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黄纠纠的归宿
作者:叶00童|发布时间:2024-06-29 09:14:18|字数:34670
我拼命的挣扎着,耳边却传来一声大喊,晓南我是你二舅。
话音一落,就看到一帮人跑了过来,接着几个狗贩子就被更多的人围了起来,一阵阵惨嚎传来,这帮狗贩子被打的嗷嗷直叫,在人群里我看到了三舅和四舅的影子。
我几步走到爸爸身边,扶起了爸爸焦急的问道:爸,你没事吧。
我爸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笑了笑说道:哎呀,不服老不行了,这要是年轻十几岁,这几个人算啥呀。
片刻的功夫,地上倒了一片刚刚还耀武扬威的狗贩子,带头的公三也在其中,受伤的手已经被他用自己的衬衣给包住了,低着头跪在地上。
三舅舅一脚踹在他身上,公三倒到了一旁,又急忙爬了起来:点着头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他们是双子哥的亲戚。
二舅看了看我和我爸知道我们没受什么重伤,咳了咳说道:在这一左一右你他妈欺负我家人?你长几个胆子?告诉你,今天还好我来集上溜达提早发现,要是我外甥和妹夫被你打坏,我他妈废了你全家你信不?
公三连忙点头道:信,信,信,双子哥的大名谁不知道,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哥几个,我们再也不敢了。
二舅看了看我爸,我爸急忙说道:没啥事,都没受啥大伤,二哥你就把他们放了吧。
二舅这才吐了口吐沫说道:今天我妹夫不追究,我就放了你们,以后别让我在松树集上看见你,否则后果你自己知道。
公三听到我二舅这么一说,脑袋一下子低了下去。
这一片他收狗已经干了十几年了,二舅这一句话就等于断了他的后路,可我二舅又是他惹不起的人物,好汉不吃眼前亏公三急忙点头称是带着一帮狗贩子跑了。
二舅舅转过头对我爸爸说道:妹夫,我和小妹虽然吵了几句,但咱毕竟都是自家人,有啥难处跟我说。
我爸急忙笑笑说道:这不是要搬家走嘛,这狗也不好带就寻思卖了。
二舅一看爸爸是不想求他,也不多说话几步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头说道:不错,不错,不愧是我外甥,刚才这虎劲上来势不可挡呀。
好了,我先走了,有啥事就去找舅舅,舅舅一定帮你,说完二舅舅转身走进了人群。
三舅四舅跟爸爸告别后,也走过来摸摸我的脑袋说了几句话走进人群。
经过这么一闹,狗市上看热闹的人多了,买狗的却没了。
眼瞅着集市就要散了,纠纠却还没卖出去,看着爸爸着急的表情我轻轻的走到爸爸身边说道:爸,我错了,刚刚要不是我惹事,纠纠就卖出去了,咱们明天也就能搬家了。
爸爸摸了摸我的头说道:没事,儿子干的对,那几个人一看就是狗贩子,就算他给一千万咱也不能把纠纠卖给他,咱既然已经对不起纠纠了,就更应该为了它以后多多打算。
等到集上人都散了,也没有人来买纠纠,于是我跟爸爸无奈的牵着纠纠向家走了去。
爸爸低着头一路没说话,从爸爸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他是真的着急了。
本来想着纠纠怎么着也能卖四百块钱,谁知道却发生了这么个插曲,这下可好,明天人家来接手厂房,我们一家能去哪?
我也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虽然我不想卖掉纠纠,可看到爸爸着急的样子,我又真的有些觉得对不起他。
一路上纠纠也好似明白了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一直闷着头走着,也不和我打闹了。
走了几分钟过了一条铁路,迎面正好过来一辆马车,马车是由两匹马拉着的,领头的是只耳马子(东北叫公马都称为耳马),这马长得神骏异常,一身淡黄色的皮毛在阳关的照射下散发着阵阵光亮,一看就是被细心侍弄的好马。
这大耳马本来昂首挺胸的走着,却忽然看到路边的黄纠纠,只见它一使劲拉着马车就奔着黄纠纠跑了过来,赶车的老大爷挥舞着马鞭怎么也制止不住,气的老大爷甩的鞭子啪啪的响了起来。
黄纠纠抬起头也看到了奔着它来的耳马,一开始吓了纠纠一跳,可随即像遇见多年故交一样奔着高大的耳马就使劲,拉着我手里的铁链笔直笔直的。
我以为纠纠要跟这耳马打架,吓的我急忙使劲拽着纠纠。
那边赶车的大爷也吓坏了,跳下车就来拉马的缰绳,谁知这耳马却上来脾气了,一甩头挣脱赶车人一尥蹶子就到了纠纠的面前,马嘴一咧露出一排又白又大的板牙,对着纠纠就低下头去。
我大喊着向一边拉着纠纠,谁知纠纠死活不挪地方,直给我忙活的一头大汗。
就在马头即将碰到纠纠的时候,我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也松开了手里的铁链。
预料之中的打斗并没有发生,半天平静后就听见爸爸咦的一声说道:这两个家伙咋跟认识一样。
我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幕差点让我惊掉下巴,一向只对我友好的纠纠,此刻却像个温柔的小猫一样跟这耳马互相用脑袋磨蹭了起来。
赶车的大爷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农村老汉,几步走了过来就要拉马缰绳,谁知他手刚要一伸,纠纠却呲着牙火了起来。
吓的老头急忙退了几步,一边拍着胸口一边用有些带着山东口音的普通话说:对不起,对不起,今天这马不知咋地了,怎么拉也拉不住,平时可听话呢,今天不知道犯了啥邪吧病了。
我爸急忙走上前说道:没事,没事,这两畜生有缘呀,你看这亲热的。
老头也说道:是呀,是呀,看的出来,这两畜生真的有缘呀。
我爸轻轻的拍了拍马头说道:大哥你这马养的不错呀,这毛色和骨骼,费了不少心思吧。
老头掏出一颗烟递给我爸一根自己叼了一根说道:哎,不瞒你说,我就是老跑腿子(光棍)一个,在山里包了一大片参地养参,平时也没个作伴的,这马生下来母马就死了,村里人以为养不活,就要准备扔了,正好被我看见,也没花几个钱就买回来作伴。
打小就是我买奶粉愣给养活大的,要不说这畜生平时听话的很,拉个车,骑着走什么的,从来不毛楞,我怕它自己孤单,这不又给买了匹小母马,平时我都不舍得打一下,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怎么也管不听它了。
对了大兄弟,你这狗养的也不错呀,这是出来遛狗的?
我爸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说道:哎,别提了,我爸把集上卖狗发生的事跟这老头说了一遍。
老头听了之后说道:大兄弟,不是我说你,你这狗看来也就一两岁,卖了多可惜呀,而且你这孩子看着也挺稀罕这狗的。
我爸叹了口气说道:不瞒大哥您说呀,我明天准备搬家,这狗也不舍得卖,可这一走要去外地,也不能走哪把这狗带哪呀。
老头点点头说道:也是这么个理,这样吧,你把这狗卖我吧,我这山里一大片参地,真得有条好狗。
再说这两个畜生又这么有缘,你开个价吧,只要别太离谱这狗我就买下了。
爸爸看了看我,我茫然的看着纠纠跟这高头大马亲热的互相磨蹭,又看了看爸爸一头斑驳的白发,无奈的点了点头,眼角却控制不住的留下了泪水。
我爸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扔掉烟头使劲的用脚一捻说道:好吧,老哥不瞒你说,我搬家就差四百块钱,这狗就卖这个价了。
老头看了看纠纠又看了看我爸说道:大兄弟,你是个实在人,按理说你这狗怎么也能卖个五六百块,今天初次见面竟然大兄弟都这么敞亮了,我这老头子也不能做小人,这样吧,老哥给你五百,这狗我牵走。
爸爸连忙推脱说道:老哥,四百就够了。
什么够不够的,穷家富路,这多出来的一百块钱就当老哥给你路上买吃喝了,拿着。说着老头从怀兜里拿出个手绢,打开后数了五张一百元塞到了爸爸手里。
当我把纠纠的链子交到老头的手上时,我的衣襟已经被眼泪打湿了,老头蹲下身子用那双长满老茧的手抹了抹我脸上的泪水,笑呵呵的说道:大侄子,大爷姓许,住在永红三队的杠梁后面,这狗虽然今天大爷买了,不过你放心,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只要你想它就到大爷家来看它,如果将来有了固定地方住的话,你就回来接它,大爷一定保证到时候一分钱不要让你牵走,你说好不?
我抽泣着看着眼前这一张被阳光晒黑的脸,脸上透着闹市中少有的真诚,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对老头说道:大爷,这狗叫黄纠纠,打小跟我在床上长大的,平时没拴过,还有就是别喂骨头,它肠胃不好,吃骨头吃多了会吐的。
老头笑眯眯的拍了拍我的脑袋说道:大爷记得,大爷一定会比你对它还要好,你放心吧。
黄纠纠拴在了马车辕子上,我把它抱上的马车,一岁多的黄纠纠已经很重了,可我还是坚持吃力的抱它上了马车。
亲了亲纠纠的额头,我一扭头转身走了,只留下身后一连串的狗叫声和两行晶莹剔透的泪水。
第一百零一章 儿时伙伴
一整夜我基本没睡,满脑袋是黄纠纠从小到大的身影,躺在床上依然能感觉到它趴在我身边。
躺着发呆,紧闭的窗户突然砰的一声打开了,我慢慢起身去关窗户,可等我走到窗前却楞楞的站在了那里。
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堆野生动物,大马蛇子带着一伙小弟,大黑蛇带着一伙小弟,两只大狐狸也并排坐在院子里看着我。
我知道黄尖尖一定也在,也许它就在我脸前,我是多么想黄尖尖呀,扭过头看了看厨房,我依然没有勇气打开门去拿酒。
胡翠花和胡五郎一起慢慢的走向了我窗口,轻轻一跃就跳进了屋子。
我笑了笑指了指床说道:你们坐吧,感谢你们能来送我。
胡五郎冷哼一声说道:我可不是来送你的,我是陪翠花姐来的。
晓南,明天就要搬家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就算不和我说也应该告诉三儿一声吧,三现在就在我身边,它让我告诉你,有些事你是躲不过去的,这就是宿命,你以为不喝酒就能逃避一切?胡翠花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对着胡翠花的身边缓缓的跪了下去,当当当磕了三个头,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尖尖,你跟胡翠花去好好修炼,以后的路我自己走,我知道你依然不放心我,但这次我真的不想在搀和任何本不该我来搀和的事,我想平静的生活,我不想有一天我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哽咽的跪在地上对着空气中的黄尖尖哭诉着。
良久之后,胡翠花叹了口气说道:三儿让我告诉你,无论任何时候,你们的契约都依然有效,遇到困难的时候记得要喊三儿,我们走了,以后你自己多保重吧。
说完胡翠花一个跳跃顺着窗户跳了出去,胡五郎站起身抖了一下毛冷声说道:看你还算有个人样,以后有事记得喊黄三儿,只要你说话我们第一时间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听着小子,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的路也是你自己的,没人逼你,但也永远逃不掉,胡五郎说完也跳出了窗户,耳边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我能听出这是黄尖尖的声音,对着窗口又是拜了三拜我关上窗户躺回了床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上的玻璃洒在床上的时候,我依然瞪着泛红的眼睛萎缩在角落里。
妈妈敲了几下门走了进来,看到我伤心的样子,妈妈也红了眼眶走到我身边轻轻的说道:晓南收拾一下吧,吃过饭咱们就走了。
我没多说话,起身打开柜子把早已经收拾好的东西抱了出来,吃过早饭,院子里开进来了一辆卡车,跟来时不同的是,院子里没有那么热闹,三舅舅四舅舅小舅舅都来了,而二舅舅却没有来,邻居们也来了几个,大家七手八脚的帮忙搬着东西,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所以整个过程都是无声的。
自从姥爷死后,四舅舅为了方便照顾姥姥变卖了山上的房子,在对面的四楼买了一间房子,我抬头看着楼上,姥姥瘦弱的身影趴在了窗前,我向姥姥摆了摆手,姥姥手里拿着一条红丝巾也费力的摆了摆,卡车启动了,真没想到,这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姥姥。
卡车在公路上飞奔着,过了通化市,眼前不在是巍峨的高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丘陵地带,空气中也没了那种山区特有的松树味,道路两边大片大片的玉米像一排排等待检阅的士兵一样屹立着。
卡车在公路上飞奔,路边不时经过一个个村庄,村里的小孩流着鼻涕拿着木棍装侠客,让我不禁想起那个爱流鼻涕的秃子。
一晃几年过去了,真的好想念秃子和神经妹,他们还好吗?秃子是否还流着鼻涕整天疯跑?
神经妹呢?是否还是那么霸道的无人敢惹?
车前飞过一只燕子,我忽然好羡慕它,如果我变成一只燕子就可以想飞去哪就飞去哪,每天无忧无虑的生活,想谁了就去看看,那将是多么美好啊。
车子在傍晚的时候,驶进了爷爷家的村子,我已经几年没回爷爷家这边了,当年记忆里那一排排快要倒塌的泥草房已经被一座座高大明亮的砖瓦房取代,整齐的院子明亮的房子,已经成为了新农村的代名词。
车子停在了小姑姑家的房子前,小姑姑前几年因为癌症去世了,小姑姑去世了很久,爸爸才告诉我,记得当时我伤心了很长时间。我对爷爷家这边的亲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大姑姑和小姑姑,因为打小就他们两个最喜欢我。
小姑父是个木匠,常年在外打工。
爸爸临来之前就跟小姑夫打了招呼,来了之后便先住在他家,小姑夫因为总出门干活,小姑家的小妹又没人照顾所以小姑夫很高兴的同意了爸爸,让我们都住在他家。
下了车,眼前的一座宽敞的大房子,目测怎么也有一百五十平方,房子边就是以前生产队用的大库,记得小时候来小姑家玩,我还偷偷跑进去过,里面由于常年没有阳光,显得有些阴暗潮湿,进去呆了一会就觉的害怕,又偷偷跑了出来。
几个亲戚来把东西都卸了下来,妈妈就忙着开始收拾新家。
大姑现杀了只鸡,请我们全家去吃饭,席间听他们一说我大概明白了点,我三大爷,就是在省城做官的那个,听说我爸爸做生意赔钱了,特意拿出了点钱接济我家,让爸爸在农村开个小点的酒厂以维持度日。
爸爸听了自然十分高兴,于是大家就开始了对新酒厂的规划。
而我,小小岁数就退了学,自然不能让我在家闲着,正好大姑姑家养了一头大黄牛,于是牛倌的责任落在了我的身上。
吃完晚饭,高不点和马特就来找我,几年不见,当年一起疯玩的小伙伴也都长成半大小子,虽然有些生疏不过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高不点一个劲的要求我去他家住,爸爸喝了点酒也乐呵呵的同意了。
我们三个急忙跑了出去,顺着大姑家下个坡就到了高不点的家里,问候了他的父母,我们三个跑到了高不点的小房间里玩闹了起来。
高不点由于学习不好也早早辍学在家,也是个牛倌。而马特因为家里做生意,在农村家庭条件好些,虽然不上学了却也经常和他爸爸出门。
三个人各自聊着这些年的变化,一转眼就到了八九点钟,铺上被三个人钻进热乎乎的被窝,高不点神神秘秘的说道:哎,告诉你们个秘密,咱们小时候结拜的土地庙还记得不?
记得,咋不记得?当初咱们可真能淘气,马特一脸回忆的说道。
你们不知道,前几天乡里下来几个人,说土地庙是封建迷信要给拆了,因为离公路近拆了之后要在那从新建一个加油站。
哦,建个加油站也行,现在听说加油站都老赚钱了,我也插嘴说道。
什么呀,本来以为建个加油站肯定能占地,土地庙边上的地就是我家的,我爸和我妈也挺高兴的,谁知道拆迁那天你猜怎么着?高不点一脸神秘的问道。
怎么着?难不成土地老爷显灵告诉大家不许拆?马特打趣的说道。
滚犊子,说正事呢,那天来了几个工人拿着工具拆迁,一起来的还有乡里的几个领导,还有扛着录像机的电视台的人,说是要咱们乡做破除迷信的典范,乡里领导还在土地庙前讲了话,几个工人拿起工具刚要动手,本来晴朗的天忽然电闪雷鸣,那闪电打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吓的几个工人扔了工具就跑了。高不点像身临其境般的对我两讲着。
马特哈哈大笑说道:咱们这晴天漏的时候多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懂什么?别插嘴,听我说完,高不点有些生气的嚷了几句又接着说道:工人跑了,乡领导钻进车里等着雨过了再说,可谁知乡领导一进车里,天上立马又晴空万里,不一会就聚来了不少老百姓,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这土地公公显灵之类的话,这乡领导气坏了,亲自拿着一把大锤下了车,不顾众人的阻拦拎着锤子就奔土地庙砸了下去,就在领导举起锤子的时候,啪嚓一个大闪电,直接就给这领导给打胡吧了,那乡领导当场就死了,听大人们说那个乡领导烧的跟烤地瓜似的,你说吓人不。
马特笑嘻嘻的说道:你呀就是在家里呆的,都呆傻了,天天听那帮死老娘们传瞎话,能学出什么好的来,晓南你可别笑话高不点,这小子一天天的就相信这些乱码七糟的东西。
我笑了笑没说话,心想,可能真的土地老爷显灵,要不的话怎么就那么巧正好一个闪电就劈死了乡干部。
高不点也不当回事指着马特说道:你还说我呢,你爸没事还老去土地庙上香呢,你家不信有本事就别去呀!我天天听老娘们传瞎话也比你强,你一看到老林家的姑娘眼睛都是直的。
马特一听高不点露出他的老底,立刻蹦了起来说道:你好,你好,你看到老孙家的姑娘不也是直流口水吗。
看着两个人跟两只小公鸡一样,我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你们才多大呀,就看人家小姑娘。
马特听我插嘴,立刻贱兮兮的凑过来说道:哎,晓南,你打小在城里长大的,是不是处了好几个对象了?
哦?对象呀,嗯,处了好多了,我有些心虚的回答他两。
我就说嘛,晓南肯定有对象了,小翠这把是没戏了。
小翠?谁是小翠?
第一百零二章 荒野死尸
小翠你都忘记了?亏人家记得你多少年呢,你个负心的男人。高不点憋个嘴感叹道:好白菜呀,都让你们这样的猪给拱了。
呸,你个死孩子,哪来这么多俏皮话?快说小翠是谁?
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偷人家李子的事吗?马特在一边插嘴道。
记得,当然记得,高不点那次在李子树顶上把裤裆挣开了,小鸡鸡都漏出来了,我一边回想一边笑着。
去去去,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都多少年了,咋还忘不了这点事呢,那天跟咱一起去的几个小孩你都记得不?
我就记得你和马特了,其他的我也不熟悉呀,你叫我上哪记得去?我挠挠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哎呀,里面有个黑瘦黑瘦的小丫头,是村头老牛家的,你还去她家要过蓖麻油来着。高不点手舞足蹈的帮我回忆着。
哦!!!想起来了,对对对,是有个小女孩,叫牛什么翠的。
她?长的也太难看了吧,小时候瘦的跟个麻杆似的,记得我还说她长大没人要来着。我忽然想了起来,那个小翠长得真不咋地,小时候我还经常逗她来着,好像比我小个一两岁,记得我吃玻璃球的时候还去他家借过蓖麻油呢。
高不点嘿嘿一笑说道:晓南,没看出来呀,余情未了呀,记忆这么深刻呀,小翠要是知道了还不得乐死,我们平时在一起玩的时候她就老打听你,这下好了,你搬回来了,我敢保明天一早她就得蹦跶上来找你玩。
滚一边去,谁余情未了了,她长的多丑呀,又黑又干吧的,你乐意要你要,我可不稀罕。
马铁贱兮兮的趴我边上说道:晓南,你可别后悔哈,你不要我可就追了,这些年都知道小翠心里就有你一个,咱们又是磕头的兄弟我就不和你抢了,可今天你说你不要,我可就先下手为强了哈。
高不点上去就给马特了一巴掌说道:你也不撒泼尿照照你自己,就你那样长得,拍戏游记找你演妖怪都不用化妆,还想泡咱们村的黑美人呢。
哈哈哈,高不点呀高不点,几年不见你小子嘴皮子挺厉害呀,还黑美人呢,你这文化水平不低呀,我一边笑一边打趣着高不点。
高不点一本正经的说道:晓南我不跟你犟,明天等她来了你就知道了。
又玩笑了一阵,高不点和马特知道我坐了一天的车,而且看得出我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早早的就睡了。
这一夜我出奇的没有做梦,睡的十分香甜。
农村的早晨别有一番滋味,起床后闻着烧秸秆的味道,听着院子里的鸡鸣狗叫,这种感觉让人很踏实。
高不点的妈妈我叫姑姑,是我大姑父的妹妹,看我起床急忙放上了桌子。
早餐很清淡,一碗小米粥几个煮鸡蛋外加几样小咸菜,我狼吞虎咽的吃了早餐,高不点要去山上放牛,我便也跑到姑姑家把牛牵了出来,准备和高不点一起上山。
马特吃过早饭就回家了,听说要和他爸爸一起去一次辽宁,可能要几天才回来。
我和高不点牵着牛晃晃悠悠的向山边走去,可刚走到村口,却看见前面站着个小女孩。
女孩是背对着我的,一头黑黑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脑后,一身简单的牛仔装更让她少了烦躁而多了一份安静我正暗暗想着,如此小村怎么会有这么标致的女孩时身边的高不点却大声喊了起来。
牛红翠,你看看谁来了?高不点一边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一边大声嚷嚷道:你不是天天想你晓南哥吗,这不,我把他领来了。
我刚想踢一脚身边的高不点,小翠却转过头来。
好漂亮,这是我对眼前这个女孩的第一评价,一双眼睛大而富有神采,瓜子脸,高挺的鼻子下一张红艳艳的小嘴,微微一笑,脸上瞬间出来两个浅浅的酒窝,皮肤是那种小麦色,有一种原始的味道,不像城市里的女孩,白的病态。
小翠几步走到我面前,脸红红的说道:小南哥回来啦。
我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老半天才磕磕巴巴的回答道:恩,恩,回来了。
高不点在一旁偷笑,小翠扭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笑个屁笑。
高不点哈哈大笑的点了点头说道:恩恩,我笑个屁。
小翠终于反应过来了,狠狠的瞪了高不点一眼,转过头问我道:晓南哥,你也去放牛吗?才刚到这,不好好休息休息呀。
呵呵,我不累,在家也没意思,不如跟不点子一起出来放牛,还能去山上玩玩。
小翠眨巴眨巴大眼睛说道:那好吧,我跟你们一起去。
一旁的高不点撇撇嘴说道:我们去放牛,你去干嘛?放男人?
小翠再也忍不住了,追着高不点就开始打,高不点笑嘻嘻的围着牛跟小翠闹了起来。
我摇摇头牵着牛向前走去。
这边的山没有我家乡的高,但山的体型也不小,远远看去像是一个个大土包一样。
山上到处都是浓密的青草,牛儿在不远处悠闲的吃着草,而我们三个就躺在软软的草丛上仰面朝天晒着太阳。
高不点嘴里叼着跟狗尾巴草的草棍躺在边上,我挨着高不点眯着眼睛看着天上千变万化的云彩,小翠躺在我的边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阳光照在身上一阵阵的暖意袭来,让我有些犯困,就在我眼睛要闭上的时候身边的小翠却猛的坐了起来悄声说道:晓南哥,晓南哥,你快看,那边草丛有动静。
我和高不点一听,一骨碌爬了起来向小翠手指的方向看去,前方不远是个沟塘子,因为下雨里面能存住水,跟前的草都长成一人多高,我仔细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异常。
身边的高不点笑嘻嘻的说道:小翠呀,是不是想引起晓南的注意才出这么个馊主意骗我们呀。
我刚想说高不点别老拿我们打趣,忽热眼角的余光看到不远处的草丛真的一动,而且还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高不点也看见了,只见他跟个兔子一样嗖的起身有蹲下,有手指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慢慢的向草丛移动着。
我怕高不点自己过去容易出事,转头压低声音对小翠说道:你在这等着别动,我和不点过去看看,小翠眨巴个大眼点了点头。
我转身追了上去吗,草丛每隔一小会就动弹一下,我和高不点小心翼翼的向前慢慢挪动,想看看草丛后面到底是什么玩应。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是靠近我心里越是不安,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斥在我的心里,让我忍不住有了强烈的退缩感,这种念头已经很久没有了,我拉了拉身边的高不点用眼神示意他别再向前了,可高不点完全不顾我的劝阻,依然慢慢的向那片草移动着。
我发誓,如果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我一定掉头就走,并不是我胆小,而是我已经见识够多的了,没必要为了好奇而去看什么。
可既然高不点一定要看个究竟,我就不会退缩,因为虽然我年龄小,但朋友在我心里还是看的很重。
我努力的使自己在爬动中不发出声响,慢慢的跟在高不点旁边,已经到了草边上,不时传来的沙沙声还有动物啃食东西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由于是上风口,空气中偶尔会传来阵阵血腥味。
高不点好似也感觉出了不对,可不看个究竟他还觉得不舒服,于是他慢慢的深吸一口气,猛的扒开了挡在面前的青草。
啊!一声大叫过后,高不点回头哇的一口便吐了出来。
我急忙站起来,扒开草一看,老鼠,很多老鼠,是那种山上的野老鼠,因为它们后背上有一条和家老鼠不一样的黑杠,一群老鼠在啃食着什么东西,当我看清之后弯下腰哇的一口吐出了早上吃的美味早餐。
看了一眼,就看了一眼,我实在想象不出能有什么事比眼前的更恐怖,一群老鼠在啃食一具尸体,尸体的脸已经血肉模糊了,草地里到处都是老鼠吃掉的肉渣,内脏流了一地,我看的时候正好有一只老鼠从尸体的脖子钻进去,从嘴里钻出来。
我和高不点吐的胃里空空如也却还在不停的干呕,小翠想跑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我连忙摆手一边干呕一边说道:你别过来,就在原地等我们。
吐的差不多了,我和高不点互相搀扶着向小翠走去,当把事情告诉小翠的时候,小翠也是吓的够呛。
毕竟大家都是小孩,我虽然见多识广但见到的大多都是鬼魂,从来也没在荒山野岭的看到这么恐怖残忍而且极度重口味的一幕。
我和高不点带着小翠抓住正在吃草的牛,急急忙忙就向村里跑去,出这么大的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村里的大人,毕竟我们几个小孩在这啥都解决不了。
一进村迎面正好看到村里的张会计,我和高不点哆哆嗦嗦的跟他讲了个大概,张会计一听这还了得,山上竟然发现尸体急忙跑到大队部用全村仅有的一部电话拨通了乡公安局的电话。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乡里来了两辆车,一辆印着公安的轿车和一辆破旧的解放小货车。
轿车上下来两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警察,警察下车就气哄哄的问道:尸体在那呢?快带我去。
由于打完电话,张会计不让我和高不点走,所以我两一直呆在大队部里,警察这么一问,张会计立马把我和高不点推了出来说道:这两个小孩在前山发现的,他们知道地方,让他们带你去。
第一百零三章 招难
警察斜着眼看了看我们三个,阴阳怪气的说道:谁报的警?
我们三个一起把手指向一边的张会计异口同声的说道:是他。
恩,那你也跟着一起去吧,要是什么都没有的话,这报假案的事你可就摊头上了。
张会计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我,额~~虽然是我打的电话,不过是他们三个小孩告诉我的,我才报的警。
警察鄙视的看了一眼张会计说道:他们是小孩你也是小孩吗?知不知道我们很忙?知不知道我们这个地区已经连续两年没有发生重大案件了?
张会计梗着脖子红着脸小声嘟囔道:你们就吹吧,去年发生的凶杀案还没破呢,就知道吹。
警察刚刚要出门,听张会计一说立刻回过头瞪着眼睛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张会计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没啥没啥,咱们快去看看吧。
几个警察开着车很快就带着我们来到了放牛的山边,我们三个和张会计在前面带路走着,身后两个警察呼哧呼哧的跟着,大肚子的警察一边走一边埋怨道:这他妈苦活累活都让咱们来,他们在局里打麻将,老子早晚不伺候他们。
身边同行的另一个稍微年轻点的警察接着说道:可不是,扫黄的时候不带咱两,一出凶杀现场就叫咱两来,天天摸尸体,晚上回家媳妇都不让我搂了。
再两个警察一路埋怨中,我们终于来到了看到尸体的那片沟塘子边上,我对着草丛指了指说道:就在那里,你们过去看吧。
两个警察一边骂骂咧咧的擦着汗一边扒开挡着的草丛,哇,哇,两个警察只看了一眼扭过头就开始哇哇的吐了起来。
张会计伸着脖子向里看了一眼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傻愣愣的不停嘟囔,太吓人了,太恶心了。
小翠的由于没看到所以还没什么反应,但看我们这些人的表现也能猜出里面到底怎样一番情景,连平时看惯了死尸的警察都这么大的反应,可想而知里面的东西该有多么恶心人。
我和高不点也变了脸色,一想起刚刚看到的情景,这胃里就不停的泛着酸水。
两个警察终于平静了,找了个干爽的地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颤抖着各自拿出一根烟,点了几次由于手抖的厉害,所以都没点着,最后还是我掏出打火机帮他们点上了烟。
两个警察看了看我们三个小孩和已经吓的不知所措的张会计说道:这事回去跟谁都别说知道不?一定要保密,我怀疑凶手就是这附近的人,我们一会回局里,你们这几天都别出远门,有情况我会随时来找你的,说着大肚子警察掏出个电话本刷刷刷写了几个字递到了张会计手里说道:这是我们所里的电话,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我叫徐爱国,我要是不在就找他,说着指了指身边比他略微年轻点的警察说道:他叫李国庆,找我们两谁都行,但一定要记住,回去千万别声张。
张会计木然的点了点头,我们坐着小车又回到了村里,下了车两个警察还一再叮嘱让我们不许说出去。
看着警察的车走远了,我悄悄的问张会计道:张叔,为什么怕让人知道?
张会计看着远去的车子说道:哼,这帮家伙,这是准备瞒住事实,到时候把尸体向火化场一拉,说被野兽咬死的,反正死无对证,咱们这不就又太平了吗。
额~~~不会吧,死者家属也不傻,不可能就被轻易的蒙混过关了吧。
哎,你懂啥,他们最快要明早才来拉尸体,到时候被耗子啃的就剩下骨头架子了,家属还认个屁呀。
呦,张叔对他们很了解嘛。
嘿嘿,张会计笑了笑说道,我好歹也兼着咱们村的治保主任,这种事见多了。
高不点撇撇嘴说道:甭听他胡吹,没看刚才两个警察都快把他吓尿裤子了,张会计是咱们村有名的胆小鬼。
张会计听高不点这么说他不但没生气反而狡黠的一笑说道:你们呀,一帮小屁孩知道啥?吓死胆大的淹死会水的,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古训。
经过这么一闹,天已经到了下午了,牛根本就没吃饱,于是我们三个又牵着牛沿着火车道边上放着。
牛儿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嚼着青草,高不点说要回家取两个饼子来吃,让我先帮他照看一下牛,临走时还不停的对我使着眼神,我微笑的照着高不点干瘦的屁股踢了一脚骂道:赶紧滚吧,你个饿死鬼。
高不点走了,身边只剩下小翠一个人,这女孩很安静,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会偶尔看着我发呆。
沉默了老半天,我磕磕巴巴的说道:你长得比小时候漂亮多了。
哼,不知道是谁小时候老取笑我,说我长大了嫁不出去的。小翠听我一说,立刻假装生气的埋怨起我来。
嘿嘿,本来你小时候就很丑,难道还不让人说呀,只要开了口,我嬉皮笑脸的性格就显露无疑。
那我现在好看吗?小翠忽然一本正经的看着我的眼睛问道。
额~好,好看,我躲避着小翠犀利的眼神,把脸别到一边磕巴的回答着。
哼,你就会骗我,我明明就不好看,你就会骗人,小翠一边说竟然一边哽咽了起来。
啊!你这是怎么了?谁说你不好看了,别哭呀你,哎,你真挺好看的,看到小翠眼圈含泪,我急忙手忙脚乱的解释了起来。
好看?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小翠紧追不舍的问道。
昂~~嘿嘿,关键是你太好看了,就好像中午的阳光,根本不敢正眼看你,怕晃的睁不开眼睛嘛。
你就会说,打小你就嘴甜,记得小时候我每次哭你都能给我哄笑了,小翠终于破涕为笑。
我一边感叹着女人变脸的速度一边暗暗回忆自己小时候啥时候哄过她。
晓南哥,你这些年想我没?小翠小声的问道。
想,啊,天天想,昨天我一回来就问高不点你咋样了,变漂亮没,高不点和马特说你长的跟天仙似的,我还不相信来着,没想到今天一看见你真给我惊呆了,这哪是天仙呀,天仙哪有你长得好看。我继续拍着马屁。
小翠的脸已经笑出花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震的我心都麻了。
笑了半天,小翠一本正经的说道,晓南哥,我其实还是挺有自信的,不过就是黑点,要是再白点就好看了,我前几天看到一本书上写着,古代的女人想漂亮都吃砒霜,据说吃完了皮肤能白的像雪一样,可我都不知道哪有卖的,晓南哥你知道吗?
额~~那本书写的?我去砸了丫的脑壳,砒霜是剧毒的东西,别说现在没有卖的,就是有咱也不能为了美吃那玩应呀,再说了黑怎么了?黑才好看呢,黑显着健康,你看,你就有一种健康的美。
真的吗?晓南哥你不嫌弃我黑吗?小翠一脸期待的看着我问道,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我看。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听我说小翠,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
你两干啥呢?高不点破锣一样的嗓音打破了我和小翠之间的对视,同时也吓了我一哆嗦。
我回过头笑骂道,你丫有毛病呀,喊啥喊,俺两在这比谁先眨眼呢,你要晚来一会我就赢了。
傍晚,在小河边饮了牛,我和高不点各自牵着牛回了家,到了大姑家把牛栓好,我就回到了家,爸爸去市里买材料和定设备去了,三大爷的赞助款在我爸到我大姑家的时候邮寄到了大姑家里,今天爸爸高兴的取了钱准备购买小型设备从新开张,东山再起。
吃过晚饭,我早早就躺下睡了,睡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叫我,晓南,晓南。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眼前一个影子,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站在大约离我几米远的位置对着我不停的招手。
双腿不听控制的跟着走了出去,这影子离我不远不近也就七八米远的样子,一直冲着我摆着手,让我跟着他走。
今晚的雾气很大,大的让我看不清四周的景物,只能模模糊糊看清面前的影子,我不想跟他走,可又回不了头,因为我好像除了大脑以外,整个身体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就这么跟着他走着,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前面的黑影忽然不见了,四周的雾气也慢慢散去,四周的景象慢慢的出现在我眼前,身体的控制权从新回到我的手中,我活动着四肢看着周围的景色,怎么这么熟悉?这到底是哪?
忽然我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堆草丛,啊!这不是,这不是白天发现尸体的沟塘子吗?
我怎么来这了?
正在我感到恐惧的时候,草丛动了起来,哗啦啦,哗啦啦,一阵阵的响声敲击着我的心坎,我急忙伸手摸向脖子的玉佩。
我的玉佩呢?我的玉佩怎么不见了?想画符,可我无论怎么用力,直到把手指尖都咬掉了,却不见半点血流出来。
这时草丛后慢慢的站起个人影,草丛里伸出一只血肉斑驳的手,一根根指骨连着没啃净的皮肉从草丛里伸了出来,一个破风匣般的声音喊道:晓南,晓南,晓南。
就在这个时候,该死的身体好似又脱离了我的控制,竟然一步一步朝着尸体走了过去。
第一百零四章 亦梦亦醒
三步、两步、一步,草丛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给吹开了道缝隙,我看到了一张令我终身难忘的脸,无数只老鼠,瞪着血红的眼睛贪婪的看着我,我发誓任何一部大片都拍不到这么贪婪的眼神,我拼命的想后退,可身体却依旧不由自主的向前走着,终于,我跨过了那片草丛,那尸体用破风箱般的嗓音说道:欢迎来到地狱,我亲爱的阴阳小先生。
话音一落,无数只老鼠像得到命令一般集体冲向了我,这一瞬间四肢的感觉又从新回到我的身上,可老鼠已经爬到了我的身上,我不停的甩着一只又一只,不停的在地上翻滚,老鼠咬在身上撕下一块一块的肉,我拼命的挣扎,可却没有办法,四周的鼠群蜂拥而至,一只硕大的老鼠一口咬上了我的左眼,我使劲一抓,拽下老鼠的同时,带出了我的眼球,仅剩下的一只眼,看到我全身爬满了毛茸茸的老鼠,而边上的尸体却发出诡异的笑声,不停的在一旁满足的观看着。
我能感觉到肚子里有老鼠不停的蠕动,顾不上疼痛准备用手扒开肚皮,却发现整条手臂被啃的只剩下几根筋连着骨头。
我绝望了,慢慢的倒在了地上,一边的尸体还是站着那笑着,笑着笑着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啊!是小翠,怎么是小翠?不会的,小翠不会害我的,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啊的一声,我从梦中惊醒,额头和后背全是汗,我大口喘着粗气,摸了把脸尽力赶走恐惧。
好多汗,可当我低头一看时整个人都惊呆了,手心里根本就不是汗,而是血。
这是他妈的怎么了?我刚刚一定是个梦,可现在呢?看着手里的血,我急忙翻身下了地,几步跑到镜子前。
镜子里站着一个人,如果不是我看自己看了十几年,我绝对不会相信此刻站在镜子前的是自己,我整个人浑身上下全是血迹,白色的衬衣已经被血染的鲜红,脸上更是分不清五官。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出汗变成出血了吗?
我对着镜子闭上眼睛,心里默念这是幻觉,这是幻觉。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镜子里果然是正常的自己,看了半天没什么异样,我终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我勒个去,吓死小爷了。
我一只手扶着镜子,大口大口的喘气,当、当、当、房间里的老式座钟发出了苍老而悠远的钟声,提醒着人们又到了一个整点。
回过头一看,正好午夜十二点整,出过汗的身体经过这么一折腾,顿时感觉有些冷,可等我准备转身回去睡觉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见镜子里的自己依然站在那里。
我猛的转回身盯着镜子,却见镜子里的自己依然还是那般摸样,但却做着和我不一样的动作。
我对着镜子颤抖着问道,你是谁?
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挂着微笑说道:我就是你呀晓南。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我。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呢?
你不可能是我,就算是,你也不过是我的影子罢了。
你的影子?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变的狰狞起来,大声吼道:你的影子?我不是你的影子,我不是。
我从未看到自己发怒的样子竟然如此恐怖,恐怖的让人难以接近,我惊恐的看着镜子中张狂的自己,慢慢的脱掉了内衣,包裹住了拳头。
你别乱来哈,不怕告诉你,你今天如果砸碎了这块玻璃,从今以后这世上将不会再有王晓南这个人。
我一时停止了挥舞起来的拳头,怒气冲冲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大声喊道: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我已经不在接触任何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了,我连我最忠实的伙伴都不见了,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决心吗?
哈哈哈,王晓南,原来你也怕死,如果刚刚你一拳挥下,你根本不会有事,可现在一切已经晚了。
哈哈,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不是我,因为你根本不了解我,我虽然怕死,但绝不会被吓死。
话音一落我一拳砸在了眼前的镜子上,啪的一声,玻璃碎裂,碎裂的玻璃缝隙里却流出了鲜血。
屋子里一个阴森的声音响起,好胆色,我现在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我对意志力强的人总是会特别照顾的,你放心,日子还很长,我会陪你慢慢玩的。
玻璃破碎的声音,吵醒了熟睡中的妈妈,妈妈揉着眼睛披着衣服走了出来,看到我站在镜子前手包着一件衣服,眼前是整块碎掉的玻璃镜子,妈妈几步走到了我身边问道:晓南你干什么?这半夜的怎么把镜子给砸了?
没什么,刚刚睡毛楞了,出现幻觉了,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镜子给打碎了,我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了最好的理由来搪塞一脸疑问的妈妈。
妈妈看了看碎掉的镜子说道你没受伤吧,怎么又血呢?我连忙解释道:没受伤没受伤,这不是血,是我刚刚打碎玻璃时玻璃后面的红油漆瓶子碎了。
妈妈叹了口气说道:从搬到这来我也经常做噩梦,哪天我得烧点纸送一送,是不是你小姑没事回来了。
我知道妈妈对这方面深有感触,也没多说什么,答应了一声说道:妈你快睡吧,明早我收拾。
妈妈打了个哈欠说道:恩,你也回屋睡吧,要是害怕就喊我。
回到房间,刚一打开门我就闻到一股子烧纸的味道,很浓很浓,经验告诉我,这屋子里现在一定有不干净的东西。
自从我不想在看见任何妖魔鬼怪的时候,我就摘下了脖子上的玉佩,把它和瞎爷爷留给我的所有东西都放在了那个小盒子里。
此时我虽然知道屋子里有脏东西,可我却没立即去找酒或者找出以前的家伙,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躺上了床。
盖上被子,屋子里温度忽然降下来好多,即使躲在厚厚的棉被里依然感觉不到一丝的暖和气息,一股寒气迎面扑来,我闭着眼睛但心里知道,这脏东西此刻就和我面对面,要是放到以前我绝对会一玉佩砸过去,可现在我依然装作熟睡,没有搭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这家伙在我的房间里一直呆到了三点,当窗外的公鸡大声喊起来的时候我清楚的感觉到它离开了,房间里冰冷的气息也一点点的消散。
这一夜对我来说真的是一年半以来最刺激的一晚了,我能感觉出来屋子里的东西一定不一般,因为它的阴气好重,而且昨夜镜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东西的本事更大,我不喝酒都能看见它,可见这家伙已经凝魂了,它来找我的目的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我发现那个尸体?
一切的一切搅的我一点睡意都没有,索性爬了起来,穿好了衣服走到路上晨练去了。
三点多钟的天似亮非亮,东边虽然隐隐有亮天的迹象却依然黑黑一片,记得小时候有一片课文好像叫日出吧,大体内容就是某小孩和他爹跟我一样无聊的睡不着,美名其曰去看日出,最后爷两二货一般的坐在海边看了一次火球升起全过程。
我一直对那篇课文有很深的印象,一直就想为何我的爸爸不那么二货般的带我看一次日出呢?
直到很久以后我做了爸爸才知道,其实只要有点责任心的爸爸就不会干出那么二的事,清晨的露水很重,孩子在被窝里睡的迷迷糊糊的,你当爸爸的因为自己失眠而强行把熟睡的孩子从暖和和的被窝里拎出来陪你去看所谓的日出,这才是真他妈的不能让人理解的行为呢。
我傻了吧唧的走在路上摸着黑做着晨练,微风徐徐,空气中夹杂着露水轻轻的扑打在脸上,闻着青草的芬芳,整个人都跟着精神了起来。
不知谁家的公鸡高傲的站在栅栏顶上昂首挺胸的打着名,我捡起路边的小石子对着它就扔了过去,嘿!别说,在视线如此不好的情况下我打的还真挺准,公鸡发出一串惊叫声,撇下了一身无谓的高傲蹦高跳下来一溜风的跑了,我微微笑道:你丫的,跟小爷装什么高傲,一个石子搞定你。
话音刚落,前方不远处隐约走来一个人影,一边走还一边微微的咳嗽着,瘦弱的肩膀上背着串东西,随着身体的走动发出一连串的叮叮当当的响声。
待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个老头,这老头看来年龄不小,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一身老式中山装上面沾满了泥点子。身上背着的是一串夹子,一看就知道是要上山下夹子打动物。
老头也没想到这么早大街上就有人溜达,明显一愣,眯着眼睛看了我半天才嘿嘿笑道,原来是老五的儿子呀,我道是谁呢,这么大早不在家睡觉跑上街溜达什么?
额~您老认识我呀,您这是?
嘿!我不但认识你,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我是你大姑父的三叔,按辈分你得叫我三爷爷。
哦,三爷爷好,您老这一大早的背这么多夹子干什么去?
哎,别提了,最近山上的小片玉米地都让耗子给糟蹋完了,什么招都用了,打药,下电猫,都没啥用处,这不我把冬天夹鸟的夹子都找出来了,我围着地下一圈,我倒要看看这耗子还怎么来糟蹋我的地。
哦?您家地在哪?怎么会有那么多老鼠?下药都不好使?
我家地就在前山半山腰那边,也不知今年闹的什么邪,那附近耗子一群一群的都不怕人,别的地里还没有,就这片地多,前几天我准备上地铲草,好家伙,一大群耗子从我家地里跑了出来,看到我不但不跑红着眼睛对着我吱吱叫唤呢还,被我用锄头打死了几只才总算给吓跑了,你说说这是什么年头,耗子都不怕人了,三爷爷一边说一边呸的吐了口吐沫在地上狠狠捻了一脚。
第一百零五章 鼠害
看着三爷爷背着一串叮叮当当的夹子步履蹒跚的向着前山走了去,我没敢跟他说沟塘子边有死尸的事,告诉了他以后心里肯定会有阴影,我想他不会点背到正好看到尸体吧。
虽然看不到太阳,但天空已经大亮了起来,我依然捋着街边悠闲的溜达着,眼瞅着就要溜达到村口,却见前面一个亮丽的身影跑了过来,一身粉红色的运动装,高挑的身材,步履轻盈的跑着步步。
呦,那是谁呀?在这村里还穿的这么时尚,我暗自想到。
越来越近,看清面孔之后我不禁笑了出来,原来迎面跑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小翠。
一身粉色的运动衣衬着小麦色的皮肤,由内向外的透着健康的气息。
小翠也看到了在路上溜达的我,嘴角一翘,露出一排贝齿,甜甜的喊道:晓南哥起这么早呀。
我大刺刺的嘿嘿一乐说道:呦,大美女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你自己呢?你看你跑的一头汗水,还夸我起的早,这么看我明天半夜就得出来溜达,这样才能比你早。
小翠站在我对面,一阵阵属于少女的香气扑鼻而来,她瘪嘴说道:晓南哥也不早点来,否则咱两一起跑步多好呀。
我嘿嘿的笑了笑说道:我现在起来就不错了,平时我都睡到太阳照屁股才起床的。
你还没吃早饭吧,走,去我家我给你做好吃的去,小翠说着一把拉住我的手就奔着她家走去。
一路上我们就这样手牵着手,我双眼直视前方,愣逼着自己做出无所谓的表情,好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偶尔斜眼看一眼身边的美女,偷偷乐一下赶紧把头扭回来。
小翠打小父母离异,一直跟着父亲生活,到了她家,他爸爸正在扫院子,院子里不同于一般的农村家庭,她家的院子美观异常。
大门两边是一米二左右高的榆树墙,一排笔直的小榆树被修剪的整整齐齐。
打开大门迎面扑来一阵花香,各种颜色各种品种的花种了一院子,大门到院子做了几个拱形的架子,架子上爬满了葫芦,一个个小葫芦跟一个个宝贝一样挂在上面特别喜人。
小翠的爸爸看到一大早闺女就带回一个小伙子立刻有点不是心思,只见他冷着脸把小翠叫到一边嘀咕了几句,不一会她爸爸转过头时已是一脸笑容。
原来是老五的儿子呀,你看看你看看,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子来找小翠呢,快进屋快进屋,让小翠做点饭,咱爷俩进屋等着就行。
我不好意思的叫了声叔叔,小翠的爸爸乐呵呵的答应了一声。
进了屋子才看出来小翠是个多么干净的女孩子,整个屋子里真的算是一尘不染,虽然没有什么值钱的摆设,可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就是干净清爽。
小翠的爸爸热情的招呼我,嘿嘿说道:哎,小翠打小她妈就走了,我们爷两相依为命,这孩子也懂事,知道我身体不好,就退了学回来帮我收拾家种地,哎,难为这孩子了。
听小翠说你叫晓南是吧,你爸爸王老五和我小时候就是同学,后来上高中的时候我们还是磕头的兄弟呢,前几天看到我还说哪天来找我喝酒呢。
哎,岁月不饶人呀,一转眼我们都老了,你们这一辈都起来了,以后呀没事就来牛叔叔家玩,你和小翠以后多多来往,我家就这么一个孩子,你家也就你一个孩子,将来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额~~怎么个情况?这怎么好像会亲家一样呢?这牛叔叔想的都是什么呀,就算我对小翠有好感这一大早上的也不可能是来提亲的。
我嘿嘿的笑了笑说道:牛叔叔,小翠小时候就和我一起玩过,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妹看,而且小翠这么漂亮将来以后肯定比我幸福。
牛叔叔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一拍大腿说道:你这小子就是会说话,怪不得俺家小翠老在我面前夸你呢。
话音刚落小翠红着脸进了屋子一声不吭的摆上了桌子,我借着机会急忙站起来跟着她去厨房端饭菜,一进厨房,小翠便低声的说道:晓南哥别听我爸瞎说,他呀,前几年喝大酒喝坏了脑子,一天就知道胡说八道。
我挠了挠头说道:牛叔叔很好呀,他什么也没说。
小翠抬起头,我感觉她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说不上是不高兴还是什么,总之很难理解。
我们三个围坐在桌子上,牛叔叔吸溜了下鼻子打着哈哈说,看我们小翠的手艺多好,这饭菜做的,又好吃又好看。
小翠不好意思的小声说他爸爸,你快吃吧,哪来那么多话。
桌上的菜都很普通,就是农村的家常菜,可被小翠做出来确实不一样,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
我狼吞虎咽的吃了四个馒头,打着饱嗝放下了筷子。
小翠刚收拾完桌子,外面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小翠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慌张的神色,可转眼间又恢复了平静,只见她微笑着说,晓南哥你坐着,我出去看看。
我没当回事乐呵呵的说道:不用管我,你去吧。
小翠转身走了出去,没一会小翠走了回来不好意思的说道:晓南哥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我一个叔叔来接我去市里办点事,我得马上走了。
小翠的爸爸一听,急忙催促道:那你还不快走,别让人等急了。
小翠答应了一声,打开柜子拿出了个小包抱歉的对我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我顺着窗户看到门外停着一辆崭新的轿车,回过头来说道:牛叔叔,你家亲戚真有能耐,开小轿子来的。
牛叔叔嘿嘿的干笑了两声说道:恩恩,他们都是有钱人。
既然小翠走了,我也没必要在待下去,跟小翠的爸爸告别后,我出了小翠家又回到了街上,准备捋着大街溜达回家,一会去找高不点继续放牛去。
可刚走没多远就听见前面一阵嘈杂的声音,现在也就是将近七点的样子,一大早的吵什么呀。
顺着声音走了过去,一群人围在那七嘴八舌的大声说着什么,隐约还有阵阵哭声传来。
几步走到跟前,扒开围观的人群向里一看,我的心咯噔一下,人群中躺着一个人,身边一个老太太在大声的哭着,而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我早上还打招呼的三爷爷。
只见三爷爷一身紫青,闭着眼睛躺在地上,身上伤痕累累,衣服破烂不堪。
从身边的人群谈话中我了解到,原来三爷爷早上背着夹子来到了他家地头,围着地就开始下夹子,可这地的老鼠实在太多了,刚下上没多远就听到噼啪一声,三爷爷急忙过去查看,只见一只硕大的老鼠被夹子夹住了后腿,三爷爷急忙捡起个棍子一棍子下去就把这老鼠打的脑浆迸裂。
可灾难就发生在这一棍子后,打死这只老鼠的同时,四周传来了沙沙声,无数只大老鼠从草堆和地洞里钻了出来,不顾危险的拼命攻击三爷爷,三爷爷打死一只又上一只,直到三爷爷累的气喘吁吁,这老鼠却是越打越多,一个个瞪着红眼珠拼了命的攻击三爷爷。
三爷爷最终还是倒下了,可正在这时隔壁村一户养蚕的起早上山采柞树叶子喂蚕,经过这里正好看到倒下的三爷爷,这养蚕的正直壮年,而且身上带了斧头锯子等工具,看到有人被老鼠攻击,急忙拿起斧头锯子冲了过来,好算是救回了三爷爷。
可还没等到家,三爷爷竟然昏死过去了。
村里已经有人去村部用电话打了120,三爷爷无儿无女和老伴相依为命,这三爷爷一倒下,顿时吓坏了老伴。
不一会大姑父和三爷爷的侄子侄女都闻讯赶了过来,这时救护车也到了现场,大家七手八脚的抬着三爷爷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响着刺耳的警报越开越远,周围的人也都散了,我站在原地想着早上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三爷爷一眨眼的功夫就遭此大难,心里很是气愤,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马上跑回家喝一口酒,出去查看个究竟,毕竟这事肯定不是老鼠袭击人这么简单,而且昨天晚上我所遇见的一切,直觉告诉我和这些害人的老鼠绝对有关系。
可当我想起黄纠纠,想起姥爷,想起那十二个无辜的矿工,想起曾经的一切一切,刚鼓起的勇气又渐渐的失去了。
回到家,妈妈问我吃不吃饭,我摇了摇头说吃过了,妈妈也没多问。
洗了一把脸,我来到了大姑家,大黄牛站在牛棚里等待着主人来牵它出去吃饭。
跟大姑说了一声,我便牵出了大黄牛,来到高不点家喊了一声正塞了一嘴饭的高不点,他牵上牛我两便一起走出去放牛。
前山刚出事,我两自然不敢再去了,于是高不点提议去东山头放牛,起先我不太同意,我认为火车道边上就不错,水草丰美,离家还近,可听完高不点的建议之后,我依然决定哪怕再远我也不去火车道边放牛。
高不点说,我们这条火车道经常死人,我昨天放牛的那一段村里人都叫他肝半沟,据说一个人被火车撞飞之后,有人在这条沟里找出了那人的一半肝脏。
我两一边牵着牛聊天打屁,一边顺着山间小路向着山上走去,一路上虽然说不上鸟语花香,却也算风景秀美,身后的大黄牛不停的被路边的青草吸引,不时的想低下头吃一口。
可走着走着,我忽然觉得身上一冷,紧接着身边的高不点就发出一阵嘻嘻的怪笑。
第一百零六章 杀生的报应
小兄弟,最近可好呀?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耳边,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多么亲切的声音,那个曾经陪伴我一路走来的声音,那个许多年前把我带入灵异世界的声音。
我扭头看了看天空,仰着脖子怕一低头眼泪掉下来,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我不想在接触那些事了吗?
嘻嘻嘻,咱家脸皮厚,想小恩人了来看看不行呀。
嘿!你小子还长脾气了,咱家来看你是你的造化,咱家要是晚些天来的话你咋死的都不知道。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死有什么可怕的,我宁愿死都不想再这么痛下去,瞎爷爷走了,纠纠离开了我,常二爷给我留个胎记一样的仙骨也撒手就走,等有一天你也走了的时候我会疯掉的,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呢。
呦呦呦,想当年我小恩人虎头虎脑的那叫个有朝气,你看看你现在,怎么越长越回去了呢。
我叹了口气坐在了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松开了手里的缰绳让牛儿自由吃草,看了看身边已经佝偻的高不点说道:尖尖你这么不打招呼就上他身对他没啥害处吧。
没事,咱家有把握,这小子最近时运低我才能上身的,要是平时你们这帮半大小子我可上不去身。
胡翠花和胡五郎还好吧?我看着远方问道。
好着呢,我这次就是为这事来的,下月十六我大姐和五郎要结婚,他们想请你去呢,据说到时候东北五家仙会来不少,正好你借机会认识认识,以后就算我们不在你身边,谁要找你麻烦也得端量端量自己的斤两。
呵呵,好呀,他们两个结婚那才是神仙伴侣呢,帮我恭喜他们吧,婚礼我就不去了,你知道我不想在见到我不该见到的任何东西。
黄尖尖老半天没说话,过了一阵说道:小恩人,按理说生死有命,我不应该过多的干涉,但你最近一定遇见麻烦了,而且麻烦还不小,刚刚我来的时候,你头顶黑雾缭绕,最近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尖尖,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爸妈妈之外,只有你和姥姥是我最亲近的人了,而面对他们我有些话根本不敢说也不能说,但你不一样,你是唯一知道我全部的人,我这几天真的遇见点麻烦,不过我不想深入,只要不害我,我就做个路人甲吧,尖尖你应该知道,从我学了这门手艺开始,我过过几天开心的日子?每天在人前要装人,在鬼前要装鬼,我讨厌这样的日子,我想和别的同龄人一样开心的玩开心的笑,开心的找个女朋友。
这段时间这村子确实不正常,可这也许是这村子的劫数,我不能管,也不想管,我想好了,以后我不再干涉别人的事,自己活自己的。
黄尖尖闷着头认真的听着我说的每一句话,沉默良久,黄尖尖忽然抬起头说道:我明白了,小兄弟,今日你能和咱家说这么多咱家心里清楚,孙道友临走的时候曾经把你托付给咱家,咱家一定要保你周全,无论什么时候想起咱家了就叫咱家出来。
恩,我会的,即使这个世界所有的鬼怪我都不想见,却唯独你尖尖却是我最想见的一个。
放心吧,有事我一定会求你的,你也好好修行,别等着我有事的时候你却啥都不是了。
嘿!你小子看不起谁呀,咱家那可是你亲口封的神,比那些修炼的野仙强多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保护好自己,遇见危险就喊咱家来帮你。
好啦,我上这小子身上的太久了,咱家要打道回府了,这几天还要给大姐忙活婚礼呢。
哈哈哈,就你这样的在婚礼上能干啥呀?端茶倒水的都嫌你老,我打趣黄尖尖说道。
哼,你别小看我,别的我做不了,二拜高堂的时候我可以在上面装长辈呀,嘿嘿,当初咱家就告诉你,化身成老人是只赚便宜不吃亏的。黄尖尖得意的跟我显摆着她那副皱吧身体的好处。
我呸,你快走吧,下次来给个预兆,我好给你准备点好吃好喝的。
嘿嘿,还是小兄弟知道咱家的喜好,好了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话音一落,高不点跟晕倒了一样,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还好山上土松,这要是油漆马路的话,高不点非摔出个好歹不可。
我扶着高不点用另一个手掐了两下仁中,高不点悠悠醒转,迷迷糊糊的问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突然就睡着了?
我呵呵一笑说道:没事没事,你可能是累着了刚刚忽然晕倒了。
高不点哦了一声,起来伸了伸胳膊腿疑惑的自言自语道:不对呀,我觉得身上怎么这么疼呀?
哎,晓南,我刚刚晕倒的时候你是不是公报私仇打我来着?高不点怀疑的问我道。
滚犊子,谁稀罕打你咋地,就你那一身排骨,打你我都嫌扎手。
放了一天的牛,下午两三点钟我和高不点各自牵着牛回到了家,栓好牛一进屋就看到大姑父催头丧气的坐在炕边,大姑也一脸愁容的坐在炕里。
看到我进屋后,大姑父勉强乐了一下说道:晓南回来啦,放牛辛苦了哈,难为你了一个城里孩子跑到这来给大姑父放牛,等过年下了牛犊子卖了,大姑父好好犒劳犒劳你。
我嘿嘿一笑说道: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都是些力所能及的活,再说了我也乐意放牛,天天跟高不点上山玩也挺好的。
对了,早上我看到三爷爷病倒了,到底怎么样了?
听我这么一问,大姑父叹了口气说道:能怎么样,大夫说是得了什么疫,反正是挺严重的,还怕传染,都给隔离了。
是鼠疫吧,我接口说道。
对对对,好像就是叫鼠疫,哎!这老头也是的,这么大岁数了还舍不得那点地,这下可好,被耗子给咬了,这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咱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家里那点钱一巴掌都能数的过来,这老头也没有啥余钱,这把住院可怎么办呀。
大姑在一旁插嘴道:三叔应该有点钱吧,他以前不是打了几年的围子嘛(东北老话打猎叫打围子),听说那几年卖了不少钱,这老头平时还挺节俭的,不可能没钱吧。
大姑父扭头说道:你懂个啥,我这三叔命苦呀,年轻时家里兄弟姐妹多,他打小就跟着老猎人上山打围子,一开始给那伙老猎人烧火做饭,后来就跟着一起出去打,那时候肉紧张,可我爹说三叔总能带回来肉,而且十里八村的属他最能打。
听说有一年收皮子的商人在三叔一个人手里就收走了几百张黄皮子皮和狐狸皮,最后大家伙都问他叫张神枪。
话说三叔三十几岁才结婚,那时候他家里有的是钱,据说连镇上供销社资金周转不开的时候都去他家借钱。
那时候三叔就已经结婚了,可一直都没有孩子,于是三叔就带着三婶各大医院的看,到最后也没看出有什么毛病,三婶又贤惠又能干,三叔每年上山打围都能赚不少钱,两口子生活也过的红红火火。
记得那年我还小,村里来了几个山东逃难来的,其中有一家山东人路上捡了个孩子,由于他们也困难,就准备把孩子送人,三叔一听顿时乐坏了,既然自己不能生那就抱养一个吧,于是三叔给了那山东人不少钱把孩子留下了,三叔还特意给这孩子起名叫张连宗意思是虽然抱养的但依然连着张家的祖宗。
那孩子到家的时候才几个月大,由于营养不良长的干瘦干瘦的,三叔为了这孩子特意养了几只母羊,没事就给孩子挤羊奶喝,记得我小时候还经常跑去三叔家喝羊奶呢。
没几年那小孩便长的白白胖胖煞是喜人,三叔三婶看着这大胖小子乐的嘴都合不上了,记得那年我十七,那小孩也就十一二岁,那年冬天下了几场大雪,三叔就忍不住了,拿着枪便上了山,那小孩看着好奇也一个劲的哀求三叔让三叔带上他,三叔一直特别惯着这孩子,一看孩子也要去也就答应了,还特意给这孩子带上了一把老猎枪。
爷俩背着枪就上了山,找了一天连个兔子都没找着,张连宗走不动了,于是就闹着要回家,三叔一看也确实没啥可打的了也就背起枪领着孩子就向家走,可就在下山时,爷俩路过一片坟茔地,离老远三叔就看到坟尖上趴着一只雪白的大狐狸,三叔一看顿时来了精神,吩咐孩子在原地等他,端着枪就摸了上去。
越来越近,那狐狸好似没发现他一样,老老实实的趴在坟尖上一动不动,离得近了,三叔对着狐狸碰的一枪就打了过去。
枪响后三叔伸着头一看顿时惊呆了,只见那大白狐狸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抖了抖毛上的雪转身走了,换了几个坟头又趴下了。
三叔顿时来了脾气,心想道,这狐狸真够狂的,老子打了半辈子围了还没见到这样的,枪声都不怕,你不是不跑吗,看我这一枪不打死你的。
三叔背着枪又摸了上去,这次离的更近了一些,三叔平心静气瞄准了后扣动了扳机,砰的又是一声枪响,待硝烟散去后,三叔真的生气了,只见那狐狸又没当回事,慢悠悠的坐了起来晃了晃身上的毛,这次连地方都没挪动。
三叔这把可真火了,端着枪就跳了出来,也不隐蔽了几步走到狐狸跟前对着狐狸就又开了一枪,砰,震耳的枪声再次响了起来当枪声响过之后,三叔愣在了原地,眼前哪还有大狐狸,却是自己的养子张连宗倒在了血泊之中。
由于那时候法律还不健全,这种事也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事,埋葬了自己的养子,三叔把枪撅了,从那以后三叔就不在打猎,三婶因为想孩子也得了几场大病,家里的钱都花的干干净净的,打那以后三叔就开始种地,但是这么多年两个人虽然勤劳却不知为什么总是攒不住钱。
用三叔的话说,这就是杀生的报应呀。
第一百零七章 扎针的
听了三爷爷的故事,我忽然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三爷爷虽然可怜,但这确实也是他应得的报应,想想无数个黄尖尖一样有情有义的黄家,无数个像胡翠花胡五郎一样,比人更像人的胡家,都倒在了他的枪下,就算他有千万个理由去杀生,可毕竟大家都是生灵,今天你吃他就得允许明天他吃你,这就是因果。
佛说众生平等,也就是讲的这个道理。
大姑父看来是为了钱而发愁,为了爸爸从新创业,大姑和三大爷都帮了不少忙,大姑家帮的虽然不多,但毕竟是普通百姓人家,也确实没有什么积蓄。
在大姑家坐了一会我便向家走去,可刚出大姑家门口就看到小翠站在那里,看样子是等我的,而且等了有一会儿了。
我笑呵呵的走了过去离老远就喊道:美女,等我呀。
不等你,难道我在这喝西北风?我都等你半个多小时了,小翠嘟着嘴假装生气的说道。
谁叫你不进去找我的?我大姑你又不是不认识,对了,早上你不是说有事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怎么?我回来你不高兴呀,那好,我接着走。说着小翠转身就要走。
我急忙一把抓住小翠的手着急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你还真走呀。
这时正好赶上几个小屁孩从路边经过,其中有一个是高不点的弟弟,也就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特别喜人,因为有两颗大板牙,所以大家都叫他高大牙。
高大牙出溜着鼻涕,一咧嘴哈哈大笑道,羞羞羞,大白天的就拉手。
这小屁孩一喊,小翠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几次想甩开我的手却都被我紧紧握住,我对着高大牙喊道:高大牙,你信不信我让高不点把你那两颗可爱的大板牙打掉?
高大牙继续咧着嘴笑道:你就吹吧,我哥都说了,我以后找老婆全靠这两颗大板牙了,他才不舍得给我打掉呢,等一会我就告诉我哥,说你跟小翠手拉手。
我笑呵呵的说道:要说快说哈,一会我还亲嘴呢,你要不要看?
高大牙毕竟是个小屁孩,一听我这么说立刻捂着脸说道:不害羞,俺妈都说了,小孩不能看亲嘴,我得回家,说完带着身后一帮小屁孩一溜风般的跑了。
看着跑远的高大牙,我忽然想起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每天和秃子在一起的快乐情景。
等我转过身眼前的情景却吓了我一跳,只见小翠的脸红的跟发高烧一样,本来她小麦色的皮肤就看不出红白色,但这次真是红的吓人,我急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你发烧了吧,要不要去卫生所看看去?
小翠一把打开我的手说道:你才发烧了呢,我有点热罢了。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牵着小翠顺着小路溜溜达达的走了起来。
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些出口就忘的话,两个人心里明明很着急,却谁也没有表白。
溜达溜达我两便走到了村委会门口,正巧迎面开来了一辆警车,警车一阵风似的开到了我两身边,嘎的一声停在了我的身边,警车的拉门哗啦一声打开,下来的赫然正是那天那个大肚子警察,这警察一下车便乐呵呵的看着我说道:真巧哈,咱们又见面了。
我呵呵的干笑了几声没答话,这帮人一般见人不笑,一笑准没好事。
果然被我猜中了,这大肚子警察接着说道:小兄弟,咱去村委会,叔叔和你合计点事。
我冷冷的说了一句:没时间。
拉着小翠就要走,谁料这大肚子警察却拦住我说道:小兄弟,我知道的事可不少呦,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这位小姑娘跟你挺好吧,嘿嘿,想不想知道你未来老丈人家的一些事呢?
少跟我来这套,我想知道她家什么事自然可以问小翠,用得着你个外人来说吗,还有就是你知道什么好像跟我没关系吧,我现在要回家,你躲开。说着我就用手扒拉这大肚子警察。
谁料这大肚子警察却依然乐呵呵的说道:你老丈人家的事,恐怕小翠姑娘不会告诉你,还有就是我知道的事对你一定有好处。
小兄弟,听人劝吃饱饭,你帮我个小忙,我救你一辈子,这帐划算,你给叔叔半个小时时间,你要是觉得叔叔讲的没用立马就可以走。
我低头想了想,看来这大肚子警察是不准备放过我了,索性就陪他半个小时,也看看他到底要我帮他什么忙。
于是我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就给你半个小时时间。
进了村部,我和大肚子去了村长办公室,村长不在屋里就我和小翠还有这大肚子。
大肚子对小翠点了点头说道:小翠呀,你出去转转我和这小兄弟有点事说。
小翠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肚子,点了点头,临出门的时候,小翠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直到现在我依然记得她那天的眼神,那一眼成了我心底永不磨灭的烙印。
小翠关上门走了,我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大肚子警察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老半天,大肚子才嘿嘿一笑说道:果然不简单,像你这么大的小孩我见多了,没几个像你这么镇静的,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别看你岁数小,你肯定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以后在这有啥事就来找叔叔,叔叔不会不管你的。
我冷笑一下说道:如果你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的话,我还是回家好了,快吃晚饭了,我肚子叫着呢。
大肚子摆了摆手说道:小兄弟,今天我就实话实说吧,关于你未来老丈人的事……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大肚子的话说道:我想先听你今天来的目的,你不是说找我帮忙吗?到底要我做什么?
大肚子尴尬的嘿嘿一笑说道:跟你说话就是爽快,你就是岁数小,你要是再大点我一定跟你做结拜兄弟。
其实这次来是为了上次的事做笔录的,你知道,咱们这向来太平,所以我……
哦,好说,你告诉我咋说我就咋说,到时候我签个字不就完事了吗?
大肚子一见我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立刻拿出纸和笔乐呵呵的说道,小兄弟,我看你将来以后一定是个人才,等出人头地的那天可千万别忘了叔叔哈。
是咳了咳没搭理他,大肚子的意思不用说我都明白,就是把这次死人的事说成野兽袭击,我按照他给的说法编了一套说词,大意就是我上山放牛,看到一个人被一群狼啃食,于是吓跑了狼报了案。
这都是给上面的说词,如果说看到了一群老鼠在啃食一个人的话,谁都不会相信这人是被一群老鼠给咬死的,所以这案子自然就会被深查下去,但要是说狼干的,谁都不会怀疑。
看着一张白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大肚子示意我在白纸的右下方按下手印。
当大肚子把那张布满谎言的纸装进公文包的时候,我幽幽的说道:好了,我的事做完了,该你做你的事了吧。
大肚子警察嘿嘿一乐说道:跟叔叔说实话,你是不是真喜欢小翠这姑娘?
我冷下了脸说道:你要说就说,不说就当我没问。
大肚子尴尬的咳了咳说道:这事也是昨天回去看你们几个档案的时候查出来的,这小翠的父亲以前可是个扎针的。
扎针的?小翠他爸是个大夫?我疑惑的问道。
哈哈哈,要不说你是个孩子呢,扎针的其实就是吸毒的,不过他们是通过注射杜冷丁来达到和吸毒同样的感受的。
哦,她爸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每天在家种地,安安稳稳本本份份的。
呸,你还真相信一个人能戒掉毒瘾呀,这东西,沾上了有几个能彻底戒掉的?
你看他一天天在家哪也不去,那是有人给他赚钱买货,否则他早就跑出去了。
哦?谁给他赚钱?他不是离婚了吗?
哎,小兄弟,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你想想他能有谁给赚钱?
小翠?不可能呀,也没听说小翠上班了呀。
哼,上班才能赚几个钱?
你这小翠妹子可有能耐的很,出去一次就够他爹玩半个月的。
不能吧?小翠做什么这么赚钱?虽然我不知道杜冷丁到底多少钱,但听说吸毒的都挺费钱的,据说家有百万都能倾家荡产。
哎,小兄弟,我这也是为你好,远离这样的女孩吧,她可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
知道她今天跟谁走的吗?
跟谁?我有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今天来接她的是市里一金矿的老板,我今天去市里交文件看到那老板领着小翠去了一家挺大的宾馆。
听到这,我反而笑了一下,对面的大肚子看着我一笑也跟着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嘿嘿,我就知道,小兄弟肯定也就是为了玩玩对不?我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大肚子,咬了咬牙说道:你为什么不抓小翠的爸爸或者卖给小翠货的人?大肚子哈哈一阵大笑说道:你以为卖货的就那么简单?是我想抓就抓的?
卖货的我都不抓我抓他一个吃货的干什么?这种让你命不长的,我抓他反而是给自己找麻烦,看你也不傻这道理应该明白吧。
我盯着眼前的大肚子看了半天说了一句:你比毒贩更应该去死。说完,我站起来头也不会的走了。
小翠果然没在门口等我,可能从大肚子说要告诉我她家的事时,她就已经知道大肚子要说的是什么了。
我有些难受的回到了家,妈妈叫我吃晚饭,我推脱说没胃口,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脑袋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小翠的一颦一笑。
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她,可越是不愿想起,越是甩不掉。
再没遇见小翠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根本就没这么一个人,可自从那天遇见她之后,脑袋里几乎满满的都是她。
偷偷的跑厕所点燃了一根烟,可还没等吸,就试着鼻子尖一热,好似一滴温水滴到了鼻子上。
我用手一摸一看,顿时一惊,原来滴到鼻子上的竟然是一滴血。
第一百零八章 仇人见面
我看着手上的血心里虽然一惊,但控制住了抬头的欲望。
一把推开厕所门,一跃跳了出来,跑了几步之后才转过头看向了厕所。
住过农村的朋友可能知道,东北农村的厕所都是木头板子钉的,讲究点的在厕所顶上盖几张瓦,不讲究的可能铺上一块塑料布或者用过的炕革,能挡住雨水也就算行了。
我家的厕所就是铺了一块炕革。
我后退了几步垫着脚向厕所顶上看,却看不清厕所顶上到底有什么。
正好边上有一棵李子树,我几步跑到树下,三五下便爬上了树。
顺着树上向下一看,我险些没握住而掉下来。
只见厕所顶上一只黑的发亮的大耗子正啃食着一个人手,这耗子长的跟猪崽子一样大正一边啃着一边四处看着,血红的眼睛不停的散发凶狠的目光。
厕所后面是个小山坡,从草叶上的血滴我能看出这人手是这耗子从山坡上一路拖下来的。
我悄悄的下了树,饶过厕所来到了房子后面的山坡,顺着血迹小心翼翼的向远处找着,一路走一路找,突然我隐约听到了一个人在前面说话,好像是在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我屏住呼吸,尽量的弯着腰向前悄悄的靠近,前面不远就是一颗野樱桃树,我慢慢的躲在树后顺着空隙向前看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大约有四十多岁的样子,正赤裸着上身盘腿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什么,好像是某个偏远山区的语言一样,反正我是一句也没听懂。
这男人坐在那嘟囔一阵之后,从地上拿起个玻璃瓶,我只看到瓶子的红色的,只见这男人含了一大口玻璃瓶里的液体,噗的喷到了他面前的地上,由于距离有点远,而且地上长满了荒草,我又不敢使劲伸头看,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摆在他面前地上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男人一口血喷完,又闭上眼睛嘟囔了几句,从怀里掏出一把东西,一使劲便扬了出去。
一阵风吹过,正好把他扬出去的东西刮到我这一点,我悄悄的低下头一看,只见地上掉了几粒大米,这米并非白色的,而是一种绛紫色,看着有种像被血泡过的感觉。
被血泡过,我一激灵忽然脑袋里闪出一个人来。
对,就是他,那天晚上在矿上洗澡堂子里我发现的血降,一定跟他有关。
我弯下腰刚想拿起一粒米看个究竟的时候,刷的一个黑影出现我手下,吓的我一个哆嗦,仔细一看却是一只大老鼠,这老鼠并没有立刻袭击我,而是直奔着那地上的大米跑去,突然转角处又跑出一只大老鼠,两个耗子都飞快的跑到那几粒米跟前,两只耗子呲着牙相互对视着,眼睛里的红光让我感觉它两不是耗子,而是罗马斗兽场的两个角斗士。
可转眼的功夫那几粒米附近就又聚集来了几只大耗子,它们围成一圈盯着面前的几粒米互相试探着呲着牙恐吓着。
突然一只个头比较大的耗子猛的冲了上去,接着场面就不受控制了,一群耗子就为了这几粒米厮打了起来。
我趴在不远处大气都不敢喘,眼前这帮耗子绝对就是伤人的那帮家伙,此刻我还是尽量别出声的好,免得到时候自身难保。
我蹲在那颗小樱桃树后一动不动的悄悄观察着,这群耗子打起来也相当残忍,稍微受点伤的耗子立刻就会被其它耗子给分食,吃过之后在继续打,十几只耗子打到最后就剩下了六七只,它们好似都已经分配好了一样,每只耗子只吃掉了属于自己的一份米。
那几只硕大的耗子吃过米后,不紧不慢的向着那中年男人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我不禁长出了一口气,转过头刚想偷偷的溜掉,可等我回过头就开始后悔自己跟来了。
我身后以我为中心,整整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半圆,布满了黑压压的耗子,一个个瞪着小红眼狠毒的看着我,这眼神不用看就知道,这是把我当晚餐了。
我摸了摸身上,最大的兵器就是兜里没洗干净留下的两个瓜子皮,面对这么多悍不畏死的老鼠我可没把握能活着回去。
这些老鼠没有立刻攻击而是围在我的四周一个个就那么安静的站着,虽然目光不善但却没有轻举妄动的,我苦笑了一下暗道:王晓南呀王晓南,你说你贱的那份呀,这事明显就是引你出来的,要不然那大耗子怎么好死不死的偏偏在你上厕所的时候叼个死人手跑厕所上?
我拼命的想躲开这些东西,可真是人不找事事找人,我都躲到这来了,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算了,今天死了也就死了。只是没想到前几天做的梦竟然是真的,我真的要被这些恶心的老鼠吃掉。
正在我暗自后悔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阵鼓掌声,啪啪啪。
我转过头,仔细的看了看面前的这个男人,一张大众脸,属于扔到人群中都没人能认出来的那种类型,上身赤裸,肚脐一直围腰一圈画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图案。
我张口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在这做邪法来害人?
哈哈哈,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只知道我想变成谁就能变成谁,怎么样?牵着我的手很幸福吧?
我摸了摸鼻子看着他说道:下午的小翠是你装的?
哈哈哈,怎么样?像不像?本来以为你真有胆量亲我呢,没想到你也就是吓唬吓唬那些小孩子,看来你也没什么胆量嘛。
我红着脸怒道:你他妈有病呀?你把小翠怎么样了?
年轻人,别发火哦,你的小翠姑娘现在正在宾馆里伺候别人呢,这可跟我没关系,我也是受人所托才装成小翠找你的,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事我是友情帮忙的。
我一听小翠没事,心里本来还好受一点,可细细一想伺候别人这个词,心里一阵无名火起。
我掰着拳头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对着中年男人说道:在松树澡堂子里做血降的是不是你?
中年男人看我发怒也没生气,而是一屁股坐到地上,乐呵呵的说道:真是冤家路窄,本来那个血降术再有几天就成功了,没想到却被你破坏了,破坏就破坏吧,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这不最近来这边帮人做点事赚个温饱的钱花花,没想到又遇见了你,咱两还真是有缘。
那天晚上镜子里的人是你?既然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还要再来害我?我指着他气愤的问道。
哈哈哈,因为你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那天如果你晚去个十分二十分的那具尸体就没了,可偏偏你去了,咱们往日有仇,今日你又看见了你不该看见的,你说我应该是杀了你呢?还是杀了你呢?
我呵呵一阵苦笑说道:又不是我一个人看见的,你为什么偏偏找我麻烦?
因为你是个阴阳先生,中年男人恨恨的说道:留着你早晚是个祸害,对于其他人我只要使点手段就能让他把不该记起的忘掉,而对于你却不行,所以今天我才摆了这么大阵仗来欢迎你。
我看了看四周,撇了撇嘴说道:就凭这几只耗子你就想杀我?别忘了,我虽然是阴阳先生,可我还有一帮野仙朋友。
话音一落对面的中年男子脸色一下就变了,只见他忽然念出一串咒语,围着我的耗子立马像接到命令一般对着我就冲了过来。
而我也在第一时间奔着对面的中年男人跑了过去。
草丛一片晃动,成群的黄皮子跑了出来,看到一片黄色的身影,我微微的笑了,黄尖尖走的时候交代我,如果有事只要集中精力努力想黄仙救我,这附近的黄家就会听到,因为我身上已经有了黄家的仙标,所以附近的黄家不会坐视不管的,这也是我一直跟对面的中年男人不停说话的原因,要是放在我以前的脾气,在这中年男人说出小翠是他装的时候我就已经冲上去了。
直到我余光看到不远处的草开始晃动的时候,我才知道黄尖尖又救了我一次。
无数个黄皮子和大老鼠厮打在了一起,看的出在这群大老鼠面前,作为老鼠天敌的黄皮子一点便宜都赚不到,反而由于数量上的差距打的还有些吃力,看来如果不是我的召唤,这些黄皮子也不愿意招惹这帮中了邪术的大耗子。
中年男人快速的向他刚刚坐着的地方跑去,我跟着后面紧追不舍。
这中年男人别看岁数比我大,身体却很好,跑的很快,几步就跑到了地方,只见他一把抄起地上的瓶子,含了一大口噗的喷到了地上。
紧接着急促的念了一句咒语,这句咒语念完中年男人的脸色一瞬间变的煞白,几个踉跄跌坐在身后的草地上。
我刚要跳过去抱住这中年男人,眼前却突然出现一个红影,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我一个始料不及,我身体向后一仰,斜着向一边跳开以避开眼前的这个红影。
脚刚沾地,那红影就奔着我冲了过来,我抬头一看,这哪是红影呀,整个就是一剥了皮的人。
第一百零九章 又一次活下来
这人身上的有的地方还勉强能看到肌肉,有些地方已经被老鼠们啃食的只剩下皑皑白骨。
我一闪身想绕过他去抓那中年男人,谁知这肉人也灵活异常,一转身又挡在了我的前面,一双被老鼠啃的残缺不全的手直直的向我叉了过来。
一阵劲风袭来,我知道这一下一定非常有力,我身体向后一仰本来想使出个传说中的铁板桥来避过这一击,可谁知道咱腰马无力,这一仰,直接仰面朝天摔倒在了地上。
巧不巧的身后正好有一只小黄皮子,被我这一下压的吱吱叫唤。
我急忙来个就地十八滚躲到了一旁,一边对着地上的小黄皮子说对不起,一边四肢用力的爬起来。
可我刚刚站起来还没等直腰呢,屁股忽然一疼,整个人一个狗抢屎趴了出去。
来不及回头看,一把抓起身边一只打斗正欢的大老鼠头也不回的甩了出去。
继续奋力的爬了起来,刚刚转身,这肉人又贴身攻了上来,两只手从两侧一起打向我的脑袋,一看事不好,我两只手向两边一撑,用尽力气想挡住他这一下。
啪的一声,肉人的手打在了我的手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嘶,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是手呀,简直就是一对铁棍。
我奋力的向两边撑着肉人的双手,脑袋里不停的在想如何能破了眼前这个家伙。可事实证明,我的脑袋确实不好使,我还没想出办法呢,对面的肉人却抬起腿就是一脚踢了过来。
我勒个去,玩阴的,这一脚正奔着我传宗接代的宝贝踢来。
我急忙两腿一夹紧,这一脚硬生生的踢在了我的膝盖上。
我大声骂道:你大爷的,还带打老二的,做鬼做到你这份上也真够卑鄙的了。
这肉人可不管那些,一脚踢过之后,头向后一仰忽然向前一用力直直的砸向我的鼻梁。
一股腥臭扑面而来,这下我可躲无可躲了。
急中生智,我抓着肉人的两个胳膊一只脚蹬上了他的胸口,身体向后一仰,一个秃子蹬鹰,一脚把这个肉人蹬到了几米外。
可还没等我高兴,这家伙却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了。
哎呀我去?还是个练家子,小爷我苦练快二十年都没练会的鲤鱼打挺,今儿竟然在一死倒身上见识了。
我一个懒驴打滚也站了起来,经过这一阵肉搏,我已经气喘呼呼的了,反观对面这肉人,连疼都不知道。
这帮黄皮子看来也没个有道行的,虽然有几个个头不小的家伙,却愣装看不到我,专挑个头小的耗子打,我鄙视的暗道,真的人老精马老滑呀,这黄皮子也不是个个都跟黄尖尖那么实惠。
不由得我多想,对面的肉人又冲了过来,哼,既然你使损招就别怪小爷不客气,玩坏,小爷是你祖宗。
肉人奔着我跑,我也脚下发力奔着他跑了过去,就在两人之间还有一米多的时候,我突然跪倒在地,一个猴子偷桃向肉人的下体抓去。
可现实永远是残酷的,当我手心传来黏黏滑滑并很硬的感觉时,我突然后悔了。
吃亏了,这家伙那点好肉早让耗子给吃干净了,我还跑来偷桃,哪还有桃了,桃核都没了。
这念想刚刚传来的时候,这肉人由于惯性两条腿砰的踢在了我跪倒的身上,踩着我的身体就跑了过去。
五脏六腑仿佛被绞肉机绞了一样,一阵阵疼痛传来,我呲着牙蹲在地上老半天才勉强弯着腰站了起来。
这肉人由于没刹住车一口气跑出去十几米,此刻也刚刚转身面对着我,我向中年男子呆着的地方看去,那里空无一人,看来这家伙是趁乱跑了。
四周的黄皮子跟耗子的战斗也接近到了尾声,几只大黄皮子已经开始合起伙来打一只耗子了,我呸的吐了口吐沫,刚刚的撞击让我感觉到嘴里咸咸的,一口吐沫吐出来都带着血丝,天眼瞅着就要黑了,眼前的视线已经开始暗淡下来,我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把这肉人放倒,这家伙白天都这么厉害,谁知道到了晚上会变成什么样。
抬起手擦了擦嘴角,我忽然看到了常爷给我留的那一个胎记一样的黑点,一个办法悄然在我脑海中出现,对就这样,这次我一定能收拾了这肉人。
这肉人跟个斗红眼的公牛一样,气管里发出一声闷哼,头一低又向我跑了过来。
我勒个去,你属什么的?咋这么有劲,这肉人速度快的惊人,几步便跑到了我的跟前,我原地不动的等着他撞过来,五米,三米,两米,就在他马上要接触我身体的时候,我突然一个侧身,脚下一个腿拌,这肉人跟东方红卫星一样,斜着就飞了出去,在空中还不忘回头留恋的看我一眼,虽然我不能确定他的视力是否还能让他看到我。
从他飞出去那一刻,我便动了,紧跟着他飞出的方向跑了过去,啪叽一声,肉人摔倒在地上,还没等起身,我已经欺身而上,跳起来,用两个膝盖重重的砸在了肉人的身上,左手顺着肉人的头顶向下,摸到了肉人的眼睛,双指一用力,两个手指深深的叉在了肉人的眼窝里。
手臂一叫力肉人的头随着我的手像后仰了起来,右手带着常二爷的仙骨狠狠的顺着肉人的锁骨斜下叉了进去,肉人的气管呜的发出了一声惨叫,右手使劲向左侧摸着,忽然一个大肉块被我摸到,死死的抓住这快肉块,五指一用力,向外一带,肉人喉管里发出咕噜一声,头无力的垂了下去。
抽出沾满血的双手,我无力的歪倒在了一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感叹道:小爷又活下来了。
这一夜噩梦连连,一会梦见自己被一群红着眼睛的大耗子围攻,一会梦见中年男子变成了我的样子和小翠在一起,一会又梦见肉人又活了过来,喘着粗气向我跑了过来。
反正这一夜的梦太多太杂,当太阳照在我的脸上时,我才幽幽醒转,全身的疼痛让我大气都不敢喘,搂开衬衣,肚皮上一块块的青紫提醒着我昨天刚刚死里逃生。
妈妈早早的就去了市里,听说和爸爸去看设备,桌子上留着妈妈早上买的油条和豆浆,对于这一类没有肉的东西,我一直就不大喜欢,不过肚子一阵阵的咕噜声提醒着我如果不吃的话,难受的将是自己。
于是捏着鼻子喝了一碗豆浆,吃了半根油条,看了看表已经快要七点半了,高不点应该等我等急了吧,急忙换了身衣服把昨天那件沾血的衣服泡在了大盆里,就急忙向大姑家走去。
其实平时我都是跑的,关键是今天身上疼的厉害,大口喘气都疼,所以就用走的。
远远的看到大姑家院子里站了不少人,我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大姑父站在院子里,院子中间拴着一批马,一匹很瘦的马,瘦的有些可怕,用皮包骨来形容也不为过,奇怪的是这匹马的肚子却异常的大,大姑父和身边的几个人不停的研究着什么,我一看也没我什么事就低着头走进了牛棚里,牵着牛就准备走。
这时大姑父却转过头喊道:晓南呀,你先等一会在走,一会连着这匹马一起放。
额~~大姑父您没说错吧,这马瘦的跟苞米杆子似的,你叫我放?死了咋办?
呸,你个小兔崽子,这马怀孕是时候做病了,我刚刚买回来的,不这么瘦能便宜吗?
我刚刚问过郝兽医了,兽医说这马没大毛病,就是缺人照料,你白天帮姑父好好放着,这马要是胖了,下了马驹子就给你。
真的?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你说话算话,我要把这马喂胖了,下了马驹子一定给我啊。
放心吧,姑父说话算话,大姑父认真的说道。
那好,那好,我现在就去放去,说着我几步走到那瘦马身边解开缰绳带着牛一起牵着走了。
高不点早已经等待在他家门口,看到我来了离老远就喊道:几点了你才来?你要再不来我就自己走了。
呵呵,我这不来了吗,看看我大姑父新买了匹马。
我看看,我看看,这啥破马呀,咋瘦成这样?这马跟纸扎的似的,白给我我都不要。
呸,你懂个屁呀,这马怀着孕呢,我大姑父说了,我要把这马养肥了,下了马驹子就是我的。
哈哈你大姑父骗你呢,这马能喂胖猪都能上树了,你呀,又被骗了。
哼,我一定能把这马喂胖,不信你走着瞧,我气呼呼是说道。
我两各自牵着牲口一路顺着山路向北面走着,听高不点说北沟有个水库,那附近水草肥美,可惜就是时常有长虫和张三出现,所以一般一个人放牛都不敢去那。
长虫我是不怕,有常爷的仙骨在身上呢,赶上长虫的半个祖宗了,那根不长眼的长虫敢惹我呀,不过张三嘛,要考虑考虑了,这玩应可不管你是不是野仙保护的对象,它们肚子一饿天王老子也敢吃。
我和搞不定一路走着一路聊着,高不点用跑掉的嗓音还嚎上两手当时最流行的歌曲《世界第一等》那充满着普通话东北话和闽南话的语调,让我一阵无奈的摇着头。
走着走着却听见一个声音喊道:晓南哥,晓南哥,等等我,等等我。
我听着声音,眉头不禁一皱,这声音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小翠来了。可这个到底是小翠还是中年男人假扮的呢?
一想起中年男人的特殊技艺,我连眼前的高不点都开始感到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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