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6章 堕入疯狂

　　嗡！
　　就连韩东都在坠落期间逐渐迷失，
　　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忘记自己为什么会下坠，
　　甚至忘记自己是谁，是什么样的生物。
　　不过，
　　就在即将越过出口，感觉快要脱离主宇宙时。
　　藏于体内的魔剑忽然传来剧烈反应，甚至传来强烈的大脑刺痛感，瞬间让韩东清醒过来。
　　也立即接纳自己正在坠向混沌中心的过程。
　　“这是什么情况？
　　我从未见过魔剑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就好像遭遇危险时产生的应激反应。
　　就连前往【破碎维度】也没有这么激烈。
　　看来这真是要脱离我们所在的主宇宙！也对……似乎上位者们都具备着独立于主宇宙之外的独立国度。
　　格林的父亲，更是上位者间资历最老、存在时间最长，甚至本身可能已超过【上位】的概念。
　　在宇宙中心拥有着属于自己独立的国度，也完全说得通。
　　真是让人期待。”
　　不知不觉间，
　　三人以无序的自由落体状态脱出【入口】，也完全脱去与主宇宙的联系，甚至于韩东左、右手背与之对应的旧王感应也完全消失，
　　内部对应着截然不同的混乱宇宙。
　　三者悬停于宇宙空间时，随时都有强烈的宇宙射线穿透身体，
　　宇宙粒子的穿透量大概是主宇宙的百倍以上……瞬间就引发超高程度、完全随机的基因突变。
　　若韩东不对身体做任何的限制，
　　肉体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化作一团长满不同器官的肿胀肉团，
　　同时，
　　一些主宇宙的物理规则似乎在这里并不生效，因为在这里悬停着一颗不符合物理规则的超巨型星球。
　　这片宇宙，有且仅有这么一颗星球，
　　星球的规格超越韩东对天体基础的认知，超巨大、甚至比主宇宙最大的恒星都要大上数倍。
　　若放在主宇宙，
　　必将因这样的体积与重量瞬间发生坍缩，形成超级黑洞。
　　这样超巨大的星球却悬停于独立宇宙的中心，稳定存在……似乎它就是宇宙的核心。
　　暗淡无光的星球表面遍布大大小小，数以百万、千万的深渊孔洞。
　　当注视这颗星球时，会立即产生一种灵魂上的颤抖感……普通个体光是看上一眼，肉体机会发生‘自吸塌陷’，永生永世困在对于深渊的恐惧中。
　　“欢迎来到【混沌中心】，
　　这是父亲自原宇宙诞生时，糅合弥撒于宇宙间的混沌粒子，缔造而出混乱王国。
　　这颗混沌星，即是父亲最伟大的杰作，也是我的前生与设计蓝图……疯狂深渊就在其中，跟我来吧。
　　待会儿先去我‘家里’坐一坐，再慢慢考虑接下来的旅程。”
　　格林相当自在地遨游于混乱宇宙间，甚至比在其它环境里有着更快的速度。
　　随着格林落在星球表面。
　　逐步适应环境的莎莉与韩东也相继跟上。
　　韩东试图以魔眼凝望其中一道深渊，却发现什么也看不清，一种规则层面的限制力将魔眼压制到普通肉眼的程度。
　　恐怕只有习得《死灵之书》真本的真实魔眼，才有可能看透这样的规则性限制。
　　韩东好奇地问着：
　　“星球表面的每一道深渊洞口都将抵达同样的位置，或是在深处发生交汇吗？”
　　格林摇了摇手指：
　　“并没有这么简单。
　　父亲的国度就设在其中，不同的洞口将延伸到不同区域。
　　如果没有接到深渊邀请的外人试图强闯，就算能抵御住疯狂的影响，个体也会在其中完全迷失，甚至无意间撞进完全混乱的‘死区’。
　　死区保存着宇宙最初的混乱物质，就连‘死亡’这一概念都将在那里死去。
　　唯有正确的深渊坠落方式，才能抵达对应的区域。
　　不过尼古拉斯你有一点说的没错。
　　无论由任何一个洞口坠落，始终有一条岔道会在最深处交汇，通往【深渊派对】……是一处供真正疯狂者肆意放纵、交流心得的区域。
　　就连父亲他这样的存在，偶尔也会下去玩玩。
　　跟我来吧……这次的坠落可与刚才不同，必须与我保持连接。”
　　话音刚落。
　　嘎叽嘎叽~
　　一连串灰斑触须由韩东左、右手长出，一边连接着格林、一边连接着莎莉。
　　“还是做点保险措施比较好，万一跟丢可就麻烦了。”
　　格林倒也没有排斥这样的触须连接，甚至还借机感受着韩东在这段时期发生的生理变化。
　　众身一跃。
　　连接在一起的三人正式坠进「疯狂深渊」。
　　一时间，
　　无数古老、混乱而充斥着疯狂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这些言语甚至能化作一根根触须实体，试图钻进坠落者的肉体进行感染、对灵魂进行侵蚀。
　　莎莉由于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疯狂侵蚀。
　　立即让神话领域浓缩到一米范围，全力抵御着疯狂。
　　即便如此，她的额头也在不断冒汗，体能正在超快速消耗着。
　　“莎莉，你太紧张了……我不是说过吗？你体内已经混有一部分疯狂血脉。
　　目前这种程度的疯狂还不至于直接杀死你。
　　你需要做的，是去感受、去品尝这样的疯狂，才能让你真正适应我们即将抵达的深渊区域。
　　你看尼古拉斯就做得很好，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随着格林的提醒。
　　莎莉这才发现韩东的适应性到底有多么夸张。
　　根本就没有进行任何的防御，
　　任由无数低语声在大脑间回响，甚至还会拆解出一部分低语的含义，与疯狂进行交流。
　　那些由深渊壁面间长出，由疯语化作的触须，韩东也任由它们在身上蠕动。
　　无论是贴在体表也好、钻进体内也好，都毫不在乎。
　　不但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洋溢着一种轻松与喜悦的表情……短短几秒钟时间就完全接纳疯狂深渊，甚至成为这里的一员。
　　莎莉见状也拿出勇气，
　　慢慢收回领域，试着主动贴近疯狂接触。
　　在触须钻进莎莉体内时，一种从未尝试过触感如电流般蔓延至灵魂的每个角落，
　　痛苦、扭曲以及精神层面的强烈颤抖。
　　让莎莉在下坠期间不停惨叫……
　　但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惨叫也慢慢减弱，一丝丝混乱条纹印刻于莎莉的腹部。


第一千七百零一章 混沌王庭
　　只要是意识个体，都客观存在着【理智】，同样也是一个重要的‘限制器’。
　　哪怕是没有受到过任何教育的原始个体，
　　也必然能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通过理智对个体的想法、行为进行「限制」，
　　这样的限制能有效规避死亡，降低个体受伤风险，有效提高存活概率。
　　而它主要用来限制的‘东西’
　　正是存在于个体最深处、最根本层面的-【疯狂】
　　何为疯狂？
　　很多人将其归结于，对原始欲望的肆意发泄，
　　这样的概括太过狭隘。
　　虽然许多疯狂会通过‘欲望释放’来表达，但真正的疯狂要远远凌驾于此，
　　当个体举动，或是发生于大脑间的思维活动，呈‘完全无序’的状态，
　　无论以何种程序、规则或是理性分析都无法进行预测时，
　　这才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疯狂。
　　在异魔间将其称作为「混沌」。
　　当然。
　　绝大多数生灵在尚未达到混沌状态前，就已经被疯狂彻底吞噬，丧失自我，化作毫无意义的扭曲存在。
　　它们不会被承认，也不会被深渊接纳，只会被定义为【失败者】
　　唯有敢于接纳疯狂、拥抱疯狂的个体，
　　与疯狂相辅相成，融为一体，同时又保证着自我意识的存在，才有资格被称为【混沌生命】。
　　这正是格林之所以强大，且能成为第一原质的原因之一。
　　当然，
　　这只是浅表层面的理解，疯狂属性还能细分成不同类型、品质以及深度。
　　格林的疯狂类型，属独一无二的。
　　无论是品质与深度都很高……以至于他根本瞧不起同级别的疯狂个体，也更不愿意与它们交谈、甚至待在一起都会感觉厌恶。
　　直到在伦敦游戏期间遇见一位叫作【瓦伦·尼古拉斯】的人类。
　　……
　　「疯狂深渊」
　　是由最古老、最高等的旧王在缔造王国时，建立出来的王国通道。
　　既能确保内外的完全隔绝，
　　又能作为一种最基础的审核关卡，唯有正常穿过疯狂深渊的个体，才有资格踏足祂的王国领域。
　　坠落期间，
　　个体的【理智】将被疯狂触须所贯穿、揉碎、挤破，快速贴近疯狂根本。
　　莎莉在格林的‘友好’提醒下，
　　尝试放弃对疯狂的抵御，任由疯狂入侵肉体，
　　莎莉刚于腹部映出的「纹章」，也不断闪耀着紫色光泽。
　　就在这时。
　　一阵入侵性极强声音直接撕开疯狂深渊对莎莉的影响，直传她的大脑：
　　『莎莉，接纳与适应做得很好。
　　不过，你还得寻找一个「平衡点」来尝试支配。
　　若一味的放纵自身，你将被疯狂彻底操控，就算维系着自我意识，也只不过是一个具备思维能力的傀儡而已……相信你应该能做到。』
　　韩东的这番话夹杂着窃窃笑声。
　　「致命玩笑」的效果包含其中，
　　如消毒剂般清杀着莎莉的颅腔，剔除掉多余的疯狂物质，尽可能建立一个平衡点。
　　毕竟，莎莉从未没接触过疯狂。
　　依照常规前往疯狂深渊的程序，
　　外来者将在英杰大厅，借助虫卵包裹，隔绝大部分疯狂，慢慢适应不断渗透进来的疯狂……
　　韩东在这里给予莎莉一些帮助，也是理所应当的。
　　就在这时。
　　格林的声音传来：
　　『尼古拉斯，还真是扫兴呢……让莎莉完成‘色堕’不也是挺好的选项吗？
　　她本就以生育为主，这样还能更利于她的成长……你也能借此从她身上感受无尽快感，甚至获取一些与色孽相关的疯狂属性。』
　　『我只是给莎莉找寻了一个「平衡点」，她最终要如何选择，依旧是她自己的事情。
　　就目前来看，莎莉应该属于黑山羊最优质的继承者。若羊母的伤势没法修复，就必须让莎莉顶上。
　　一只理性的新任羊母，应该更加有益于世界的发展吧？』
　　『随你吧~真是的。
　　反正是你预定的配偶，你想怎么玩弄都是你的事情。
　　再过不久就将抵达我的【家】，亦即是父亲-【混沌王庭】。
　　数以千万计的深渊通路间，仅有一条通往其中，千万不要跟丢了。』
　　『好！』
　　……
　　坠落期间遇到的岔路口明显增加。
　　在格林的带领下，沿唯一指定的路线坠落时，
　　周围的深渊环境开始变化，
　　壁面渐渐由岩层、骸骨、虫皮或肉块，被替换为由「混沌触须」编制而成的活体深渊，触须占有率由1%逐步增加至100%。
　　无以计数的触须蠕动于两侧，仿若在混沌巨物的食道间下坠。
　　渐渐的
　　坠落角度由垂直90°向着水平0°发生倾斜改变，逐渐平缓。
　　由坠落深渊更变为通往王庭宫殿的水平通道，
　　踏！
　　众人也相继落在，由硬质触须铺设的地砖表面。
　　偌大的通道两侧，相隔百米便立着粗壮而不断蠕动的「混沌立柱」，
　　此时此刻，莎莉的状态也慢慢好转过来，
　　虽说腹部的【纹章】依旧存在，眼神间也存在着爱欲之意，但她的思维正在慢慢协调与中和……找到韩东提及的平衡点。
　　当前，只是将身体贴在韩东的手臂上，维系着相对正常的状态。
　　在向着王庭深处前行时，韩东心间滋生出一个疑惑：
　　“格林，这样的王宫居然没有守卫存在吗？”
　　韩东曾经不管去往任何主城、或是旧王的城池、王国。
　　守卫或是居民是必然存在的。
　　无论是黑夜亲母的伦敦城、蟾祖的恩凯伊，以及M.O.佐西克大陆都是一样。
　　但混沌王庭却显得空荡荡的，一路走来什么都没有遇见……既没有居民，也没有宫廷成员，亦或者代表着混沌意志的强大守卫。
　　格林只是微笑着反问一句：
　　“你觉得父亲祂会需要守卫吗？
　　不过非要定义守卫的话，特鲁叔叔也算是吧……”
　　话音刚落。
　　那等声色吊诡、绝非乐器，生物喉咙结构所能发出的古怪音律直传而来。
　　怪诞、鬼祟的音符甚至化作一条条宽度不一、肆意波动的缎带，于通道深处蔓延而出……
　　看似要包裹、缠绕众人的身体，
　　却又在一阵平和的旋律下，无数缎带结合成一道舒适宽广的地毯，平铺于通道地面，引领众人前往王庭深处。
　　似乎在迎接着众人的到来。


第一千七百零二章 直视
　　“好强……如果对方想要致我们于死地，只需奏响撕裂性的曲调即可。
　　我恐怕需要借来最强的神格，再以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疯笑层面，才有可能抵御这样的音律侵袭。
　　但如果不能逃掉的话，死亡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这位王庭乐师到底是【中位】还是【上位】？
　　这未免强得太过离谱，
　　最早在格林体内听到这种音律时，因当时还没完成开门，完全意识不到有多强。”
　　韩东与莎莉在听到这等吊诡旋律的第一时间，本能性地停下脚步。
　　唯有格林展开着双臂，任由音符由体表的孔洞钻肉体，享受着旋律带来的意识刺激……
　　哗！
　　一袭华贵而印有不规则黑金线条的地毯，由音律象征的绸缎组建而成，铺设于混沌王庭的通道间。
　　格林踏上地毯时，立即做出一个优雅的转身动作。
　　学着人类的礼仪，向位于身后的韩东轻轻抛出右手。
　　“真是少见。
　　特鲁叔叔居然以这样的曲调来迎接我们的到来……看来应该会有大事发生，或许叔叔他想要见你一面，甚至可能是父亲想要见你。
　　来吧~尼古拉斯，我家就在前面。”
　　想到这里，就连格林也变得兴奋起来。
　　嘎叽嘎叽~
　　一根浑浊不堪、甚至还有着液体滴淌的混沌触须由掌心长出，用作牵引。
　　韩东也跟着由手背伸出一根斑点灰须，
　　啪！
　　触须受面相互贴合时，缠绕且交织在一起。
　　忽然间，一股蕴藏于混沌触须间的力量，
　　将韩东以及挽着手臂的莎莉，共同拉上地毯。
　　这样的力量传递，让韩东震惊无比。
　　『格林这家伙……好强！刚刚这股拽力，不是单纯的力量，还蕴含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技术。
　　果然，格林在《瓢虫游戏》间的收获相当巨大，难怪都没有等我出来，就提前就返回混沌中心进行感悟。
　　近乎一年的时间都没有主动联系我，恐怕一直都在闭关修炼。』
　　感受着格林体内源源不断传来的强大感，韩东也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
　　也就在大家踏上音律构成的实体地毯时
　　一阵舒缓、怡人，能让全身放松的乐曲，
　　居然由地毯内部传出，沁进足跟，以生物肉体为传递介质，直传大脑。
　　甚至还能看见一道道扭曲怪异的音符在皮肤表面起伏不定，如水蛭般游弋而上，遍及全身每一处位置……当然，最终都会在大脑汇聚。
　　不过，这些音符完全无害。
　　不仅让众人放松心情，甚至还帮助众人恢复着精神状态，对意识也有着蕴养与修复的作用。
　　韩东的【适应性】是无与伦比的。
　　很快就完全沉浸于音乐的环绕间，甚至闭上眼睛完全追随着曲调的节奏，忽快忽慢地踏行于地毯表面。
　　再由于身体蕴藏着《浮尸内经》的根基，
　　在无意识间慢慢漂浮而起，向着混沌王庭的深处飘去……
　　不知过去多久。
　　待到音律完全停止时，韩东这才回过神。
　　本应该牵引着自己的格林，以及紧紧贴在身旁的莎莉都不见踪影。
　　而韩东自身所处的位置，早已脱离之前的王庭前道。
　　位于一处充满着无名之雾的空间。
　　填充在这里的雾气与笼罩地球，形成永夜效果的雾气属于一种，但浓度却在百倍、千倍以上，韩东完全观察周围的环境情况，也无法分辨自身位置。
　　“我什么时候飘起来的？这里到底是？”
　　抛出疑问时，浓雾开始慢慢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包裹着石壳外皮，仿若存在了数百万年、千万年，来自于远古时代甚至更早的「混沌石须」。
　　它们填满着周围空间，亦或者它们就是这里的空间构成。
　　韩东有一种直觉，若肉体与这等石须相接触，恐怕会在瞬间死亡。
　　沙沙沙！
　　一阵石须摩擦的声音由正前方传来，
　　大量茂密的混沌石须正在慢慢褪去，
　　逐渐显出一张由‘原初星球’打造而成的王座，一张近乎与宇宙年龄相等的远古王座。
　　当韩东慢慢抬头，试图窥探王座之间的存在。
　　视野缓慢上移，在扫过最下端类比于人类‘脚掌’的部分时，韩东却窥探到多个不同的画面。
　　好似几条布满着混沌星象的远古触须。
　　又好似嵌合着石碑结构、刻印着起源文字的老者脚掌。
　　又好似一团挤满着无数虫群、寄生孢子，又被宇宙射线诱导变异后的畸形肉块。
　　等等……
　　光是这象征着‘脚掌’的一部分，就在视野间映出数百种变化。
　　一种‘不可直视感’直击灵魂深处，告诫着韩东若继续看下去可能会导致相当严重的后果，甚至比死亡还早糟糕的后果。
　　同时也有着一种最原始的疯狂不断袭来，刺激着韩东的意识根本。
　　出于本能、出于对于疯狂本身的追求。
　　韩东居然无视其中的危险，甚至可能会永久死亡、完全崩坏的风险，继续上移着自己的目光。
　　想要更多，
　　想要窥探更多古老的细节，
　　想要感受更多最为纯粹、最为浓郁的疯狂，
　　同样的。
　　因魔眼接纳太多无从处理的图像画面，甚至是超越真理的超维度构图。
　　韩东的肉体在这一过程中开始慢慢分解，
　　剥离而出的肉块会立即「古老化」，类似于化石结构般，落向簇拥于附近的混沌石须间，成为它们的食物。
　　只不过。
　　无论肉体如何拆解。
　　韩东全程保持着疯笑状态，强大而坚定的意识维系着灵魂的完整性。
　　最终。
　　随着肉体的完全崩解。
　　仅剩一颗冒着灰色气体的卤蛋脑袋飘在空中，
　　布满血丝而不断流血的魔眼，终于将视野移动至王座的最顶端，与至高存在完成对视。
　　同一时刻。
　　韩东的脑袋间响起一阵勉强能听懂的古老语言：
　　“……不错。
　　这等蕴含于意识根本的疯狂……吾已承认。”
　　话音结束时。
　　韩东还收到一阵系统提示：
　　『神话拼图-「疯笑之旅」，嵌合度已增长至60%』
　　因早已突破自身极限，韩东心满意足地晕厥过去。
　　当无主的卤蛋脑袋自由落下时，立即被一根根混沌石须缠绕。
　　刚刚它们之前对韩东肉体的汲取并非‘进食’而是一种‘精炼提纯’。
　　经过消化（古老处理）的肉体残片，呈肉糜状由触须端头分泌而出，
　　以脑袋为主体，
　　为韩东重新塑造更加纯粹、混乱而古老的肉体。


第一千七百零三章 创世之初
　　超越意识极限时
　　韩东陷入到一个十分奇怪的昏迷状态，或者说「深度入眠」
　　意识体在一种‘迷茫’、‘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堕进幻梦境的极深处……一种韩东从未接触过的深层区域。
　　甚至许多幻梦境间的生物，都不知道这处地下区域的存在。
　　因在明面上没有入口，而且该区域的外围还盘踞着强大守卫，甚至有好几位旧王在这里设有眼线，阻止任何‘非许可者’的靠近。
　　韩东的意识体，却在一团团混沌能量的包裹下，越过所有的结界与眼线。
　　直接来到最深处，
　　一处由混沌石块构建而成的「古老地窟」。
　　随着韩东的意识体接触到地面，「强制牵引」的效果才最终散去……模糊的意识逐渐清醒，开始对眼前所处的环境进行认知与分析。
　　“嗯？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些材质……怎么与混沌王庭的触须有些类似？”
　　韩东俯身触摸着地面的石块，
　　触感的确与之前簇拥在自己身旁的混沌石须相类似，不过这些石块都没有生命迹象，只是一种单纯的古老象征而已。
　　韩东也没有仔细考虑【混沌王庭】的状态，只知道自己在刚才的见面中已经做到最好……至于结局无需太过担心。
　　毕竟，自己是接到邀请过来的，肯定不会被太过为难。
　　“这是！”
　　眼下有着更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这些流动于岩层间的壁画……难道是创世之初的景象？！”
　　混沌流体在石块间不规则地无序流动。
　　当韩东祭出魔眼，对地窟整体进行统一观察时，
　　这些看似无序的混沌流质竟连接、整合成一种动态壁画，
　　向韩东直观展现宇宙形成、混沌开初的景象。
　　虽不会带来直观的实力成长。
　　但对于求知欲旺盛的韩东来说，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大好机会。
　　根本就没有适应与间隔的时间，韩东瞬间就进入求知状态。
　　殊不知。
　　在韩东沉浸于学习与认知期间。
　　一股股混沌能量正在慢慢流进意识，协助恢复因‘直视至高者’而带来的意识损伤。
　　甚至还为天赋树所在的【意识空间】，填上一层混沌薄雾，可在一段时间内有效提高对意识的保护。
　　『这是何等强大！
　　S-01的创世初期，或许因世界根本太过庞大、或者属于第一个自然形成的时候，天地间弥散着大量不受规则约束的混乱物质。
　　混乱物质约占世界总量的50%，甚至更多。
　　世界在这样的状态下，根本无法依规则进行运转，也绝不可能有生命诞生……甚至连时间的流动都是混乱的。
　　这段时期被称作【混沌纪元】。
　　然而，在看似无尽的混沌间，居然诞生出一位超越认知与真理的存在，以一己之力吞噬弥散于宇宙间的混乱物质，硬生生将宇宙搬回正常运作的状态。
　　同样因祂的存在，
　　亦或是祂本身对世界真理的影响，导致S-01最初衍生出来的生命，超越世界规则的设定，跳出限制以外，诞生出名为【异魔】的物种。
　　同时也宣告着混沌纪元的正式结束，迈进跨度最长、表征着S-01根本历史的【异魔纪元】。
　　我刚才竟然能与这样的存在进行‘对视’……这也太刺激了。』
　　当韩东接纳足够量的宇宙知识，意识恢复到正常状态时，梦境也渐渐散去。
　　以一种舒适、休息充足的状态由睡梦间醒来时。
　　嘀嗒嘀嗒……水滴声传来。
　　韩东睁开眼时，首先看见的是一根、或者说一团造型怪异的‘水龙头’，像似蜂窝状结构的肉团，挂于硬皮材质的墙体上。
　　一种饱含营养的液体会随着肉团的挤压，由小孔间不断滴落。
　　水滴将落在韩东沉睡的浴缸间。
　　整体呈圆形，由骨架与硬皮构成，质感还是相当不错的。
　　“这种液体散发着夏恩奴都间的虫子气味，不过营养价值倒是很高……对了，我记得在窥视那位存在时，我的肉体彻底分解。
　　什么时候修复的？”
　　韩东连忙将自己身体摸了个遍。
　　在确认没有任何缺失的情况下，还意外发现身体发生了一种细微的改变。
　　“嗯？我的肉体被重塑过一次吗？
　　身体感觉比以前更沉了一些，皮肤虽看上去与一样，但触感却有些偏硬与老化。
　　这是怎么回事？”
　　“古老化……既能提高你目前身体的稳定性，
　　甚至在后续的蜕变成长时，都能起到一定的辅助作用。
　　最主要的用途，是能让你更快适应【混沌环境】，配合你的疯狂特性与适应性，应该能在短时间获得深渊派对的邀请函……到时候我们就能尽情‘玩耍’了。”
　　解释的声音来自浴室门口。
　　格林特意在韩东身上留有一道孔洞，在感受到对方醒来时便径直来到浴室。
　　“古老化……原来如此。”
　　“你似乎无法理解这样的‘待遇’有多么夸张。
　　尼古拉斯，你要知道就算有旧王前来混沌中心，很多时候都需要提前数十年，甚至百年进行预约才能见到父亲。
　　像你这样初次到来就得到父亲的主动召见，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情况。”
　　说到这里时，格林露出一种极度病态的疯狂表情。
　　“果然！
　　你身上具备的【疯狂】是独一无二的，就连父亲也都很感兴趣……既然能得到父亲的承认，也就是说你的「疯狂品质」绝不弱于我。
　　我们之间绝对能进行完美互补！”
　　格林越想越兴奋，疯狂的情绪迅速占据主导地位。
　　啪！
　　就在他刚刚靠近浴缸时，韩东那湿漉漉的手掌落在格林肩膀，并顺势撑出浴缸。
　　“格林，我这刚刚才恢复过来，都还没完全适应身体的改变以及混沌王庭。
　　现在似乎还不是‘交流’的时候。
　　后续不是要前往【深渊派对】吗？虽说我不太了解那下面到底什么样……但应该更适合我们进行疯狂层面的沟通吧？”
　　换作曾经的格林，一旦做出决定是不可能更改的。
　　当前却很自然地采纳韩东的建议，甚至还点了点头：
　　“好像是有点道理……的确，让你再适应适应，一同前往【深渊派对】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来吧~带你参观一番我的【居室】，以及混沌王庭间一些很有趣的地方，我这一年可都待在这里，结合命运空间里的特别经历，收获很大呢。
　　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好好答谢你~”


第一千七百零四章 寝房
　　韩东本以为，
　　像格林这种类似于‘皇太子’级别的存在，会住在一间极为奢华的宫殿间，甚至会拥有着自己的大殿或分庭。
　　然而，格林只在混沌王庭占有一间普通规格的寝房。
　　脱离浴缸，
　　乌鸦长袍自行披上，
　　在跟随离开浴室时，一间混沌风格的房间映入眼中。
　　1.最吸引眼球的，当属为格林专门订制的大床-一张由古老石块制成的大圆床，不知以何种工艺将各种类型的触须镶嵌于石块表面。
　　格林可通过石块内设的秘文阵法来调控触须的长短、软硬以及属性强度。
　　光是韩东能够识别的触须种类就达十种以上，包括深海、灰色、白玉、血酿等等。
　　每当格林入眠时，这些触须将钻进他的身体孔洞，以一种‘塞满’舒适状态陷入沉睡。
　　2.房间内的家具或是壁灯，均取之于高等夏恩的身体部位。
　　能够永久发光的虫脑或腹腔、各种肢体拼凑的多功能家具以及一具螳螂状尸骸做成的衣架。
　　3.大床正对的阳台间。
　　阳台中央绘制着一道超精密的空间法阵，已得到混沌的许可，能连接向外部世界的特定区域-【廷达罗斯星域】。
　　同时在阳台的一侧还设有一间规格巨大的-【犬舍】
　　采用高纯度的混沌石材建造而成，内部还铺着一层韩东从未见过的星球泥土。
　　一只相当特别的廷达罗斯猎犬正饲养于其中。
　　因嗅到陌生人的气息，一条「齿舌」从中探出，
　　顾名思义，
　　其牙齿与舌头结合在一起，长条环节状的舌头表面长满着尖齿，每颗牙齿都流溢着混沌色泽，属于入住混沌王庭带来的属性改变。
　　既能轻易切割猎物，又能准确接受空气振波来进行探知。
　　紧跟着。
　　一只背脊长满着尖刺，其它部位满是孔洞的凶犬从中钻出。
　　与韩东曾经见过的廷达罗斯猎犬不同，
　　其皮肤呈现一种苍蓝色，同时还在身体孔洞间闪耀着一缕缕星光色泽，象征着超凡的空间捕捉、感知以及传送能力。
　　不过，
　　等级还停留在「返祖」，对比格林稍微偏低。
　　它通过齿舌感知着韩东身上的陌生气息，在嗅到一股混有主人的气味时，立即消去敌意，转身走回自己的狗舍。
　　“格林，这只猎犬与我以前见过的似乎不太一样。”
　　“还记得在《瓢虫游戏》期间，我有些羡慕你的那只血犬坐骑吗？回来以后，我仔细思考了这个问题，特意跑去一趟【禁地-廷达罗斯星】。
　　花费了我不少的心血，才好不容易在一处地下洞穴发现这只与众不同，无论血统、空间能力或是适应性均高于同类的猎犬。
　　你说的没错，还是专注于一只坐骑进行培养比较好。
　　只可惜等级偏低，不然我现在就能用得上。”
　　“等级低一些更好，在它成长期间也能更好贴合格林你进行相关变化……”
　　格林突然给出一个提议，“等它成长到神话体，到时候与你那只血犬比试一下如何？”
　　“可以啊，伯爵他应该也会在近几年尝试突破神话。”
　　谈及这一点时。
　　位于【意识空间-道观】，正在参悟着魔典的伯爵突然感觉一阵体寒，连忙编织出鲜血外套为自己穿上。
　　……
　　“我还以为格林你会住在一间相当豪华的宫殿间。”
　　“再大的宫殿，光是一个人住着有什么意思……再说，由父亲孕育的混沌子嗣可不止我一个，在我尚未表达出「特殊性」而得到承认前，大家的待遇都一样。
　　我早已习惯在这里休息。
　　而且我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王庭的不同特殊区域进行「疯狂修炼」，仅在晚上回来睡上一觉而已。”
　　韩东注意到一个重点，连忙问着：
　　“那位起源于混沌间的至高存在，还诞下过很多子嗣吗？”
　　“当然……由于父亲过于严厉的要求，很大一部分都在成长期间死去，就连我都差点在「成年礼」的庆典上被杀死。
　　不过，这样的成长经历还是相当有趣的~”
　　格林好像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
　　面部孔洞接连钻出好几根舌头，来回舔舐……不过，韩东隐约窥探到一种隐藏于兴奋与疯狂间的怒意。
　　“活下的一批子嗣。
　　大多都待在疯狂深渊，拥有着各自的洞穴，时常也会前往【深渊派对】玩一玩……它们虽说很强，却不像尼古拉斯你这般特殊与有趣。
　　等我们下去的时候应该有机会遇上。
　　甚至你还有机会与他们来一场比试，那群家伙应该也对你很有想法。”
　　由于一路上格林都在提及关于派对的事情，韩东的兴趣也被完全拉满，“话说【深渊派对】需要进行资格考核吗？之前听你说是需要什么邀请函？”
　　“你作为见过父亲的‘贵宾’已相当于得到派对邀请函了。
　　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前往最底层的这个过程……在过去前，你最好将身体调整到巅峰状态，我可不想玩到一半你就撑不住了，那可一点也不尽兴。”
　　“好~话说，莎莉去哪了？”
　　“特鲁叔叔接到父亲的要求，正在为这头黑山羊进行「音律改造」好让她能更好地适应这里……正如你说的，
　　如果那头黑山羊之母有什么问题，可能需要莎莉顶上去。
　　到时候，她说不定也有机会跟我们去一趟深渊派对。”
　　就在这时。
　　韩东全身一阵颤抖，眉心间的特使印记溢出一丝丝灰色浓烟，一段信息直传大脑。
　　“格林，【混沌囚室】在什么地方？
　　刚刚灰色行者传音过来，让我去那里见他……”
　　在韩东问出这个名词时，格林也略微皱眉。
　　“奈亚竟让你前去囚室见他？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虽然我在有特殊需求的时候也会过去，但一般很少接触。”
　　“那是什么地方？”
　　“一些试图闯进混沌中心的强者、一些得到父亲承认但却极度偏执的家伙，亦或是我刚才提及过的，一些未能正常成长的子嗣会被囚禁在其中。”
　　“原来如此。”
　　韩东大概能猜到灰色行者让自己去这种地方见面的原因，必然与大脑有关。
　　“我带你过去吧……跟我来。”
　　格林没有从寝室正门离开。
　　而是来到阳台边上，纵身跃向弥漫着浓雾的混沌深处……


第一千七百零五章 混沌囚室
　　在格林的引路下继续在不同的深渊间接连下坠。
　　在绕过不少岔路后，
　　此次来到的深渊相当特别，【入口处】弥漫着极其浓郁的「无名之雾」。
　　因混沌属性的影响作用，雾气会构建凝聚出各种攻击性的肢体、触须，甚至是独立个体，阻止任何人的靠近。
　　就算撇开迷雾的阻碍，
　　深渊整体也处于一种封闭状态，由一根根混沌触须编织出一张能挡住王级的深渊大嘴。
　　格林简单解释着：
　　“当前这道深渊就被称作为【混沌囚室】，许多麻烦的家伙都被关在下面……当然，如果有能够用到他们的地方，偶然也会被释放出来。
　　不然老爹也不会做这种浪费资源与空间的事情，直接送去深渊派对当作食物更加省事。
　　囚室由雾先生的一具化身负责看守，我们直接进去就好。”
　　两人靠近时。
　　一道看似正常的玻璃罐于雾气深处升起。
　　所有的雾气全部向‘玻璃瓶罐’汇聚、浓缩……直至全部压缩于罐间，呈现出一种迷离液态，甚至还有一些小颗粒漂浮于其中。
　　同时，
　　一袭黑袍于瓶罐下端散开，象征着‘身躯’。
　　还不等两人做出解释，
　　雾先生由黑袍间凝聚出一只雾态手臂，贴于韩东的躯体，全身每一处均有迷雾漫过，迅速完成对身体的检测。
　　“你的状态勉强及格，奈亚在下面等你……去吧。
　　格林，今日情况特殊，只有尼古拉斯获得批准前往【混沌囚室】。”
　　格林听到这里时，也根本不顾对方作为上位者的身份，一副不爽的表情直接挂在脸上。
　　“奇怪~我平时想进都能进，今天怎么就进不去了？”
　　雾先生并未多解释什么，而是由迷雾间递出一张灰色信件。
　　“这是奈亚让我转交留给你的一封信。”
　　雾先生与灰色行者虽同为上位，
　　但格林却更加忌惮后者，扫过信件上的内容后，虽然显得很不情愿，但考虑到信件上面提及的‘某个人’，最终还是放弃掉前往【混沌囚室】的想法。
　　临走前，伸手搭在韩东肩膀上。
　　“奈亚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单独找你，甚至向父亲申请了混沌囚室的‘所有权限’……想来，你这次前往混沌中心的主要目的，也是因为这一点。
　　既然这样我就暂时不影响你了。
　　等你搞定自己的事情，再来王庭找我。
　　记住一点，下面很危险，活着出来。”
　　韩东自然能看出格林的不爽以及压制疯狂的矛盾状态，连忙安慰道：
　　“等我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应该能达到更高的程度，到时候我们去【深渊派对】嗨个痛快。”
　　“嗯，我个人是相当期待的。”
　　……
　　随着格林的离去，韩东也松懈一口气。
　　接下来大概能猜到灰色行者要自己做什么，有格林在旁边的话，的确会影响【无面神话】这条路的修炼与感悟。
　　这时，雾先生的声音传来：
　　“格林近期的变化很大……进去吧，尼古拉斯。”
　　说罢，灰雾构建的手臂快速放大，扣住封锁深渊入口的畸形大嘴……慢慢撕开一条刚好够韩东钻进去的裂缝。
　　即便只裂开人形大小的缝隙，
　　依旧有一股股强烈混沌气流喷涌而出。
　　一时间，「危险感」传遍全身，
　　甚至让韩东全身肌肉紧绷，腹部的黑涡都开始缓慢旋转。
　　但韩东没有过多的犹豫。
　　连忙提高速度，贴着缝隙钻进其中。
　　之前雾先生检测韩东身体时，留下一缕雾气化作一句极为低沉、若有若无的话语-「别死了」。
　　话音结束。
　　雾气散去。
　　咔！齿状入口完全封闭时，无尽黑暗在一瞬间就将韩东的魔眼所遮蔽。
　　不只是视觉，
　　就连听觉、嗅觉都遭到强行封闭，只能依靠疯笑，让韩东勉强维系不足一米范围的感知领域。
　　突如其来的感官封闭，给韩东带来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感，
　　也立即明白为什么连格林这样的疯子都不太愿意来这里……这种绝对意义上的感官封闭，就如同将个体囚禁于一个黑暗牢房，最根本的自由都会受到限制。
　　跨进这里即成为囚犯，自然没有多少人愿意前往。
　　疯笑红脸挂于韩东的面部。
　　持续性释放着精神领域来维系着小范围感知，同时也在抵御着对未知的恐惧感。
　　『这是怎么做到的！？我的感官水准完全能与神话体媲美，居然一瞬间就被封闭了。』
　　就在这时，一道灵光在韩东大脑间闪过。
　　『等等……混沌囚室的设计理念，该不会就是绝对意义上的【感官封闭】，而非实物性质的限制牢房。
　　只要能维系这种感官封闭，
　　囚犯就算不被束缚于监牢、不被铁链扣住，也处于一种‘被囚’的状态。
　　永无止境地在黑暗间徘徊游荡。
　　这也正是最危险的地方……游荡的囚犯一旦互相撞见，必将迎来一场厮杀！危险正是来自于此。』
　　就在韩东想通这一点时。
　　一道声音直传大脑：
　　『没错。
　　对于感官的完全封禁，就是【混沌囚室】的设计理念，也是我提出的设计理念。』
　　『前辈！』
　　话语响起时。
　　韩东眉心间的特使印记也微微亮起，予以一种精神层面的牵引。
　　找准方向的瞬间，
　　立即于背部展开乌鸦翅膀，缓慢扇动而避免引发较大的动静……最终落在一处死皮结构的平台。
　　光源！
　　一阵阵微弱的灰色光源就在不远处闪耀着，这也是韩东来到混沌囚室，第一次见到光源这种东西。
　　靠近一看
　　正是灰色行者，与以往的形象一样-身穿灰色小马甲，线条西裤而踩着皮鞋，以人类形态呈现。
　　其面容明明具备着十分立体的五官结构，
　　但却无法记忆下来，而且每一次看去都对应着一张截然不同的俊脸。
　　提在它手中的油灯正散发着灰色光亮，照亮约三米不到的范围。
　　还没等韩东说话。
　　一只手掌轻轻贴在其大脑表面，
　　共鸣感应，让内部的灰斑触须缠绕于行者的手掌表面，读取着相关信息。
　　“嗯！相当高品质的两块拼图。
　　现在就差最后一块与‘无面’相关的拼图了吗？
　　虽然前两块拼图的质量很高，但你的监狱世界并未一同成长与发展……这样一来，接下来的‘特训’就显得很重要了。”
　　“特训？”
　　出于本能，一种致死预感弥漫全身。


第一千七百零六章 特训
　　“特训开启前，先领你在这里逛一逛吧~提前熟悉并适应【囚室】也是很有必要的，毕竟关在这里的家伙也都适应了很长的时间。
　　如果直接就让你开始的话，有极大概率会在前期‘意外死亡’。”
　　“好。”
　　韩东也没有过多追问特训的内容，等时机成时对方自然会进行说明。
　　行者提着油灯，漫步于死皮材质的囚室平台。
　　韩东也是加快脚步，尽快跟上，让肉体笼罩于灰光照耀的范围间。
　　在感官绝对封闭的囚室内，
　　这样的光亮便是最奢侈、最珍惜的。
　　既能驱散对未知的恐惧，也能让韩东慢慢来适应这种感知封闭的环境……韩东估计接下来的特训，可能会独自呆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
　　“对了，你与【王】见过了吗？”
　　灰色行者完全没有上位王者的架子，
　　一边领着韩东熟悉这里，一边闲聊起来……能在灰色行走口中被称为‘王’的存在，世间应该也就只有韩东初来混沌王庭时见到的那位，与世界寿命相等，最古老的混沌产物，异魔的起源。
　　“嗯，见过了。”
　　行者的眼瞳间闪过一丝惊讶，似乎祂也没想到，韩东第一次前来混沌王庭就能得到那位存在的亲自召见。
　　灰雾朦胧的眼瞳间闪过一丝兴趣：
　　“大概是什么形式的见面，说来听听。”
　　韩东将自己沉浸于曲律间，醒来时便簇拥于混沌石须间的场景详细阐述了一番。
　　“……在我面前的混沌石须，逐步散去，显露出一道超巨大的巍峨王座。
　　虽然我已经意识到是什么样的存在坐在上面，但当时的我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或是受到混沌疯狂的影响，窥探的欲望居然超过生死。
　　就连我体内仅存的理性，也没能限制住疯狂的窥探行为。
　　在肉体逐一崩解的情况下，我窥探到了那位存在的表层全貌，甚至还进行了短暂的对视。”
　　这番描述直接让行者顿了顿脚步，
　　“……难怪你的肉体多出一份古老感，我还以为是你在密大间进行的古老改造，居然是来自于混沌的馈赠。
　　不错！
　　与王进行对视，你的意识应该撑不住吧？”
　　“我的意识陷入到一种深度睡眠的奇特状态。
　　直接坠落到幻梦境的至深处，一处由混沌石搭建而成的地窟……我在那里窥探到宇宙起源，了解到那位存在的来历以及异魔起源。”
　　行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的确只有这样才能修复你的意识，你果然很适合这里。”
　　当谈及宇宙的起源时，韩东连忙问起心间一项疑惑。
　　“对了，前辈！如果异魔作为世界的主要物种起源，那人类这一物种又是怎么来的？”
　　行者直言道：“是由我从命运带过来的……因为根据我的判断，认为‘人类’这一物种相当有趣，而且对我们的世界发展会有必要的帮助。”
　　“嗯？”韩东瞪大眼瞳，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人类’应该是在宇宙历史间偶然诞生的，没想到S-01的人类居然是引进来的。
　　“没错。
　　最初的黑塔与我们保持着联系与合作。
　　我们也时常与黑塔进行交流，认识到如果顺应世界的正常规律发展，必将诞生【人类】这一种族。
　　起初我与其它异魔也都一样，根本不屑于这等弱小卑微的存在。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深度接触后，我发现这类种族很有意思，而且还具备着一些异魔所没有的特质。
　　于是花费不少代价，让一批人类来到我们这边，贴上‘下级仆从’的标签生活在一颗适合于他们生存的星球上。
　　当然，后面也发生了各种不愉快的事情。”
　　韩东注意到这句话间关键词，连忙追问：“什么特质？”
　　“尼古拉斯，你作为‘中间人’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不是吗？”
　　行者故意没有给出明确回复。
　　同时，特训开启前的区域熟悉与热身也到此为止。
　　两人目前所在的平台位置，多出一道类似于肚脐眼的肉口，似乎能通向更深的区域。
　　“混沌囚室的基础结构就是以【层】为单位，再通过‘脐带’进行连接。
　　这些脐带取自于黑森林的羊母，属于绝对不可逆的单向通道，确保这里的囚者只能向下深入，永远都无法上行。
　　接下来就是特训内容了。”
　　韩东连忙聚精会神，倾听接下来与自己相关的重要内容。
　　“我将不会给予你任何‘直接性’的指导。因为你将要走的路，必定与我不同。
　　你所追求的【无面神话】来自于头颅，
　　既然想要构建完美的神话拼图，首先需要理解‘何为无面’。
　　因此，
　　接下来的半年时间，你将留在【混沌囚室】寻觅这份答案……这里的环境将有助于整个‘寻觅过程’。
　　半年后，我会来这里带你出去。
　　只要你能找到这份答案，活下来将是一份相对轻松的差事。”
　　“半年！？”
　　“没错，这已经是我考虑到你的天赋资质后，给出的最小时间……而且我也很清楚，你似乎‘很赶时间’，这已经是最快捷的方案了。”
　　“好。”
　　毕竟韩东这次前往混沌中心的主要目的就是奔着【无面神话】而来，既然行者这样说明，他必然不会有任何的反驳。
　　在仔细考虑整整半年的时限时，
　　韩东还是忍不住一阵颤抖。
　　要知道这么长的时间，根本不可能一直维系着疯笑的效果，无法保持小范围的感知领域……想要活下来就必须适应这种什么都无法感知，各项感官全部封禁的囚禁感。
　　而且，无尽黑暗的囚禁间，也随时可能冒出一位强大的混沌囚者。
　　“提醒你一句，不要太过深入……最下面的东西不是你能应付的。”
　　话音结束时。
　　唯一的灰色光源被瞬间掐灭，灰色行者的气息也同步消失。
　　无尽黑暗瞬间侵袭韩东的全身。
　　由于没有任何感知，如果这时将韩东的手脚全部砍掉，他本人或许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当真正察觉到危险时，也可能将是死亡的时刻。
　　不过。
　　在经历过刚刚一系列熟悉与适应的韩东，稳定住自身情绪。
　　“灰色前辈已经提醒我了。
　　我在这里要做的，不是如何活下来，也不是如何适应这种环境。
　　而是……寻找「何为无面」这一项答案。”
　　面部的五官全部消失，伪装全面撤去。
　　韩东甚至还伸手擦去面部的红色笑脸，保证整颗卤蛋的光滑、洁净。
　　内心已做出决定。
　　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内，韩东将不会使用任何与疯笑、黑魔法相关的能力……将化作一位无面者游荡于囚室之间。


第一千七百零七章 本我
　　韩东在没有搞清楚一些事情前，暂时没有将身体挤进脐带，向下深入的打算。
　　前期只是在表层漫无目的的徘徊。
　　因灰色行者给予的一段熟悉时间，韩东已将对于‘绝对囚禁’的恐惧感压到最低，基本能在无感知的情况下自由活动。
　　在漫长的徘徊间，对于外在威胁的顾虑也在慢慢消散。
　　第一天，韩东还稍微有些警惕，时不时都会停下来感知周围的情况。
　　第二天，韩东已变得无所谓，可能在两、三个小时的间隔后，会稍微警惕一下或检查身体是否受到伤害。
　　到了第三天，
　　韩东完全化作一位孤独的漫游者，肆意漫步于表层区域。
　　对外界的顾虑完全降低到【零】时，世界变得异常清净，甚至达到一种毕生从未有过的宁静状态。
　　心湖处于一种完全静止的状态。
　　回想起来，
　　似乎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真正静下心来思考一些问题，或是对往事进行回顾与整理……甚至将思绪迁移到自己刚刚重生，或者说由【基元世界】晋升来到这里的时刻。
　　当时，也处于类似的状态。
　　处于细胞团状态时，各种感官也不存在。
　　为挑选出最好的肉体，韩东在神秘监狱内整整徘徊了七年之久。
　　不过相比于寻找最好的肉体，这次徘徊的目的要更加有‘深度’，
　　韩东将要寻找的是，一种已经存在于身上，但尚未完全真正理解的概念-「何为无面」。
　　回忆继续
　　多番舍弃囚犯的尸体得到监狱长的钥匙，找到监狱中心的「无面者头颅」。
　　韩东就此‘从头开始’正式开启新世界的征途，恰巧被一只在外调查的骑士小队带回圣城，
　　又因负重的不够，
　　在机缘巧合下选择一具无需占据负重值、极度虚弱的自杀者肉身……从而获得自己在新世界间的名字。
　　【瓦伦·尼古拉斯】
　　自那时开始，
　　因人性的限制以及为了在圣城内生活下去，韩东便借助头颅赋予的【模仿】，一直在进行着‘人类’的伪装。
　　因为韩东认定自己就是人类，由灵魂根本上属于人类。
　　因此，对于这样的模仿显得十分自然，一点也不违和。
　　接下来的生活中也成功在圣城间夺得正式骑士的身份，得到来自于议会的承认并结实了许多的朋友。
　　韩东从一开始就接纳这一设定，自灵魂间就认定自己属于【人类】，从未对自己到底属于什么种类，是否还能被归于人类做更深入的思考。
　　现在。
　　在完全宁静的状态下，
　　以无面姿态徘徊于此的韩东，忽然拾起这一最初、最根本的问题，认真思考起来。
　　到底是人类？还是应该被归于异魔？亦或者两者皆是……
　　或许这个问题看起来没有意义，但韩东的直觉却认定问题的答案，或许会与‘无面’有关，甚至有助于追寻无面的根本。
　　不再漫步，
　　就地盘坐，
　　从人类最根本的定义进行思考，再将思维一分为二在大脑间辩论。
　　黑涡躯干将身体的能耗减少到最低，即便韩东长时间不吃不喝，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确保不会因为肉体需求，影响着韩东的思考行为。
　　这么一坐又是好几天过去。
　　特殊情况也在此出现。
　　一只背部扛有海螺结构的混沌囚者，正在无意间靠向韩东的位置。
　　它属于一位深海来客，数百年前来到混沌中心，
　　企图借助这股最原始、最古老的混沌力量来突破神话极限，毕竟他明显感觉自身潜能已达上限，几乎不可能突破。
　　只可惜最终被疯狂吞噬，沦为混沌囚者而徘徊于此。
　　数百年的囚禁，彻底抹灭他想要逃亡的想法，接纳作为囚者的身份，甚至还慢慢适应出一套生存规则。
　　由海螺间衍生出来的珊瑚触须，已经能进行「接触感知」。
　　虽说范围有限且灵敏度不高，但至少能让他具备一种探知手段，
　　感应到危险能及时回避，感应到其他弱小的囚者就能获得一顿美味丰盛的午餐，让他活得更久。
　　当前。
　　他正在慢慢贴近韩东所在的位置，由海螺间长出的珊瑚触须也在空中摇曳着。
　　然而双方都不知道即将迎来一场意外遭遇……
　　对于已有几年没有进食的囚者而言，
　　一旦能捕捉、感知搭配韩东这位连神话都不到的‘弱小者’，必将陷入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
　　他将如获珍宝般，将韩东束缚起来，每天吃一小块将很长时间保证自身的营养补充，还能满足丢失已久的强烈食欲。
　　三米。
　　两米。
　　一米……已进入珊瑚触须的捕捉范围，但沉浸于思考间的韩东，根本意识不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啪！其中一根刚巧落在韩东的肩膀上。
　　本应该喷发而出的欲望，瞬间爆发的战斗却没有发生。
　　现场出乎意料的安静，就连这位背着海螺的深海囚者也停下脚步，
　　他略微偏斜着脑袋，显得十分疑惑。
　　珊瑚触须明明接触到了外物，
　　但很奇怪的是，传回来的外物感知竟是‘他自己’。
　　紧跟着又有好几根珊瑚触须贴附上去，无论是触碰外物的头颅、肩膀或是躯干，得到的信息回馈全都一样，都是‘他自己’。
　　实在想不通，
　　为什么眼前会出现一个‘自己’。
　　此时此刻，韩东正处于一个奇特的思考状态，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外界的情况。
　　『人类，异魔亦或是命运空间内的不同种族，
　　或者再进行细分，例如修格斯、黑山羊，
　　又或者依照它们所在的区域进行分类，关押在这里的混沌囚者、伦敦居民或是圣城骑士。
　　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定义出来的概念而已，方便个体之间进行归类与认知。
　　我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没有固定的答案，或者说唯一的答案就在自己心中。
　　我即是我，
　　我也能够成为任何存在，
　　无面即无相，无面即万相……这就是答案，这就是本我。”
　　想明白这一切的韩东，改变数天未变的坐姿，缓慢起身。
　　这样的行为变化，却被深海囚者视作一种‘危险讯号’。
　　虽然他依旧无法理解，为何面前个体所识别出来的信息与他自己一模一样……但考虑到危险，依旧发动攻击。
　　就在珊瑚触须试图勒紧，并释放一种深海强压时。
　　韩东以一种本能性地浮空转体，如流体般避开每一根触须的缠绕，顺滑如丝，
　　同时，
　　一张恐怖的无面之容，也转动过来，死死‘盯着’试图攻击自己的敌人。


第一千七百零八章 无面之相
　　韩东虽说还没有完全找到「何为无面」的答案。
　　不过，这些天的‘本我思考’除了让韩东向着最终答案靠近外，
　　还让他找到一种特殊的感觉，
　　身上的限制枷锁被打开了，确切的说就是来自于人性的约束，随着认知本我而完全消失。
　　自晋升来到S-01世界，于监狱选择「无面者头颅」起，韩东就不再将自己定义为任何一类物种。
　　无相及万相。
　　若非韩东从最开始就将自己‘限制’为【人类】，依照无面者头颅的特性，他本就具备千般身份。
　　即便当时没有被骑士小队引进圣城，
　　依照头颅的特性，他也能在城外区域存活下来，甚至可能前往异魔城镇，获得截然不同的成长与发展。
　　当然，韩东还是更愿意前往人类城市。
　　且不说与人类社交会更加轻松一些，最重要的是命运体系会更适合他。
　　……
　　在韩东完成本我的认知时，无面者头颅自动释放出一种无色无形，甚至就连精神力都无法捕捉的特殊领域-「无相领域」
　　与黄沙领域、或是疯笑领域均不相同，
　　无相领域既不会进行‘现实介入’，也不会对环境造成任何影响。
　　主要的作用是-‘范围性拟态’
　　就算韩东没有主观层面下达模仿命令，
　　脑袋也将根据无相领域收集到的信息，进行自适应模仿，让主体与环境融为一体。
　　这一点其实与灰色行者的‘面容’有些类似-从不同角度、不同时间、不同空间观看灰色行者都将得到不同的容貌反馈，似乎也是类似的原理。
　　当然。
　　如果有韩东主观介入，还能进行各种意想不到的变化。
　　……
　　「无相领域」
　　这也是为什么深海囚者所感知到的韩东，竟是他自己的原因。
　　而且。
　　在无相状态下，
　　适应性极高的「黑涡躯干」也受到影响，即便韩东这位主体没有控制，在无相领域的影响下，躯干也能进行‘环境适应’。
　　当感受到威胁的瞬间，
　　身体立即向着最优角度进行扭转，配合《浮尸内经》赋予的消力技巧，
　　整体如同史莱姆般，柔化而快速转动的身体，以最优角度避开珊瑚触须的攻击并滑出攻击范围。
　　这一切均在「无相领域」的作用下达成。
　　韩东依旧沉浸于对‘本我’的感悟及身体的变化中，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遭到攻击。
　　“这种感觉……也太棒了吧！
　　无面者头颅与黑涡躯干能够完美联动在一起！达成一种堪称完美的自适应拟态。
　　「G病毒」对于身体基础的支撑，本就让我具备超凡的身体素质与神经反应速度，也能让这种自适应达到最佳效果。
　　我似乎理解到一些‘无面者’的真谛了。
　　借着这样的状态继续徘徊下去，一定能得到最终答案。
　　话说，我目前掌握的领域已达到三种，分别对应着我主攻的三条路线。
　　待到构造神话时，这些领域应该也会自行整合吧？最终形成的神话领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韩东越想越激动，依旧沉浸于自己的世界。
　　又是几根珊瑚触须袭来，
　　同时还在韩东周围构建出许许多多的深海阵法，鲸吞、蟹钳等等不同类型的攻击纷纷袭向韩东。
　　结果却是一样。
　　完全柔化的身体总能找到空隙，以最完美的路线与体态躲避攻击。
　　而且。
　　无论如何躲闪，
　　无面之相总是‘注视着’囚者，隐约间透出一种无形的压力。
　　使得「未知恐惧」在深海囚者的脑海间快速增殖与蔓延，
　　虽说各项感官已被完全封闭，
　　但无形的压力却在深海囚者的脑海间凝聚出一副无面之相。
　　一瞬间，不断累积的恐惧感突破极限值。
　　唰！
　　海水般的体液，从囚者的私密部位、海螺间喷洒而出，泄了一地。
　　战斗意志以及进食欲望被抹除得一干二净。
　　如同海绵般的肿胀身体因大量体液的释放，而变得瘦小且精细，
　　嗖！
　　以最快速度缩进背部的海螺间……通过八条珊瑚触须作为腿足，沿着反方向急速撤离。
　　由于没有后续攻击的到来。
　　韩东也就如同木头人般愣在原地，无面者头颅也是一动不动。
　　大概十多分钟过去，韩东才完全脱离感悟状态，让思维回归肉体。
　　“话说刚有人在攻击我吗？难道在我感悟期间，意外碰见一位混沌囚者？
　　这家伙跑哪去了……”
　　韩东稍微感到可惜，如果对方还在的话，或许就能解决近段时间的食物问题……一顿海鲜大餐必然是少不了的。
　　“趁着这种感觉尚未丢失，继续徘徊吧~
　　如果能得到一些食物的话，可以考虑前往更深的区域。”
　　无面者-韩东继续漫无目的地徘徊着。
　　相较初来此处的不适、顾虑以及略微的恐惧感，
　　当前已彻底适应不说，韩东甚至还‘迷恋上’这片囚室区域，在没有找到最终答案前绝不愿意离开。
　　不知为何。
　　即便卤蛋脑袋没有五官，但却隐约能看见一张很释然且略微兴奋的笑脸。
　　……
　　半年时间对于异魔来说，虽是相当短暂。
　　但这半年却发生了许多事情。
　　因韩东在【密大】提前埋下‘引线’，有关于黑塔及多元宇宙即将有大事发生的预警，已被密大高层全部承认。
　　这件事也慢慢流传至全校每一位师生的耳中。
　　因密大的重要性、集中性以及多元性。
　　让事件如同病毒般快速在宇宙各地传播，众多旧王甚至也在私下讨论起来。
　　无论S-01世界是否选择与黑塔进行利益性的片面合作，或是根本不合作……这件事最终都有可能威胁到S-01世界本身，
　　根据韩东目前提供出来的情报，最终影响有可能等同甚至超过曾经的‘世界灾变’。
　　因此。
　　各位旧王以及其麾下的异魔都开始有所顾虑，将各种行动、计划提前。
　　就连一些中位、上位旧王都试图向虚空间的那位存在发起疑问。
　　「世界齿轮」的转速正在逐步提高。
　　但最终的定论还需要等到韩东成为神话体，前往黑塔-【收容所】去亲自确认这件事，明确更多的细节。


第一千七百零九章 半年之约
　　【混沌王庭-零号试炼场】
　　格林作为第一原质，而且是得到老爹承认的直系子嗣，享有这一处最高试炼场的使用权。
　　各种混沌间的资源格林基本都能无条件享用，这也是他为什么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混沌中心的原因。
　　除非遇到特别有趣的事情，或是接到父亲的特殊安排，才会前往外面的主世界。
　　《瓢虫游戏》为格林带来极大的收获与感悟，
　　神话绘卷也因此‘延展’了不少，甚至能隐约窥探出绘卷间所描绘的王国轮廓。
　　由命运空间脱出以后，格林一直将自己囚禁于深渊底层，在无尽疯狂的簇拥间，吸收消化着命运带来的收获。
　　虽说与韩东见面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而且也能正式着手有关于‘疯狂互补’的计划。
　　不过，如果韩东需要在灰色行者的引领下，独自成长一段时间，格林也不会强求什么。
　　正好借着这半年的间隔前往【零号试炼场】，
　　通过一场场疯狂实战，将感悟转化为更加实在的东西。
　　整整「半年」
　　格林都待在零号试炼场，甚至快要破自古以来的最高时长记录。
　　这里的规则很简单。
　　零号试炼场会针对试炼者的属性，随机生成不同类型的对手。
　　每当击败对手一次，将根据战斗时间获得对应的休息时间（战斗耗时越长，奖励的休息时间将逐渐减少）
　　下一场生成的对手将更强。
　　正因这样的规则，就算来到零号试炼场的均为强者，
　　最终都会因为属性针对、休息时间不够、体能不支或伤势得不到足够时间的治疗，被迫结束试炼。
　　零号试炼场的平均时长为26天。
　　而格林已在内部待了足足181天，依旧没有要退出来的迹象。
　　由混沌石材搭建的试炼场内。
　　一只全身不断滴淌着银色液体，笼罩于斗篷间的生命，被格林右臂由兜帽处插进体内……搅散、撕碎，再通过「深渊内噬」彻底杀死。
　　这一场耗时超过两天，已超时。
　　意味着格林将没有任何的休息时间，
　　甚至都没来得及逼出渗至灵魂间的「银渍」，就将进入下一场试炼。
　　一股股流态形式的灰色物质迅速铺满全场。
　　如此熟悉的感觉让格林全身一阵激灵，眼瞳间的孔洞迅速放大！
　　“嗯？这难道是……隐藏关卡？
　　我在半年时间内，通过200场试炼的特殊待遇吗？零号试炼场竟然连这种人物都能模拟？
　　也难怪，
　　毕竟奈亚曾经可在零号试炼场呆了足足两百天！试炼场必然收集过祂的身体数据，利用无穷无尽的混沌资源，的确能制造出一个仿品出来
　　太棒了！实在是太棒了！”
　　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他全身颤抖起来，甚至将手指插进太阳穴附近的孔洞，硬生生将灵魂间的银渍给掏了出来。
　　格林在心中已不知多少次想要想要与这位灰色存在一战。
　　只因对方于世界早期诞生，现已是一位上位存在，
　　由于等级相差太大的情况下，根本就无法进行正常的对拼……这也是格林心中一直以来的遗憾。
　　现在正是的大好机会。
　　在格林的认知中，出现在零号竞技场的灰色行者，应该处于早年的试炼状态……完全可以进行一场同等级的较量。
　　然而。
　　就在格林一手提着「莱尔小姐」，一手集合着深渊特性，
　　借助【无尽疯狂】压制着疲倦与伤势，全力发起猛攻时，却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
　　而且，这样的不对劲随着时间不断递增。
　　“为什么打不中？不止是「莱尔小姐」的问题，更多是我的问题！
　　为什么我集合着深渊万物的吞噬效果，依旧不能捕捉到……这家伙以前就这么强？”
　　燃烧于体表的疯狂，因无法击中目标而愈燃愈裂。
　　格林所释放出去的领域让零号试炼场布满着孔洞，
　　这些孔洞开始因格林的情绪变化而活动起来，相互间发生融合，形成宽度更大、影响效果更强的深渊。
　　慢慢的。
　　越来越多的深渊相互聚合，几乎快要实现最终的【归一】
　　构建出一道能完美覆盖试炼场的终极深渊。
　　格林也几乎快要燃烧殆尽，身体正介于崩坏与实行之间。
　　在终极深渊形成的瞬间。
　　一只灰色手掌落于他的肩膀，超越神话的力量瞬间抑制住疯狂的无限释放与燃烧，
　　同时还将刚刚形成的疯狂深渊给强制抹去。
　　这么做的目的，是让格林通过实战突破的同时，最大可能减少他的身体负担。
　　“很强，克里斯托弗·J·格林。
　　如果不是我强势介入你的试炼……以你的状态或许能够突破零号试炼场的原纪录。”
　　“哈哈哈！我就说怎么不太对劲，居然是本尊！”
　　格林即便虚弱无比，依旧因兴奋而捧腹大笑着，每笑一声身体都会剥离一小块。
　　“恭喜再次突破。
　　我之所以强行干涉，只因半年前与你的纸面约定……当时，禁止你跟随尼古拉斯前往【混沌囚室】。
　　现如今时间已到。
　　尼古拉斯的特训也将到此结束，要和我一同去接他出来吗？”
　　“这是当然的啊~”
　　格林完全不在意试炼被强行终止，对于‘破纪录’这种事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也根本不在意身体的伤势以及几乎要昏迷的无尽疲倦感，
　　反正在前往混沌囚室期间还有一段间隔时间……只要这里是混沌中心，格林就有取之不尽的营养与资源。
　　“现在的你跟得上吗？要不要休息一天再去？”
　　“我现在就已经在休息了……走吧~奈亚大人。”
　　格林露出一种极度渴望的邪恶表情，
　　全身孔洞维系着一种来来回回的吮吸状态，以最高效率汲取着环境间的混沌气息。
　　就在灰色踏行离开时，格林立马以迅捷的速度跟了上去。
　　坠向深渊期间。
　　格林除了吮吸着不断涌向身体的混沌流质外，手中还捧着一杯完美浓缩的虫脑汁水，
　　每一口都能快速补给大脑的损耗，相当于进行十小时的深度睡眠。
　　“奈亚大人，
　　话说，你将尼古拉斯他扔在囚室的第几层进行特训呢？如果超过中间层，以他现在的等级会有极大的生命危险吧？
　　就算是我也不敢保证在那里待在半年时间，【绝对封闭】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我只是将他扔在表层，向他说明了脐带与深度间的关系而已……至于到达多少深度是他自己的选择。
　　依照尼古拉斯的适应性，估计会滞留在中层偏上的位置。”
　　当两者到达囚室口时。
　　雾先生也凝聚出化身本态，一同跟随进入囚室……有它的存在，更便于由深层脱出。
　　然而。
　　众人沿着脐带下行，快速对每一层进行迷雾搜索时都没能捕捉到韩东的存在。
　　深度已越过中层。
　　雾先生一脸疑惑：“怎么回事？已他目前的等级绝不可能超过中层……死了吗？”
　　灰色行者却摇了摇头：“与我之间的联系并没有断去，应该在更深的区域吧~继续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