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是奶奶做的?
作者:烛阳烛阳|发布时间:2024-06-29 09:25:32|字数:26854
果真我们才睡下不久,奶奶就开了大门回来了,我听着她在堂屋里点香祷告了一阵,然后也去睡了。看样子只要父亲和母亲不说,她就不会知道今晚我和先生跟踪她的事。
只是这件事情到了第二天早上就了让我根本想不通的地方,因为第二天才一早,就有人来找奶奶了,这个人虽然就是我们村子的,但是我却并不认识,不过他身后的那人却分外眼熟,好似就是昨晚被奶奶招着来的那个人。
奶奶把他们请了进来,这个人在屋檐下坐下之后就说开了,我发现这完全是昨晚这人离开之后的场景。
看他们的年龄,应该是父子的关系,他说他儿子昨晚半夜不知道怎么的跑出去了,他们都不知道,还是他回来了,听见开门关门的响动,这才起来看,哪知道一起来就看见他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傻愣愣的,把他们给吓了一跳,叫他的名字也不答应,然后他们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才去了他身边,哪知道拉住他的时候,就一把被推开了,那力道大得惊人,差点害得他父亲当场就摔倒在地上。
这时候他母亲才看见他抱着一个纸人,这才出声说他好端端地抱着一个纸人干什么。见他一直都不说话,于是这夫妻俩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就劝他说先进去屋子里,可是他就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最后他父亲急了,就去抢他手里的纸人,哪知道那伸手去抢,他竟然一把就掐住了他父亲的脖子,那架势,是用了全力的,他力道很大,他父亲根本挣脱不了,还是后来他母亲帮忙,才把他推开,他父亲气得不行,当即就要找东西说要打死他,后来还是他母亲哭着劝了下来,和他父亲说他这不是撞邪了吗,又不是他要掐死他。
他父亲这才罢了,自己也重重地一叹气,就什么也不说了。
最后这夫妻俩拿他没办法,只能在屋檐下坐着看着他倒底是要干什么,就这样一个站着,两个坐着过了一晚上,直到鸡叫第一遍的时候,他才好像稍稍好了一些,然后才渐渐地清醒了过来,见自己抱着一个纸人,自己也是吓了一跳,这夫妻俩见儿子醒转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见他是真的醒了,这才把他带到了屋子里睡下了。
至于那个纸人,他夫妻俩虽然嫌不吉利,可是又不敢乱动,就放在了门外头,说是等早上起来了带来先给奶奶看看。于是这一大早的,他父亲就带着他来了。
据他父亲说,早上出来的时候,发现在大门边上插着一炷已经烧尽的香和烧过的纸钱,他们家又没做过这事,想着应该就是他弄的了,可是问他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问他昨晚去了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他父亲把这些都全部说了一遍,而他自己则一言不发,从市值总都只是任由他父亲说,没有插嘴一句话一个字。
但是我和先生昨晚是见过他的,所以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很震惊了听到他父亲说了这些,就更加惊讶,我偷偷看了一眼奶奶的表情,发现奶奶并没有什么表情,我心里已经盘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先生说这人身上的东西是奶奶招来的,而且他抱着的那个纸人、香和纸钱都是奶奶给他的,这件事分明就是奶奶做的啊。
但是在彻底不了解事情前因后果之前,我却什么也不敢说,只是看着奶奶,看她怎么说。
奶奶却只额外问了一句说,他们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父亲摇头说不知道,奶奶又看了看这人,问了他几个问题,大致上也就是问他遇见了什么,去了哪里,还记得什么,可是他都只是摇头,也不开口说话,最后奶奶说他这是失魂外加被附身了,所以让他父亲等傍晚了再带着他来,奶奶帮她叫魂。
他父亲得了奶奶的回复,于是就带着他儿子回去了,奶奶送走他们,也没和我们多说什么,就去忙别的去了,只是我和先生相互看了一眼,似乎都不明白这里头倒底是怎么回事,奶奶这是自导自演叫魂的把戏,还是说里头有什么别的原因,我们忽视掉的?
之后父亲有事出去了,家里母亲做饭,奶奶依旧在忙她的那些事情,就剩下我和先生有些无所事事的样子,于是趁着母亲和奶奶都不在的时候,我悄悄问了先生昨晚倒底是怎么回事。先生这才告诉我,我们昨天的去的广场老屋,是一座义庄。
义庄是旧时候每个村子都会有的东西,可是到了现在基本上都已经没有了,但是先生既然这么说那就错不了,我只是说那那里还住过人呢,而且村公所还在那里办过公,也没听他们说过啊。
先生说它的底子是一座义庄,可是很多地方已经被修葺过了,所以看过去的样子才像是一间老屋。先生说既然那里是义庄的话,那么就可以解释奶奶为什么会被鬼遮身引到那里去了,因为哪里阴气和怨气都重,想必是奶奶得罪的东西就盘踞在里头。
但是奶奶为什么要半夜到那里去烧纸钱,先生说按理来说,奶奶被带到那里去过,对那里应该敬而远之才对,可是奶奶还半夜去,只能有两种可能,奶奶发现了那里有什么,她不得不去,这就无关害怕了,因为是必须要去;第二则是奶奶去到那里完全就不是被什么东西引着去的,而是她自己去的,但是为了给自己脱身,所以用了这样一个理由,为了制造迷惑,就把篮子放在了家门口。
这两种可能,先生还不确定会是哪种可能,可我们又不能直接去问奶奶,先生说今早这父子俩来了之后,奶奶似乎对昨晚的事一点也不知情,所以先生说这件事的入手点还在这家人身上,先要解决奶奶为什么要给他纸人这些东西,因为奶奶不像是会去害人的那种人。
我说这家人我见都没见过,连来往都没有,怎么会忽然掺合到这件事里头,哪知道先生听了之后却严肃地和我说,他说这事只要是村里的人都会被牵扯进来,从镇风水的青树被劈倒之后。
所以最后先生说,中午的时候我们再到老屋去看一遭,先生说的是我和他,而不是他自己,我问先生说他就不怕我到那里招惹到什么又出事吗?
先生却回答我说,该招惹的你不去他们也会来找我,更何况他总觉得这件事好像和我有关,他说带着我去或许我能发现一些什么。
这事自然要悄悄地去做,还好奶奶基本上中午都不会出门,因为她晚上睡得少,所以都会在中午补回来,这事几十年来的老习惯了。
我们吃过了早饭,吃完早饭之后,母亲瞅着奶奶不在的功夫悄悄地把我拉到一边,然后问我说昨晚我们倒底干什么去了,弄得神神秘秘的,母亲说她可以帮我们保密瞒着奶奶,可是不许我瞒着她。
如果这事是我一个人跑出去,估计母亲早就告诉奶奶了,只是母亲信任先生,知道我是和先生出去的,所以才选择缄口不言。
我只能大致地和母亲说了我们昨晚出去的事,怕母亲有什么想法,忽略了今早那人的事,母亲听了惊讶地责备我,这事我也敢去做,要是奶奶发现了指不定要怎么发火呢,我于是才央求母亲说所以这事才不能告诉奶奶。
于是趁着这个功夫,我和母亲说了中午我和先生要出去的事,母亲只说让我小心一些,就没说什么了。
第一百零一章 有异样
我和先生出来之后就一直往老屋这边来,因为这边已经废弃了,所以除了傍晚的时候会有一些小孩子跑来这里玩,基本上都不怎么有人会来,我记得小时候我还来这里玩过捉迷藏和一些警察抓小偷的游戏,只是那时候老屋里住着一个疯子,所以我们都很怕她,是不敢靠近老屋子的,只敢在广场上玩。
真要说起来,老屋里我根本就没去过。
其实说起老屋,就不得不要说一说我们家的另一座老屋,这老屋是一个阿公家的,好像是太爷爷堂兄弟儿子之类的,反正只知道和我们家是一个大家子里面的,他家的房子离奶奶家的老家也不远,就隔了两座房子,但是从奶奶家的这条路却去不来哦,而是要从另一条路才能进去,那座老屋一直都是空的,几十年没人住,我小时候和一个玩伴进去过,里面空空荡荡的,又阴暗,那时候年纪小,上到楼上就觉得害怕,于是就和那个玩伴一起离开了,可就是只进去了这么一趟,出来我和这个玩伴就满脸都是疙瘩,至今我都记忆深刻。
后来长大,才依稀知道那个阿公家彻底搬走了,原因好像是他家一个孙女死了。
先不说这个,我和先生来到广场上,基本上和我们晚上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只是白天来呢看得更一目了然,广场并不是很大,本来是用水泥铺起来的,但是因为长久的荒弃,已经烂的差不多了,满广场都是杂草,也没人来清理,我和先生从踏过的地方走进去,广场倒霉什么特别的,一直来到老屋旁。
其实这座老屋很大,有些像旧时候的那种深宅大院,房梁建的都很高,就连它的门都要比普通家里的门要高大了一辈来多,而且门是雕花木门,只是漆都掉落了,看着有些枯朽的感觉。
我们来的时候,门是合上的,然后先生推开了门,门被推开,里面的霉味就散发了出来,先生来过一次,自然知道里面的情形,可我是第一次来,只见里头阴暗潮湿,掉落着很多的枯草麦秆,零零乱乱地撒了满地都是,看着很脏很乱。
但是走进去之后,的确能感到有一些阴森的感觉,好像周围的气温顿时就降低了很多,然后烧过的纸钱灰烬和香烛就呈现在眼底,不用说,这里很自由一处,明显就是昨晚奶奶烧的了。
先生环顾了一遍,基本上这老屋只剩下一座空架子了,也看不出有什么,先生走到墙边摸了摸,又摸了摸柱子和门板之类的,我只是在里面漫无目的走着,除了废弃,什么也看不出来。
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吸引了先生,我忽然看见他蹲在地上在麦秆之间拨弄着什么,我见他有这个举动,就问他发现了什么这是,我才走了一两步,先生忽然转过头来和我说,要我不要过来。
我止住步子,先生才继续说,我不想知道的。我于是看着先生,没有再继续走过去,接着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很快我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因为这是小老鼠的叫声。
先生发现了一窝小老鼠,我对老鼠是怕到了骨子里,知道里面有老鼠,反正我也看不出什么,于是就和先生说我出去外面看看。
然后我就逃也似的来到了外面,哪知道才来到外面,就看见一个大个头的东西呼啦啦就钻进了广场的草丛里,我只看见它一晃而过,但还是确认那是一只老鼠,虽然不像我见过的大老鼠那么大,但比起一般的老鼠还是要大了一圈,我只觉得浑身翻鸡皮疙瘩,就站在门槛边上,心上总觉得毛毛的。
至于先生又在里面晃荡了很长时间,我一直站在门槛外等他,只觉得这地方来一次就够了,既然有老鼠,下次是坚决都不会再来了。
后来先生从老屋里出来了,他说我们再到四处转转,于是我们又绕着老屋转了一圈,依旧也没什么发现,这才回来。
回去的时候我问先生他把那窝小老鼠怎么办了,先生说他没动它们,我便没说什么,我以为先生会弄死它们的。
我问先生看出来一些什么没有,先生说暂时没有,真想要看出什么东西来,还是得晚上来,听见先生说要晚上来,我想到这里有老鼠,于是就和先生说晚上他一个人来就好,我是不想来了。
先生知道我怕什么,他说也没打算晚上再带我来,这地方我的确不适合晚上来。只是我发现先生在说话的时候,眼睛看似是看着我,但是却好像看着我身后,好几次都是这样,我回头看了身后,身后根本没有其他,我也没发现有什么别的可以吸引视线的东西,不禁有些奇怪先生倒底是在看什么。
后来我们就回去了,在路上先生问我看出什么来没有,我说什么都看不出来,就觉得里面阴冷阴冷的,先生说那是义庄的格局,自然会有阴冷的气息。其他的先生就什么都没说了,回到家之后,我们就坐下屋檐下,先生说他晚上还要去看一遭,就他一个人去。
傍晚的时候,那家人就来了,这回是他们家三个人都来了,他们带了东西和钱来,奶奶收了东西没有收钱,等太阳彻底落山之后,就开始帮这人叫魂,整个过程和之前描述的都差不多,这里就不多做赘述,我自然是在屋檐下坐着看着奶奶做这些,因为有母亲帮奶奶打下手,我也帮不上什么,就只是看着。
这人叫魂之后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奶奶说已经可以了,只是与以往稍稍有些不同的是,她给了这家人一炷香和一些纸钱,告诉他家在进门之前就在门口烧掉,他儿子会没事的,第二天起来就会生龙活虎的了。
我觉得这次叫魂有些不一样,因为以往奶奶帮忙叫魂,每次都是叫完之后人就清醒了,可是现在这人并没有清醒过来,反而要到第二天,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家自然不懂这些,于是千恩万谢地谢了奶奶,这才离开了。等奶奶闲下来的时候我问奶奶为什么这人会不一样,奶奶告诉我说他的情形不一样,我问哪里不一样,奶奶说他家没带那个纸人来,他的生魂附在纸人上,她给他家香和纸钱就是送纸人的。
我有些懂,又有些不懂,我差点就脱口而出说那纸人不正是你给他的吗。我总觉得奶奶是对这家人做了什么,奶奶说完之后就去忙别的了,我则没什么事,就坐在堂屋里看电视。
晚上些的时候,先生的确出去了,大概是到老屋去了,我到了该睡的时候就去睡了,今天只觉得特别好睡,很快就睡了过去,但是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不在房间里头了,我周围是一片昏暗,我竟然站在新家的大门口。
与此同时,是闻声追着来的父亲他们的脚步声,我看见父亲和奶奶跟着来了,先生却不见。
他们走到我几米开外,我只觉得自己已经恢复了正常,问他们说我这是怎么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竟然没有回答我,正在这时候,我猛地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响,十分清晰,我转头去看,就只见原本关着的门竟然就这样打开了。
我看见黑洞洞的院子,但是等我疑惑地看向父亲和奶奶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不见了。只是几秒钟的功夫,刚刚已经来到我身边的父亲和奶奶就彻底不见了。
接着我感到院子里忽然明亮了起来,然后我看见客厅的灯忽然开了,父亲站在院子里,不怎么看得清,在那里喊我说:“石头,怎么还傻愣愣地站在外面,快点进来啊。”
在听见父亲声音的时候,我问了自己一句说,我这是在做梦吗?
第一百零二章 征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是说这就是真实的场景,但我觉得整个人轻飘飘地就进去了,身体好像根本就不听使唤一样我进去之后,父亲的身影就不见了与此同时我听见浴室里传来水从花洒里喷出来溅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就是浴室的门没关,我于是走到于是边上,发现热水开着,可是里面却没有人。
浴室里面水汽腾腾的,我于是就走进去打算把开关给关掉,哪知道才进去就看见墙上挂着面镜子,我在心里嘀咕镜子不是已经被移除了吗,怎么又有了。
镜面因为附着了水汽变得很朦胧,我看见自己的轮廓印在里面,但是却不是一个,而是两个,里面有两个人的轮廓。
不知道怎么的,我却没有害怕,没有立刻逃走,看到镜子的时候,我都忘记了去关,而是伸手擦掉了镜面上的水雾,在水雾被擦掉的时候,我看见镜子里短暂地出现了另一个人身体的一部分,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镜面很快又被水雾笼上,我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回头去看了身后一眼。就在我回头到时候,我猛地看到花洒洒出来的水有些不一样,那些水似乎正在顺着什么东西流下来,正好勾勒出了一个形状来,竟然是一个人。
然后瞬间又变成正常的那样,好似人形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我觉得疑惑,于是将手伸到水下面,而就在这时候,我忽然猛地听过到一阵嘈杂声从客厅里传出来,然后就是“沙沙沙”的声音,似乎是电视机的雪花声。
我被这个声音吸引了过去,这才从浴室里走出来,只是重新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发现开了一扇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合上了。
我没有去管这些,一直走到了客厅里,客厅锁着的门也已经打开了,等亮着,墙壁上和天花板上铺着的黄纸还在,在灯光的照射下,整个客厅有些发黄的样子。
我进来的时候,电视机开着,雪花“沙沙沙”的声音很响,我正要走近一些把电视关掉,忽然听见DV机响了下,接着沙沙的雪花界面忽然就不见了,电视机变成了一片昏暗的景象。
电视上没有一点声音,我以为是关掉了,可是发现没有关,因为只是画面是昏暗的,接着我就见到昏暗之中似乎有一个人在动,接着画面稍稍明亮了一些,我看见一辆摩托车停在路边,一个人正在往田里去。看到这景象的时候,我脑海里划过一个场景,这是有有!
我看见他走进了田里头,只是昏暗中好像我看见了另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和他一起,就在他旁边,但是因为昏暗的缘故,我不怎么看得清。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只有这样模糊的画面,我就站在客厅中央一动不动地看着,最后我看见有有忽然消失在了稻田中,只剩下他旁边那个人影一样的人一动不动地站着,然后镜头忽然朝他拉近,我才发现这个人是郑老秋,他忽然就笑了起来,然后嘴巴动着,似乎在说什么,可是我什么都听不见,按照他唇形的变化,他好像在说——石头,我在这里等你!
我重复了这句话,就在这时候我听见DV机忽然转动响了下,接着电视画面就重新变成了沙沙的雪花,在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视画面和电灯猛地熄掉,我忽然置身于一片黑暗当中,就在我置身于黑暗中的那一刹那,我听见外面的走廊上有清晰的脚步声,只是到了门边的时候就没有了。
我于是转头去看向客厅的门,然后另一扇客厅的门“吱呀”地就开了,门打开之后,我看见外面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可是我看不清楚是谁,我于是出声问道:“你是谁?”
然后他说:“你跟我来。”
接着我就看见往走廊的另一边走,我于是跟着过去,我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楼梯口处,然后就走了上去,我跟着上去,一直走到二楼,到了二楼的时候,我看见他走进了放杂物的房间里,我也跟着进去,甚至都没有任何的犹豫,从进来之后,我似乎就没感到害怕过。
进去到房间里之后,我发现这个放着很多杂物的房间里,忽然就空了,只有一个黑漆漆的坛子放在里面,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刚刚那个人也不见了。
就是在这时候,我身后忽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打开它,它要进来。”
我回头看见他站在门口,于是我问他:“打开什么,谁要进来?”
他没有回答我,又重复了一遍,我也再问了了一遍,然后他忽然大声吼道:“打开它!”
与此同时,我感到有谁忽然推了我一把,我就跌到了坛子边上,这时候我才看见坛子上扎着一层黄纸,他的意思是让我打开黄纸?
正在这时候,我忽然听到外面有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大门的声音,然后我就听到了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与此同时,我身边的这个人影消失不见,再接着我就听见有人进了来,然后父亲的声音就响遍了整个新家:“石头,你在不在里头?”
我被父亲这么一唤,忽然就觉得好像清醒了过来,刚刚的那种恍惚感彻底消失,我再看的时候这里的确是杂物间,我站在杂物之间,然后我害怕地退出这里,往下面喊了一声说我在这里。
接着就是急促上楼的声音,伴着电通的光亮,父亲和先生就上了来,父亲用手电照到了我,我用手挡了挡手电筒的光,接着父亲就问我我在这里干什么?
他们看了看被打开的杂物间的门,先生照了一遍里面,没发现什么才问我在这里干什么,我望着杂物间,疑惑地说道我在里面看到一个坛子,用黄纸扎着,有个人让我打开它。
先生听了看了一眼父亲,然后问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说我看不清,先生问我坛子放在哪里,我说就在杂物间里,居中的位置。
于是先生和父亲走进里面仔仔细细地照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什么坛子,他们才出来又问我,我还看见了什么,我说我还去了客厅,看到了影碟里放的东西。
于是先生和父亲带着我来到楼下,只是让我觉得意外的是,客厅的门是封着的,根本就没有打开过的意思,先生贴的符纸封住了门窗,根本就没有被撕开过先生看见这个情形,有些怀疑地问我说我真的进去过。
我于是就把之前的事描述了一遍,包括浴室忽然喷水的事,先生检查了符纸,的确没有被撕开过,于是他自己撕掉了符纸,进去里面开了灯,里头依旧是和我刚刚看见的情形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电视的插头是断开的,DV机也是关着的。
为此父亲还特地去DV机前找了有没有我说的碟子,结果什么都没找到。我于是觉得有些乱了,就连我自己也无法解释刚刚是个什么情况。
而就在这时候,忽然浴室的声响再一次响了起来,是水溅在地上的声音,我听见之后何先生他们说,就是这个声音。
于是我们来到了浴室,浴室里的情形和我看到的就是一模一样,先生和父亲看到于是上挂着的镜子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拧了拧眉头,然后我就看见镜子上有写着字,被腾起的水雾衬得清清楚楚的,我只看见上面写着——明天子时!
第一百零三章 祸端
后来家里人一直不解,我倒底是怎么进入到新家的,因为我的钥匙已经被收走了,不可能是我自己打开了门,根据我的说辞,是门自己打开了,可是门为什么会自己打开,还有我看见的那个坛子是什么,为什么那个人影一定要让我打开它,他说什么要进来?
先生他们纷纷猜测说是恶灵,因为先生之前就说过,我们家的新家要变成阴宅,恐怕我看见的那个坛子是个不祥的东西。
那天晚上我怎么出去的,连奶奶都不知道,她就睡在我的对面,按理说只要我开门,她就能听见,可是事实却证明完全没有,全家人完全没有听见任何动静,还是后来先生感到家里不对劲,好像忽然有阴气一团团地盘踞,这才起来看,他率先想到的就是我,于是就来我的房间,哪知道叫了我几声没动静,这才推开门来,推开门一看,只见我的鞋子还在床边上好好地放着,可是床上的人却已经空了,先生这才惊呼怪不得,于是才喊了父亲起来找。
起先他们以为我一定又是被招着去河边了,于是就一个劲地往那边赶,等走了一半的时候,先生忽然说不对劲,然后就说先到新家去看看,于是这才往新家这边来,我听了之后只觉得幸亏先生临时想到了什么,否则我肯定会被迫打开那个坛子,之后还说不准要出什么事。
我问先生是不是因为我去了老屋那里,招惹了什么东西的缘故,先生说看着像是,其实却不是,他说他在老屋那里感觉到我身边有什么东西跟着,好像是从家里跟着出来的,不是从老屋招的。
怪不得在老屋的时候,先生老是朝我身后看,那个时候他已经发现什么了。至于老屋那边,先生晚上去过了,他说他又去了一次,发现老屋的墙有问题,好像怨气很重,整个老屋的怨气都是从墙里散出来的。
还有就是,他在墙壁的缺口上发现了蜡块,不是蜡烛的那种,而是封东西的蜡块,他说老屋的墙壁可能有问题,但是他不敢在那里呆太久,所以没有好好看里面倒底是什么。问起为什么不敢呆太久,先生说那里毕竟曾经是义庄,即便是他也要小心谨慎。
其实新家的这件事还只是一个开端而已,就像镜子上写着的那样,明夜子时才是真正出事的时候。
鉴于已经出了头晚上的事,第二天正午父亲和先生又回到新家去仔细看了,发现浴室里的镜子有莫名不见了,与我们离开的时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所以他们都以为镜子上写的明夜子时,依旧会是在新家出事,所以为了怕我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他们这一夜基本上就没睡,我第一次过了二十三点没有被催去睡觉,奶奶早早地就上好了香,基本上家里已经是严阵以待,以防今晚会出事。
但是我们都猜错了,这事不是冲着一个人来的,而是冲着全家人来的。
先生做了长明灯,特地用来预测今晚的吉凶,而且专门让父母亲护着长明灯,说千万不能熄了,否则今晚就是真的要出事了。
我们全部在堂屋里,奶奶点了蜡烛,点了香,整个屋子都是松香的味道。大约姿势过了一刻,外面开始起风,不一会儿就有狂风大作的趋势,外面风吹树摇的,这动静,比村口大青树被劈那晚似乎还要猛烈,这风足足吹了有半个来小时,最后才渐渐平静了,但是没过一刻钟的功夫,忽然就有猛烈撞击大门的声音,那声音很响,并不是敲门声,而直接就是用什么东西在撞,“砰砰砰”的声音非常大,每一记都像是敲在心上一样。
后来实在是听不下去,先生说他去开门,看什么在撞门,并让父母看好长明灯。事先的时候,先生已经在门两边布了符阵,包括整个院子里,只是让我们意料不到的是,符阵根本就不管用。
先生打开大门的时候,迎头就看见一口黑沉沉地棺材立在大门外,要说是什么在撞门,就是这黑沉沉的棺材了。
棺材为什么自己会动,先生仔细看了之后才发现,这棺材竟然是被不计其数的老鼠给抬着来的,棺材下头全是老鼠,先生才将门打开,这些老鼠抬着棺材就呼啦啦地涌进来,先生急忙让开,很快棺材就被抬到了院子里,先生说有好几只大得实在是离谱,要是它们就此袭击家里人,只怕要对付它们都还有些困难。
还好它们只是抬棺材来,棺材放到院子里之后,这些老鼠就哗啦啦地撤了,那场面甚是壮观,因为同时出现这么多的巨鼠,着实是一件让人惊悚的事。
棺材被放在了正对着堂屋的位置,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何用意,先生也是不解,又不敢擅自去动,正在犹豫的时候,忽然只听见大门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唱歌声,声音一直在大门外徘徊,可就是不进来。
我被叮嘱不要从来外面,呆在堂屋里不要动,棺材被抬进来,父母他们也都出去了,奶奶叮嘱我看好长明灯,我自然应允了下来,也不敢到窗子边上看。
我只听见先生他们在外面商议着棺材出现的含义是什么,最后不知道是棺盖没有盖好还是里面有东西,只听哐啷一声,棺盖忽然滑落了。
而就在棺盖滑落的时候,我忽然感到堂屋里猛地吹了一阵风,之间家堂上点着的蜡烛随风摇曳了下,然后火焰又立直,但是就在立直的那一刹那,我忽然看到两支蜡烛就齐齐熄了,烟一下子升起,看到这场景的时候,我忽然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周先生说过,这是鬼捻香,也就是说有不好的东西已经进来了。
就在我打算喊先生他们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了地上,只见地上有一团黑影,就在木梁下面,整个就是一个吊着的人的影子。
但是木梁上根本什么也没有,我正惊讶,忽然感到有一双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能感觉到是一双手,一双冰冷的手,忽然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与此同时,我的脖颈能感觉到一阵冰凉。
再被这只手搭在肩膀上的时候,我的身子猛地一颤,然后就好像僵了不能动了,接着我就看见自己缓缓弯下腰对着长明灯吹了一口气,我竟然吹灭了它。
吹熄了长明灯,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走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忙碌的先生他们,我只觉得脸部一阵阵地抽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身体显然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我就站在窗户边上看着他们聚拢在棺材边上,我不知道棺材里有什么,但是似乎我并不想知道,我而是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进到房间里的时候,我只觉得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整个房间都是一个空屋子,只有那一个用黄纸扎起来的坛子立在里面,而卧显然就是朝着坛子过来的,我走到坛子边上,伸手就拿掉了扎着的黄纸。
在黄纸被拿开的那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一声尖锐的咆哮,在整个房间里响起来,像是有什么从坛子里出了来,但是我却没看清,我感觉自己很不自然地笑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双手在强行掰开你的嘴巴和脸,让你笑一样。
也就是在这时候,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奶奶的声音,她问我说在做什么,身边的空屋子忽然就变成了我房间的形状,那个坛子已经不见了,我转过头看着奶奶,同时我看到了奶奶惊恐的币表情,接着我就听见奶奶在喊父亲他们。
第一百零四章 恶灵解封
我站了起来,然后就朝奶奶走了过来,我看见奶奶连连往后退,似乎很是惧怕我,接着父亲就进了来,见到我的时候也张大了嘴巴,好像被吓到了,但是我却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应该是我走路的姿势和表情很不对劲吧,毕竟我被鬼上身,是那东西在垫着我的脚,支配着我的双臂在行走舞动,怪异那是必然的了。
我只听见奶奶在喊:“快点按住他,按住他!”
然后父亲就朝我过来,打算控制住我,但是在父亲靠近我的时候,我猛地推开他,我这才发现我的力道大得惊人,竟然一把就把父亲推得撞在了窗台上。
奶奶见状,立刻转身就出了房间,大约是拿驱邪的东西去了,她到堂屋里的时候,我听见她和先生说我被彻底上身了,根本控制不住。
他们说话间我已经来到了房门口,父亲被撞在窗台上,不敢再靠近我,我也没管他,就直接来到了堂屋里。先生看见长明灯已经熄了,然后才说今晚的事只怕收不住了。
奶奶拿了米和香面砸在我身上,却发现根本不起作用,然后就去点香,却发现火柴怎么都点不着,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火光已经根本烧不起来的缘故。我来到客厅,只见客厅当中悬挂着一个女人,她的眼睛睁开着,似乎是被勒成的,直直地看着我,套着脖子的绳子上有一段丝巾缠着,与我见过的柱子媳妇的一模一样。
她没有穿鞋,脚悬在空中,我插着她走过去,当我走过去的时候,吊着她的生字忽然就变得腐朽,我看见她的身体忽然腐烂成不忍看的程度,再接着她的脖子就忽然折断,头呼啦啦地就掉落了下来,在地上滚落了一圈之后,落在了我脚边,而她的身子失去了绳子的束缚,砸在地上。
我僵硬地弯下腰,把她的头抱起来,在抱起来的时候,我感觉到她的眼睛忽然动了,直愣愣地看着我,我就这样看着它,没有半点恶心或者是害怕。
这时候先生和父亲都已经来到了我身边,他们一边一个拉住我,还有母亲也过来帮忙,但是我身子一甩就把他们给甩了出去,我抱着这个腐烂的头来到家堂前,把头放在家堂中间,接着我伸手就撤掉了奶奶请回来的经图,然后将它彻底撕碎。
也就是在这个空隙里,我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敲在了我的脖颈上,我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忽然被抽空,就站不稳,然后就瘫倒在地上。
在我跌倒的时候,我看见家堂上供着的人头也好,还是从梁上掉落的尸体统统消失不见,我听见先生说赶紧用符纸把门窗封起来。
可是先生的话音刚落,忽然又是狂风大作,我只听见似乎有一个尖锐的声音和着风声在咆哮,母亲见我被制服,就来扶我,我感觉身体依旧不是自己的,在母亲扶住我的时候,我僵硬地吐出几个字,而且手指着门口站着的那个人一样的尸体说——这是我的新娘!
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床上,我试着动了动,只觉得浑身酸痛,好像做了极限的劳动一样,我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外面堂屋里还有先生他们的声音,我于是试着坐起来,一动扯着全身地疼,可能是听见里面有动静,母亲就进来了,见到我醒了,她说我可算醒了。
晚上的事我不怎么记得清楚了,母亲说了这句话之后,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接着先生和奶奶他们也进来了,先生问我好些了没有,我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口干舌燥,于是点了点头。
先生说好了就好,但是我见所有人的神情都不好,很凝重的样子。
然后奶奶才让母亲把我扶起来,让我来堂屋里。堂屋里的经图已经被我撕掉了,墙壁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看着很不习惯。
但是最不习惯的还是堂屋里的棺材,这是昨天被抬进来的棺材,现在被抬着放在了堂屋里,然后我听见奶奶和我说:“石头,这回是不得不这样做了,而且也只有这样才能消除灾厄。”
我疑惑地看着他们问说什么事,然后先生才告诉我要和棺材里的人定冥婚,然后再将它下葬。
我隐约想起了昨天的事,我只看见她好像从棺材里出来站在了堂屋门口,但是我却没看清她是谁。我抿了抿嘴唇,想说什么,最后没说出来。
先生说暂时还不知道这是哪里的死人,但是看她的着装年代应该已经很久了,像是民国时候的,而且更为特别的是,她被做成了蜡尸。
这才是她为什么不腐的原因,她的棺材并不像是被埋在地下的,至于这些老鼠是从哪里把它抬来的,现在还是个谜,但是目的很明显,我昨晚说的很明显了,这桩事只有结冥婚才能化解,否则就结束不了。
听见先生他们都这样说,我也只能同意,只是我看了堂屋的梁之后,问道那上面吊着的那具女尸呢,怎么不见了。
听见我说这具女尸,所有人都是惊讶地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昨天他们都没有看见过,就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完全是因为我被上身,开了鬼眼的缘故。我说奶奶家的堂屋里吊着一具女尸,我不但看见了地上的影子,还看见了她的样貌,她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于是我把昨晚能记起来的事都说了一遍,先生听见我拆了坛子上的黄纸之后,有些惊讶,他说是恶灵,那个坛子应该是用来封恶灵的,奶奶也说她听周先生说过,有些恶灵无法消灭,也无法度化的时候,就只能封起来,用黄纸封在坛子里,或者埋起来,或者放在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很显然,我们家存在一个被封起来的恶灵,现在我拆掉了黄纸,已经将它给重新放了出来。只是这和冥婚有什么联系,好像两件事是同时发生的,但是一时间又找不到关联处。
当然了,恶灵解封对于我们家来说完全是一个噩梦,目前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绝对不会是好事,先生说这样看来的话冥婚的事得趁早,否则等到恶灵作祟,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这时候奶奶忽然开口说,恶灵的目的是祖坟,一定是的,冥婚之后,这具女尸就是我们家的人,自然是要葬在祖坟上的,否则就不合规矩,这是恶灵的目的。听到奶奶提起祖坟,先生最在意,他问奶奶说那么祖坟上倒底有什么,恶灵竟然要费这样的心机?
可是奶奶却选择缄口不言,在意识到这点之后,她像是忽然做了什么决定,然后说既然恶灵的目的是这样,那么这具女尸即使和我定了冥婚,也不能葬到祖坟去,得重新找一块坟地用来专门葬她。
我觉得先生倒是有些失望,因为他对祖坟很在乎,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想知道祖坟的所在,一直想去那里一探究竟。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看见奶奶眼里闪过异样的光芒,那种神情让我有些害怕,先生看着奶奶,他估计是最能猜到奶奶心思的了,而且估计也已经猜到了,但是他还是想让奶奶自己说出来,奶奶的目光变得异常冰冷,这种神情的奶奶,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眼神会如此冰冷没有任何温度,好像能冻结所有看到的东西一样。
奶奶说,把她彻底封起来,无法为恶灵所用!
第一百零五章 结阴婚
奶奶说,冥婚的事要抓紧办,因为马上就要进鬼月了,到了鬼月再来做这些,就有些麻烦了。
冥婚这事,程序和正常的结婚都是一样的,只是这口棺材也不知道这些老鼠是从哪里抬来的,根本找不到出处,看死人的服装,想来要找出她的身份也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所以奶奶说这样的话八字合帖下聘礼这些事就可以免去了,然后选一个日子直接就办了。
奶奶的意思是这件事不用惊动太多人,不要传到村里去,其实也就是内部解决掉,不要让村里的其他人知道我们家出了这档子事,奶奶说这事按照白事的规矩来办,不要办成红事。
但是提起冥婚的过程,奶奶说真正的只要一天就可以了,但是这具棺材,算上冥婚当天,移动需要停留七天才能下葬,奶奶已经说过了,不会将她葬在祖坟上,而是要封起来,至于一个怎么封法,奶奶心中早已经有定论,但还没有告诉我们。
所以日子选定之后,就开始准备冥婚所用的东西,因为奶奶决定做成白事,所以所有用到的东西都是用白色替代,包括我到时候要穿的衣服,也是孝服。
至于那些其它的,比如白蜡烛,白纸人童男童女,白色的庚帖,白色的装饰等等。父亲买来了白纸之后,一家人很快就做了这些,然后在选定的日子之前装扮了。
冥婚当天,说实话,我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而且还是当事人,我一点也不清楚具体倒底要怎么做,当天我觉得这就是一场仪式,我自始至终都站在棺材旁边,棺材上贴了一个用白纸剪成的喜字,我的左手栓了一道白线,奶奶说在死人新娘下葬之前,我都要绕在手上,睡觉也不能取下来。
当天虽然是白事,但是仪式还是和本地风俗的婚礼很像的,拜天地之类的都要做,最后需要将用纸糊的嫁妆全部在棺材前焚化,直到弄完这些之后,冥婚才算完成了一半。
为什么说只是完成了一半,因为接下来的六天里彻底完了才算结束了。这六天棺材都要停在堂屋里,这七天我必须穿着孝服,而且每天都必须对死人进行祭拜。
我只觉得稀里糊涂就娶了一个死人,心里也是茫然一片,没什么想法,除了每天按着奶奶他们说的规矩照着办,也不作他想。
我记得是第三天的晚上,我在房间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好像听到有人一直在敲窗子,很响的那种,我醒了过来,只看见外面好像站着一个人,但是这个不像我平日里见到的那个人影,这个人影有些特别,好像头上顶着什么,一大片,我看见之后,惊醒了一些,敲窗子的声音还在继续,好像是要我过去,我自然不敢应它,它在窗外站了很久,然后我就看见它转身走了,这回不是忽然消失那种,而是看着它的身影缓缓往院子里最后才不见了。
之后我就一直没睡,第二天把这事跟奶奶他们说了,先生听了说应该是我的死人新娘来找我,让我不用害怕,现在我是她的丈夫,她是不会害我的,如果之后再遇见类似的事,我可以大胆地应它,看看它是要做什么。
先生大概是见我仍有疑虑,才和我解释说之所以要和它结成冥婚,就是为了它不会像其它恶灵一样害我,所以我不用疑惑,更不用害怕。
我问奶奶他们听到有敲窗子的声音没有,奶奶他们都说没有听到,而且和我解释说大概这声音只有我一个人听得到,因为我手上缠着和它的姻缘线,所以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但是别人就不可以。
先生和奶奶和我具体解释了之后,我才总算是明白了一些,才不像晚上那样害怕了。
又到了第二天晚上,大概是同一个时间,我又被同样的敲击窗子的声音给吵醒了,我看向窗外,依旧是那样一个人影,鉴于先生和我说过,这回我虽然依旧有些害怕,但还是起了来,来到窗子边上,我隐约看见它的头上是盖头,我看不见它,然后它就往院子里走,走出去一段之后,又回头来看我,那意思好像是让我跟着它走。
我犹豫了下,但还是开了门跟着出去,只是我觉得我开门的时候,无论是房门还是堂屋门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且我来到堂屋里的时候,我感觉家堂上的蜡烛火焰闪动了一下,像是有风吹过,我也没有去管,就来到了屋檐下。
死人新娘自始至终都披着盖头,然后就一直往大门边走,走一截又回过头来,我于是跟上去,于是我跟着它走出了大门外,而它一直在往外走,我就一直跟着,却没有走到它很后面,而是始终离着三四米的距离,如果隔得远了,它就会回头等我,好像是在询问我为什么没有跟上去。
走了一段之后,我大致想到了它要去的地方,这路线好像是广场老屋。果真,最后它领着我来到了广场老屋外面,它径直穿过广场,然后就走进去了,我跟着走进去,走进去的时候看见它站在阴暗的地方,不是很看得清,最后就逐渐不见了。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带着我来到这里,于是四下环顾了一遍,却什么也看不见,接着我就听见幽幽的哭声在老屋里回响起来,我觉得这声音好像是它的,但是我却不知道它的位置。
我不明白它带着我来这里倒底是要干什么,于是我疑惑地在老屋里徘徊了一阵,接着就听到老屋外有人喊我,我就来到了门槛边往外面看,门外却什么也没有,也正是这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了一双手,猛地将我往门外拉了一把,我就一个趔趄往门外跌出来,也就是同时,我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只见先生和奶奶他们都在我房间里面,而我站在窗子边上,正对着窗子,只是除了自己的影像别的什么都看不到。
房间里还飘着松香的味道,我才恍然大悟过来,刚刚拉我的应该是奶奶他们做的了,就像我九岁那年丢魂一样。先生他们似乎已经知道我怎么了,先生则直接问我说它带我去了哪里?
我说它带我去了老屋,但是老屋里除了哭声却什么都没有,先生这才说,昨天她就要带我去了,只是我没有跟着去,按照习俗新娘过门三天是要回门哭的,昨天刚好是第三天我没去,看来是要带着我回门,有次可以断定,它早先是住在那里的。
我说老屋早先的时候不是义庄吗,怎么会有人住,先生听了之后忽然意味深长地一笑,他说它本来就是一个谜,但是现在我已经帮他们找到了线索,估计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知道一些它的身世来了。
所以先生说我这次丢魂丢的值了,他似乎很高兴,奶奶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来,然后先生说我先睡吧,等明天换了衣服和他到老屋再去一次,这一回应该不会空手而归了。
我说这七天我不是不能出去吗,先生说凡事都有变通,明天让我把手上的白线先解下来拴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纸人身上,由它代替着。
先生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说我傻乎乎的,他说结冥婚本来是死人和死人的,而它迟早是要下葬的,我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和它一起下葬,所以早已经用了一个纸人替代,之所以要等这七天,因为每等一天,就是陪了它一年,过了七天,将我穿过的衣服一套,用过的东西一套,还有一缕头发,和这个纸人一起烧了,它就分不清我和纸人了,到时候纸人就是我,而它就能安心下葬了。
第一百零六章 一只手镯
第二天我起来祭拜过死人新娘之后就脱了这套新郎官的孝服,按着先生说的把白线缠在了纸人身上,换了衣服就和先生出门了,我留意到先生带了一些帆布小包。
我们来到老屋,先生带了三炷香来,在进门之前点香祷告了一阵,然后将香插在了门外,三炷香按照山子形状排开,先生说我们得在香熄灭前出来。我问说为什么,先生说我们是来扰乱人家安宁的,祷告只说了一炷香时间,如果久了,里面的主人就会生气。
我说先生可以多祷告一些时间,可是先生说这时间不是说能多久就多久的,一炷香已经很久了,我不清楚这些,就没再追问下去了。
和先生进来之后,先生问我最后我看到它的位置是在哪里,我按照记忆指了指它昨晚最后站着的敌方,然后先生就来到了那里,那个地方靠近第二排柱子边上一些,先生站在那里问我说是不是这里,我点点头说大致上就是那里了,然后先生就从帆布包里拿出了一把铲子来,我见到铲子问先生带这东西干什么,先生说当然是找东西。
然后它就往地上挖,这老屋里头都是压板实了的土面,虽然硬一些,但用铲子还是很轻松地就能撬开来。
我问先生要不要帮忙,先生说不用,我就在那里站着就可以了,如果有不对劲就告诉先生。我看见先生很快就挖了一个坑出来,但是他还在继续挖,大概挖了有半米深的时候,我听见先生说有了,他好像挖到了什么东西,他将手伸进去拿了出来,我看见他从土里拿出了一个布包,他也没打开布包,只是继续往下面挖了一些,但是却没再挖到什么了,我看见先生眉头皱了皱,似乎是有些疑惑,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觉得下面应该还有什么一样。
没有再挖出什么来之后,先生将挖出来的土重新填上,又用麦秆遮住了挖过的地方,与此同时他让我看看香点完了没有。
我来到门槛边上,只看见三炷香两边的不知道什么原因熄掉了,只有中间的这一炷还烧着,但也快到底了,我说快熄了,先生几下弄好了这才和我出来,他看到这三炷香烧成的样子,说了声两长一短,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让我和它先离开这里。
走出去一截之后,我问先生说刚刚香烧成那样预示着什么,先生才拍拍我的肩膀说我傻人有傻福,死人新娘还是护着我的,从香上来看,我们家暂时没事,可能还有转好的迹象。
我不懂这些,但是既然先生这样说,那就是这样了。
回到家之后,先生拿出了这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有一只银手镯,布一共包了三层,所以才会看起来很厚实,可是其实里面只有一只银手镯,先生说如果不出意外,这东西就是它的了。
先生仔细看了之后说这手镯应该是一对的,他记得死人新娘手上好像戴着一只。先生开棺看了之后,果真死人新娘的右手上戴着一只,我说那么这只怎么会埋在地下,先生也不解,他说他只知道死人新娘带我去那里,那里肯定有它十分看重的东西,所以他猜那里有它附身的东西,想不到竟然是一只银镯头。
我问说那要不要把手镯给它戴回去,先生说先不用,这手镯我先收着,他总觉得这里头有些究竟,和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是有联系的。
先生将它重新用布包好,让我放起来,我于是将它放在了房间的抽屉里。回来之后我又将孝服船上,把白线绑回身上。奶奶他们知道我和先生挖回来了银手镯的事,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了过程,先生和他们说了,也就没有下文了。
我仔细想了想,这个女人既然是民国时候的,那应该是和太爷爷他们一辈的了,我竟然和一个这样辈分的人结了冥婚,也不知道犯不犯忌讳。
当然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一般来说只要死人不介意,其实也就没什么了,可我总觉得别扭,而且觉得有些不妥,大约是心理上总是过不去时间差距的这一道坎吧。
我和先生才去了老屋回来,当天傍晚就开始变天,忽然电闪雷鸣的,又是狂风大作,很快入夜后大暴雨就开始下了来,这已经是最近第二场暴雨了,虽然夏天这样的暴雨也很常见,可是往年也没有过,今年算是罕见了,说来说去,还是和那株大青树有关。
也就是第二天,母亲去买菜,听村里的人说昨晚下暴雨,老屋的墙倒了一段,也不知道是怎么倒的,因为村里人都议论说老屋虽然陈旧,但是却结实的很,更邪乎的是,从倒掉的那段墙里头竟然有一口棺材,一半露了出来,一半还嵌在墙里头。
这事很快就传遍了,传到我们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母亲买菜回来了,等奶奶和先生他们去看的时候,村里人基本上都已经聚集到那里了。
可以说这是继青树劈倒之后村里头第二条热门新闻,所有人都在议论那口棺材的来历,有人说那地方原本就是义庄,有死人埋在墙里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更多的事新奇和疑惑,因为把人葬在墙里头,有些邪乎啊。
我不能去看,只能和母亲在家里干等着,其实我也挺好奇的,还有就是露出来的这口棺材,和奶奶鬼遮身、去那里上香,还有死人新娘领着我去那里又有什么关系,不要告诉我死人新娘的棺材也是从那里挖出来的。可是我想想也就算了,因为要真是这样,必须拆掉了老屋的墙才对。
先生和奶奶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们村里头已经决定把老屋给拆掉,看看那里还有多少棺材,因为他们觉得露出来的这一口只是其中之一,而且当即就已经在找人了,估计明天就能开始。
我问先生这样的话不会有什么不妥吗,先生说目前还说不准,这老屋奇怪,暂时还不知道会对村里人产生什么影响。
我说那里不是恶灵聚集的地方吗,那去拆的人岂不是……
先生说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村长问过奶奶,奶奶也给了要做祭祀的建议,希望做了祭祀之后,能够好一些。我看先生说的很心不在焉,直觉告诉我这可能要出事。
我问先生说他们就不能劝村里不要拆吗,先生说已经出了这样的事了,如果不拆反而会引出更多的事来,老屋的墙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倒掉,已经很诡异了,但是意图很明显,就是让他看到里面的东西,不拆就说还会有更不好的事发生,拆掉,就会冒犯一些东西,就看两相权害取其轻了。
但是现在哪一边轻,没人知道,只能冒险试一试后面的这个法子,毕竟拆掉再做处理,总比这事一直悬着的要好。
先不说老屋的这件事,在我当晚睡觉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左胸口异常地疼,于是就拉开了衣服看,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吓了一跳,只见我的左胸口出现了一团暗黑的形状,也看不清是什么,像是一个标记一样,而且第一眼看到的那种感觉,好像这东西是从我身体内部长出来的一样,根本不是从外面渗进去的。
我于是立即给先生看了,先生看了很久,最后看了奶奶,奶奶也不知道是什么,可是母亲看到之后却惊得连连倒退,捂着嘴巴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一百零七章 恶灵缠身
我觉得母亲是一个总在别人都不知晓的时候,忽然就出乎意料的人。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当先生和奶奶都不知道这个黑色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母亲再一次给出了她知道的表情。
所以现在是我们无比惊讶地看着她。母亲颤抖着说,这是恶灵的标记,我被认作了宿主。
奶奶问母亲是怎么知道的,母亲说她见过,一模一样的一个,问起是在哪里见过,母亲犹豫了下,然后才说是梦里。
母亲说她以前做过一个梦,在梦里她梦见了一个一丝不挂的男子正在洗澡,这个男人长什么样,母亲已经忘记了,但是她清楚地记得在他的胸口也有这样一个黑色的胎记一样的东西,母亲说她还问他说这是胎记,那个男人告诉母亲说这不是胎记,而是一个标记,预示着他将成为恶灵的宿主,最后会被恶灵侵蚀。
母亲听了之后很是惊讶,而且很快她就看到这个男人忽然开始变样,全身开始溃烂,皮和肉一块块地掉落,露出里面的骨头来,母亲之后就被吓醒了。
之所以从来没有听母亲说起过这个梦,母亲说太难以启齿,而且她觉得就只是一个梦而已,没有四处宣扬的必要,所以这才一直没说,直到刚刚看见我胸前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这才被吓到了。
先生追问母亲说还记不记得当时是在哪里,总要有一个地方,而且那个男人既然是在洗澡,是在河边,还是澡堂?
母亲想了想说,好像是井边。
在听到井边两个字的时候,我听到奶奶忽然说了一句,这事情就麻烦了。我不知道奶奶为什么会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先生看了一眼奶奶,也没有说话,而是问母亲说她在梦里有没有觉得这个人是谁,因为在梦里,即便你看不清或者记不清那个人的面庞,但是却会有一种感觉告诉你这个人是谁。
母亲摇了摇头说,好像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于是先生才不问了,这才说我这印记只怕在体内已经久了,也就是说恶灵已经缠着我很久了,之前也驱过几次邪,可是可能都没有彻底驱掉,现在已经开始显现了,但是恶灵显现一定是要有一个征兆的,想来想去也只有那晚我反常的举动,先生说我撕扯经图的举动,很显然是从那时候开始的,这样说下来的话,我打开的那个坛子,应该就是一直缠着我的恶灵。
现在我替它解封了,它已经不用再四处藏着,用各种手段引诱我,而是可以直接侵蚀我的身体,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去撕扯经图的原因。
先生的猜测很到位,我们都想不出更具有说服力的了,可是问题是,这个恶灵会是谁,因为恶灵总是要有个来源的,至于是谁,一时间就想不到了,我想会不会是那个在房梁上吊着的女人,因为很显然我最后疯狂的举动就是因为她。
奶奶显得心事很重,她的脸色可以说是最难看的了,之后她才说出了她的担心,她说恶灵是有所预谋的,现在显现出来,摆明着是要在鬼月弄出事端来,或许鬼月才是它真正发作的时候。
听到鬼月两个字,全家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下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疑惑地看着先生说,之前他还说之后会有转好的迹象,可是为什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先生看了看我,然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说那天我看到的香有问题。问说有什么问题,先生说他当时怎么就大意了,我看到的两长一短是假象,边上的那两炷香并没有熄灭,而是暗了,这是鬼象的一种,是用来迷惑人的,而且香火阴暗预示着那里已经不是阴气聚集那么简单了。
说到这里先生忽然顿住了,他好像再次想到了什么,忽然看着我们,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们问他这是怎么了,先生忽然猛地一拍脑袋,自己责备说他早先怎么就没想到,他一直觉得那里不对劲,可老是看不出是哪里,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先生说香火之所以阴暗到看不见,是因为那里的阴气已经变成了煞气,所以导致两边烧的会很慢,而中间的那一炷却烧的如此之快,是因为两边的煞气往中间涌形成了煞风,煞风让中间的烧的就快,所以看起来只有中间的这一枝还点着。
你可别小看了这三炷香,说白了其实这三炷香的排法就是一个局,煞气破了这个局,成功地迷惑了我们,先生说最后香一定烧成了不同的情形,他说他现在要去看一看。
奶奶却告诉他晚了,先生这才看着奶奶,奶奶说老屋下午就开始拆了,我们摆的那三炷香估计已经不见了。先生大惊,他说不是明天才开始吗,奶奶却说好像村里临时改变了主意。
相比之下,奶奶就要比先生镇定很多,先生听了才说:“这下糟了!”
我问怎么了,先生说这老屋要出事!
奶奶说劳务那头我们暂时忙不过来去管,因为明天子时就是死人新娘出殡的时候,我们还是先弄好这里再说,至于老屋,等了了这件事再去追究吧。
第二天子时出殡下葬,我也是要跟着去的,但是我还不知道奶奶选择要将它葬在哪里,但是我看得出这次奶奶是动了真格,她说要封住这具尸体就一定会封住。
直到出殡前,奶奶都一个字都没有透露给我,包括父亲他们也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直到这晚上过了子时,我走在前面引路,奶奶则牵我,也算是带着我去它下葬的地方,至于抬棺的人,他们是傍晚到的,我看见是来帮过我们的泥巴匠,不过这次多来了几个。
做过一些基本的仪式之后,子时过了一刻,就起棺出殡,整个过程不能有任何灯火,连烛火也不行,而且也不能说话,让我觉得整个过程有些阴森诡异的感觉。
当然了更让我惊讶的是,这个要封住她的地方不是别处,竟然是新家。奶奶看到我惊讶的神情之后说,新家已经不可能再住人了,而且这里以前本来就是打算用来做坟地的。
进去到新家之后,我才发现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已经在新家布置了很长时间了。
而且死人新娘的下葬不是埋在土里头,而是放到楼上的房间里,至于为什么选这里,奶奶没有说,棺材被抬到楼上之后,只见选来封住它的那间房间已经彻底被改造过了,里面所有的板壁包括天护板都已经用符纸贴满了,而且防止棺材接到地气,里面用木头架子大了一个防止棺材的支架,支架的四角都用银盆垫着,让整个架子与地面彻底隔绝。
至于房间的窗子已经被彻底堵死了,门也被改造过,变成了双门,我不知道从单边门变成双边门有什么讲究,只是门的颜色已经刷成了黑漆。
奶奶是下了决定要把这里彻底变成阴宅,换句话说,之她是要把这里变成义庄一样的地方啊。
这些泥巴匠把棺材在架子上放好,然后在棺材两边各放了一个纸人之后,奶奶对他们说开始吧,我看见这些泥巴匠就开始迅速地开工,他们拿出了墨斗,墨斗里应该是混了鸡血符咒的墨汁,然后他们仔细地将墨线弹成一张网,彻底包裹住棺材。
弹完墨线之后,他们又用朱砂在棺材头尾部分分别画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符咒,至于我手上的白线和那个纸人,早在出殡之前就已经在老家焚烧了,也就是说我虽然和它成了冥婚,但是最后其实是那个纸人代替了我。
第一百零八章 诡异
这些人做好这些之后,奶奶就让我们出去,我看见他们拿出了白蜡烛违者棺材放了一圈,但是却没有点燃,就是烧化了底部粘在地板上,我觉得这是一个阵一样的东西,但是毕竟不懂这些,也只能看出来这些,奶奶这时候才跟我说,这些蜡烛和符纸是防止它的亡魂跑出来的,而墨斗和符纸是防止尸体自身尸变撞破棺材。可以说奶奶内外都已经想周全了。
我问奶奶她怎么知道已经将它的亡魂困在棺材里了,奶奶才告我说那只手镯,她已经将那只手镯重新放回她的手上了。我竟然不知道这些,奶奶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等这些人彻底弄好这些之后,他们也出来,奶奶语气冰冷地说把门彻底封死,那一瞬间,我觉得这样的奶奶异常陌生,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奶奶。
他们出来之后,也拿了符纸和银钉彻底把门封死,因为我知道恶灵怕金属的东西,特别是金银器具,它们很怕,据说碰到就能灼烧它们,所以奶奶用银钉来封门,即便是恶灵也没办法打开。
彻底做好这些之后,冥婚的事才算彻底完结,这些泥巴匠好像随时随刻听从奶奶的召唤一样,现在结束了,竟然要连夜回去,奶奶也没有挽留他们,估计他们是专门做这些的,而且做事的时候从来不多说话,也不与奶奶之外的人交谈,我记得连先生都说过这些人很奇怪。
我们临出去的时候,奶奶忽然叮嘱我说,因为我刚刚结了阴婚,鬼眼可能会过些日子才会消退,所以过会儿出去要是我看见什么,不要好奇更不要盯着去看,否则是会引来祸端的,现在我们家的事已经够棘手了,特别是我撕扯了经图之后。
这件事我自己也觉得很内疚,我和奶奶说重新去请一幅,奶奶却说不管用了,这幅经图和别的不一样,撕掉了就没有第二幅了。
其实来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是出来之后我就觉得周围好像老是有人跟着我们,我们走路的步子也是重重叠叠的,好像多出了一倍人,但是鉴于奶奶的叮嘱,我不敢回头去看,但我感觉就在我们身后跟着。
其间我小声问先生他听见什么没有,先生却反问我是什么,我小声说脚步声,先生说估计只有我听得见。
我和先生正说着,我忽然看见前面有烛火一闪一闪地正朝我们过来,而且影影绰绰的似乎有很多人,我看了看先生他们,他们却似乎什么也没看见,但是等它们再靠近一些的时候,我看见先生好像发现了什么,往那个方向看了看,只是它们越靠近速度就变得越快,等到了只有二十来米的时候,它们就像一阵风一样,而且我的确是感觉到了有风朝我们吹过来,冷冷的。
之间它们一行人,大概有十来个人的样子,前面的人抬着魂幡、纸人,一蹦一跳地朝我而来,后面是一口黑沉沉的棺材,它们走得很轻快,刚刚还在二十来米开外,转眼就已经到了眼前,我看见这些人的眼睛似乎毫无焦距,也没看见我们似的,直接就朝我们撞了过来,我见此情景,于是立即停了下来,我记得先生还问了我一句怎么了。
然后提着魂幡纸人的人就撞在了我们身上,只是它们却从我们身体之间穿了过去,我只能感到一阵阵阴风吹过来,钻进身体各个角落。
等我抬头的时候只见棺材已经到了我眼前,我感觉棺材撞在我身上,然后再穿过去,我忽然大脑茫然一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好像已经躺在了什么地方,周围黑洞洞的。
很快我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我在棺材里,我能感到它们跳跃而产生的颠簸,我使劲地盯着棺材,却发现已经封死了,根本动不了。
我拍打着棺材叫喊着,可是我觉得没有任何人答应我,一直这样过了也不知道是多长的时间,最后我终于感到停下来了,然后我被放下来,就彻底没动静了。
周围忽然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我使劲地踢打着,可是完全是在做无用功,我挣扎了一阵,棺材里闷,因为剧烈活动导致里面的氧开始不够,我于是不敢再剧烈挣扎,因为已经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过了好久,我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撬这口棺材,我能感到敲击的震动和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地刺耳。
最后我感觉棺盖好像动了动,但是接着又没动静了,周围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我于是试着推了推棺盖,然后“砰”的一声,棺盖就掉在了地上,我只感到冷风顿时就灌了进来,而且头顶黑漆漆的、斑驳的黑影也尽收眼底。
我坐起来,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只是打量着周围,我看到有很多一团团的黑影,只是我确定自己是在一间屋子里,我走出来,当脚踩在地上的时候感觉到脚下的东西和声音,这才反应过来这是麦秆,我于是看了周围,这才反应过来我这是在老屋里。
老屋的一边墙已经不在了半边,离我不远处有两口黑沉沉的棺材就这样放着,应该是下午的时候村里人从墙里拆出来的,这里静得吓人,我于是找到了老屋的门,就出了去。
外面是广场,我穿过广场,只是我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但我不敢回头去看,于是加快了步子,最后几乎变成了跑的,一口气往家跑,还好一路上并没有再遇见什么,我一口气跑回到老家,可是奶奶家的门是关着的,我敲了门,可是没人应我,我这才意识到家里没人,也是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有钥匙。
我把门打开,果真家里黑漆漆的,应该是奶奶他们还没有回来,我穿过院子,走到屋檐下直接推开堂屋门,可是才进门就看到一个黑影吊在梁上,猛地吓了我一跳,我再仔细看的时候,又不见了,我心有余悸地打开灯,堂屋里没人,我于是将门给关上,为了缓解恐惧,我打开电视,将自己蜷缩在沙发上,我觉得我的心跳丝毫没有件慢下来,莫名的害怕充斥着整个胸腔。
电视虽然开着,我却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这种感觉反而更加诡异了起来,因为你反而觉得周围静得什么声音都没有,更是害怕起来。
我咽了一口吐沫,回想起刚刚的事,先生他们应该是发现我忽然不见了,所以去找我了,这才没有回来。现在我最希望的就是他们快点回来,因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等了很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终于开始有些烦躁起来,心想是不是先生他们也出了什么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但是我又不敢胡乱出去,生怕出去又遇见什么。
正在忐忑不安的时候,忽然有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我于是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与此同时,我听见奶奶和母亲的声音,但是忽然她们的声音就全部没有了,我呆在原地,心又悬了起来,但是接着又听见了奶奶和母亲的声音这才松了下来。
我听见奶奶和母亲几乎是同时惊呼道:“家里的灯和电视怎么是开着的?”
接着我就听见母亲和奶奶急促的脚步声,她们边走边喊:“石头,是不是你回来了,石头?”
我正打算答应她们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声音在我之前答应了她们,好像是从厨房那边传来的:“奶奶,我在这里。”
第一百零九章 前奏
这声音一出,连我自己都惊住了,我果真就听见奶奶和母亲的脚步声快速地往厨房里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厨房的灯是熄灭的。
奶奶和母亲的对话也说明的确是这样的,她们说厨房里黑漆漆的我在里面干什么,声音里满是焦急,我站在堂屋里,只觉得身子动都无法动一下,有句话一直在嗓子眼上,就是喊不出来,我想告诉她们我在这里。
我觉得奶奶她们去到了厨房里,然后就是几声叫我的声音,我脑子里一片乱,我在想要是厨房里有一个“我”的话,那我是谁?
很快我就听见奶奶她们的步子往堂屋里来,这次显得很急促,当堂屋门被推开,她们看见我就站在里面的时候,我看到她们满脸的惊讶,然后母亲就说话了,她说我明明是在堂屋里,声音怎么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
我木然地回答她们说那声音不是我发出来的,奶奶似乎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母亲倒是更惊讶了,然后奶奶扶住我的肩膀,问我没有事吧,她大概是见我脸色很难看,我看着奶奶说,我听见声音从厨房里应她们。
奶奶说已经没事了,厨房里没有人,然后奶奶觉得我可能是被吓到了,她让母亲给我倒一杯水来,然后和我说我有几次不是她不在家的时候,还听见她答应我吗,这是一样的道理,我们不要被这样的陷阱所迷惑。
听了奶奶这样的解释,我才稍稍好了一些,然后母亲递给了我水,我喝下去之后觉得镇静了一些,奶奶见我好一些了,才问我刚刚我去哪里了,刮了一阵风结果一看我就不见了,我把我看到的,遇见的,以及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统统都说了一遍,我说我以为打开棺材的是他们,可是我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在那里,当时也没有细想这个问题,现在才反应过来是谁把我救出来的?
奶奶告诉我说先生和父亲去找我了,一会儿可能就回来了,让我不用担心,至于老屋那边,那里本来就有问题,我暂时先不要想这些,接着奶奶问我有没有在老屋遇见或者见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我摇了摇头,奶奶这才安心了,然后点了香用手帕包了米帮我除惊。等奶奶弄完这些,先生和父亲就回来了,他们进来刚想说找遍了整个村子也没找见我,但是见到我坐在沙发上,声音就忽然止住了,然后问奶奶说我是怎么回来的。
母亲回答先生和父亲说,我自己回家来了,然后又把我的话和他们重复了一遍,先生这才说他怎么就没想起那个地方。
这一晚就这样过去了,只是从那晚过后,我总觉得有人在我身边,无论我走到哪里,我总觉得有个人跟着我,无论我在哪里坐下,我也总感觉有人在一旁看着我。
起初我一直觉得是自己疑神疑鬼,直到我看见了自己身上再次出现的黑色手掌印。我终于意识到,它又回来了。
当然了,那天晚上的事在第二天给村上的人造成了不小的疑惑,因为他们记得头天明明只拆下来了两口棺材,可是到了第二天却发现有三口,而且有一口还被打开了,里面空无一物。为此村长还特地放了一早上的广播说这事,让村里人要小心之类的,只是没有明说撞邪之类的。
对于这件事我们全部人都选择了缄口不言,因为只有我们知道倒底发生了什么,其实我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老屋连拆了好几天,后来终于彻底拆除,只剩下一座木架子,从墙上一共拆下来了将近十口棺材,但是据说有一面墙上的棺材不见了,因为拆到那里的时候棺材显然不见了,至于是怎么不见的,好像是凭空消失的。
所以很多人猜测可能是那里根本就没放,但也只有我们知道这就是死人新娘的那口棺材。
村子里的这件事惊动了镇上,镇上特地派了人来查看这些棺材,好像还说是文物之类的,要报到市上去,要带回去研究。只是这件事并没有如他们的愿望,镇上的人倒是来看过了,但是就在之后的一个晚上,拆得只剩下一座木架子的老屋忽然失火了,连带着那里放着的十来口棺材一起烧成了灰烬。
因为为了保护棺材,镇上的人还特地搭了篷布,也找了村上胆子大的人看着,但是看棺材的那个人却失踪了,失火之后根本就没有了他的踪影,很多人就猜测是他放了火然后跑了。
但是最后他的尸体被发现了,是在一口棺材里,和棺材里的另一具蜡尸抱在一起,已经烧成了焦炭,人们都觉得惊奇,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和蜡尸抱在一起烧死,有些胆小的人说会不会是闹鬼,这话一出立刻就让所有人心里一寒。
镇上见出了这样的事,于是告诫村里人说不要声张出去,这只是普通的失火案,后来补贴了看守的那人家一笔钱,这事情才不了了之了。
本来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有一晚村里有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跑到老屋那里去了,才又把这件压下去的事重新给拉扯了出来。
他说那天天才刚刚擦黑,他从田地里回来,为了抄近路就走了广场那边,可是当他走到广场边上的时候,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往烧毁的老屋里走,他这人好心,就提醒他说老屋那里不干净,马上就要天黑了,不要过去那里。
可是这人却回头笑着答应他说,不碍事的,他就住在那里。
哪知道他这一回头,吓了这人一跳,因为这个好心人认出了他就是守棺材烧死的村民。
他当即大叫一声就逃也似地跑了,后来他回去把这事一说,人人都说是不是他看花眼了,他说他绝没有看错,后来村长组织了几个人特地来看过,也没看到什么,而那人坚信他看见了烧死的那个村民,所以自那以后就再也不敢靠近广场了。
这事后来就传到了我们家里,先生听了就说他去看看,先生选择去的时候也是天刚擦黑的时候,看来他是特地想去见那个村民的。
先生走了之后,奶奶将煮好的糯米饭给我,自从那晚的事之后,糯米饭,雷楔子水和抄经诵经已经成了我每天必备的事,奶奶说这些法子不能完全驱走恶灵,只能压制它而已,但是现在也只有这个法子。
然后她就又感叹经图如果还在,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奶奶说了很多次,我于是终于问奶奶这幅经图的不同之处倒底在哪里,奶奶才告诉我说这幅经图不是从寺庙请回来的,为了不让我们多问她才这样说,这经图是爷爷时候就留下来的了,据说是太爷爷从他的祖辈那里继承下来的,后来爷爷去世,经图被二姑奶奶带走,奶奶也没有动过去要这幅经图的心思,直到先生来说奶奶供奉的老佛祖是邪灵,撕了那一幅老佛祖,老家没有镇宅子的东西,所以奶奶才去和二姑奶奶要了经图回来。
我听见奶奶说到二姑奶奶,此前奶奶从不提这些姑奶奶们,我说我们之间不是不来往吗,奶奶才说是不来往,但是老家的事不是我们一家子的事,而是整个家族的事,她虽然嫁出去了,但也是这个家里的人,奶奶拿家宅的事和她说,她也拗不过。
然后奶奶又加了一句说,二姑奶奶想帮我们的,但是那时候不敢帮,她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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