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早有预料

　　茉莉花说的的确是实情，我也确实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原因，虽然曹长峰没有明确说过我的父母是他的敌人，可也从来没有和我父母有过任何方面的联系，这么多年来父母也从来没有问过我在外面做什么事情，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们对我放心，而是他们根本就对我的行踪知道的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道：“看来这一切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没想到我的父母都能这样对我。”
　　茉莉花也叹了口气道：“老实说邹哥，我也确实没有想到你的遭遇会复杂到这种程度，任何一个人经历了你所经历的事情，只怕都会难以接受的。”
　　我苦笑着摇头道：“无所谓，我都有些麻木了。”
　　茉莉花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道：“邹哥，我只求你一件事情，能答应我吗？”
　　我道：“你说。”
　　她道：“不管咱们遭遇了怎样的事情，得到怎样的真相，请你一定不要离开我，可以吗？”
　　我心中感动，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能够真心对我的，不由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除非……”
　　茉莉花赶紧捂住我的嘴道：“有前面一句话就行了，其余的都不重要。”
　　我们就这么相依偎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茉莉花将我一把推开道：“你也太糊涂了，不打算亲自问问那个人吗？”
　　我道：“不重要了，这件事情我并不想了解的太深，无论如何他们是我的父母，对我做任何事情，我都必须原谅他们，而且我宁愿相信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不过话虽如此，我还必须打消一个人的顾虑，就是老吴，看的出他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所以我找到了他，将情况告诉了他，并让他放心，老吴手之摇道：“大哥，你信我的，我明明听到那个女娃子和那个男的商议要杀了你，你可不能着了道啊。”
　　我摇头道：“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人能杀了我，而且我也肯定会保证你的安全，你也不要有太重的心里负担，做好你的工作就可以了。”
　　老吴见我就不相信，只能痛心疾首的唉了一声，虎着脸再也不说话了，我走出了船舱，看到那个人老老实实的坐在甲板上一动不动，也没有搭理他，直接进了自己房间。
　　茉莉花正在叠着衣服，我坐到她身边帮她收拾起来，茉莉花笑道：“邹哥，你不用动手，男人不可以做这种事情的。”
　　我道：“这没有什么，谁说男人不能干家务，老房子里你服侍了我这么久，替你叠两件衣服，也没什么。”
　　屋子虽然不大，但是气氛愈加融洽，收拾好了一切，她笑道：“要我怎样犒劳你？”
　　我笑道：“刚刚看见老吴那里还有一斤花菜，你就做一道我最喜欢吃的红烧花菜吧。”
　　茉莉花笑道：“这么容易就把你打发了，那我岂不是占了大便宜？”
　　说罢起身要走，我一把拉住她，茉莉花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如此，转过身子柔声道：“还需要我做什么呢？”
　　我站了起来，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根本就不喜欢吃红烧菜，茉莉花是知道的，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想要杀我？”
　　茉莉花的笑容渐渐凝固了，过了很久她从容的掠了掠头发，道：“你为什么要怀疑我，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难道就为了一颗花菜？”
　　我冷笑了一声道：“连我的父母都能出卖我，更何况你呢，要是连这点我都想不到，那我也太傻了，不过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用我的父母做挡箭牌，连这种谎话你都说得出口，这个骗子也太低级了一点。”
　　茉莉花叹了口气道：“看来最容易欺骗人的反而是真话，我对你真心实意，你却提防着不该提防的人，邹凯男，你太让我失望了。”
　　如果我能被这么容易的谎言欺骗，那么当然不用再活着了，所以我冷笑了一声道：“你知道自己最失策的地方在那么，就是不应该用我父母的名义来欺骗我，任何人都不会愚蠢到相信自己的父母会伤害自己孩子的。”
　　茉莉花道：“我为什么要用这么低级的谎言欺骗你？如果我真的想欺骗你的话？”
　　我道：“我绝对不相信你是茉莉花，有这一点也就足够了，你出现的太巧合，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多的巧合。”
　　茉莉花似乎是无可奈何的笑道：“这么说我真的是看错你这个人了，没想到怀疑我的人居然是我最信任的人。”
　　我道：“现在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只问你一句话，茉莉花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茉莉花淡淡的道：“有必要这么关心她吗？她对于你真的这么重要？”
　　我道：“当然非常重要，所以如果你希望这次还能平安的回去，那么就应该老老实实对我说清楚这件事情，否则我不会轻易饶了你。”
　　没想到假茉莉花还真想得开，没有丝毫犹豫道：“如果你真的愿意杀了我，那么就动手吧？我没有什么可以对你说的。”
　　她这种态度反而让我不知道该从那里下手了，总不可能真杀了她，犹豫了一会儿我道：“算了，反正这个世界上算计我的人也不多你一个，我也不为难你，只有一个要求，如果你能见到茉莉花，替我好好照顾她。”
　　说完这句话，假茉莉花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感情让我很难形容，过了一会儿她道：“你真的这么在意茉莉花？”
　　我叹了口气道：“这句话对你说不着，如果这次咱们能平安回去，你只要记住我这句话就可以了。”


第一百零一章 甲板
　　之后我就出了舱门，来到甲板上，只见那个人还坐在甲板上，我有些厌恶的道：“回你的房间吧，我可不是你们这种凶手，不过你千万记住，不要去伤害老吴，他是个无辜的人，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那个人就像斗败的公鸡那样，耷拉着脑袋，走回了船舱，我心不在焉的盯着蔚蓝的海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事情，忽然间隐约见到海水里有银光闪动，我仔细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有银光闪动，难道是遇到了鱼群，不过现在还没有到鱼汛期，按理说这里的海域不会有大批量的鱼群出现，可是没过多一会儿星星点点的银光却越来越密集，不过可能是因为发光的物体所在深度较深，所以我看不清究竟是那种生物。
　　老吴在这里曾经做过渔民，所以我去了驾驶舱，问他原因，不过老吴也不知道，当天晚上的饭是我让老吴亲自弄得，既然翻了脸，自然不能再让“嫌疑犯”安排我的饮食了，饭桌上气氛异常冷淡，不过我却淡然了，因为命中注定我就是一个不可能有朋友的人。
　　几口将粗糙的口粮吞下肚，我站起身子要走，还没有离开狭小的用餐室，猛然觉得天旋地转，我心中暗道：“不好。”还没有来得及用手扶住桌子，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猛然间我被一盆凉水兜头浇醒，睁开眼后的一幕让我立刻就后悔起来，因为我被捆的如粽子一般，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假茉莉花也和我一样，而“老吴和那个人”却表情阴郁的看着我们，显然他们才是一头，我心里那个懊悔，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现在才算想到：他们虽然不可能提前预知我要寻找的出海者，但是他们却可以事后冒充“老吴”，茉莉花应该不是和他们一头的，可是就算现在想清楚了，又有什么用呢？
　　“老吴”道：“你不打算对我说些什么？”
　　我道：“难道还需要我说吗？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老吴冷笑了一声道：“你倒是真够狡猾的，一句话就想把责任推干净，我问你：勾长空现在在哪里？”
　　我有些莫名其妙道：“你们是不是脑子坏了，我根本就不认识勾长空，怎么会知道他人在那里？”
　　另一个人这时恶狠狠的道：“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要是还嘴硬，我把你一嘴牙全拔了信吗？”
　　我道：“你们凭什么认定我就和勾长空有关系？”
　　老吴道：“你别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就你一个人聪明，谁都知道勾长空的左手是最神秘的人物，是他替勾长空管理者圣战团的一切，包括那份成员的花名册，而那些曾经勾长空的得力手下全都围着你转，如果左手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我听了简直哭笑不得道：“别说你们奇怪曹长峰这些人为什么要守在我身边，就是我自己都想不明白，但是左手肯定不是我，我没有这个本事，我连曹长峰都不如，凭什么去管理圣战团呢？”
　　那人上来似乎就像对我动手，茉莉花尖叫道：“他是无辜的，你们谁都别动他。”
　　老吴道：“真看不出来，这个小丫头还真为你动了心，小子，你这一辈子大概除了勾长空，对谁都没有说过真话，看到有人这样为你真心付出，不惭愧吗？”
　　我真不知道如何面对茉莉花，只能红着脸道：“对不住了，我实在没有想到事情被我搞成现在这幅局面，如果你怪我，我也没话好说。”
　　老吴道：“行了，想谈恋爱也别挑这个时候，只要你肯把真相说出来，我保证你们有的是时间缠绵。”
　　我道：“你别再废话了，我不知道左手是谁，根本不可能是左手，就算你们强迫我自己承认这点，我也不可能告诉你们任何关于圣战团内部的消息，并不是我想替他们隐瞒，而是我压根就不知道。”
　　看得出老吴有些犹豫，因为从我的态度，他开始有些摸不清我的话究竟是否可信，而那个人则恶狠狠的道：“我看这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干脆给他一些苦头尝尝再说。”
　　老吴想了想，阴测测的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
　　那人道：“要不然先拔他几颗牙，让他回味一下，然后再说别的事情。”
　　老吴有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这就是你的办法？我看没有什么意思，如果他真是左手，你这一套肯定不管用。”
　　那人道：“那怎么办，难道就和这小子干耗着？”
　　老吴没有回答他，而是走到我面前，点了根烟放到我的嘴上，然后端了个凳子坐到我身边道：“小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身边？出卖你的人究竟是谁，你想知道吗？”
　　我道：“别指望用这个和我作交换，我说了我自己不是左手？”
　　老吴笑道：“没关系，就算是我送你的一个人情，你说不说都无所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真相，出卖你的就是你的父母。”
　　我心里咯噔一下，如遭雷击，头脑也瞬间空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联想到茉莉花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难道她真的没有一个字是骗我？
　　如果这是真相，那么这个真相实在有些太残酷了，老吴似乎还嫌不够道：“我在船上使得那些手段，其实比起你的父母一点都不算卑鄙，还有什么能比母亲出卖儿子换钱更让人唾弃的勾当了？当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茉莉花对你如此真心付出，你居然一点都不相信她，被我简单的几句话，一个表情就给欺骗了，你可能觉得自己还挺聪明的，从头到尾其实你就是一个可怜虫，我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你更可怜吗？”
　　茉莉花大声道：“邹哥，不要听他的话，他这是在刺激你，别有用心的做法。”
　　老吴呵呵笑道：“没错，我就是在刺激你，但是你仔细想想，我有一个字说错吗？”
　　确实没有，一霎那我万念俱灰，被信任的人抛弃，抛弃信任自己的人，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吗？想到这里我心都碎了。
　　茉莉花看出了我情绪的不对道：“你不能相信这些人说的话，处在你这样的环境，如果不多疑那才是真的不正常，我不怪你，至于你的父母出卖你，我想肯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你不能因为这些还没搞清楚的原因就先自己为难自己，这样是不明智的。”
　　老吴显然胸有成竹，也不和茉莉花分辨，反而道：“或许小姑娘说的话有道理，你自己权衡吧？其实我也不会对你怎样，更加不会让你去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情，如果你觉得勾长空是个好人，那么看看他周围那些人显然也不需要我再做什么解释，维护他对于你而言没有任何意思。”
　　我道：“你的意思是吃定了我是左手，好吧，就算是我，你还需要我做哪些事情呢？”
　　老吴一拍手道：“行了，只要你承认这点那就可以了，我不会强迫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你要相信驭鲸人，相信大天士，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做出一番事业，而不是跟着勾长空同流合污。”
　　我对他做的事情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但是听他说话的语气确实比较诚恳，没有一点虚伪的成分在里面，想到这里我道：“勾长空失踪了这件事情，我可以向你保证是真的。”
　　老吴笑道：“不需要你的保证，我们也知道是真的，否则现在不会如此太平。”
　　他越冷静，我就越恼火，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道：“所以我只想说清楚一点，勾长空一切事情，我完全不知道，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实就是如此。”
　　老吴道：“那好，咱们换个问题，勾长空就不说了，你们这次出海究竟为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我道：“是为了双头邪，这点我不需要隐瞒任何人，我想寻找一个神秘物种，应该不需要获得你们的特批吧？”
　　我当然不会愚蠢到对他们说真话，双头邪有解开我身上的秘密，这才是我出海寻找双头邪的真相，老吴想了很久，才道：“你们出海的目的如此单纯？”
　　我道：“那还能为什么，就算勾长空是个驭鲸人，总不能整天就泡在海水里生活吧。”
　　老吴想了一会儿道：“那好，既然如此我们也就算是帮个忙吧，看看你是否真的能找到双头邪，不过这段时间可就要委屈二位了，我不可能放了你们，换句话说我不可能活着放了你们，所以请你们也不要让我为难，等找到双头邪我们走路，你们继续自己的事业。”
　　说罢使了个眼色，带着另一个人离开了房间。


第一百零二章 花名册的保管者
　　听他们脚步离开了，我才道：“对不起，我真的是个混蛋。”
　　茉莉花柔声道：“邹哥，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不会怪你的，只能说是你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这些驭鲸人都是狡猾透顶的家伙，你上他们的当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道：“别人都还好说，我的父母为什么也会算计我呢？老吴用这件事情打击我，我真觉得心里太难受了。”
　　茉莉花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情，但是我想他们应该也有难言之隐，毕竟虎毒不食子吗，你应该相信他们，而不是进入这里面出不来，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叹了口气道：“你能理解是因为你没有摊上这种霉事情。”
　　过了一会儿茉莉花声音有些低沉的道：“或许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就算是想被他们出卖都不可能。”
　　我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茉莉花是个孤儿，或者说因为“任务”需要，她从小就和自己的父母分离了，我这句话或许是戳在了她内心一处最柔软的地方，想到这里我立刻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总是伤你的心。”
　　茉莉花道：“咱们之间还用说这些话吗？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次，对于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我听了心里一阵温暖，过了一会儿又想起来一件事情道：“这些人真是太可笑了，居然会认为我是左手，要知道在圣战团里左手是一个比勾长空还重要的角色，听曹长峰说这人是勾长空的大脑，我能做的了这份工作？”
　　茉莉花道：“他们现在也是不放过一切寻找勾长空的线索。”
　　我叹了一口气道：“真不知道这是怎样一个人，居然在失踪以后，还让这么多人耗时耗力的寻找他。”
　　我话音未落，只听轰轰两声响，接着有人喝骂起来，好像是老吴的声音，接着只听哗啦一声，厚重的甲板居然碎裂了，老吴的助手直挺挺摔了下来，脸色铁青，双眼经闭，也不知道死活，接着一个人从裂开的口子跳了下来，居然是在陈家村见到的那个中年狂鲨人，此时他站在我的面前，身穿一身黑色皮衣，又高又壮，看来异常彪悍，看了我和茉莉花一眼，接着手一翻，便多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我还没有想清楚他到底想干嘛，只见他弯下腰，将捆着我的绳子一一割断，接着又放了茉莉花。
　　这时老吴又愁眉苦脸被一个人给押了进来，不大的空间顿时挤满了人，略显压抑，都是见过的熟面孔，看来他们是一路跟着我们，我知道这个时候得说些什么，便道：“你们怎么来了？”
　　这批狂鲨人并不像之前我在监狱见到的，一个个狂暴无比，他用很沉稳的语调道：“我们一直监视着这艘船，这两个人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捕鲸士，今天你们很长时间没有露面，我估计出事了，就上来看看，没想到真的如此。”
　　这批去陈家村的狂鲨人，居然又跟着我，此时此地基本聚齐了各方势力，而他们的目的很明了，就是为了我，只有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值得他们如此付出。
　　倒是茉莉花客气了一句道：“谢谢你们了。”
　　中年人点点头道：“没事就好，不过看样子你似乎不会驾驶船只，要不然还是去我那里吧，无论你去哪，我们保证送到门口。”
　　我道：“那真得谢谢你了，不过在这之前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们跟着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中年人道：“道理一点都不难解释，既然捕鲸士能跟着你们，我们自然也要做准备了，因为无论做任何事情，我们都不会比驭鲸人反应慢的。”
　　老吴道：“老葛，这次算你狠，我认栽了，怎么样可以让我走了吗？”
　　老葛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们捕鲸士就这点出息，居然对自己的敌人求情。”
　　老吴脸上一红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老葛很平静的道：“如果有狂鲨人被你们抓到，会有怎样的下场？”说罢将手上的皮手套脱了下来，这才发现他的左手只有一个大拇指，老吴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道：“你这件事情与我无关，你不能算到我的头上。”
　　老葛道：“可是驭鲸人对付我只是因为我是狂鲨人，所以只能算是你倒霉了，兄弟们把他给我按住。”
　　跟进来的两个人立刻按着老吴的脑袋将他抵在了床上，老吴拼命挣扎，可那两个人力气惊人，老吴根本挣扎不开，老葛这时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凶狠，他把拉住老吴的耳朵，我刚想出声替他求情，只见匕首一甩，红光迸现，老吴左边脸颊立刻淌满了鲜血，而他的耳朵则鲜血淋漓的握在老葛的手上。
　　此时老吴如杀猪一般喊了起来，老葛厉声道：“把他丢进海里。”
　　看来狂鲨人就是狂鲨人，出手就是如此凶残，那两个人刚提起老吴，我忙道：“算了吧，既然割了一个耳朵何必还要他的命呢？”
　　老葛道：“你还为他求情，知道他想杀了你吗？”
　　老吴疼的气喘吁吁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杀人，你别在那里瞎编。”
　　老葛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罢从身上拿出一个赤红色的小龙，似乎是染了颜色的生铁所制，咣当一声扔在老吴面前道：“那这是什么东西？”
　　老吴脸色立刻就变了，低下头不再说话，老葛道：“给我把他丢下去，我看他嘴到底有多硬。”
　　老吴立刻道：“别乱来，有事情咱们好商量。”
　　老葛道：“商量个屁，你以为我对你们那些缺德点子感兴趣呢，我就想要你们这帮畜生的命。”
　　老吴这时也不顾体面了，对着我道：“兄弟，看在我没有为难你的份上，帮我求个情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这帮人都是疯子，我从来没有想过害谁，只是完成自己的任务而已。”
　　我也觉得杀人实在有些过了，便对老葛道：“你给他一条活路吧，说不定这条消息对你有用处呢？”
　　老葛鼻子哼了一声道：“我这四条手指就是费在这帮孙子手里，那一次七个皇冠之珠打我一个，只打到我晕死过去，他们以为我真死了，就这样还不愿意放过一具尸体，割了我四根手指带走，你说这帮驭鲸人算什么东西？”
　　老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能把这笔帐算在我的身上。”
　　我道：“就算你因为这件事情要杀光所有驭鲸人，至少这个人是有一定价值的，我觉得你应该给他一个机会，也许他的情报有价值呢？”
　　老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有屁价值，这只是一个靠杀人过日子的驭鲸人罢了，他这次出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杀掉你，这条红颜色的小龙就是驭鲸人中杀手的标志。”
　　我听了这句话心顿时沉了下去，因为是我的父母透露给他们关于我的消息，如果他们是为了杀了我，那我的父母岂不成了帮凶，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亲身儿子呢？
　　老吴似乎害怕自己失去这个稍纵即逝的活命机会，他大声道：“我确实过来杀人不假，但并不是对邹凯男的，我接到的命令是针对茉莉花的。”
　　茉莉花有些不解的道：“为什么，我只是一个小角色罢了，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呢？”
　　老吴道：“这里面究竟有怎样的内情我实在不知道，但我确实接到了这样的命令，是杨清下的命令。”
　　我吃了一惊道：“什么，居然是杨清。”
　　在我的印象中，杨清是一个非常正直的驭鲸人，他有可以杀死我的机会，但是却放弃了，而且他也和我一起调查过海滨浴场那件诡异的案子，可是他又派人来杀茉莉花，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老葛道：“杨清会让你过来杀一个小姑娘？他是不是最近脑子坏了？”
　　老吴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让我做这件事情，但是在大天士团内部，我曾经听到过一个说法，不知道是真是假。”说罢看了茉莉花一眼。
　　老葛道：“别在那吞吞吐吐，要是再让我有一点不耐烦，老子立刻把你丢到海里去喂鲨鱼，我看就算你是驭鲸人，只怕也未必能寻到活路。”
　　老吴道：“我们那里的人都说这个茉莉花，就是杨大士失踪的女儿。”
　　听了这句话，我惊得“啊”了一声，而老葛也带着狐疑的眼神仔细打量了茉莉花一遍，我道：“那就更没有道理了，自己的父亲居然会派杀手来刺杀自己的女儿？”
　　老吴似乎看出老葛又想动手了，立刻道：“完全有可能，你们回头想想杨清的老婆是谁？”
　　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我则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道：“他老婆是什么人？”
　　而茉莉花则缓缓的道：“他的老婆是勾长空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
　　这句话出乎所有人意料，我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了茉莉花，尤其是我，吃惊的程度不亚于亲眼见到双头邪，没想到在我身边最坚定的支持者居然会是一个大天士的女儿，老葛打量了茉莉花很久道：“你的意思是杨清被带绿帽子了？”
　　茉莉花摇头道：“根本不可能，因为我的母亲这辈子只爱过一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
　　老葛道：“可惜你的父亲并不信任她？”
　　过了很久茉莉花才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看不穿这件事情，他明明和我的母亲非常相爱，可是就为了别的男人喜欢我的母亲在精神上折磨了她一辈子，甚至她一直认为我是勾长空的亲生女儿。”


第一百零三章 特别激进
　　老葛冷笑了一声道：“你们真以为大天士是多么高贵的人物？他们只是一群富有却性格卑劣的人罢了，就像人类中的权贵，有几个是能清楚对待自己特权的呢？大天士是我见过最自私、糊涂、胆小、又小鸡肚肠的一群人，他们根本就不配管理别人，很多驭鲸人表面上看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自己生活的族群，其实根本原因就是因为那帮大天士，所以茉莉花说的我全都相信。”
　　我想了想道：“倒不是我和你们抬杠，不过我和杨清也算有过一段交往，实在感觉不到他有多差劲，相反我还比较欣赏他。”
　　听完这话老葛他们都呵呵笑了起来他抬脚踹了老吴一脚道：“给咱们邹老板说说看杨清是个怎样的人，以及他平时的一些为人做派。”
　　此时的老吴已经没有一丝尊严可言，天知道这种人是如何当上杀手的，当下苦着脸道：“杨大士这人……”说到这里看了茉莉花一眼，似乎是欲言又止。
　　茉莉花道：“你也不用担心我会传话，自从我母亲死后，我两再也没有见过面，而且这次他又派人来杀我，我实在想不出这样的父亲那里值得我去维护。”
　　老吴这才继续道：“他这人真的说不好，反正给人的感觉就是比较阴沉，至于说到其它的一些品质，我们这种小人物根本没有多少机会和他打交道，所以也不能随便说，但是他既然能派我们过来刺杀自己的女儿，我觉得也不用我再多说废话了。”
　　老葛拍了下手道：“说的好，就冲这句话，我饶你今天不死。”
　　茉莉花则淡淡的道：“他为什么要杀我，有对你们明说吗？”
　　老葛道：“这我真的不知道，不过在执行任务前，我并不知道你是大士的女儿，是他自己告诉我们的，当时也没有明确的说一定要杀了你，只是说如果你和邹先生走的太近，那就杀掉你，否则这次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在邹先生身上。”
　　我立刻就怀疑了道：“你这句瞎话说的让人非常怀疑，杨清如果真的要杀我，很早以前就可以做成了，为什么要拖到今天，而且你很明显是有目的接近我的。”
　　老葛转眼望向老吴道：“到现在你还没有说这次算计邹老板究竟是为那件事情，赶紧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别再逼我动手了。”
　　老吴道：“你应该知道，大士怀疑你是勾长空的左手。”
　　老葛一愣，转头对我道：“你是左手，我看不太可能吧，那可是圣战团实际的管理者，邹老板身上可没有一丝管理方面的才能显露过。”
　　其实不用他说，我自己心里也有自知之明，便道：“所以我说这是天大的笑话，都不需要我解释。”
　　老葛眦着嘴笑道：“那也未必，勾长空的左手一只是驭鲸人中最神秘的人，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堪比驭鲸人中的双头邪了，虽然你看表面确实不像那只左手，可如果左手能被人一眼看出来，那他还能太太平平的活到现在吗？”
　　我道：“我劝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如果有机会咱们可以去做一下智力测试，看看我的智商是否能达到当左手的标准，如果能，那不论是不是我，我都承担下来。”
　　听了这句话，狂鲨人都笑了起来，老吴表情则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比较合适，我并不愿意为难他，道：“既然杨清怀疑我是左手总有他的道理，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他的消息来源？”
　　老吴道：“我也不知道消息是否准确，好像就是杨清去过你那个海滨浴场后回来做的决定，他觉得那些惨案是你故意制造的，是一场阴谋，因为没有可能会发生这样奇怪的案件。”
　　我简直哭笑不得道：“这件案子跟我没有丝毫关系，他居然能套到我的头上，他也太武断了。”
　　茉莉花对我道：“既然我们知道了源头，这件事情也没必要再谈下去了，把这些人交给老葛吧，我不想再看见他们。”
　　老吴脸色立刻就变了道：“你们可不能不管我，把我交给狂鲨人，那我可是死定了。”
　　老葛道：“你放心，我说过不杀你，肯定就不会动你，我们虽然没有驭鲸人高雅，但是说出来的话有一句算一句。”
　　说罢使了个颜色，手下的人押着老葛走了出去，但是另一个人直到现在一动不动，看样子应该是小命不在了，老葛对我们道：“你们还是和我一路吧，否则真的只能游泳回去了。”
　　我道：“我还不知道你对我安着什么心思呢，和你一路我是不是太冒险了。”
　　老葛笑道：“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我这个人做事情光明正大，就算是想对付你，也是在明处，你放心好了，暗箭伤人不是我的风格。”
　　我也确实没有选择的余地，便跟着他去了走出房间，只见他的船和我们的船靠在一起，中间以一条舢板做路，老吴估计已经过去了，我们也依次通过舢板上了老葛的船，只是我又一次看见海面上银光闪闪，等他们都过来后，我指着那团银光道：“你们见多识广，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老葛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把匕首，在手指头上割了一刀，接着挤出了一滴鲜血如海，只是如黄豆大一点的鲜血，可是那团银光突然散开了，海水劈里啪啦的翻腾，就像是开锅了一般，只见数十条和巴掌差不多大的骨鱼跳跃而出，就像一群嗜血的骷髅般追逐着早就没有踪迹的血团。
　　老葛道：“你看见了，这是一群骨鱼，不过这种生物非常奇怪，在我们眼里它只有一个骨架子，但是在有的人眼里，它却是一条血肉丰满的正常鱼类。”
　　我有些奇怪道：“这些鱼明明只有一个骨架子，难道亲眼看到的事情还有假？或许别人看到的不是这种鱼类。”
　　老葛道：“你说错了，那些人看到的肯定就是骨鱼，但他们看到的就是和我们不一样，这也是骨鱼直到现在还没有被人大肆炒作的原因，因为在有些人眼中它就是一种正常的鱼类，无非性情凶猛而已。”
　　茉莉花在暗中拉了我手一下，我侧头望去，只见她手上拿着一个青铜的小龙，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老葛眼尖，点了下头道：“谢谢你，没想到我把这玩意丢了。”
　　原来老葛曾经也是一个捕鲸士，老葛从茉莉花手上接过小龙，叹了口气道：“我真后悔自己是个驭鲸人，我宁愿自己只是地球上那群普通人而已。”
　　茉莉花道：“他们为什么要排斥你们？难道就是因为你们的脾气？”
　　老葛道：“狂鲨人是他们起得名字，其实和我们没有关系，任何地方都会有特别激进的人存在，就是驭鲸人内部也有大批性格暴烈的人存在，其实驭鲸人排斥我们的真相，所有人都知道，只是没人愿意说出来而已。”
　　茉莉花道：“我曾经听说过是因为有人怀疑狂鲨人的长老是圣战团的人，所以导致了两方最终的分裂，真是这样吗？”
　　说道狂鲨人长老，我立刻想到了那个衣着华贵的胖老头，老葛则满脸不屑的道：“你一定是听杨清说的，真相根本不是这样，因为大天士团曾经一直由兄弟两人当家，后来一个想夺权，就用卑鄙的计谋将另一个人踢出了权利中心，这才是两方分裂的真正原因，根本就不复杂。”
　　我道：“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去陈家村呢？”
　　老葛道：“这也不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们经常去陈家村，不止是我们，驭鲸人也经常去。”
　　我道：“那究竟是个怎样的村子，为什么会有棺材庙存在呢？”
　　老葛道：“陈家村的人就是一群所谓的狂鲨人，他们守着那座棺材庙已经很多代人了，只是近些年他们长老莫名其妙的失踪，驭鲸人和狂鲨人都怀疑他是勾长空的左手，所以经常会去陈家村逼问他们长老的下落。”
　　我道：“难道那天你们去那里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老葛道：“没错，其实我也知道问不出来，不过有人迫切的想知道陈新兰的下落，我们只是跑跑腿而已。”
　　听了这个名字我开始觉得耳熟，忽然想起了那个一直和我打交道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他正常的时候自称周林，不正常的时候则称呼自己为陈新兰，难道看似正常的“那个人”出现才是他真正不正常的时候？
　　我刚想把这个情况告诉老葛，心念一动，话头一转道：“陈新兰之前是不是跟着勾长空混的人。”
　　老葛想了想道：“也不尽然，狂鲨人是勾长空最大的经济支柱，陈新兰说是勾长空的后勤部长，其实只是一个掏钱的人而已。”
　　我不解的道：“还有人会做这样的冤大头？”
　　老葛道：“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狂鲨人曾经是驭鲸族最高的管理者之一，自然就掌握着巨大的一笔财富，这样的人想对付另一个人，他最容易付出的代价就是金钱了，所以圣战团一直就受狂鲨人的资助，二者之间就是这种关系而已。”
　　我道：“原来如此。”这才明白陈新兰原来居然是狂鲨人一个部落的长老，这样的身份地位是很尊崇的，他居然选择去做勾长空的爪牙，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这时船体一动，向前缓缓而去，我看着海面不停跃出的各种海鱼，低声问道：“可是你最后又跟着我出海了，这又是谁的命令呢？你们需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老葛有些诡异的笑道：“这件事情按理说我是没有权利告诉你的，但是既然你问了，我也就不隐瞒了，跟着你的命令是前些天你见到的老者下的，至于为什么说出来或许你不相信，他让我们一定要保护你的安全。”
　　这点确实出乎我的意料，道：“保护我的安全？为什么？我们之前甚至互相都不认识。”
　　老葛道：“你不认识我们，不代表我们就不认识你，邹凯男，巨鲸设备事件让你名扬天下，只要是驭鲸人这个族群，没有不知道的，所以我们猜测这次出海你一定会有很多的麻烦，所以保证你的安全是必须的，我也不怕明白告诉你，你对我们有用，而且是大用处。”
　　他说的话虽然我知道是实话，但是听着总觉得有些不舒服，道：“你们想利用我做些什么？现在能说吗？”
　　老葛笑道：“你手上有一份花名册，是我们所需要的，或许现在你不会给，但是你肯定会给我们的。”
　　说罢不再废话，转身进了屋子，他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不过我也不想和狂鲨人多啰嗦，既然他走了，我也没有多问什么，但是万万没想到我现在居然被一群狂鲨人保护了，当然也许真像是我被绑架了也说不定，至少目前我应该是安全的，如果能将精力都投入进寻找双头邪中，那一定事半功倍，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一块巨大的，无法跨越的阴影，那就是我的父母，他们出卖自己的儿子，无论如何这点是我不能接受的，或许他们有难言之隐，但是这种行为肯定是恶劣而且异常卑鄙的。
　　不过对于自己的父母，不可能过多谴责，毕竟我的生命是他们所赐予，就算要回去也不为过，我虽然心里黯然，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所幸身边还有茉莉花陪伴，她也是我对生活最后一点的希望所在了。


第一百零四章 大祭司
　　之后的日子波澜不惊，我知道自己离棺材庙越来越近了，那片海域确实有问题，我曾经看到大批的骨鱼在那里出现，所以说不好心里的感觉，有些紧张，应该也有些担心，当然我是担心茉莉花的安全。
　　茉莉花并不知道我心里所想的事情，她以为我就是害怕，一路上不停的宽慰我，我也没有说破，只是默默听着她说话，就在这时，莫名其妙的飘来一阵悠扬的笛声，我们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海面上飘着一艘普通的木质小船，船尾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老者掌舵，船头则是一个竖着两个辫子的小姑娘，笛声正是她吹出来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但听着非常欢快、活泼，小姑娘的功力也不错，音调流畅自然，没有丝毫停滞。
　　我听的入神，冷不防老葛在我耳边道：“这两人有古怪，这片海域也算是深海区域了，小型客船都不敢行驶进入，但是他们却划着小船，我看他们一定是驭鲸人。”
　　我道：“这一点也不奇怪，驭鲸人本来就是生于海上的，像我们这样的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驭鲸人了。”
　　老葛嘿嘿冷笑了两声道：“你这些年生活的无忧无虑，可知道我们是怎样过来的？”
　　我道：“老实说从我自己身上，很难想象驭鲸人是如何生活的。”
　　老葛道：“你当然想不到了，驭鲸人，尤其是驭鲸族的战士，每年都要接受严格的挑选，胜利者将会代表整个种族参加深海霸主的祭祀活动，这其实是个异常危险的事情，一旦遇到深海霸主进入祭祀区域，所在的驭鲸人基本上都不可能生还，而即使是那些没有机会参加祭祀的驭鲸人，也会经受严酷的训练，为下一年的选择做准备，我们都曾经作为战士进入过集训营，当然那是在没有分裂以前。”
　　我道：“既然祭祀是一件风险如此巨大的事情，你们为什么还要去做？”
　　老葛道：“这就是信仰，说不清楚的事情，面对着深海霸主，唯一生还的驭鲸人，近几十年中也只有勾长空一个人，可惜他最后还是栽在双头邪的手上。”
　　我道：“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双头邪比深海霸主还要可怕呢？”
　　老葛道：“那也未必，双头邪或许对人类的威胁要更大一些，但是海洋里的霸主就是深海霸主，没有任何一种海洋生物可以与之抗衡，如果让它上了陆地，后果不可想象。”
　　说话间那艘小船已经渐渐贴近，我紧紧盯着那艘小木船，忽然老葛跃入海中，我还没有想明白他要干什么，忽然海水中一道巨大的阴影越水而出，老葛浑身湿漉漉的贴在一条青鲨背上，向木船急速冲去。
　　一直听说驭鲸人可以操控海里的生物，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今天这次算是第一次亲眼所见，只见那条青鲨比小狗还要听话，老葛在它的背鳍上稳如泰山，小姑娘此时已经停止了吹笛子，似乎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可是就在两者将要接触上时，忽然青鲨停止了游动。
　　鲨鱼终身都在运动之中，它们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停顿下来，否则就会被淹死，这条鲨鱼所以会忽然停止肯定也是受了某种隐形的约束，我转眼向老者望去，只见他稳稳的坐在船头，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没有注意到。
　　僵持了一会儿，老葛忽然伸出了左手道：“算你狠，我认输了。”
　　说了这句话后，老者将一根船桨递到了他的面前，老葛摸着船桨伸手一按鲨鱼背跃上了木船，之后老葛和老人说了很长时间的话，而我们的船只此时也停航下锚了，不过因为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所以没人知道他们再说些什么，当老葛再次回到船上后，老人驾驶着自己的木船晃悠悠的离开了。
　　他的手下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老葛脸色有些不太好道：“至少有七个远古大天士来到了这里，我们这次有麻烦了。”
　　我道：“远古大天士来到了这里？难道和我们有关系？”
　　过了一会儿老葛才道：“和我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也不是什么好消息，他们来这里是因为大祭司来到了这里。”
　　我听得莫名其妙道：“你能不能具体说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会儿大天士，一会儿大祭司的是不是有些太混乱了？”
　　老葛道：“大祭司是驭鲸族中地位非常尊崇的一群人，可以说他们的地位还在头领之上，因为他们的功能就是专门祭祀海洋里不能征服的生物，比方说深海霸主。”
　　我道：“可是这片海域应该不会出现那种巨大的海洋生物吧？”
　　老葛道：“总之他们的到来肯定是因为发生了类似的事情，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不仅仅是因为双方敏感的关系，更是因为那个潜在的对手。”
　　他话刚说完，只听一阵乐器敲打的声音隐隐传来，老葛面色一变道：“他们来了，刚才那个老头只是类似于一个先锋而已，就算是他这种级别的驭鲸人，我已经对付不了，如果来的真是远古大天士，我们最好还是绕道而行。”
　　话音刚落，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道：“为什么要绕道，他们根本不配。”
　　老葛转过身子恭恭敬敬的道：“桂叔。”
　　我转身望去，就是在陈家村村口见到的胖老头，这艘船总共分三层，算是很豪华的邮轮了，老头这些日子一直没有露面，我以为他没有来，没想到他其实在船上。
　　老头虽然衣饰华贵，神情中却自然流露一股威严之气，让人不敢小视，他并没有和我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走到了船体左侧，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这是多少年前就定下的规矩，所以不用和他们客气，无论碰到的人是何种身份。”
　　老葛道：“我知道，但这些人是远古大天士，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者摆手打断他的话头道：“要都是你这种想法，那么以后还会有谁怕狂鲨人，你这是再拆自己的招牌，今天就算大家都打死在这里，我们也不绕道。”
　　老葛道：“难道您真的想和他们彻底翻脸。”
　　老者想了一会儿道：“我这辈子没怕过谁，老了当然更加不会去做缩头乌龟，你们要是真想帮我，今天就笔直的给我往前开，他要是敢不让路，就给我撞了他们。”
　　话说到这里，已经隐隐能看到前面出现的海船，这艘船的体积并不算小，算是中等以上的货轮了，只是上面插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旗子，一些人手持各种乐器，站在甲板上叮叮当当的弹奏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如果让不了解内情的人看到，甚至会觉得有几分诡异。
　　老者死死盯着他们，忽然嘿嘿冷笑了两声道：“三十年了，你们还没有死绝，真是老天不长眼。”
　　说罢转身对我道：“这些天你过得好吧？”
　　我道：“没什么不好，虽然老是有人想算计我，但总算还有口气在。”
　　老者点点头道：“这句话就是做人的精华，只要有口气在，以前不管吃多少亏，总有一天能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我道：“老人家认识我吗？为什么要耗费精力的保护一个你根本不认识的人呢？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花名册，肯定是你消息搞错了。”
　　老头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我，而是道：“你知道勾长空吗？”
　　我道：“当然知道了，驭鲸族还有人不知道他吗？”
　　老头唔了一声，想了很久道：“我总觉得你和他有绝对的关系，只有你才能找出勾长空来。”
　　我道：“难道您也觉得我是左手？”
　　老者道：“你肯定不是左手，因为我听过左手说话的声音，但是我可以肯定曹长峰愿意投资的对象，一定是有非常价值的，否则打死他也不会多朝你看一眼，我看重的是你未来的价值虽然从目前来看还不能确定究竟是那一方面。”
　　我这才明白狂鲨人和我接触的真想，原来是和这个胖老头的目的有关，接着听他继续道：“你也不要觉得我是在利用你，人与人之间的本质就是互相利用，但我这个人做事一向不做暗事相比较那些鬼鬼祟祟之辈，我应该好过许多。”
　　老葛道：“常总这话说的实在，想想曹长峰，和我们合作应该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我和茉莉花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胖老头道：“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我，咱们来日方长。”
　　说话间音乐的声音越来越响，那艘古怪的船离我们已经很近了，我能清楚的看见船上那些打扮的稀奇古怪的人，老葛道：“果然不错，就是大祭司来到这里了。”
　　胖老头眉头微皱道：“没有道理，难道这片海域真的能出现巨型水生物？”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对面的船上，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大声道：“你们是什么人，这片海域禁止通行了，难道不知道吗？”
　　胖老头道：“既然你们能走，我当然也能走。”
　　他声音出乎意料的响亮，和我们说话的时候他声音非常低沉，根本不能相信是一个老者能喊出的声音，对方显然没有料到居然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盯着我们仔细看了一会儿，道：“你们是什么人？”
　　老葛低声道：“常总，咱们还是低调一点的好，这帮人凭我们根本惹不起。”
　　胖老头表情古怪的看了老葛一眼道：“既然你明白这点，干嘛还和我走这一趟呢？”老葛脸一红，没有说话。
　　胖老头对另一艘船大声道：“咱们各走各路，最好相安无事，否则都没有好处。”
　　只见那艘船上一个眼睛巨大的人走到了船舷边上，道：“这位朋友，如果你只是一个过路客，我劝你一句还是掉头回去吧，如果你是驭鲸人，那么更加应该回去，否则肯定会后悔的。”
　　胖老头道：“我是肯定不会掉头的，有种你就把船给撞了。”
　　大眼两只眼睛很明显的滴溜溜转了一圈，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他并没有撞船的打算，而是按照既定航道稳稳驶来，我很紧张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但是他们并没有下一步行动，两艘船贴边而过，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让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对方那艘造型古怪的船体正中央，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坐在一个造型奇特，但是看来异常华贵的座椅上，而这个女人居然是茉莉花，或者说是一个和茉莉花一模一样的女人。
　　不过她表情木讷，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看不见，我满腹狐疑的看了身边的“茉莉花”一眼，虽然想问清楚这个疑问，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倒是“茉莉花”笑了笑道：“怎么，你觉得不可思议？”
　　我指了指对面船上的茉莉花，又指了指身边的“茉莉花”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她微微叹了口气道：“邹哥，并不是我想骗你，不过既然要救你，总要用一些非常手段，以我当然不可能知道关于你的内情，所以希望你不要见怪。”
　　我努力平稳了一下心情，问道：“那么你究竟是谁？”
　　“茉莉花”道：“我是她的妹妹。”
　　我心里瞬间降到了冰点，那种不可言状的失望夹杂着愤怒喷薄而出，不过我并没有发作，因为这个女孩是茉莉花的妹妹。
　　看的出胖老头对这件事情也是莫名其妙，他道：“小丫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能分身不成？大祭司其实就是去送死，难道你不知道吗？”
　　听了这话，我心里猛的一震，顾不得再去了解那些古怪透顶的事情，道：“什么，大祭司是送死的，你是什么意思？”
　　老葛道：“你连这个规矩都不知道，大祭司说白了就是一个贡品，和封建迷信那种活祭的童男童女差不多，远古大天士之所以要保护她并不是担心她的人身安全，而是要保证在祭祀之前，她不能受到伤害，要以完整的身体去奉献给超级海怪。”
　　这句话对于我而言简直如雷轰顶，当下立刻对胖老头道：“我要去救人。”
　　胖老头冷笑道：“你是不是疯了，以为我是慈善家吗？”说罢他周围的人都掏出手枪来对着我。
　　我恍然大悟道：“你们根本就不是什么狂鲨人，你们只是一帮普通人而已。”


第一百零五章 双头邪的真相
　　胖老头和老葛对视了一眼，胖老头神情难测的道：“你知道的太迟了一点。”
　　我看了看茉莉花的妹妹，又看了看那些人道：“难道你们之间本来就是一个共同体？”
　　胖老头刚要说话茉莉花的妹妹道：“这件事还是我来说吧，常总你意见如何呢？”
　　胖老头眯着眼想了一会儿，没说话，带着人进了船舱里，甲板上只留下我和她，她道：“先告诉你我和姐姐的真名，她叫杨怡，我叫杨欣。”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茉莉花的真名，杨欣继续道：“我的母亲是东南亚一个驭鲸族部落的铁龙婆，后来作为贡品许配给了我的父亲，也就是杨清，但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的母亲其实爱上的人是勾长空，这件事情一直瞒了我父亲二十年，可想而之当他知道真想时的愤怒心情，尤其对于他这样地位高贵的大天士团成员，所以他总怀疑我们姐妹两是母亲和勾长空所生，恨透了我们。”
　　我道：“怪不得茉莉花被派出来执行如此艰险的任务，原来是杨清的缘故。”
　　杨欣道：“你说的不错，非但如此，我的姐姐是上黄泉眼接近并迷惑你，而我的命运更悲惨，就是在成年以后做驭鲸人所谓的大祭司，你也知道那就是一个活祭的贡品而已。”
　　我道：“可是在那艘船上的是你姐姐？”
　　杨欣摆手道：“你先别急，既然都看到了这一切，总会让你知道的。”
　　我急道：“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让我别急，万一茉莉花出事……”
　　杨欣似乎很有把握，没有理睬我，语调平稳的道：“因为我们姐妹很像，所以我姐姐便将所有责任都扛了下来，她首先上了黄泉眼，之后回来代替我做祭品。”
　　我道：“难道茉莉花失踪以后，就是替你去了？”
　　杨欣道：“没错，这一整件事情其实都是我父亲和曹长峰在一起做的，曹长峰是一条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他本来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你会爱上我的姐姐，他希望的只是借助这段合作的时机发展自己的势力，否则他将会持续受到驭鲸人的打击，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我的姐姐居然会为你挡抢，而你最终也确实爱上了我的姐姐，局面既然出现了这种变化，曹长峰自然也就调整了计划，他本来希望通过我姐姐控制你，但是没想到你居然要求让维维安做你的妻子。”
　　我满脸通红的道：“并不是我贪恋美色，当时只是希望能帮助她而已。”
　　杨欣道：“我姐姐并没有怪你，所以你也无须解释，但这也等于是你害了她。”
　　我无比惭愧的道：“你的意思是我的决定让她彻底放弃了生的念头？”
　　杨欣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
　　我叹了口气道：“我对不起她，但是我一定不会让别人害死她的。”
　　杨欣道：“不光是你，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姐姐倒霉的，否则这次就不回来找你。”
　　我道：“难道胖老头是你找来解救你姐姐的？”
　　杨欣不屑的道：“凭他们哪有这个能力，但是姓常的有一点可以利用。”
　　我道：“那一点？”
　　杨欣道：“他虽然是普通人，但他同时也是替狂鲨人管理财务的大管家，你既然知道了狂鲨人被驭鲸人驱逐的真相，就应该能想到狂鲨人同样是具有超级财富的一个团体，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我道：“可是陈家村呢，他们和这件事情也有关联吗？”
　　杨欣想了一会儿道：“当然是有的，之前因为没到时候，所以不能对你明说，现在就是告诉你的时候了，知道他们的长老吗？”
　　我道：“不就是陈新兰吗？我当然知道了，不过他有人格分裂，这种人能派上什么用场？”
　　杨欣道：“当然有用，不但有用，而且还是决定性的作用，我的姐姐是否能够得救，还有埋藏在你身上的秘密是否能够揭开，只能取决于他。”
　　我道：“你是不是过于高估他的势力了，我看不出来他有如此重要。”
　　杨欣道：“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很多具体的情况你并没有掌握，所以不知道而已，刚才听你说陈新兰有人格分裂，具体表现的形式是怎样的？”
　　我道：“他一会儿是陈新兰，一会儿是周林，性格脾气有翻天覆地的变化，难道这是他假装出来的？”
　　杨欣笑道：“这当然不可能了，陈新兰和周林根本就是两个人，周林只是做圣战团物资管理的，也就是他们所说的勾长空的后勤部长，而陈新兰是如假包换的狂鲨人长老，也就是你在监狱里看到的那个人。”
　　我道：“可是那个人说他自己叫……”
　　杨欣打断我的话头道：“陈新兰就是北月鑫，陈家村本来就是掩人耳目存在的狂鲨人聚集地，他们这个族群北姓是大姓，也就是和我父亲翻脸的曾经大天士团的另一个头领，所以这个姓太过招摇，他们才改性的陈。”
　　我道：“我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欣道：“你应该听说过勾长空最后一次出海的原因吧？”
　　我道：“据说是为了寻找双头邪。”
　　杨欣道：“没错，那么陪他的几个人你也应该知道？”
　　我道：“当然知道了。”
　　杨欣道：“他们三个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用处，曹长峰的父亲可以为他们搞到海上的通行证，无禁止航行，周林自不必说，勾长空的任何一次行动都需要他的支持，但是他们两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就是这个狂鲨人长老，只有陈新兰才算是真正掌握双头邪所在的人，北家之所以地位尊崇，就是因为一点：他们是双头邪的守护者，在海上有无数棺材庙，只有陈家村供奉的鬼灯，才是双头邪最根本的形态，这个秘密只有他们掌握在手上，所以无论你看到的佛像或是各种造型奇特的雕像，都是杜撰的双头邪雕像。”
　　听到这个秘密我是大吃了一惊，千算万算没想到双头邪居然会是一盏灯的样子，还有如此奇特的海洋生物？杨欣继续道：“但是后来的发生的一切出乎意料之外，三个人全部出了事情，勾长空失踪了，北月鑫和周林被救起后性格发生了变化，具体的说北月鑫变的非常平静，而周林拥有了北月鑫的脾气，这也就是你看到并且认为的人格分裂。”
　　这真是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我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这也实在太诡异了？”
　　杨欣摇头道：“这一点也不诡异，因为双头邪真正恐怖之处就在于它能麻痹人的神经，让你产生一系列的幻觉，周林和北月鑫性格转换肯定就是因为受到了双头邪的攻击所致，它并不是那种威力巨大，体型巨大的超级海洋生物，但它的能力甚至比这些巨型水生物还要恐怖一万倍，所以勾长空能从深海霸主的手上逃脱，却逃脱不了双头邪的掌控，所以说双头邪是最神秘最诡异的物种，就是因为它异常特殊的能力。”
　　看来这个海洋里最诡异，最神秘的物种至少还是被人类掌握了一定的特性，可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便问道：“你说陈新兰是双头邪的守护者，难道这种生物还会有人专门看护吗？”
　　杨欣道：“这句话是我父亲说的，他掌握着驭鲸族核心的机密，很多消息或许你我不知道，但是他一定知道。”
　　我不解的道：“可是你的父亲会告诉你吗？他本来就不关心甚至怀疑你们。”
　　杨欣道：“如果是在几年前，你用怀疑二字都不恰当，他认定了我们就是勾长空所生，但是后来他知道自己误会了我的母亲，虽然她确实爱过勾长空，但是却没有背叛过我的父亲。”
　　我知道这话问出来不恰当，但我还是问道：“他凭那点这么认为呢？”
　　杨欣道：“因为勾长空真正喜欢的女人被他知道了。”
　　我道：“是谁？”
　　杨欣道：“我父亲并没有告诉我，他只是向我道了歉，并取得了我们的原谅，所以他非常后悔让自己的女儿去做祭品，可是在他的位置上却又无法更正这件事情，所以他想到了你，曹长峰一直非常器重你，他看重的人基本是所有驭鲸族势力都眼红的，当初圣战团的狠角色全都是曹长峰为勾长空挑选的。”
　　我道：“所以他要利用我去救他的女儿，正好我还爱着他的女儿？”
　　杨欣道：“没错，从一开始他阻止大天士团的格杀令保全你，到后来去海滨浴场维护你的安全就是为今天的事情做伏笔。”
　　我又吃了一惊道：“他去海滨浴场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可是据他说是为了寻找双头邪？”
　　杨欣道：“这两点他都有，就是因为出现了双头邪的踪迹所以他要保护你，你想想看海滩上那件不可思议的案件，这就是双头邪的本事。”
　　我的震惊根本难以言状，如果按照杨欣所说双头邪是专门麻痹控制对方生物的神经，这就不难解释海滩上出现的死尸最后为什么又变成了烂鱼块，因为根本就是烂鱼块，而我们都进入了双头邪的控制范围，所以看起来都是人的死尸，如果双头邪真是具有如此巨大的威力，那这一切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而小龙那一天的“神经错乱”肯定也和双头邪有关。
　　经过杨欣的解释，很多事情我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她接触我，并让我出海这一切并不是为了寻找双头邪，而是为了让我见到她的姐姐，而这么做的目的，是希望我能救回即将成为贡品的茉莉花，可是在那艘船上有七个远古大天士，我能击败他们，抢回茉莉花吗？
　　杨欣看我思而不语，道：“邹哥，如果你不愿意帮这次忙，我们都不会怪你，毕竟这是我父亲自己种下的恶果，他必须因此受到惩罚。”
　　我立刻道：“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没有人能动茉莉花一根指头。”
　　话音刚落，老葛便走了出来道：“只要你愿意干那帮狗日的，我们就做你的副手。”
　　原来他一直在旁边偷听，我笑道：“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远古大天士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就算你们有枪也不行。”
　　老葛道：“谁告诉你这趟只有我们出海了，狠角色没让你看见而已。”
　　我有些诧异的道：“难道这里还有未露面的高人？”
　　杨欣道：“陈家村的人都过来了，他们猜测大天士这次祭祀的就是双头邪。”


第一百零六章 双头邪守护者
　　听杨欣这么说，我心里多少有些底了，别说远古大天士都是厉害角色，就算他们没那么厉害，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不过有了帮手，局面就难说了，老葛道：“常总也不是傻子，没有底气，也不会和驭鲸人光明正大的叫板。”
　　我道：“既然他们肯帮忙，那一切就好办了。”
　　杨欣表情却有些担忧道：“也未必，他们只是为了双头邪而来，假如驭鲸人祭祀的并不是这东西，他们也不会出手的。”
　　原来我还不一定能指望上这帮人，不过救出茉莉花是一件无论如何要办到的事情，我是没有退路的，因为这是我必须要负担起的责任，我欠她的很多，所以这件事我必须去做。
　　想到这里，我问他们道：“现在怎么办？”
　　老葛道：“他们既然封锁了前面的海域，就说明肯定有情况，我们当然要进去看看了。”
　　我道：“他们这么做是不是有问题，应该阻拦我们才对啊？”
　　老葛道：“他们没有阻拦我们是因为大天士并不认识我们，而这些人又很肯定我们有去无回，所以先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时对方的船只已经渐渐看不清楚，而我们前方广阔的海域只有湛蓝的天空，平静的海面，偶尔飞过的海鸟和跃出水面的鱼类相应成趣，一切看来都是那么和谐自然，但是我知道这里面一定存在具有极强攻击力的魔鬼鱼类——双头邪，我领教过它的威力，当然知道一旦面对，后果难以预料，想到这里我道：“你们就这么确定茉莉花暂时没有危险？我觉得现在应该救人要紧，而且我们现在进入双头邪的地盘，等于是腹背受敌，干嘛把自己的处境弄到如此危险的地步呢？”
　　他们还没有说话，另一个声音道：“双头邪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生物，如果不是特别的原因，它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
　　我循声望去，只见在陈家村见过的土的掉渣的“村长”，又出现在我的面前，虽然“服装”依旧没有变化，但是“气质”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和他对视了一会儿道：“难道这种生物还需要人类去守护吗？”
　　村长笑了道：“看来你对双头邪还是有偏见的，无论任何一种生物，都不可能是人类的对手，双头邪是一种非常神奇的生物，从它被发现的那一天起，就一直被驭鲸人和人类共同研究着，因为我们都相信这是一种具有高度智慧的生物，守护两个字用得不恰当，研究它们到是真的。”
　　我道：“狂鲨人研究双头邪？你们有这个时间吗？”
　　村长道：“看来你对我们很有偏见，狂鲨人并不是粗人，我们是最早发现双头邪价值的驭鲸人，而目前的驭鲸族直到现在还不承认双头邪的存在，因为他们不能承认我们的认识要超过他们，这次所以会在威海大肆祭祀双头邪，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办法再回避这种生物的存在，所以所幸办一场祭祀活动，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不过他们用的并不是双头邪这个名字，而是称之为海龙。”
　　我恍然大悟，原来杨清那天在海滩上说他带了一条海龙过来，原来是早就知道这一切了，村长继续道：“双头邪是一种对环境要求极高的生物，因为人类对环境的破坏，它们现在已经所剩无几，说我们是守护者其实还是从近些年开始的，因为如果我们再不插手进来，它们早就已经绝迹了。”
　　我道：“勾长空都不是它们的对手，难道你们能接近双头邪？”
　　村长道：“我们当然不行了，但是陈新兰可以，所以这件事情一直是他再做，直到疯了以后才算作罢，我们虽然都是陈新兰的手下，但是对于双头邪追踪和饲养，根本就没有掌握，所以只能守着那个毫无用处的棺材庙罢了，这次出海除了要营救你的朋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在双头邪的发掘上。”
　　我奇道：“他是专门研究双头邪的人，居然还能着了道？”
　　村长道：“研究双头邪并不是和双头邪成了朋友，一个不小心完全可能着了道，这根本就是说不清的事情。”
　　他话刚说完，只见两个异常强壮的年轻人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左边一人身高大约有两米，光头上布满了疤痕，胳膊粗的简直和大象腿差不多，面相异常凶恶，右边一人我实在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巴博安，自从他离开了海滨浴场，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真不知道是怎么和这帮人接上头的，杨欣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道：“是我父亲接走他的，这段时间我父亲一直在海滨浴场监视那片海域，他知道这个人能帮上忙。”
　　他们两个人走到我面前，巴博安道：“邹哥，一切都是为了救茉莉花，所以我只能这么做。”
　　我点点头道：“我不怪你，维维现在好吗？”
　　巴博安没有说话，其实要按驭鲸人的规矩，维维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但是我现在却为另外一个女人奔忙着，这显然会让她的哥哥心里不舒服，尤其这个女人还是他哥哥的妻子，总之现在一切全乱了套。
　　而另一个年轻人道：“我知道你是皇冠之珠，我的目标就是击败所有的皇冠之珠，包括你。”
　　对他这句话我有些不能理解，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杨欣道：“他是北月鑫的儿。”
　　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我心里便有些奇怪，道：“狂鲨人居然会和大天士团的人联手，这简直太奇怪了？”
　　杨欣道：“我父亲为了救自己的女儿，这次真算是豁出去了，这件事情一旦被驭鲸族知道，他马上就会身败名裂。”
　　年轻人哼了一声道：“驭鲸人有什么了不起，处处看不起人。”
　　杨欣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并不是我这么认为，而是绝大部分驭鲸人都这么看待狂鲨人的。”
　　年轻人没有理睬杨欣，虎着脸走到了一边去，看来他的脾气和相貌是成正比的，我觉得自己应该和巴博安解释一下这件事情，便走到了他身边道：“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一下。”
　　巴博安叹了口气道：“邹哥，你不用向我解释，虽然我是爱着茉莉花，但并不代表我就一定要把她从她深爱着的人身边夺走，况且我也做不到这点，你当初答应娶维维那也是为了帮助她，而那个大天士人都已经死了，这一切自然也就不作数了，我不会和你计较这些小事情的，但是我一定要把茉莉花救出来。”
　　没等我说话，村长走到了我们身边道：“有一点我必须得提醒你们，一旦大家选择了营救茉莉花，这一步踏出去你们从此以后就不是驭鲸人了。”
　　我道：“对驭鲸人这个身份，我一直没有多少感觉，当与不当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村长笑道：“你别把这件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我的意思是一旦你选择不做驭鲸人，就必须得当狂鲨人了，这就是你即将要面对的事情。”
　　我奇道：“这种事情还有强买强卖的？虽然我不想当驭鲸人，但并不代表我就想做狂鲨人，以后我就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如此而已，再也不想活的这么复杂。”
　　村长道：“这点恐怕将要成为你的梦想了，因为驭鲸人将会采用一切手段对付你，直到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为止，当然未必一定是杀死你，但是我可以肯定，你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的。”
　　杨欣的表情这时候也有些复杂，村长对她道：“你是不是也有一些话想要告诉他？”
　　杨欣犹豫了很久才道：“我不应该乱猜测，不过我也有这种担心，甚至我的父亲可能会因为掩人耳目，而主动要求对你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这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叹了口气道：“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我一直活的都莫名奇妙，身边所有的人对我似乎都有所图谋，甚至包括我的父母，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那点值得他们耗费如此巨大的精力来做这件事情，就算是以后继续麻烦不断，也只是过会自己原来的生活而已，无论如何茉莉花我不能不救。”
　　巴博安道：“邹哥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到底。”
　　杨欣则轻声道：“我替姐姐谢谢你了。”
　　巴博安的态度对于我是一针强心剂，至少让我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孤立，而北月鑫的儿子也道：“如果能够杀死一个远古大天士，对于我将是无上的荣耀，我一定要做成这件事情。”
　　村长则道：“你们先别把救人想的太过简单，远古大天士不是吃素的，不是我小瞧大家，以他们的能力很可能一个人就够我们所有人喝一壶的了，别说这次还来了七个，绝对不能轻敌，否则吃亏的只能是我们自己。”
　　壮汉道：“还能怎么办，我们既然来了，总不会是膜拜他们的？”
　　村长摆手道：“你别性急，对付那帮人就必须得找到双头邪，否则凭我们不可能击败七个远古大天士，就算勾长空来了也没有可能。”
　　我道：“利用双头邪对付他们，你有这个把握吗？”
　　村长道：“当然有了，只要双头邪出现了，我就能用来对付他们。”
　　我道：“那你说说看，应该怎么办？”
　　村长表情变得有些难测道：“就算是我暂时卖个关子，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
　　壮汉道：“可是咱们这没人见过双头邪，就算它出现了我们也不知道？”
　　村长笑道：“你们肯定不知道，但是我就能知道，不信你们等着看吧，双头邪的守护者可不是白当的。”


第一百零七章 救人
　　我们继续向前，在我看来是漫无目的的航行着，又过了一天，已经隐隐约约能够看见上次登上的海岛了，在望远镜里岛上的棺材庙看的清清楚楚，所有人都来到了甲板上，胖老头放下望远镜道：“这座棺材庙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你能确定附近海域还有双头邪存在吗？”
　　村长很肯定的道：“我可以肯定。”
　　胖老头道：“那么你也能肯定他们会跟着我们过来？”
　　村长道：“他们所以会来就是因为得到了双头邪出现的消息，他们之所以回去就是因为没有寻找到双头邪，可是既然看到了我们进入这片禁海，他们没有道理不跟着过来，你觉得我的推论是否有道理？”
　　胖老头想了一会儿，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你千万不要出错，否则大家都麻烦。”
　　村长道：“我敢保证他们的船就在离我们不远的方位，等我们登上岛，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跟过来的。”
　　胖老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船舱，邮轮继续向前，持续航行了约有大半天左右，在傍晚时分，我们登上了海岛，此时天气晴朗，海面波澜不惊，不过日头西斜，远处火烧云映红了半边天际，天色已经渐渐发暗了。
　　这是我第三次登岛，但是黄泉眼的经历让我对这些莫名的海岛充满了敬畏感，胖老头在老葛的搀扶下第一个登岛，随即便进入了棺材庙里，我们随后跟了下来，跟着便来到了岸边，但是再怎么仔细观察，也没有见到那些奇怪的骨鱼。
　　村长跟在我的身后道：“双头邪攻击不同的人，某一部分人会因为体内某些元素的相同，而产生相同的幻觉，这是最神奇的地方。”
　　我道：“双头邪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难道真的还有长的和灯一样的海鱼？”
　　村长笑道：“海里面古怪的东西多的是，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或许以后你还有机会见到比双头邪更奇怪的生物呢？”
　　我不知道他是否话有所指，但是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见一条银光闪闪的海鱼跃出海面，我道：“你见过骨鱼吗？直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鱼身上不长肉。”
　　村长道：“你见过尸鱼吗？”
　　我道：“当然见过了，在一所监狱里看见的，是一种很奇特的鱼类。”
　　村长犹豫了一会儿道：“长老有没有看见这条鱼呢？”
　　我道：“当然看见了，曹长峰想利用这条鱼将监狱长身体变硬，作为越狱的工具，还是长老改变了尸鱼的药性，救了监狱长一条命呢？”
　　村长又想了很久才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尸鱼这种东西。”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道：“那我们在监狱里看到的是什么呢？”
　　村长正要说话，见胖老头带着老葛走了过来，使了个眼色对胖老头笑道：“常总见到了庙里面的佛像了？”
　　胖老头叹了口气道：“真是好笑，他们居然将弥勒佛的佛像建在了这所庙里，人类真是愚昧的很，居然将双头邪想象成佛祖了。”
　　村长忽然道：“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说罢指向前方，我们望了过去，只见海面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条海船向我们驶来，不用说肯定是远古大天士，我心里一紧，因为茉莉花也在上面。
　　胖老头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能够对付那些大天士？”
　　村长道：“你放心，我有十足的把握，骗谁我也不敢骗狂鲨人的大总管啊。”
　　胖老头哼了一声道：“你知道就好。”
　　夜色渐浓，那条船打开了灯光，我们能很好的分辨双方之间的距离差别，村长带来的手下都聚拢了过来，大约有十二三人，有两个乡农模样的是我在村子里见到过的，村长道：“待会大家看我动作行动，千万不要乱来，远古大天士都是身经百战的超级战士，也许只有勾长空可以对付他们，只要有一招不慎，那就是满盘皆输，你们千万记住了。”
　　这群狂鲨人显然纪律感很强，不像去监狱那帮乌合之众，他们都表情平静的接受了这道命令，随后大家静静的等待着海船的到来，夜色中只有海浪的冲击声，和胖老头略粗的喘气声。
　　一直等到夜半时分，灯光渐进，随即一艘造型奇特的大船清晰的映入我们眼睑，因为体积过大，无法靠近，上面放下一艘小艇向我们这里驶来，老葛的手下都将手伸进了衣服里，老葛道：“对付这些人枪没啥用处，还是省些子弹吧，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小船靠到岸边，上面只有一个掌舵的人，是个瘦小的中年人，不过从眼睛看来，他至少是一个捕鲸士，他挨个打量我们一番，道：“姓邹的上来。”
　　胖老头拄着拐棍向前走了几步道：“我也要过去。”
　　那人不屑的道：“没接到这个命令，你最好还是老实在这里待着，我们那不是客轮。”
　　胖老头道：“你知道我是谁，居然和我这么说话？”
　　那人略带讥讽的口气道：“你不就是一个帮人算账的会计，装什么有钱人，别以为你身边有几个狂鲨人就了不起了，除了钱，别的帐也要算一算。”
　　估计平日里很少有人敢和胖老头这么说话，他先是一愣，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你……”
　　似乎并不知道该说怎样的话合适。
　　我道：“既然他们点名要我过去，那我就去一趟吧，在这里发生冲突没有任何意义。”
　　村长道：“我也应该去一趟，这些人里除了你就算是我最重要了。”
　　那人道：“你是谁啊，我可没有接到让莫名其妙的人上船的命令。”
　　村长笑道：“我绝对不是莫名其妙的人，我是北鑫月的人，如果大天士知道我在这里，他们一定想见我一面的。”
　　那人听他自报家门后，犹豫了一会儿道：“我也知道你是谁，既然这样那我就破个例，让你上船吧，不过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否则我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村长道：“这点你放心，这里没谁是傻子。”
　　那人点点头，我们刚要上船，忽然他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村长脸色大变，拉着我就像一边躲去，忽然海水哗啦一声响，一条约一米长的鱼破水而出，一口咬在老葛其中一个手下的鼻子上，接着扑通落在地上，而那人惨叫着捂着鼻子，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老葛立刻就想动手，却被胖老头一把拉住，捕鲸士一字字的道：“如果还有那位想动刀枪的，这个人就是榜样。”
　　这下没人再敢轻举妄动了，村长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们二人上了那条小船，他发动马达想回而去，很快我们就到了大船旁，上边扔下来一条软梯，我们鱼贯而上，到了甲板只见上面灯火通明，三个身着白袍，面带金色面具的远古大天士坐在正中央，茉莉花并没有看到，而船体四周围站满了驭鲸人，其中有两个身体特别强壮的赤裸着上身，一个抬着挂满了乐器的木质架子，一个横握着一柄金碧辉煌的铜锤，场面颇为宏大，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驭鲸族最高权力层，给我的感觉有点像是封建时代的出行官员的标准。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那里站着，感觉浑身不自在，远古大天士到挺客气，没有我想象中那样高高在上，虽然面具确实做的比较奢侈，中间一个道：“你就是邹凯男吧？久仰大名了。”
　　我道：“不敢当，我只不过是在别人的帮助下做了一些事情而已。”
　　大天士道：“你做的这些事情都不简单，也算是替我们驭鲸人赚了面子，我们应该嘉奖你，这时驭鲸族历来的规矩。”
　　我道：“难道你们承认我是驭鲸人？”
　　大天士道：“为什么不承认，我想不到拒绝你的理由。”
　　他的这种态度，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我干脆挑明道：“可是之前我一直是在圣战团为他们做事情的？”
　　不等大天士说话村长道：“兄弟，你最好还是客气一点。”
　　大天士因为带着面具，所以看不出脸上表情，但他的语气却非常平缓的道：“无所谓客气不客气，我欣赏的是有胆量做事情的人，而不是假惺惺作态的人。”
　　我道：“咱们还是说点实在的吧，我有一个朋友被你抓了，听说你们打算用她做祭品，我想你们最好还是放了她。”
　　其实这次上船我就没打算太平回去，如果救不了茉莉花，干脆就陪她死在这里算了，至少我是尽力了，也不亏负自己的良心，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大天士居然很干脆的道：“放了她没有任何问题。”
　　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解决的如此轻松，轻松的让我甚至觉得不太真实，难道他们另有图谋？我还没有说话，村长已经大声道：“你千万别上当，这些人都是非常狡猾的。”
　　我看看大天士又看看村长，不知道该信谁的好，大天士语调不变的道：“我没有下令阻止你这位朋友上船，就是因为知道他的打算，而且我知道他一定会要求和你同上这条船，杨新德，我说的没错吧？”
　　村长脸色一变道：“你再胡说些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你们这次出海根本就是为了寻找双头邪，以为我不知道吗？”
　　大天士道：“你当然知道我们的打算了，不过你何尝不是如此？”
　　看来事情又有转折，老实说我已近习以为常了，并没有惊讶的感觉，干脆当一个暂时的旁观者，看他们之间的表演。
　　大天士道：“你千万别以为自己有多聪明，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如你所料，对于你们狂鲨人未必是什么好事，别以为我们的对头就能成为你们的朋友，世上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
　　村长冷笑了两声道：“是也好，不是也罢，我知道你们出海并不是因为双头邪，不过我老实告诉你们，这个地方还真的有双头邪存在，否则我干嘛要把你们带到这里来。”
　　大天士犹豫了一下，因为他带着面具并看不清表情，道：“你说这里真的有双头邪？”
　　村长道：“别人说的那当然做不得数，但是我说出来的就不一样了，你敢不信吗？”
　　大天士道：“难道你不会骗我？我相信你的话？这简直太可笑了。”
　　村长道：“没什么可笑的，其实从你们故意透露用茉莉花做祭品开始，我们就已经知道你们的打算了，所以将计就计跟了你们出海，并且故意让你们看见这艘船，你想当然的以为我们是来救人的，所以干脆掉头，让邹凯男看见人，不过让你没想到的是，我们居然没有跟着你走，所以你有编什么禁海的瞎话，不过让你没有料到的是这里真的有双头邪存在。”
　　大天士下意识的转头望了望海面，只见深夜中的海面墨如黑漆，什么都看不见，他似乎刚想说话，身边一个大天士忽然从腰间取出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刺，插进了他的腰里，他难以置信的望了对方一眼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忽然而至的变故，让所有人都目大吃一惊，那些驭鲸人一时都楞住了，居然没有做出反映，只见动手行凶的大天士摘下了金光闪闪的面具，虽然我的神经已经可以算是钢铁般坚硬，但这次还是差点没有跳起来，因为这个人居然是杨清。


第一百零八章 双头邪的真相
　　杨清虽然和我交道打的并不多，但给我的印象总体来说还算是不错的，至少这个人应该算是一个正直的人，不过此时他的表情就隐隐透露出奸诈残忍的神情，好像又一个陈新兰，人格分裂的感觉。
　　在左边的大天士终于反应过来，道：“杨清，你是不是疯了？”
　　杨清没有说话，一把掐住受伤大天士的喉咙，直接将他按到船舷侧，提起来将那人丢入了海里，就算是驭鲸人，以他的伤势来看，估计也没有活命的可能了，而其余的几个远古大天士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对左侧那人形成了合围之势，好像他们的敌人是他而非我。
　　我才知道为什么村长敢以身犯险，因为他知道真正要倒霉的人是哪一方。
　　杨清平静的道：“洛先生，你知道我一向是非常尊重你的，今天做这件事情迫不得已，因为做祭品的是我的女儿，也许你们都不知道，但是我作为一个父亲，必须要保证自己女儿的安全，大先生非常热衷这种草菅人命的行为，其实你我都知道这些残忍的规矩早就应该废除了。”
　　洛先生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看面相类似于一个中年知识分子，不过他从腰间取下了一节乌黑发亮的长鞭，也是声调平静的道：“我不知道你会反叛，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相应你，看来你准备的不是一天两天，知人知面不知心，杨清，你是大先生一手提拔的，却是第一个对他捅刀子的，真是太卑鄙了。”
　　杨清笑道：“随你怎么说，反正现在是我占优，老实说洛先生，我觉得你这么替人卖命实在太不值得，更何况这个人现在连命都没有了，我想你应该认清形势，与我合作才是正道。”
　　洛先生哈哈大笑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像他们一样和你同流合污，玷污驭鲸人的声誉？大先生是我的良师益友，如今被你害了性命，别说我亲眼所见，就是这次没有亲来，让我知道了，天涯海角我也要追杀你到死。”
　　杨清道：“这么说我们是没得谈了？洛先生，你可要分析好形势，免得到时候后悔。”
　　洛先生鞭子一抖，如蛇一般抖的笔直，道：“后面的话你问我的鞭子吧。”
　　话音刚落，杨清从身上取出两支银光闪闪的长刺，近身向洛先生刺去，而他长鞭一抖，乌气顿生，两人瞬间打成了一团，其余的几个远古大天士也手持各自兵刃，毫不犹豫加入了对付洛先生的圈子。
　　看来驭鲸人的打斗还处在比较原始的冷兵器时代，或者说他们不屑于使用现代的热兵器，因为驭鲸人是非常看重个人能力的，不过洛先生就算再厉害，也架不住五个驭鲸人的同时攻击，没有多久就身负重伤，杨清道：“本来我们是有机会做朋友的，但是你非要自寻死路，这怨不得我。”
　　洛先生已经浑身是血，不过还在苦苦支撑，他咬着牙道：“姓杨的，我就是变鬼也不会放过你。”
　　杨清高声笑道：“等你真成了鬼再说吧？”大笑声中，洛先生的胸口已经被插入了两支银刺，抓住他的衣领将洛先生也丢入了海里。
　　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杨清走到我面前，正要说话，忽然一道乌光从船体外侧朝杨清直刺过来，杨清条件反射侧身躲过，鞭子力道不减，呼的一声卷在我的脖子上，我根本就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猝不及防下一股大力将我向前猛的带去，杨清伸手想要抓住我，却没有来得及。
　　原来洛先生并没有落入海里，他先用鞭子卷住船舷上的护栏，接着用可能是拼尽全力一击想绞杀杨清，不过却被他轻易躲过，洛先生垂死挣扎的一击没有得逞，却将我拉到了船头，他再也支持不住，抓住船舷的左手一松，扑通一声掉入了海里，就在这时候我忽然看到漆黑如墨的海水浅层处古怪的亮起了一盏黄幽幽的灯光，就像手电筒那样直射过来，我浑身一抖，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明亮，连海水都变的透明起来，而透过清澈的海水，我看见一条硕大的怪鱼在海里面快速的游来游去。
　　说不好这条鱼究竟有多奇怪，它的身子比最大的大白鲨都要宽大，浑身披着一层火红的鳞片，巨大的嘴上两排建立的牙齿清晰可见，单看相貌就十分凶残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如此恐怖的海鱼，我非但没有丝毫恐惧，居然还有入海的冲动，而且一旦这个念头产生，似乎就是不可抑止，接着我伸腿跨上了船舷，就在这个时候我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茉莉花呼喊我的声音。
　　而我脑子忽然如过电一般想到了“双头邪”，可仅仅明白了一瞬间，意识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放松，对于入海的冲动越来越强烈，接着不再犹豫，扑通一声跳入了海里。
　　海水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冰冷，而是温暖的，让我非常惬意，接着我又看到了粉红色的灯光，柔和而又美丽，渐渐向我靠近，这究竟是什么呢？我还没有想明白，忽然一个巨大的弥勒佛雕像以光影的形势出现在了海水里，也就是我的面前，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个弥勒佛居然有两个脑袋，瞬间我脑子又是一激灵，猛地想到了在岛上的棺材庙里看见的双头邪雕像，这是双头邪，我又被双头邪迷惑进入了海里。
　　有了这个念头，我忽然走出了那片幻觉，周围瞬间暗了下来，弥勒佛也不见了，而海水的温度也下降了不少，我发现自己身体仍旧在向海水深处滑落着，但是我并不急着向上，这倒不是我想死，而是我忽然明白了围绕我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发生的。
　　为什么我会上黄泉眼？曹长峰为什么要在我身上花费这么大的力气？为什么我的亲生父母会出卖我？等等怪事情，我心里终于有了最明确的答案，而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杨怡会告诉我双头邪是解开我身上谜团的钥匙，确实只有双头邪的攻击，才能让我麻痹的神经恢复过来——因为我就是勾长空，那个失踪了很久，驭鲸族里最出色的战士、最大的叛徒，我一直对他很好奇，但是终于没有想到，原来：我，就是他。
　　我前半生的记忆一瞬间全部回到了我的脑子里，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和自然了，一切融会贯通，我摆动四肢就像海蛇那样向上游去，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潜水到了我这种深度，只怕早就承受不了压力，但我是勾长空，没有我去不了的海域，没有我做不成的事情，只要是在海水里，我肯定是来去自如的，就像人们呼吸空气那样自然。
　　等我出了海面，看见他们已经准备下海搜寻了，杨清正好面对我的方向，看见了我立刻让人放下软梯接我出了海水，等我上了船后杨清和几个大天士包括村长都默不作声的看着我，表情都有些古怪，我从左到右挨个看了他们一圈，径直走到了甲板中央，对着那些低等级的捕鲸士道：“这些人可靠吗？”
　　杨清似乎舒了一口气道：“可靠，都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
　　我冷笑了一声道：“杨大士，所有人都在寻找我的那只左手，只是没有人能想到这个人居然就是你。”
　　杨清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尴尬，警惕的四下望了望，我用略带嘲讽的语气道：“你总是这么小心，杨大士，做人应该清清楚楚，你既然跟了我，还想抓着大天士的权利不放，小心到头来两边都不挨着。”
　　杨清道：“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现在的身份对于圣战团也有帮助。”
　　我冷哼了一声道：“用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发小，和大天士没有任何关系，你应该搞清楚这点。”
　　杨清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村长到了我身旁小心翼翼的道：“老大，你不在的时候我们那里出了不少情况，狂鲨人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把地盘交出来……”
　　我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茉莉花呢？”
　　杨清道：“哥，你问这小丫头干嘛？”
　　我道：“怎么，你现在肯认她了？”
　　杨清犹豫了半天才道：“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女儿。”
　　自从我彻底明白过来以后，心里就是冰冷的一团，因为全世界都对不起我，包括我自己的手下都是因为怕我，所以才会尊敬我，否则哪怕有一点机会，他们肯定都会背叛我，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当然：除了做“邹凯男”的时候，杨清我根本就没有信任过他，甚至一直以来都很鄙视他，所以会让他坐上“左手”的位置，纯粹是因为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使用，所以我只是对他的能力感兴趣，而对于这个人实在是不值得一提，当下冷冰冰的对他道：“把你女儿叫出来，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话没说完，只听一个女孩道：“我来了。”
　　我心里一震，转过身去，只见许久未见的茉莉花赫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只见她身上还穿着祭祀时的衣物，金碧辉煌，我心里忽然矛盾起来居然有了想杀死她的念头，道理很简单，因为虽然我终于又回到了“真正的我”，但是“邹凯男”的印记并没有完全消失，我发现自己确实爱上了这个女孩，但是“勾长空”是不能有感情的，谁都可以享受爱情，但是我不行，因为爱情会软化一个人的性格，而我不能被这种情感拖累，因为我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想到这里我脚步沉重的向她走去，茉莉花丝毫不知情，她甚至有些欣喜的道：“邹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说罢几步走到我的面前，不顾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抱住了我，小声道：“我都想死你了，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抛弃我的。”
　　就是铁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软化，更何况我是真心爱上了她，以我们现在的距离，就是天神在侧，我都可以轻易的杀了她，但是我怎么能下的去手，想到这里我连手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而这在我之前的人生经历中简直不可思议。
　　茉莉花错误的理解了我的动作，她似乎沉浸在和我相会的快乐中，闭着眼睛陶醉的道：“抱紧我，告诉我你没有娶维维，我是你唯一的女人。”
　　思索了很久，我叹了口气道：“你是对的，我只是想救维维而已。”
　　茉莉花似乎想要吻我，忽然胖老头的声音隐隐传了过来道：“你们把家伙准备好，万一有情况，给我做了他们所有人。”
　　我转头对杨清道：“杀光姓常的，和他带来的所有人。”
　　杨清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就准备带着几个大天士去办这件事情，我忽然又想到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道：“这件事先缓一缓，姓常的也不是什么角色，你们谁有曹长峰的消息？”
　　杨清道：“暂时没有，你走了以后，他忽然就音信皆无了。”
　　我咬牙切齿的道：“无论如何要把他找出来，还有他的父亲，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时村长走到我身边道：“老大，你的样子需不需要恢复过来，他们在你昏迷的时候给你做了易容术。”
　　我道：“不需要了，勾长空并不是因为他的样子吓人，所以别人才怕他。”
　　村长道：“是。”
　　我想了想道：“双头邪你们搞清楚了吗？”
　　村长道：“基本上弄清楚了，否则也不可能知道它对你的恢复有帮助。”
　　而茉莉花有些莫名其妙的道：“邹哥，你到底怎么了？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曹长峰为什么会得罪你？”
　　我轻轻将茉莉花抱着我的手拉开，道：“相信我，这一切和你没有关系，但是这件事情确实很复杂，而我必须要把它做完。”
　　茉莉花没有多问一句话，只是点头道：“我相信你，并且绝对支持你，不要为我考虑什么，你做事情要紧，但是答应我一定不要轻易伤害别人。”
　　我知道自己彻底无法摆脱茉莉花在感情上给我套的枷锁了，道：“你放心，我不会随便做一件事情的，既然做了，肯定就有我的道理。”
　　说罢我转头对杨清道：“我们该走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找到曹长峰，他欠了我太多的债。”杨清立刻安排人掉头转航，向回而去。
　　夜色如墨，海上只有一盏探照灯孤零零的照射在浑浊的海面上，我立在船头，任冰凉的海风吹打在我的身上，而我的内心却如烈火一般炽热，因为我知道驭鲸族又将掀起一股股的腥风血雨，因为他们最大的债主回来了，二十年前因为一个女人，他们用尽卑鄙的手段将我处在巅峰时期的我逐出了驭鲸族，十年前我成了让驭鲸人最为胆寒的同类，而又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巅峰时将我推入了双头邪的攻击范围之内，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总之不让我舒服的人，他们未来肯定也会过得非常痛苦，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还得办成一件事情，因为杀人对于我而言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只有海洋里不可战胜的巨兽，才是我的终极目标，双头邪已经不能成为我的障碍，那么在我的面前只有那个深海里最恐怖的霸主了，虽然我十五岁就从它的身上取下了指甲，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战胜了它，恰恰相反，我甚至连它的模样都没有见过，我只见过那张巨大的略显诡异的人的笑脸，难道深海中真的存在巨人？
　　当然这一切不可能让我轻易的知道结果，不过越是这样，反而越有意思，这才能真正勾起我体内强烈的征服欲望，想到这里我一步跃上了船舷，站在了船头上，海水在我脚下流动，这一点都没错，因为我就是海上的王者。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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