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就像是命运一样

　　第二天训练的时候，陈英雄就去纹了自己的队友们，有没有曾经见过那张球票，或者有关那张球票的线索的。
　　答案全都是否定的。
　　不过他们也答应了陈英雄，会在回家之后，留意一下家周围，询问一下家中的人。
　　如果有什么线索的话，他们会第一时间给陈英雄打电话的。
　　结束了训练之后，陈英雄将自己在球队里打听到的情况反馈给了杜加尔，并且表示如果有什么最新的消息，自己还会给杜加尔打电话的。
　　杜加尔在电话中感谢了陈英雄，陈英雄听出来他的声音很疲惫，精神也不是很高。
　　他心想看来这个人真的是努力寻找了一整天。
　　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他究竟要试到什么时候呢？
　　他很想安慰一下这位埃弗顿球迷——他可从未对一个埃弗顿球迷这么友好过，他以前一般都是在进球之后冲埃弗顿球迷做出闭嘴的手势。
　　可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且那种轻飘飘的安慰真的有用吗？
　　※※※
　　杜加尔在这个晚上辗转反侧，他失眠了。
　　同床的妻子将呼噜打得震天响，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两天时间已过，他带着一身臭汗和疲倦返回家中，一无所获。
　　明天，他无论如何也要去看望一次默茨老先生。他担心默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来，但是他又担心自己的到来或许也会将默茨先生推到那个地步。
　　要怎么温和的告诉他这个结果呢？
　　要怎么才能不刺激他呢？
　　杜加尔在床上翻来覆去，在心中编排这明天要说的台词，反复琢磨着每一个语气，希望可以不会刺激到可怜的默茨老先生。
　　就这样看，一直到了天光蒙蒙亮，他也没有好好睡上多久一会儿。
　　今天他还得去上班，他的假期已经结束，他必须回去上班。
　　他只能等到下了班再去找默茨先生，这件事情他不愿意在电话里对默茨先生说。因为隔着一个电话，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会产生很多误解，这些误解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还是得当面说。
　　※※※
　　明天利物浦将在主场迎战阿森纳，这是一场焦点战役。
　　今天下午训练结束之后，利物浦全队将不会回到自己的家中，他们会乘坐大巴车去指定的下榻酒店休息，专心备战第二天的比赛。
　　陈英雄一到梅尔伍德，就问自己的队友们，昨天晚上回到家中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新线索。
　　但是答案让他很失望。
　　毫无进展，没有任何线索。
　　看来这张球票应该是真的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
　　陈英雄去训练了，并且今天晚上不会回来，午饭和晚饭都要自己一个人吃。
　　克里斯汀·卡布列拉决定出去超级市场里买点中午和晚上的食材。
　　在家中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换掉了睡衣之后，她出门打算开车去购物。
　　看了看窗外，天气阴沉，风很大，看样子又要下雨了。
　　得趁着这雨还没下下来的时候出门。
　　她关上门，打算去车库。
　　恰在此时一阵大风刮过，刮的周遭的行道树的树枝都猛烈摇摆起来，卡布列拉禁不住用手遮住了眼睛。
　　大风刮过，吹掉了树枝上许多逐渐枯黄的落叶，它们在风中狂舞着，忽而上升忽而又落下。
　　不知道是谁家的狗在狂吠，汪汪声不绝于耳。
　　卡布列拉没有理会，走向了停在车库中的车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张纸片旋转着漂落到了她的脚下，正好就停在了她的脚前。
　　※※※
　　“蝴蝶”一直被困在树枝上，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一阵风袭来，吹散了围在他周围的树叶，也吹动了树枝，它所栖身的树枝剧烈摇摆起来，它终于找到机会，振翅一跃，顺势摆脱了树枝的束缚，在空中飞舞着。
　　可是只有这么一阵风，它失去了动力，逐渐从空中飘落。
　　一条狗在追着它狂吠，就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一样。
　　它没时间停留下来，它得奋力往前飞，哪怕多飞一米也好。
　　越过了篱笆之后，一个女人出现在了前方，被一个人捡到总好过让一只狗叼走当玩具好吧？
　　风停了。
　　它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落在了女人的脚尖前。
　　※※※
　　卡布列拉低头看着这个被风吹到自己脚下的纸片，一张普通的纸片，绿色的，就像那些花花绿绿的垃圾一样，没什么特殊的。
　　她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然后拉开车门，扬长而去。
　　但是她没有。
　　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她想看看这纸片的背面是什么。她俯身将之捡了起来。
　　这张纸片有些破损了，还有些湿软，身上脏兮兮的，一眼就看得出来在它落到卡布列拉脚前的那段时间里，它经历过多少磨难……
　　卡布列拉将它反转了过来，背面的文字全都尽收眼底。
　　“诺丁汉森林VS利物浦”“1989年4月15日”“足总杯半决赛”“希斯堡球场”……
　　卡布列拉愣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来——这不就是那个听说整个利物浦都在寻找的球票吗？
　　竟然……就这么飘到了自己跟前？
　　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认就是那张球票——虽然大家都没有见过这张球票，因为不可能有副本，但是这球票的关键信息大家都知道，就是一张利物浦和诺丁汉森林在1989年足总杯半决赛的门票。
　　卡布列拉想到了陈英雄曾经吩咐过他的事情。
　　看来，现在不是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了。
　　她转身回了家，掏出手机给陈英雄打电话。
　　可是那边一直没人接。
　　她这才想起来陈英雄这个时间应该还在训练。
　　等到训练结束了再打电话？
　　卡布列拉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主意。
　　她重新出门，这次径直走到了车旁，拉开路虎厚重的车门，她敏捷地跳上了车——因为做了悍马的代言人，陈英雄现在不能随便选择车来开了，他如今去训练都是开着悍马H9的，路虎则留给了卡布列拉用。
　　将球票放在旁边的副驾驶席上，她发动了汽车。路虎发动机发出了有力的轰鸣声，就像一头怪兽一样，从车库中脱缰而出，冲向了梅尔伍德。
　　※※※
　　陈英雄是在结束了训练的时候才发现卡布列拉给自己打了一个电话来。
　　他打了回去，没想到那个时候卡布列拉已经在梅尔伍德的外面了。
　　电话里卡布列拉说的很简单，就一句话：“球票找到了。”
　　然后陈英雄救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往往外跑。
　　搞的旁边的人都不明所以，不知道陈英雄这是发了什么疯。
　　陈英雄一路狂奔，路上不断有热情的球迷找他要签名，他都连连摆手，示意他们现在不行。
　　也顾不上解释，就像一阵风掠过了人群。
　　大家看着匆匆跑过去的陈英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英雄从不拒绝球迷们的签名、合影要求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球迷当中人缘好的原因。
　　可是今天他去拒绝了所有球迷的要求，这是为什么呢？
　　看样子似乎有急事？
　　是什么事情呢？
　　※※※
　　陈英雄一口气跑到了基地外面，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路虎车。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屁股就坐了上去，然后扭头问道：“球票在哪儿？”
　　卡布列拉指了指他屁股：“在你的屁股下面。”
　　“靠！”
　　陈英雄连忙起身，没想到撞到了车顶棚。不过他也顾不上了，挪开屁股，看到被自己坐得有些皱的球票，还好没有给坐烂了……
　　他连忙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果然是利物浦和诺丁汉森林打足总杯半决赛的那场球票，日期也对得上，就是1989年的四月十五日！
　　这个日子它很熟悉，因为每年四月十五日，利物浦是不会进行任何比赛的，哪怕被安排在了这一天，他们也会要求调开，哪怕错开一天都行。所以希斯堡惨案的日子，陈英雄记得很清楚。
　　拿着这张球票，他笑了起来。
　　“原来你还没消失啊？你躲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他想起了那个挨家挨户去敲门询问的杜加尔。
　　对了，得给他打个电话！
　　※※※
　　杜加尔站在默茨先生的客厅中，默茨先生就坐在沙发上，位置和他上次见到默茨先生时一模一样，让他怀疑这些天，默茨先生是不是压根儿没有离开过这个位置。
　　“很抱歉，默茨先生……我曾经说过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把球票帮你找到的……但是……我找遍了几乎整座城市，也没有能够找到球票……我这两天去垃圾车途经沿线寻找了，没有人见到过……很遗憾……”
　　他以为默茨先生会怒斥他是一个骗子，他也做好了承受这种待遇的心理准备。
　　可是萨缪尔·默茨没有这么做。他坐在那里，轻声说：“没关系，杜加尔先生。我知道你尽力了。你是努力到最后一个的人，我不会则责怪你的……也许他们说得对，这球票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就像我儿子一样……早就不存在了……”
　　杜加尔的心情却并没有因为得到了默茨先生的原谅而有丝毫的好转，甚至更担心了！
　　因为默茨先生目前的状态让他有不祥的预感，在听到这番话之后他倒巴不得对方痛骂自己一顿，这样好歹还能出出气，说不定宣泄出来了也就好受多了。
　　这十多天来，除了第一次看到默茨先生，他有些激动之外，其他的时候默茨先生是一天比一天沉默消沉。
　　整个人就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只剩下一具空虚的躯壳皮囊。
　　寻找球票的下落就成了支撑着他的最后一口气。
　　现在就连这口气都没了……
　　老人接下来会怎么样，他细思恐极，简直不敢往下想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在这个关头，把他吓了一跳。


第八十四章它从天堂而来
　　杜加尔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吓了一跳，他向默茨先生道了一声歉，就走出了屋子，然后接起了电话。
　　是陈英雄打来的。
　　“你在哪儿，杜加尔先生？”电话那头陈英雄大声问道。
　　“我在……呃，我在默茨先生的家……”
　　“太好了！你能来带我去默茨先生家吗？我可不知道他住哪儿！”
　　“这个……”杜加尔回头看了一眼依然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默茨先生。“恐怕不行，我现在走不开。”
　　他生怕自己走了之后，默茨先生一时想不开，就轻易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当一幕惨剧正上演的时候，他可不想做一个旁观者，他的原则不允许他这么做，他总是要出来阻止的，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可……总是要试一试的嘛。
　　“那你把地址告诉我好吗，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他！”
　　杜加尔听到电话里传来的陈英雄兴高采烈的声音，有些意外。
　　有好消息要告诉默茨先生？有关默茨先生的，还能是什么好消息呢？
　　肯定是和球票有关的啊！
　　想到这里，他也激动了起来：“你……你、你找到了，对不对？”
　　他激动的都结巴了。
　　陈英雄的笑声从那边传来：“是的！我们找到了！现在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
　　杜加尔将老人所在的地方的具体地址告诉了陈英雄之后，激动的挂掉了电话。
　　他本想直接转身跑进去对老人宣布这个好消息的，但是他又怕这种好消息太刺激了，要知道刚才老人的情绪还跌至谷底呢，从大悲到大喜，这种坐过山车一样的情绪起伏，他怕一个老年人会接受不了……
　　老年人的心脏可是很脆弱的，能不轻易刺激他们就不要刺激。
　　所以他考虑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首先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然后再转身去找默茨先生。
　　※※※
　　卡布列拉听到陈英雄说他现在就要把东西给送过去，而且还是亲自去，觉得很意外：“你们明天不是有比赛吗？”
　　“是啊，怎么了？”
　　“那你们不是现在就要上球队的大巴车，然后去酒店过夜吗？”
　　卡布列拉指了指就停在大门口的大巴车。
　　“都这时候了，谁还管那个啊！我给老板打个电话，就说我不跟球队一起去了，吃了晚饭我再去。”说完陈英雄就拿起手机拨了马丁·奥尼尔的号码。
　　“喂，老板吗？是我，英雄。嗯，我得给你请个假，我今天晚上……”
　　他的话还说完，就戛然而止了，然后卡布列拉就看到他神情怪异地愣在了那儿。
　　很快，他放下电话，一脸苦笑地对卡布列拉说：“老板准了我一个晚上的假，也就是说我晚上都不用去酒店了……他让我可以明天直接去球场……”
　　“咦？你们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卡布列拉也觉得奇怪。
　　“他一直很好说话，但是这次好到有些过分了……”
　　※※※
　　陈英雄当然不知道，马丁·奥尼尔对于陈英雄请假这事儿已经习惯了，反正他请假那么多次，也没有耽误到比赛，虽然又一次很险，可最后总归还是好事。
　　所以一听陈英雄又要请假，他干脆连理由都不问了，直接就准了。不就是一晚上不来吗？你直接去球场都行！在一个城市里，我总不顾怕你还得横跨一个欧洲了！
　　他只也是充分展示自己对陈英雄的信任。
　　可是如果他知道陈英雄只是吃了晚饭之后再回去的话，那脸上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了……
　　※※※
　　“好吧，今天晚上我可以和你……嘿嘿嘿！”陈英雄看着坐在驾驶位上的卡布列拉，视线从她丰润的红唇、细嫩修长的脖颈、高耸丰满的胸部上一次划过，最后落在了她的小腹处。
　　卡布列拉笑：“你就不怕明天比赛没力气？”
　　陈英雄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怕！”
　　开玩笑啊！我堂堂陈英雄，怎么能够在女人面前认输呢！先不说明天比赛不比赛的事儿，我今天晚上一定要把你就地正法！
　　“晚上的事情晚上说，现在先去忙正事吧。”卡布列拉发动了汽车，在梅尔伍德的大门前挂了个弯，从那些记者们面前扬长而去。
　　※※※
　　明天的比赛是一场焦点战役，所以在赛前一天的训练中，有很多记者都纷纷赶来。不过马丁·奥尼尔搞了一个封闭训练，所以大家都被挡在了梅尔伍德训练基地的大门外。
　　他们想着就顶多只能拍拍大巴车出来的样子了。
　　没想到陈英雄先从里面冲了出来——这是什么情况？
　　一群人就愣住了。
　　随后他们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那辆路虎，恍然大悟——这车子他们认识，在陈英雄和悍马签约之前，他一直都是开的这辆车。看来是卡布列拉来了。
　　然后陈英雄上了车，一群摄影记者就掏出了照相机，长枪短炮的都对准了那辆车的。
　　但除非在正面，是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的。
　　他们猜测是卡布列拉给陈英雄送东西来了，哪想到陈英雄上去了一会儿，车子竟然直接就开走了！
　　一群人马上反应了过来——陈英雄在比赛前一天，没有跟随全队一起乘坐大巴车去下榻酒店，而是私自外出，这一点是有什么事情。只要跟上去，说不定就可以抓住一条大新闻！
　　追！
　　一群记者各自驾车，追了上去。
　　※※※
　　当利物浦全队乘坐大巴车从梅尔伍德出来的时候，很多人还觉得挺意外的。
　　“咦？今天那些记者怎么这么老实？一个人都看不到？”
　　“不会真的是被封闭训练吓住了，所以都没来吧？”
　　“今天得梅尔伍德基地门口真冷清啊……”
　　※※※
　　陈英雄注意到了车后方集中出现了一批车，他自然知道那些车子里坐的都是什么人。他可不想带着一群记者去见默茨，这阵仗只怕会被可怜的老头子吓得心脏病发……
　　所以他对卡布列拉说：“甩掉他们，我可不想带着一群尾巴去见老球迷。”
　　卡布列拉瞥了一眼后视镜中的阵容，只说了一声：“好。”
　　然后陈英雄整个人就被压倒了椅背上。
　　一辆路虎跑出了F1赛车的感觉！
　　※※※
　　杜加尔坐在了默茨的旁边，将他所听到的消息都告诉了默茨。当然他尽量放缓语气，让默茨有一个接受的过程。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默茨，观察他的表情，一旦老人有什么不对劲的，马上可以出手帮助。
　　默茨果然一直在深呼吸。
　　他可以没听说过“克里斯·巴斯康比”这个《利物浦回声报》的头牌记者，但是他不能没有听说“陈英雄”这个名字，就算他不是利物浦的球迷，他也不能没有听说。
　　既然是陈英雄说的，那就是可信的——一个老利物浦球迷，对陈英雄就是有这样的执着的信任，因为他陈英雄在球场上已经证明过这一点了。当利物浦球迷需要他帮助的时候，只需要在看台上齐声高呼他的名字，他就会显灵，帮利物浦的球迷们实现他们的请求。
　　难道这个在场外也灵验？
　　看他一直在深呼吸，杜加尔也很紧张，他的手甚至在随着默茨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到后来干脆连自己的呼吸都跟着重了起来。
　　默茨听完了这个消息之后，一直都没有说话，屋子里除了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就在这种安静让杜加尔感到压抑，感到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他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探起头，向门外张望着。
　　然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门口。
　　“萨缪尔·默茨先生，您的邮件。”
　　杜加尔突然笑了——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和默茨开玩笑。
　　这个人真是与众不同……我都要小心翼翼地和默茨先生说话，没想到他却以这样的一种态度闯入了屋子。
　　听到陈英雄这句话，默茨有些激动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是杜加尔今天第一次看到默茨先生从这个位置上起身。原来他不是一直都在这个位置上坐着的……
　　默茨走到了大门口，看到了面带微笑的陈英雄。
　　“请问是萨缪尔·默茨先生吗？”他问道。
　　默茨点了点头：“是的……我是，我是萨缪尔·默茨。”
　　陈英雄将手中的那张球票递了上去：“你有一封快递，从天堂而来。”
　　对于陈英雄来说这确实就是从天堂寄来的，要不然它怎么就独独是从空中落下来的呢？
　　默茨老先生一眼就看到了陈英雄手上的东西，是的，没错，就是他的球票！对这张球票，他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颤抖着伸出双手，接过了陈英雄递来的球票。
　　他轻轻抚摸着，就像是在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
　　陈英雄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很抱歉，从天堂到这里的路途太遥远，所以有些脏和破了，但总算是到了你的手上。我想，寄它的人应该可以放心了。”
　　默茨低着的头突然不可抑止地颤动了起来，接着一声呜咽从他的喉咙深处冒了出来，然后泪水就像是泄洪了一样从他的眼眶中奔涌而出，直接滴到了这张又脏又破的球票上。
　　陈英雄伸手抓住了老人的双手，老人就这样把头抵在胳膊上，酣畅淋漓地痛哭了起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它了……”
　　杜加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站在了老人的背后，他抬头看着那个正在低着头扶着老人的利物浦球员——他还穿着利物浦的训练服，看样子是刚刚从训练场上下来的，还没来得及洗澡换衣服。
　　虽然眼前的老人哭的是那么动情，杜加尔的脸上却布满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