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玉山的故事
作者:弹指|发布时间:2024-06-29 09:14:59|字数:32189
我以为又是某些跟我有‘因果’的故人前来寻隙,却没有想到,碰到的真的只是几个小混混而已,而这几个小混混,却差点被杀性已经在不断积蓄,甚至有了一定崩溃倾向的范存虎失手要了性命。
那几个小混混离开的时候,腿都是在打颤的,至于那两个把头发弄得五颜六色,差点被范存虎活活掐死在手中的小混混,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
这些人平时打架斗殴或许都够狠,可一旦在这种要命的时候,那自以为很大的胆量其实不堪一击,这个小子都已经被吓破了胆,我便没有继续为难他们,告诉他们以后招子放亮点,然后挥手让他们滚蛋了。
“能不出手就别再出手了,平平安安回去,比什么都重要。”我拍了拍范存虎的肩膀。
对他心中那种越发暴虐的情绪,我是真的束手无策了。静心咒效果不大,宁心咒跟清心咒感觉压根就没有用处,而我想用地花那种温和的能量安抚范存虎,却同样没用。
小黑布跟我说不用白费力气了,这事情出了一些特殊的手段之外,是任何办法也没法解决的。
听这口气,我以为小黑布知道什么,追问之下,它却告诉我它真的不清楚,只是模模糊糊有些印象罢了。并且,它还补充告诉我,就算他真的知道也没用,有些东西不是知道就能做的。
就像对于那些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各种物件,我是能够驱使它们做一些事情,甚至我家人也许都能够做到这样,但同样的手法流传出去,别人却根本就捣鼓不出任何的动静是一个道理。
从临仙辗转到了山城,我立刻便订了第二天的机票,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长安。
只不过这次回来也算是学乖了吧,立刻打电话把方方面面的招呼都打到了,只是这样总让我感觉不安宁,很有一种回来的惊天动地的感觉,这不是我喜欢的调调。
吴怀星夜赶来见我,他一来我便招呼他进了书房,这事情必须得慎重对待,若是还在客厅中说话,感觉上,总是会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我们说话,谁都没有闲情逸致的去拉家常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开口便直奔正题,现在没有什么东西,是要比大禹治水玉山还要重要的了,当然,如果那个传说中的大禹治水玉山是真的的话。
其实说起这个大禹治水玉山,里面被人为的弄出了很多的故事,比如说我们现在所谈的玉山,在京城那个华夏最大的博物馆里就摆着一件被成为国之瑰宝的物件,它也叫大禹治水玉山,高度将近两米半,重达五千公斤,整个都是由一大块的和田玉制作,并且经由名家之手纂刻而成,是现今这个世界上最大最宏伟的玉制老物件。当然,只要是在这个业界混的时间稍微长一些的人,其实都知道陈列在那个博物院的大禹治水玉山是怎么回事儿,多数人对此一笑置之。
这里面故事挺深的,真要说起来还得追溯到几百年前清朝时候的乾隆时期,简单来说,就是乾隆帝为了彰显自己正统的地位,举国之力,并且花了八年时间,按照那些历史文献上的记载,命人打造出来的一件大禹治水玉山的仿品而已。
当然,这个仿品很贵重,称之为华夏瑰宝绝对不为过,虽说年代的确近了点,但那重达五吨的一整块和田玉可不是摆设,尤其是当年那几个名誉天下的能工巧手的印章跟乾隆帝印在上面的私印,都足以让这件仿品的大禹治水玉山可以名列华夏瑰宝的行列。
只是,说来说起,仿品就算是仿得再成功,它本身对于华夏的意义来说,还是不如真品来的重要。就像是这么一件价值连城的瑰宝,按理来说大家提起来那个都会是一脸赞叹,而事实上呢,在提到博物院里的那个东西的时候,凡是这个行当里的老鸟,都会眼对眼的会心一笑,递给彼此一个你懂的眼神,然后大家就会闭口不谈而去说一些别的话题,比如今天谁家的狗又把谁家的吃了的话题。
只是这些年,我却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好像很多人都仿佛在可以淡化大禹治水玉山真品的事情,而将那个仿品推崇的特别高,铺天盖地的舆论宣传,已经让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在博物院中的那个东西便是大禹治水玉山的真品,从而遮掩了还有一个真正的大禹治水玉山存在的事实。大禹治水玉山,金瓯永固杯,这些东西几乎是伴随着华夏文明的正式出现便就已经存在的。
别问我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会有玉,这个东西谁也说不清楚,伴随着文明的进程始终都会有无数的真相被湮灭在时间当中,也许,就像是我们现在的宗教信仰一样,就像是欧洲那些为了自由而向着神祗发起自杀性冲锋的英勇无畏的骑士一样,这些,若不是有无数的机缘巧合让我了解了一些,谁又真正能想到这些会让灵魂发颤的东西?
说真的,我现在越想越是觉得惊悚,人类整天对着顶礼拜膜奉献上自己最纯正信仰的神像背后,会藏着许多别有用心的东西。想起这个,我就总是会情不自禁的联想到,要是某天我们忽然发现了自己不断祭奠的祖先的坟墓里,躺了一具别的尸体的场景,不寒而栗。
真正的大禹治水玉山,其实并没有博物院中表现出来的那么夸张,根据从一些历史文献的相关记载上来看,真正的大禹治水玉山,其实应该只有博物院中那个十分之一的大小,但是在那个玉山上,却被人用刻笔记载下来了当年大禹的辉煌。
吴怀说,那个持有大禹治水玉山的人,说起来还是他的一个老友,不过是那种意境失去联系很多年的,当前些天他的那个老友再次找到他的时候,仿佛已经落魄的不成样子。
“他怎么会找到你而不是去找别人?选择在咱们华夏那三个顶尖的古行,似乎比选择我们更好吧?”在这件事情上我是有些担心,现今这世道人心险恶不可不防,尤其还是在这个人心算计尤为浓烈的行当里,处理这些事情就更得小心翼翼。
吴怀苦笑了一声,跟我说道:“东家,他哪敢啊?要不是他真的碰上了大麻烦,他甚至都不会来找我的,这种东西一旦暴漏了,那等着他的绝对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事。”
“这么一说,也对。”我点了点头,旋即明白了过来,倒是我疏忽了这些事情。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从古至今都没人敢说是错的,这种东西一旦走漏了风声,那后果会很严重,不单单是会被人用各种手段把东西弄走的问题了,甚至一个不小心,不但自己没命连子孙后代都会跟着遭殃,甚至祖坟会不会安全都得两说了。当人被钱财蒙蔽了双眼的时候,会变得很可怕。
“照你这么说,这件东西很有可能是真品了?”我琢磨着吴怀跟我描述的他所看到的大禹治水玉山的情况,不断的在脑中复原着那个东西本身的模样。
大禹治水玉山本身的出处都已经无法考证,只能大概之后它是伴随着华夏文明真正走上正轨之后便已经出现的东西,所以它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就更加不可能去考证,更何况,就算真正考证了出来,也肯定不会有任何人听说过那个名字。
但大禹治水玉山的刻绘刀工之精巧,用吴怀的说法,那绝对是鬼斧神工会让人看一眼便觉得惊为天人级别的,他还专门用了华夏一位能在小核桃上刻舟跟人物的那位大师来做比较,按照他的说法,那位祖师爷级别的大师,绝对是连给刻大禹治水玉山之人提鞋的资格都没有,相差悬殊,天差地远。
“这么说就有些夸张了吧老吴。”我摇了摇头表示不信,那位的刀工绝对都已经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级别了,甚至都已经做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而现在吴怀却说连给人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怎么想,都觉得不敢置信。而更主要的是,吴怀虽然在这个行当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他对古玩的鉴赏能力绝对是一流的,但若是说道雕刻刀工这种东西,他却不见得能真的感受出什么,这,倒不是说我看轻他,而是真的隔行如隔山。
“这还哪里用得着我夸张啊?”吴怀对我说道:“要是在没有见到那个东西之前,我肯定不会下这种结论,但是您知道吧,那个东西我就摸了几下看了几眼,就再也忘不掉了,这几天就算是睡觉都不停的能梦到那个东西,那上面的山山水水,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
“那位雕刻出来的东西我也不是没有见到过,甚至我自己就收藏着两件,但还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跟玉山一样的情况。”吴怀说的很兴致勃勃,提到这事儿,他的精神都出现了一种亢奋。
但我却皱了皱眉头,这玩意棘手了,原本还想着只是个很单薄的物件,却没想到竟然又是一件粘红的东西。
“是不是你这几天一直都睡不好?”我问吴怀,他点头,我便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第四百零一章 那些古老传说
粘红物件对人的影响,是长年累月的,会在不知不觉中,给人本身带来不小的伤害。
而想吴怀这样,只是看了几眼摸了几下,便产生了这么大反应的,那么只能能明一点,那个物件上的红很厚很重,甚至到了一种前所未有,我从来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程度。
也许是能跟凤翠那种红如血海相比拟?我暗自猜测,心里并没有半点恐惧,反而充满了一种浓浓的去挑战挑战的想法。
大禹治水玉山,为了这个东西,冒一些险也绝对是值得的。想着,便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兴奋了起来。其实我在某些方面上,真的跟赵七九是同一类人,他能够为了一些尸体而豁出性命不顾一切,我骂他偏执神经病,但我却能为了这些物件而豁出性命不顾一切。
“这两天多晒晒太阳,没事的时候就呆在店里,把你身上的红化一化,如果你不想再重蹈自己以前的覆辙的话。”我对吴怀说着,他的神情便骤然一紧。我想就算是吴怀再对自己当初死抱着古玩这个行当不撒手的决定不后悔,那一段妻离子散的凄惨日子也肯定已经成为他的梦魇了吧。
“你说你那个朋友,对这个东西的要价是多少?”我开始关心这个问题,并且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当听到吴怀对我说的数字之后,我还是大吃了一惊。
“九千万,他说少一分都不行。”吴怀在说起这个数字的时候,嗓子似乎也有些发干,这是一个天文数字,在这个普通月工资才一百块钱左右的时候,九千万是一个让人望之生畏的数字,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算是将自己收藏的那些不准备卖出去的东西全都脱手,包括南柯一梦在内,甚至是连带着翡翠会所的所有股份一起转让,恐怕,都没法凑够这个数字吧。
“他以为是在卖元青花么……”我敲着桌子感叹了一句,这个价钱真是有些离谱了,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如果真的是大禹治水玉山的真品的话,其实这个九千万的要价却是再合理不过,甚至已经可以说是贱卖了,不然,就算是给九千万这个数字的后面,再加上一个零,都会有人很乐意的花这样的大价钱将之收藏,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无价之宝。
“十个元青花,也卖不了那个价。”吴怀悠悠的对我感叹了一句,然后说道:“我这些天也为这事情头疼,东家,这个价位我们要拿下,真是有些吃力了。”
吴怀对店里的状况很了解,而翡翠那边最开始也是他一手操办的,于那边的财务状况多多少少自己心中大概也有个数。所以他说这样的话,其实已经很是在照顾我的心情了,这哪里是吃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件事情真的一点都没得商量么?老吴你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跟你那个老友说了没有?如果那个东西是在他的手里……”我沉吟着,对吴怀说道。
吴怀道:“哪里还用我说啊,他自己都知道,但他跟我说,他也是实在没法子了,很需要钱,不然那个东西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拿出来,他自己也知道一旦暴露了绝对就是天大的麻烦,但因为一些事情,迫不得已了。”
“迫不得已?因为什么事情?”我眯了眯眼睛,忽然觉得这里面有大文章可做,也许这事情能够变成一个突破口吧,就看能不能抓住某些关键点了。
“这个……我问了,但是他没给我说,应该是很惨的吧。他以前混得可是风光无两,只是我这次再见他,他那种模样……”吴怀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
“你现在先回去,明天来我这里,然后我们去你那个老友那里先看看那个玉山的情况。”我不打算继续在这种问题上纠结着,现在猜再多也没用,等我亲眼看到了那个东西的时候,确定了它真的是大禹治水玉山之后,再去想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吧。
“如果大禹治水玉山是真品的话,我建议你不顾一切代价也要把那个东西弄到手。”小黑布一直都在听着我跟吴怀说话,在我们谈话的时候,它就一直静静的站在旁边,听得十分认真。
“为什么?虽然我也承认那个东西的确是无价之宝,但是那个数字我就算砸锅卖铁的也拿不出来的吧,难不成要我用别的手段?”我皱起了眉头,如果非说要不惜一切代价的话,那对于吴怀的那位老友,可真是太过于残忍了一些,甚至我想象都觉得有些不情愿,那跟强盗何异?甚至这样的大物件,一般全都牵连甚广,若是万一在这件事亲上给郑氏种上了什么因果,那可不一定能吃得消。
小黑布嗤笑了我一声,它应该是对我说的别的手段觉得可笑,但却罕见的没有冷嘲热讽的反驳我什么,而是沉默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它才说道:“你等会好好去补补关于它的知识,就知道为什么了,每个时期有关于它的传说都不能疏漏,你肯定能发现一些好玩的事情。”
说完,小黑布便倏然没了踪迹,它躺回了我的衣兜里。
无可奈何的抓了抓头,这些日子小黑布这货真的跟转了性子一样,它这种冷冷的酷酷的模样,让我就算想说些狠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这家伙的性子转换怎么这么频繁的?我问着自己,忽然就想到了当时菩萨对我说的,小黑布已经不断的开始在天理跟人理之间徘徊了。天理跟人欲,这是两种极端的东西,天理总是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可言。
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我开始在书房中疯狂的翻找着各种历史文献甚至包括了一些野史跟一些杂集,从上面不断的寻找着可能跟大禹治水玉山有关的一切。
在以前,虽然对大禹治水玉山有一定的了解,但是从来都没有真的去认真做研究过这些事情,几乎都是扫一眼心里大概有个数,在提起来的时候脑海恍然,啊,原来是大禹治水玉山。但也仅此而已,对这个物件本身,我并不算是很了解。
我把自己关在书房便没有再出去,巨大书架上摆放着的书被我拉得散落了一地。这时候,我真的感觉自己跟疯了一样,把一本书快速的翻一遍,集中着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去搜寻一些关键的信息,若是从一本书中没有找到,便会顺手将其丢在地上继续下一本。
东汉末年,有记载左慈隐居于古老荒山中推衍天下格局,后从古老荒山中而出行走于江东地界,名声大噪被尊称为左神仙。有人寻访左慈当时隐居荒山位置,顺着线索找去发现的却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左慈自成是从山中走出,也有人证明亲眼看到左慈于山中而来,但连绵大山却仿佛凭空消失。有人说,亲眼看到左慈将一件硕大的东西买入地下,后有人去发掘,在那被指出的位置土壤是翻新的,但那据说埋下去的东西去不见了踪影。
后左慈于华夏名声斐然,时常推衍别人福祸命数,并且于世人说自己从一神山中走出得了神仙传承。左慈成名第十九年,于家中暴毙,被人发现时候,尸体惨不忍睹,据记载,浑身被千钧重物砸得没有一块好肉,整个人连带着骨头一起,都被压成了肉沫。
左慈死前,身边留有一封忏悔书,里面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都是在归结自己在人命理上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并告诫后人,神山不可欺,若近之,需笃行,心若无大毅力,那碰到神山的话还是有多远跑多远吧,他自己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没人能明白左慈说的是什么,但有一杂集上,却点出了另外一段,说是葛玄在左慈死的前一年去寻找过左慈,葛玄劝说左慈收手左慈不肯,葛玄留下一句禹皇岂可欺之乎之后,便再没有跟左慈有过任何往来,要知道,这两人原本可是无话不说的好基友,呸!是好朋友。
此后,好像便再也都没有出现过大禹治水玉山的影子,从三国鼎立时期一直到了隋朝末年,大禹治水玉山似乎才出现过一次。说是在开凿大运河时候,路上挡着一片连绵山峦,农夫怎么都挖不动,所以便将这种怪事层层上报了上去,一直闹到了隋炀帝那里,隋炀帝虽有雄才大略,但在这种事情上他却一筹莫展,于是便去请了钦天监的人。值得一提的是,钦天监当时的主管姓袁,是道门的老祖宗,更是后来大名鼎鼎的袁天罡的师父还是父亲,号称已经活了三百多岁的老神仙。当然,老神仙总跟常人不同,他们六十九天算一年。
就是这位袁大仙,在听到这种怪事之后立刻启程前往探查,在看到那连绵山峦之后面容大惊,立刻率领众人连续极点十九日,那玉山凭空消失,在地上出现了一个青色的石头疙瘩。袁大仙便命人挖了一个四点九米的深坑,将这种怪石头埋了,告诫周围人不可再掘开此地。
后来隋炀帝听说了这事情,按捺不住好奇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派人去发掘,地下却空无一物。
第四百零二章 小插曲
值得一提的是此事的后续。
袁大仙之后掐指一算,发现那个地方被皇家动了,于是在隋炀帝召见他之前,留了一封告老还乡的信,便就此失踪再无音讯,一直到隋朝二世而终之后,才在唐朝的时期露过几面。
我一路往下翻着整理着一切可能跟大禹治水玉山有关的资料,大多数,都是在说这物件本身十分离奇,好似是带着某种福祸的征兆的事情。
直到后来,在一本杂集上,看到有人猜测,说大禹治水玉山,其实是一只不断在华夏游走着的龙脉,它不同于华夏四条大龙脉那样永远都盘踞于一地,而是不断的随性在华夏土地上游走,每次出现,都代表着将有大事在华夏这片土地上发生。
看到这里,我明白过来,为什么小黑布跟我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这个东西弄到的原因了。
龙脉,这不是我正一筹莫展的东西么?菩萨需要龙血,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也不知道灵魂是不是已经消散的老师,也需要龙血的滋养。
但是对于龙血这东西,不管是赵七九还是郑无邪都是讳莫如深不愿碰触,所以我对此一直都没有办法,只能不断的等着,希望在某个合适的时候,会有一个契机出现。
而现在,这个契机已经摆在了我的眼前不是么?想着这些东西,我翘了翘嘴角,忽然对一切的东西都开始变得乐观起来。
之后,着重看了一些技术性的书籍,全方位的从各个角度去深入细致的了解大禹治水玉山。
等用最快的速度把我的书房弄到最乱之后,我关了灯准备小憩一会,才发现原来外面的天已经快要亮了,这不知不觉,就把一晚上的时间全部花在了这些东西上面。
第二天一大早,我喊了范存龙过来,让他立刻送范存虎回去范家庄子,现在再让范存虎一个人上路回去,我是真的有些不大放心。而范存龙,在了解了范存虎之后脸色也瞬间就变了,他跟我说这是兵魂在牵引着范存虎走火入魔的征兆,而这种状况,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经历过了。
那时候范存龙碰了一把他不该碰的弓变得神志大乱,一个人在那秦岭深处游走了很长时间,杀了个天昏地暗,之后还是庄子的长辈在大山中沿着他一路杀过去的痕迹找到了他,把他带回庄子里,在祖祠中关了一个多月,他才从那种状态中摆脱出来。
“存虎接下来的时间会更加难熬,如果他跟我一样的话。”范存龙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便带着自己这个兄弟朝着范家庄子赶去。走的时候,范存龙背着自己的蛟弓跟那一把出来时候带着的大弓以及两壶箭矢,而范存虎则是将春风裁跟他那把黑色的朴刀一起带着。
虽然范存虎一再跟我说他应该没事了,春风裁跟黑色朴刀放在一起之后明显安宁了不少,但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留后患的彻底解决,范存龙削了范存虎一顿,说老老实实听话没错。
我去摆放着梁州鼎的房间里再上了香,却发现梁州鼎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似乎是有些模糊不再那么真实,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小屋子里隐匿去踪迹一样。
小黑布出现在梁州鼎旁边徘徊了很久,它告诉我梁州鼎现在才算是被我祭奠得进入了正轨,再往后,不用两年时间,它的大气运将不再笼罩再其他各房的血脉上,而只会单单护佑我们这一支血脉。
我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对是错,想来,也许这样对其它各房来说或许太不公平了一些。但在这种想法才刚刚冒出头的时候,又被我自己掐死在了萌芽状态。正所谓众乐乐不如独乐乐,更何况那其他的本家血脉,不但没有跟我们守望相助,反而处处都在做着一些阴谋算计。
中午,吴怀赶来了紫桐别苑,我们一起去了蒲城,路很不好走,开车足足跑了四个多小时,一直到临近黄昏的时候,才算进入了蒲城的地界。
蒲城或许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但如果说这是华夏近代一个大名鼎鼎人物杨虎城的故乡,相信大多数人都知道是在哪里。就是这么个没有太多传奇色彩的平常地方,现在,却藏着一个稀世珍宝。
我没有直接跟吴怀去找他的那个老友,而是让吴怀先去找对方,大家出来一起吃个晚饭,先联络一下感情再说。现在我跟这些老人家打交道,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
在吴怀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我被三人请去喝茶了,对方给我出世了一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证件,证件的封面上,是一个看上去颇具神秘色彩的青铜古剑的图案。
其实这三个人很没有意思,说话的时候,总是板着面孔,让人喝点东西都觉得难以下咽。他们说他们隶属华夏国家安全局第十三局,现在来找我谈话的,是这个部门里面一个处的处长,听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而这三个人,也的确是有点本事吧。
来人说邀请我加入他们部门一起为华夏的安全贡献自己的力量,还告诉我,我会享受到很多的特殊的常人根本就不敢想象的待遇。只是我没搭理这茬,有所得必然得有所付出,这事情上没有只吃饭不干活的好事情,所以我直接问了享受所谓特殊待遇的条件是什么,对方跟我说,当上头有任务压下来的时候,必须得无条件的执行命令之力的云云,我一听顿时就没了兴趣,说还是算了吧,我这人天生爱自由,受不了那类束缚。
而这三个人,也跟我诠释了一下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当即那个什么处长就跟我拍了桌子,说让我加入他们是看得起我,让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然我今后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我听了这话就想翻白眼,这社会这人类也不知道都是怎么了,动不动就喜欢放狠话,在说话之前都不知道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有没有说狠话的实力么?
见我没有搭理他们这茬,那个什么处长旁边的两个人就对我动手了,一人用手在水杯里蘸了蘸,然后就在桌子上画图案想要禁锢我的魂魄给我点颜色看看。但是这孩子,手在桌子上画了半天,却根本就没有把那个图案完整的画出来,他一边画着,前面刚刚画完的图案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桌子上,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同时我也感觉到了的确是有一种如同绳子一样的力量,想要在无形中将我的灵魂绑起来。只是这东西触及我,那些力量就被一股脑的同化了,我一琢磨,那应该是血脉的力量。这让我不但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别扭的,反而觉得自己更加神采奕奕了一般,反观那个在桌上话图案的家伙,自己把自己弄得脸色煞白,那是力量快速流失给他带去了不算严重的伤害。
至于另一个家伙则跟我表演了一番隔空取物,他应该是想摸出我衣兜里的东西,从而让我认清楚双方自己实力的差距,可这货显然没有什么颜色,摸什么不好的偏偏把小黑布摸了出去,于是小黑布才刚刚被他攥在手里,便已经从他的手心中滑了出去,并且顺便在那货的脸上狠狠抽了一下,然后翘着布角洋洋得意的又钻回了我的衣兜里。
我亲眼看着他们变了脸色,那种横眉冷对的态度又被他们收了起来,最后那个处长什么的又笑眯眯的告诉我,说大家都是华夏人就不要伤了和气之类的云云,然后跟我说有些东西是禁忌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负责会造成社会上的恐慌,让我为华夏的安宁出一份力。
“行了别废话了,这些东西我比你们清楚。”我不想再跟这几个家伙纠缠什么。真正有大本事的人平时都低调的厉害,哪里会整天没事做就招摇过市,那绝对是嫌自己身上的因果太少给自己找麻烦找死的节奏。
“对了,你们说是什么安全局是吧?我一朋友好像也在你们那局子里。”我忽然想起来,某次跟郑无邪闲扯的时候他说道了这个部门,说其实要是没事了在里面玩玩享受享受那种特殊干还是挺不错的,当时还得意洋洋的跟我说他在里面大大小小的还弄到了个一官半职。
“您那位朋友是?”这个处长再次变得和气了不少,他问我名字,我自然就把郑无邪的名字给丢了出去,于是,他们的脸色又变了。当然,不少变坏,而是变得有些如坐针毡的模样,似乎恨不得拔腿就走。
“那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您要早说是那位的朋友……是吧……呵呵……”那个处长的神情显得有些尴尬,他准备离开。
“别介啊,先给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来一趟蒲城就被你们给堵住了?还有,你们安全局怎么知道我不是正常人?”其实行踪这样被人了如指掌,是一种很危险的事情。
“这个……我们肯定有自己的办法,是机密,有规定不能说的……”他们有些踟蹰的回答,面带难色。
“行了行了,不为难你们了,走吧。”我觉得无趣极了,恰好这时候吴怀给我来了电话,应该是从他老友那里回来了问我行踪呢。
第五卷:歌之行之,埋葬阴阳
第四百零三章 大禹治水玉山
果不其然。
吴怀在问明了我的行踪之后,不一会儿就跟着到了这个店里。
他看着桌上那三个被用过的杯子,眼中有微微的诧异,但并没有多问。
吴怀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跟他说的那个老友一起,是两个人。
只是吴怀的这个老友,据说应该是比吴怀还要小一些的,但是此刻看上去,却白发苍苍。
那种精气神,都好像是一个已经步入了古稀之年的老者。
老人身上穿的衣服普普通通,没有一点点华贵气,但是从老人那种气质上,我却能感觉出来。他年轻时候,一定是豪门大少之类的人物吧,见惯了大场面,所以能够处事不惊。
话不多,随便说了几句之后便开始吃东西,这位老人家严格秉承着一种寝不言食不语的古训,吃饭时候神情十分专注,那种一丝不苟的姿态,好像把吃饭都变成了一种艺术。
之后趁着夜色,我们去了老人的家里,是一幢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虽然这大宅的门匾已经不见了,虽然这时候看上去,这幢大宅子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好像是被搬空了一样,但是从屏墙上的壁画,还有在两边屋子台阶上那些雕镂上去的花纹,却无一不在透露着这幢宅子本身的高雅。
这,也更加坐实了我刚刚的猜测,这个老人家以前一定有一个不俗的出身。
只是屋里空荡荡的,黑灯瞎火,没有一个人,这就让这幢宅子,显得有些鬼森森的味道。
我们直接去了走暗道来了地下,地下的空间很大,里面的各个小屋子布置的也是错落有致,只是大多数的屋门是打开的,里面陈列架上的原本应该放着的东西全都已经空了,从那些陈列架上留下的一些痕迹来看,上面原本应该摆放着不少的东西,而且那些东西肯定很值钱。因为这些陈列架本身就十分珍贵,无一例外的,全都是红木制作的,可想而知原本摆在这些陈列架上的东西有多值钱。
推开一扇大门走进了一个很大的大厅中,这个大厅比之前那些屋子大了很多倍,粗粗打量,我估摸着最低也有二百见方的大小。几根石柱子在这大厅中屹立着,仿佛是它们撑开了这片地下的空间一样。
这样一个偌大的空间中,却之摆放着一件东西。在正中央,有个制作很考究有些类似于祭台一样的桌上,摆放着一件能有半个人大小的玉器,这玉器的色泽很古怪,最起码在我这些年接触过的东西当中,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玉,但我却无比肯定这东西的确是玉。
其实不用看了,当我刚刚走进这间屋子里远远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我便已经确定,这东西百分百是真品。就算这种玉的材质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但只有我能看到的那一片血红却骗不了人,玉器上的红很重,已经重到了物件本身无法贮藏,已经把这个黑暗的空间都渲染得蒙上了一层红色的程度。
暗室是不通电的,只能用明火照明,而这种明火所用的灯油也有些讲究,只能是一些性阴的动物的尸油,这是铸造暗室一种不成文的潜规。这种规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含义我不清楚,反正华夏文明延续这些年下来,很多东西都被改过了,这个传承却没有一个人去碰触。
我的视线全都被桌上的大禹治水玉山吸引了,不断往前走,直到脚下有些硌脚的感觉传来时候,我才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地上用阴刻的方式铭刻着无数纹路。
虽然对这种纹路我并没有见过,但还是立刻就确定了,这是为了禁锢大禹治水玉山上的红的刻绘出来的。刻绘这种纹路的,绝对是高手,我心中猜测着,因为现在,能对付煞的人已经越来越少,身具大本事的人栽在煞上这种事情,于现在来说屡见不鲜。
“您祖上也是倒腾这些老物件的?”我笑着问了这个老人一句,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好像是根本就不想对我多解释什么。
等我走到了大禹治水玉山的旁边,他才开口对我提醒道:“不要在它的附近呆的太久,它很不凡,靠近时间长了会出意外。”
我没有答话,因为在这个时候,我的眼前已经变成了一片赤红,而我,却仿佛是行走在一片十分粘稠的汪洋血海中,好像只要一个稍微的不小心,就会被这片血海淹没掉变成这赤红当中的一部分。
小黑布也出来了,青衣少年模样的它,在这片血海中却并没有被红侵染,一身青衣看上去还是那么干净,在这片粘稠的血海里,跟这些血色表现得泾渭分明。
“东家,你没事吧?”吴怀有些担心的问了我一句,可能是我微微有点难看的脸色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时候我的神情,也的确不是那么好看。
虽然我对这些红煞的确很有些自己的办法,并且时常接触这些常人接触不到的东西,但凡事有利必然有弊,这所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在这样的红煞中别人可能感觉不到什么,而我却总会被很直接的影响到,也就是说,在面对这些红煞的时候,相比于普通人来说我遇到的危险会更加大一些。这,也是我以前经常感叹,说自己是在鬼堆里跳舞,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的原因。
“我没事。”我揉了揉自己的脸,对吴怀跟他的老友说道:“你们最好还是不要站在这里了。”
吴怀还有些踌躇,但他那个老友在听到我这么说之后,则很干脆的就往后走,还拉着吴怀,好像,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一样。
“小黑,你怎么看。”我扭头看了一眼小黑布,它这个时候已经几乎跟这个大禹治水玉山贴在了一起,两只眼睛放着贼光,瞪得特别特别大。
“我睁着眼睛看。”在这个时候,小黑布似乎又变回了它那种欠扁的性格,它一边回答着,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好像在感叹什么,我却根本就听不清楚,只听它最后就说了一句,狗日的你给老子等着,收拾不死你。
“小黑你在说什么?”我看着小黑布,它这个时候已经上到了桌上,伸着自己的小手,朝着大禹治水玉山的顶端摸了过去。
听到我问它,小黑布回头说道:“我说这东西肯定是真的,我们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把这个弄到手里,然后菩萨就有救了。诶,我就吃点亏,勉为其难的帮你先收了它吧。”
“哼唧……噗……”从早晨范存虎离开时候就陷入休眠状态的小东西,这时候醒了过来。它用自己的鼻子把我的背包顶开了一条缝隙,朝着小黑布不满的哼唧说着,“裤衩说可算找到你了,这次收拾不死你老子以后就倒着写自己的名字,我骂死你,赔!”
“死猪你叫谁裤衩!?”马上要摸到玉山的小黑布身体一僵,他的手开始颤抖,然后有些艰难的回头指着小东西大骂了起来。小东西天真无邪的眨了眨眼睛,用很萌地声音说了句我说你啊,不服你来咬我啊。于是我的脑门上布满了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看了一眼小黑布,我心说这家伙好像还真是神通广大的样子,怎么这么多的东西都跟他有交集?我脖子上现在还在挂着的凤翠如此,梁州鼎跟小黑布之间也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还有在我手腕上挂着的菩萨,它跟小黑之间渊源似乎更加深刻,而现在,又要多一个这只存在传说中的大禹治水玉山么?
我还从来没有向现在这样想要知道小黑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只是看了这货一眼,我还是没有问。他总是表现出一幅记忆不全我是脑残你别问我的样子,有些东西想来它不是不知道而只是不想说什么,如果他真的不想说,那么就算我问了也只是白问。
我仔细观看者这尊大禹治水玉山,上面,用很精细的刀工刻绘着一幅幅图案,仿佛是一片连绵不断的画卷一样,在诠释着那个世界的瑰丽。而有意思的是,这幅刻制在上面的图案,好像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不管从哪个部分开始看,都仿佛是起点,然后围着这个物件走一圈,会发现故事不断的发展蔓延,最后的终点仿佛又是一个起点。
无限循环,毁灭与新生,这是在诠释一个世界所发展的必然规律?还有有某些别的意义蕴藏在其中?每个终结都是另一个故事的开端,而每一个故事的开端,都是在揭示着另一个故事与一片惨然中终结么?
看着,我将手伸向了大禹治水玉山,眼前顿时一片血红,我在这一片片红色中不断的坠落,渐渐的,铺面而来好像是听到了有大水怒吼拍打着堤坝的声音,等感觉自己狠狠砸在地上,我睁开眼睛,发现已经被带入了一个无比浩瀚的世界。
第四百零四章 算计
“决堤了!”
有人裹着兽皮,用怪异的语调大声叫喊,我听不懂这是什么话,但是却能听明白是在说什么。
我站在一处不算很高的山巅上,头顶上是盆泼大雨,砸在身上瞬间让衣服湿了个通透。
看向不远的地方,一条宽阔的大河中仿佛孕养着一条发疯的水龙,水龙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身体,一处堤坝,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渗水迹象,马上就要崩塌。
这声叫喊,仿佛惊醒了沉睡在大地上的一切,一时间各种猛兽跟裹着兽皮的人类夹杂在一起,朝着远处或者各个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撒足狂奔,也有不少的人跟猛兽,是朝着我所在的这处小山包上跑来。
短短的几个呼吸时间,那还在渗水的堤坝在不断出现的巨响声中被冲开,于是河道中那条发了疯的水龙呼啸着窜出了河道,朝着疲于奔命的一切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
哗啦!水势再次加大,一个浪头扑打了过来,便有无数人跟东西嘶吼着,被这无情的打水卷了进去,打水疯狂的冲毁着自己能够碰触到的一切,连地上很多粗壮的大树,在这水势下也被连根拔起冲向远处。
闷闷的撞击声传来,短短的片刻时间又有很多的生灵被这大水卷了进去,一个区域的水流出现了短暂的血红色,很快的,又被后面冲击上来的更大的水势吞并,那些红色如同昙花一现般被稀释了个干净,连一点点血腥味都没有传出。
有人叫喊,有人大哭,有些侥幸逃到了山包上的人痛苦的跪在了地上,看着那一望无际的绝情大水,发出了无比绝望的嘶吼。也有人望着那已经陷入疯狂的大水怔怔出神,眼中,一片死寂。面对着这样无情大水的肆虐,人跟无数的猛兽,在这样的暴雨里安静的相处着。
这场凶猛的洪水不知道倾泻了多久,只是天上的暴雨还在不断的往下疯狂拍打着,没有太明显的日出日落,只有一望无际的昏黑跟彻底的暴雨中的黑暗,燃不起火把,开始会让人分辨不清楚白天跟黑夜的真正距离。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天上的乌云竟然可以压的这样低,原来在这最无情的大自然面前,一切的东西都显得如此无力。一个人,就算有再勇武的本事,面对这样的情形除了跟逃命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应对的办法。水火无情,无情的东西太多,比比皆是,而能够战胜那些无情之物的东西,又太少太少,所需要的条件几近于苛刻。
我不知道转瞬间已经是到了第几日,只知道有人开始在这样连续暴雨的环境中染上了重病,开始有人不断的咳嗽缩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开始有很多的猛兽疲软的卧在地上,紧紧蜷缩着自己的身体保存着那依然在不断降低的体温。
于是开始有人死了,在这样的暴雨中尸体却连安稳下葬这种简单的待遇都没有,山上的泥土已经变得十分松软让人步履维艰,哪怕是想要走几步都那么艰难,在这样的情况下,挖一个坟包出来,根本就是痴心妄想的事情。
不断的有人死亡,而天上的雨水却没有一点点要停歇下来的意思,那些乌云好像是下雨下上了瘾,在暴雨之间还架在上了狂风。偶尔,雨会有短暂的停歇,可是这停歇的时间却更加没有东西能高兴的起来,在这几天暴雨的时间中,每次这样的停歇都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第一次停下来的时候就有人看着天空高兴的大喊了起来,然后天空出现了一道闪亮的电弧,被这声音牵引着被这在山上无比潮湿的树木牵引着,夺走了很多人的性命。
每次停歇的时候都是这样,这次也不例外,天上想起了轰隆声,闪亮的电弧从天空随着一声霹雳的声音刺了下来。而面对这样的场景,所有的生灵都已经没了躲避的力气,只能象征性的稍稍挪动自己的身体,给自己一些心理安慰。
于是在这一道闪电之下,又有不少的东西变成了焦黑如煤炭一样的物体,躺在地上还活着的生灵在此刻却如同死尸,都是静静望着天空,麻木的看着,并且猜测着不知道下一道电弧会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这连续几天的事情,已经让人的心彻底绝望了,我想,或许这些生灵现在所需要的,并不是什么风雨之后阳光灿烂的新生,而是需要那肆虐在天上,仿佛要把天空撕开的电弧劈在自己的身上,彻底的结束自己这种无比痛苦的煎熬。
此刻,所有的东西就这样如同尸体一般躺在地上,让自己毫无遮蔽的曝露在最空旷的地方,倒在那里如同待宰的猪猡一样静候着死亡的降临。他们不是不想自杀,而是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人的求生欲望就算再强,在这样的大雨中也能被生生浇灭了。只是,这些可怜的生灵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要是在这雷霆暴雨之中他们靠着大树躺在下面,说不定会有更加的机会从这世界上离开拜托这噩梦一般的性命。
看着这样的场景,我觉得心中悲凉。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天灾,竟然横行到了如此的地步,而一切生灵,在天灾之下所表现出来的却只能是深深的绝望跟无奈,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反奋起反抗,这,已经摧垮了所有生灵那一根最坚硬的神经。
“阿嚏!”一股凉意从脚心中窜进了我的身体,一瞬间就让我觉得连自己的天灵盖都在发亮,打了个喷嚏,我竟然好像是感冒了,想要调动体内的长生劲,却发现身体中根本就没有长生劲那股气流的存在,而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站在这同一个位置很长很长时间,自始至终,都从来都没有挪腾过哪怕微微的一小步。
坏了!我想起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顿时间反应了过来。这样的故事给人的震撼感实在是太强,竟然让我在不知不觉间把自己深入的代入了这个故事里面,被这故事中的连天暴雨给冲刷的好像感冒了。这,可是一种极其糟糕的情况。
感冒并不算是什么大事情,谁一年还不得有个几次感冒?但是在这不应该存在于世上的故事世界中,被冲刷的感冒了却绝对是一件大事,这意味着,我已经更加深入了这个故事里面,亲手关上了一些从这个故事中脱离出去的通道。
真坏事了!我皱着眉头看向天空,又打了一个喷嚏,凉意嗖嗖的朝着我的身体中蹿,开始让我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滑入了这个故事的最深处,从一个处在这个世界之外的观看者的身份,变成了半个身子进入了这个世界会不断的被影响的人。
我不断的思考着脱离这个世界的办法。刚刚开始进来的时候还能不在意,因为我随时都能从这个故事中拜托出去,但是现在再想要出去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我必须马上思考种种退路,要确保自己不会真正的变成这个世界中的一员,到那个时候,再想要出去就是天方夜谭了,只会平添成这故事中的一缕魂罢了。
所幸,让我有些安慰的是,虽然身上再也感觉不到长生劲的力量,但是天地人三花的力量却还在,尤其是天花,好像十分贪婪的在不断的吸收着这个世界中一切,它面对那些狂风暴雨的能量无所畏惧,竟然在我愣神的这不知道多长时间里,拼凑出来了一朵妖艳花朵的雏形。
要是这样就能够跟外界联系上了!我心中想着,不断的动用着地花的力量去探索这个故事之外的我,于是在这一瞬间,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现实世界中那个身体的存在,并且能够让我的身体按照我的意志有所动作,只要我想要从这个显得有些悲凉的故事中脱离出去,只用将自己的手拿开就好了。我慢慢的安下了心来。
可也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竟然看到了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双手出现在了我的背后,这一双手贴在我的身上,我感觉遍体生寒,因为它已经在我的背后忽然用力,然后,把我那一半还停在现实世界中的灵魂也推了进来,我彻底的失去跟外界的一切联系,再也没有了任何逃离这个故事的主动权,就算不断的调动地花的力量,也再感觉不到自己那个存在于现实世界中的身体。
这一刻我感觉更加的冷,不是被这不断侵入身体的寒意冻的,而是被那一双推我进入这个世界的手给吓的。被算计了,绝对是被算计了,我在心中不断的念叨。
就在这个时候,躺在那里等着安静迎接死亡的人群中,却出现了很大的骚乱。他们原本是看不到我的,而当我被那一双莫名出现的手推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便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有人挣扎着起身,嘴里喊着莫名的音节,一点点向我靠近。
第四百零五章 大地上骄傲的生灵
连续的暴雨终于好像是停稳了。
虽然天上依然乌云压得低沉,但已经很久都没有再听到落雷声。
一群裹着兽皮的人,挣扎着从地上往起爬着,他们在用自己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朝我靠近。
然后不断的有人拜倒,嘴里哼着我无法理解的怪异音节,好像是在唱歌,又如同是在祭祀。
这样的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在我面前拜倒的,已经是十分庞大的人群跟兽群。
有些离得远的,在别的山包上的,于死寂之中听到了这边的喧闹,于是也有人挣扎着,对着我遥遥伏地,嘴中同样哼着怪异的音节。于是仿佛是传染一般,已经死寂的大地骤然沸腾了起来,在这暴雨之后的一片绝望中,一种极其脆弱的生机在缓缓破土而出。
这样的场景让我不禁动容,我能够感觉到这生机跟我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一个处置不当,就有可能让这些脆弱的生机彻底破碎,而这个地方的生灵也只能在一片绝望中慢慢死去。
只是,虽然有感觉这生机跟我有关,但我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联究竟是在哪里。我自认不是什么千年人参王成精变成人的,当然没有那种熬成汤之后喝一口,便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
而恰恰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脱离了人群艰难的朝我走来,他的手中拿着一个陶土烧纸的已经残破的容器,双手虔诚的捧着容器的罐子,放在了我的面前。
“请贤人赐血。”少年人说话的音节很怪,但我却能够听懂,这本事就是一件很怪的事情,他们如同唱歌的那种怪异的语调我不懂,但是说话的意思我却能明白过来。
看着面前这个残破的陶土罐,看着那些随着少年人而话而齐齐朝着我投来希冀目光的眼神,我没有过多犹豫,在自己手腕上开了个口子之后便有鲜血不断的滴入陶罐中,于是那些看着我的目光,变得越发光亮起来,其中隐隐的,还有添上了那么一些极其崇拜跟敬畏的视线。
“好了!好了!”少年人看着残破陶罐中越来越多的血液,他急忙叫喊,脸上露出一丝慌张似乎很害怕我给陶罐中放的血过多一般。
地花的力量游走在伤口处,这不算很大的伤口片刻间恢复了原样,就好像伤口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而随着这地花蓬勃生机在对我的伤口进行修复的时候,天花却在地花的遮掩下鬼鬼祟祟的出现,那种驳杂混乱的力量在我身体中游走了一圈,刚刚还能感觉到一些入体的寒意全都没了,稍微有的一些不适也全部消失,感冒的病毒,好像都被天花给吞了一般。
这天花,怎么还真是什么都吃一样?我心中想着,天花那种十分驳杂十分混乱的能量,绝对是充满了污秽,根本就不像地花跟人花这样来的纯洁,难不成那便是天理?没有是非善恶对与错,只有是善是恶亦对亦错,一切随性而定一般。
短暂的出神之后,我回过神来再看这些拜倒在地上的人跟猛兽,从他们那偶尔抬起的眼睛中,我无一例外的看到了一种极其虔诚的视线,而在这个时候,那个少年人已经指挥着几个大人,在地上垒砌了一个高不过半米的泥泞祭台,在将陶罐中的血液放在祭台上之后,他又围着祭台刻绘了很多抽象的图案,有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襁褓婴儿的,也有各种猛兽的,我绝大部分都认不出来那画出来的究竟是什么兽类,但很明显的,这画中的物种在这片地域都能看到起存在,对着图案刻画的进行,每画到一个物种,都会有人或猛兽到近前对我顶礼膜拜,就算是婴儿,也会在自己父母的照看下,用十分笨拙的小手脚对我行一个大礼。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我却明白这对我有很大的好处,感觉着身体中不断在发热,好像要在这死寂世界中重新焕发出生机的血脉力量,我便知道这样的事情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少年人用了很长时间,勾画完了各个物种的存在,然后他便朝着祭台高声的吟唱,那些被他画在祭坛上的物种图案好像活了过来,不断的有影子凑近那个盛着我血液的陶罐前,然后顺着那残破的小小瓶口钻进去。每钻进去一个影子,都会有一个图案从祭台上消失,然后那个物种那个族群便会重新焕发出生机,好像之前几天的病痛全都在一瞬间消失了一样。
这是一种奇异到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跟神迹没有什么两样,而现在,我却就是见到了。被暴雨淋病了之后,竟然不用吃药用这种方法也能把病治好?这是比天方夜谭还要夜谈天方的事情,我,可从来都没有见过甚至是听说过这种事儿,就算是有些民族族中的祭祀,也是得辅助着一些药材才能把病治好。
只是隐隐的,我却感觉自己的血脉中好像多了一些什么东西,这种东西很玄妙,比我感受过的一切东西都更加玄妙,天地人三花这种本身就很飘渺的力量,都从来没有给我过这样玄妙的感觉。这一刻,我仿佛是在瞬间便抓住了整个世界。
正在仔细感受着这些东西的事情,一阵轻轻的铃声从远处传来,有很多铃铛在一起响着,并不整齐,但是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好像正是因为这种杂乱,才让这额铃铛的响声中回响的满是美妙。
铃铛的响声不是很大,但是却无比清楚的在我耳边响着,我循着这铃铛的声音看去,一队光着膀子,身上描绘着很多瑰丽图案的人类,正跨坐在一种脚掌很薄很大而我却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物种上,朝着这边赶来。
想来半天,实在是猜不出来这究竟是哪种早就已经绝种的物种,他们用自己那薄薄的巨大的四个脚掌,能轻易的在水上行走而不会沉下去,并且在它们的脖子上挂着一连串的铃铛,走起路来十分悦耳好听。而那一群看上去没有丝毫狼狈相的人,正是在这样一种灾难刚刚发生的情况下,骑在这些动物的身上,不紧不慢的朝着这边走来。
他们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十分和善可亲,但眼底深处,却有一种深深的倨傲,在看向各个山坡上那些已经倒地很难在起来的生灵的时候,会不经意的有一些鄙夷跟厌恶的神情出现。
这是些什么人?我数了数,十三头动物,十三个人,他们慢悠悠上了一个山坡,就好像是自封的救世主一样,在那些倒地的生灵之中大声呼喝,他们说他们是神仙派下来拯救生命的使者,还说只有把自己的灵魂虔诚反的奉献给天上的仙人,便能得到来自于天宫的最诚挚的祝福,可以消除一切苦厄,包括病痛灾难之类的东西都不会再来侵袭,今后一定能好好活着并且享一辈子的福。
对于这套说辞,那些躺在地上正在恢复着自己力量的生灵,只是向他们投去好奇的目光,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去响应他们的话,有些,听着听着觉得无趣,便干脆闭上了眼睛,好好的享受着这暴风雨之后没有落雷的片刻宁静。
“那……是些什么人?”我看着那些看上去是人类,但是种种行事作风却明显跟这个时候的人。有很大差异的家伙,试着用华夏语问了那个似乎刚刚做完祭祀,正显得有些疲累的少年人。此时少年才刚刚把那个陶罐从祭台上拿了起来,陶罐已经空了,我放进陶罐中的那些鲜血已经完全不见,连一点点红色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大贤不知道吗?”少年人尽然能听懂我的说的话,他很崇敬一样的朝我躬身,然后说道:“我听以前从这里经过的一些人跟兽说,最近大地上出现了一群奇怪的人,他们自称是神仙的仆人,降临到这片大地上拯救受苦受难的生灵,还说只要虔诚的信仰天上的神仙,就能消除一些未来的苦厄。”
“这样啊?”我点了点头,看着远处山包上在宣传着种种神仙的光辉伟绩的那十三个人,对少年人说道:“那为什么看着他们都好像对这神仙无动于衷一样?”我指了指那个山包上的生灵,跟没就没人也没有任何野兽去搭理那十三个人。
少年人笑了笑,说道:“那是因为我们都已经把信仰给了大贤,也只有大贤这样的人物,才有资格享受这大地上骄傲生灵的信仰,而且,就算是没有大贤您,会搭理他们的人也不会很多,大地的骄傲不会允许他们变成任何不属于大地之物的仆人。”
“一群蠢货,不相信神的光辉,你们就等着冥神收割走你们的生命吧。”这时候,那个山包上传来了愤怒的咆哮。
我朝着那边看去,十三个人,正站在还没有回复力量的生灵身前愤怒大骂,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第四百零六章 在这故事里
“这是一群奇怪的人,没人知道他们来自于哪个部落,他们到处宣传者神仙的伟大,说只要把自己的信仰献给那些神仙,就能得到祝福,甚至还能让自己的生命永远都走不到终点。”少年人同样看向那个,他的眉头皱着,用一种很老成的语气跟我继续解释道:“这些人好像懂得东西很多,可是他们却不明白一个最基本最浅显的道理,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有规则存在,如果违背了这个规则,甚至是破坏了某些规则,一定会引发天地的反应,灾祸会降临在他们的头上。”
“这些人永远都是那种怪异的打扮,他们骑着的那种东西,被他们成为仙兽,据说是走在山川大湖中都能如履平地并且快速移动。”这时候,那些浑身雪白的动物忽然仰天长嘶了起来,而且这一叫还就开始没完没了,活脱脱的整个一副叫兽嘴脸,少年也适时的对我解释。
“你看起来好像知道的很多的事情?今年多大了?”我问少年,这样庞大的知识储备,不应该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的少年人能有的。
只是听到我问这话,少年人的情绪却明显变得低落了不少,他告诉我上一代先知在那场大洪水中离开这个世界了,而他是他们这个部族新一代的先知,他的这些知识,都是在生命垂稳的那几天由去世的那位先知教授的,这是一代代先知之间一种特殊的传承。
其实说道先知,可能很多人对这个职业都有个误解,以为先知的意思是能够未卜先知。而事实上,在远古时候的华夏部族,先知的意思是学识最为渊博的人,他们能比别人知道更多的事情,掌握更多的技能,而至于具体表现在什么地方,则是看一个部族的先知体系本身擅长什么了,反正千奇百怪,擅长什么的都有。
这里值得一说的是,曾经有一个华夏部落,在整个华夏都很受欢迎,历次部落之间的战斗都没有波及到他们,甚至在两个部落交战的时候,还会特意的避开那个部落以免其受到什么损伤,这,便是因为这个部落先知体系所擅长的东西实在是太过有趣,让人都不愿意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而这个部落的人,也从来都不参与各个部族的争斗,一心好好的活命生存。
其实我华夏历史源远流长,有一句话一直伴随着历史的变迁流传到如今也不曾被人更改过——民以食为天。这是千古不免的定律,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厨子这个职业都永远不会失业,哪怕是在饥荒之年也不会。而那个部族的先知体系,所擅长的恰恰就是吃,用文雅一点的说法,就是厨艺,他们能够做出来很多旁人根本想都不敢想的美味,在吃之一道上,可谓是天赋过人,甚至现今华夏那些庞大的菜系,究其鼻祖也都离不开那个以吃出名的部落,一切,都是源自于他们。
说道这个部落,可能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要说道那个部落的最后一代先知,知道的人却一定不少,因为他被称之为厨之鼻祖,此人,便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易牙,乃至于如今,我们在夸赞某个厨师厨艺非常的时候,都会敲着大拇指说一句此人有易牙之能。
想到这个,我有点走神,我现在所处的是大禹治水玉山时候的世界,那么这个世界所刻录的,应该便是舜时代末期的事情,在这个时候,那个以吃而著称的部落,其先知应该是那位活了五百岁的彭祖的弟子伊尹吧?
一个不留神,等视线再次重新聚焦的时候,却发现这十三个骑着所谓仙兽的人,已经爬上了这个山包站在了我的眼前。当然,并不是他们站在我的眼前,而是他们骑在这些雪白的坐骑上,而这些坐骑做在我的眼前,只是这么近距离的一看,我忽然觉得这些坐骑的脸,有些像是驴子,此刻它们高高的扬着自己的鼻子,鼻孔都快蹭到天上去了。
“就是你收了这个地方的信仰么?”领头的一人,骑在这种奇形怪状的驴子上对我嚣张的说着,也不等我回答,他便自顾自的哂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你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别人的信仰?现在我们给你一个机会,你将自己的信仰交给伟大的仙神,然后你可以随着我们一起,在这时间撒们神的光辉。”
我的眉头皱了皱,难不成在这个年代,宣传神的光辉的人都是这么一副嘴脸么?怪不得这个部族的人对他们懒得搭理,这根本就是没有任何一点点服务业意识的表现啊,你们想要人的信仰,还不给人好脸,这样谁愿意去搭理你们?想起后世那种逢人笑七分的服务业条令,我不得不感叹果真是在很久之前,那种知识体系尚未成型啊。
“神仙是什么,好玩吗?能吃吗?”我看着这几个不可一世的家伙,似笑非笑的说了句,这十三个人的连顿时就红了,他们等着我,眼睛中好像是在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你敢亵渎神的威严,等待你的,必将会是无穷尽的惩罚,神的光辉不容亵渎。”领头的那人,坐在他的坐骑上阴气森然的对我说着,看他那种模样,是准备对我动手一般。
“大贤!”少年人拉了拉我,对我说道:“不要跟他们起冲突,这些人很古怪的,我听说他们要是杀气人来,会变得十分残忍,已经有几个部落被这群人给打败了,他们不光只有这十几个人,而是很多,只要一个地方的人出事了,立刻就会有很多的人来帮助他们,只有几个少数的大部落,他们猜不敢侵犯。”
“你成功激起了我们的怒火,一切亵渎神尊严的蝼蚁,都必定要化成这世界最彻底的灰烬,接受惩罚吧,人类!”一个人对我吼着,嘴中,便开始吟唱怪异的音节。
“等一下!”看着少年人变了脸色,我及时出声打断了他的吟唱,那人正准备继续唱下去的声音便卡在了自己的喉咙里。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些狞笑,然后又开始疯癫的大笑了起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乐不可支的事情,让我一阵莫名其妙。
“怎么,你现在害怕了么?现在想投入神的怀抱?可是我告诉你,不可能了,神,不需要一个亵渎过他威严的人类,等待你的,只能是死亡,然后你的领会会被圈禁在黑色的大地狱里,整日遭受着……”
这些人肯定是有神经病!我心中暗骂了一句,怎么我让他停一下,他就能联想到这么多的东西,这想象力,可真是丰富的有些过分了。没有搭理他絮絮叨叨对我描述的种种要面对的残忍刑罚,我在少年的头上拍了拍,说道:“过去照顾你的族人吧,不要在我身边呆着,这里不安全。”
“没事,我不怕他们几个人,要不是我们这次的灾难,他们根本就不敢来我们部族中撒野。大贤,虽然我没有老先知那么厉害,但他们也伤不了我,放心吧。”少年拍着胸脯对我说着,他那小小的肩膀好像是要承担起一个部族的责任。
“你们成功激怒了我,代表神的光辉。”那个领头的家伙,从自己绑在驴子上的兽皮袋中拿出了一个顶端分叉的树枝,他用树枝在空中一阵胡乱的比划,我便听到一阵仿佛锁链搅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的两只手,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他锁在了身前无法动弹。
并没有出现真正的锁链,而是一种特别的力量,我怀疑这应该是某种规则之力,而这种规则之力相当驳杂,感受着,会给人一种特别污秽的感觉。这,哪里像是传说中圣洁无比的神仙手段?就算是一直被人诟病的魔,恐怕都不会弄出这种恶心的东西来掉自己的身价吧。
只是这玩意,要挣脱实在是不难,这简直就是天花最完美的养料,天花打开吞下这个,估计连给它塞牙缝都不够吧,我试着将手扭动了一下,轻蔑的笑了笑。
在这个时候,刚刚被我打断声音的那个家伙,已经气急败坏的拿出了一把铜质的短刀,他说要我用我的鲜血向神赎罪,然后,持着短刀便朝着我刺了过来。
看着他那种好像在剁砧板上的鱼肉一样慢悠悠的动作,我正准备将手上这玩意挣脱开来,站在我身旁的少年却先我一步,他隔空在我手上一抓,便听到一种扭曲的声音响起,紧跟着是锁链规则断裂的声音,而在规则断裂,还在这阴沉沉的天气中出现了一抹闪亮的火花。
“你们不能对大贤动手!他是我们部族的恩人!”少年先知对骑在驴子上的十几个人大声抗议,他的手在空中轻轻一挥,那刺过来的短刀便折了个弯,一刀刺在了地上。
“你们部族?连你们部族这些愚蠢的人类一起杀了!”骑着坐骑走在最后一个位置的人忽然策驴而上,他的面容十分稚嫩,看上去是个年轻人,心肠,却歹毒万分。
第四百零七章 一窝
“你们不是人类?”我将面前的先知少年拉到了我的身后,让他不要逞能,不管怎样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些事情他处理不来,尤其是在一个部族刚刚遭受了大灾难之际,他们需要部族中的先知来给他们的未来指引方向,少年,可不能出事了。
这个故事似乎有着一种别样的魔力,让我不知不觉的进入状态越来越深,浑然忘记了,自己这只是在一个故事中而已。
“我们当然不是卑贱的人类,我们是神的仆人,来到这里,只为了传播神的光辉。”面容稚嫩的这个所谓的神的仆人,态度更加的高傲,而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所以你们这群亵渎了神光辉的人类,现在可以去死了!”
说着,他骤然伸手向我抓来,却不是抓向我的身体,而好像是直奔我的灵魂,要把我的灵魂从自己的身体中捉拿出去。
“不知天高地厚。”我皱了皱眉头,屈指向前,镇魂手跟他对撞在了一起。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情况,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在裹挟着三花力量的镇魂手跟他的手掌对撞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那种情形,这个家伙面容扭曲了一下,在一瞬间竟然化成了一尊塑像,跟他胯下的驴子一起,仿佛变成了石头。
我以为这是某种诡异的能力,所以微微后退了一步小心提防,而让我诧异的是,他从变成了石头塑像之后,就再没了任何后续的动作,好像永远都定格在那里一般,变成了一尊死物。
剩下的十二个人勃然变色,他们看向我,眼睛中闪过一丝惊恐。“你是神的世仇!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掌握这种针对伟大神灵的力量!”
这十二个人动作十分迅速,他们在跟我说话的时候,已经齐齐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不过这武器并非是朝着我刺来,而是刺在了他们自己的身上,同时,他们不管自身不断的流淌着一种然人作呕的肮脏血液,反而是手上做着一种动作,对着天空祭祀一般的开始大声嚎叫。
这好像是一道求救的迅速,在一瞬间贯穿了空间朝着另一个地方传递过去,而就在仅仅几个眨眼的时间之后,一只硕大的眼睛出现在了天空,这只眼睛仿佛是睥睨着一切,一瞬间就锁定了我所处的这个位置,我感觉到有一种毁灭性的力量,正在天空中的那只眼睛中酝酿。
“死吧!就算你是神的仇敌,也依然只能在神的反愤怒下变成一堆无用的灰烬!”领头的那个神仆后退了几步,他朝着我狰狞一笑,也不管自己身上还在不停淌着肮脏血液的伤口,翻身便从驴子上下来,朝着天空那只硕大的眼睛遥遥拜倒。
乌云密闭的天空中出现了一只眼睛,随着那毁灭性的力量不断凝聚,天空又开始电闪雷鸣。只是这次的电弧,却仿佛全都是围绕在那只眼睛上,变成了毁灭性的力量的一部分。
看着天上的那只眼睛,我将自己身后的小先知往旁边推了推,“离我远点!快走!”小先知也没有再固执的坚持要留下,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不再是他能应付的了,所以很快跑去了那些情况在不断好转的人群中,他手中抱着那个残破的陶罐,对着自己的族人大声叫喊。
有点麻烦了。看着天空中的那只眼睛,我感觉略微棘手,这肯定是那些所谓神的眼睛,在死人国那个世界的时候,我便领略过一次。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次出现的眼睛,却并没有在死人国出现的那只眼睛让我感觉不可抗拒,最起码,我感觉自己应该能抵挡住它。
在真真雷霆声中,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朝我倾泻了下来,那只眼睛死死的等着我,其中凶光闪烁,似乎准备一下就将我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毁灭。
在三花展开的地方,居中的人花忽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婴儿模样的他仿佛透过冥冥直接看到了这现实的世界,眼神无比锐利。同时,天花的地量在复苏,它得到了地花全力的支持之后,立刻便在我的面前盛开,还有地花,它也在绽放着,却是用一种我从来都没有见识过的方式。天花在我的头顶展开,而地花却在我的脚下开放,那一股毁灭性的力量在靠近我的一瞬间,就开始变得极其缓慢,那种速度如同蜗牛在攀爬。
我却是看的清清楚楚,不是这种能够瞬息而至的毁灭性力量变慢了,而是地花在我的周围塑造除了一个无法逾越的天堑鸿沟,短短的十几米距离中仿佛折叠着无数的空间,让其有似乎又几千万公里那么长,这种毁灭性的力量,便是在这样的空间中不断的往前走,却怎么也走不到我的身前。而更重要的是,天花这时候抖了,地花塑造除了一个无法逾越的天谴,天花这是趁着这种力量向前的时候,不断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劫掠着这股力量,当这毁灭性的能量,还没有走过地花弄出来的这片空间一半路程的时候,就已经被天花给抽光了,再也找不到其一星半点的痕迹。
我心中明白又有些迷惑,虽然我本身就是准备动用三花的力量,更甚逼出来自己血脉的力量挡住这东西的,却没想到三花在面对着这些东西的时候,竟然好像都出现了一种本能一样的反应,对付起这些东西,显得得心应手。
只是迷惑归迷惑,这一刻我也仿佛是福至心灵一样,顺手就抬起手掌朝着天空中那一只硕大的眼睛拍了过去。我也根本就连想都不敢想,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定魂手我被悟了,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了很多的东西,就好像堵在自己心口的一些杂物被重开,而我进入了一个更加广袤更加自由的世界,这是一种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的感觉。
定魂手不是不能用出来,刺魂手跟镇魂手,也并非是需要某种定律一般的手决,而是缺乏一种力量的支持,所以这三种直接针对灵魂,或者说是神魂的手决一切都只能通过另一种方式进行释放,但是当定魂手能用出来之后,从此,便不再拘泥于这些特定的东西。
首先,刺魂手跟镇魂手想要随心所欲不用被手决限制,是得需要在领悟定魂手的基础上才能进行,而偏偏定魂手想要领悟出来,条件太过于苛刻,这其中需要的,竟然是信仰的力量。只有秉承着身后无数支持者的意志,才能将一切的东西威力最大化,所向披靡,无可抵挡。
我扭头看了一眼,漫山遍野的人跟各种动物,都在小先知的呼喊下,朝着小先知手中的那个残破的陶罐顶礼膜拜,他们看向我,目光中充满了鼓励跟希冀,我能读懂这种眼神,心中,涌出了一种难言的感动,在这个年代,人们的淳朴是任何时候都无法比拟的,没有自私自利到极点的贪婪,有的,只是本性中的善。
砰!天上的那只眼睛炸开了,就像是在天空燃放了一团烟花,暴发这五颜六色的光芒。只是这些光芒并不璀璨,显得有些沉甸甸的昏暗,而这种昏暗甚至浑浊的五颜六色的液体光芒,让我看着,更加觉得恶心。
眼睛炸开了,环绕着那个眼睛的电弧也随之消散不见,天上的乌云依旧,还是那种昏暗得仿佛要遮掩一切光亮的模样,而那只神的眼睛,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在那天空中一样。
“卑贱的人类!你竟然谋害了伟大的神灵!不可绕如,等待你的,将会是最为痛苦的惩罚!”剩下的十二个神仆,在看到天空中的那只眼睛爆炸的时候,不敢置信的大声叫喊了起来,而领头的家伙,更是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我,色厉内荏。
我以为这是无意义的叫喊,并且正在为自己竟然斩杀了一个神灵而洋洋得意的时候,去看到又来到我身边的小先知的脸色,骤然间便了。他指向天空,那小小的脸蛋上写满了惊恐,甚至已经好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抓在我的身上不断拽我,似乎想要拉着我赶紧逃命。
我也忽然感觉浑身发凉,抬头看去,我呆了。在那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竟然出现了十几只眼睛,那些眸子里充斥着冷冰冰的杀意,并且全都锁定在了我的身上。
“这下好玩了!狗日的。”我看着那些眼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去,但心中却有种直觉,这些玩意就算是耗也能把我活活耗死。最主要的是,刚刚才杀了一个而已,就惹来了这么大的一群,那要是多杀几个呢?还有,那些所谓的神灵,到死是有多少?
唳!一声高亢的鹰鸣声骤然响起,随后天空中的乌云被撕开了一条缝隙,一只有双翅张开足有十几米的雄鹰,托着站在它背上一个异常凶悍的男人,从天空中俯冲了下来。
第四百零八章 与神的斗争
我不知道这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是怎么从那电流极其不稳定的云层中安然无恙的穿行下来的。我更加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在那样的大风里,还能问问的站立在那里,连腰都不会猫一下,就好像是钢铁铸成的足有千钧重一样。
但我知道一点,我一直以来所幻想的,当有朝一日天花圆满我便能降服一只雄鹰,骑在雄鹰的背上于天空中肆意翱翔的梦想,却被人先一步实现了。那个魁梧的男人此刻就站在那大的变态的雄鹰的背上,而雄鹰的翅膀就好像能划破身边空间的利刃一样,铺平了在天空中盘旋着慢慢调整自己的高度,直到到了一种差不多的高度之后,它才开始不断噗嗤着自己的翅膀,在空中定着自己的身体,一上一下,并且不时发出高亢而有尖锐的鸣声。
小先知的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激动,他又狠劲的拽了拽我,手指向天空,兴奋的好像都已经说不出话来,那目光中,充满了一种叫做崇拜的东西。
我也在看着那个男人,而且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随后我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个家伙长得的确谈不上帅气,但身上那种狂野的气息,如果是放在现实的世界中,不知会让多少姑娘歇斯底里的大叫,同时我也在暗自琢磨,一个男人,怎么能够拉风到这种程度的。
有的男人像风一样,洒脱不羁无所束缚。而有的男人像山一样,毅力在那里好像就能撑起一个世界,此刻,站在雄鹰之上的那个男人,就是像山一样的男人,此人是谁?
“舜帝法旨在此,不怕死的,上来试试!”男人站在雄鹰的上面,他的眼神如同利剑一样扫视过头顶的天空,同时,一手只收,将手中那卷在一起的舜帝法旨高高举过了头顶。
舜帝法旨,什么舜帝?我愣了愣,随后便立刻明白过来,敢自称舜帝的,除了华夏传说中的舜之外,还能有谁?看向天空那个男人,我觉得这还真是在一个故事里,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见识到了跟舜有关的这奇异一幕,虽然只是他写下的一道法旨而已,但毕竟之前也仅仅只是听说过三皇五帝的传说。
“舜帝?区区凡人蝼蚁,也敢跟神叫嚣?”天空中的一只神祗的眼睛中露出轻蔑,他的声音还在天宇间回想,一道比之前那只眼睛所爆发出来的威势更大的力量,朝着站在雄鹰身上,手捧舜帝法旨的男人扫射了过去。
“不知所谓的生灵!一只手灭了你!”站在雄鹰上的男人并没有动用那个法旨,他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朝着天空中的那个眼睛遥遥一指,那些源自于那只眼睛的所有毁灭性的力量便迅速溃散,最后变成了乌云下的一阵狂风从大地上吹拂而过。
而天空中,更是忽然传来了一阵惨叫,那只本身凶悍的眼睛竟然开始出现了脓水,一个充满了腐蚀性的窟窿,在那个硕大的眼睛中无比明显,而这只眼睛背后的所谓神灵显然遭受了极大的伤害,他声嘶力竭的叫喊,惨叫声充斥着这片天地。
“年轻人,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就敢蔑视神的威严!”在那个慢慢化脓的眼睛慢慢隐去之后,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同样是漫天震响,但人又的确能够知道是哪只眼睛背后的神祗在说话,正是处在乌云中的十几个眼睛最中间的那个。他一边说着,等了站在雄鹰上的男人一眼,就有一个仿佛是绞刑架的规则作用在男人的身上,要把男人活活绞死。
男人赤裸的上身出现了一条条红色,他面对这样绞刑架的规则视若无睹,冷漠的看着高空中的那些眼睛,“大地生灵血脉的高贵不容质疑,最起码,凭你,还不行!”
男人说这话,身上那种红色的线条越来越明显,而且越来越粗壮,那种红色,好像是在燃烧一般,化成了一种看不见但能明确感觉到的火焰,让屹立在天空中的男人看上去要比神仙更像是神仙,而此刻,他发怒了。
大地好像感觉到了那个男人的怒气,竟然也随之响应,一连串的怒吼声此起彼伏,是脚下这山峦发出的。随后,一条条虚幻的龙影从大地上腾起,朝着最中间的那个硕大的眼睛扑去。
“好大的胆子!”那声音大声说着,而天上的那只眼睛更是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深邃,好像是要把它看到的一切东西的灵魂都直接吸收进去,变成这只眼睛的一点点养料。
而在这时,眼看着要被那双眼睛吸收进去的数条小龙,身体却诡异的一扭,它们缠绕着盘旋着,顷刻间便成了一条大龙,而后飞龙摆尾,那比钢鞭还要坚固了不知多少倍的巨大尾巴,狠狠抽打在了那个眼睛的眼仁上,于是又是一声惨叫,那只眼睛被这一尾巴抽打得出血。
但,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之前那个已经被腐蚀得出现了脓水的眼睛,却再次出现在了天空中,只不过这次,没有跟那十几个眼睛出现在一起,而是单独在男人背后不远的地方出现,一种更加强大的毁灭性的力量在眼睛中凝聚完毕,准备偷袭那个站在雄鹰上的男人。
“混蛋!”看到这一幕我心中着急,对方这是摆明了想要神多欺负人少,而偏偏的,站在雄鹰上的男人,却仿佛没有感觉到自己背后所出现的危机一样。
看着这种发生在高空中的争斗,很快的就要以一种悲剧收场,我心中着急无比。也恰巧就是在这个时候,仿佛有一只猛兽恢复了自己的力量,从地上扑腾着站了起来,它迅速窜到我的身边,用自己尖锐的嘴喙啄了啄我的衣服。扭头看去,竟然是一只小鹰崽子。
当然,说是小鹰崽子只是相对于天上那个大的变态的雄鹰来说的,其实这只鹰的体型,要比我见过的那些上击长空的雄鹰大了好几倍。在引起我的注意后,它朝着我用那种独特的尖锐声音鸣叫,我却听不懂它在说什么,只是,我明白了这只小鹰崽子的意思。
它之前看到我斩杀了一只眼睛背后的神祗,所以让我站在它的背上去帮助那个在天空中跟诸神搏斗的男人。我没有矫情,直接跳到了它的背上,它立刻一展双翅,在两边掀起大风朝着天空扑去。
“狗日的!”我没有想到它竟然会上升的如此迅速,猝不及防之下,站在它背上的我顿时被摔了一个狗吃屎,然后,我几乎是贴着它那泥泞不堪的背部,顶着在上升过程中头顶所传来的巨大压力到达这个站在雄鹰上的男人身边的。
两只鹰都是鹰,两个人都是人!可是正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自认自己还能勉强的跟旁边这个男人看起,但同样是鹰,这差距咋就这么大的!男人脚下的那只雄鹰,身上黑漆漆的羽毛油光蹭亮,乌黑的色彩充满了冰冷感如同一个个刀刃,而我身下的这只小鹰崽子,却浑身泥泞简直像是一个刚刚从鸡窝里出来的大号黑色野鸡。
“猪一样的队友!”我心中感叹着,从这只悬浮在空中不断扑哧着翅膀的小鹰身上站了起来,又差点被它那不断上下起伏的脊背给从这几十上百米的高空中给丢了下去,我刚刚站稳,那只还在化脓的眼睛的偷袭已经到了。
在人花庞大力量的支持下,地花迅速绽开,在我的身前短短几米的距离中塑造出来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谴,偷袭过来的力量在这道天谴中前行缓慢,而天花则继续开在头顶对这些充满污秽气息的能量大快朵颐,吞着吞着,围绕着天花的氤氲就更加开始稳定,并且朝着中间合拢,隐隐的有变成一个花骨朵的意思。
只是这次,我却感觉有一些稍微吃力。刚刚对付那个东西的时候很其实很轻松,而面对这道全力偷袭过来几乎跟孤注一掷没有什么两样的力量,我却不得不打起精神认真对待。
“滚!”天花迅速的将这些力量侵吞完毕,我面前没了阻碍,挥手一巴掌朝着远处的那个眼睛打了过去。定魂手,随心所欲却能彻底的灭杀了神魂,于是跟刚刚一模一样的一幕再次上演,高高的天空中绽放了一朵其实极其难看极其恶心的烟花。
砰地一声,就像是一个火球爆炸,然后各种颜色的液体变成条状朝着四周迸裂并落向大地,却在半空中仿佛雾化一般变成无形。
这些东西是不会真正接触大地的?看着这跟刚刚如出一辙的场景,我在心中猜测,因为刚刚爆炸掉的那只眼睛,那些恶心的液体也同样是在没有接触大地的时候,便彻底消失。
没有来得及再去深入的想什么,背后巨大响动掀起来的大风,又差点没把握从这只小鹰崽子的脊背上给掀翻,扭头,看着那个男人站在雄鹰背上稳如泰山的模样,我再看看自己脚下这个极其不稳定的大号黑色野鸡,我微微叹息,大飞机要比小飞机飞起来稳很多不会那么颠簸,原来这定律在动物身上同样适用。
第四百零九章 惊见大禹
站在大鹰身上的男人,这时候无暇他顾,甚至连看都来不及看我一眼。
中间那个眼睛,在被巨龙一尾巴抽出了血之后,也同样用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把这条龙脉幻化出来的巨龙禁锢在空中并且懒腰斩杀,而一直在一旁掠阵的那十几只硕大眼睛,此时也不再观望的一起出手,一时间,各种诡异的力量,将我们所处的这片高空弄得机器混乱,甚至就连这空间好像都变得不稳定,身边总会有一些气流漩涡莫名出现,极其危险,只要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被这漩涡吸进去碾压成碎片。
地花在这种混乱的空间里,再也没办法弄出那种折叠的空间,于是短短几个眨眼的时间,我的身上便崩裂了无数伤口,连带着脚下的小鹰鹰毛都落了一地,但它还是竭力的维持着自己在空中飞翔的姿态,并且努力的朝着自己身边那个大的变态的巨鹰看齐。
都说鹰的心高傲无比从来都不承认自己会比别鹰差,现在这样看来还真是这样。
也不光是我,身边那个男人跟他脚下的巨鹰情况也不是很好,男人的被这么多的东西联手围攻,立刻就有了败退的迹象,浑身不断的在添加新的伤口,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我跟他都会适时的做出一些反击,但当对方神数多于我们人数的时候,这样的反击效果小的可怜,甚至都没有再给那些眼睛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眼看着数道毁灭性的气息冲到了近前而我们却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抵挡的时候,男人终于显得有些不情愿的,将自己手中一直抓着的舜帝法旨死掉封条。
在封条被撕掉的一刹那,法旨自动脱离了男人的手掌,黄橙橙却不知是什么材质制作的法旨,在空中迎风猎猎作响,然后迸发出无数无比威严无比璀璨的金色光华,小小的,只有四十厘米长二十厘米宽的法旨,在短短的一瞬将这乌云密布的天空都染成了金色,看上去浩浩荡荡无比辉煌,这是一种传说中的帝皇之气吧,又叫华夏龙气,是华夏血脉意志集合在一起之后的直接体现。我想着,忽然间就觉得,其实这玩意说白了,不就是一种另类的信仰之力么!
法旨出手,天下我有。这磅礴无比的法旨在出现的一刻,便有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但站在巨鹰上的男人,却显然有些不怎么喜欢被这无比霸道的气息压制,这从他皱着的眉头,便能看出来。
舜帝法旨一出现,那些在天空中闹腾的正欢脱的眼睛,神色顿时就变了。它们迅速的闭上,就准备从这片天空中消失,那巨大的眼睛模糊的十分迅速,眼看着就要真正遁走。
但在这个时候,这片天空仿佛都被定住了,我感觉到,好像有很多的规则正随着这道舜帝法旨的出现而改变,于是已经模糊的那十几只眼睛又开始重新变得真实,只是其中的瞳孔,都已经缩成了针尖大小,并且有无数声惊叫在天空中不断回响。
“侵扰华夏血脉者,杀无赦!”十个字,斩钉截铁,浩浩荡荡的回荡在这天宇之中,连天上的凝聚在一起的乌云,都仿佛对着这声音而分崩离析,从无数乌云的裂痕中,能够看到被这些乌云遮掩的那片晴空万里的湛蓝天空。
短短的十个字,说的铿锵有力,而那十几只眼睛也随之疯狂飙血,一只只眼睛迅速变得衰老,其中原本有着的神色奕奕被剥夺,取而代之的,是黯淡无比的眼球。
眼看着那十几只眼睛就要被一句话活活斩杀,变故再生,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大手直接朝着这道舜帝法旨抓来,将那遍布在天空中的金色能量一把全都抓在了一起。
这只大手十分厉害,在它出现的一刻,舜帝法旨上那种无比霸道的浩荡皇气便消失不见,那一只只在天空中变得衰老的眼睛,则趁着这样的时候迅速隐匿在了天上的乌云中,而后消失不见彻底遁走。
“杀无赦!”又是一个声音,法旨被压制之后,显然怒不可遏,它迎风猎猎作响,而后,在我们身下的大地上仿佛有无数巨龙从沉眠中苏醒,龙脉所形成的龙气飞入了天空中,一股脑的全部钻进了这道舜帝法旨之中。
然后,法旨彻底发飙了。那些被压制的璀璨光华再次染黄了天空,同时,我好像看到了有一只笔从法旨中飞出,朝着那个天空中的大手点杀了过去。
黑色大手钻成了拳头朝着这只笔砸来,却被笔尖上骤然出现的尖锐无比的气息刺了个洞穿人,然后,那支笔没入了漆黑的云层当中。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着天地,然后,我便看到有十几具奇形怪状的尸体忽然出现在天空中,并且在朝着下面做自由落体运动。这些尸体已经没有了任何一点点的生机,死得不能再死。
“卑贱的人类!你们是在找死!”天空中传来愤怒的咆哮,而那一只从舜帝法旨中杀出去的笔已经重新钻回了法旨当中。面对着这样的咆哮,法旨横在天空中只是迎风猎猎作响。
杀无赦,它当真是杀无赦了。就算是那些眼睛已经遁逃,这支笔竟然能追入冥冥之中将其斩杀,而且还直接将尸体都给拽了出来。
那个声音愤怒咆哮了很久,最终却没有什么后续的动作,黑色大手慢慢的从天空中隐匿不见,而这个地方,则彻底清静了下来。只有我们身上那很难愈合的伤口,还有天上那被崩散开来正在慢慢合拢的乌云,在见证者刚刚发生在这个地方的人和神的一次战斗。
唳!凄惨的叫声从我脚下传来,这在天空中不断努力扑哧着自己翅膀的小鹰崽子,忽然就垂直的朝着地上砸了下去。而当我脚下忽然一空之后,感受着我正在往下做自由落体运动,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唯一还残留的意识是,狗日的。
短短的几个呼吸的时间,我再次听到了一声鹰啼。这大号黑色野鸡在下坠的过程中张开自己的翅膀一个滑翔,拉出一个弧度重新朝着天空飞去,而我,则已经感觉到自己浑身巨疼,好像连带着骨头都被摔断了好几根,虽然这地面已经被连天的暴雨弄得无比泥泞,但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更加悲剧。
“狗日的!看我不剥了你的皮!”我在地上打滚,无意义的呻吟着。地花的力量快速在身体上蔓延,勃勃生机修复着我身体上的一切损伤,但是骨头纵然很快的修复好了,可疼痛感还是依然没有消散,而至于体表的那些伤口,这痊愈的极其缓慢。
躺在地上的泥泞中仰望天空,一只手朝我伸了过来,然后将我从地上拽起。这,正是刚刚那个站在雄鹰上,一个人面对一群神也丝毫不惧的凶残男人。
天上还是不断的传来雄鹰尖锐的啼声,最后看到的那一幕恨得我牙根痒痒。刚刚载着我的大号黑色野鸡,竟然在围着男人的那个大的变态的雄鹰不断盘旋,一边叫喊着还一副讨好的样子,然后我就不断的在恶意猜测着,这两头鹰,到底哪头是公的哪头是母的。只是它们这体型,不管是哪个公哪个母,差距,都未免太大了一些。
环视四周,能从地上爬起来的生灵,都已经在朝着这边汇聚,而那个小先知,此时看着这男人站在他的身边,更是一脸的激动,而且因为激动脸色都变得赤红无比,他正在叽里呱啦的跟身边的男人说着这几天他们部族发生的惨剧,说着说着,眼泪也就流了下来。
“我是这个部落的族长禹,谢谢你救了我的族人,你是个贤者,也应该得到他们的信仰,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问我,而他做的自我介绍更是然我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这个男人竟然就是被华夏歌功颂德了无数代的五帝之一的大禹?抬头看了看那只在天空上飞翔的巨鹰,我默然。的确,要是多想想也应该能确定这个男人的身份的,大禹有一神鹰,能振翅万里,这是一本杂集上的记载,并且我在一些年代比较久远的陶器绘画上,也的确看到过大禹乘鹰的图案,不过当时还认为那完全是绘画者抽象杜撰上去的,毕竟怎么可能有人比鹰小那么多?那种比例完全不对,但此刻,我却信了,尤其是想到大禹在被舜帝法旨上的霸道压制时候表现出的那种不喜欢,就更加确信了,这才是一代人杰一代人皇啊。
“我叫郑起桥。”我对大禹点了点头,心中的那种震撼慢慢平息了下来,其实就算大禹再怎么被神话,就算他最后留下了华夏九鼎,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人类,不会去故弄玄虚装神弄鬼。
“郑起桥?好怪的名字。”大禹的眉头皱了皱。
这时候,天上再次传来凄惨的叫声,那只大号的黑色野鸡从天上掉了下来,是被大禹的巨鹰一翅膀给拍下来的,显然,人不待见它。
该!我幸灾乐祸,同时重新开始打量这片神话一样的世界,而那些自成是神的仆人的家伙,此刻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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