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谁在说谎?
作者:长耳朵的兔子|发布时间:2024-06-29 10:13:10|字数:33912
望山跑死马。
这是一句俗语。
住在大山脚下的人们世世辈辈都听过这句俗语。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也很明确,虽然你的目光能望见对面一座山头,但是你想到山头那边去的话,中间的路长可能把马都要累死,因为视觉距离和实际距离是有相当大的差距。
在祁连山脉下的这一天跋涉,我深刻体会到了这句俗语的意思。
明明老早就看见对面有一座山头,但不管越野车怎么前进,始终到不了那座山头。我们的车在不断前进,那座山头仿佛在不断后退。一座山峦与山峦之间起码就要行驶一两个钟头,四周荒无人烟,只有三辆越野车,就像三个孤寂的黑点,在山峦间缓缓移动。
黄昏时分,车队在一处背风的山坳子里面停了下来。
两名黑衣壮汉从其中一辆越野车的后车厢里拎出三桶汽油,给三辆越野车分别加上一桶油。
从我看见这些家伙到现在,他们的脸上始终戴着黑色的蛤蟆墨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穿着清一色的黑衣黑裤,就连发型都是清一色的平头,看上去就像克隆人一样,分不清谁是谁。
山坳里面有一片胡杨林,万峻成吩咐众人今晚就在林子里歇脚。
今晚虽然没有鱼肉,但是在这样的崇山之间从不缺少野味,那些家伙还真有办法,带上枪钻进林子里,不一会儿就提回来了两只肥大的野兔和獐子,我们又美美地吃了一顿烤肉。吃完烤肉之后还煮了一锅野菜汤,也不知道是什么野菜疙瘩,看上去像香菜,煮出来喷香,非常好喝。
吃饱喝足之后,我们各自钻进帐篷里休息。
我们所居住的帐篷里面就只有我一个人,叶教授到林子里转悠去了,古枚笛不知道去哪里了,刘汉浩跑去拉屎了,帐篷里静悄悄的,也没人跟我说话,我倍感无聊,把双手枕在脑后,眯着眼睛打盹。
就在周公快要拉我去下棋的时候,刘汉浩钻进帐篷。
“有烟吗?”他问我。
我打了个哈欠,随手递给他一支,递烟给他的时候我察觉到他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怎么了?吃坏肚子了?”我以为刘汉浩是身体不舒服。
刘汉浩接过烟,点燃,用力吸了一口,皱着眉头,想说什么,好像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他脸上的微表情被我尽收眼底,我直截了当地说:“我感觉你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呀,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刘汉浩用力吐出一口烟雾,四下里环顾了一眼,抬头望着我,压低声音说:“我觉得我们的队伍里可能不止一个叛徒!”
什么?!
不止一个叛徒?!
我猛然一惊,刘汉浩这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我们的队伍里只有四个人,我、刘汉浩、古枚笛还有叶教授。这里只有我和刘汉浩,难道他所说的叛徒指的是叶教授?或者是古枚笛?
胡扯!
纯粹是胡扯!
叶教授和古枚笛怎么可能是叛徒?
要说在我们四个人里面,最有可能是叛徒的反倒是刘汉浩自己。
因为叶教授和古枚笛我太熟悉了,一个是我敬重的导师,一个是我爱的女人,这一路走来我们三人相互扶持,生死与共,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他们当中怎么可能有人是叛徒呢?
见我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刘汉浩咂吧一口香烟:“我知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刚才确实是我亲眼看见的,我没必要拿这种事情忽悠你!”
我听刘汉浩说的诚恳,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于是赶紧问他:“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这一次,刘汉浩的声音压得更低:“我看见古枚笛跟万峻成身边的那个占卜师和风水师在一起!”
“什么?你小子能不能说得清楚点?”我的心狠狠一颤,古枚笛怎么会和敌人走得那么近?
刘汉浩吐了个烟圈:“刚才我去林子里面拉屎,刚拉到一半的时候,就看见三条人影鬼鬼祟祟走到一棵胡杨树后面,他们看不见我,但是从我拉屎的角度却正好可以看见他们。当时我就吃了一惊,因为我发现那三个人分别是古枚笛,占卜师江语生,还有那个风水师徐博!”
“他们在一起做了什么?”我的心底没来由冒出一股浓浓的醋意。
“放心!也没做什么龌龊事情!只是他们三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上去好像很熟的样子!”刘汉浩说。
啊?!
我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怎么会这样?莫非古枚笛私下和他们认识?
我突然想到昨天徐博摸出天地乾坤盘的时候,古枚笛一口说出了天地乾坤盘这个名字。当时觉得好像没有什么,但是结合今天发生的事情,细细回想起来,也许古枚笛真的跟江语生和徐博认识。
江语生和徐博是万峻成的手下,这么说来古枚笛也有可能认识万峻成?
不!不会的!
难道古枚笛对万峻成的那种恨意是装出来的吗?
她到底跟我隐瞒了什么?
爷爷被人盯上是否也与古枚笛有关呢?
我头疼欲裂,感觉脑袋快要爆炸了,冷汗直冒,实在是不敢继续分析下去。
我怕知道真相之后,我会疯掉的。
我抽出一支香烟点上,拿烟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双手都有些哆嗦。
疑云重重,真实的无间道就在我的身边上演,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已经有些分不清楚了。我突然觉得,这支队伍里的每个人身上,仿佛都藏有各自的秘密。
我狠狠吸了一口烟:“那你有没有听见他们在交谈什么?”
刘汉浩摇摇头:“我都说了,他们是在窃窃私语嘛,我听不清楚他们交谈的内容,我只听见什么‘拜见圣使’之类的话!”
拜见圣使?!
这是什么意思?
谁是圣使?
他们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我突然遍体生寒,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古枚笛,她的真实身份竟然扑朔迷离。她好像一直站在迷雾中,我怎么都看不清楚真实的她。
在这个萧瑟的凉夜,我又想起了当初老河工所说的话,他要我小心古枚笛,难道古枚笛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见我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刘汉浩说:“我知道你跟古枚笛之间感情匪浅,不过万一她真的是叛徒,我想你……”
“我知道怎么做,不用你教我!”我不耐烦地打断了刘汉浩的话茬,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极度烦闷,又得不到宣泄和解脱,这种情绪转变成了一股无名的怒火,直接转移到刘汉浩的身上。因为我不愿意相信刘汉浩所说的事情,所以我对他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怨恨,谁让他告诉我这档子破事的。
刘汉浩怔了怔,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对他发火,他沉着脸说:“你最好能够自己处理,我可不想动手帮你处理!”
刘汉浩甩给我一个不好的脸色,冷冰冰走出帐篷。
刚走一会儿,古枚笛回来了。
看着面前的古枚笛,我突然感觉有些陌生,有种不敢靠近她的感觉。
“一个人么?”古枚笛问。
我点点头,暗地里深吸两口气,尽量平缓心情,装作没事人一样地问她:“你去哪里了?”
古枚笛拢了拢马尾,回答的很随意:“刚才吃的太饱,所以去林子里转一转。叶教授也在林子里散步呢,就你懒惰,在帐篷里养猪!”
“真的只是散步而已?”内心一股无名火在跳跃,我不想被人当做傻子一样玩弄,所以这话的口气充满了怒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古枚笛听出了我话语中的异样。
“你刚才是不是去找江语生和徐博去了?”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截了当地质问起来,不管怎么样,我想求一个答案,哪怕是我最不想知道的答案。
古枚笛微微一怔:“你在说什么呢?我去找他们做什么?”
“够了!你跟我说句实话吧,我不想再被人蒙在鼓中!”我粗哑着嗓子吼叫起来,被人当猴耍的感觉让我窝火至极。
“你听谁说的?”古枚笛眨巴着眼睛问我,一脸无辜的样子。
“刘汉浩!你跟江语生和徐博碰头的事情,全被刘汉浩看见了!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也是万峻成的人?你是不是也是……叛徒?”说出叛徒两个字的时候,我感觉很心伤,面带痛苦之色看着古枚笛。
“呵呵!”古枚笛突然笑了起来:“拓跋孤,你脑子坏掉了吧?我是万峻成的人?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讨厌那个老王八蛋吗?我时时刻刻守护你,我倒还成叛徒了?”
古枚笛一连串的反问让我哑口无言,我嗫嚅着:“可是,刘汉浩他……”
“拓跋孤,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宁愿相信刘汉浩都不愿意相信我吗?”古枚笛满脸心伤,咬着嘴唇盯着我。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看见古枚笛这副委屈的模样,我突然有些愧疚,后悔自己不该怀疑她,更不该质问她。
“刚才我也看见江语生和徐博了,不过他们是和韩静在一起,不信的话你自己把脑袋伸出去看看吧!”古枚笛冷冰冰地转过背去,她有些生气了,不再搭理我。
我扒拉开帐篷的透气窗口,探头往外瞟了一眼,正好看见江语生和徐博从林子里走出来,他们的身边果然跟着韩静!
第一百零一章 地狗妖
这……这……
此时此刻,我倒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我回头看了古枚笛一眼,她给我留下了一个冰冷的背影。
我突然就特别后悔和内疚,我刚刚是失心疯了吗,怎么会怀疑古枚笛呢?这一路上,古枚笛救我的次数还少了吗?她要真是叛徒,她需要豁出自己的性命来救我吗?还有……还有我跟她之间那些朦朦胧胧的情愫,难道都是假的吗?
妈蛋!
我真想狠狠扇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看见了吗?”古枚笛冷冰冰地问。
“看……看见了……”我不好意思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现在还怀疑我吗?”古枚笛问。
“呵呵!我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你呀,哪能呢,呵呵,哪能呢!”我尴尬地笑了笑,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心中把刘汉浩骂了个狗血淋头。
和古枚笛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跟她的感情一直在持续升温中,这下可好,就是刘汉浩这厮在中间撺掇一下,我和古枚笛的感情只怕要下降不少,以后想要补回来都很难了。不过也怪我自己一时糊涂,轻易就听信了刘汉浩所说的话,也许是这段时间的心理压力太大,所以有些疑心病吧。
那么,回头想想,刘汉浩为什么要跟我说那番话呢?
三种可能:
其一,刘汉浩也许是看错了,把韩静看成了古枚笛,她们两个女人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加上傍晚林子里光线昏暗,以及荒草树木的阻挡,认错人也是很有可能的。
其二,刘汉浩在说谎,他在挑拨我和古枚笛之间的关系,也许他才是真正的叛徒。
其三,刘汉浩说的都是事实,整件事情是古枚笛在说谎。
到底谁说的是真话,谁又说的是假话呢?
说实话,我真心不知道。
但是要我选择,我还是愿意相信古枚笛,我偏执地认为,这件事情一定是刘汉浩眼花认错人了。
没过多久,叶教授散步回来了,刘汉浩也回来了,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古枚笛一眼,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地闷头大睡。
古枚笛也不怎么搭理我,我和叶教授闲聊了几句,也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简单洗漱之后,又是无聊地赶路,不停地赶路。
路上休息的时候,万峻成拿出人皮地图对照了一下地形:“我们很快就会进入草海了!”
草海其实不是海,而是一片没有边际的大草原,确切地说,是一片宽广无边的湿地草原。放眼望去,碧波荡漾,一层又一层的青草如同海浪般翻滚涌动,一直涌向天边。
越野车驶入草海,我们仿佛置身在了一个绿色的世界里面,阴郁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草海里面有各种珍奇的保护动物,也有无数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植物,微风一吹,草长莺飞,格外地姹紫嫣红,景色无比美丽。
突然,行驶在最前面的那辆越野车停了下来,整支车队也跟着停了下来。
万峻成从中间那辆越野车走出来,喝问道:“你们干嘛停下来了?”
一个黑衣壮汉打开车门:“大哥,我们的车好像出问题了!”
既然车队暂时走不了,大家也就纷纷打开车门下来放风。
万峻成走过去:“出了什么问题?”
黑衣壮汉满脸疑惑地说:“不知道!车轮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一下子就动不了了!”
“赶紧检查检查!”万峻成不耐烦地挥挥手。
黑衣壮汉应了一声,趴在地上,仔细检查车底。
不一会儿,黑衣壮汉爬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满脸惊疑之色:“他娘的,真是奇了怪了,车轮下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万峻成皱了皱眉头:“你再发动汽车试试?”
黑衣壮汉重新钻进越野车,点火启动,就听发动机的轰鸣,越野车的屁股喷出股股黑烟。不管黑衣壮汉怎么踩踏油门,越野车都停止不前,就像有一堵无形的墙壁横亘在车头前面。我们能够看见越野车的两个后轮胎在泥土里急速转动,飞扬起滚滚黄土,但是越野车的前面两个轮胎却连转都没有转动一下,这可真是一件怪事儿。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撞邪了?”
“不太对劲,退后一点!”古枚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悄悄拉了我一把。
我回头冲她笑了一下,心中的芥蒂一下子就消除了,暖暖的,很舒服。
“嘿,还真是奇怪了!”黑衣壮汉重新跳下车,取出一支狼眼,慢慢爬进车底想要查看个究竟,剩下大半截身子露在外面。
“啊——”
趴在车底的黑衣壮汉突然尖声叫喊起来,声音中带着莫名的恐惧。
我们猛然一惊,正想问他看见什么了,黑衣壮汉的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
“快!快把他拖出来!”万峻成见状不妙,立刻让旁边的两个手下上前帮忙。
两个汉子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抓住黑衣壮汉的脚踝,拼命往外面拖。
这两人都是海拔超过一百八的壮汉,力气自然不小,但是他们用尽全力,也把同伴的身体拖不出来,车底下面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跟他们进行着拔河比赛,而那个黑衣壮汉就是拔河比赛中那根悲催的绳子。
嗤啦!
车底下面传来皮肉撕裂的恐怖声音。
两个汉子突然失去重心,后退两步之后摔倒在地上。
然而,他们的手中只剩下两条血淋淋的——人腿!
黑衣壮汉的上半截身子全都不见了,整个人竟然莫名其妙被分成了两半。
两个汉子脸色大变,触电般扔掉了手中血水喷溅的人腿,面露惊骇之色。
他们清楚地知道,车底下面一定潜伏着不同寻常的东西。
“妈的!”万峻成面色一沉,当下掏出手枪。
他手下的那些黑衣人也纷纷取出武器,将第一辆越野车团团围住,枪口全部朝下,对准车底下,仿佛车底下会有什么怪物钻出来。
“什么东西?给我滚出来!”万峻成失声厉喝,看得出来,他也有些紧张。
没有动静。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依然,没有动静。
万峻成做了一个手势,所有人慢慢蹲了下来。
两个黑衣人举起狼眼,白色的光束射进车底,原以为车底会窜出什么妖怪猛兽。
谁知道,车底竟然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万峻成揉了揉眼睛,车底确实没有任何东西,只留下一摊腥红的血迹,就连黑衣壮汉的上半截身子都不见了,难道那半截身子被吸入地下了?
众人面面相觑,感到非常困惑。
就在我们大惑不解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脚下的地面一下子就变得松软了,我重心往下一沉,猛然发力,跳到边上。回头看去,地面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惊魂未定,大声叫嚷起来:“地底下有东西!”
话音未落,一个黑衣人又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扯着,不断往泥土里陷入下去,很快就有血水涌出地面,而这个黑衣人的叫声愈发凄惨。
哒哒哒!哒哒哒!
黑衣人疯狂地嚎叫着,端起突击步枪,连连对着脚下的地面开枪射击。
子弹嗖嗖嗖如同密集的雨点,不断射入泥土下面,在地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孔洞。
很快,黑衣人的身体没有继续下沉。
但是却有丝丝缕缕的黑色血液从孔洞里涌出来。
我们蓦然一惊,地下果真有东西,但不知道是什么妖兽。
“可能是地狗妖,快把他拉出来,估计他的双腿已经废了!”叶教授说。
“你!还有你!去把他拉出来!”万峻成拿枪指着我和刘汉浩,他知道那片地下有危险,所以要我们去当探雷器。
我和刘汉浩对望一眼,没有办法,迫于万峻成的淫威,我俩只有硬着头皮走过去。
那个黑衣人就像电线杆子一样杵在泥土里,满脸冷汗,脸色白得吓人。
“快!动手吧!”刘汉浩对我说。
我俩一人架住黑衣人的一条胳膊,就像拔萝卜一样,把黑衣人从泥土里拔了出来。
呀!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黑衣人的双脚脚脖子以下的部位已经是血肉模糊,脚踝骨都已经断了,断腿下面挂着两条似狗非狗的奇怪生物,莫非这就是叶教授所说的地狗妖?
我和刘汉浩下意识地退后两步,只见那两只地狗妖体型并不大,估摸着跟猪崽差不多个头,身上的皮毛是青灰色的,样貌很像狗,但又像是猪狗的结合体,说不出的丑陋怪异。它们的嘴巴很大,可以裂到耳后,嘴里生长着两排锋利的牙齿,就像两柄可怕的锉刀,怪不得能够轻易切碎黑衣人的腿骨,想必之前惨死的那个黑衣人也是它们的杰作吧。
此刻,这两只地狗妖已经死得透了,身上布满了弹孔,不断往外淌着黑血。
“地狗妖通常都是成双成对的出现,一公一母,能够占据一大片地域,这附近应该没有其他地狗妖出没了!”叶教授说。
我一脸仰慕地看着叶教授,教授不愧是教授,连这么古怪的生物他都知道。
“叶教授走南闯北,果然好学识啊!”万峻成阴恻恻地笑了笑,口吻有些古怪。
第一百零二章 盗猎团伙
地狗妖已经死了。
但是那个黑衣汉子还没有死,他躺在地上,连连哀嚎,痛不欲生,那惨叫声简直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
叶教授之前说的没错,他的两条腿都已经废了,白森森的断骨曝露在空气中,看上去格外可怖。
“啊——啊——”
黑衣人痛苦地嚎叫着,硬生生被咬断双腿,那种痛楚真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咔嚓!
万峻成熟练地拉了拉枪栓,走到那个黑衣人面前,举起黑洞洞的枪口。
我离那个黑衣人最近,看见黑衣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凝固了,充满了恐惧。
“不——”黑衣人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嘶吼出来的声音,但是随着枪声戛然而止。
砰!砰!砰!
万峻成面容冷峻,对着黑衣人连开了几枪,黑衣人的胸口都被打烂了,脑袋中央也有一个冒烟的弹孔。
“大哥,你这……”阿狗走上前来,想要说点什么。
万峻成冷酷地摆摆手:“他的双腿已经断了,而且大量失血,不杀他也活不过今天晚上,不如帮他解决掉痛苦!烧了他!”
看着万峻成的背影,我感觉到一股冷气直往脖子里钻,这厮太冷血了,杀人都不带眨眼的。
阿狗领命,从车厢里提出半桶汽油,淋在黑衣人的尸体上,然后点燃一支烟,将烟头丢在浸满汽油的尸体上,尸体很快燃烧起来,冒出滚滚焦臭的黑烟。
万峻成钻进越野车,命令车队继续前进。
风吹过,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黑衣人的尸体,心中冷气乱窜,黑衣人的下场会不会就是我们以后的下场?
往前行驶了一个多钟头,刚才的事情已经被大家渐渐淡忘了,我们百无聊赖,都靠在椅背上打盹。
突然,就听砰地一声枪响,所有人都从睡梦中惊醒。
三辆越野车迅速停了下来,这声枪响明显来自远处,枪声在草海上空飘荡,听上去格外清晰。
紧接着,又是砰砰砰一连数声枪响,在这寂静的草海里,就像炸雷一样。
所有人全副武装地跳下车,万峻成弓着腰,做了个散开的手势,那些手下全部散开成扇形,举着武器,小心翼翼向前逼进。
往前走了十多米,所有人都蹲了下来,将身体隐藏在草丛里面。
阿狗轻轻拨开一片草丛,我们的目光刚好可以从草丛的缝隙中看出去。
只见在距离我们二三十米远的地方,是一处较为宽广的平地,平地四周停放着四辆黑色的皮卡车,车厢后面站着十多个皮肤黝黑的男子,他们穿着像是少数民族的服饰,应该是一群野蛮子。他们的手中端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突击步枪、有双管猎枪、还有火铳、弓箭等等,一看就知道是外出打猎的。
他们应该捕到了不少猎物,四辆皮卡车的后车厢里都装着几个很大的麻布口袋,有些口袋还在动,里面的猎物还在挣扎。有些口袋死气沉沉,外面满是血渍,应该是被杀死的猎物。
在他们形成的包围圈里面,五六只草原狼吊着猩红色的长舌头,焦躁不安地跑来跑去,瞳孔里闪烁着凶光。在四周的地面上,已经横躺着三四只草原狼的尸体,流出的狼血染红了草地。
“原来是来打猎的!”刘汉浩说。
“什么打猎?”阿狗白了刘汉浩一眼:“你看这些人的样子像是寻常猎户吗?这是盗猎,他们都是盗猎份子,一群血腥残暴的亡命之徒!”
中国地大物博,动植物资源非常多,盗猎团伙通常由几人或者十数人组成,长期在动物资源丰富的边陲地带活动,为了牟取暴利,不惜大量杀害国家级保护动物。虽然我国一直都在严打盗猎犯罪行为,但是在巨额利润的诱惑下,还是有很多人罔顾法纪,一直在秘密从事着盗猎活动。
砰!
一名盗猎分子举起火铳,将一只草原狼打得腾空飞了起来,浓浓的血雾在空中爆裂飞溅,草原狼哀嚎着倒在了血泊中。
目睹这一幕的野蛮子发出哈哈大笑,在他们的眼中,杀戮是很有乐趣的一件事情。
“王八蛋!”我的心狠狠抽了一下,这些人的残暴行径必将遭到天谴。
剩下的几只草原狼被完全激怒了,它们怒吼着冲向那些野蛮子。
“来啊!宝贝!来啊!”一名野蛮子举起了双管猎枪,这种猎枪打出去会有一大片铁砂子,杀伤力极大。
另一名大概是带头的野蛮子说:“别他妈把狼皮给弄坏了,那样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砰!砰!砰!
四处都是枪火在闪烁,那几只可怜的草原狼还没有冲到近处,就相继倒在了血泊中。它们至死也想不明白,这里原本是它们生存的乐园,为什么会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万恶的人类,绝对是自然界里最凶残的动物。
这些野蛮子大声吆喝着从车上跳了下来,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这次的货色不错呀!”那个带头的野蛮子敞着皮袄子,开怀大笑,嘴里金光闪闪,原来镶嵌着一颗大金牙。
“金牙哥,这次的货物够了吗?”一名手下问。
“够了!车上的这些货买个上百万不成问题,你们就等着分钱吧!”大金牙咬着金牙,满脸陶醉,他仿佛已经看见成摞成摞的钞票摆在他的面前了。
“嘿嘿!”那个握着双管猎枪的野蛮子尖声笑着说:“老子拿了钱,一定要去城里找个漂亮的小妞去去邪火!哦,不,是找两个!”
旁边一人说:“才两个?到时候找二十个都不成问题!”
大金牙咧嘴笑道:“都他妈把小妞放一边去,过来剥皮,难道还要老子亲自动手么?”
“大哥,现在怎么做?”阿狗问。
万峻成眯着眼睛,只说了一个字:“等!”
那些野蛮子从皮卡车上跳下来,抽出雪亮的腰刀,满脸暴戾之气。
一个野蛮子走到一只草原狼的尸体前面,左手提起草原狼的狼头,右手握刀在草原狼的脖子上使劲一划,滚烫的狼血飚射出两米多远。野蛮子的手法非常娴熟,刀锋顺着草原狼的脖子切了下去,就听嗤地一声,这一刀划过狼腹,一直划到狼尾。刀刃翻转,贴着脊背斜切入皮肉里面。最后抓着狼头的皮往下使劲一拉扯,就像脱衣服似的,哗地一下就把整张狼皮给剥了下来,地上只剩下一具血淋淋,没有皮毛的狼尸,既恶心又恐怖。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十多只草原狼全都被这些野蛮子剥了皮,剥下来的狼皮全都装进了一个麻布口袋里面,被大金牙随手丢到了车厢里面。然后这群残暴的野蛮人欢呼雀跃地开车离开,留下一地狼尸。
等到这支盗猎团伙去的远了,我们才慢慢从草丛后面走出来。
看着满地血淋淋的草原狼尸体,我们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这些混蛋的出现,这群草原狼现在肯定还无忧无虑地奔跑在草海里面吧。
万峻成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色就快要黑了,今天就在这里歇脚吧,这些草原狼的尸体都还很新鲜,正好可以成为我们的食物!”
刚刚我们亲眼看见这些草原狼被残忍猎杀,现在我们又要吃掉它们,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总之我的心里是不太通畅的。
空地上架起了火堆,几个黑衣壮汉拖来两只草原狼的尸体,开膛剖腹,清除掉内脏之后,把狼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火上翻烤,白烟滋滋冒起,肉香扑鼻。
我捧着手里黑糊糊的肉块实在是难以下咽,想到那些草原狼的死状,再看看手里的肉块,我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万峻成和他的那些手下确实挺冷血的,杀戮对于他们来说见怪不怪,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还吃得倍儿香。
倒是那个一向冷酷的阿狗没有怎么吃,只是象征性地咬了两口,就在那里自顾自地喝酒,面容阴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夜无话,也许是亲眼目睹了今天的杀戮,大家都有些闷闷的,草草用过晚饭之后就睡下了。
刚刚睡着没一会儿,我就被一股冰冷的寒意惊醒了。
我睁开眼睛,面前蹲着一只草原狼,幽绿色的狼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就想喊,却发现嗓子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们为什么不救我?”那只草原狼竟然开口说人话了,它的眼神充满了怨毒的仇恨:“你们人类都不是好人!你们人类都不是好人!”
我想跑,却发现自己动也动不了,浑身无力。
那只草原狼自言自语,然后它的狼眼里流下两行血泪,紧接着,它伸出爪子,竟然撕扯掉了自己身上的狼皮,只剩下血淋淋的肉身站在我面前,它张开嘴巴,仰颈长啸,声音无比的悲怆:“啊呜——”
啊!
我猛地睁开眼睛,触电般坐了起来。
帐篷里透进微微光亮,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我摸了摸额头,发现自己满身都是冷汗,可能是狼群的遭遇给我造成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我才会做这样的噩梦吧。
我甩了甩昏沉的脑袋,还没从噩梦中回过神来,就听见帐篷外面传来“啊呜——”的声音,这次是真正的狼啸!
第一百零三章 神将谷
“啊呜——”
更多的狼嚎从帐篷外面传来,在这沉寂的草海之上来回飘荡。
我想起了刚才的那个噩梦,一颗心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个时候,同行的人们也被狼嚎声惊醒了,有人提枪冲出帐篷,就听见一阵嘈杂的人声:“天呐!是狼群!是狼群!”
我翻身爬起来,冲出帐篷,叶教授和古枚笛他们也跟着走了出来。
此时天色只是蒙蒙亮,还没有完全放亮,天空呈现出一种暗灰色,远方的天际边隐隐泛起一抹金色。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凌晨五时左右。
草海的清晨有些寒冷,空气中飘荡着一层朦胧的水雾,草丛表面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还有晶莹的露珠在滚动。
举目远眺,只见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黑点,约莫有数十个之多,那些黑点就是草原狼,它们穿过迷雾,狭长的狼眼在迷雾中闪烁着慑人的绿光。
“狼群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阿猫韩静有些紧张地退到万峻成身后。
阿狗道:“依我看,这些草原狼很有可能是来复仇的!”
刘汉浩道:“我们又没有屠杀它们的同伴,它们为什么会盯上我们?”
我说:“我们是没有屠杀它们,不过我们却吃了它们,狼群能不盯上我们吗?说不定狼群还认为我们是屠杀它们的凶手呢!”说到这里,我极度不爽地瞟了一眼万峻成,要不是这个冷血家伙昨晚下令吃烤狼肉,也不至于会把狼群招惹过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即使隔着百米开外的距离,我也能够感觉到那群草原狼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啊呜——”群狼嘶吼,如同数十道灰色闪电,直奔我们的营地而来。
“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万峻成脸上微微变色,估计也是意识到了狼群的厉害。
狼是草原上的王者,健壮的身躯,超强的猎杀本领都让它站在草原食物链的顶端。人们经常用狡诈阴险来形容狼其实是不对的,狼是一种非常聪明和勇敢的动物,尤其是团体作战的时候,战斗力极其恐怖,而且还有一定的战术配合,非普通野兽所能比拟。据传当年蒙大军之所以战无不胜、横扫千军,就是从狼群身上学习的战斗技巧。
哒哒哒!哒哒哒!
两个黑衣人举起突击步枪,一边冲着狼群开火,一边掩护万峻成撤退。
两个黑衣人护着万峻成来到越野车前面,其中一人正准备打开车门,忽见一团巨大的黑影伫立在越野车顶上。
众人一惊,抬头只看了一眼,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越野车顶上伫立着一只体型硕大的草原狼,个头足有水牛犊子那么大,一身青灰色的狼毫,威风凛凛。它咧着嘴巴,露出犹如月牙般闪亮锋利的獠牙,两道幽绿色的精光从狼眼里迸射出来,杀气凛然。
狼王!
这绝对是狼群里的王者!
那个黑衣人下意识地想要举枪,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狼王强有力的后腿使劲一蹬,瞬间化作一道闪电,纵身扑向那个黑衣人。
所有人都没有看得清楚,就觉眼前一花,那个黑衣人发出凄厉的惨叫,一股滚烫的鲜血就像喷泉一样激射起三米多高,他的颈部大动脉上留下两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狼王一口将其毙命。
不等我们回过神来,越来越多的草原狼从越野车后面蹿了出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呀!我们心下大骇,没想到狼群竟然早有埋伏,后面的狼群和前面的狼群迅速汇聚在一起,足足有上百只之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我们围困在包围圈里面。
“大哥,现在怎么办?”阿狗焦急地问万峻成。
万峻成拔出手枪,脸上戾气闪烁:“还能怎么办?杀出去!前面不远就是神将谷,先进到谷里再说!”
砰!砰!砰!
万峻成一边拔枪射击,一边当先往外冲。
我们几个的身上没有武器,只得硬着头皮跟在他们的后面逃命。
狼王仿佛盯上万峻成是带头的,犹如一股旋风,径直从后面追了上来,怒吼一声,飞身跃起,想要把万峻成扑到在地上。
万峻成这个老王八蛋果然够歹毒,他回头瞥见飞身扑下的狼王,竟然想也不想,直接拉过身边的一个黑衣人挡在自己面前,当做人肉盾牌。
只见血光飞溅,黑衣人惨叫着倒了下去,脑袋都差点被狼王的利爪削飞了。
万峻成借此机会,连滚带爬,已然跑出老远。
“挡住!给我挡住!”万峻成大声地命令那些黑衣人。
一行人边打边退,异常狼狈,不过总算是冲出包围圈,来到了万峻成所说的神将谷。
抬头望去,这是两座陡峭的山崖,如同两个高大的卫兵,在这里站了几百上千年。山崖中间有一条窄长的峡谷。谷内怪石嶙峋,烟雾缭绕,寂静的如同坟墓。
我们慌不择路地跑进峡谷,惶惶然如同是丧家之犬,就是之前遇上尸群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般狼狈过。
进到谷里,万峻成五指张开,做了个散开的手势。
人们纷纷散开,各自找地方隐蔽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着谷口。
谷口较为狭窄,一旦狼群冲进来,谷口两边同时开火,便能有效地击退狼群。
我们匍匐在山石后面,一颗心兀自狂跳不止。
就在众人做好血战准备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狼群追击到神将谷谷口居然停了下来,它们在谷口徘徊不前,却始终没有踏入谷口半步。
我们颇感意外,莫非狼群已经洞悉了我们的作战计划?
“不太像!”叶教授思忖着说:“我总觉得狼群好像在惧怕什么,但绝对不是惧怕我们!”
刘汉浩道:“叶老,你的意思是,狼群惧怕的可能是谷内的某种东西?”
叶教授点点头,面色凝重。
体型高大的狼王从狼群中踱步而出,昂首挺立站在神将谷谷口。阴冷的风在谷口来回穿梭,狼王浑身的狼毫倒竖起来,威风凛凛。它那双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凝视了谷内半晌,然后慢慢转过头,仰颈长啸,狼啸声在山谷里久久回荡,声震四野。
狼王下达的可能是撤退命令,狼群慢慢向后退去,狼王带领着它的同伴们渐渐消失在了晨雾中。
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去,我们一个个靠着山石大口喘息,就像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战斗。
这个时候,晨曦刺破迷雾,金色的阳光犹如万支利箭,斜射进神将谷。
谷里的晨雾也慢慢散去,一条彩虹倒挂在谷口的那两座山崖之间,就像一座凌波渡烟的虹桥,美轮美奂。
但是,谷内的景象却并没有那么美丽。
遍体生寒。
这是我看见神将谷内真实面貌的第一反应。
神将谷里寸草不生,漫山遍野都是嶙峋怪石,像是一条冲击性的峡谷地带。那些石块的形状都极不规则,棱角突兀,大的石块堪比卡车,小的石块只有拳头那么大。当然,让我们感到恐惧的并不是这些奇形怪状的石头,而是满地的白骨和尸骸。
无数白森森的尸骨铺满了整个神将谷,那些尸骨有大有小,有完整的,也有不完整的。从尸骨的形态来看,有大型猛兽的尸骨,也有细小的鸟类尸骨,这里就像是一条天然的殉葬沟。峡谷内阴风惨惨,尸气逼人,难怪之前我总感觉神将谷像是一座死寂的坟墓。
阴风就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们僵硬的身体,我们愣立了半晌没有说话。
“这么多的尸骨,是人为的吗?”我的心中震惊不已。
“我觉着这里可能是一个天然大坟场!”古枚笛又开启了百科全书模式:“世界各地都有发现这样的死亡峡谷,在美国就有一条很著名的死亡峡谷,峡谷里堆满了动物的尸体,谁也不知道那些动物是怎么死的,但只要是走进峡谷的活物,最后都会葬身在谷里,这条峡谷也被称为陆地上的百慕大。有科学家分析认为,也许是峡谷里的磁场跟外面的世界不同,所以人和动物进去之后都会迷失方向,这个解释跟百慕大的解释比较雷同,但是真正的原因直到现在也是一个谜!”
叶教授摸了摸下巴:“原来这里是死亡禁区,怪不得刚才狼群没有追进来!”
刘汉浩扶了扶眼镜:“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也听说过死亡峡谷,没想到在中国也有这样的死亡峡谷,而且我们还偏偏钻了进来,真是要命啊!”
万峻成取出人皮地图仔细看了看:“穿过神将谷我们就能进入冰川地带,距离天宫已经不远了!”
“这里到处都是尸骨,真是鬼气森森的!”韩静抱着臂膀说。
万峻成收好地图:“据说当年西夏大将嵬名守全曾在这里大败蒙古军队,死伤遍野,西夏皇帝封嵬名守全为神将,这里也被赐名为神将谷!徐博,你在前面带路!”
徐博点点头,从腰间取下天地乾坤盘,带领一行人往峡谷里面走去。
第一百零四章 五毒降
砰!
神将谷的宁静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击碎。
一颗子弹呼啸着射向正在峡谷中逶迤前行的我们。
万峻成下意识一偏头,那颗子弹贴着他的脸颊飞过去,在他的左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
“有埋伏!隐蔽!”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四下散开,藏身在山石后面。
“妈的!什么人?”万峻成摸着脸上的血痕,怒气冲冲地骂道。
峡谷里静悄悄的,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我们的心中也是惊疑不定,在这神将谷里面,怎么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按理说,神将谷这种地方,就是几十上百年也很难有人到来。
“阿狗,你到前面去看看!”万峻成给阿狗使了个眼色。
阿狗戴上无线耳麦,匍匐而出,贴着山石小心翼翼往前面去了。
不一会儿,万峻成手中的通讯器里面传来阿狗的声音:“大哥,是那群盗猎的野蛮子!”
“野蛮子?!”万峻成明显一怔,自语道:“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有十多个人,火力很强,我们过不去!”阿狗继续汇报前方的情况。
“他妈的!走到这里居然被野蛮子挡了去路!”万峻成骂咧着想要探出脑袋看一看,却被一梭子弹给逼了回来,子弹在山石堆里面来回弹射,飞溅起点点火光。
“草你妈的!敢当老子的去路,找死!”万峻成这次彻底怒了,冲着那些黑衣手下怒吼道:“给我打!”
哒哒哒!哒哒哒!
山谷里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枪声来回激荡,就像闷雷一样,炸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一条条火线来回飞射,打得石屑乱飞。
双方互相对射了好一阵子,各有损伤。
那群野蛮子无法打退万峻成,万峻成和他的手下也无法攻进去,局势有些僵持不下。
“大哥,我们得另外想个法子!”韩静说。
万峻成点点头,问那个名叫阿贝的泰国降头师:“阿贝,帮我想个法子,弄死他们!”
阿贝歪着脑袋想了想:“看来只有就地取材了!”
只见阿贝从怀里取出一个血红色的小葫芦,这个葫芦只有巴掌大小,古色古香,上面用金线雕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咒。
阿贝把血葫芦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然后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对着血葫芦虔诚地拜了三拜,口中含糊不清地念着咒语。
紧接着,他把葫芦嘴拔开,一股诡异的血色烟雾从葫芦里飘荡出来。
我和古枚笛对望一眼,心中都在暗想:“这家伙又在搞什么古怪?”
不一会儿,只听四周传来一阵奇特的声响,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那声音开始只有一点点,到后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满山遍野都是这种声音。
我们诧异地环顾张望,惊惧地发现,无数的毒虫从四面八方爬出来,汇聚成一支毒虫大军,浩浩荡荡冲向对面的那群野蛮子。那些毒虫有蛇、蜈蚣、蝎子、蛤蟆等等,花花绿绿,布满了整座峡谷。
阿贝得意地收起血葫芦,冷笑两声:“让他们尝尝五毒降的厉害!”
我问古枚笛知不知道五毒降是什么东西,古枚笛告诉我:“五毒降是一种极其厉害的降头术,能够召唤蛇、蜈蚣、蝎子、蛤蟆、蜘蛛五种毒虫攻击对手!”
“啊!啊!啊!”
不出片刻,对面接连传来凄厉的惨叫。
“好多的毒虫啊!快跑啊!妖怪!有妖怪啊!”
那十数个野蛮子溃不成军,尖声惊叫着仓皇逃窜。
“干得漂亮!”万峻成冲阿贝竖起大拇指。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对面已经没有半点声响,漫山遍野的毒虫也迅速散去,像它们出现时候一样无踪无迹。
万峻成往脸上贴了一张创可贴,提着枪当先从山石后面走了出来。
往前走了几十米,看见乱石丛中躺着七八个野蛮子的尸体,他们都是被毒虫大军咬死的,其状惨不忍睹,有两个已经面目全非了,还有一个被啃噬成了碎肉。最边上的一个野蛮子还没有死透,浑身乌黑,口吐白沫,身子肿胀了一倍不止,一看就是中了剧毒。
“妈的!刚刚不是很嚣张吗?死去吧!”万峻成抬脚狠踹,咔嚓一下,踹断了那个野蛮子的脖子。
回头看去,只见阿贝蹲在一具尸体前面,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喂!阿贝,你在干嘛?”万峻成问。
“嘿嘿!等我一下,这些尸体都很新鲜,刚刚死去不久,正好可以拿他们的魂魄来炼制小鬼!”阿贝转过头扬起嘴角,阴恻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诡异得令人发寒。
只见阿贝从包里取出一个古铜色的钉锤,同时取出一个墨黑色的葫芦,最后取出一包闪烁着寒光的银针。
嘭嘭嘭!嘭嘭嘭!
阿贝举起钉锤,对着那具尸体的天门穴,也就是脑门正中的那个位置连续敲打,每敲打三次停顿一下,口中念着嘀哩咕噜的咒语。很快就在尸体的脑门上面凿出了一个血洞。这个时候,阿贝放下钉锤,将黑色的葫芦倒转过来,葫芦嘴刚好插入血洞里面。然后他不慌不忙打开针包,抽出一根根银针,将这些银针分别插在尸体身上的要穴位置。
“他在做什么?”我轻声问古枚笛。
古枚笛皱了皱眉头,一脸厌恶的表情:“这个混蛋在取野蛮子体内的魂魄,这些野蛮子刚死不过片刻,魂魄还在体内,他这是要把魂魄逼出来装入葫芦中!”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阿贝突然拔出葫芦,就见一缕黑烟般的幽魂一下子从脑门上的血洞里面钻了出来,倏地一下被吸入了葫芦里面。
阿贝晃了晃葫芦,嘿嘿笑了笑,又走到第二具尸体旁边,如法炮制。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他妈是哪门子邪术啊!
古枚笛抿着嘴唇:“这是摄魂术,就是夺取魂魄的一种邪术,可以用在死人身上,也可以用在活人身上,非常邪恶,没想到竟然流传到泰国去了!”
看了一会儿,那阵好奇心过去了,我感到百无聊赖,于是在边上一块大石头上面躺下来打盹,早上醒得太早,而后又被狼群追杀,再经历和野蛮子的激战,我真的是有些困了。
等到阿贝把七八个野蛮子的魂魄全都摄取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钟头的时间。
阿贝满脸喜色,像是得到了什么好东西似的。
我很难理解他这种变态的快感。
“拓跋孤,走了!”古枚笛在前面叫我。
一行人重新上路,我打着哈欠爬起来,刚刚迈出两步,就感觉背后有一只手拽住了我的衣服。
“别闹了!”我下意识地向后面摸去,触手处却是一片冰凉。
不对劲呀!
所有人都在前面,那谁会在我的后面呢?
一股冰冷的寒意就像吐着信子的蛇,顺着我的脊背嗖嗖嗖地往上蹿。
我打了个激灵,猛地回过头去:“什么人?”
然后我就愣住了,我的身后竟然站着一个皮肤白皙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约莫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很可爱,小胳膊小腿就跟嫩藕似的,只是脸色有些发白,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他光着一双脚丫子,挂着红肚兜,脑袋上还顶着一个冲天小辫子,就像从年画中走出来的福娃。
红兜小孩静静抓着我的衣服,不让我离开。
我挠了挠脑袋,感到很奇怪,这荒郊野岭的鬼地方,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小男孩呢?
转念一想,这个小男孩会不会是那些野蛮子留下的?那些野蛮子弄不好绑架或者拐卖了这个小孩,一直带在身边,刚才仓皇逃跑的时候丢下了这个小孩?
要不然这个小孩从哪里冒出来的?
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又不是孙悟空。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爸爸妈妈呢?知不知道家住哪里?”我的脸上堆砌出和蔼的笑容。
小男孩一直抿着小嘴不做声,只是冲我点了点头。
“你知道自己住在哪里?”我问。
小男孩回身指了指。
“你就住在附近?那哥哥送你回家吧!”我说。
“他的家在地下,你要送他回去吗?”古枚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
“地下?什么意思?”我奇怪地问。
古枚笛却没有看我,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小孩,柳眉一竖,冷冷说道:“滚!”
我疑惑地看着古枚笛,她这人虽然算不上很温柔,但心地还不错,怎么今儿个会对一个迷路的小孩子发这么大火呢!
小孩紧紧抿着嘴唇,一双小手死死抓着我的衣服,眼眶里包含着晶莹的泪水,模样可怜兮兮的,满脸都是委屈。
“我再说一次,滚!”古枚笛的口吻依然冰冷,就像一根利刺。
看着小孩那副委屈的样子,我有些于心不忍:“得了!得了!你吃错药了吧?怎么对一个小孩子那么凶呢!”
古枚笛瞟了我一眼,右手心里突然泛起一丝金光,这是要祭出龙神弓的前兆。
“你再不滚,我就让你灰飞烟灭!”古枚笛厉声说道。
小孩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发出呜的啸音,化作一股旋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一百零五章 九头蛇桑
呀!
我这才明白过来,面前的这个小孩根本就不是人类,难怪古枚笛刚刚说小孩的家在地下,我这猪脑子居然还没有听出话中玄机。
“走吧!”古枚笛掌心里的金光一闪即逝,转身离开。
我屁颠屁颠地跟在古枚笛的身后,赔着笑脸问:“这是什么鬼物?”
古枚笛说:“那玩意儿不算鬼,是个出没于山间的精怪,《山海经》有记载,叫做傒(xi)囊,法力并不强,就是喜欢诱惑人,跟他的外表一样,小孩子心性!”
我笑了笑,想起傒囊那副故作委屈的模样,还真是有些滑稽逗趣。
神将谷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走了近两个时辰,我们已经快要穿过神将谷了,然而就在神将谷尽头,我们发现了一棵树,一棵参天大树,犹如一把绿色的巨伞,在这乱石丛中显得格外突兀,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高高耸立的宝塔。
神将谷里寸草不生,放眼望去都是裸露的灰白色石头以及累累白骨,这是神将谷里唯一的一棵树,很难想象它在这尸骨堆里面是如何生长起来的,而且还能生长得如此茂盛。
这是一棵大桑树,有近五十米高,树干粗壮无比,要五六个成年人手拉手才能合抱,粗壮的树根深入地下,就像奇形怪状的魔爪,不知蔓延到什么地方。树冠郁郁葱葱,伸展的枝桠层层叠叠,遮住了阳光,让这一大片区域都显得有些阴郁灰暗。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棵桑树有些奇怪!”叶教授回头问我们。
我眯着眼睛,抬头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这棵桑树有九根最为粗壮的枝桠,有的枝桠甚至在空中盘绕出了“S”造型,九根枝桠就像九条绿色的巨蟒,昂首吐信,朝着九个不同方向伸展蔓延,看上去颇为奇特。
“人皮地图里面有记载,这是九头蛇桑!你们看树上的那九根粗壮的枝桠,像不像九条巨蟒?”万峻成在给他的手下做着讲解。
我暗暗咋舌道:“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神将谷里寸草不生,这里却偏偏生长出一棵如此奇特的大桑树!”
“拓跋孤,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古枚笛突然低声问我。
我看着她,她的面容有些不太自然,柳眉紧蹙,像是有什么心事。
“感觉很凉爽!”我说。
“白痴!你的灵觉真低!”古枚笛很鄙视地说。
九头蛇桑几乎挡住了全部的阳光,阳光照射不进来,这里自然就感觉很凉爽嘛,难道我没有说对吗?
“煞气!浓浓的煞气!”古枚笛说。
我后退了一步:“你的意思是……这棵桑树有古怪?”
古枚笛点点头:“直觉告诉我,这棵桑树不太寻常。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这里寸草不生,偏偏这棵桑树会长得如此浓郁?这不违背峡谷里的自然生长环境吗?”
古枚笛话音刚落,就听前方传来韩静的惊呼:“天呐!快看!”
“那个叛徒婆娘又在浪叫什么!”刘汉浩早就恨死了韩静,出口就没好话。
“过去看看!”古枚笛冲我扬了扬下巴,拉着我来到桑树下面。
眼前的场景令我们大吃一惊,树干上面竟然挂着几具尸体,而且是几具干尸。从地上散落的几个背包以及那些干尸的衣着不难看出,这些干尸就是刚才逃跑的那些个野蛮子,其中有个野蛮子嘴里有颗大金牙,一看就是盗猎团伙带头的那个混蛋。让我们感到极其困惑的是,这些野蛮子也就离开了一两个钟头的时间,他们怎么会变成干尸呢?还有,究竟是谁杀死了他们?难道在这神将谷里面,还有第三方势力的存在?
万峻成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个关键,立刻命令手下散开警戒。
“阿狗,上去看看!”万峻成说。
阿狗抱着树干爬上去,近距离观察那些干尸,然后顺着树干滑了下来,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大哥,那些干尸……那些干尸……”
“那些干尸怎么了?”万峻成皱起眉头,阿狗一向雷厉风行,怎么现在变得吞吞吐吐了,看来那些干尸确实有问题。
然而,阿狗接下来的话更是令我们大惊失色:“那些人都是失血过多而死,他们体内的血液都被抽干了!”
血液被抽干了?!
我和古枚笛对望一眼,明显感觉这事儿有点不太对劲了。
从他们的死状来看,他们不像是被人杀死的,什么人杀人之后,还会多此一举抽干敌人的血液呢?没有先进的仪器只怕也办不到吧!换句话说,这些野蛮子很有可能不是死于人类之手,那,他们是被什么东西杀死的呢?
“你们两个不要傻站着,上去取一具尸体下来看看!”万峻成指着我和刘汉浩。
妈的!
我和刘明的心中窝了一肚子火,每次这种又脏又危险的活路他都会指使我们去做。虽然心里把万峻成骂了个半死,但表面上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爬树是件简单的事情,我们很快就爬到离地十多米的高空。
这个时候,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这些野蛮子是被第三拨人马杀死的,那些人为什么要把野蛮子的尸体挂在树上?如果没有特殊的机器设备,要想靠人力把尸体扛到树上,几乎是一件不太现实的事情。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到底是被什么东西杀死的?
这些问题恐怕只有死了的人才知道,但是他们已经无法说出口了。
我指了指距离我们最近的一具尸体,对刘汉浩说:“就这具吧!”
刘汉浩皱了皱眉头:“感觉怪怪的,人家都是爬到树上摘苹果,我们是爬到树上摘尸体!”
那具野蛮子的尸体距我不到两米远,虽然光线昏暗,但我还是看得比较清楚。野蛮子的尸身确实变成了一具干尸,就像没有养分枯萎了的花朵,全身皱巴巴的,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怪吓人的。
我用手拽了拽,想把干尸拽下树去,没想到拽了两下,干尸纹丝不动。
“搭把手!”我对刘汉浩说。
然后我们俩人一起用力往下拽,还是没能把干尸拽下去。
“好像卡住了!”刘汉浩往上看了看,突然低低惊呼一声:“我日!拓跋孤,你看!”
我顺着刘汉浩手指的方向往上看,不看不打紧,一看吓得我差点从树上栽落下去。
为什么干尸拽不动?
诚如刘明所说,干尸被卡住了。
但是,卡得非常奇特,非常恐怖。
一条胳膊粗细的根须,就像一条巨大的蚯蚓,竟然从野蛮子的嘴里伸进去,然后从屁股后面穿出来,贯穿了野蛮子的整个身体,像是一块串在根须上的大肉干。
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迫不及待地滑下树去。
万峻成皱眉道:“我不是让你们弄一具尸体下来吗?”
刘汉浩摆摆手,给万峻成详细讲述了一下树上的情况。
“算了!”万峻成跺跺脚,他的心里牵挂着天宫,也不想节外生枝,于是招呼我们离开。
刚走两步,就听身后传来扑通一声闷响,一个黑衣壮汉面朝下,结结实实摔在地上,估计五官都得摔平了。
“笨蛋!走路不长眼睛吗?”万峻成骂了一句。
突然,那个黑衣壮汉发出一声毛骨悚然的尖叫,然后他硕大的身躯竟然在地上飞快滑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拖拽他。
“救……救命……”黑衣壮汉挣扎呼喊,满脸都是鲜血,整个鼻子都被磨破了。
话音未落,黑衣壮汉竟然凭空飞了起来,头下脚上倒挂在空中。
我们惊呼着四下散开,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拖拽着黑衣壮汉的原来是一条粗壮的树根。
那条树根仿佛有生命力,就像一条游蛇,缠住黑衣壮汉的脚踝,并且不断缩紧,盘绕着黑衣壮汉的双脚一路往下滑行,跟蛇缠身一样。
海拔一百八十多公分,体重近两百斤的魁梧汉子,竟然被区区一条树根倒吊在空中,并且无法动弹,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条树根一直缠绕滑行到壮汉嘴边,根尖微微上扬,就像昂起的蛇头,然后在我们惊诧的目光中,一点点,一点点钻进了壮汉的嘴里。
壮汉半张着嘴巴,双眼浑圆瞪着,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已经无力挣扎,只能从喉头深处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随着树根不断深入,他连呜呜声都发不出来了。
突然,壮汉的身子猛烈一阵颤抖,然后他的身体就像漏气的皮球,迅速枯萎下去。这个黑衣壮汉眨眼就死掉了,两只眼珠外翻着,露出可怕的眼白。
与此同时,那条树根竟然泛起了微微血色,就像吸食了鲜血的毒蛇一样,微微膨胀收缩。
嘶!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我们总算明白那些野蛮子是怎么死的了,真正的凶手就是这些树根,这些树根会吸食人体的血肉,所以他们才会变成干尸。
我惊惧地看了一眼古枚笛,她刚才说有煞气我还不以为然。事实证明,这棵九头蛇桑确实不对劲,而且是非常不对劲,尼玛根本就是一棵噬血妖树啊!
第一百零六章 将魂
呀!
看见同伴惨死,几个黑衣人又惊又怒,端着突击步枪,对着九头蛇桑就是一阵猛烈的扫射。
数条火龙齐齐飞出,子弹就像飞蝗一样打在树干上,直打得树屑纷飞。
好一阵静默。
在他们举枪攻击的时候,古枚笛已经拉着我退开老远:“愚笨!区区子弹,能够对付树妖么?”
古枚笛话音刚落,就听前面传来惨叫声。
静默半晌的树妖再次发威,一条树根犹如出洞灵蛇从土里激射而出,瞬间贯穿了一个黑衣人的肚子,并且把那个黑衣人顶飞到空中,等到黑衣人落下地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如此一来,一向沉稳老辣的万峻成也有些慌张起来,赶紧招呼自己的手下撤退,想要绕开九头蛇桑。
不过九头蛇桑并没有打算放过我们,只听漫山遍野传来唰唰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滑动的声音。
紧接着,令人惊惧的一幕发生了。
无数的树根从土里冒出来,冲破奇形怪状的碎石,冲破遍地的尸骸,纵横交错,犹如一张大网,将整座神将谷全部笼罩了起来。那些粗壮的树根在地上滑行,就像一条又一条的毒蛇,原本死气沉沉的峡谷仿佛在瞬间活了过来,到处都是树根在游走摆动。
一时间,整座神将谷里煞气冲天。
这下子,我们彻底被震撼了。
万万没有想到,这棵九头桑树的树根,竟然生长蔓延到了神将谷的每一处角落。
漫山遍野的树根就像一张巨大的蛛网,而此时的我们,就像被困在蛛网中的虫子。
恐惧。
深邃的恐惧。
就算是让我再碰上一只铜甲尸,我也不愿意碰上如此可怕的妖物。
“拓跋孤!古枚笛!快跑啊!”叶教授在前面焦急地大叫。
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所有人已经深一脚浅一脚,没命似地四散逃跑。
不断有惨叫声传来,这要命的嗜血妖树愈加疯狂,吃人已经吃上瘾了。
我跑出最多五六米远,右脚踝就被一条树根给缠住了。不等我反应过来,左脚踝也被树根给缠住了。然后两条树根就像两条毒蛇,盘绕着我的双腿爬了上来。
我又惊又怒,想要挣扎,但是那树根狠命缩紧,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勒断我的骨头。我伸手抓住那两条树根,身上的力气在渐渐减弱,那两条树根也慢慢突破了我的束缚,直接绕上了我的脖子。
尼玛,老子堂堂玉树临风小处男,今日要交代在这里了!
唰!
一缕金光闪过,缠绕着我的两条树根发出呜的一声怪叫,瞬间化成了飞灰。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危险时刻,又是古枚笛用龙神弓救了我。
我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了两下,刚才那恶心的树根差点没有拧断我的脖子。
放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飘浮的黑色煞气,人们在这棵妖树的面前,就像蝼蚁一样渺小。人们都被打散了,就连叶教授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能逃离神将谷,漫山遍野的树根让我们无路可逃。
我突然想到了那些白森森的尸骨,也许这里并不是什么天然大坟场,那些重重叠叠的尸骸很有可能就是这棵九头蛇桑的杰作。但凡进入神将谷的动物或者人类,都会被九头蛇桑吸干血肉。这棵妖树通过吸食活物的血肉来维持自己的生命力和养分,难怪会长得如此茂盛。
“我们该怎么办?”我回头问古枚笛。
古枚笛灵巧地躲开两条想要攻击她的树根,纤手一指:“去树上看看,我怀疑有邪物在操纵这棵九头蛇桑!”
说着,古枚笛足尖点地,人如一缕清风,衣袂闪动,已经到了桑树下面。
“等等我!”我担心古枚笛一个人会有危险,于是紧紧跟了上去。
唰!
一条树根破空而至,横扫我的小腹。
敢偷袭我?!
我的反应也是极快,一把抓住树根,猛地发一声喊,将那条树根生生扯断,一缕血雾喷溅出来,带着腥臭的味道,熏得我差点呕吐。
来到树下的时候,刚好看见一条树根袭向古枚笛。
我嘴里的那句“小心!”还没有喊出口,就见古枚笛犹如冲天白鹤,腾空拔起丈许,堪堪躲过那条树根的袭击,同时伸足在树根上轻轻一点,借着这一点之力,闪身就窜进了茂密的枝桠丛中。
哇哦!
我一时间都看得呆住了,在心里暗暗喝了声彩:“好俊的身手!”
呸!呸!
我往掌心里吐了两口唾沫,三两下爬到了树上。
“古枚笛,你在哪里?”我在树上左右四顾,忽见衣袂一闪,古枚笛竟然不见了!
糟糕!
我心中一紧,以为古枚笛出事了,不顾一切地冲向衣袂消失的地方。
突然,我的脚下一空,整个人失去重心,眼前陡然一黑,竟然呼啸着坠落下去。
几秒钟之后,我的屁股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火辣辣的疼痛让我有种被人爆菊的感觉。
我这是掉到哪里来了?
我茫然环顾四周,然后猛地一拍脑袋,妈蛋,我居然掉树干里面了!
这棵九头蛇桑的树干中央,竟然是中空的!
抬头一看,上面有一个黑黢黢的窟窿,我就是从那里摔下来的。
古枚笛?!
在这树干里面,竟然泛着诡异的血光。
我一眼就看见了古枚笛,她背对着我,站在前方不远处。
树干内部同样爬满了根须,那些根须就像是人体里的血管,一张一弛,泛着血光,把漆黑的树干内部映照成一个鬼魅般的空间。
我捂着吃痛的屁股跑过去,刚刚走到古枚笛身后我就怔住了。
在我们前方三米开外的地方,竟然横置着一具棺材。
那是一具奇特的棺材,几乎有一人高,棺材是透明的,里面灌满了浑浊的血水,一具古尸在缓缓漂浮在水中。
当然,最奇特的还不是这具棺材,最近我看了太多稀奇古怪的棺材,对这具透明高大的血棺也没觉着特别震撼,倒是血棺下面的几条树根吸引了我的注意。血棺下面有八条粗壮的树根,就像八条血管插入棺材里面,不知道是当初刻意设计的,还是树根自己洞穿了棺材。
“原来是这个混蛋在作怪!”古枚笛自言自语道。
“哪个混蛋?”我还没有明白过来。
古枚笛指着血棺里面的那具古尸:“就是这个家伙!是他在操纵这棵九头蛇桑!”
“他?古尸?一具尸体在操纵九头蛇桑?”我这一惊可不小。
古枚笛正色道:“这混蛋的鬼魂寄宿在九头蛇桑里面,千百年来一直靠吸食活物的血肉来修炼自己的鬼魂,他的鬼力已经相当强大,假以时日,恐怕会修炼成魔灵,也就是鬼神!”
“那我们该怎么做?”我捏了把冷汗,问古枚笛。
“摧毁他!”古枚笛冷声道:“只要摧毁了他的鬼魂,就能摧毁这棵妖树!”
我皱了皱眉头“鬼魂在尸体里面?”
古枚笛点点头:“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的肉身给毁灭了!”
“这个好办!我去开棺!”我走过去,沿着血棺转了一圈,找到棺盖边缘,正准备用力把棺盖推开。就在这时候,面前的血棺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吓得我向后退开三步,这是怎么回事?
“拓跋孤,躲开!”古枚笛厉声叫道,与此同时,长发飞扬,掌心里金光闪烁,龙神弓闪现在手中。
嘣咯咯!嘣咯咯!
血棺上面突然出现了一条裂痕,裂痕飞快蔓延,就像枝桠一样伸展开,很快就蔓延到整个棺盖,如同一张笼罩着棺盖的蛛网。
忽听砰的一声,一股血水如同喷泉般冲天激射而起。
血水如同雨点般哗啦啦四散飞溅,四周飘荡起老大一股腥臭味。
一条黑色的鬼影出现在了离地五米高的空中,悬空而立。
那是一个古代的将军,手握宝剑,穿着西夏武士的铠甲,剑眉星目,高大魁梧,血红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慑人的寒光。即使他已死去了千年之久,我依然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气。
之前听万峻成提及,西夏大将嵬名守全曾在这里大败蒙古军,所以这条峡谷也被赐名为神将谷,眼前这条将军模样的鬼魂,莫非就是嵬名守全不成?
古枚笛小声提醒我:“此人十有八九就是西夏大将嵬名守全,生前是将军,杀戮无数,战斗力肯定强过普通鬼魂,再加上他已经处在邪灵与魔灵之间的过渡阶段,是一条战力惊人的将魂,很难对付!”
说这话的时候,古枚笛对我使了个眼色,同时做了个简单的手势。
我自然能明白她的意思,她与我分工合作,由她负责去吸引将魂的注意力,而我则趁机摧毁将魂的肉身。
我暗暗吸了口气,我知道古枚笛的这个计划对于她来说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
于是我也回了她一个手势:“还是让我去吸引将魂的注意力吧?”
古枚笛摇摇头:“别废话了,以你的微末道行,在嵬名守全的手下绝对走不过三个回合,动手吧!”话音未落,古枚笛搭弓拉弦,龙神箭急速射向嵬名守全的面门。
第一百零七章 鬼眼真正的实力
哐当!
火星飞溅。
嵬名守全横剑而立,挡开了龙神箭。
“大胆贼子!尝尝我青锋剑的厉害!呀!”嵬名守全大喝一声,瞳孔里血光爆射,鬼气汹涌而出,凌空挥出一剑。
锋利的剑气当空斩下,古枚笛急速朝着边上躲闪。
“拓跋孤,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古枚笛对我喊。
“好!”我咬咬牙,趁着嵬名守全注意力被古枚笛吸引的时候,折身朝着血棺跑了过去。
棺盖已经碎裂了,一眼就能看见棺材里面载浮载沉的古尸。
这具古尸就是嵬名守全的肉身,他的衣着打扮跟将魂一模一样,同样穿着护身铠甲,右手握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宝剑。
我摸了摸身上,一件武器都没有。
妈蛋,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强忍着恶心,把双手伸入血棺,抓住了那具古尸,想要将古尸拎出来。但是那具古尸身上穿着厚重的铠甲,再加上浸泡在血水里面,我往上拎了一下,竟然没有拎起来。
这个时候,就听身后传来古枚笛的惊呼,同时传来劲风声响。
我心中一惊,知道嵬名守全从背后攻了上来。
好歹我还是个练家子,再加上经历了这么多的磨练,危急时刻,虽惊不乱,足下一滑,身子向左横移半米有余。就觉一阵疾风贴着左半边身子斩落,青锋剑劈砍在血棺上面。剑气纵横,那具透明的棺材瞬间变作碎片,里面的血水横流一地,古尸也随之滚落在地上。
呜哇哇!
嵬名守全的鬼魂发出尖锐的咆哮:“大胆贼子,竟敢毁我尸棺,其罪当诛!”
然后他举起青锋剑,双手平举在胸前,血红色的双眼仿佛要飞出眼眶。
一时间,树干内阴风大作,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滚滚黑雾从地下冒出来,就像涌动的潮水。
同时从地下冒出来的,还有无数的鬼魅魍魉,他们在黑雾中来回飞舞,发出凄厉的嘶吼。
我心中大惊,当年神将谷是西夏大军与蒙古大军厮杀的战场,无数士兵葬身于此,地下自然埋葬着无数的鬼魂。快要成为鬼神的嵬名守全果然是鬼力高强,他竟然能够召唤出这些士兵的鬼魂。
在这一瞬间,四周仿佛晃荡着无形的波纹,然后眼前的景象突然就变了。
此时此刻,我仿佛置身在铁马兵戈的古战场上,有士兵在嘶吼,有战马在长啸,震耳欲聋。
我不知道自己是西夏士兵还是蒙古士兵,我只知道自己被四五个敌人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在我的肩膀上斩了一剑,另一人用长枪刺穿了我的腿,我哀嚎着跪倒在地上。
“破!”
清厉的叱声突然想起,犹如一记惊雷贯穿我的双耳。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并没有置身在什么古战场,还是在这个鬼气涌动的树干里面。我跪倒在地上,两只鬼魂已经爬上了我的身体,其中一只趴在我背上,啃咬我的肩膀。另外一只抱着我的大腿,拼命撕咬。
古枚笛穿破重重鬼影来到我的身边,抬脚扫飞了那两只鬼魂:“拓跋孤,你的灵力也太低了,这么容易就被将魂迷失了心智?”
我忍不住一阵汗颜,嘟囔道:“我命格属阴,阳火本来就低!”
“你们这些异国贼子,想要犯我西夏疆土,全部都得死!全部都得死!”嵬名守全的将魂傲立在半空中,怒吼声几乎震破我们的耳膜。
你妹的,他居然把我们看做想要侵犯西夏领土的敌人了!
这家伙对西夏王朝的忠诚度确实值得我们尊敬,即使已经死了上千年之久,依然恋恋不忘守卫祖国疆土。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还有多少人能够像他一样保家卫国?还有多少人像他一样拥有坚贞不移的民族信仰?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距离你们的朝代已经过去了上千年,西夏王朝早已不复存在了!”我对着空中的嵬名守全大声说道。
嵬名守全虎躯一震:“什么?西夏王朝覆灭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这些贼子休想骗我!”
“靠!你这人怎么这么愚笨呢?你若是不信,我回头找度娘问问,关于你们西夏的历史也就一目了然了!”我故意与嵬名守全谈话吸引他的注意力,因为我斜眼瞥见古枚笛已经悄悄朝着将魂的肉身摸了过去。
“度娘?度娘是何等人物?”嵬名守全满脸困惑。
我挠了挠脑袋:“度娘?呃,百度搜索引擎听说过吧?”
“百度搜索引擎?这是一件什么兵器?”嵬名守全完全迷糊了。
我正准备再绕点弯子,把他的脑袋烧糊,嵬名守全忽然双臂一振,厉声说道:“我嵬名守全生是西夏人,死是西夏鬼。生前我镇守神将谷,死后我同样镇守神将谷,要想从此处过,那就留下汝等的狗命吧!”
话音刚落,嵬名守全的鬼影拖着一串长长的残影,朝着我凌空扑落下来。
不好!这个混蛋发怒了!
我猛然一惊,拼命向后退去。
但是嵬名守全穷追不舍,青锋剑的剑尖一直在我眼前不到三米处晃荡飘忽。
就在这时候,黑暗中金光一闪,嵬名守全突然停下脚步,此时剑尖几乎要抵着我的胸口,惊出我一身冷汗。
“嵬名守全,你看这是什么?”古枚笛已经成功挟持了嵬名守全的肉身,那具浑身躺着血水的古尸。
嵬名守全回过头去,发出愤怒的鬼啸。
古枚笛二话不说,一箭就把那具古尸灰飞烟灭了。
“贼子,竟敢毁我肉身,受死吧!”嵬名守全勃然大怒,提剑朝着古枚笛冲了上去。
古枚笛人随影动,冷冷说道:“你现在肉身已灭,已然不能通过肉身为媒介来操纵妖树,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没有能力镇守神将谷了!投降吧!”
“投降?我嵬名守全的字典里面,何来投降一词?”狂怒的嵬名守全连连挥动青锋剑,瞳孔里血光闪烁,十分骇人。
一双白森森的枯手突然从地下冒出来,抓住了古枚笛的脚踝。
“不好!”我见古枚笛有危险,刚想过去帮忙,就觉脚下一紧,我的双脚也被冒出来的枯手抓住了。
这个时候,就看见无数白森森的手骨从地下冒了出来,那些没有血肉的骨手就像白色的大蛆虫,密密麻麻,在地里蠕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嵬名守全已经杀至古枚笛面前,古枚笛依然无法动弹。
我的小心肝已经飞到了嗓子眼,想要呼喊却由于过度的紧张而发不出半点声音。
嵬名守全高高举起青锋剑,面露狰狞之色:“贼子,受死!”
古枚笛临危不惧,面上的表情波澜不惊,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自信的一抹冷笑:“不知死活的东西,让你瞧瞧鬼眼真正的实力吧!”
“鬼眼开,邪魔现!”
古枚笛大声念动咒语,右手迅速捏了个法诀,按在眉心中央。
金光闪烁,鬼眼印记出现在额头上,犹如一颗缓缓睁开的眼睛。
这一瞬间,古枚笛的双眼突然变成了血红色,诡异莫名。
我惊讶地张大嘴巴,只见她的鬼眼中金光暴盛,一条黑色的龙影从鬼眼中飞出来,张牙舞爪的扑向半空中的嵬名守全。
强大的龙息瞬间笼罩了树干内部的每一寸角落,金光就像涌动的潮水,以古枚笛为中心,朝着四周飞旋流转,所有的鬼魂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变成一缕缕黑烟,就连地上的那些枯手也在这一刻唰唰唰地缩回地下。
那条黑龙环绕着嵬名守全盘旋飞舞,嵬名守全鬼脸大变,散发出来的浓烈鬼气立马被压下去三分之二。不过几秒钟的工夫,刚刚还倨傲不已的嵬名守全,竟然倒转青锋剑,朝着古枚笛缓缓跪倒在地。
鬼力高强的将魂竟然向着古枚笛屈服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就是鬼眼真正的实力?!
太牛掰了!
简直亮瞎了我的狗眼!
古枚笛的战斗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在槐树林子的时候曾经告诉我,她只是略懂些异术,难道这也叫略懂?
黑龙的龙爪按在嵬名守全的肩膀上,就像按压着一个罪人。
古枚笛再次伸手按在鬼眼上,那条黑龙重新飞回鬼眼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龙已走,嵬名守全依然不敢站起来,这个杀人无数、浴血沙场的将魂,此时竟在瑟瑟发抖!
“我本想将你灰飞烟灭的,但是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我决定收留你为我效劳,你意下如何?”古枚笛冷冷问。
嵬名守全放下青锋剑,双手抱拳,朝着古枚笛拜了三拜,完全表示臣服。
“很好!我会好好栽培你的!”古枚笛举起右手,她的右手小手指上戴着一枚银戒。但见银戒上泛起一抹诡异的光亮,嵬名守全的鬼魂化作一缕黑烟,被吸入了戒指里面,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
我之前也看见古枚笛的小手指上戴着这枚银戒,不过我一直以为是小女生爱美的装饰品,谁知道这枚看似毫不起眼的戒指,竟然是收鬼降妖的神戒啊!
第一百零八章 鬼宠
古枚笛吁了口气,眼中的血光慢慢消散,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清澈瞳孔,然后她舒展了一下四肢:“呼!累死老娘了!”
我早就看得傻了,直到古枚笛走到我面前,我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古枚笛张开五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拓跋孤,你不会被鬼气侵体了吧?”
我眨巴眨巴眼睛,向后弹开一米多远:“怎么着?你想要收了我?”
古枚笛撇撇嘴巴:“你?!灵力太次!”
“对了,你把嵬名守全收去做什么?他可是邪灵呀!”我回过神来,疑惑地问。
“干什么?”古枚笛嘿嘿笑了笑:“他长得这么英武威猛,拿来当宠物也是蛮不错的嘛!”
“宠物?你把一个邪灵带在身边当宠物?”要是换做普通人,估计得被古枚笛这话吓疯了。
“对啊!还是个英俊的男宠呢!”古枚笛冲我眨巴眼睛笑了笑,弯弯的柳眉就跟月牙似的。
“男宠?!”我惊得一蹦三尺高:“古枚笛,你什么时候这么重口味了?还……还养男宠?有我这么英俊的少年在你身边还嫌不够吗?”
我有些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有些酸溜溜的,有种被打入冷宫的感觉。
“哈哈!”古枚笛捂嘴笑了起来:“怎么着?我怎么闻到老大一股醋酸味呀?居然还有人跟鬼魂争宠呢!”
我的脸颊没来由一阵阵发烫,幸好这里的光线并不明亮,古枚笛应该看不见我那张猴屁股一样的脸。是呀,我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下自己,拓跋孤,你丫也太没自信了吧,居然会吃一个鬼魂的醋?嵬名守全就算长得再帅再威猛,他也不过是个鬼魂嘛,古枚笛总不会移情别恋一个鬼魂吧。想到这里,我就不由得释然了很多。
“说真的,你把他带在身边,不怕鬼气反噬么?”我问。
“他已经臣服于我,我是他的新主人,他伤不了我的!我是看他资质还不错,虽然嗜血,但是品行挺好,忠诚度高。假以时日,我可以把他培养成鬼神,成为我们的好帮手!”古枚笛说。
“对了,你刚刚放出的那个大招是什么?简直亮瞎了我的狗眼!”我连比带划地说。
“那是龙魂!”古枚笛淡淡说道。
“龙魂?能不能给个详细解释?”我好奇地问。
古枚笛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个灵力较为高强的法术而已,能够帮助我对付强大的鬼物!”
我一把拉住古枚笛的手,正色道:“你怎么会这么多高强的法术?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古枚笛耸耸肩膀:“好吧,告诉你,我的祖上是阴阳师,专门捉鬼镇妖,所以我从小就学习了一些法术!”
“就这样?”我疑惑地盯着古枚笛。
古枚笛点点头:“就是这样啊!”
古枚笛虽然给出了解释,但我总觉得这个解释好像太敷衍了一点,不过我又无法找到她的破绽,心中的疑虑更甚。虽然我知道古枚笛有所隐瞒,但既然她不说,我也不好继续追问,只能将疑惑藏在心底。我相信纸永远都包不住火,有些秘密迟早总会浮出水面。
“走吧,这里待久了,感觉人都发霉了,出去透透气!”我招呼着古枚笛离开这里。
“慢着!”古枚笛突然叫住了我。
“怎么了?”我疑惑地转过身。
“你躺下!”古枚笛的口吻中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
躺下?!
我心中一惊,一颗小心肝扑通扑通狂跳起来。一股邪念冲上大脑,看着古枚笛那双炯炯发光的美目,一时之间我竟然有些微微地慌乱。
“喂!傻了吗?快躺下吧!我们速战速决!”古枚笛说。
速战速决?!
在这里?
在这个阴暗的树干里面?
古枚笛的外表就像一个高贵的女神,没想到内心竟然如此的狂野。
我一直幻想着和古枚笛的第一次,哈哈,做梦都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奇怪的地方。
噢,宝贝,这必将是我人生中一次难忘且美好的回忆。
一想到接下来的激情碰撞,我的虎躯都因激动而微微发抖。
我屏着呼吸,原地躺了下来,身体的某个地方已经竖起了旗杆。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不过我喜欢,来吧,尽情地蹂躏我吧!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人生最美妙的那一刻。
一阵芳香扑面,那是古枚笛身上散发出来的女人幽香。
不得不说,古枚笛身上的女人香,比其他女人更加好闻,更加勾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闭着眼睛躺了好一会儿,也没觉着古枚笛有什么动静。
我的心里焦急如焚:“宝贝!你还在磨蹭什么呢,快来吧!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工夫,古枚笛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好了,完事了,起来吧!”
啥?!
这都算个啥?!
完事了?!
我狠命掏了掏耳朵,就算我读书少,也不能这么骗我吧。我以前好歹也是生理卫生课代表,必要的生理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我坐了起来,看见古枚笛正在整理衣服,拍打衣服上的尘土,憋红了脸问:“真的……完事了?”
“真的!我骗你干嘛!”古枚笛扬了扬那枚银戒:“放心吧,我已经用鬼王戒把你体内的鬼气给吸出来了!”
“啊?我体内的鬼气?你刚刚是在做什么?”我挠了挠脑袋,意识到事情好像弄错了。
古枚笛疑惑地看着我:“之前你不是被两只鬼魂咬伤了吗?我怕鬼气侵蚀你的身体,所以用鬼王戒把体内的鬼气全都吸出来了,要不然你认为我在做什么?”
“我……”我涨红了脸颊,羞愧的只想一头撞死在树干上。
这真是一个乌龙啊!
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笑话!
要是古枚笛知道我刚刚的邪恶想法,估计会一箭射死我吧!
“谢……谢谢……”我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人家古枚笛好心救我,我……我居然脑子里想着那么龌龊的事情,要是地上有个洞,我真恨不得一头钻进去。
哎,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对某些方面的幻想越来越多了,看来我的身体已经在对我发出警告,再不破处你丫就等着自爆吧!
我和古枚笛沿着树干壁爬了出去,离开树洞的时候,古枚笛回头对我说:“记着,刚才在树干里发生的事情,不要对其他人提起!”
“我知道!”我点点头。
有时候我感觉古枚笛离我那么的近,触手可得。
有时候我又感觉她离我是那么的远,充满了秘密,我一点也看不透她。
从树上爬下来,外面的煞气已经散去,漫山遍野的树根正在迅速枯萎,在阳光下化成一缕缕的黑烟。很快地,面前的这棵九头蛇桑也在迅速枯萎,那一树郁郁葱葱的绿叶在眨眼间变黄凋零,然后随风飘落,很快就变成光秃秃的枝桠。再然后,那些枝桠也在阳光下灰飞烟灭了。
我们终于又看见了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阳光落在身上,淡淡的温暖。
刘汉浩从地上爬起来,心有余悸地捂着脖子:“奇怪!这棵妖树怎么突然间枯萎了?差点就要了老子的命!”
“大家没事吧?”叶教授也朝我们走了过来,令我暗暗称奇的是,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下,叶教授竟然毫发无损,身手颇为了得。
万峻成那个老王八蛋也没有大碍,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死了四名黑衣手下,气得暴跳如雷。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能够存活下来,估计他也感到非常的庆幸和暗喜。
人们都在疑惑妖树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枯萎,如果不是妖树枯萎的话,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当然,这其中的缘由,除了苍天大地,只有我和古枚笛两人的心中最清楚了。
我们也没有说,也装作满脸困惑的样子,演技也是挺好的,我都怀疑自己当初选择读考古专业是不是屈才了,要是我去读影视学院,现在也是当红小生了吧。
一行人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喝了点清水,吃了点干粮,补充了一下体力这才继续上路。
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走出神将谷,然后又用了一天多的时间进入高寒冰川地带。
大自然就是这样的鬼斧神工,令人惊叹。
前两天我们还在草絮纷飞的草海里,百花争艳、万兽奔跑。此时我们却进入寒风瑟瑟,万籁俱静的冰川地带。前后不过几天的时间,我们却像是进入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祁连山属于大陆性高寒半湿润山地气候,随着山区海拔的升高,各气候要素发生有规律自下而上的变化,呈明显的山地垂直气候带。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我们的海拔高度已经达到4000多米,进入了高山冰雪植被气候带。
万峻成考虑的还算周全,提前准备了皮毛皮靴。
从进入冰川地带开始,我们就穿上了厚厚的皮大衣和皮靴,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小眼睛,在冰天雪地里面艰难行走。
第一百零九章 雪崩
白色。
天上地下,一片苍茫的白色。
这里的山峰终年积雪,有些积雪已经变成了坚冰,亮晶晶的,反射着阳光。
我们在雪地里面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身后留下一串串凌乱的脚印。
这几日的天气不错,没有降雪,雪地很干燥,就像踩在松花糕上面一样。
风呼呼地吹,天气是那种干冷,不是那种下雪天的湿冷,那种湿冷能直接冷到人的骨头里面。
这群人的身体素质都还不错,只是刘汉浩有些高原反应,呼吸有点困难,一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看上去有些吓人。
我们找了一处避风的岩壁下面歇脚,用固体燃料生起一堆火。包里的罐头干粮在天冷的环境下不担心变质,但是却被冻得硬邦邦的,咬都咬不动,只能丢到锅里用水煮开,然后囫囵吃了填饱肚子。
简单吃过东西之后,我们一人接到了一颗淡绿色的药丸,就像小时候吃的薄荷糖。
降头师阿贝说:“这是飞天蛊的解药,不想死的话就吞下去!”
我们也没犹豫,将药丸丢进嘴里,使劲咽了下去,感觉有些微凉泛苦,还有股浓浓的药草味。
当然,这种解药只是暂时的,压制着飞天蛊不会发作,体内的飞天蛊其实还没有解除。
在服药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风水师徐博和占卜师江语生也分别领到了一颗药丸,两人默默接过药丸,一句话也没有说。
之前我曾问过江语生,我感觉他品行不坏,但为什么要为万峻成效劳。现在想想,也许江语生和徐博都不是自愿的,估计也是受到飞天蛊的胁持,身不由己。
药丸一滚进肚子里,肚子很快就火烧火燎地疼起来,一阵翻江倒海,感觉有什么东西想要冲出菊花。
刘汉浩喘着粗气骂咧道:“你个狗日的,给我们吃的泻药吧,疼死我了,不行,我忍不住了!”说着,拎着裤头跑到不远处的岩石后面。
我也忍不住了,快步来到岩石后面,还没走过去,就听见惊天动地的声响,紧接着就传来刘汉浩满足的叹息声:“噢……噢……”
我在他对面蹲了下去,裤子一脱,寒风吹在屁股上,就像刀子在割一样。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阵天昏地暗的松弛之后,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那泡大便竟然是青绿色的,吓了自己一大跳。
不过我很快就镇定下来,知道这是中了蛊毒的症状,刚刚只是暂时排出了一点点毒素而已。
“我……我日他个大爷……”刘汉浩本来呼吸就不畅,一张嘴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和刘汉浩踉踉跄跄往回走的时候,徐博和江语生也忍不住跑了过来,从他俩痛苦的面部表情就能看出,他们也准备井喷了。
突然,脚下的地面晃了晃,我打了个趑趄,身旁的刘汉浩却摔倒了,满脸都是雪。
我刚刚准备把他拉起来,又是一阵隆隆声响,我也站立不稳,跟他一块儿摔倒在雪地里。
这一次,我清楚地感觉到脚下地面传来的震感。
“这是怎么回事?地震了吗?”刘汉浩甩了甩头发上的雪花,满脸惊诧。
隆隆!隆隆!
沉闷声响从雪谷里传来,眼前的画面开始不断地抖动起来。
我心中骇然一惊,不是吧?真是地震?
这个时候,就看见万峻成和他的几个手下,神色慌张地在雪地里狂奔。
有人在扯着嗓子,惊惧地尖叫:“雪崩啦!雪崩啦!”
雪崩?!
他姥姥的不会这么倒霉吧?
在积雪的山坡上,当积雪堆过厚,积雪经过阳光照射,表层雪融化,雪水渗入积雪和山坡之间,从而使积雪与地面的摩擦力减小,抗拒不了重力拉引的时候,积雪堆就会向下滑动,引起大量雪体崩塌。我们把这种现象叫做雪崩,或者雪塌方以及雪流沙。
我们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雪崩,但是在电视上也见识过雪崩的威力,在雪山里碰上雪崩,基本上是九死一生。
只听轰隆巨响,整条雪谷都在晃荡,震得人耳朵发麻。远处的一座山体上,厚厚的积雪堆变成一条呼啸的雪龙,以惊人的气势,呼啸着往山下冲来。那一片山体的积雪仿佛变成了巨大的瀑布,遮掩了明媚的苍穹,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
“我滴个乖乖!”我和刘汉浩就像木头桩子一样伫立在雪地里,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雪崩吓呆了。
还是我先回过神来,伸手拽了刘汉浩一把:“快跑!跑啊!”
雪崩引起的雪体滑坡就像一股巨大的海浪,以奔腾之势沿着雪谷快速往前推进,很快就会将我们落脚的地方覆盖。而且雪浪的速度非常快,我们在雪地里面奔跑起来又非常的艰难,情势不容乐观。
“古枚笛!古枚笛!”我心中焦急,大声呼喊着古枚笛的名字,但是后面的声浪太强,我的声音被隆隆巨响淹没了。
一直没有看见古枚笛的身影,我心急如焚,刚刚古枚笛也去蹲坑了,不知道她是否已经蹲完了。
徐博和江语生提着裤头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两人甚至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好,双手提着裤头就在跑。
在大自然的面前,我们每个人都像蝼蚁般渺小。
往前跑了没有多远,后方的雪浪已经追上来了。现在我觉得那根本就不像是气势恢宏的雪龙,更像是在雪谷里蜿蜒爬行的白色巨蟒,足以吞噬雪谷里的一切生灵。前方奔腾的浪头高达数十米,遮天蔽日,整条雪谷都变得昏暗无比。
刘汉浩的声音打着哆嗦:“死了!死了!这次我们死定了!逃不掉了!真的逃不掉了!”
天无绝人之路。
就在我不知所措,徒于奔命的时候,我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岩壁下面出现了一条冰缝,可能是山体震动裂开的缝隙。
“去那边!”我大喊一声,来不及多想,连滚带爬地冲向那条冰缝。
我也不知道冰缝下面是什么,千钧一发之际,我没有其他选择,只能赌一把。
刚刚跑到冰缝那里,后面的雪浪已经冲了过来,强大的冲击力扑面而来,我感觉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了一把,一下子就滚入了冰缝里面,避开了汹涌奔腾的雪浪。
冰缝里面是一个斜切面的冰坡,四周一片漆黑,我看不见周围的环境状况,耳畔只听得呼呼风响,整个人不停地向下翻滚滑落。途中我几次挣扎着想要稳住身形,但触手处都是滑不溜叽的冰面,根本没有着力点。最后我无奈地放弃了挣扎,尽量保持四肢平展,任凭自己一路往下滑行,也不知什么时候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瞬间,我脑海里闪过古枚笛的身影,她到底在哪里?能够安全逃脱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小时?一天?还是一年?抑或是一个世纪?
当我迷迷糊糊醒转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了光亮,脑海里一片空白,我死了吗?这里是天堂?
足足过了一刻钟有余,我当机的大脑才重新开始运转起来。
我沿着冰缝一直滑入了一座冰洞内部,身下是一条结冰的雪沟,亮晶晶的,甚至能清晰倒映出我的影子。冰洞顶上有裂缝,阳光从裂缝里斜射而入,经过冰层的反射之后,把山体内部映照得亮堂堂的。
冰洞顶上倒悬着许多的冰晶体,就跟溶洞里的石钟乳一样,千奇百怪,形态各异。有的像一把倒悬在空中的宝剑;有的像是一把锋利的石斧;还有的像倒挂的猴子,多得数也数不清。
冰面上冷冰冰的,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刚才没有动弹还不觉得身体有问题,现在稍稍一动,四肢百骸就疼得要命,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看来我在下滑的过程中还是磕伤了。
怎么办?
现在该怎么办?
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我无助地躺在冰面上,就像一具直挺挺地尸体。
我的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惶恐,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折磨的我想要死去。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不远处的冰面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嗤啦嗤啦声音。
我别过头,循声望去,只见一条奇怪的虫子从冰层下面钻了出来,在光滑的冰面上缓缓爬行。
这是什么东西?
我汗毛倒竖!
那条虫子大约有一寸多长,通体晶莹透亮,泛着一层淡淡的幽蓝色光晕,如同趴在冰面上一动不动,你根本不会注意到它。
不知道那条虫子是否感觉到我在观察它,它竟然微微掉头,径直朝着我缓缓蠕动过来。
这种稀罕的虫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剧毒。
再说了,它的外观看上去就像一条大蛆虫,蠕动的姿态甚是恶心。
我皱了皱眉头,心中忍不住叫喊起来:“虫哥!喂!不要过来!虫哥!走开!快走开!”
那条奇怪的冰虫距离我越来越近,我真想爬起来,一脚踩死它,但是可恨的是我现在不能动弹。眼见冰虫已经来到近处,我鼓起腮帮子,使劲对着它吹气,想要把它吹到边上去。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章节目录,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