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天降石墨


  夜风清爽,朗月当空,适逢节日,正是烧烤好时节。从空中俯瞰,缅国第一大城市阳光城烧烤之光星星点点,烟雾弥漫。
  苏达医院顶楼,迎来一群“烧”客,大排烧烤阵。
  曾大帅坐在一个烤火点前,神情淡漠,借着跳跃的火光,一手拿弹匣,一手持匕首,默默在弹匣上刻着什么。
  坐在他身边的是一名少女,克伦族公主朋玲,扑闪着好奇的目光。
  “你在刻什么?”
  问题很简单,但是曾大帅听不懂她的语言,干脆置若罔闻。白天的审问毫无结果,小姑娘嘴巴硬得很,啥都不肯说。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与他的计划无关。
  或许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朋玲感觉到善意,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甚至断定他们不是缅国人,虽然他们身上都穿着缅军军装。
  “你不懂缅语?”
  她继续试探。
  一切如故,曾大帅毫无反应,手上更换了一个新弹匣。
  “怪人。”
  朋玲嘟哝着。
  这时,曾大帅说话了,自言自语,对象是弹匣:“老游兄弟,这个是你的,呆会咱们并肩作战。”
  朋玲凑过脑袋仔细瞧,弹匣上刻着三个方块字,中间一个她认得,是汉语里的“海”字。
  “海?”
  闻声,曾大帅诧异望着她。“你懂?”
  少女耸耸肩。
  典型的鸡跟鸭讲,一头雾水。
  朱敢似乎对这名小姑娘感兴趣,目光总有意无意从她身上扫过。见两人语言不通,便自告奋勇过来当翻译。
  “她像我死去的老婆。”
  解释消除了曾大帅嘴角意味深长的笑意。
  “好好把握!祝你好运。”
  曾大帅竖起大拇指鼓励他,而后站起走向前,凝望苏达码头。
  码头方向,灯火通明,载歌载舞人声沸腾。热闹的背景后是戒备森严,缅国政府抽调一个营的兵力进驻,为参加盛典的贵宾政要保驾护航。
  一支车队从苏达大道西缓缓驶来,以一辆装甲车为先锋,沿路两侧布满士兵。
  总理来了,从内壁都搭乘专机来参加盛典。
  沙巴愁眉苦脸。
  至此,他心里明白,无论曾大帅的目标是谁,计划如何,他的特工生涯即将到头,过了今夜,他必须逃亡,远离缅国政府的势力范围。
  在沙巴紧张的注视下,曾大帅波澜不惊下达备战令。
  箱子拆开,三门迫击炮现身,黑森可怖的炮口斜对天空,与地面形成45度夹角。
  嘶!
  沙巴大惊。老板果真要刺杀总理?细想觉得不对,暗杀只须一个人,一把狙击枪,何必劳师动众大费周章?
  难道他要轰炸花旗国军舰?
  沙巴马上摇头否决。迫击炮打军舰,非疯即傻,有个想法的都是傻子。而曾大帅明显的非250。
  沙巴式猜想暂无结果,轮到朋玲式疑问领风骚。
  “快开炮,把花旗国的军舰炸沉了!”
  很傻很天真。
  懂缅语的几个人哭笑不得,朱敢甚至捧腹大笑。
  “笑什么?好笑么?”
  朋玲瞪眼,又羞又怒。这一个月来,花旗国军舰上的直升机成了她族人的梦魇,猛烈的火力打击,连续的机动空降抢滩,几乎将全族逼向绝境。心里话,她,乃至全族人谈起花旗国无不咬牙切齿,恨不得吃其肉,寝其皮。至于将塔拉瓦号化作潜艇,更是做梦都想。
  事实上,直至总理车队进入码头曾大帅都未下令开炮。
  总理车队刚进入码头,十数辆卡车从码头里相向驶出,直奔医院西邻——海员俱乐部。
  花旗国大兵?
  至少有两百名军人从卡车上跳下,尖叫着,荡笑着,迫不及待涌入俱乐部。
  沙巴解释道:“花旗国飞行员与陆战队官兵最近风头甚劲居功至伟,总理说需要犒赏英雄,增加两国之间的友谊。”
  到海员俱乐部就能增加友谊?
  曾大帅不懂其中道理。
  沙巴苦笑:“今晚海员俱乐部里云集各地风尘女郎。”
  原来如此。
  曾大帅嘴角挂冷意,目光藏杀机。
  码头那边,靠近泊位的装卸货区。缅国总理温耐闪亮登场,带着微笑踏上临时搭建的主席台,面对闪光灯,面对摄像头,面对社会名流、政要以及各国使者。
  又是一番激昂演讲,与白天在内壁都的煽情有异曲同工之妙。大致是赞美花旗国为缅国和平稳定作出的贡献与感激汉龙国多年来的慷慨援助等等。
  他有理由得意,世界上的两个大国在他股掌之间,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位强势庄家,花旗国与汉龙国自愿加入了他设下的赌局。最最高明的是,赌局之中,花旗国相信他有心加入围堵汉龙国的阵营,同时,汉龙国谅解他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苦衷。
  温耐一边挥拳喷吐沫,一边用目光向两个大国的使者送去“诚意”。
  山姆大叔不是要一个军事基地么?可以,给他半个。
  龙的传人不是要石油管道吗?好,也给他。
  都建成了,就都得依赖我!
  温耐心在笑,为自己的手段欢笑。
  长篇大论的致词完毕,轮到贵宾抒情吹捧,先是花旗国大使,军方代表,然后汉龙国,南盟各国,邻居天竺国,孟加拉国等使节依次奉献赞美之言。
  终于到高潮,主持人宣布放气球,放白鸽,放焰火。
  三月末,缅国盛行西风,气球从西面飘来,灯光与焰火照亮它们靓丽的身影,一群群雪白的羽鸽为之伴舞。因为是夜间,鸽子没飞远,游荡在灯光附近,甚至落在军舰上,咕咕直叫,仿佛在称颂花旗国军舰带来的“和平”。
  这就是所谓的和平礼赞!
  夜色之中,三个硕大的气球悄无声息飘至军舰西南侧上空。
  砰!砰!砰!
  连续三声沉闷的爆炸,在焰火的爆发声与人群的惊呼声中,显得微不足道,气球爆裂罢了。
  如果换做白天,码头上,军舰上的人肯定能看见,天空之下,数十个“易拉罐”头顶小伞,缓缓下降。下降到一定高度,那些“易拉罐”诡异爆炸,释放出无数细微,肉眼难辨的长丝。
  长丝直径只有几微米,质量轻,如同尘埃团,漂浮空中,无孔不入。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终于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塔拉瓦号上,一名疑惑的值勤士兵将探照灯转向声源所在,接着更多的探照灯射过来。
  咦?
  那是什么?
  人们的焦点向塔拉瓦号上空汇聚。
  下雪吗?
  借着灯光,人们看见一团团雾状物体向下笼罩。
  未等他们反应过来,空中传来尖锐刺耳的呼啸声,由远及近。
  糟糕,炮击!
  三枚炮弹凌空爆炸,并无杀伤力。
  惊疑之际,仿如鬼故事上演,只听“啪”的一声,塔拉瓦号上所有灯光集体罢工,平添几分恐怖气氛。
  许多人发现,他们的头发,脸面,脖子,手臂和衣服上依附着不明丝状物,比蛛蛛丝还要细小,而且越来越多。
  舰队指挥官,史提芬将军的表情定格在震惊状态。
  糟糕,石墨炸弹!
  他第一个反应过来。石墨炸弹的恶果写在他惊惧的脸上,反映在他忘记合拢的嘴巴里:报废塔拉瓦号的电力系统!
  仿佛是为他的见多识广庆祝,又仿佛是添乱,东面,缅军司令部总部方向突然传来连续爆炸,惊天动地,接着是密集的噼里啪啦枪声。
  天啊,究竟有多少袭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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