，他目前还不能做到。但是仅仅是换一个脸，他已经掌握，就是一天一换都没有问题。对于眼下的自己来说，已经足够了。
　　门铃在此时响起，叶凡起身过去开门。
　　门外一名清泠的手下，看到叶凡立刻一愣：“你……”
　　“是我！”叶凡笑，他充分体会到了易容带来的乐趣。
　　“老大请您去吃饭。”手下愣愣地说。
　　“哦，好啊！”叶凡点头，掌握了这技术，叶凡的底气更足了。
　　许氏大厦的一层顶层都有餐厅，晚饭就安排在这里。清泠做东，席间的主要客人就是叶凡假扮的哈哈一笑和廖涛。本着合作悦快的精神，一桌人共进了这顿晚餐。其间没人谈什么正事，大家随意说说笑笑，气氛融洽。
　　但叶凡却高兴不起来。这帮家伙，有事没事地都会嘲笑鄙视一下叶凡。这让他很不爽。一个在他们眼中应该是死人的家伙，还会被他们当作开餐酒一样在席间说笑，更要命的是这人就是自己，而且自己就在一旁听着，还得时不时地附和几句。
　　原来易容也有不好玩的时候，叶凡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