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恶梦缠身
作者:一叶style|发布时间:2024-06-29 09:36:50|字数:29091
李冰刚推开寮房门,就见陈旭东带着个陌生的年轻人正坐在屋内。
见李冰进来,陈旭东连忙站起身,谦卑地对李冰说道:“李大哥,这位是我的亲哥哥陈向东。他是跑运输的,今天下午刚歇年。我缠着他送我到栖霞寺来拜访你和张道长,有事请教。”
李冰礼貌地和两人握了握手,张远山在一旁已经泡好了四杯茶,招呼两人坐下喝茶慢慢说。
陈旭东紧张不安地说道:“两位大哥,我做了一件亏心事,这几天一直做恶梦。还请两位给我指点迷津,摆脱噩梦的纠缠。”
李冰发了一圈香烟,让陈旭东不要着急慢慢说。
陈旭东迟疑了一下,抽了几口烟,这才下定了决心。
原来,在大学放寒假前几天,陈旭东同寝室的室友周为民突然意外身亡。陈旭东觉得这事跟他有关系,内心一直不安。这几天放假后,在家天天做恶梦,梦到周为民约他开学后两人一起去春游。
每天晚上,睡在家里的陈旭东总是做着同样的梦。在梦中,他仍是见到自己睡在周为民的上铺。
周为民每天在他睡着时,总是从下铺笔直地站起,无声无息,直直在盯着睡得正香的陈旭东。
陈旭东睡梦中感觉到有人拉他的腿,一睁眼,就发现双眼流血的陈旭东站在他床边,拉着他的腿,要陈旭东答应陪他开学后一起春游的事。
每天晚上,陈旭东都忍受着恶梦的煎熬,总是在大汗淋漓中吓得醒了过来。
张远山盯着诉说着的陈旭东,一言不发。
李冰好奇地问道:“你那同学周为民是怎么死的?你怎么会认为他的死和你有关?”
陈旭东迟疑了许久方才说道:“在他死亡前几天,我在晨练时,在一个小树林边的小道上,发现了路中摆放着几样东西。”
李冰一楞问道:“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会导致他的死亡?”
陈旭东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不安地说:“那天早上,我在晨跑经过那条小道时。突然看到,路的中央有一些香灰,还有两个鸡蛋和一张红纸。当时我还以为是谁掉下的,捡起来刚想看,旁边经过的一个老太叫住了我。”
原来,那个老太叫住了陈旭东后,告诉他,这个东西不能碰,是有人在做迷信,谁沾上了谁倒霉。
陈旭东吓了一跳,忙问原因。那老太神秘地告诉他,这是当地的一个迷信风俗。是有人厉鬼缠身,要找替身,所以那人才请阴阳先生作法。
阴阳先生就施法念咒,让那人把两个鸡蛋和一张红纸包着的钱摆在路中央,然后点上一注香。谁要是把这两样东西拿了或者是踢了,那么,这个厉鬼就会转到那个人身上。
这红纸里包着的铜钱大为讲究,叫买命钱,就是把索命的厉鬼转嫁到另一人身上。
陈旭东吓了一大跳,看完捧在手里的那些东西,正欲扔掉,那老太阻止了他。
那老太告诉他,这东西要是捡到后扔了,那恐怕不但是倒霉运,恐怕还性命不保。
陈旭东忙请教老太应该怎么办?那老太告诉他,只要没打碎鸡蛋和拆开红纸见到里面的钱,那还有办法可以解救,就是把这东西转让给一个不知道原因或者根本不相信迷信的人,那就可转嫁给别人,可保自己无事。
李冰听到这里,长叹一声道:“这个阴阳先生也太恶毒了,竟然干出这种损人利已的事。太可恶了!”
张远山嘿嘿笑了一下道:“李冰,这阴阳先生没错,反而是一大功德。”
李冰吃惊地看着张远山道:“怎么会是这样?他做出这种狠毒的事竟然还有功德?”
张远山笑了笑道:“李冰,你这就不懂了。那个被厉鬼缠住的人,他知道去求解,那说明他命不该绝。阴阳先生做这事,就是救了他一命,所以这是功德。捡到的那人,也就是阳寿已尽,这是天意。如果那人命不该绝,他会拿这个东西去求另一个阴阳先生,把东西交给阴阳先生,那么,原来的那个人必死。”
几个人听完唏嘘不已,张远山示意陈旭东继续说下去。
陈旭东听完那老太说的后,害怕不已,他只能收下那两样东西,一路上想着心事急匆匆赶回宿舍。
当他走回寝室后,看到还在蒙着头睡觉的周为民时,一个他自己都觉得邪恶的想法浮在了脑海中。
陈旭东悄悄地把那两个蛋放在书桌上,又把那个红纸也放在一起,然后叫醒了周为民。
睡眼惺忪的周为民见陈旭东晨练已经回来,睁眼一看时间叫道:“来不及了,糟了,第一节我还有课。”
周为民披衣坐起,正想冲出寝室,一眼见到了书桌上的两个鸡蛋。他嘿嘿奸笑了一下道:“旭东,不好意思了,我来不及吃早餐了,这两个蛋我先拿去吃了。”
看着周为民把两个蛋装入口袋中,陈旭东心中暗喜,脸露微笑道:“为民,咱哥俩客气啥?这是老乡送给我的,我早餐吃过了,你就拿去吃吧。”
周为民说了声谢谢,正想离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笑嘻嘻地对陈旭东道:“旭东,昨天我的钱吃夜宵吃光了。你借我两块钱,我买杯豆浆喝喝,吃两个鸡蛋会太口渴的。”
陈旭东压住心中的狂喜,平淡地说道:“桌上那红纸里有两个硬币,你就拿去买豆浆吃吧。”
周为民一把抓进塞进自己口袋中,边冲出寝室边对陈旭东叫道:“旭东,你够哥们,等开学后,我请你去城东的植物园春游,不见不散。”
张远山“哦”了一声道:“怪不得你梦中会一直梦到死去的同学,而且会拉你腿,约你一起春游。原来是他死前,已经和你有约。如果你没说出来,没人指点你的话,那到你开学后,他的鬼魂一定会按照你们的约定,来带走你的灵魂,到时,你也将身死而亡。”
陈旭东紧张极了,一直恳请张远山指点他,让他摆脱这个可怕的梦。
李冰看着张远山的脸色,拍了拍陈旭东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然后说道:“旭东,你先把事情讲讲清楚,然后让张大哥帮着想个办法。那个周为民后来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死的?”
陈旭东紧张得额头渗出了汗珠,他缓了一会,才告诉了李冰和张远山,周为民是怎么死的。
当天早上,周为民急匆匆走向教室的时候,在路边学校的小卖部中,用红纸内的两个硬币买了杯豆浆。他边走边把鸡蛋剥了壳,几口就吞了下去,然后又喝完了那杯豆浆。
当天晚上,当周为民挟着书本走向大学里的夜自习教室时,经过大学内正在建造的一幢楼房的工地时,惨剧发生了。
工地上亮着雪亮的灯光,两旁的路灯也把那条小道照得通亮,而且还设置了明显的防护网和警示标志。
可不知怎么的,周为民竟然翻过了防护网,或许他是想穿过工地直接抵达教室想偷懒抄个近路。当他刚翻过防护网时,却不料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声惨叫,路边的许多同学,眼睁睁地看着他摔进了工地上挖地基而掘开的黑乎乎的大坑。
当大学内的保安接到学生报告,火速赶到现场后,才发现摔下工地的周为民竟然是仰面躺着,摔得血肉模糊,两段竖直的钢筋正从他双眼穿过,笔直地指向天空。
在场的人都不禁叫得惊叫起来,学校保安赶紧报了警。
周为民的尸体从坑中被民警费力地弄出了坑外,早已经分辨不出眉眼,惨不忍睹。
由于是夜自习时间,在现场目睹这一惨烈一幕的同学很多,民警在了解了情况后,得出了失足摔下工地意外死亡的结论。
陈旭东得知了周为民的死讯后,急匆匆地从夜自修教室赶往工地,恰遇民警正把周为民的尸体抬了出来。
看着那惨状,陈旭东心里直发毛。当民警把周为民尸体抬上120急救车时,陈旭东的脸色顿时刷白,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因为他似乎看到了周为民那已经分辨不出眉眼的脸对他微微一笑,似乎在提醒他别忘了开学后所约。
第一百零一章 神相测凶
看着露出害怕神色不断苦苦哀求的陈旭东,张远山冷冷地道:“陈旭东,你一念之差,种下了如此业根,大损你阴德。看你还年轻有为,已经知道了悔过的份上,我就试着帮下你吧。”
陈旭东千恩万谢,一旁听着的他的亲哥哥陈向东却不以为然,他这时才明白了弟弟陈旭东缠着他要他开车送来栖霞寺的目的。
张远山想了一会道:“江苏现在都是实行的火葬制,你家还有没有祖坟?”
陈旭东楞了一下,立即说道:“大师,我家的自留地上,还有一个祖坟的。那是曾祖父的坟,暂时还没有被平坟。”
张远山神色一动,接着问道:“那你们家年底有没有祭祖的风俗?”
陈旭东赶紧回答道:“我们这一带,除了清明和冬至日期祭祖外,到小年夜那天还要祭祖的。”
张远山呵呵笑道:“那就好,我有办法了。还有两天就小年夜了,到时我和李冰兄弟会去陈家村。你准备好香烛、祭品,带我们到你家祖坟上,我给你施法化解。”
陈旭东千恩万谢,却没想到他哥哥陈向东在边上冷笑一声:“弟弟,枉你还是一个大学生了,居然这么迷信。这两位大哥人很热情,没要什么钱,要不然,我早就认定他们是骗子了。”
陈旭东赶紧说道:“哥哥,你别乱说,你不知道我做的梦有多可怕,而且几乎每天是同样的梦境。”
陈旭东有些尴尬地对李冰和张远山说道:“两位大哥,你们千万别介意。我哥哥就是这样的人,从小就对相信鬼神的人嗤之以鼻,还请两位大哥别放心上。”
李冰呵呵笑道:“没事的,不瞒你们说,我原来也从不信。最近几个月,碰到的古怪事多了,我才不由得不信。”
陈向东哈哈大笑道:“张大哥,你既然这么精通风水道术,那你能不能帮我看看面相,我这两年财运怎么样?要是说准了,我就相信你们。”
张远山淡淡一笑道:“陈向东,我也不求你相信什么。你既然要试试,我就试着帮你看看面相,准不准可就不好说了,毕竟在下修行的道法很浅。”
陈向东止住了笑声,正襟危坐,任由张远山仔细打量着他的脸。
张远山看了一会道:“陈向东,你命中财运颇丰,前几年,你应该发了很多财。而且你的财运还有更加旺的趋势。”
陈向东哈哈大笑道:“张大哥,我虽然不是有很多财,但这几年跑运输,也积累了不少钱财。在我们那儿,我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了,这是公开的秘密,并不奇怪。”
看着张远山有些尴尬,李冰赶忙缓和了一下气氛说道:“陈向东,马上要过年了,提前祝你新年大发,生意兴隆啊!”
就在陈向东连声说“谢谢”时,李冰抽出了一枝烟,递给了还在盯着陈向东看着的张远山。
谁料,就在张远山接李冰递来的香烟,手无意中和李冰的手碰在一起时,他却猛然全身一震。
张远山死死地盯着陈向东说道:“陈向东,你弟弟说你是跑运输的,今天下午开始已经歇年了吧?”
陈向东一楞,点了点头道:“是的,已经年底了,也没什么活儿接了。我今天下午送完了最后一趟货,就歇年了。还有几天,就是到各个送货单位结结帐收收钱。怎么了?该不会是张大哥你要我帮忙送什么货吧?”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你会错意了,我不做生意,不需要送什么货。只是我刚才没看出来。现在看到你眉眼之中,财气以下隐藏着一股极强的煞气,这会对你不利。”
陈向东一楞,有些鄙视地看着张远山说道:“张大哥,总不会是我刚才因为不相信迷信的那几句话得罪你了吧?竟然这么咒我。”
张远山不断地摇头道:“陈向东,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我说的是真的,你能不能把生辰八字报给我听听?”
陈向东显得不大高兴,陈旭东见状,为免得大家尴尬,立即把他哥哥的生辰八字报给了张远山。
张远山闭目掐算了一会,又仔细地盯着陈向东的脸看了一会道:“陈向东,我给你几句忠告,你最好能接受,别不当一回事。”
陈向东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陈旭东赶紧对张远山说道:“张大师,请你说说吧,我哥哥就是那样的人,不要和他计较。”
张远山神色有些凝重地道:“陈旭东,你哥哥三天内有血光之灾。你是他弟弟,他不相信这些,但你得尽量阻止他。三天之内,你哥哥将死于车祸。我这有三张符纸,你拿回家化了。叫你哥三天不要出门,就可躲过这一劫。切记!切记!”
张远山说完,摸出三张符纸,递给了陈旭东。
谁料,陈向东一把抢过,撕碎了扔在地下,对着陈旭东道:“弟弟,我们走吧,别听他乱扯糊弄人。”
陈向东拉开门,走出了禅房。陈旭东尴尬极了,一直向张远山赔礼道歉。
张远山叹道:“他撕碎了符,即使躲过血光之灾,还将大病一场才能痊愈。可怜!可叹!”
陈旭东有些心惊,听到门外陈向东不住催促他,再次向张远山和李冰道歉,请他们千万别介意,到小年夜那天,务必来陈家村,他会在村口等候两位大驾。
当两人走后,李冰有些奇怪地问道:“张大哥,你开始给他相面,不是一直说陈向东财运很旺吗?怎么后来改口说他有血光之灾?不会是张大哥你真的有些恼了,说这些话吓唬他的吧?”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李冰,你看我象那种心胸小的人吗?说实话,相面之术,学过道术的谁都会,准不准是另回事,也就是算命的糊口饭吃吃罢了。但我后来真的看出他命出有血光之灾,三天内,阳寿必尽。”
李冰更觉奇怪,不禁追问道:“张大哥,那你虽然看出他有血光之灾,又怎么能断定是三天之内?而且你还断定他死于车祸?”
张远山苦着脸说道:“其实我刚才看着也害怕,第二次盯着陈向东看时,只见他虽然正襟危坐,他的头颅却突然似有个影子晃了三晃。所以,我才推算那是三天内有血光之灾。而且在他的头颅晃了三下后,突然消失了,不翼而飞。”
李冰惊讶地问道:“不会吧?刚才他坐那等你看面相时,几乎是纹丝不动,头更是没摇晃一下啊?”
张远山叹气说道:“李冰,我也知道,他坐那儿动都没动。可是他的头颅飞出的影子,你们都不会看见的。”
李冰默然了一会说道:“张大哥,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怎么会说他死于车祸?”
张远山嘿嘿一声冷笑道:“李冰,你不想想他是做什么的?再说了,马上要过年了,他要是惨死得没了头,那会是什么造成的?除了车祸,还能有什么啊?”
李冰点了点头道:“这个倒是极有可能,但他明明说今天下午开始已经歇年了,不跑运输了,怎么会死于车祸呢?”
张远山也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了,还是静观其变吧。”
李冰突然问道:“张大哥,你为什么开始没看出,后来就看出了呢?这个原因你还没告诉我。”
张远山这时突然一阵莫名的兴奋,他有些激动地说道:“李冰,我也搞不明白,当我第二次看着陈向东时,突然有过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才看出了他命中煞数。”
就在两人都觉得奇怪时,张远山一拍大腿,兴奋地叫嚷道:“李冰,我明白了!”
李冰好奇地等待着张远山说出下文,却见张远山眉飞色舞道:“李冰,这多亏了你,完全是你的功劳。”
李冰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张远山狡黠地一笑:“李冰,我前后两次看陈向东时,有什么区别?是不是你的手碰到了我的手?”
第一百零二章 神秘力量
李冰奇怪地看着张远山问道:“张大哥,不是吧?你能测出他命中煞数,那有我什么事?”
张远山呵呵乐道:“李冰,我原来也没想到。只是你的手碰到我后,我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所以才看出来了。我有些明白了,可能这力量积蓄在你体内,只是你不懂道术而不会运用。但对我来说,你手碰到我时,那股力量立即助我能预测生死了。”
李冰哈哈大笑,故意用手一捏张远山,开着玩笑道:“张大哥,我现在手又抓着你了,那你算算自己的命运试试。”
张远山嘿嘿笑了两声道:“李冰,你认为给人看相都得收钱是为了骗点钱吗?”
李冰笑得嘴得合不拢了,他大笑道:“不瞒你说,我以前就是这么认为的。看相算命不过是江湖术士骗人的把戏,为的就是能让别人相信,花言巧语赚点钱而已。要不是我认识了你,又经历了那么多,我还会认为你是在哄人骗钱呢。”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我们看相的,主要是根据《易经》来的。远古时代,人皇伏曦根据星辰运转、山河分布、万物生长的规律,发现并创立了易经八卦,这主要是推算天道万物之理和变化的,被尊称为先天八卦。”
李冰笑道:“张大哥,既然有先天八卦,那自然就有后天八卦,你又是学的哪一种?”
张远山也笑道:“不止是有后天八卦,还有中天八卦,不过流传的不是很广。到现在,先天八卦和中天八卦几近失传。周文王根据岁月山河变迁,对伏曦的先天八卦作了些变化,主要是可以推算过去,预测将来,测人命运的,这就是流传最广的后天八卦。我们用来给人看相算命的,都是依据后天八卦而来。”
看着李冰入神的神色,张远山又说道:“后人根据后天八卦,又发明出现了许多推算的办法,就如明代开国军师刘伯温的‘摸骨神算’还有宋代易学家邵雍所著的‘梅花易数’等等等很多。象唐初大术士袁天罡的‘称骨神相’和李淳风的‘推背图’,那更是妙不可言。”
李冰听了云山雾罩,他打断了张远山道:“张大哥,这些东西这么深奥,我又没学过,完全听不懂了。现在我握着你的手,你试试有没有力量能算出你自己的命运?”
张远山正式道:“李冰,首先我要告诉你,历代祖师爷立下规矩,给人看相,必须得接收钱财,不然会损自己阳寿。只有拿了钱财,用财气方可抵住泄露天机之罪过。我们学道的,更不能给自己所算,不然必然损折自己阳寿。就如一代宗师袁天罡,算到自己将于某一年死于任上,果不其然,到那时他真的死了,这就是折寿,连一代术士宗师都未能幸免。”
李冰点了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我懂了。那么你怎么会说你的力量来源于我呢?而我却没一点感觉?”
张远山也觉得奇怪,他苦着脸说道:“我亲眼看到朱雀之气进入你体内,那就说明你可能与常人不一样。但奇怪的是,朱雀之气在你体内似乎并没给你带来什么异能,而且经过这几天你与空明禅师的交流,你自己也说体内那股阳气似乎已经和你融合为一体,并没什么异样和不适了。”
李冰点了点头道:“没错,是真的感觉不到异样了。”
张远山说道:“那正说明你就是有缘之人,这股朱雀阳气,已经完全与你融合。但奇怪的是,我们在一起,经常接触,却从没有过今天这感觉。李冰,你今天一天跑哪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你跟我好好说说。”
李冰奇怪地说道:“我今天没有遇到什么啊,上午就是正式皈依后,跟随着空明禅师和其他师傅一起做了早课。然后和空明禅师交谈了一会佛经,他还送我三部经书,分别是《金刚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和《大佛顶首楞严经》。”
张远山笑了笑道:“那是佛门经典,我是学道的,虽然知道但并没有看。对了,你吃过素斋后去哪了?”
李冰说道:“用过素斋后,见你在盘腿打坐,我一个人好无聊,就拿了一卷楞严经到舍利塔旁晒太阳看经书。”
李冰猛然想起,他急急地说道:“对了,张大哥,我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正想回来问你,却碰到陈家两兄弟在这,不是你问起,我还差点忘了。”
张远山有些惊讶地听完李冰说的他下午在舍利塔旁做的奇怪的梦,他有些羡慕地说道:“李冰,你这小子真是福份不小,看来真的不是常人。还没认识你时,你就在千佛岩中遇到了佛光照射你额头。现在又梦到大佛金光,还有六颗舍利飞入了你体内,果然是大有来头。”
李冰哈哈大笑道:“张大哥,就别取笑我了。上次遇到佛光是真的,这次那大佛和舍利只是一个梦而已。”
张远山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李冰,你别以为那只是一个梦。好多神仙鬼怪,和世人交流,都是通过一个梦境而来。我看你那个梦绝对是真实的,你身上那股让我测出陈向东三日之内有血光之灾的力量,就来源于你体内吸引的那六颗舍利。”
这下轮到李冰吃惊得合不上口了,他狐疑地看着张远山,却见他神色中丝毫不象是在开玩笑。
张远山说道:“李冰,那个自称是袁天罡后人的袁风,不是说过你是李淳风的子孙后代吗?还说你肩负破解乾陵秘密,化解李淳风与袁天罡恩怨的重任。莫非他真的说对了,你确实是李淳风的后人?”
李冰呵呵笑道:“我看不象,可能是他在蒙我们吧。我自小就是孤儿,也没家谱可查。要真是唐代大术士李淳风的后人,那可是我莫大的荣幸了。”
张远山嘿嘿一笑道:“我倒有个办法,来确定你是不是李淳风的后人,那乾陵的秘密破解重任是不是真的在你身上。”
李冰一楞,立即催张远山快说。
张远山道:“李淳风年轻时拜袁天罡为老师,但实际上两人却以朋友相称,亦师亦友。而且李淳风的成就并不低于袁天罡,他也是我们道家祖师爷之一。如果我开坛设法,能侥幸请得李淳风祖师爷附体上身,那一切都能证实了。”
李冰一听,也不觉一阵兴奋,他立即怂恿张远山道:“张大哥,那现在反正闲着没事,你就立即开坛作法,请李淳风祖师爷吧。”
张远山微笑着摇了摇头道:“现在不行,请祖师爷一定要沐浴净身,而且要挑个黄道吉日,以猪头三牲供奉。如果有缘,方可请得祖师爷附体显灵。我们现在的栖霞寺是佛门圣地,我们道家祖师,是不会也不可能在佛门中显灵的。何况寺庙清修之地,不允许带进猪头三牲,更不允许按道家之术来开坛作法的。”
李冰“哦”了一声道:“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么等以后你算准黄道吉日时再请李淳风祖师爷吧。对了,我刚才一直握住你的手,你有没有感觉什么特别?”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异样。这个我清楚,那种神奇的力量并不会随时轻易显露。除非是摆下道场或通灵算命或者遇上妖邪鬼怪时,才会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所以,你平时会与常人并没什么区别。”
张远山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李冰,不过你要记住啊,你的童子之身,在我们完成任务前,千万不能破了,不然你身上的那股力量将离你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真这样,恐怕乾陵的秘密,又得等上一千三百年了。”
李冰也哈哈大笑道:“张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现在我可是什么都没有,房、车,这些最基本的条件都不具备,又不是帅哥,没哪个美女会看上我的。就是我想失身,那也没机会啊。”
两人说到这里,再也忍俊不住,同时大笑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 宿命难逃
陈家村上,过年的气氛已经开始日渐浓郁,到处都听到村上顽童零星放的鞭炮之声。
陈旭东的家里,明亮的灯光下,一家四口正围坐在餐桌边吃着热腾腾的火锅。陈向东拍了拍弟弟陈旭东的肩膀说道:“小弟,别愁眉苦脸的,不要把那个道士的话放在心上。这个世上根本没有鬼,那全是他们蒙人的。”
陈旭东的父母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对陈向东道:“向东,你别乱说,迷信这东西你不信也就算了,但千万不要胡说。你弟弟天天做恶梦,我们倒觉得不妨请那个道士来看看,或许真的就会没事了。”
陈向东哈哈大笑道:“爸爸、妈妈,你们两个相信迷信也就罢了,弟弟可是大学生啊,他竟然也相信那些东西。”
陈旭东的父亲道:“向东,别乱说。我看那个道士确实是有些本事的,你没见陈昆明家开棺那天发生的事吗?这道士早就劝阻大家别动那两条阴阳鱼,后来又施法发现了陈二狗和陈富生的尸体,这些可都是我们亲眼所见。”
陈向东不理睬父亲所说,仍是哈哈大道:“那几天我不在家,我要是在家,早就戳穿他那骗人的鬼话了。再说发现尸体的事,我们陈家村就这么大,不过是让他瞎蒙到了。”
陈旭东冷冷地看着他哥哥,一言不发,一到晚上,他就害怕那恶梦,心中忐忑不安。
正在他们边吃边议论着时,陈向东的手机响了起来,陈向东按下了通话键:“张老板啊!提前祝你新年好!”
“什么?要我帮你去拖批货?我都歇年了,这两天要忙着结帐,真的没空了。”
电话那头说道:“向东,我们都是老合作伙伴了。好不容易搞到一批钢板,过了年可能会涨价,我就先想囤积在家里,你就帮帮忙吧。”
陈向东犹豫了一会道:“张老板,那可得说好了,年底了,不欠帐,拉到货你就得付现金。”
张老板电话中立即说道:“向东,这个自然,都快过年了,肯定是现金结帐。你帮我忙,我也不会亏待你的。过年了,河水都要涨三分。这样吧,这一车货我加你300元运费。”
两人在电话中说好,明天早上八点,陈向东去县城帮张老板张一车钢板。
“哥”,陈旭东看了一眼陈向东,显得很担心地说道:“你不是歇年了吗?怎么还答应别人去拖货?”
陈向东乐呵呵地说道:“小弟,你刚才也听见了,我也是没办法哇。这些老板,都是我的衣食父母,可得罪不起。要是我不去,明年可能他就会重新找别人拉货,那我就损失大了。何况明天只一车货,要不了两个小时,还能比平时多得300元呢。”
陈旭东迟疑了一下道:“哥,你忘了张大哥说的,你三天内不能出去吗?不然你将有血光之灾。”
陈向东哈哈大笑道:“小弟,你别听那臭道士的。哥明天拉了货回来,你就知道他是在蒙你了。后天就是小年夜,你也不用请他们来看祖坟了,那都是骗人的。”
陈旭东不住摇头,恳请着陈向东不要出去拉货,陈向东哪听得进去。
陈旭东的父母,听了陈旭东的话,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忙问陈旭东是怎么回事。
陈旭东把昨天和哥哥一起去栖霞寺,张远山帮陈向东看相,说陈向东三天内有血光之灾的事说了一遍。
陈旭东的父母听完后,又惊又怕,齐齐劝陈向东不妨听听那道士的话,呆在家三天别出门,避那血光之灾。可陈向东哪肯听他们苦劝,坚持要出去拉货。一家四口人,晚饭吃得不欢而散。
就在陈向东的父母心事重重唉声叹气时,陈旭东回到了自己房间。当他洗漱完毕后,取出张远山交给他的一道符,用打火机点着,在房间门口烧化了。
说也奇怪,陈旭东果然一夜没有做恶梦,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睡得这么香甜。
当他听到父母叫唤他吃早饭时,一看窗外,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陈旭东走到楼下,问起大哥的情况,他父母叹着气告诉他道:“你大哥不听我们劝,已经开着车出去了。菩萨保佑,你大哥他能平安归来。”
陈向东开着卡车,八点准时赶到了县城的钢材市场,张老板早已经在那等候。
等陈向东停好车,张老板便指挥几个工人开始往车上搬货。陈向东则揣着张老板给他的运费,哼着小曲,径直走向对面的小吃店去吃早餐。
当他吃好早餐回来,只见自己车上已经装满了十几张宽大沉重的钢板。陈向东见货已装好,便打着饱嗝坐上了驾驶座,张老板也随即跟车上了驾驶室后排的座位。
陈向东发动了卡车,载着货出了县城。一路上,车辆相对较少,陈向东笑嘻嘻地边开车边和张老板说道:“今天运气不错,路上行人少,开得快,可比平时少用半小时。”
车子刚吃力地爬过一个小山坡,太阳就让一大片乌云遮住,顿时感觉气温降了下来。
由于下坡路比较少,且没有什么行人,陈向东也没减速,哼着小曲心情愉快地向坡下冲去。张老板则躺在卡车驾驶室后排的座椅上睡觉,还打起了呼噜。
突然,陈向东似乎感觉到车前方有个人影一闪,不由惊出一声冷汗,他本能地踩下了急刹车。
陈旭东家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陈旭东敏感地冲上去接了电话,刚听了几句,立即脸色刷白,两行眼泪夺眶而出,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陈旭东的父母见状,吃惊地问陈旭东怎么回事。
陈旭东哭了一会,哽咽着说道:“爸、妈,大哥出事了。刚才是交警打来的电话,让我们立即赶过去。”
陈旭东的父亲,张大了嘴,半晌反应过来,急急地问道:“旭东,你哥伤得重吗?”
陈旭东哭着道:“爸爸,交警说大哥已经死亡了。”
陈旭东的母亲听闻,立即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他的父亲也瘫坐在地上。
听到陈家传出的哭声,左右邻舍都前来张望,当他们听说了陈旭东出事后,赶紧搀扶起陈旭东的父母。
有个邻居马上开来了自己的小车,请陈旭东的父亲和陈旭东坐上了车,因为担心陈旭东的母亲承受不住这打击,便把她留在家里,由几个邻居陪着照看。
车子很快来到了事故现场,现场已经围满了观看的人群,两辆警车和六七个交警正在现场忙碌着。
好不容易撬开了车厢门,交警把坐在后排的张老板拉出了车厢。张老板竟然只是受了点轻伤,浑身溅满了血迹。
120急救人员把张老板抬上车后,立即拉着警笛火速送往医院。
当交警把陈向东的尸体费力地从车上拖下来后,见到这惨状的陈旭东的父亲也立即昏了过去。
担架上的陈向东,蜷缩着身体,全身血肉模糊,更让人恐怖的是,尸体上没有头颅。脖颈上的伤口齐崭崭的,就象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切断似的。
交警搜索了大片地方,没有找到陈向东完整的头颅,只有几块被压碎了的头骨碎片。
当陈向东的尸体在傍晚时分拉回家后,不多时,负责处理事故的交警也带着张老板的询问笔录和现场勘察报告来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正在下坡的陈向东踩下了急刹车。车厢上的钢板,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割断了绑在上面的绳索,直接切平了半个驾驶室。钢板从陈向东的脖子上快速切过,瞬间便夺走了陈向东的生命。躺在后排休息的张老板幸免于难,只是受到挤压而受了些轻伤。
陈家在众人的帮助下,搭好了停放尸体的灵棚。按当地风俗,意外暴毙的,用一大块红布遮盖住了没有头颅的陈向东的尸体。一帮吹鼓手也正闹忙地吹了起来,让陈家村的人,都觉得心里直发毛。
第一百零四章 断头凶坟
李冰刚跟着僧人做完早课回到寮房,张远山神色有些凝重地对他说:“李冰,刚才你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我看看号码是那个陈旭东的,就替你接了电话。真的出事了,还没到三天,陈向东就因拉货,脑袋整个让车上砸下的钢板给切掉了。”
李冰“啊”地一声惊叫道:“什么?他真的出事了?还死得这么惨?”
张远山低声道:“天意不可违啊,他要是听我劝告,就不会出事了。对了,后天就是小年夜了,陈向东也出殡了。他弟弟陈旭东和他父母,经受了这沉重的打击,悲痛欲绝,再三求我们俩去他们家祖坟看看,要保住陈旭东平安无事。”
李冰叹了口气道:“张大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去的。而且得拜托你帮他们想想办法,确保陈旭东不再出事。他和我们相识也是缘分,应该也属天意吧。”
小年夜那天,李冰顾不得跟着僧人去做早课,拉着张远山就上了车,直奔陈家村。
刚到陈家村口,陈旭东和一大帮人就等候在那里迎接他们俩。原来,村上人经历了开棺死人的离奇而可怕的事后,都对张远山深信不疑。尤其是听说陈向东在让张远山看了面相,说他三日之内有血光之灾,闭门不出可避祸,陈向东却执意不信,枉自丢了性命,落得个无头鬼的惨死下场后,更是对张远山有了膜拜之心。
当他们听说陈旭东被冤魂缠身,也将会有不测,约请张远山前来帮他作法破解时,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在村口看个热闹。
陈旭东的父母一见张远山就立即下跪,请求他大发慈悲,救救他们的小儿子陈旭东。张远山赶紧扶起了他们,在陈家喝了几口热粥后,带上一些法器,就在陈家人陪同下,来到村西陈旭东家曾祖父的坟前。
那是一个坟土垒得很高的土坟,上面没有墓碑,坟堆上散落着枯死的黄草,在阳光下显得相当醒目。
张远山看了一会坟,又看了看四周,不禁叹了口气。
陈旭东提心吊胆地问张远山:“张大哥,你为什么叹气?难道我们家祖坟有问题?”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你家曾祖父的坟,当年选址本为高人所看,本应是福泽子孙后代的。你们看,这坟堆向南,它的北面和西面,都有两个小土坡。这是阻阴吸阳的风水宝地,应该会福泽子孙。”
李冰奇怪地问道:“张大哥,既然他家祖坟是风水宝地,你还叹什么气?”
张远山长叹一声道:“祸福只在一线间,本是一个风水宝地,现在却成了断头之坟。难怪陈向东会因车祸断头而死,都是风水转了的缘故。”
陈家父子两人大惊,赶忙问张远山,怎么好端端的风水宝地会成了凶坟。
张远山用手一指东面问道:“那边个小土堆是怎么一回事?”
陈旭东父亲顺着张远山的手指一看,他红着脸道:“那是因为刚刚过世的向东是搞运输的,有时会帮工地上拉点渣土,临时倒在这里的。”
李冰不觉有些奇怪地问道:“拉渣土?那不是要拖到工地上吗?怎么会有多余的倒在这里?”
陈旭东的父亲一阵脸红,看了看四周的村民,过了一会才慢慢说道:“那都是向东的贪心,他每拉一车渣土,经过这边时,就会倒一点在这里。他说过,等这里堆多了,他一下子可卖给别的工地上,可以狠狠赚一笔。为此,也得罪了几个乡亲,因为渣土太多了,有的倒进了他们的田里。”
张远山听完,摇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命中有此一劫,都是贪财惹的祸。”
所有人都摒住呼吸停了下来,静听张远山说说为什么这个陈家祖坟,会由风水宝地而变成凶坟。
张远山指着坟东面的渣土堆说道:“你们看,这个渣土堆虽然比其他两个土坡小得多,但它已经阻碍了东方的阳气。更要命的是,这两个土坡和那个渣土堆都呈尖头之势,三面合围,把祖坟夹在里面,唯独南面是一大片平地。这在风水上,就形成了断头之坟,子孙三代以内,必遭断头惨死之祸。”
在旁的许多村民听到了,都惊叹不已,议论纷纷。原来,陈旭东的祸是因自己贪财而坏了祖坟风水而惹上的,这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陈旭东一家三口,都给张远山跪了下来,请他说出破解之法。
张远山想了一想道:“惹祸的就是东面那个渣土堆,我们来的路上,见路上有许多坑洼。你们可把这渣土堆铲除了,把路面填平,也算是积一阴德,将功补过。”
陈旭东的父亲连连点头,声称立即照办。
张远山又说道:“即使搬除了渣土堆,可是祖坟的风水已毁。坟堆内必将积水,所以你们的祖先亡灵日子也不好受。必须移坟,而且要多烧些纸钱给他。”
陈旭东的父亲一听,立即央求几个村民帮忙挖开坟墓,按张远山的指点,把坟往南面迁出十丈。
当陈家祖坟挖开后,果然见到坟墓中已经让积水侵蚀了一个大洞,一口已经开始腐烂的棺木飘浮在水中。
张远山在棺木前烧了几张符纸,又念了一会咒语,让陈家三口齐齐跪拜,这才吩咐抬出棺材。
不多久,离原坟十丈处,又重新挖好了一个坟,众人再把棺材抬了进去。张远山依然烧了符纸,念了咒语,命陈家三口再次跪拜,这才吩咐填土埋棺。
众人正想把原坟洞填平,张远山摇了摇手制止了大家。
张远山围着原来的祖坟位绕了几圈,突然露出了笑容。
张远山转头对陈旭东道:“陈旭东,你的生辰八字报给我听。”又对陈旭东父亲道:“你速去拨一个大萝卜来,要下部有两个开叉象人形的。”
陈旭东的父亲赶忙跑到自家的菜地上,开始挖萝卜。一连挖了二十几个后,终于挖到了一个长得有几分人形的萝卜。
当他气踹吁吁地跑到张远山身边时,只见张远山早已在一张黄纸上写好了他儿子陈旭东的生辰八字,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符号。
张远山又吩咐陈旭东道:“你现在回家,取一身你在大学时常穿的旧衣服和一双鞋子,记住,一定要是你穿过的,不能是新衣。”
陈旭东回家取来后,张远山又叫村民搬来了一张桌子,摆放在原来的坟洞前。
张远山把桌子铺上黄布,点燃了一把香,插在香炉中。他让村民帮忙,用勺子把坟中的水全部舀出。然后开始念念有词。
当香烧掉一半时,坟洞中的水也已经被清空了。张远山往坟洞中倒入了干燥的泥土,然后把陈旭东的旧衣服和鞋子,小心地摆放进坟洞中。
又念了一会咒语后,张远山把那张写着陈旭东生辰八字的符纸用针扎在了那个人形的萝卜上,然后再摆放进已经铺在蚊洞中的衣服上。
一会做完后,烧也快烧完了,张远山吩咐村民把这个坟洞埋好。
回到陈旭东家里,陈旭东父母恳请张远山作法让陈旭东摆脱他那死去同学周为民冤魂的纠缠。
张远山呵呵一笑道:“你们放心吧,陈旭东已经没事了。我刚才所做的一切,已经为他摆脱了冤魂的纠缠。”
陈旭东大为惊讶,不禁问道:“你是说刚才把我衣服和生辰八字埋进原来的祖坟中的事?”
张远山点点头笑道:“正是。你这原来的祖坟,从风水宝地变成了凶坟。虽然我让你们把渣土堆清理掉,但今天你们不能动,得明天动手。”
陈旭东父亲一楞,惊问为什么。张远山有些得意地说道:“渣土堆没搬掉前,那个原来祖坟的位置阴气还盛。我把陈旭东的八字和衣物放入坟洞中,那入夜后,周为民的冤魂会感觉得到,他会以为陈旭东也已经死了。这样,他们开春后的约会诺言就没必要存在了,周为民的冤魂也会入阴司地府,等他喝过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冰不由得嘿嘿一笑:“张大哥,原来只知道人骗人,你还会骗鬼呢。”
张远山也大笑,一会儿,他严肃起来,对陈旭东说道:“我虽然帮你骗过了周为民的冤魂,但他因你而死。你要多烧些纸钱给他,让他能早日转世投胎,这样,你才能永保平安。”
第一百零五章 买命车钱
李冰驾着越野车,行驶在沪宁高速公路上。虽然是高速,车速却并不快,春节后的春运高峰,把宽敞的高速公路也挤得满满的。
今天正是元宵佳节,李冰昨天晚上接到赵婉儿的电话,让李冰安排好学业,向导师请假后,立即赶往上海。
让李冰更兴奋的是,赵婉儿电话中约李冰一起到上海后去接她和施丽娅,一起逛城隍庙元宵灯会。
给导师拜年并请好假后,李冰终于在下午三点多离开了南京。傍晚时,睡梦中的张远山被李冰叫醒,他抬头一看车窗外,到处是闪烁的霓虹灯光,原来车子已经下了高速,到了上海普陀区。
张远山睡眼惺忪,伸了个懒腰,不怀好意地说道:“李冰,你似乎很兴奋呢。马上要见到婉儿小姐了,激动吧?可惜啊,她身边有那个小白脸陪着。”
李冰虽然知道张远山是开的玩笑,却也不禁情绪有些低落下来,他觉得自己对赵婉儿的感觉已经不再是限于雇主和员工的关系了。
张远山看到了李冰的变化,不觉有些后悔,他打岔道:“李冰,今天晚上,我们可要好好逛逛上海老城隍庙,明天下午,我们又要到西安去了。这一路上,不知又会碰到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会有许多诡异的事等着我们。”
这时车至一高架桥下,李冰正欲回答张远山,却猛地踩下了急刹。没容李冰解释,张远山已明白了急刹的原因,高架下,一个穿着红衣打扮时尚的少妇正在车子前面不到两米处挥着手。
李冰按下车窗,探出头语气极不友好地责问道:“你怎么在车道中间拦车啊?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只怕已经出事了。”
那红衣少妇笑笑:“这位兄弟,能搭个便车吗?”
李冰没好气地说:“对不起,我这车不是出租车,何况我现在还要赶到朋友家呢。”
那少妇央求道:“兄弟,你看虽然已经元宵节了,可天还是那么冷。我都站这里等半小时了。没料想春节时出租车生意这么火爆,没一辆空车。你就方便一下,带我一段吧。”
李冰想想也是,这个时候打的确实很难。他不禁脱口而出:“那你要到哪里?如果顺路,可以带上你。”
那少妇听说后,嫣然一笑道:“兄弟,我要到龙华。”
李冰大为诧异,随即笑了起来,下车后,拉开后面的车门,笑着道:“那就上车吧,太巧了,我朋友家也在龙华。”
那少妇上了后座,说了声“谢谢”。李冰转头问道:“你到龙华什么地方?”
那少妇顿时神色有些黯然,迟疑了一会说道:“到龙华殡仪馆,有个朋友刚过世,我去看望一下。”
李冰一楞,随即安慰了她几句,驾车汇入了滚滚车流之中。
那少妇从后座伸出一只白晰的手,手里捏着一张百元币,轻轻说道:“谢谢两位兄弟,这钱算是我的车资。”
李冰忙道:“不用客气,只是顺路带你一下,不要钱的,你收起来吧。”
那少妇坚决不肯,说自己不喜欢欠人情,一定要李冰收下。
李冰没办法,只得接过那张百元币,放在了车子中控台上。
不一会,李冰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赵婉儿打来的。当她知道李冰已经到了龙华后,就在电话中告诉了他祥细地址,催促李冰赶快些,今天她不想自己开车,让李冰和张远山一起来接她和施丽娅一起逛城隍庙元宵灯会。
快到龙华殡仪馆时,前面十字路口的红灯亮了起来,他赶紧一个刹车。
当他下意识地向后视镜中一看时,不觉惊叫了一声,因为他感觉到一阵冷风吹向了她的后背,似乎那后座的少妇已经变得面目狰狞,双手正扑向他。
张远山让李冰吓了一大跳,赶忙问道:“李冰,你干什么?”
李冰稳定了一下情绪,转头向后一看,面色顿时变了。张远山诧异极了,回头一看,也吓了一跳,原来,后座上空空的,车上的那少妇不知踪影。
这时绿灯亮了,李冰驾车过了道口后,把车开到边上停了下来。两人下了车,仔细地看看,后面的车门依然紧闭,唯独不见了那少妇。
“遇到鬼了”,两人对望了一下,几乎同时说道。
张远山突然想起了李冰刚才的尖叫,问他是怎么回事。李冰把自己在后视镜中,看到那少女狰狞的脸色扑向他,后背上还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阴风,然后突然消失了的事说了一遍。
张远山听了有些奇怪,忙招呼李冰上车。到了车上后,两人惊讶地发现,那张百元币依然放在车子的中控台上面。
张远山拿起仔细看了看,颇为奇怪地说道:“这钱似乎不是假币,但又怎么感觉和真币不一样呢?”
李冰一楞,伸手道:“张大哥,给我看看呢。”
怪异的一幕发生了,当李冰的手刚碰到那张纸币,纸币突然变成了一张冥币,两人大惊失色。
两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会,李冰突然笑道:“张大哥,我不知道她是女鬼还说得过去,你可是‘小张天师’啊,怎么也没发现她是女鬼?”
张远山尴尬地干笑了两下道:“李冰兄弟,你就别笑话老哥了。老哥虽然学的是道,可哪有这么大本事啊?倒是你,得了许多奇遇,潜能无限。”
刚说完这话,张远山突然醒悟了过来,嘿嘿笑道:“我明白了,为什么这女鬼会消失?这钱也会变成了冥币的原因。”
李冰惊奇地催张远山说说原因,张远山乐呵呵地说道:“刚才那少妇上车后,说她朋友刚过世,她去龙华殡仪馆看望。其实她就是停放在龙华殡仪馆的死者,极有可能在那个高架桥下发生车祸什么的意外死亡。”
李冰点点头,迫不及待地催张远山继续说下去。
张远山说道:“她可能是死得极不甘心,因此,才会在死亡的地方等候机会寻找替代鬼好去投胎。当我们的车驶来后,成为了她的目标。”
“你看那张冥币,本来就是她想买你命的钱。我刚才捏着,它还是真钞模样,那是因为阴气太重,所以仍保持着幻化出来的样子。你体内不是有朱雀的阳气和六颗舍利吗?那是阴物的克星,所以一碰到你的手,冥币立即现出了真形。”
李冰“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自己都没感觉得到。”
张远山嘿嘿笑道:“李冰,如果刚才她搭乘的是另一人的车,可能那个开车的人就出事了。你在后视镜中见到女鬼扑向你和感觉到后背上那股阴风,就是鬼魂索命之时。换了寻常人,或许已经出了车祸遇难了。可那女鬼也真不走运,她本来是想寻替身好让自己去投胎的,没想到刚接触到你,就让你体内的纯阳之气,击得魂飞魄散。”
李冰嗟叹不已,感慨道:“那岂不是幸好这女鬼遇上我们?要是她拦下了其他车,不又多了一条冤魂吗?只是可怜这女鬼,魂魄散了,再也不能投胎了,连阴司地府都进不了,只能做个游魂野鬼了。”
张远山点点头笑道:“确实是这样,李冰,这些你都是在空明禅师那里听来的吧?”
李冰“嗯”了一声,张远山接着道:“鬼魂被打散后,入不了地府,投不了胎,只能散落于各处。有阳气低的人或者将死之人或大病之人,还有可能会见到她的鬼魂,但那都只是一丝影像,七魂六魄不聚在一起,就聚积不了强大的阴气,也就再也不会害人了。”
两人越说越兴奋,早忘了自己是干什么来的。直到李冰的手机再次响起,看到是赵婉儿在催促,这才醒悟过来,赶紧发动了车子。
快到赵婉儿的豪华小别墅时,李冰侧头对张远山道:“张大哥,刚才碰到的事,不准跟婉儿和施姐提起,别破坏了她们游玩元宵灯会的好心情。”
张远山哈哈大笑:“李冰兄弟,知道了,不会说的。没想到你小子真行,居然会怜香惜玉。”
第一百零六章 棺前拜祭
高速公路上,李冰驾驶着越野车,四个人在车内有说有笑。节后重逢的喜悦和昨天城隍庙元宵灯会的快乐,让四个人几乎忘却了他们踏上的又将是一段恐怖诡异之旅。
张远山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开心地说道:“赵小姐,哦,不,赵董事长真是大手笔,今天给了我们三人这么丰厚的红包,乐死我们了。”
李冰也乐得合不拢嘴笑道:“要是年年这样,我这研究生也不想读下去了,跟着婉儿,这辈子不用愁吃穿了。”
赵婉儿假装生气地说道:“李冰,你也太没志气了,就这么点钱,就让你迷失了自己啊?记住,你现在申请的是暂停学业,我们事办完了,你回去好好补补功课,把你那硕士文凭带回我们公司,不然的话,让你做公司门卫。”
李冰乐得连连点头,赵婉儿也瞪着张远山道:“张大哥,瞧你这样,也没什么出息。这么大把年龄了,也不思量找个嫂子成家。”
张远山嘿嘿笑了下道:“我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过董事长的教诲,老哥得听命,这事儿完了,就给你找个嫂子,到时,你的红包可不能太小了哦。”
施娅丽咯咯一笑道:“张大哥,你就得了吧。我跟婉儿说了,要是你到时还不成家,就让你去工地上搬砖头。”
四个人有说有笑,都乐开了花。尤其是施丽娅,这个年是她过得最开心的。没有逼债的,赵婉儿还陪同她一起逛街时给她买了许多名牌时装和化妆品,今天上午的公司团拜会结束后,赵婉儿又私下给他们三人各发了一万元红包,让她暂时忘却了过去那揪心的日子,而且整个春节期间,由于她和婉儿住在一起,也没受到王立平的骚扰。
第二天车子到达乾县时,李冰、张远山和施丽娅,照例陪同赵婉儿上了乾陵拜祭她的父亲赵义明。
钱一多接到电话,也匆匆赶来和四个人会合。拜祭结束后,五个人即驱车来到乾陵北面经张远山和李冰确认发出黑气的山村。
那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很大的村落,并不偏僻,某种程度上还显得相对热闹,因为隔开一条马路,还有一所不怎么知名的高校。
五个人在马路边上的一个小旅馆中,包下了两个大房间安顿了下来。店主一见五人是从大城市上海来的,且衣着打扮光鲜,出手阔绰,乐得合不拢嘴,殷勤招待。
当夜,五个人都显得相当兴奋,打牌聊天,一直到很晚才休息。
第二天一早,李冰问那店主,附近可有什么名胜古迹。那店主笑了笑,很为难地说道:“这倒真让你给问着了,我们这里原来比较偏僻,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前几年,马路开通后,这里成了开发区,连那所大学的新校区也搬了过来,这才显得热闹些。”
李冰听了,面露失望的神色。那店主狡黠地笑道:“不过有一个地方,在我们乡下人眼里可不算什么,你们大城市来的,说不定倒有兴趣。”
李冰大喜过望,急忙问道:“老板,你别卖关子了,快说说,那是个什么地方?”
那老板拉着李冰走出小旅馆,指着围着山村的中间那座小山说道:“这座山上,有座破落的庙。偶尔有点香火,也是来这里的游客供奉的。你们若闲着无聊,可以上山去看看。只是这山没开发过,不通车,只能步行走上去,只怕你们城里人会觉得很累。”
李冰连声说谢谢,有些兴奋地跑回房间,把这情况告诉了其他四个人。
几个人带足饮料和食物后,各自背着旅行包,离开小旅店,开始步行向那小山进发。
当他们走到山脚下那个村庄里,听到村子里传来闹猛的唢呐声。张远山立即敏感地说道:“这村庄里刚死了人,大过年的,多晦气,我们走快点,穿过这村庄。”
可不凑巧的是,那传来唢呐的地方,恰恰就在通往山上的唯一的羊肠小道上,几个人不再言语,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伐。
唢呐声越来越响亮,几人偷眼看到,一户人家正搭了个很大的白布棚子,里面停着一口棺材,许多人围着那棺材四周跪拜而哭。
赵婉儿低声道:“这里的人死了不火化吗?怎么有那么大一口棺材?挺吓人的。”
钱一多低低地回答道:“虽然政府要求实行火葬,但在好多山村,许多人观念转变不来,总认为人死要入土为安,都是偷偷在用棺材土葬,政府暂时也无力全部管理到。”
几个人不再说话,刚走到那户人家门口时,李冰突然停下了脚步,“咦”了一声,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其他四人人见李冰这样,都不禁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李冰。
赵婉儿低声问道:“李冰,你怎么了?不就是那户人家在办丧事吗?大过年的,挺晦气的,不要看了,我们快走吧。”
这时,那户办丧事的人家,看到五个陌生人停在他们门口,都有些奇怪,连唢呐声也停了下来。
一个穿着孝服的年轻人走上前来,声音沙哑但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你们几位是?是不是我父亲生前的故交?”
李冰忙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们不认识,是偶尔路过这里的。我见棺材上有一团红光,这才觉得奇怪,所以停下来看看。”
那年轻人一怔,回头看看棺材,并没发现什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疯子。”
当地年轻人走开时,张远山悄悄附在李冰耳边问道:“李冰,你刚才说什么?你能重复一遍吗?”
李冰仍是双眼直直地盯着那棺材道:“张大哥,你们看不见吗?那棺材上有一道红光,一直不散。”
张远山看了看,却什么也没发现,他吃惊地盯着李冰的脸看着,脑中急速转动着各种念头。
隔了一会,张远山突然离开四个人,快步走向那灵棚之中。
众人都吃了一惊,张远山双手抱拳,对着一众穿孝服的人团团施了个礼。那些人见张远山这样,都连忙还礼,先前那个年轻人站起来问道:“这位老哥,你们既然不是先父的故交,请问你有什么事?”
张远山一抱拳道:“这位小兄弟,请问你如何称呼?这棺中所躺之人,既然是你父亲,请问他是怎么亡故的?那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年轻人见张远山如何之问,不觉有些愠怒,但老父新丧,又不能发作,只得忍住气道:“在下叫钱辉,老父昨天夜里一时开心,多喝了些酒。结果今天早上才发现,他老人家已经咽气仙去。这灵棚才搭好没多久,连这棺材也是借别人家的。”
张远山微微一笑道:“钱辉兄弟,你别动怒,我没有恶意。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叫张远山,是茅山道士,只因我刚才那位小兄弟见到棺材上方有红光出现,因此才停下脚步。依我看来,此事并不那么简单。在下斗胆,恳请钱辉兄弟容许我在棺材前拜祭一下。”
钱辉等一众人等,听到张远山是茅山道士,本就心生好感,又见他很有礼貌地要拜祭死者,这个自然不能拒绝,于是,钱辉答应了张远山的要求。
李冰等四人大为奇怪,一个陌生的死者,不知张远山为何要拜祭。
张远山借来桌子,在棺材前铺上黄纸、摆上香烛,恭恭敬敬地对棺材磕了三下头,这才站起身来。
张远山要来一碗清水,烧了一张符纸化在水中,又闭目念了一会咒语。隔了一会,他皱紧了眉头,似乎在苦苦思索着。
李冰低声道:“张大哥,你搞什么鬼?别影响人家办丧事了,要是惹怒了山里人,只怕我们都要挨打。”
张远山很认真地摇了摇头道:“李冰,我不是胡闹,只是感觉有些奇怪。”
他苦着脸看了一眼李冰,突然,两只眼睛露出了兴奋的光芒,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第一百零七章 南斗注生
张远山悄悄地在李冰耳边说道:“李冰,只有你能看到棺材上的红光,那是因为你体内有朱雀真气和六颗舍利的缘故。我修行不够,所以测不出什么,得借助你的力量。”
李冰还没反应过来,张远山已经伸出右手紧紧地握住了李冰的李。刚念完咒语的张远山,只觉得掌心传来一股暖洋洋的热流,平和、强大,无法抵挡。
张远山突然身子一震,他也看到了棺材上空那一抹淡淡的红光。张远山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脸上的肌肉在不可思议地变形扭曲。
众人都惊奇极了,全都摒住呼吸看着张远山。
良久,张远山慢慢睁开了眼,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钱辉”,张远山高声叫道:“请你的家人和亲属全都立即跪拜在棺材前,不得有误。”
钱辉等人眼见这道士如此诡秘的行事,心中早已惊疑不定,听张远山这么一叫,来不及思索,众人赶忙齐刷刷地在棺材前跪拜了下来。
张远山大声道:“钱辉,你家老爷子是不是叫钱根大?”
钱辉惊异极了,忙道:“那正是先父名讳,你是怎么知道的?”钱辉忘了,供桌上,灵位牌上正写着他父亲的名字。
张远山并不回答钱辉,高声说道:“钱根大阳寿未尽,命不该绝。他只是一时闭气,魂离身躯。你们立即开棺,一注香后,即能还阳。”
在场所有人都惊疑不定,钱辉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再也不顾得这道士说的是真是假,抱着一线希望,急忙招呼两个人打开棺盖。
几个人都伸头看去,只见棺材内的钱根大神态安祥,就如刚睡着一般。
眼看见一注香已经快烧到尽头,众人都面面相觑之时,突然听到棺材旁边的几个人一阵大叫,都吓得滚在地下。
只见棺材内伸出两只手,攀在了棺材口子上,不一会,钱根大的头露出了棺材,一脸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钱辉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钱根大气得要命,抬手就给棺材边的儿子钱辉一个大耳光,大骂道:“你这不孝子,巴不得我早点死?”
挨了一个耳光的钱辉不怒反喜,连忙把钱根大从棺材里扶了出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时,都齐声欢呼大叫道:“老钱没死,还阳了,这个道士真厉害。”
那几个吹鼓手在要了点钱后,悻悻地离开。钱家人一片欢呼,都激动得齐齐给张远山下跪。
张远山微微笑道:“不用太感谢我,是你家老爷子命不该绝。要谢,你们就谢我那位兄弟吧,是他看出棺材上有红光,我这才知道老爷子阳寿未尽。”
众人欢天喜地,千恩万谢。李冰等人好不容易才脱身,继续沿着小山道向山顶的破庙走去。
待几个人爬上山后,已经是中午时分,大家累得气踹吁吁。
山顶上,有座孤零零的小庙,残破不堪。李冰等人进入庙中,都感受到了一种凄凉之感。
张远山对着庙中唯一的一尊神像拜了几拜,这才立起身道:“这不是一座庙,是一座道观,只是年久失修,香火稀少,才是现在这个模样。”
赵婉儿说道:“怪不得和平时所见寺庙不大一样,原来是一座道观啊。请问张大哥,你拜的那个神像是谁?”
张远山表情肃穆道:“这是我们道教的真武大帝,也叫玄武大帝。传说他是玉帝退位后的第三任天帝,下凡化身为人皇伏曦,和大神女娲为兄妹而结成夫妻,生有两子炎帝和黄帝,这才有了我们华夏民族。”
看着大家虔诚的目光,张远山继续说道:“玄武大帝为北方之神,也是水神。太阴化生,水位之精。虚危上应,龟蛇合形。周行六合,威慑万灵。玄武大帝主管二十八宿中北方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之中有斗宿。道教重视斗星崇拜,称‘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凡是人从投胎之日起,就从南斗过渡到北斗。人之生命寿夭均由北斗主其事。因此,人祈求延生长寿,都要奉祀真武大帝。”
“因北方七宿组成龟形,其下有腾蛇星,故龟蛇合体;位于北方,属水,其色玄,因此就称玄武。玄武真君每每斩妖锄魔都御剑出行,就因为御剑天遁比腾云驾雾来的快。我们来这里是因为在乾陵上发现此处有玄武之气,现在这小山中又有玄武大帝的神像,看来果然是天意。”
李冰突然“咦”了一声奇怪地叫道:“大家快来看,这是什么东西?”
张远山凑近一看,只见李冰掌心中托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那是李冰从神像座下的杂草中无意中发现的。
仔细看,只见上面雕刻了一只乌龟的形状,还有条小蛇并列在边上。张远山大喜,惊叫道:“李冰,这可不是一般的泥塑,这是龟蛇之形。龟蛇缠绕、阴阳合体,即是玄武大神。《灵应录》中记载过曾经有人锄死龟蛇得祸的故事,据称此龟蛇就是玄武大帝神。”
李冰小心翼翼地把龟蛇收好放入旅行包中,庙外传来有人呼唤之声。几个人走出破庙,只见钱辉和他媳妇两人挎了三只篮子已经走上山来。
原来,复活过来的钱根大,迟迟不见几个人下山,看看日近晌午,便吩咐儿子和媳妇把饭菜装在篮子里送上山来给李冰他们吃午餐以报答救命之恩。
李冰等人感激万分,也真觉得饿了,就不客气地围坐在一起吃起了热腾腾的饭菜。
钱辉等几个人吃好,和他媳妇收拾了碗筷,诚恳地邀请几个人下山后,路过他们家时,一起吃晚饭以示感谢。
在钱辉夫妻俩离开后,李冰几人开始在山顶上转悠,欣赏着四周美丽的风光。
不远处走来三个人影,李冰他们都停下来注视着。不一会,就看清了,是三个女学生模样的人。
那三个女学生,都长得清秀漂亮,只是神色都有些紧张。
她们看到李冰一行五人时,也楞了一下,并不搭话,三人直接进了玄武大帝神庙。
李冰正在庙外看着三人虔诚地磕头,突然,他的旅行包中似乎有东西在动。李冰打开旅行包,却讶然见到,刚才从神庙里找到的那龟蛇泥塑竟然在颤动,而且出现了一丝黑气。
李冰赶忙叫其他人也来看,那四个人却什么也不见,不要说那丝黑气了,就连那个泥塑,在他们眼里也是纹丝不动。
隔了一会,李冰舒了口气,告诉大家道:“这个龟蛇泥塑已经不动了,那股黑气也消失了。”
张远山听李冰说完,却瞅见那三个女生刚拜完玄武大帝已经出了庙门。张远山若有所思,突然有所醒悟似的,赶紧迎上前。
张远山开门见山地说道:“三位好,在此处相见即为缘分。鄙人张远山,是茅山派道士。你们几位似乎有什么事前来跪拜玄武大帝。请问你们是些什么人,怎么会来这里?”
那三个女生先是一楞,听张远山说完,又是一阵惊喜。其中一个模样娇小的漂亮女孩说道:“我们就是山那边那所大学里的二年级学生,遇到了一些可怕的困惑事,这才上山烧香求平安。前天是新年第一天报到,却遇到了一件可怕事。只是现在时间来不及了,我们要赶紧回到学校。能不能留下道长的联系方式?等我们有空闲了就来请教。”
张远山见三个女生并不想多说,也不勉强,笑了笑,撕下张纸条,写上住宿的旅馆名和自己的电话,递给了那个娇小的女生。
眼看那三个女生转身下山,李冰好奇地问道:“张大哥,你怎么断定她们有什么事?”
第一百零八章 玄武七煞
四个人都疑惑地看着张远山,张远山神秘地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施丽娅白了一眼张远山,揶揄道:“得了吧,张大哥,你别以为你还真是‘小张天师’了。就刚才开棺救人的事来说,要不是李冰,你能知道什么啊?我们五个人都是同生死共命运的,你快别卖关子,说出来大家听听。”
张远山呵呵乐道:“我还以为只有婉儿姑娘帮着李冰,没想到连老友施姐都这么向着李冰。得了,那我就说给你们听听。”
原来,当李冰说起他旅行包中龟蛇泥塑发出异样时,张远山就注意到了那三个正在跪拜玄武大帝神像的女学生。
当她们拜完走出庙门时,李冰说那龟蛇泥塑的异样已经不见了。张远山当时心下就生疑了,他怀疑,这三个女生中是不是会有玄武七煞中的人选,这才导致玄武大帝那龟蛇化身给李冰以强烈提示,就如上次李冰能看见王百万的小别墅出现朱雀之形道理一样。
张远山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心下揣测这种可能性,因此,这才上前和她们说话,以求留下联系方式。如果她们果然碰到怪异之事,那极有可能她们或者其中一人或两人就是玄武七煞之数,必定会主动来找我们。”
李冰不解地问道:“张大哥,她们可是三个女大学生,住在学校之中,并不住在那个小山村中啊。”
张远山想了想回答道:“李冰,这也正是我疑惑的。难道这次七煞之数不在这个小山村中?那我们以前的推论不是就偏差了吗?但朱雀已经被破,这前后不统一了,让人难以理解了。”
赵婉儿从山上看着山下的小山村和对面那所大学,凝思了一会,她突然插口道:“我说个意见,你们看看对不对。会不会那个学校就是小山村的一部分?”
李冰恍然大悟,赞许地看着赵婉儿,赶紧补充道:“对了,我早上也问过旅店老板。他说过,这里是前几年新开辟的开发区,那所大学也是两年前刚建成的新校区。张大哥,你看看,会不会婉儿说的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张远山一楞,并不搭理两人所说,而是顺着赵婉儿的目光凝视着山下。
“婉儿小姐”,张远山突如其来的大叫声把几个人吓了一跳:“你说的没错,给你一指点,我这才看出门道。”
张远山乐呵呵地对着四个人说道:“你们看,那条把小山村和大学新区分隔开来的公路,很明显是从山脚下穿过的。从截断区看来,那个大学最后几幢楼,原先就在小山村的范围之内。由此看来,我们的猜想没有错,而我猜测那几个女学生中有七煞之数也完全可以得到印证了。”
众人一阵高兴,冷静下来时,又不觉为那三个漂亮清纯的女大学生感到惋惜。
张远山突然对李冰说道:“李冰,你静下心来,仔细看看那个大学校区的最后几幢楼,看看有什么异常。”
李冰闻言,目不转睛地盯着山下那大学校舍看着,其他四人都以期盼的目光看着他。
李冰看了一会,暗暗心惊。他定了定神说道:“我见到那校舍上方,有七道黑气,不时缠绕周旋。一会儿并成一股,一会儿又混成一团,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隔了一会,那七道黑气才全部消失。”
张远山大为兴奋,他想了一下道:“应该是这样的了,那七道黑气,就是玄武七煞之数。他们不断纠缠变化,那是一会化成蛇形,一会化成龟形,那正是玄武之形。这么说来,七煞应该全部在那所大学最后几幢楼内。可怜,又将有七个大学生将死于非命,这可是我们人力所不能阻挡的。”
赵婉儿问道:“那刚才的三个女学生,是不是七煞中的三位?那我们还要发现四个人才够七煞之数。”
李冰摇了摇头道:“婉儿,不是这样的。我刚才见到那三个女大学生时,只见到龟蛇泥塑上只有一道黑气,就这说明,刚才那三个女生中,只有一个是七煞之命。即使三人全死了,那也只有其中一个才是七煞。看来,这些阵是越来越难,不会象朱雀那样七煞聚集在一起了。我们的难度也在加大,时间肯定拖得长了。”
李冰突然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可怜啊,我还有一年的学业,难道又要休业一年吗?这下惨了,硕士文凭拿不到,只能到婉儿公司去当门卫了。”
赵婉儿“哼”了一声道:“李冰,张大哥正在想问题,你别油嘴滑舌了,从没见你这样过,原来你是伪装出来的老实啊。”
李冰嘿嘿一笑,张远山说道:“李冰说得没错,这次的七煞之数,不再是接连而至,我们确实要多费一番功夫了。”
平时沉默寡言的钱一多也突然开口道:“这下没我的事了,那七煞在学校之中,不用我来掘墓了,赵小姐请我,是不是有些浪费钱了呢?”
没等赵婉儿开口,施丽娅抢先笑道:“你想得美,别忘了我们的最终目标是乾陵,那可是黄巢四十万大军都没能掘开的,到时让你累死几十万次。”
看看天色不早,五个人开始下山,等他们到山脚时,太阳刚刚落山。
村口小路上远远站着一人,大家一眼就认出了正是钱辉,看样子,他诚心请李冰一行,等不到他们决不会回家似的,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山间唯一的羊肠小道上。
在钱辉家里,气氛相当热闹,摆了两桌酒宴。除了宴请李冰一行五人,还有钱辉一家人和几个村民作陪宾。
钱根大由于体虚,躺在床上没出来,只是在李冰他们刚进来时,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感谢救命之恩。
酒过几巡后,大家已经都有了几分醉意,言谈中,无不对张远山佩服之至。
钱辉站起身,端着酒杯又敬了张远山一杯酒,很恭敬地说道:“张天师,再次感谢您救了家父一命。还有件事,想麻烦张天师,不知肯不肯。”
张远山酒意也浓,大咧咧地道:“钱辉兄弟,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自然不在话下。”
钱辉大喜过望,急忙说道:“那太感谢张天师了。不瞒您说,我们家一直不太顺,我还有个哥哥,因为跑运输拖木材,还撞死过一行人,当时他因为害怕逃跑了。后来,被以交通肇事逃跑罪判处了三年徒刑,还差一年才能回家。”
钱辉又喝了一大口酒接着道:“大家都亲眼目睹了张天仙你能通鬼神,都相当佩服。因此,小弟想恳求张天师帮我家看看风水,请张天师帮我这个大忙。”
张远山正在兴头上,他趁着酒兴说:“这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好了。只是现在天色已暗,你把院中场前屋后的灯都打开,我来看看你家风水怎么样。”
钱辉大喜,立即照办,请张远山看看他家风水如何。
钱辉家和众多山里人家一样,是个独门独户,前面堂屋是两个平房,后面是一幢两层楼的房间,四周用围墙围起,院子中有一棵很高的杨柳,门前还栽了一棵三人多高的松树。
张远山前后看了一圈,摇着头回到了酒桌上,自斟自酌,又饮了一杯酒。
钱辉急切地看着张远山,静等他说出结果,其他人也是盯着张远山。一时之间,本来热闹的堂屋里,鸦雀无声。
张远山喝了几口酒,看着众人,有些得意地说道:“钱辉兄弟啊,不瞒你说,你这屋子风水极差。”
钱辉吓得脸色刷白,急忙问张远山是怎么回事。
张远山说道:“看你这两进房屋和东西两侧的围墙,把这院子围成了一个口字。这本来没事,是大多数人家的格局。只是你这院中这棵大树,却坏了风水。口中有木,则为困;口中住人,则为囚。所以,你家才会没有财运,而且还会有人遭遇牢狱之灾。”
张远山指着堂屋前那棵松树道:“这棵树更是大凶,独木当户,诸阳不生,万事不顺。”
第一百零九章 白衣勾魂
李冰等五人在一个小餐馆里用过晚餐后,回到小旅馆,无聊地玩起了纸牌。赵婉儿不会玩牌,在一边给几个人倒好茶后,拿出一大包当地的土特产尝鲜。
这是钱辉中午时送到小旅馆里孝敬几个人的,在张远山指出了钱辉家的风水不好的原因后,钱辉连夜就把那两棵树砍了。第二天一早就准备好了当地山里的土特产,吃过饭后立即赶到李冰他们居住的小旅馆里送来了。
小旅馆的门‘笃、笃、笃’轻敲了三下,赵婉儿放下手中的零食前去开门时,张远山神秘地一笑道:“她们来了。”
果然,赵婉儿刚打开门,就见昨天在山上玄武大帝庙前遇到的三个女大学生出现在了门口。
几句寒喧后,赵婉儿把三名女大学生请进屋内就座,也给她们各自泡上了一杯热茶。
那个容貌姣美、身材纤巧的女孩犹豫着说道:“张天师,昨天有缘跟你相见,没有跟你道明我们去拜神像的目的,还请大师不要见怪。昨天晚上,我们三个又遇到了可怕的事,想让道长给我们指点迷津。”
张远山和颜悦色地说道:“没关系,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那个女生自我介绍道:“我叫李薇,是这个师范大学的二年级学生。这位叫蒋丽萍,那位叫许燕,她们两个都是我同班同学,而且还住在同一个寝室。另一个同寝室的同学叫苗淼,她和我们三个人不大合群,所以才没一起前来。”
原来,前两天是李薇她们所在师范大学开学报到的日子。当天,李薇拖着行李箱,在报名并拿到宿舍钥匙后,即向学校后面生活区的宿舍楼走去。
由于是大学新区,校区规划得统一简洁。虽然这学期宿舍调整,李薇却不用打听,就知道了新宿舍楼7号楼的位置。
正在她吃力地拖着那个笨重的行李箱走着时,一个高大英俊的男生对她招呼了一声:“HI,请问需要帮忙吗?”
李薇停下了脚步,打量了一下那男生,也对他那英俊的外表和阳光的笑容产生了好感。她也微笑着问道:“请问你是什么系的?如果你乐意帮忙,那么就帮我搬这个行李箱吧。”
李薇话音刚落,那男生已经快步走到她身旁,接过了她的行李箱,笑着道:“我叫周华,是中文系大四生了。请教你怎么称呼啊?把行李给你送到几幢?”
李薇自我介绍完毕,周华笑了笑:“那你是我学妹了,以后多多联络啊。”
两人边说边走,转眼就到了7号楼前。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很严厉的女人声音:“那小伙子,站住,这是女生宿舍,你不能进去。”
周华贼忒兮兮地回头嘻笑道:“王阿姨,帮个忙吧,你没看学妹这么苗条,拎不动这个大箱子吗?我给她送上去就立即下来。”
那个看宿舍的王阿姨,经不住周华一番纠缠,板着脸说道:“给你十分钟时间,快点把东西搬上去后就下来,可不要让我赶上去把你撵下来啊。”
周华连声道谢,拎起那个大大的旅行箱,跟着李薇就往楼上走去。
上了楼梯后,周华才问道:“学妹,你住哪个宿舍?”
李薇微笑了一下道:“507”
周华停止了脚步,有些诧异地看着李薇。李薇奇怪地问道:“周华,你怎么了?是不是嫌五楼太高,不想帮我拿行李了吧?”
周华忙道:“不是的,我刚才只是停下歇一会,马上一口气就帮你搬到五楼。为美女效劳,本帅哥无限荣幸。”
来到了507门口,周华放下了行李箱,犹豫了一下道:“李薇,我帮你就送到这儿吧。我得回去,不进你宿舍了,一会管宿舍的王阿姨追上来,我就得让她给痛骂了。”
李薇点点头,甜甜一笑道:“周华,太感谢你拉。那我就不邀请你进来坐坐了,真的让王阿姨追上来,同学们都要乐得笑喷的。”
周华对李薇挥了挥手,赶紧冲下楼梯。
李薇拖着大行李箱,打开了宿舍门,里面已经有了三个女生。
那三个女生都是李薇同班同学,蒋丽萍和许燕,原本就和李薇关系很好,她们一见李薇进来,就连忙从床铺上站起来,和李薇拥抱了一下,互相新年问好。
另一个长得惊艳的女生,却冷冷地坐在自己床铺上,对着桌上的镜子,精心描画着那修长的眉毛,对李薇的到来,完全无动于衷。
她叫苗淼,也是李薇的同班同学,刚进这所师范大学时,就被誉为中文系的系花。平素对人就显得相当高傲,好在同宿舍的三个女生早就适应了她,也不计较太多。
那是个宽大的宿舍,里面放置了三张床铺。早来的苗淼,已经挑选了靠窗的一号床,那是一个下铺,上面的二号床位,也让蒋丽萍铺上了洁白的床单。许燕则占据了和苗淼相对的3号床下铺,五六两号床,已经堆满了几个人的行李和一些杂物。
李薇看了一下,笑了笑,径直打开自己的旅行箱,取出床单,爬到许燕上面的4号床开始铺起来。
入夜后,经过一天的旅途劳顿,李薇懒散地躺在4号床上看着天花板。
她虽然有些累,但却因为是新学期第一天,也有些兴奋因而睡不着觉。
李薇侧转了身,看到斜对面苗淼的床铺上仍是整整洁洁的,她不禁摇了摇头,心里嘀咕道:“校花就是忙啊,刚开学就约会到现在还没回宿舍。”
窗外黑洞洞的,楼下的路灯泛着昏暗的灯光,无力地投射到507室的窗台上。由于这是学校的最后一幢宿舍楼,所以从窗口就能看到夜色中黑幽幽的山坡,偶尔有公路上一闪而过的车灯照过。
睡在她下铺的许燕和对面上铺的蒋丽萍,早已进入梦乡,发出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李薇也慢慢地觉得眼皮沉重起来,突然,她感觉到一阵凉意袭来。李薇睁开眼,心里好生奇怪,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
刚过春节,山里还是比较寒冷,开着的窗户吹进来一股寒风,李薇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刚想起床关窗户,却突然惊愕地发现,窗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个穿着白衣睡裙的女生,准确说,那是夏天时才穿的睡裙。
“你是谁?”,李薇内心惊惧,说话声明显在颤抖。
那女孩没有回答,而蒋丽萍和许燕也在沉睡,李薇害怕极了,感觉自己就象被密闭在一个寂静的世界中一样。
那个白衣女孩从侧面看,简直就是魔鬼身材,一身洁白柔软的睡裙,把她的曲线勾勒得勾魂摄魄。
白衣女孩仍倚坐在窗口上,轻轻地哼起了一只李薇很熟悉但说不出名字的曲调悠扬带有淡淡忧伤的歌曲。
李薇一下子被她那好听的歌声吸引住了,正听得入迷时,那个女孩停止了歌唱,慢慢地侧转头。
当她面对李薇时,把李薇吓得大叫一声,原来,那个女孩半边脸蛋美丽动人,另半个却是血肉模糊,脸上还插了一块长长的闪着寒光的碎玻璃。
李薇那一刻心中的恐惧难以形容,她想大叫,却感觉发不出一点声来。蒋丽萍和许燕依然睡得香甜,竟然丝毫没感觉到窗户开着吹进来的寒风,更没发现窗台上这恐怖的一幕。
李薇就象中了魔似的,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爬起,轻手轻脚地从4号上铺下来,赤着脚,站在宿舍中央,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白衣女孩看着。
那白衣女孩慢慢地站了起来,那诡异的笑容和半边插着玻璃的脸蛋,让李薇毛骨悚然。
白衣女孩对着李薇招了招手,李薇不由自主地慢慢向她靠近。白衣女孩伸出手来,李薇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踩着椅子,也爬上了靠窗口的桌子。
就在李薇刚踩上桌子的那一刻,眼看她的手就要和白衣女孩的手握在一起时,宿舍门突然被打开了。
李薇看到那白衣女孩冲着她一笑,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一直叫不出声的李薇这时才“啊”地一声大叫了出来,蒋丽萍和许燕,也让她那一声惊叫吓得醒了过来,都惊恐地看着站在窗台上的李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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