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把你的头给我!
作者:道门老九|发布时间:2024-06-29 09:16:22|字数:28753
他,他……一个人头又怎么可能自己在那跳动?瞳孔再次紧缩,徐冉冉敏锐的察觉到了投射在大理石墙壁上的一个削瘦的黑影,那怪影和人头的影子处在同一条水平直线,而那影子的手,此刻正用力的拍着某样东西,就像一个顽皮的小姑娘在拍着花皮球……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不是皮球,而是人头!
女厕内的灯光很强,可以清晰的照到除却死角之外的一切场所,但奇怪的是,徐冉冉却根本看不到这起命案的始作俑者到底在哪!整个还算空旷的场地里,只有那颗人头在欢欣雀跃的蹦跶着,那从枯死的颈动脉里不断溢出的黑红色血浆,就如同冰欺凌上的那一点樱桃果酱,突兀,耀眼,却惹人恶心干呕。
“啊呜……”徐冉冉吐了,是的,即使胃里仅剩下了一丁点儿还未消化的食物,她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没有一个心理正常的女孩子能独自面对这种场合,还能镇定自若。这就是现拍现演的一部R级恐怖片,让所有的观众,为之战栗!
张口,带着刺激性的胃液从喉咙里滚滚而出,溅在了衣服上,地上,老大的一滩,不知是因为恐惧到了极点,还是心理防线一下子就彻底崩溃了,徐冉冉的声带一下子失去了反应,只剩下了本能的咽口水声。而那两只还踏着拖鞋的脚也抖的根本迈不开步子。只有那张着眼,哆嗦着手,麻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因为那个拍人头的家伙,只有,只有影子而已……
“……碰……碰……碰……”
……嘿嘿……嘿嘿……如绣花针般的冷笑从女厕的各个方向来回传送,然后统一扎在了徐冉冉的耳膜里,那感觉,就像是自己被一个十恶不赦的绑匪活活的捆在了一根板凳上,然后对方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尖刀,涏笑着说要扒你的皮!
又拍了几下,那影子似乎对着人头非常的感兴趣,还艰难的用手捧了起来,在自己的没了脑袋的脖颈上比划着尺寸。似乎想安上去似地。
“咔嚓……咔嚓……”两条颈椎骨剧烈的摩擦着,就如同生锈的机械齿轮,一转起来就心烦意乱。片刻,那影子貌似装好了这颗临时的脑袋,心满意足的扭了扭脖子,可惜,这一扭,那悬在看罢、空中的人头又掉了下来,咕噜噜的滚到了徐冉冉的脚下,拖出了一条扫把拉出的血迹。
“啊!”徐冉冉只觉得一股热血冲到了中枢神经,脚底一滑就摔倒了地上,奋力的往门边上爬。而此时,那颗原本双眸紧闭的人头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甚至还对徐冉冉易咧开嘴笑了笑,因为隔得很近的缘故,使徐冉冉第一次真切的看到了它那血肉模糊的脸庞。
“周……周老师!”徐冉冉失声叫了出来,她认出来了,对,还有嘴角的那颗黑痣,这不是宿舍管理员周老师,还有谁?
“能把你的头给我吗?”人头张了张嘴,说起话来。
“救命呀!”徐冉冉用尽所有呼吸扯着嗓子尖叫起来,这高分贝的噪音,顿时使宿舍楼里大部分已经入睡的在校生惊醒,啪啪,随着开关声的层层迭起,整栋楼层顿时灯火通明。而在这瞬间,女厕里的LED灯管也在这瞬间陡然变黑,又陡然一亮,接着从中间炸裂了开来,玻璃渣弹了一地,徐冉冉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失去了知觉……
……
学校那苦口婆心的大学生安全指导课好歹没有白上,看到这里的异常状况之后,几个当先赶来看热闹的女生就同时报了警。第一师范属于该市的重点大学,当地派出所可不敢怠慢,当即就将在附近街道巡逻红灯区的两辆警车抽调了过来,又和刑警大队的民警取得了联系。
“闲杂人等都让开吧,麻烦配合下,不要干扰警察执行公务。”宿舍楼外的大门前,此刻密密麻麻的围满了学生,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而两个疲惫不堪的民警,则在那里焦头烂额的维持着秩序。看着太阳,已经朦朦胧胧的露头了。唉!从凌晨一点忙活到了现在,他们也够累的慌的。
女厕已经拉上了三道警戒线,门掩着,透过窗户,里面的几个公务人员正在有条不絮的干着各自的事。
“老张,现场查到了什么没有?”一个中年警官皱着眉头说道,说到一半大概是烟瘾犯了,就情不自禁的从后耳根摸出根烟来,含在嘴里,也不点着,就在那挂着。
“头儿,有点棘手。”回答他的是一个模样不太起眼的瘦子,额骨隆起,脸上布满了皱纹,看来岁数却是不小。难怪以老相称。他穿着一身白大褂,边上搁着一个铝合金的箱子,典型的法医装扮。
“哦?”中年警官咬了咬烟屁股,走了过来:“怎么个说法?”
“现场发现的无头尸体是被凶犯齐颈锯下的,或者说用砍更合适。伤口处肌肉平滑,从这点就能判断出两点,第一:凶手用的刀,极其之快!第二:凶手对力度的掌握可谓是炉火纯青,我们干法医的知道,人的颈椎可不是一刀两刀就能断掉的,而且即使断掉了,也肯定有坑坑洼洼的锯割痕迹及碎骨,但现场的情形显而易见,根本没有如上情况。对此,我相信作案凶手一定是一个职业杀手,或者是老练的杀人狂!”老张用镊子小心的夹起了一片灯管的残骸,放进证物袋里,才开口分析道,细细一看,现场已经大大小小的装了不少的东西。
“这么厉害?”中年警官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神色也凝重了起来,一挥手,将周围排查的几个手下全部召了过来。
“能找到证据吗?”
“就看这些了。”老张无可奈何的抬了抬手上的袋子:“希望能提取到有用的指纹或脚印吧。”
“还有,那个唯一的目击者刚刚说的话,也未必是疯癫之言!”说到这,老张的眼睛精芒一闪。是的,当徐冉冉被救起后,并未受到伤害。但提供的证词却有些让办案民警们尴尬,什么一个无头的影子拍着一颗人头,那人头还对自己笑,自己说话……疯了,看来是吓疯了,还是让心理专家来给她做做辅助治疗吧。这是当时大伙儿的唯一想法。
“你看!”手一指,老张就将中年警官引到了一滩血迹边上:“虽然时间太久,这些血斑有的已经发黑氧化了,但是单从墙壁上溅的血液抛射弧度,以及分散率,还有着地点,我就可以断言:可能真有人把这个人头,当球来回拍过……”
“什么?”中年警官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这他妈的也太变态了吧!”他身后的几个警员也同样面面相睽,面露不忍。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这样?
“作为法医,我的初步判断只有这么多了,而所谓的鬼影,还有人头说话,对此我保留意见。但要是从人惊吓过度而产生幻觉,或是人头落地后的应激反应来说,还行得通。借此我估计目击者肯定看到了凶案全过程!”老张摇了摇头,摘下了硅胶手套。
“好吧。就这样,辛苦了。”中年警官苦笑,清闲了几个月后,一桩影响极其恶劣的变态杀人案又压倒大家头上了。
“没什么,本质工作而已。”
“你,你!你!……”中年警官回身,手指连点,指了几个警员命令道:“给我把这栋宿舍楼翻个通,也要找出死者的下半身来,我就不信,还真飞了呢!”是的,据调查,死者叫周涛,是该校的值勤教师,负责这栋楼房的考勤工作。但现场他们只找到了身躯,头颅却始终未曾发现。
当头两个警员应了一声,就跑到其他地方找去了。而剩余的人,还在女厕里翻腾着,中年警官则在那一口一口的抽着闷烟,怏怏不乐。
大楼下,几个穿着西装的家伙穿过人群,在和警察解释了一番后,才安稳的上了楼。学校里出了这种事,着急的自然是那帮子领导了。
“我说这位警察同志,这里的凶案处理的怎么样了?”校长哈着腰,擦着汗道。一大早他就接到了通知,说学校死人了,这还得了?骇的他当即连袜子都没穿就开车赶到学校了。
“具体调查就不说,死者是你们这的老师,叫周涛。”
“啊!”校长一惊,围着他的几个校领导班子也白了脸。
“怎么搞的,不,怎么死的?是一时想不开还是什么意外?”校长小心的试探着,他心里是不想这件事闹大的。
“哼哼,凶杀,就找到了一个头,身子还不知道在哪,我们需要你们学校特许我们办案人员进行详细的调查取证,争取早日破案,捉拿凶手。”中年警官道。
“凶……凶……凶杀!还就找着一个头?”校长结结巴巴的支吾起来,这会儿背心都湿透了。
“你们这里就没装什么摄像头?”中年警官郁闷的说道,要是有监控录像,那可就好办了。不过说出了口,他又后悔了,那所学校在女厕所安摄像头呀!那不是玩偷窥了!
第一百零一章 吴薇的恨意
“这是老宿舍楼,所以在走廊这些地方,还没装上这些精密仪器,当然,这也出于对学生隐私的考虑,毕竟我们也不好办呀!”校长为难的道,不过随即腰板一挺:“但是我们在监管上,绝对是没有任何疏忽的,任何进入宿舍的陌生人,都必须要登记身份证,以及打电话让住宿同学来认领,不然的话绝对过不了保安这个门槛!”
“哦,我知道了,这你不说,我也会找你们的保安同志去调查取证的。”中年警官点了点头。
“行,行,一句话的事。”校长保证道:“不过,有件事情,希望警察同志能为我们考虑下。”
“什么事,说来听听?”中年警官两眉之间的皱纹紧了紧。
“这个……希望您能为我们学校的声誉问题考虑下……毕竟舆论这个东西……”校长吞吞吐吐的说。
“你是说,暂时封锁住消息?”
“对,就只这样。不然对学生造成的恐慌,是无法预料的。”校长想了想,拉出了强有力的护盾。
“也有些道理。”
“那就这样吧,我先向上头请示下,这种大事,我是做不了主的。”中年警官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就跟电话另一头的人汇报了起来。
“嗯,嗯,好的。”只见他连连点头,语气恭敬。
不久,通话解释了。中年警官舒了口气:“赵厅长同意了,我们会尽量压下这件事情造成的不利影响,但出于安全问题,我们将抽调一个支队的便装特警在贵校区巡逻,也希望你们能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说完,他伸出手,礼貌性的跟校长握了握。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校长一头冷汗。
在被带入警察局取证的第二天,徐冉冉被送回了学校,临行时,心理医生还对她连连叮嘱了几句,大概就是注意休息,放松压力之类的。看来大家却是都把她当做是因为惊吓而产生心理障碍的病人了。而那件血腥惨案,虽然被极力压了下去,去过第一现场的学生也被校方下了封口令。但这是上却没有不透风的墙,折腾几天后,还是变成几个版本传了出去,惹得人心惶惶。
宿舍管理员周老师,死了!当地一个人说出这句话来,听着还不太相信,但等到第二个,第三个时,他们的心里就开始掂量起这事情的真假了,特别是女生宿舍的同学们,直到晚上再没有老师来查房,而校门口还时不时多了几个盯梢的警察后,她们终于确认了这个事实。死了,周涛老师,死了!
但古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校领导饭桶居多,但玩文科的人,也不是耐得。翌日,公告栏就大大方方的贴了张讣告,大体是写着哀悼之类的,说周涛老师心肌梗塞突发,在工作岗位上献声,特给予全校表彰,以及种种补助。“真相”的出场,让一切“谣言”都不攻自破,周一,该回来的还是回来了,该上课的还是上课了。许许多多鸡毛蒜皮的小事,又找上了这群无聊透顶的学生们。
“喂,冉冉,你今个怎么都不大说话呀!”李小雯从蛇皮袋里拿出带回来的衣服,叠好,又塞回了宿舍的大柜子里。桌子上,还有几样瓶瓶罐罐的小吃的,大概是特产之类的。
“尝一口吧,我特地带来的盐水鸭,这东西在姑姑家那边老有名啦。”整理好了一切,李小雯解开一个方便纸盒,撕了块你、里面的鸭肉大嚼着送入口中。
吃了个饱,可徐冉冉却还是坐在床上,没精打采的,连眼圈都黑了,肯定是没睡好。
“不就是看到个死人嘛,有啥大不了的,不过,周老师那个年轻的岁数,死了倒还真有点可惜,我就纳闷了,那群老不死的教授怎么就活的好好的呢?擦,见了就心烦。”李小雯抱怨。她只知道,徐冉冉是第一个发现周涛老师尸体的人。当然,这是校方有意的加工。
“别说了,我想好好的歇一会儿。”徐冉冉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一夜之间,也消瘦了许多。不过任凭她如何努力,那滚落的人头,对着自己龇牙咧嘴的笑脸,却如何都挥之不去。哪怕是闭上眼睛,它们都会从缝隙里钻进来。
“呃……没劲。”李小雯鼓了鼓嘴:“哎!”突然而来的思维让她眼睛一亮,顿时津津有味的说了开来:“你知道吗?我们家苏静有麻烦了,貌似她男朋友这几天正被外语系的一个女孩缠着,甩都甩不开,就跟只苍蝇似地。”
“这女的真贱,明知道阿静和沈波的关系都确定了,还想点子玩心思,要是我,早就甩她两巴掌了。”说完,李小雯叉起了腰,但是徐冉冉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要是在平时,遇到这种爆炸性的新闻,她可早就蹦到天上去了。
“算了,看来你真的焉了,好好休息吧,我去外面走走,闷死了。”李小雯百般开导无效后,终于放弃了努力,下楼溜达去了。
校园里的心型花坛,青青草地。全部都是用竹子编织的走廊,显的别有一番异国风味。而这里同样有个特别的名字:“相思园。”
几条用作休憩的长椅上已经坐满了人,男男女女,多是情侣。因为这个名字的缘故,跑来光顾的人从来都不曾少过。靠近大树的红漆木长椅上,一个面目俊朗的男生正端着两瓶冒着丝丝冷气的冰镇果汁在那里翘首而盼。
“沈波同学,不介意我在这里坐一会吧?”一个打扮的颇为时髦的女孩弯下腰,魅惑的对着那个男生笑了起来。
“呃……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沈波苦笑,他认出了这个女孩正是一直跟着自己的外语系班长吴薇,他早就告诉对方没这个可能了,但貌似对方还是那么的紧追不舍,使得他这个外面阳光,内里羞涩的大男孩,还真有些尴尬了。
“呵呵,不要紧,现在不还是没人吗?我先坐会吧。”吴薇丝毫不在意的道。
“不是,这个人待会就来了……哎,那边不是有位置吗?”沈波待要再说时,吴薇已经直接坐了下来,并有意识的往沈波边上贴了贴,做出一副幸福的模样。
说老实话,吴薇的长相确实不会惹人生厌,反而会让人沦陷进去。今天的她穿着一件紫色的短小外套,绷得紧紧的,下面是一条齐膝的牛仔裤,裸露的大腿显出夺人心魄的光辉。浑身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按流行的说法就是“天使的面容,魔鬼的身材。”再加上一头波浪似地小卷发,时不时都散发出一股妩媚的动感。
“你……”沈波欲言又止,干脆站了起来:“你做吧,我去那边。”他的确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女生,虽然传说追她的人都是按百为单位来计数的。更确切的说是,他对放浪的女人,天生的不舒服。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给人家一点时间嘛,我会让你满意的。”吴薇犹如一条蛇般软绵绵的凑了上去,娇滴滴的道。
“该说的我都对你说了,还要我怎么办,我有女朋友了,你没看到吗?”沈波皱了皱眉,心里充满了无奈。
“哼,就那个农村来的二丫?”吴薇不屑的笑了:“踢了就是了,难道我脸蛋没她漂亮,身材没她好吗?”说完,还故意做了一个迷离的眼神。
“你不懂。”沈波摇了摇头,端起饮料就迈起步子,正好碰到了回来的苏静,刚才苏静是去买面包了,中午两个人都不太想吃太多,就想随便买点凑合填下肚子,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温存下,但没想到,遇到了些小麻烦。
“静,你来了。我们到那边吧。”
“刚不是在这里的吗?”苏静微一诧异,但看到还坐在那里的吴薇,立马明白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咬了咬嘴唇:“好吧!”
“沈波,你说好下午要陪我看电影的呀!”后边一声妩媚的声音酥到了骨子里,吴薇已经不客气的揽住了沈波的胳膊,冷冷的瞥了苏静一眼,满是恨意。
第一百零二章 再出血案!
“放开……”沈波想要拿出胳膊,但却一下子没挣脱开来。
“就不放!”吴薇这话一说完,便小鸟依人的把头贴在了沈波的胸口,远远地看去,好像两个人多么亲密似地。
“你们……你们……”苏静的语气有些哽咽,黯然的埋下了头,手一松,刚买的两包蛋糕就掉在了地上:“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静,你听我说啊!”沈波急了,这下子再也不顾什么礼仪,猛的就推开吴薇,朝苏静追去,吴薇到底是一个女人,动起真格的来,力气又怎么会大的过这位校篮球队的主力?
被他这么一推,吴薇自然而然的身子一斜,虽然勉强站住了,但随即却“哎呦,哎呦”的呻吟起来,原来是她的脚崴了。好好的一个学生,谁叫她穿高跟鞋,活该。
“喂,沈波,你给我站住!没看到我受伤了吗?”对着沈波急匆匆的背影,吴薇大叫大嚷的道,引起了好几对情侣的围观,还窃窃私语着什么,的确,硕大的一个校园,三角恋不算个啥。但问题是角色却是两个漂亮的女孩追一个男孩,这可就有热闹看了。不过也因为这吴薇穿的太性感了一点,引得某个男生色眯眯的流下了口水,被旁边的女伴发觉后,当即一顿猛K……
“等等,等等呀!”
“等什么等,有你这样的贱女人吗?”吴薇还没抱怨完,就被一个人按在了长廊的凳子上,起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声音清脆,显然下手不轻,顿时,吴薇的右脸颊红肿了起来,那被各种美容品养着的嫩白肌肤上,模模糊糊的凸起了五个指印。
“你……你神经病呀!打我干什么!我认识你吗?”一个被惯坏了,捧坏了的亮丽公主,在众目睽睽下被人打了巴掌,这当真比晴天霹雳还来的直接。受了刺激的吴薇,在反应过来后,立马破口大骂。再不顾自己刻意培养的气质了。
“老娘打得就是你,怎么了!”对方咬字间也带了股吃枪子的火药味,像是跟吴薇有什么很深的积怨。
“你……你再敢给我试试,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吴薇气噎,但允自嘴硬。
“好。”对方回答的直接干脆,然后扬起巴掌又狠狠的在她左脸颊来了一下。这下好了,感受到自己脸上那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吴薇终于知道什么叫左右辉映了。
“呜……呜……”再也受不了光下化日下的羞辱,吴薇只得捂着脸哭了起来。
“穿的花枝招展的就为了出来勾搭别人的男朋友,我看你也就这点出息!”刚才打她的女孩,讥诮的一一数落道,说到具体处,丝毫不留情面,那嘴皮子,真把人整的是无地自容。仔细一看,她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出来溜达的李小雯,说来也巧,她本想到相思园来散散心的,没料到正撞到了刚才那一幕。她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性格直来直去,泼辣的很,眼里也容不得沙子。为了室友,自然是想都没想的就挺身而出了。
“碍着你了吗?”吴薇一张俏脸气得通红,直起腰就要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碍着我姐妹了,狐狸精!”李小雯手一搡,又将她再次按了下去。
“你……你这个混蛋!”吴薇破口大骂,挥舞着双臂就和李小雯扭打了起来。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刚一出手,就要抓脸了。
“别打了,雯姐。”一个青涩的声音想了起来,那是苏静。本来是要一个人走的,但听到了后面的吵闹声,一见是李小雯,就赶紧的来了。
“静,别拦着我,看姑奶奶揍死这个死婆娘!”李小雯打得火起,说起话来口无遮拦的,而且还带着北方的骂人段子,听的吴薇都傻了。心道:我怎么惹了这么个人呀!
“别打了!”苏静一把从后面抱住了李小雯,哭出声来。李小雯这才止住了手,不过看那吴薇,也被折腾的够呛了,鞋子掉了一只,衣服也撕了道口子,那抹的化妆品一掉,给染的灰头土脸的。
“哼!”李小雯捋了捋袖子,朝着瘫在地下的吴薇狠狠地瞪了一眼后,才硬拽着把苏静拉到了沈波的边上。
“那,人交给你了,以后得好好的对待我们家静,不然我饶不了你!”
“这个,呵呵,你不用说的。”沈波苦笑,他知道,刚刚的打斗,过一会儿肯定会轰动全校了……
“那就这样,对了,晚上你请我们宿舍吃饭吧,帮了你的忙,得犒劳犒劳。”李小雯坏笑。
“是,是。”沈波连连点头,尴尬的神色再次爬上了脸庞。
小小的风波终于过去了,没人去给老师打小报告,而被打的吴薇,也因为理亏,不想再次出丑,值得打碎了牙往嘴里咽,掲过了这件事。但是却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计划。蓝颜祸水,唉!蓝颜祸水。
值班的警察们还是没有撤岗,在案情没有突破性进展的情况下,他们就绝不会被要求撤离。毕竟师范是个人员密集的地方,多一个巡逻员,就多一份保险,万一要是给那个“杀人狂”再瞅准什么机会,钻了空子。那可就真是狼入羊群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起多大的乱子来。他们头痛,当时主持刑侦的中年警官朱胜利却更是抓破了脑袋。娘的,来来回回三批秘密排查的专家,把整个学校都翻遍了,甚至连每间宿舍都在没人的时候突袭了一下,却怎么也找不出死者的那颗头颅来!只听说过集邮爱好者,古董爱好者,难道这个凶犯还有收藏人头的癖好吗?
“真是见鬼了!”看着法医列出的那明明细细的验尸报告,朱胜利对着少得可怜的、证据,慢慢的摸索着。一面未眠。他没料到,当自己对那些此刻还徘徊的校园一偶的特警巡逻员报之以百分之两百的信心时,第二天就出了大事!是的,人的力量再过强大,也阻止不了死神那悄悄挥舞的钩镰……
天灰蒙蒙的,给树木披上了一层冷色调。视野里也看不真切,天空中彤云密布,就像是一场紧锣密鼓的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征兆。
“小毛,来,给你一杯。”校门口,一个便装警察捧着两杯刚买来的热饮,递了过去。
“什么?”另一个看起来头发挺长的家伙别着对讲机,问。
“奶茶……”
“嗯,不错,看样子挺热乎的。正好唔唔手,这天气真闷得慌,大清早的就看不见太阳。”长发男抱怨,然后再手心呼了呼热气,捧起了奶茶,美滋滋的吸了一口。
“也是,不过千万别掉以轻心,叫弟兄们放警惕点,不要偷懒。”便装警察告诫道。
“这我知道。”
就在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时,对讲机通了。
“三号这里有情况,快!”
“超,来了!”便衣警察骂了一句,随手就丢掉了还没打开的奶茶,箭步朝着目标冲过去,而长发男也丝毫不慢的跟了上去。三号的位置是在校内,那里出了事,不说都知道发生什么了!
国父孙中山先生的塑像,是C市师范标志性建筑之一,位列于花坛中心,和宿舍楼比肩,再详细一点,是和老女生宿舍楼比肩。住在那的人,一打开窗户,就能看的把雕像的面容看的真真切切。不过现在,却让人无法理解。因为在那白色大理石雕塑的两只眼睛上,已经粘糊糊的淌下了两条“血泪”样的液体,直拖到了腮边。远远地看去,不禁使人心里发毛。
而在塑像下面,则已经聚集了六个神色凝重的便装陌生人,他们正是徘徊在学校周边的巡逻员们。
“什么情况?”长发男气喘吁吁的叉着腰,问中间的那个头儿。
“又死了一个人。”
“啊?!”
“怎么死的?”
“还是只剩下了尸首,没有脑袋……”那个头儿脸色铁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了人,不是失职又是什么?可自己这帮人明明都好好地把守在附近呀?
第一百零三章 流泪的雕像(1)
国父孙中山先生的塑像,是C市师范标志性建筑之一,位列于花坛中心,和宿舍楼比肩,详细一点,应该说是紧挨着老宿舍楼才算靠谱。因为住在那里的人,每天只要一打开窗户,就能将这座雕像的眼睛,鼻子,眉毛,嘴巴看的真真切切。不过此刻这位慈祥的长者,却一点儿也不慈祥了。
在那对白色大理石精心雕刻的眼窝上,两条黏糊糊的血泪顺着瞳孔流下,直拖到了腮边。远远地望去,就像是刚从地狱里钻出来的夜叉罗刹,让观者无不汗毛倒竖。
而在塑像下面,则已经停了几个人在那里交头接耳,细看装束,正是那群没日没夜徘徊在学校外围的巡逻特警。
“头儿,什么情况?”一口气从校门口跑到了这里,着实累得慌,长发男一边气喘吁吁的叉着腰,一边问起捷足先登的支队长。
“又死了一个人。”支队长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宛若秋天落叶般萧索,在他的背后,两个抬着裹尸袋的警官抽身而过,那袋子是深黄色的,通体油布缝制,看起来极为结实。不过尽管如此,在行走间,还是时不时的漏下一滴滴红色的血斑。
“啊?!”
“怎么死的?”
“还是只剩下了尸首,没有脑袋……”支队长脸色铁青,前天,前天才刚挂掉一个。今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又死了人,就算是上级不处罚自己的失职,他这张老脸也快要丢尽了。
“又……又没脑袋……”长发男膛目结舌。
“你自己去看看吧。”支队长摇头。那抬尸体的两个警官会意,便侧过脸,“刺”的一声在长发男眼皮底下拉开了一小部分拉链,顿时,一股腐肉的腥气刺鼻袭来。映入眼帘确实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其实,说血淋淋都是很委婉的了,因为在肉眼所及的范围内,几乎就像是刚从红墨水池子里捞出来似地。颈部切口处肌肉平滑,血管贲张,和上一个人是同样的作案动机,同样的作案手法。
“他老母的!”长发男赶紧别过了头,再也不想多看一眼这摊碎肉了。几个警官也同样是一脸的不忍,随行的还有个刚从警校毕业实习的特警雏儿,没杀过人,没见过血。这一瞧,当即趴在地下把早上的吃食全部吐出来了。
“通知朱大队了吗?”
“已经通知了。”支队长点了点头,皱着眉对那两个抬尸体的警官道:“还愣在那干什么,赶紧抬走呀,不然再晚点就轰动了!”
“是,是。”两个人不情愿的一只手拉着担架,一只手掩着鼻子,小跑着朝校外去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当这两个兼职运尸工的家伙刚奔到校门口时,就碰上了下车的朱胜利,他那对眼睛珠子通红的,布满了血丝。显然是揪心揪的,也难为他了。一夜没合眼,早上一听到消息就赶来了,开着车子都不敢拉警灯。
“先放到后备箱里吧!”朱胜利看着裹尸布,咬牙切齿的道。手上步话机的塑料壳子都快被气的捏碎了。
雕像下,支队长无可奈何的做了一系列的汇报,然后递上了几张多角度拍摄的命案现场照片。
“拍照前,没动过现场吧?”朱胜利接过照片,斜了斜眼,道。
“没,但是血迹我们处理过了。”支队长如实回答。
“我不是叫你们别动吗?说不定那血迹附近就有凶犯的足迹残留!”
“我也没办法呀,这天也快亮了,我们这一赶来,已经带来了一些个风声,那一大滩血留在那……”支队长苦笑。
“说的也对。”朱胜利颌首,专心致志的研究起了照片。
“嗯?”等看到第二张时,他那对浓密的眉毛就高高的扬了起来,眼睛也向上翻了不少,显然很是吃惊。
惊心动魄,十足的惊心动魄!画面里,一个失去头颅的身体呈倒立的姿势被斜挂在了雕像的大理石手腕处,地面上老大的一滩乌黑色的血迹,周围还溅出了许多星星点点。
放下了捏照片的手,朱胜利喘息不已:“你们难道就一点儿也没听到声音?”
“没。”支队长几个人互相瞧了瞧,都吱了吱嘴。
“真没?”
“真的。”
“废物,真他妈一群废物!”连续挤压了两天的工作压力,让朱胜利在这一刻歇斯底里的爆发起来,只见他甩手将照片砸到了支队长头上,指着他的鼻子怒斥道:“别说杀个人了,就算是我拎根棍子去砸一只狗,也能吠两声吧?更何况是活生生砍头!然后……然后再掉在那玩意上面?我叮嘱你们的话难道都当耳旁风了吗?玩忽职守,回去写检讨吧!”跺了跺脚,朱胜利又捡起照片,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到一半,停了下来:“处理掉残留的血迹,继续封口!再调配一个支队的弟兄来换岗!”
……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如果说上一个死者还能用心肌梗塞的可笑死因来遮掩,那这个就不行了,因为他是一个学生。死一个还是巧合,接二连三的下去,傻子都知道出问题了!
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第二位死者,也就是被吊起后凌空砍头的那个,叫许小洋,是中文系11班的学生,当日,校长就闪烁其词的在校大喇叭上委婉的说出了这件事。并要求在校生们在晚上,或是去人少的地方,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结伴出行。不久,这个学生的老父老母也在亲戚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到了学校,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燃着鞭炮,烧着黄纸,将操场搞得乌烟瘴气的。
“两位老人,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还是节哀顺变吧!”校书记郭正阳小心的扶起地上的死者父母,安慰道。
“我的儿啊!就这么去了……”老婆子扑到他身上就哭了起来。
“唉!”郭正阳叹了口气,他哪里不懂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啊!只能好言好语的劝慰着,以求能舒缓下老人家的情绪。
第一百零四章 流泪的雕像(2)
神秘的气息笼罩着整所学校,但是上课还是要继续,教学也要继续。同时,那个深埋已久的老宿舍楼传说,也死灰复燃似地在广大学生群体中传播开来,一个个说的添油加醋,讲的绘声绘色,就跟亲眼见过一样。弄得那些胆小的女孩子晚上都不敢去上厕所了……可说归说,晚上倒还是乖乖的回宿舍去了,毕竟现在房价上涨,连带着出租屋的起步价也高的离谱,这是大多数学生的开支所负荷不起的。只是,大家好像都很遵守着某种默契,那就是一到晚上11点就准时睡觉,再没有哪个SB挨到12点还在那折腾个不休。另外,只要天一黑,尿少的绝不会去上厕所,尿多的也凑合着买了个夜壶就地解决,虽然搁在宿舍味道冲人了点……
女生宿舍里,就徐冉冉一个人对着窗子那头傻笑,而李小雯,苏静都没了踪影。当然,如果她们在了那才叫奇怪,因为此刻这两个丫头连着沈波,正在校辅导员的办公室里排作一排,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像斗败的公鸡似的。
“徐冉冉,中文系2班,葛老师的学生吧?”王青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三人,放下了正在朱批的钢笔。
“嗯。”李小雯慌不择路的点头。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们仨过来吗?”王青十指交叉,目光炯炯。
“呵呵,老师。我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是吧!哪知道您找我干啥子呀!看您那么多作业要改,怪头疼的,我们就不打扰王老师了,下次有空我请您吃饭啊!”李小雯眼珠一转,打起了马虎。说话立马对沈波和苏静使了个眼色,拉着他们的手就开溜。
“别走呀?”王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跟这堆作业相比,我想,你们更让我头痛……”
“呃……”李小雯脑后挂了一排黑线,干笑道:“老师您就会开玩笑,呵呵,我又没偷过谁的脸盆,顺过谁的洗头膏。有什么让您头痛的……”
“是啊,李小雯同学很乖。”王青眼睛眯成了月牙,随即摇了摇白皙如玉的中指,话锋一转:“但乖孩子是不会打架的喔!”
“啊!”李小雯一惊,难道自己打那个外语系狐狸精的事让她知道了?惨了,这下惨了。万一要是动真格的,自己怕是要被通报批评了……要是再坏一点,扣下毕业证,那就更嗝屁了。想到这,她立马死皮赖脸的凑了上去:“老师,这事情不能叫打架对吧,我这也算是见义勇为,打抱不平,该出手时就出手……”
“得了。”王青耸了耸肩:“那还要我给你发个表彰证书?”
“嘿嘿,这就不必了。只要不处分我就心满意足了。”李小雯傻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我本来就没想处分你。”王青看着这个调皮捣蛋的丫头,也露出了一丝小女儿的姿态。
“耶,老师你太好了。”李小雯高兴地蹦了起来。
“等等,话还没说完呢。不过……”王青拉长了声音。
“什么?”
“不过什么……”
“不过学校要开除你!”她故意板起了脸,义正言辞得道。听到这句话,刚刚还沉浸在兴奋中的李小雯差点没一头撞死,连苏静和沈波也吓了一大跳。
“老师,不要啊!”
“老师,这件事责任在我,您不能全压在雯姐一个人身上呀……”
……
好不容易把乱七八糟解释的众人打住,王青才尴尬的抹了把汗:“开个玩笑,至于吗?”
“不过我只是警告下你们,感情问题是生活上私事,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教务处也是不方便插手的。但切记不要带到学校里来,特别是在学校动手动脚的。这次的事,就算了吧。以后以此为戒,万万不能发生第二次了。不然我也不好交代了。”王青撇了撇嘴,道。
“我就知道王老师您最好了,来亲一个……”李小雯张牙舞爪的就要扑上来,被王青躲过。
“别,我还有那么多作业要批改,你们也回去吧。”
目送三人离去,王青的黛眉皱了皱,一团淡淡的愁绪挂了上去。坐回了椅子上,拿起笔。只不过并没有去动那本一片狼藉的作业,而是在草稿上不断的写着两个名字,喃喃自语道:“吴薇,吴薇,怎么又多了个吴薇?”
“沙沙”殷红的笔尖在苏静和吴薇的名字上画了两个圈圈,王青颓然的叹了口气,摘下了精致的紫色眼镜。
“唉!你为什么就对我就一点儿也没感觉呢?”
“我真的不如她们吗?”拿起桌子上的粉盒,打开盖子,里面的梳妆镜将这位佳人的美丽脸庞收入镜中。五年前,她也是这所学校的一个稚嫩女生,这些年过去了,阔别已久的她又回到了母校工作,抛去了先前的腼腆,却多了分都市粉领的成熟。那白巧克力般丝滑的皮肤,不但没留下沧桑的印记,反而更惹人迷醉了。
迷醉了别人,却迷醉不了他的心,是吗?
“难道真要让我那样?”王青眉宇间痛惜无比,但转瞬间便即消失不见。
“算了,自己的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她拉了拉衣领,重又戴上了那副眼镜,透明的镜片里,折射出一抹利如刀片的锋芒。
这几天,夜晚来得都很快。总让人觉得,只是这么一晃,就天黑了。办公室里,王青没有走,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滴答滴答的钟表出神,就仿佛那里面,有她想要的东西。
第一百零五章 思念是一种病
“我真的不如她们吗?”拿起桌子上的粉盒,打开盖子,里面的梳妆镜将这位佳人的美丽脸庞收入镜中。五年前,她也是这所学校的一个稚嫩女生,这些年过去了,阔别已久的她又回到了母校工作,抛去了先前的腼腆,却多了分都市粉领的成熟。那白巧克力般丝滑的皮肤,不但没留下沧桑的印记,反而更惹人迷醉了。
迷醉了别人,却迷醉不了他的心,是吗?
“难道真要让我那样?”王青眉宇间痛惜无比,但转瞬间便即消失不见。
“算了,自己的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她拉了拉衣领,重又戴上了那副眼镜,透明的镜片里,折射出一抹利如刀片的锋芒。
这几天,夜晚来得都很快。总让人觉得,只是这么一晃,就天黑了。办公室里,王青没有走,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滴答滴答的钟表出神,就仿佛那里面,有她想要的东西。
“当……”
“当……”沉闷的机械闹表敲响了十二点的晚钟,玻璃外壳下,只有那十二个刻度的表盘,还有那左右摇晃的钟摆。
点开桌面上的固定台灯,然后小心翼翼的锁上了门,在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几遍后方才收手。最后,她点了点头,“啪”的一声关掉了除了台灯之外的所有照明设施,顿时,密密麻麻的黑暗气息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就像是那染在宣纸上的厚重泼墨,将那一点点微弱的白光慢慢蚕食。
推开作业本,王青铺了处空场地,小心翼翼的将抽屉深处的一只青花瓷碟倒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用笔尖刺破指头,用血在瓷碟的表面写了串字符,当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才淡淡伸出右手中指,按在了它的表面。
夜晚湿寒,当肌肤刚一接触到冰凉的陶瓷,一股沁入心扉的冰凉就迅速的赶走了残留在手心的温热。并顺着血管传输到了全身的各个部位,让人难受至极。但王青却依旧是那样面沉如水,和平日里有着很大的差别。
约十多分钟后,她樱唇轻启:“碟仙,碟仙……”
什么?难道身为一个教师的她,也玩这个东西?不,事情好像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请碟仙的过程很是顺利,只是叫了几声,那只极美的小瓷碟就原地转了起来。并时不时的和桌沿撞上两下子,发出滴溜溜的细微响动。
“你来了!”
“你找我?”前一个声音是王青说的,而后一个声音,却是一个淳厚的男人腔调,只不过却多少有些底气不足,听起来有些发刺。在狭小的环境里回环往复,络绎不绝。
“你在哪?”王青的眼睛在四下里搜找了一番。
“到你面前了。”男人的话很是亲密,紧接着传来一声拖拽声,原本停在王青眼前的板凳就仿若被一只透明的手从桌底下拉了出来,但间屋子却只有王青一个人而已。
“那两个人是你杀的吗?”沉默了一会,王青开口问道。
“不是。”对方的回答很是干脆。
“你因该知道,自从五年前遇到了你,我就再也没杀过人了。”男人的话软绵绵的,即使看不到他的身体,也能从言语中猜测,他此刻看向王青的,一定是一对饱含深情的眸子。
“真不是?”
“我没必要骗你。”
“那就怪了,难道还有一个局外人……”王青眉头紧锁,用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你这个样子,很漂亮。”男人笑了。
“哦,是吗?”王青翘了翘嘴角:“现在我让你去给我杀几个人,行吗?”
“嗯?”对方显然极为惊讶,不过没有多问,只是简洁的回答:“你的话,我都会照办。”
“好。”王青的眼角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然后将桌子上的草稿推到了男人的面前。
空气里传来了哗啦哗啦的翻动声,草稿纸凌空飘了起来,然后又无力的坠下:“我知道了。”
“不问为什么吗?这可是我第一次叫你杀人呀!”王青收起了笑,眉宇中传达出一种难以掩饰的魅力。
“我说过,只要是你想要做的,我都会替你去做。”男人的话僵硬,一字一顿,却毫不含糊。
“唉!”听到这句话,王青神色一顿,烟波里多了分黯然,颓然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男人很是关切。
“没什么。”王青摇了摇头:“你要是人,就好了。”
这下子对方没有说话,只是一阵沉默。未几,王青只觉得一袭凉意爬上了自己的身体,迷茫中,那羽毛般的触感,就像是一只手在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脸蛋。
“对不起!”王青没有抵抗,也没有推开。只是闭着眼睛道。
“不,是我对不起你。”男人收起了手,紧接着屋子里的门锁自动旋转了起来,“嘎”紧闭的大门自里向外缓缓滑开,一阵风刮过,门又被轻轻的掩上。
“晚上睡个好觉吧!”
“我还能睡着吗?”王青自顾自的苦笑,打开了CD,将张震岳的那首新歌调成了无限循环,斜靠在椅子上发呆。
思念是一种病,多久没有说我爱你,多久没有拥抱你所爱的人。当这个世界不再那麼美好,只有爱可以让他更好。我相信一切都来得及,别管那些纷纷扰扰。就怕你不说,就怕你不做。别让遗憾继续,一切都来得及……
困扰,此时此刻,世界上有无数人都在被困扰搅动的难以入眠,比如朱胜利。
“妈巴羔子的,这个变态杀人狂到底要干什么?”狠狠的将手上的塑料中性笔扭动,再狠狠的将它砸到地上。看看地下那些塑料渣子,这已经是第四只笔了……
杀人这种事,有时候动机很单纯,就是一时冲动罢了。但有时却又复杂的很,包含了诸多的利欲,纠纷,情感波泽等等。但眼前这桩案子却怎么看都有点不伦不类,为啥?一个老师,一个学生,根据细致的调查表明,都是为人和善,极少争执的老好人。首先仇杀就排除了,劫财劫色,更不可能,两个都穷的很,还是老爷们。到了最后,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就是一种神经性的泄欲杀人行为,就跟那电影上演的《电锯杀人狂》一个德行。
第一百零六章 除灵子弹!(1)
困扰,此时此刻,世界上有无数人都在被困扰搅动的难以入眠,比如朱胜利。
“妈巴羔子的,这个变态杀人狂到底要干什么?”狠狠的将手上的塑料中性笔扭动,再狠狠的将它砸到地上。看看地下那些塑料渣子,这已经是第四只笔了……
杀人这种事,有时候动机很单纯,就是一时冲动罢了。但有时却又复杂的很,包含了诸多的利欲,纠纷,情感波泽等等。但眼前这桩案子却怎么看都有点不伦不类,为啥?一个老师,一个学生,根据细致的调查发现,都是为人和善,极少争执的老好人。首先仇杀就排除了,劫财劫色,更不可能,两个都穷的很,还是老爷们。到了最后,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就是一种神经性的泄欲杀人行为,就跟那电影上演的《电锯杀人狂》一个德行。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喂,谁啊!”朱胜利拿起话筒,有些不耐烦的喝道。
“是我,温卫国。”
“温……哦,哦,是温副厅长啊!”朱胜利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实在没想到,堂堂省公安厅的领导,会给自己这个小队长打电话,当即将自己压抑的怒火勉力压了下去:“这么晚了您还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呀,有事情叫秘书吩咐我一声就是了。”
“要是能让秘书传话,我还会亲自给你打这个电话吗?”对方的语气明显的一收,严肃至极,惹得电话旁的朱胜利不由得一寒。
“小朱啊,最近你的工作态度很有问题呐!”
“温副,这……”让朱胜利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省公安厅的老头子们个个日理万机,平日里在卷宗里忙得都出不得门。见过大场面的他们,对于一两起小小的凶杀案,甚至连眉头都不会眨一下。但却偏生发生了这种极为恶劣的断头案,而且是连续在大学校园里作案两起,这就不得不让他们动容了!
“你应该知道我的做人原则,我不需要任何理由。”温副厅长道。
“可是……这案子,的确怪了点。”朱胜利叹气。
“哦?有线索了不?”
“暂时还没有,凶手极其狡猾,没留下任何指纹和鞋印,而且杀人手法匪夷所思,我实在不敢相信,第一起也就算了,但是第二起,却明明是发生在刑警队布下的天罗地网里,试想这样的环境下,又怎么可能会得手?!”朱胜利连声叫苦:“其实到现在,我连凶手的身高,体重,相貌特征,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话筒的另一边稍微一顿,随即开了口:“小朱啊,我也知道你的苦衷,当年你是我一手提拔的,我不了解你,谁理解你呀!这种大案子,的确不是你的专长。这样吧,明天我会叫云山市的倪局长带几个能干的人来这里主持大局,你负责协助,怎么样?”
“好!”朱胜利点头,倪俊生在业内的名气他早有耳闻,是一个刚正古板的老前辈,虽说这样有越权的嫌疑,但给他当下手,自己也服气。
事情有大小缓急之分,在这方面,对于一个走了二十多年刑警生涯的人来说,自然是分得清的。所以在接到上级的临时指派后,第二天清晨,倪俊生就将这次执行任务的成员名单草草拟定了出来。
王军和项晨,这两个好搭档自然是要带的,经过几起案子的磨练,这两个毛孩已经渐渐有了独当一面的风范,成为了倪俊生的左膀右臂。还有沈飞,对于这个职业法医,要用倪俊生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破案抓人我在行,但验尸取证,就得靠他了。鉴于此次任务的风险性,权衡再三后,不敢托大的倪俊生还是找来了六个手脚利索的特警随行,当看到荆城垣这个在特警队伍里独树一帜的家伙时,微一沉吟,倪俊生也将她叫了出来。毕竟,学校里面麻烦事也多,带一个女性,会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尴尬。
“荆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倪俊生露出了笑容,是的,在咒怨那起案子中,他的确见过这个丫头不止一次了,而且还有些小不愉快。但在最后获悉了那份由本地道教协会提交给公安厅的秘密报告时,他也终于知晓了事情的始末。因此,他不但再没有芥蒂,相反,对这个机灵可爱的丫头,还有了那么一点点愧疚。
“喔,原来是倪局长,幸会。”荆城垣礼貌的伸出了手,心里却笑开了花:哼,老头子,看到姑奶奶我成了你的同僚,吃惊了吧!怎么不把嘴张大点,好让我看看你都掉了几颗牙了!
“客气。”倪俊生和她握了握手。
“不过倪局长,下次不要叫荆小姐,叫我荆队长就行了。我现在隶属于特种武装警察部队第二支队,担任临时小队长,希望以后多多指教。”荆城垣不卑不亢的道。
“哦?”倪俊生眼睛一亮,眉间的讶色一闪即没:“指教不敢当,互相学习吧,为人民服务,共同打击不法分子。”
“呵呵,那倪局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出发?”倪俊生看了看表,微微摇了摇头:“虽然我想越快越好,但程序还是要走的,下午一点在这里集合,逾时不候。”
“OK!”荆城垣打了个响指,就自顾自得朝门外去了。片刻,一阵摩托车的引擎声嗡嗡传来,她已经穿着警服,开着警灯,招摇的绝尘而去。在她的眼里,做特警是一门很酷的职业,每天有抓不完的坏人,破不光的案子。而自己,就是最后出场的救星,奥特曼,动感超人,蝙蝠侠似地存在。但理想往往和现实相距甚远,现在她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名特警,但每天除了开着小摩托来回巡逻,逛逛街,执勤,也没啥好玩的事情。社会安定,太平盛世,在这普普通通的小市区本就没几个穷凶极恶的悍匪了,即使真出了什么案子,估计还轮不到特警,光民警就搞定了。所以荆城垣很郁闷,极其的郁闷,但所幸,机会终于来了。现在没事,正好去刘宏的咖啡厅,找他炫耀炫耀去。
“喂,都几点了的还不开门做生意,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你看看,这咖啡厅冷清的都快成棺材铺了。”
当听到砰砰的敲玻璃声,外加上俏皮的数落时,刘宏就知道是谁来了……匆匆的扒完最后一口稀饭,把油条塞进嘴巴里,就开了门。
“你这大清早的,嚷嚷啥呀!”刘宏伸了个懒腰。
“我说你这店冷清的都快成棺材铺了!”荆城垣的吼叫提高了数个分贝,已经学精了的刘宏赶忙提前捂住了耳朵。
“棺材铺,嗯,这是个好主意。还发挥了我职业的特长,有机会去试试。不过现在都实行火葬了,我还是该行做骨灰盒吧。”
“你……我对你真是无语了。”荆城垣指着刘宏的鼻子,恨铁不成钢的道。不过随即她就被桌子上的油条所吸引。
“靠……买了油条也不告诉我声?姐姐我早上正好没吃。”说完,就不客气的伸手去抓,然后大嚼了起来。
“别动,这是我早餐呀!”刘宏摸了摸肚子,欲哭无泪。
“你信不信我连指甲大的油条渣子都不给你留?!”荆城垣杏目圆瞪,威胁道。
“呃……”刘宏望着桌子上还剩下了两根油条,咽了口唾沫,这才狠心的闭上了眼:“好吧,你吃吧……”
“等等!”
“又怎么了?”荆城垣用油腻腻的小手抹了抹同样油腻腻的嘴。
“记得给我留点啊!”
“嗯嗯……”
片刻,荆城垣终于满意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太饿了,桌上的早点被她风卷残云般的一扫而尽,啥也没留下。要不是刘宏早有心理准备,说不准现在就躲到墙角哭去了。
“你今天来得倒挺早呵?”
“不是,今天早上有事,而且我是来向你告别的,因为任务紧急,说不定要离开云山一段日子。”荆城垣道。
“离开?什么任务……”刘宏有些不放心的问。
“据说是发生在一所校园的连续两起凶杀案,死者都被直接斩下了头颅,就剩下了身子。当地的警队束手无策,只能要我们去支援了。”荆城垣撇了撇嘴。
“这么狠?”
“可不是嘛。特别是第一起案子,据说还有目击者呢。”荆城垣八卦道。
“那看到什么了?凶犯长啥样?”
“邪乎的很,那个女生只说看到了人头在跳,还对她说话。”荆城垣唏嘘。
“跳,说话?”
“估计是被刺激的,说话也语无伦次了,不知道心理医生治好了没。怪可怜的。”
“哦,但愿吧。”刘宏点了点头,但两道剑眉也在这一刻微微的锁在了一起。
“你带枪了吗?”
“带了,问着干嘛?”荆城垣用手拍了拍鼓鼓的右腰,得意道。
“有备用弹匣吗?”
“有……”
“给我。”刘宏目光一凛。
“要这个干嘛?”荆城垣有些不置可否。
“别问了,给我就是。待会就还你。”
“那……好吧。”荆城垣小心翼翼的解下了枪,卸掉了弹夹,不放心的搁到了刘宏的手上:“别走火了啊。”
“废话,我有那么蠢吗?”刘宏苦笑,然后拨了拨弹匣,转身就去了里屋。
第一百零七章 除灵子弹!(2)
“哦,但愿吧。”刘宏点了点头,但两道剑眉也在这一刻微微的锁在了一起。
“你带枪了吗?”
“带了,问着干嘛?”荆城垣用手拍了拍鼓鼓的右腰,得意道。
“有备用弹匣吗?”
“有……”
“给我。”刘宏目光一凛。
“要这个干嘛?”荆城垣有些不置可否。
“别问了,给我就是。待会就还你。”
“那……好吧。”荆城垣小心翼翼的解下了枪,卸掉了弹夹,不放心的搁到了刘宏的手上:“别走火了啊。”
“废话,我有那么蠢吗?”刘宏苦笑,然后拨了拨弹匣,转身就去了里屋。
黑暗的密室里,刘宏用右手四指紧紧钳住纯合金浇铸的92式手枪弹夹,然后挪过大拇指准确的点在了子弹的尾部,接着便飞快的向前拨弄起来,这样一来一回。不过数秒,压满的弹夹就被他卸了个干干净净,幽静的环境里,只能听见子弹的金属外壳落在桌上时发出的弹跳声。此刻若是倪俊生在此,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在行内人看来,眼前这个人刚才的那一系列的手法亦或是熟练程度,都绝不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是正规军所能掌握的,即便是那批日夜接受祖国训练的特种部队,也未能精进如斯吧?
“好久没在碰过枪,乍一接触,倒多了层陌生感。”轻轻地抚摸着枪身的膛线,刘宏懒洋洋的说道。
“这种国产货,点射还可以,但要是论起长距离交火,可就得吃哑巴亏喽。”打开特殊的无影灯,当一团蓝魅色的光圈铺在桌子的特定范围内时,刘宏才依依不舍的搁下手枪。然后打开抽屉,取出了一个小急救箱,才再次合上。
急救箱里东西很少,一个装着乌七八糟液体的小玻璃瓶,一只镊子,还有一只尖嘴钳外加上几团医用酒精棉。
拿起尖嘴钳,刘宏用嘴在弹头上吹了吹,然后便用力的扭开了中间的接口,瞬间,一颗完好的子弹被他分尸。如此反复,直到弹夹里的7枚子弹,全部在自己的手中夭折。刘宏才心满意足的舒了口气。当然,他并不会闲着,因为此刻,他正将那些弹壳里的黑火药全部倒在了铺在桌子上的卫生纸上。
他要干什么?没人知道……但看起来,并不是搞破坏那么简单。答案在他下一步的动作里。透过光线,瞥了眼手中瓶子里的浑浊液体,刘宏慢慢的打开盖子,然后在那些火药上浇了个通,按道理说,水浇在火药上,应该应为潮湿的缘故而凝结才对,但眼前的这一幕,却恰恰相反,只见那一颗颗细小的火药颗粒,竟突地跳动了起来,在蓝光下折射出一缕缕白色的奇怪斑点。
“大功告成!”刘宏微微一笑,将已经“配制”完毕的火药卷在了七张黄色的小符纸里,然后装回弹壳,再次扭上了弹头。
“咔……咔……咔……”七声脆响过后,刘宏已经送回了所有的子弹,拿着弹夹,回到了咖啡厅的外屋。
“哎呀,忙了一刻多钟,这身子骨真累呀!”刘宏抖了抖肩膀,端起桌上荆城垣喝剩的咖啡,一饮而尽。
“喂,那是我喝的呀!”荆城垣叫道。
“哦?是吗?我以为是我那美丽动人的准老婆看我太累,好心给他老公倒上的呢!”刘宏看了看已经喝干的杯子,撇了撇嘴。
“你……”荆城垣瞪圆了眼:“我喝过的你还喝?”
“呵呵,我以为是什么呢!”刘宏大笑:“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喝了我再喝,杯角上沾了你的口水,如此一来,也算是间接接吻了吧!”说完,他毫不在意的将手上的东西丢了过去:“你的弹夹!”
“谁是你准老婆,又讨厌又恶心的家伙!”荆城垣嗔红了脸,埋头检查起了子弹,确认无误后,才狐疑的道:“不过你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到底在弄什么?”
“只是给你的子弹加了点手脚罢了。”刘宏靠着她坐下。
“手脚,什么手脚……”再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子弹外壳的摩擦痕迹,荆城垣吃了一惊:“不会是把我子弹拆了吧?”
“你真聪明。”
“你……你太缺德了!那还叫我怎么用!”
“放心,能打出去,不会炸膛的。”刘宏打了个哈欠,斜着眼瞥了下荆城垣偷笑道,他最爱看的,就是这丫头生气时的表情了,那吹弹即破的肌肤,红润润的俏脸,再搭配上精致的五官,贼可爱的。不过要声明一点:他可没有受虐狂的倾向。
“我只不过给你的子弹加了一个新功能。”
“功能?还能当核武器用?”
“擦!”刘宏差点没给眼前这个家伙呛死,这话说得,怎么就不经大脑考虑呢。
“咳咳,不是不是。是我改进了里面的火药配方,加了驱魔的功能。我叫它:除灵子弹!”
“除灵子弹?”
“对,这颗子弹兼顾了物理性伤害和灵魂伤害。弹头在接触到灵体的瞬间,可以爆裂开来,然后利用回灌的空气推动弹壳里的符咒攻击灵体目标,颇有杀伤力。”刘宏一一分析道。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子弹,射出去,能连人带鬼一起打?”荆城垣乐了。
刘宏再次郁闷,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意思上是这个意思……这些日子你出差在外,我害怕你万一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会受什么危害,况且这案子,我总觉的有点儿蹊跷,所以就想到了这样一个办法。不过子弹有限,一共只有七颗,我希望这枚备用弹夹,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不要轻易动用。”
“嗯,我知道了。”荆城垣笑开了花,将那弹夹当宝似地揣进了怀里:“那我就去吃饭了,吃完饭开路,晚上QQ见,哈哈哈哈。”
“还有件事!”刘宏突地想到了什么,将已经推开玻璃门的荆城垣一把叫住。
“什么?”荆城垣回过头来,莞尔一笑。
“我的手机号码你知道吧?”
“知道呀。1590075……”荆城垣开口就要背出。
“我没叫你报出来。”刘宏苦笑:“切记,从现在起,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会一直开机。假若出了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嗯,了解喔。呆久了才发现,其实你也蛮婆婆妈妈的,不过,我喜欢,呵呵。”荆城垣美滋滋的向刘宏挥了挥手:“那么,再见!”
“再见!”刘宏点了根烟,一声不吭的蹲坐在店门口,静静地看着佳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自己的眼帘。不知为什么,对于刚刚被荆城垣无意间提及的那桩案子,他总有一丝不安的感觉。这感觉就仿佛一根难以撵走的头发丝,萦绕在心头,久久的挥散不去。那是一种对危险天生的预知感,是的,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
C市师范,老校区荒废的地下室坑道里,一盏煤油灯缓缓地照亮着它所能够挨着的范围。
这里的陈设都已经腐烂,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可奇怪的是,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却看不见一只活着的昆虫亦或是蚊蝇。镶嵌在墙角的某种物事,在昏暗的场景下,倒映出一抹抹难以名状的红绿光纹。
仔细一看,原来那是一个类似于乡下人供奉的土地庙。只不过,这神翁里养着的却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老神仙,而是一个利齿獠牙,红发蓝面的怪异木偶,这木偶约一米来高,却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让人不禁汗毛倒竖,叫一声‘怕’字!而更为妖异的是,在他那赤裸裸的脚跟下,还踩着一个挣扎的男人雕塑,这男人背部高高隆着,好像想爬起来似地,但却终究没有爬去。咦?这会儿光线好了点,却未看到这男人的头在哪?再往上,啊!原来这头,竟已经被齐根的剁下,此刻正悬在怪异木偶的腰上,同样存在的,还有其他几个鲜血淋漓的木偶头颅。雕像下,一个披着巨大黑色斗篷,头颈上都包扎着白色绷带的人在那桀桀的发出猫头鹰般的冷笑。
“嘿嘿嘿嘿嘿……”他伸手,面无表情将面前的五个瓦罐揭开,然后张开五指,就往灌口里塞。这不开不知道,一开倒还真让人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原来那罐子里的,却是无数条五彩缤纷色小蛇,看那瑟瑟的信子,三角型的头,肯定有剧毒无疑。其他几个罐子里,还有蟾蜍,蜈蚣,黑蜘蛛,蝎子等等。五毒!这就是让无数人闻之丧胆的苗疆五毒!传说在苗家抑或是马来西亚,泰国这一带,当地的降头师,巫师都有这种嗜好,那就是将经年累月才逮到的五毒之首,全部放进一个密封的容器里,然后用锄头挖个坑,埋上几个小时,再打开盖子你就会发现,盖子里的五种生物因为自相残杀,就只剩下最后一只了。其他四只都进了它的肚子里,而唯一活下来的,就是炼制蛊毒的最好原料!
第一百零八章 邪神!飞头降!
“嘿嘿嘿嘿……”他伸手,面无表情将面前的五个瓦罐揭开,然后张开五指,就往灌口里塞。这不开不知道,一开倒还真让人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原来那罐子里的,却是无数条五彩缤纷色小蛇,看那瑟瑟的信子,三角型的蛇头,肯定有剧毒无疑。而在其他几个罐子里,还有蟾蜍,蜈蚣,黑蜘蛛,蝎子等等。
五毒!这就是让无数人闻之落魄,听之丧胆的苗疆五毒!传说在苗寨土家族亦或是马来西亚,泰国这一带,当地的降头师,巫师都有一种特殊的嗜好,那就是将经年累月才捕捉到的五毒之首,全部放进一个密封的容器里,然后用锄头挖个坑,月圆时埋下,等到月缺时再打开盖子你就会发觉,里面的五种毒虫因为互相咬噬,残杀,到最后就只剩下最后一只了。因为其他四只都进了胜利者的肚子里,而唯一活下来的这个胜利者,就是炼制蛊毒的最好原料!
“嗖————!”一条刁钻的小蛇如彩带般绕着怪人的手腕,风也似的爬了上去,然后张开细小的嘴巴,将下颚的两根绣花针模样的獠牙狠狠的嵌进了他的胳膊里。顿时,伤口处血如泉涌,黑黄色的下皮组织也从肌肉里翻了上来,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那伤口便扩大的一倍,而且在周围巴掌大的地方,长满了许多紫色的小红点子,由此可以看出,这种不知名的蛇,有多么的毒!虽然情况是如此的糟糕,但那怪人却浑然不觉的照样干着自己的事,只见他手指一捏,就夹住了小蛇的扁脑袋,将他从罐子里整个抽了出来,放进了中间最大的那个陶罐里。接下来,他又依次往里面丢进了蟾蜍,蜘蛛和蝎子。
“咕嘟……”怪人咽了口唾沫,从腹中发出一声压抑的冷笑。然后双手结印,嘴巴里念出一阵阵难听的古怪咒语。与此同时,大陶罐里的原主人:那只浑身嶙峋,披着黑褐色花壳的蜈蚣动了!“嚓嚓……嚓嚓……”它那一排排下肢互相捶打着,不怀好意的盯起了徘徊在四周的另外几个毒物,黄豆大的眼睛里,满是血红。蟾蜍和蝎子本能的缩到了罐子的边脚,只有那小蛇,不知进退的扬着个脑袋,吐着信儿挑衅。
“呼……”怪人合着时宜的张口吹灭了煤油灯,顿时整间地下室,陷入了黑漆漆的死寂。空气凝滞,凝滞的让人喘不过起来。心,就像被一只手捏的紧紧地,好像对方一用力,就会爆裂开来似地。四下里静悄悄的毫无声息,连一根针掉下来,都会听的很清楚。渐渐地,耳根里开始传来某种哔哔剥剥的脆响,而且还偶尔伴着沉闷的咕咕声,那是蛤蟆在叫!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惨烈!那只巨大的陶罐,也站立不安的摇晃了起来,乒乒乓乓的颠着个不停,就仿佛,在罐子里,正在进行一场空前惨烈的激战!要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不死不休!
五分钟后,那杂音终于平息了下来,这也意味着那四只动物的结局。怪人燃起灯火,往罐子边靠了靠,果然,那弧形的罐肚里,此刻已经沾满了黄色,绿色,黑红色的粘液,还有一堆堆吃剩下的残骸,而那只大蜈蚣,则比原先大了至少一倍,低着脑袋在那休憩。
“就是你!”沉闷的声音从怪人那缠满绷带的喉咙里再次响起,然后他双手齐出,把那只大蜈蚣握了个正着。
“很肥呀!”话还没说话,那原本还耀武扬威的毒物之王,就被他硬生生的撕裂了开来,顿时,无数肉汁从蜈蚣的板甲中喷出,腥臭味熏人耳鼻,就算是戴了防毒面具,只怕也扛不住。不过在这怪人的眼神里,却露出了一丝贪婪和渴望。难道?不,他真的这么做了,张开嘴,毫不客气的将那带着无数只脚的蜈蚣残骸整个吞了下去,大吃大嚼起来。
要说怪人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的目地的,不出半个小时,他那对眸子,就变的油绿油绿的,因为绿色素太盛的缘故,都看不见瞳孔了。丝丝白色的蒸汽从他的头顶心涌出,将地下室遮的雾茫茫一片。原来他正在以蛊毒为药饵,炼制一种奇异的功法。单从他的练功行为和咒语发音来看,不像是来源于中国本土,更不可能出自名门正派,倒和传说中盛行于马来西亚的降头术颇有些雷同。
行功完毕,怪人对着拐角处的一面镜子,缓缓的侧过了身,他,他难道是在照镜子?
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怪人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将颈部的医疗绷带在手心绕了绕,然后一道道的拆了开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超过三十岁的面庞,虽然在两颊的肌肤上印满了花花绿绿的纹身,在鼻子上还有一道深深的刀痕,但从轮廓上可以判断出,先前他长的应该很帅气,至少,绝不会丑!但现在,却如同一只人形蜥蜴般的,让人都不忍心去看。
绷带继续往下滑落,落在地上,像是无数根叠在一起的上吊绳。怪人机械性的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嚓”一声巨响。嘴角努了努,他又咬牙向另一个方向呈一百八十度,再次扭了扭脖子。这次终于看清了,怪不是他刚才会露出略显痛苦的表情,因为在那白皙的脖子上,密密麻麻的扎满了缝衣服的尼龙线,线身微微隆起,从一处肌肤从刺下,又从另一处钻出……一条显而易见的血痕平平的横在他脖子与脑袋的接缝处,尼龙线的起点也正在那里!原来,原来他的这颗头,是缝上去的!
“呵呵……喔呵呵……”喉结上下努动着,声音破碎不堪。怪人的笑声中充满了苍凉与无奈,就好像他曾经经历过常人所未经历的辛酸往事,又好像是面对着命运的多舜,发出小人物的不甘。笑着笑着,两行热泪自眼眶里滚滚而下。良久,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泛黄照片,看了眼,却又生硬的揣回了怀里。
“你就是个怪物!一个人见人怕的怪物。”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的冷嘲热讽。然后一拳将光洁的镜面打出了一个蜘蛛网似的巨大裂痕。
“但是我在所不惜……在所不惜……”喃喃自语,他就像是个神经质的病人,在脱离于人类的地穴里,过着自己的日子。
“你说是不是?你说是不是?”走到蓝面木偶面前,他大声道:“你倒是给我说啊!”额头上青筋突起,看着潮红的面颊,显然他的内心在经历着剧烈的挣扎和起伏,就如同木偶佛像脚下的那个无头人。
“嘿嘿……嘿嘿……”终于,他转过头来,嘴巴上上下下的,像是念诵着一种来自于印度佛教的奇怪经文,小屋子里刹那间梵音阵阵,可这种梵音,不但让人感受不到来自佛的洗礼,反而让人产生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就好像,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边缘,而悬崖下,是数不清的修罗恶鬼,夜叉罗刹。
手往上抬,稳稳的卡在了下颚与颈部的接壤处,怪人力道过处,一大蓬血花如暴雨般浇在了雪白的墙壁上,同时,他的那颗脑袋就被连根从胸腔中拔了出来,紧连其后的还有内脏组织……难道这就是让人匪夷所思的南洋巫术?确实不敢相信,顷刻间,怪人的脑袋就悬浮在了半空中,完完全全的和身体分了家。
“嘿嘿……”没了身体的脑袋依旧我行我素的笑着,眨巴了下眼,行动丝毫不受阻碍,反而可以飞来飞去了。
“希拉撒,阿夷拉法!”没了身躯的身体双手关节扭曲成了两张弯弓,十指交错,结了一个佛教密宗的大手印。
“刷!……”
“刷!……”
“刷!……”三颗同样没有身体的脑袋同时从各个柜子里钻了出来,咕噜噜的转着,嘴角都带着和怪人脑袋相同的笑,阴测测的,深埋在唇线里。
这三只脑袋的肌肤呈一种深绿色,显然是被特殊的物品处理过的。但细看这眉目,却不由得让人吃了一惊,其中的两个,正是已经死去的周涛老师和另一位学生。没错,他们是死于恶性的连环杀人案,而尸体,正是缺了头!
“咦呼呼呼呼呼……”三个脑袋瓜子如小丑般挤眉弄眼,沿着椭圆形的轨道围着怪人打转。
“还差两个,就只差两个而已了,嘿嘿,希望在我杀你之前,不要死得太早呀!”
“咚咚咚……”这时,枯朽的铁门外传来了敲动声,三长两短。
“谁……”
“阿伟,是我,给你送饭来了。”一个很清新的女声传来,这声音很好听,给死寂的地下室里,注入了来自春天的活力。
“哦”怪人缓缓的睁上了眼睛,那颗脑袋也慢慢的落回了颈部。他飞快的将绷带重新严严实实的系在了脖子上,才拧开了门锁。而那三个飞头,也已经失去了踪影。
“我不是叫你,不要再来了吗?”他的声音里多了分厌恶。
“我是怕你饿了。”女孩小心翼翼的递上了两个饭盒,腼腆一笑,她长的并不是很漂亮,中等吧。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女孩。
第一百零九章 同是死于6月6
“阿伟,是我,给你送饭来了。”一个很清新的女声传来,这声音很好听,给死寂的地下室里,注入了来自春天的活力。
“哦”怪人缓缓的睁上了眼睛,那颗脑袋也慢慢的落回了颈部。他飞快的将绷带重新严严实实的系在了脖子上,才拧开了门锁。而那三个飞头,也已经失去了踪影。
“我不是叫你,不要再来了吗?”他的声音里多了分厌恶。
“我是怕你饿了。”女孩小心翼翼的递上了两个饭盒,腼腆一笑,她长的并不是很漂亮,中等吧。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女孩。
“放下吧,我自己会吃。”怪人极不适应的夺下饭盒,就再次带上了铁门。
“那……好吧。”女孩神情有些沮丧,但还是深情的看了怪人一眼,怯怯的回去了。怪人看着女孩的背影,久久不语。直等到饭凉了,才回过神来,取出筷子,一口口的干嚼着,索然无味。
C市公安部的大门口,朱胜利和几个负责人正背着手站在那,翘首而盼。就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东走西停的转悠着。他们此刻都穿着崭新的最新式黑色警服,像是在等着什么重要人物。
半晌,急性子的朱胜利再也等不及了,于是掏出手机,对着那头叫道:“你不说重案组4点就到吗,现在都4点一刻了怎么还没来?放我鸽子玩呐!”
“来了,来了。”那头的声音焦促道。
“来了?”朱胜利下意识的抬高了下视线,果然在不远处一辆熊猫色的轿车闪着红红蓝蓝的光灯当先开道,纯黑的特警巴士紧随其后。
车队行进速度很快,显然油门一直都压得不低。不一会儿,就到了公安部的院子里。
“啪!”第一个下来的那个老警官穿着朴素,外观也没有刻意打扮,但他的那双精光闪闪的眸子,却让人不敢小视。他正是此次协助小组的带头人,云山市警察局总局长:倪俊生。
“让朱队长久等了。”倪俊生那泰山不崩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礼貌了握了握朱胜利的手。
“呵呵,是我们无能,辜负了国家的培养。这次就要劳烦您老援手了。”
“客气客气。”
那一边,同行的王军,项晨两个活宝,还有包括荆城垣在内的六位特警已经全部下车,现在正在后车厢清理装备,看到那清一色的防弹背心,钢盔以及95式突击步枪,让朱胜利等人都是惊讶不已:这配置,就算是上战场,也不会吃亏的吧?
“见笑了。”倪俊生是何等人物?只是一扫眼,就读懂了朱胜利心里在想些什么:“根据你的那些资料,我怀疑凶手极有可能是一帮穷凶疾恶的杀人惯犯,为了保证这次行动的顺利,我也只得出此下策。”
“局长,我有个疑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倪俊生投来一个肯定的眼神。
“您没亲眼见过,又怎么知道凶犯是一个团伙的?”朱胜利不无疑虑的道。
“这个啊。”倪俊生开怀一笑:“受害者都是年轻力壮的人,但在受害时却没有发出任何呼救,亦或是流下奋力抵抗的痕迹。并且从第二起案子来看,凶手的作案速度是极为迅速的,几乎就卡在了你们两个支队擦过的活动点,综上得知,这种能力是任何一个普通人所不能拥有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凶犯,在第一时间控制了受害者,然后才顺利的下了毒手。”
朱胜利先是一愣,但随即恍然大悟:“倪老果然是名不虚传,下次我一定得拜你为师了。”
“过奖,这其实是每个细心点的人都能分析出来的,只是你们太拘泥于整体,而放过了细微,小伙子记住,过犹不及呀!”说完,倪俊生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懂了。”朱胜利对倪俊生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还有一点……”倪俊生的眉毛拧了拧。
“怎么?”
“我怀疑学校里有嫌犯的内应!”
“啊?”朱胜利大吃一惊,嘴巴张成了“O”字,喘了口气才开腔:“这……倪老……这应该不会吧?”
“是很有可能!”倪俊生愈发肯定:“他们也是人,但是你的口供记录里写的清清楚楚,保安人员在案件前后根本就没见过陌生人,而且凶手作案之后,又是怎么带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安然离开的,这些你都考虑到了吗?”
“这……”朱胜利额头上冷汗直冒:“您是说有人说了谎?”
“现在只是论断,毕竟没有充分的证据。但我还是觉得,如果不是保安系统出了问题,那就是学校群体了。”倪俊生摆摆手:“好了,我们先进去吧,我想和这位沈法医亲自去看看那两具遇害人的尸体。”
“好,没问题。就在冷藏柜里。”朱胜利指路,带着一行人走向法检室。
法检室不大,但冷藏柜却不少。在朱胜利的命令下,在这里工作的一名女法医立即取出钥匙,打开了两个柜子的抽屉。
寒气氤氲,一喷涌出来就给人一种冰彻入骨的感觉。荆城垣等人没敢进来,只是守在了门口,毕竟他们进去,也只是徒增拥挤罢了。而沈飞已经利索的套上了两只硅胶手套,在那名女法医的协同下,开始了第二次鉴定报告。
倪俊生没有避开,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两个人来回翻弄着尸体,沈飞一边弄一边沙沙的记录着什么专业词汇,只是不时的皱着眉头,眼睛也眨个不停。同样如此反应的还有倪俊生,每次瞥到那光滑平整的颈部伤口时,他就想吐,经过处理后,尸体已不再血腥。但那碗口大伤口表面折叠出的肌肉纹理,还有那些经络,还是让人难以接受。凶手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为什么偏偏取走一颗头颅?倪俊生心里想。
“好了。”就在他沉思之际,沈飞摘下手套,揉了揉太阳穴:“两具尸体死因相同,伤口相同,凶手所用利器相同,肯定是同一人所为。”
“只是这凶器?”沈飞迟疑的摇了摇头。
“凶器有问题吗?”倪俊生发问。
“我只能判断出是一种极其恐怖的利器,一击断头。”
“是刀?”
“不可能!”
“为什么?”
“世界上各种刀我都了如指掌,即使操刀人再厉害,也会有些层次不齐的地方。但这具尸体……唉!我断言决不会有任何一种冷兵器能将这具尸体的伤口切的如此平整,那感觉,就像是一面镜子……”沈飞后怕道。
“哦?”倪俊生在心里暗暗记了下来,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就和朱胜利等人查看其他一手资料去了。
现场的资料本就不多,但给倪俊生这样的老刑警摸索了半天,还是看出了一些不起眼的端倪。
紧了紧手上的鼠标,倪俊生反复回拉着两个受害人的资料:“他们的生日都相同啊!6月6日……”他念叨着。
“6月6日?”朱胜利凑过了脑袋:“好像真有这事,大概是巧合吧?”说到这里,他混不在意的笑了,同时心里琢磨道:这倪老也太警惕了吧?
“但愿吧!”倪俊生点了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小朱,你们这有本市人口统计的档案吧?”
“有,怎么了?”朱胜利疑惑道。
“找几个技术员去机房查下,看看本市生日在6月6日的人有多少?现在又在何处?最好整理一份档案给我。”
“行。”朱胜利起身就吩咐去了,约莫过了一刻钟,他终于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满头大汗,对!毫无夸张的满头大汗!
“倪……倪老,真的有问题呀!”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出离的惶恐。
“说!”倪俊生那对猎人的眸子精芒一闪,按灭了手上的烟。
将复印件递过,朱胜利吞吞吐吐的道:“一共只有二十人,其中就包括了两名受害者,还有一个人在数月前被报失踪,后被山郊分所找到,也是没了头颅,但因为毫无头绪,只是草草结案了。时间再往前推,在五年前还……更是有五个人,不知去向!”
“什么?!”复印件从倪俊生的手上滑落,这个泰山崩而不惊的老人已经直接站了起来!
“八个人,整整八条人命!”
“那么剩下的人呢?”他瞪着朱胜利道,这个毛头的警官也太失职了,这么些人失踪也不去调查!当警察把脑瓜子当到屁股里了吗?而且那个分局也长了好大的胆子,发生了凶杀还敢草草结案,要不是这次事件发生在校园里,形势所逼。恐怕还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
“其他人不太容易联系,但是看履历表,其中还有一个人是本市师范的学生,现还在就读中。”朱胜利低下了头。
“你啊!你教我怎么说你……”倪俊生指着他,气的都说不出话来:“还不快去?”
“去……去干嘛?”
倪俊生真想踹他一脚了:“撒下警力,彻底网罗在师范学校附近,内部也要派,恐怕凶手还要动手呀!”
“是……是……”朱胜利慌不择路的窜了出去,接着外面就是一阵躁动。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章节目录,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