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退守


  这怪物一动,不但那群年轻人慌了神,就连阿拜江都没有料到——现在猎枪已经空了弹,难不曾真要拿着马刀上去砍么?
  黑羊怪啊!又不是什么野狗野狼之类的!
  阿拜江果断就下令了,“撤!”手一挥让他们先走,“我断后,你们快点回去!”
  这一喊那些人也不敢在耽误,连滚带爬的就开始朝回跑——这时候怪物终于支起了身子慢慢扬起上半身,那滴答流淌的黑水就沿着胸口一点点淌到了雪地上。
  阿拜江也开始跑了。
  在这个时候阿拜江的认识和判断其实都很正确:要是不能把怪物消灭,那么只能回去借助对付狼群的办法——防守为主,猎枪轮流射击出头狼;后面马刀保护族人,再配合着火堆以及猎狗,这七八户人家的小团体足足能抵御好几十只狼的中型狼群来袭。
  当然要是大型狼群袭击,哈萨克人就只能把羊群马群都打开栅栏让它们自己逃命,然后自己借机冲出狼群去找救兵。
  那怪物打不死但是速度真心不算快,阿拜江他们冲出了百多米远,才看见它终于摇晃着爬了起来开始醉酒一般的开始行动。
  “回家做准备!”阿拜江一边跑一边喊着,希望那怪物的目标不是他们——可惜他并不知道活人对于腐尸的诱惑有多大,这方圆百里之内他们是距离最近的一群活人了。
  “希望只有这一只怪物!”阿拜江想着脚下加快了步伐。
  留在冬窝子的人员都比较精壮,再加上妇女老人足足是阿拜江带走人数的好几倍,但是木合塔尔丝毫不敢大意。因为他知道这里有所有人的财产:羊群、牧马、食物和房屋。
  若是失去了这些东西,在这茫茫寒冬大家只有死路一条!
  希望阿拜他们不要出事……正在念叨着,就看见前面烽火台废墟后突然转出来一个人,跑动中踢得雪花乱飞!
  接着又是一个,又是一个……
  “我们的人?”木合塔尔端着枪就跳上了个土包,扯着嗓子喊起来:“哎,是你们吗?”
  “是我们!”最后转出来的人挥舞着双手:“木合,是我们!”
  那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和自己一起呆了几十年的阿拜,木合塔尔连忙迎了上去,“你们咋啦?”看样子不好,也不知道是狼群还是野狗,木合塔尔虽然心里嘀咕,可自己还是冲向了阿拜——得把族人先接回来再说。
  他朝着这几人飞快的靠拢,但是却看见阿拜使劲的朝后挥手:“回去,你回去——赶快做好准备!”
  木合塔尔心中咯噔一声马上就明白了阿拜的意思!他挥着手喊了起来:“快点,是狼群来了,大家把毛毡子、木头、煤油啥的全部给拿出来!快点,都快点!”
  哈萨克夏天所住的毡房,主要是由木条支撑而且的,里面会铺上厚厚的毛毡,而冬天的时候这毛毡就成垒成简易城墙的最好工具:朝着雪堆上一铺,稍稍有点温度就能把下面一层雪化成水然后黏在上面形成围墙。
  等阿拜江他们喘着粗气跳进来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开始堆雪铺毛毡了。
  “阿拜,狼群么?有多少?还有多远?”木合塔尔一把抓住阿拜就急急得发问:“能不能挡得住?”
  是啊,能不能挡得住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看着木合塔尔焦急的脸,阿拜喘着粗气重重的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狼群?”木合塔尔顿时吼了起来:“惊醒的熊么?是不是熊?——要是熊的话我们就骑马出去围上撒,这么多人能打死……”
  “也不是熊!”阿拜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白气直喷到了脸上:“不,不是狼群也不是熊,是个怪物,是、是……是黑羊怪!”
  “黑羊怪?”木合塔尔的心一下子就纠紧了,正准备说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已经有人听见了,“天,是黑羊怪?”
  人群中像是被扔进了一个炸弹,顿时大家都开始慌乱起来,阿拜江说道:“大家别慌,还不知道是不是黑羊怪,只是怀疑呢——大家把围墙先弄起来,万一是的话也能抵挡一下子!”
  但是围上来的人很多,基本没有按照指示做的,不断有人在发问:
  “你们咋知道是黑羊怪?”“打了好多枪,都不死掉呢!”一个跟着回来的少年说。
  “吓人不?长得啥样子?”“怪吓人的,像个没脑袋的熊。”另一个少年回答。
  “是不是来我们这里了?”“不知道,反正离这里挺近!”这次说话的是阿拜江了。
  他挥着手猛然吼了一声,“大家听着!”同时留在家里的牧羊犬也全部汪汪汪嚎了起来。
  这才把让大家注意到了他有话要说——几十秒以后声音基本没有了。
  阿拜江手一挥:“那怪物不知道是不是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黑羊怪,但是距离我们太近就必须防着点——现在按照对付狼群的方法把这墙给弄出来,就算他到了这里,我们这么多猎枪,一人一枪也把他给打死了!”
  “黑羊怪是打不死的。”有人小声的在后面说。
  阿拜江没有理会,继续说道:“那怪物我们开过枪试了,能够打坏它的身子,窟窿都打出来了,就是时间太短了没有办法再开枪——现在我们人多了,轮着来,就算打不死也能把腰给打断了,到时候看它还能干啥!”
  “对啊,对啊……”旁边的人这才开始议论起来觉得办法可行——从最初听说黑羊怪的恐怖中脱离出来以后,大家这时候才真的是觉的有希望了。
  看大家都不是那么害怕慌张,阿拜江才点了点头:“好吧,赶紧着把东西给拿出来弄上,大家抓紧一点!”
  顿时人就四散开了。
  木合塔尔也要走,阿拜江一把就抓住了他,“你等等——你别去弄什么毛毡子了,赶快去找点煤油,弄个瓶子装上到时候用。”
  木合塔尔明白他想要做什么,顿时就笑了:“哎,知道了!”蹭蹭转身就到自己房里找空瓶子去了。
  这几个冬窝子是接着烽火台的旧址所搭建的,所以基本上南、东两个方向都是烽火台那一人多高的土墩,比建起来的围墙还高不用怎么弄,另外两个方向很简单就搭起了半人多高的雪墙,然后毛毡一铺就成了型。
  这其实也是从下雪之初就开始做的工作,每次扫雪的时候都是推到那俩方向堆着,等得就是有什么狼群之类的出现做围墙用。
  二三十把猎枪齐刷刷的举了起来,透过墙头瞄着外面。身后几个老人正在给空置的七八把猎枪上弹药——轮换使用猎枪是最快的办法。
  阿拜江和木合塔尔守在西、北两个方向的围墙上,身前的雪地里面插了几个瓶子,里面都是黑色的煤油,然后一根布条插在上面。
  “来了!”
  站在冬窝子旁雪堆上负责瞭望的人吼了一声,似乎为了印证这句话,一个人形的东西在大家的视线中出现。
  现在的月亮露出了脸,整个戈壁沙漠在月光下都反射着白光,让大家看得清清楚楚无比真切。那怪物胸口真有个拳头大小的洞,但是他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摇晃着朝前走。
  “阿囊斯基,这么大个洞也死不了?”木合塔尔脸色比鬼还难看:“真是黑羊怪!”同时人堆中也发出了或多或少的窸窣声,第一次看见的人都有些害怕。
  “能打动!”阿拜江尽量把声音控制在大家能听见却又不会惊动黑羊怪的音量上:“没事,只要能打动就没事!一会就朝着那胸口的位置开枪,把黑羊怪打成两段就行了!”他还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黑羊怪可比熊要好打得多!”
  顺便用胳膊撞了撞木合塔尔。
  这家伙也顿时醒悟过来,哈哈笑了几声:“熊我是打过了,但是黑羊怪还是第一次——哈哈,等我们打完了就送巴扎去,卖了钱换成羊和酒回来大家吃!”
  嘿嘿!看他俩这么轻松,一群年轻人也跟着嘿嘿笑起来——冬天因为要计划吃的,所以杀一只羊要吃很久,每次都不能吃够,现在要是有了意外的收获那可真心不错。
  当然,他们心里现在已经认定了这怪物就是黑羊怪了。
  所有人都极力安抚自己的牧羊犬,静静的等候着。
  眼看那怪物是越来越近,渐渐已经到了五十米,然后是四十米,三十米……
  “打!”阿拜江一声喊,雪堆上顿时闪出了无数道火光!
  砰!砰!砰!砰!砰!……
  黑羊怪,好吧就姑且称为黑羊怪——第一枪就打中了它,这家伙在地上一下就甩了出去,然后地上几个滚。
  枪声都停了,所有人开始转身从老人手中接过装好弹药的枪,另外的人则是自己动手开始装弹药——直到所有人都弄完回到位置上,那东西还是没动!
  “行了吗?”木合塔尔有些奇怪:“这么一下子就解决掉了?”他看了足足三分钟那东西都没动弹,想了又想:“要不我看看去?”
  “别去!”阿拜江见过那东西复活倒是没有大意:“再等等……”
  又是几分钟过去了,依旧没有动弹。
  “乌拉!”木合塔尔一下子高兴起来,“真的干掉了啊!”说着就准备翻身出去但是仍旧被阿拜江拉住了:“算了,让阿塔看看去。”
  阿塔就是阿拜江的牧羊犬中最凶猛的一只,也最机灵。阿拜江的心思很简单,雪地上狗比人跑得快,阿塔绝对比木合塔尔感觉要安全点。
  就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阿塔冲向了那黑羊怪!


第二百零一章 逃散
  阿塔围着黑羊怪转了几圈似乎不愿意靠近,但是阿拜江不断在远处呼喝,只能慢慢挨了上去——它嗅了嗅,发出呜呜的声音又马上退了。
  “能确定死掉了?”木合塔尔问道。
  “不知道呢,再看看!”阿拜江嘴里的声音变了,命令阿塔再去看看——他嘴里不断的‘呼’‘喝’‘呼’‘喝’变了几次,那阿塔都没有明白。
  但是此刻异常突生!
  十来分钟没有动弹的黑羊怪,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犹如个大鸟似的就扑到了阿塔身上!
  “跑!阿塔!跑!”阿拜江拼命的喊,拼命的叫,也能看见阿塔的后半身子露在外面可劲的抖动,但是就没有挣脱出来。
  “阿塔!”他猛然就跳上了围墙准备冲出去,但是一只大手在后面猛然一拉把他拖了下来:“别去,你去也不行!”
  正是身边的木合塔尔!
  “我要去把阿塔救出来!”每个牧民对自己牧羊犬都有着深厚的感情,这一刻阿拜江只想能冲出去救回阿塔,其他的并没有考虑——他使劲的挣扎想要摆脱。
  “阿塔!阿塔逃出来了!”有人这么喊了一声。
  俩都停住了!
  只见阿塔从那大鸟一样的黑羊怪下面已经挣脱,跌跌撞撞的朝回跑,但是才冲出来几米就像是喝醉了一样开始摇晃……“阿塔快回来,阿塔快回来!”
  阿拜江开始大叫,但是——
  就在阿拜江的叫喊声中,阿塔不但没有回来,反倒是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阿塔——”
  阿拜江大吼一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把木合塔尔猛然推开了,再一次跳上了围墙……可惜他始终没有能出去,旁边几个老人把他给拉住了。
  “那是黑羊怪,你出去找死吗?”老人家把他围住,“雄鹰就算能飞在高,也不能从水窝子里面飞出来!”
  水窝子就是水井,意思也就是说就算老鹰能飞得多高也好,都不可能从水井里面飞出来!
  这句话才真的把他给说服了。
  里面这么一闹都没注意外面,这时候才听见有人在说:“黑羊怪把阿塔吃了……”
  啊?阿拜江连忙回头——还真是,那黑羊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阿塔的身边,扑在狗尸上面也不知道干嘛,反正看起来是在吃啊咬啊之类的。
  就在阿拜江转身的同时,那怪物似乎已经结束了自己的动作站直了!
  注意是站直!因为从一开始就没见过这东西站直,脑袋都耷拉着,但是现在破天荒地一次站直了!不但是脑袋伸直了,就连胸口的破洞似乎也不见了!
  按照一种比较玄幻的说法,那丫的好像是被人释放了治愈术。
  “这……”阿拜江惶恐不已,心中甚至有点感觉就是幸好自己没出去,要不然估计也被那货扑倒了——他心中打着算盘旁边的木合塔尔可急了:“怎么办?”
  “啊?”阿拜江这才注意到黑羊怪已经加快了脚步朝着冬窝子冲过来,路上淅淅沥沥开始滴落各种液体,就像是洗完澡才出来一样淋漓不已。
  没别的办法只能开枪!
  阿拜江瞄着黑羊怪的胸口就是一枪,但是枪响过后他很悲剧的发现这一枪似乎不一样了!
  原本那怪物给人的感觉虽然有点腐烂柔软的样子,但是毕竟还有点脆性,一枪过去能穿个窟窿。但是现在这一枪打是打中了,可在黑羊怪身上的痕迹就不一样了。
  就好像你拿石头砸冰块能咔嚓出一洞,但是砸棉花堆就是软塌塌的不受力了。
  黑羊怪中枪的地方明显被打穿,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柔软了些,反正就只是打出个不大的窟窿了事,而且立刻也就有一些稀泥似的东西从胸腔涌出来填到了破洞处!
  “继续啊,继续!给我使劲打!”阿拜江头皮发麻连忙这么一喊,只见身边砰砰连响所有人都开了枪!
  顿时打成了一个筛子。
  但是这个筛子真心没给黑羊怪造成多大的伤害,最初那一枪能蹦出去的情景也不在出现,感觉它已经变成了个全身无骨的小软,子弹直接就透体而过了。
  阿拜江已经哑口无言了。
  “怎、怎么、怎么办啊?”不等阿拜江说话旁边的老人首先惊了:“要不我们逃走吧?”
  “不走!”阿拜江咬着牙又扯过把枪,举起、瞄准、放!
  还是一样透体而过,黑羊怪依旧朝着这里而来!
  它虽然速度还是不快,但是二十来米也只是一两分钟的事情,现在可耽误不得——“走啊,阿拜!”木合塔尔急了把他一拉:“我们只能逃走!”
  “逃走?那我们的牲口呢?”阿拜恨恨的盯了一眼也知道事不可违,猛跺一脚抓过另外三四只枪,“你带着大家先走,去把牲口都放出来,我来拖拖时间!”
  他连着两枪算是看出来了,虽然怪物再不会被打飞,但是中枪总能拖延一下——现在时间就是金钱,能拖得一秒是一秒。
  “好!”事态紧急由不得耽搁,木合塔尔随口点了两个人去把牲口放出来,然后把手中的枪往阿拜江身边一放,带人冲到了南面烽火台废墟这里。
  不少族人也把充填了子弹的猎枪放到了他的身边。
  烽火台废墟残破不全有几个豁口,但是这里已经早早就被一些木板和积雪堵了起来,现在木合塔尔带人冲到这里直接三脚两拳就拆出两三人宽的通道,“成了!牲口呢?全部赶过来!”一边吼着一边又冲向了另一个豁口。
  后面大群的羊马已经被赶了过来。
  潮水般的羊马嘶叫着冲出去,间中夹杂着阿拜江那边砰砰的枪声——木合塔尔转过头一看,那围墙上面已经探出了半个身子!
  “砰!”又是一声枪响!
  阿拜江直接把枪顶在那怪物的头上扣动扳机,伴随巨响那怪物的脑袋中间被打出来茶杯大小的窟窿,直接透光摔了下去!
  “阿拜,你也走啊!”
  木合塔尔翻身上了匹马大声喊着朝他冲了过来,“来,上马!”
  他从逆着骑马朝外冲的人流,艰难的靠近了围墙,但是阿拜似乎充耳不闻没有丝毫动静——木合塔尔才一碰他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脸上露出种诡异无比的绿灰色!
  “海牙木,咋啦?”他连忙跳下马来把阿拜扶起摇晃,“你怎么了?”
  阿拜没有说话,身后又出来种呜呜咽咽的声音!
  黑羊怪又爬上了围墙!
  木合塔尔猛然一咬牙抓起身旁的猎枪,转身朝外面一撞——那枪筒‘哧’一声捅进了身后怪物的身体里,就像是滚烫的刀子切进牛油中一样!
  “呜呜……”黑羊怪张着嘴把手伸了过来!
  眼前这家伙就像是个被扔进硫酸中泡了再拖出来的腐肉一样,全身都是黏糊糊红褐褐的血肉,有些青筋血管挂在上面,到处都是黄白色的脓疱和黑色的死肉,身上一条条手指长短的肥壮尸虫在四处蠕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一只下来!
  木合塔尔吃惊之下直接就开枪了——砰!
  黑羊怪照例是朝后连退两步。
  木合塔尔也顺势退到了阿拜江身边,但是还没等他准备好再次开枪,感到脸上痒的厉害!
  似乎有什么粘到了头上?
  伸手一摸:血糊糊粘不拉几的一把,中间甚至还有只尸虫在蠢蠢欲动,伴随着一股子冲天臭气,就像是抓了一把冒着热气的大便……
  他心中一阵恶心,连忙就把手猛甩了几下然后在雪堆上擦手——但是,他的手还没伸进雪堆,突然感到脑袋一阵晕眩……木合塔尔直愣愣的摔到了雪堆上。
  全身已经失去了直觉,但是眼睛仍旧看见那黑羊怪再一次走了过来……
  “完蛋了!”
  ※
  要说这尸体成为腐尸的速度之快,我倒是不陌生:师傅给我讲过要是魃的腐毒之气过重,那么尸体腐败速度会很惊人,几乎是咬人之后几小时烂得就和埋了十多天的尸体差不多。
  看来还是天气延缓了腐败的速度。
  我搞不明白的是这玩意儿到底要去那里——你看吧,我们先是绕了个大圈子朝北,然后又转个弯向西继续前进。这货看起来已经走了很久了,所以我们事隔这十多个小时还真是不好追。
  偏偏雪地上速度又提不起来!
  这个腐尸是第一时间要处理掉的,就算现在不害人,等到了明年春天冰雪融化也是个麻烦事。这一片多是放牧为生的哈萨克族,腐尸随便毒害几个,不说是引起什么大规模瘟疫,但多少会死不少的人。
  现在有两个对手:一是那腐尸,说起来恐怖其实威力不是很大倒是简单;二是那咬死徐定国的正主,这才是个头痛的问题。
  当我们开始追击的时候还是下午,所以我决定叫桑榆和王熙、巧云先回去,一是说钾盐公司驻地只有小黑在那里不是很稳当;二是不愿意他们受这种罪。
  可是这事情一说出来反对的倒是桑榆了,她坚决要求跟我一起去追查腐尸——“要想我不去,除非你现在把我打趴下!”
  桑榆如是说。
  好吧,只能把桑榆和十三少换了位置由郑曲带他们回去,大白天又有个老新疆带路,估摸着不会有什么问题。
  谁知道刘双银带着我和桑榆一追就是好几个小时,直到夜晚来临才听见了远处有炒豆一样的枪声。
  雪地上那拖着腿的痕迹也是同一个方向!


第二百零二章 膍毒
  等我们冲近了看见那亮光处居然是乱轰轰一片:无数的人在朝外飞奔,少年带着老人小孩,妇女则是驱赶着羊群,其中还有羊啊马啊的朝着外面猛冲……
  近了,再近了!
  我猛然把阴眼一开,明白看见侧面有股黑气浩荡在夜空中,犹如一只凝而不散的烟柱不断朝外散发恶毒之气,像是个巨大的传染病源头。
  “那边!”我抽出只桃木锥握在手里朝着那方向就冲了过去。
  桃木锥是我们的叫法,有些也叫桃木桩、桃木钉之类的,一般是七寸、一尺二寸和二尺七寸几种,我使用习惯的就是这种一尺二寸的,方便又不是很长,对付腐尸是完全够用了。一般削好以后,这桃木锥用蓍草灰、镇尸咒符纸灰、墨汁调出来的液体浸泡三天之后才拿出来阴干备用。
  废话多一句,关于蓍草:这东西古时用来卜算,跟龟壳的作用是差不多的。据《易纬·乾凿度》引古《经》说:‘蓍生地,于殷凋殒一千岁。一百岁方生四十九茎,足承天地数,五百岁形渐干实,七百岁无枝叶也,九百岁色紫如铁色,一千岁上有紫气,下有灵龙神龟伏于下。’
  当然我还有后手,也就是上次处理成都僵尸时候三爷送的棺材钉,这玩意儿比较稀有,我都是用佛泪(就是佛坛前面红蜡滴落的蜡油)包起来的,要是收拾不了再拿出来用。
  刚跑个半圈到了面前,透过那铺着羊皮的雪墙就看见里面有人倒了下去。
  “擦!要坏事!”我猛然翻身上了墙,看见面前那腐尸正好摇晃着朝这人扑了下去——我猛然就冲墙上飞身跳了下来,就势扑在那腐尸身上的时候用力这么一踹……
  嘭一声闷响,那货被我这飞起的一脚踹到了雪墙中,连头带半个身子都插了进去,露出后半黏糊糊的身子滴答着液体在我面前使劲晃!
  不用废话,我举起桃木锥狠狠朝着那货的灵台穴就插了下去!破破烂烂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刺中,反正桃木锥还有也不需要节省——
  又是一只,朝背后的腰阳关插下去!
  接着是会阳、命门、悬枢……没次序没前后,反正是把包里五只桃木锥全部插进去才算了事!
  那货也不动了。
  “收工!”我拍拍手转过身来,却看见桑榆一脸的紧张:“不好,这两个人似乎中了尸毒了!”她半蹲在地上翻看着那两人的眼皮,神情颇为急切。
  要是被僵尸咬了,人的上眼白黑中带紫,但是被腐尸尸毒所毒害,那眼白就是黑紫色之中带着青绿的斑点,看上去有点像是血斑。
  我走过去一看,那两人的眼中已经出现了黑紫,但是青绿斑点似乎还没有出现——“桑榆,你和老刘去把他们的人拦住,看能不能喊回来帮我们找东西。我把这两个人先弄房子里去,别到时候没被毒死结果冻死了!”
  这时候那些人基本都冲出了冬窝子的范围,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我们处理腐尸,反正是没人回来。
  他们答应一声去了,我则是累死累活把这俩家伙背进了最近的一个冬窝子放在地上。至于说我为什么不叫他们帮我把人弄进去再回头去找人,其实也是被逼的。
  原因就是这种尸毒太快了!
  尸毒分为很多种,腐尸身上的这种也统称尸毒,但是具体的名字应该是膍毒。这玩意儿毒性来得快,就有点急性痢疾的样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发病也快治好也快。
  我怕的就是找不到东西!
  还没等人回来我已经开始在屋里翻来翻去了——果然不出所料,这里真的是没有救治的材料!
  突然帘子一动,桑榆老刘带着几个人钻了进来:“辟云,这是……”“没时间了!”我估计当时脸色相当难看,没来得及说话就直接吼了:“现在必须把他们送到钾盐基地去,那边才有东西能救命,这里毛都找不到——你们能不能把我们送过去?”
  “嘛?”几个哈萨克青年明显是没有明白。
  “救命,救人。”老刘自告奋勇当起了翻译——他指了指那两个地上的人:“钾盐公司,海眼子,海眼子才有药,能救命!”话说得倒是比我的清楚明白,直接省略了很多东西说成是要药,这些人顿时就明白了。
  罗布泽钾盐公司的位置是个盐碱湖,也就是哈萨克人口里的‘海子’,而‘海眼子’就是中间一个深深水窟窿的位置所在。
  “海眼子能去,骑马送你们去!”其中一个少年比划着指外面,“有马!”
  “他们说骑马送我们过去,领导,你看……”刘双银给我解释了一半我就点头拍板:“行,速度点,叫他们把人给我带上!记住,一定要快!”
  刘双银一翻译他们也不耽搁,顿时来了几个人就把俩抬了起来和我们走出了冬窝子。
  外面现在有不少人,一些在收拾东西一些围着冬窝子,看我们出来就一下子全部跑了过来——估计大部分都不明白发生了嘛事,都纷纷问:“怎么了怎么了?”
  刘双银连忙给他们比划一番,就说是中毒了要送过去抢救。
  趁着这时候俩人已经架到了马背上。
  “桑榆,你先走,把他们送回去准备热水和糯米,再找两只干净的空油桶;老刘,你叫他们带两只羊过去。”我一指那倒在雪地中的腐尸,“我把他烧了再走!”
  哈萨克族人被那黑羊怪吓得不轻,加上现在两个领头的都病倒了,对我们是言听计从连忙心动,三下五除二就把东西收拾停当几匹马呼啸着冲了出去。
  我则是招呼人用木棍把这东西从雪堆中弄出来,然后收拾了一堆木材和煤把那尸体弄了上去——可惜了五个桃木锥不能取,只好一起烧掉了。
  现代和古代的差距在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半湿的木头加上煤,再倒上不少的煤油,顿时就在这里烧起了堆熊熊烈火,那怪物在火堆中像块烂木头似的动也不动,直接就被烧成了灰。
  我又让他们用铲子把腐尸身上滴落的液体铲过来,一起就烧了。
  这事情弄完也不过十来分钟,我也等不及这腐尸完全烧成灰,只是叮嘱一定要全部烧完,然后喊人把我送过去!
  看别人骑马那是很爽快的事情,谁知道自己一坐在马背上才真知道不是个滋味:哈萨少年让我坐在前面,他自己在后面牵着缰绳狂奔——感觉就像是坐在条狂风巨浪中的船上拼命摇晃,屁股不断甩起来、落下去、再甩起来、再落下去……差点没把心给我颠出来!
  那丫少年倒是踩在马镫上半躬着身子,不知道其他的感觉怎么样,但是我知道绝对不会屁股和我一样的痛!
  加上那刺骨的寒风不断朝我衣领里钻……
  我鼻涕眼泪一起流,心中只有一句话:幸好哥还练过……
  到了加盐公司的时候我已经是下不来了,被一群人搀扶着下来——桑榆看起来轻松得不行:“怎么了?”
  我差点没哭:“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屁股差点变成四瓣——咿,你怎么没事?”
  桑榆看着我噗嗤一声乐了:“我没事啊,踩在马镫上就行了,屁股怎么会痛呢?”
  “呃?”
  “对了,你不会骑马!”桑榆恍然大悟:“我是自己骑马过来的——你这种坐马的,只要一跑起来铁定把屁股颠疼!”
  泪奔啊泪奔……
  更悲剧的是鼻涕居然冻住了……
  热水直接是从锅炉中放出来的,温度高又多倒是符合条件,十三少王熙他们一起动手把这俩拔得精光放进了桶里。
  随后我再把糯米撒了进去。
  糯米撒进去以后,我等了几分钟,看这俩家伙脸上的黑紫开始有所变化,连忙喊人把羊杀掉接了两盆子羊血过来。
  羊血一倒进油桶里就开始咕噜咕噜冒着泡子,那俩从喉咙中发出呻吟声,脸上的黑紫越来越重,就像是全身的膍毒都被集中到了头部。
  文武笔出手,很快在他俩的额头上画了道符咒。
  不过这时候俩家伙也开始挣扎起来,全身似乎难受得很——“把他们给我按住了,千万不能动弹。”我给旁边几人说道:“尸毒扩散就救不活了。”
  “好!”答应一声全部冲了上来,把俩家伙牢牢按住桶里。
  我这才把杀神刃抽了出来,把他们下巴下面划了两道口子。
  嗤嗤!
  紫黑色的血液就像股箭似的哧了出来!
  看着那颜色逐渐变淡、然后变紫、最后慢慢变成了血红色。随着这颜色的转变,那血喷出来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慢越来越缓,最后就像是平常的伤口一样慢慢流淌了。
  这过程一共持续了三四分钟,后面俩家伙也恢复了神智,看样子也许是感觉身体没那么难受了,知道我们在救他俩的命也不再挣扎由着我弄。
  “好了!”我看一切终于恢复了常态,叫他们松手让这俩起来。
  这才算是完事了。
  给他们下巴上贴了OK崩,我又从包里摸出点蓍草叫他们吃下去——这才让外面心急如焚的哈萨克少年进来。
  当然一进来又是欢天喜地又是感恩戴德,我自然照单全收。
  “谢谢您救了我们!”阿拜江眼中满是感激:“我们能为您做点什么吗?”
  “你别说,还真是有事要求你们!”我一下子精神了。
  “请您说——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阿拜江顿时激动了,做出副准备上刀山下火海的架势但被我一把就拦住了。
  “嘿嘿。”我干笑声透着股子不好意思:“饿了,能把你们两只羊烤来吃了不?”


第二百零三章 烤肉
  几个哈萨克小伙子黝嘿一声冲出去,扒皮剖腹取内脏两三下就把羊给打整干净,然后抽出马刀来咔嚓嚓剁成几块就开始剔肉。盆子一搁在地上就看见指头大小的羊肉一块块飞了进去……随后是切碎的皮鸭子(洋葱)洒在上面,再打了几个鸡蛋。
  他们伸手就开始把羊肉和皮鸭子、鸡蛋揉散开——羊尾巴油和肚腹中的羊油也被取了出来,然后切成一块块的备用。
  其中个小伙子嘿嘿笑着:“您等着,我们烤的羊肉那是呱呱叫,美得很!”说着开始按照三块肉两块油的量往铁钎上面串羊肉,同时另外两个小伙子则是骑上了马:“烤肉就得用梭梭柴烤出来才好吃,您放心了,我们马上去找!”
  “不用了,我这里有!”刘双银见了连忙把他们喊住:“锅炉房我们有一堆呢,本来是烤干了引火用的,今天先拿来烤肉吧!”
  “好嘞。”两小伙子一个飞身就下了马,跟着刘双银去抱梭梭柴。几分钟以后,他们扫开积雪的水泥地上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看样子是要先烧成木炭才拿来烤肉。
  这么一忙起来倒是各有事情做:有人串烤肉有人照顾火堆;有人把羊骨头拿去煮汤;有人忙前忙后的找辣子孜然等调料……个个都很忙,就连郑曲都找到了事情做——丫的开始帮着揉面做拉条—子。
  看来大家都饿了,干脆这一顿就是一起吃好了。
  桑榆走到我身边伸个指头戳了戳,小声而犹豫的问道:“辟云,呃,这个,你刚才看他们羊肉,呃,羊肉……”支支吾吾没说个囫囵。
  “羊肉怎么了?”我颇感意外追问了一句。
  “呃,就是,羊肉洗没洗?”桑榆想了半天才说完整。她似乎颇为踌躇,“我好像不记得他们把羊肉洗过啊?”
  我一想也对,那羊肉确实没见洗过,好像是杀死以后直接扒皮剖腹就开始切了——我满头黑线:难道不洗洗就准备烤来吃?
  “我问问郑曲和老刘去,你等等。”我二话不说就找这俩去了,准备把事情说说——
  “哎呀,洗什么洗,洗了就没味了!刘哥,新疆的烤肉从来都是不洗的,你以前也吃得蛮开心不是?”郑曲如是说。
  “呃,领导,这个不能洗,洗了绝对不好吃!”老刘说法不同意思一样:“羊肉嘛,就是不能洗!”
  尼玛,吃过新疆烤肉的有木有?这事情知道的有木有?
  只要你吃的是正宗烤肉,新疆回族维族做出来都一样,那是绝对不能洗的!全国各地都一样!
  我还是很释然:擦!反正以前也吃了不少了,这次就当不知道!管他的,吃了再说。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出来的时候桑榆还是一眼就从我脸上看出来了——她脸色那是相当的不自然,试探着问:
  “恩?”
  “恩!”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桑榆顿时就凌乱了——她脸色发白连连摆手,“那我不吃了——辟云,呃,我去睡觉了。”说完也不管我在后面‘喂喂喂’猛喊,直接就回了屋。
  我发誓当时绝对是听见了桑榆肚子的咕咕声,虽然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承认……没办法,还是我弄点羊肉洗洗自己做吧。
  见我亲自动手那几个哈萨少年不干了,好说歹说才理解我说的‘兴趣爱好’是嘛意思,给我弄了一大盘羊肉自己捣鼓。
  羊肉全部洗干净,然后重新找刘双银帮我撒上合适分量的皮鸭子和鸡蛋,再一个个串起来……几个哈萨克少年完工准备过来帮忙,我连忙劝住叫他们直接烤好送屋里给阿拜江他们和其他人。
  等我把烤肉串好烤熟已经是十来分钟以后的事了。
  王熙吃得是满口流油,就守着那炭火堆等烤好了猛吃——见我手上的羊肉收拾起来准备装盘里,手哧溜一下就伸了过来。
  “啪!”我把丫的手一下子拍开,“别弄,这是我给桑榆和巧云烤的!”桑榆进屋了我知道,但是巧云进了那屋也没出来,估计是都知道了——怪不得哈萨克少年送烤肉过去的时候巧云在里面说‘不饿,谢谢了。’
  好吧,我亲自送去。
  敲门、推。巧云和桑榆正坐在屋里聊天,茶杯和水瓶就放在旁边,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水来填肚子——“不要,说了不饿!”
  桑榆表情很淡然,但是那眼神就没那么淡定了,说句蛋疼都不过分。
  我拿起一串递给桑榆,“来嘛,尝尝。”
  “哼,说不吃就不吃!”她还很有傲气,虽然眼睛差点掉盘子里:“你自己吃吧!”
  “真的?”
  “喊你吃你就吃呗,有什么真的假的?”桑榆努力吧眼睛从羊肉串上拔出来放我脸上:“一想起就没胃口!”
  “不一样哦!”我继续诱惑,“不信你尝尝?”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过……咿,没羊油的?”巧云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但是她叹了口气表示惋惜:“可惜了,知道我们减肥不能吃羊油,所以只串了肉串子烤,但是还是没胃口呢!”
  她深深的吸了吸羊肉串的香气再度叹气:“可惜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也学着她们叹了口气,“我专门挑出来洗干净再重新串的,你们也不吃……不吃我端走了?”
  “哎呀,你好麻烦啊!说了不吃就不吃,就算你洗干净重新串的也不吃……”桑榆才说了两句就愣住了,“恩?你说洗干净重新串的?”
  我耸耸肩点了下头重复一遍:“对啊,挑出来洗干净重新串好给你们烤的!”
  “哇!”桑榆还没回过神,巧云跳起来一把端过盘子,“太好了!刘哥人真好!”拿起串烤肉递给桑榆,自己也抓起一串和桑榆同时一咬——
  噗!
  啪啪两块肉直接飞过来就打我脸上!
  “咋了咋了?”我看她俩冲向茶杯心中疑惑,“不会这么难吃吧?”自己也抓起一串塞嘴里……
  好吧,百分之五十的羊肉百分之五十的盐巴海椒面孜然等调料!
  一句话,放多了!
  桑榆漱口把茶水吐掉的时候几乎暴走:“刘辟云!你这手艺也实在太、太烂了吧?”“就是,都能当毒药了!”巧云眼泪都出来了:“刘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真不是故意的——你们等着,我马上重新去弄!”
  俩妹子由悲转喜再由喜转怒的心情,在五分钟以后我重新端进盘子烤肉,而且当着她俩的面吃下去一串以后,才终于恢复了平静……
  郑曲指导,刘辟云制作的烤肉当年就大成了——现在哥这一手绝伦的烤肉技巧,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清炖出来的手抓肉、烤肉和拉条—子很快被我们近十来个人消灭干净,间中木合塔尔给冬窝子打了个电话——那边全部都恢复了正常:腐尸被烧成了灰、羊马重新关进了圈、猎枪武器再次装填……唯一不同的是雪墙被加高加厚继续保留。
  谁也说不清楚究竟还有没有其他的腐尸,防着点总是好的。
  吃晚饭以后几个少年给我们告辞,按照阿拜江的吩咐回冬窝子去驻守——说真话,现在我们对情况完全不明,又有两个地方数十条生命需要看护……
  还真是复杂无比。
  小黑、巧云、王熙留在钾盐公司,加上熟悉地形环境的刘双银,我相信这里也能算是个比较强力的据点了——阿拜江、木合塔尔、桑榆、十三少加上我和郑曲,准备第二天前往罗布泽的中间寻找那最初出现的怪物。
  茫茫沙漠白雪皑皑,几个人牵着马匹进去晃悠这主意说实在不好,可现在我们又能怎么样呢?那咬死徐定国的怪物已经显山露水是个魃或者旱魃,若是不及时处理还不知道要出多少腐尸!
  到时候罗布泽千里沙漠成为毒泽就操蛋了。
  这一夜我也算是做好了准备工作,尽量简化装备和物品,然后配上适当分量的燃料和药品,收拾行军装备……甚至还洗了个澡,免得到时候洗不成臭的厉害。
  一夜无事。
  卢巧云推算出来的地方距离钾盐公司的距离大概百多公里,从郑曲带来的卫星图上可以看出来是盆状结构底部中心。从这里继续西行三百公里就能到达我国的军事管理区,向北几百公里则是雁翅山、青石山的山梁,向南是一望无垠的沙漠。
  距离不是很远,但是在这冰天雪地中也要命的很。
  第二天一早,四个哈萨克小伙子早早带着马匹来到了钾盐公司等候——他们带来了十来匹老马,顺便还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领导,让他们一起去吧。”阿拜江对我解释说:“我和这些孩子给你们站岗,给你们找水找食物,保证能够把你们带进去领出来——消灭黑羊魔我们帮不上忙,但是其他的小事我们可是很厉害的!”
  “呃?”计划之外,完全的计划之外!
  不过说实话,多点人去的话我晚上也不用守夜什么的倒是不错。
  看我有些动心,阿拜江继续游说:“五个人最多能对付七八只狼,要是遇上大点的狼群怕要坏事——但是多四个人就不一样了,我们轮流来的话能对付三四十只狼呢!”
  旁边桑榆显然已经被说动了……“好吧。”我叹了口气,“就依你!”


第二百零四节 太阳墓
  十一月九号。
  今天也算是阳光明媚,走在沙漠倒是不冷。队伍前面是木合塔尔带着个少年开路,另外两个少年留在最后看着驮物资的老马——我和桑榆走在中间,旁边的阿拜江正在给我们说明情况:
  “你们说那地方我知道,有片子胡杨林。”他双手比划着,“那林子虽然大,但是胡杨树都死掉了,时间太长了,木头上面裹了一层厚厚的沙子,当梭梭柴都不行,所以一直留着。”
  “哦?你们在那里放牧?”
  “放牧?没有!那里不知道为啥就是不长草,除了一片胡杨林基本没啥东西,我爷爷的爷爷那时候就不会去了——旁边不太远还有个石头山,全是样子怪怪的石头,像个迷宫似的,我们都不敢去那里。”
  新疆人说话有意思,他们说‘直直的马路’、‘热热的饭菜’、‘高高的楼’等等,用单一的形容词叠加来表示语气的强调——既然说‘怪怪的’石头山,那么一定是稀奇古怪的了。
  走之前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家里的情况都还好,没什么太奇怪的事情发生,只不过最近美国那边连续出现幽灵现身之类的事情,所以怀疑穷奇是不是还继续留在美国,于是四师兄带了点人回去查看究竟是什么事。
  至于说叶老大那边还行,现在由于大量的法门弟子入世参与处理各种问题,国安局轻松了不少,很多人都松了口气做起了联络工作——衔接法门和当地公安机关,共同处理问题。我的发现还是引起了足够的重视,叶老大再次给我派来了一队迷彩足足二十人,由陆稻带队第一时间赶到钾盐公司,然后分别驻守四周的一些零散村落。
  当时的网络也开始兴起,拨号上网逐渐被ISDN所取代,QQ也逐渐代替了聊天室成为年轻人越来越热衷的网络软件,‘发帖’、‘灌水’这两个名词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很多潮人的嘴里。
  大力扶植XX公司从韩国引进的网络游戏《传奇》,让这成为青年人的热潮,而不是让他们太注意身边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件——可以说这一次的引导是相当成功的,至少说那几年在很多人眼里,攻克沙巴克城比抓几个冤鬼幽灵重要得多!
  当然对外界的新闻上,只要涉及灵异的问题都是采用了‘精神病人’和‘恐怖分子’两种解释,可以说当时的新闻监察力度相当的大,不少报社、电视台的负责人都被请到过北京国安局喝了茶,把禁口令下达到了人头。
  第一天阿拜江把我们带到一个夏季的牧点,这里还有残留木桩围起来的篱笆,于是简单收拾就在这里过了一夜——这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多么可笑。
  沙漠的雪夜,若不是这些哈萨克族人的帮助,估计第二天我们只能返回!原因很简单,无法寻找足够多的木材来维持一夜的火堆,非把手边那为数不多的燃料给消耗空不可。
  硝过的羊皮垫在下面,然后再是美制高级防水睡袋;中间地上先铺了一层湿木材,上面铺了一层石头,然后才是自己带的木材。找到的半干木材堆在旁边,等一会烤干了就可以慢慢添上去。
  当然吃饭我们就是简单的烧点火来把食物加热,然后随便吃点就行了。
  第二天中午我们赶到了目的地。
  这里确实像阿拜江说的是一片死去的胡杨林,面积大概有几个足球场大小,稀稀拉拉的木桩子点缀其中,咋一看像是立着无数石柱,分叉树枝全部没有,就留了个粗短的树干裹着的沙子,层层叠叠就像被胶水粘上去的,扣都扣不动基本石化。
  胡杨林距离不远是个巨大的石碓,就像是一叠箱子突然崩塌了零散的摔在地上,高度不过两层楼,宽度也只有一平方公里不到,呜呜的声音从中传来犹如鬼哭狼嚎一般。
  堪堪走近胡杨林,我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里有人来过的迹象。
  胡杨林的中间,许多木桩被砍断铺在一起——和昨天阿拜江做的事差不多,这里被垫在雪地之上铺出块干燥的区域。中间是个火堆,旁边有几个没有铺满雪的方块,一看就是帐篷留下的。
  很快,十三少也从旁边找出了一堆人类的排泄物!
  居然有人捷足先登?
  我和十三、桑榆首先是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在确定没有任何异样之后走近了火堆的残骸细细查找。
  这风雪大沙漠其实隐藏踪迹很简单,随便来场雪就被掩盖了,等被人发现铁定是来年春的事——可惜这伙人运气不好,昨天夜里到今天居然片雪未落,所以被我们轻松发现了这些蛛丝马迹:几个和墓穴中牌子一样的烟蒂、几个桑榆翻译出来叫‘野格’的酒瓶子、胡乱被人切开的罐头盒……基本上可以想到这群人和星星峡的盗墓贼应该有所关联,就算不是同一批也该算是一伙。
  甚至说十三少还找到了一个排泄物的聚集点。
  我们把这里搜查一遍也就这样,没有多的发现,于是转而观察地上的痕迹——从白杨林有无数杂乱的痕迹延伸到了乱石堆中,之中还有道深深的拖痕。
  “走,我们过去看看,你们留这里!”桑榆把外面厚厚的羽绒衣解开,露出了挂在腰间的腰包——她对阿拜江他们说完抽出尺剑:“说不定有什么东西。”
  当然我和十三也就解开了外面的厚衣服——现在风和日丽倒是不冷,我干脆也就把自己外面的加厚风衣脱了,穿着夹袄把身后的挎包拉到了前面。
  新疆的冬天就这样,白天只要阳光照在身上,你穿着简单的保暖内衣、毛衣、夹袄三样就能保暖,只要你晒不到,那么几分钟就会感觉冷得要死。
  几百米距离也不过短短十分钟就到了,我们绕过外面一个巨大的石碓探出头——
  这是什么?
  乱石环绕之中有个被清理出来的空地,中间一个挖出来的坑,旁边则是无数石头围绕,呈放射状朝着外面不断延伸。伸手一拉纹丝不动,似乎深埋在地下还有很长一截。
  太阳墓?
  太阳墓地距今3800年,著名的干尸‘罗布公主’便由此地发现。之所以称之为‘太阳墓地’,是由于从高处看墓葬结构颇似光芒四射的太阳镶嵌在高地之上。墓葬地表有七圈规整的环列胡杨树桩,由内向外,粗细有序,最小内圈直径2米左右,似一个圆圆的太阳,人被埋于‘太阳’中心;以环圈为中心,又有七圈粗大树桩呈放射状排列,井然有序,似太阳光芒,蔚为壮观。树桩全被竖向深埋于沙地,仅露桩头。此种墓葬形式在我国仅发现一处,极为珍贵。
  想不到在这罗布泽的中心位置,我们居然发现了第二处!
  但是这个太阳墓和罗布公主哪一个又有所区别:罗布公主所在的太阳墓裸露在地表,周围代表太阳光芒的是木桩,而中间则是棺木;这一个看起来也是太阳墓的形状,但是周围代表光芒的全部是石柱,而且那中间也并没有棺木!
  周围鸦雀无声,我给十三少使个眼色,自己和桑榆慢慢走进中间去查看——这哪里是什么墓穴,分明就是个入口!
  手电一照,里面赫然有许许多多的杂物:绳索、铁锹、火把……被人胡乱的扔了进来,感觉就像是这些人由于特殊的原因丢弃了这些物资又不想被人发现,所以扔进地洞中等待一场风雪——只要开春之后一场风沙就能把所有一切全部掩埋在大漠之下,谁也发现不了。
  还是同样的理由,他们并没有猜到会有人在这大雪天冒险进入罗布泽来,以至于秘密被人发现!
  但是这洞口却又和外面不太一样。
  洞中积雪很深,已经从地表到下面堆起了一个雪堆,高度几近十米——这绝对和我们发现的露宿者不是同一时期!
  “这是什么意思?”桑榆转而询问:“时间完全对不上号——难道说我们发现的是两件事而不是一件?”
  “怎么两件事?”
  “第一,是有人来这里住了一晚上,喝酒抽烟,可能就是我们寻找的那些纳—粹;其二,是这个墓穴已经被挖开了,和你们在星星峡看见的情况差不多,但是挖开的是另一批人?”桑榆把自己揣测的情况说了说。
  “未必!”我回道:“其实也可能是他们住了很久吧?或者说先来人挖开了,然后这些人才赶来?”
  “是么?”桑榆转向十三:“你咋看?”
  “不像。”十三摇摇头:“开始我也看见了他们留下的排泄物,说实话,积下这么多雪的时间可不是一天两天,那排泄物数量不会只有这点,除非……”他伸出一根手指:“他们在这里还有其他的营地,或者……”第二根手指:“他们来的根本就不全是人!”
  我想了先,点头,“这个不排除——纳粹和人魔本身就有联系,要是来几个人魔的话,倒是没有那么大的消耗!”我摸出手机:“等等,我先喊阿拜江他们骑马在周围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营地。”
  这其实一切都很难解释,但是又似乎说得通,为什么呢?


第二百零五章 墓穴还是祭坛
  电话中听阿拜江呼喝一声,随即一声长嘶,马蹄踏雪,几个吆喝着就散了开去——我收起电话,把一些国安七部内部档案给他俩说了说:关于楼兰女尸和太阳墓。
  位于孔雀河古河道北岸。它是1979年冬被考古学家候灿、王炳华等所发现,古墓有数十座,每座都是中间用一圆形木桩围成的死者墓穴,外面用一尺多高的木桩围成7个圆圈,并组成若干条射线,呈太阳放射光芒状。经碳14测定,太阳墓已有3800年之久,它是哪个民族哪个部落的墓地?为何葬在这里?这群人居住何方?是把太阳当做图腾建造此墓还是有别的意义?这些都是当年考古队所研究的课题。
  但是国安局另外关于此事有个记录:太阳中心得船形木棺中,有一具保存完好的女尸。打开棺木,严密的裹尸布一碰就风化成粉末了。揭开覆盖在面部的朽布,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双目紧闭,嘴角微翘,就像着了魔法刚刚睡去,脸上浮现着神秘会心的微笑。长发披肩,身材娇小,身高仅5.2英尺,这罕见的美人被命名为‘罗布公主’。
  她已在沙漠之下沉睡了3800多年!
  接到消息的国安局第一时间派出了人手赶到,发现那罗布公主具有以下几个显著的特点:第一是身上存积了大量的阴寒之气,就像存放在养尸地中一样,若不是由于沙漠的干燥气候使得她已经全然干涸,那么在开棺的同时也许已经暴起了;其二,这尸体身上比真正的死尸温度略高一点,符合僵尸的特征;第三,这尸骸明明白白的在后背有一排细小的痕迹,和咬痕对照比较有九成的相似度。
  很多人形容尸体都是‘冰冷’,形容僵尸也是‘冰冷’,这没有错,但是在真实的研究中我们国安七部已经发现了这两种冰冷的不同!
  尸体身体的温度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外面多少它就是多少,但是僵尸不一样,他恒定的保持2—3度的体温,虽然和人体37度体温相比很冷,但却不随着外界温度而一直降低保持恒温——说句难听的,和人差不多的一种恒温生物。
  也正是这个温度,使得她死后身上的趋温性寄生虫,虱子臭虫并没有离开她而去。这事情在考古人士看来是个奇迹,也就是科学无法解释那些生物为什么会留在一具冰冷的尸体上,后来甚至还专门出了课题——当年国安七部没说也无法解释,所以就任由他们去折腾千百种理论出来……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按照国安局的批注:叫一刀耕火种的古人理解内燃机,和我们用道法通玄的原理来解释僵尸冤魂,有着同样的难度。所以,建议替换!
  也就是说真正的罗布公主后来一直保管在我们北京总部的地下仓库中,根本不是现在外面参观的那一具。
  经过这么多年,罗布公主一直被我们七部无氧脱水保管,所以也没有‘起尸’的机会。
  这事情让所有人都明白了我们遇见的是个什么东西,太阳墓究竟是好是坏还真没办法定论——这究竟是某一派的养尸地、聚阴池,制造僵尸的阵法;或者是已经知道了她变成僵尸,所以制造这个阵法来遏制和消灭她?
  真心不了解。
  西域曾出现的宗教流派很多:萨满教、祆教、佛教、伊斯兰教、摩尼教几个属于当时比较声势浩大的,还有一些属于小国和部落之间的宗教,先祖崇拜、图腾教之类就更多了,大大小小出现过的有好几十上百。
  能全搞懂才是奇迹!
  正在说话间电话响了,一按开就是阿拜江的声音:“领导,我们找过了,这周围没有营地,但是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什么?”
  “马蹄印!”阿拜江很肯定:“有一串马蹄印朝着北方去了,看起来数量不少——昨天没有下雪,所以我觉得这串蹄印也就是近两天的。”
  “OK!”我转过头来关上电话,“看来这群人离开了——我们需要清清脑子,然后看看该怎么做。”
  十三少微微一笑:
  “现在不外乎有这么几种情况:第一,纳粹分成几个部分寻找墓穴,这里也是他们其中一个点,和星星峡的情况一样。他们离开以后墓穴中的尸体复活,然后离开,这些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呆了几天然后离开……”
  “这一点说不通,按照时间和排泄物计算,那些纳粹没在这里呆多久。”桑榆否定了这个推断,“还有,那僵尸出现的时间应该远远早于纳粹达到这里的时间。”
  十三点点头表示赞同:“所以第一种排除了,跳到第二种——纳粹原本打算来这里寻找墓穴和丧尸,结果到了以后发现僵尸已经自己出现了,或者是人为挖开或者是自己出现,反正无论如何是没东西了,所以追着僵尸就去了。”他看了看我俩:“同时扔下了不再需要的工具?”
  平心来说这建议比较靠谱,从纳—粹的行踪看来确实像是在寻找某种东西,也许就是老日记中提到的洞穴沙姆巴拉——而僵尸墓穴或许是其中一个线索?
  和桑榆对视以后我们异口同声:“这个完全有可能!”
  “好吧,我承认,上一个的确很靠谱。”十三耸耸肩,“但是这里有个盲点无法解释:巧云用的扶乩之术,其实寻找的是那孙大爷,但是这一路没有孙大爷的踪迹反倒全是纳粹留下的——你们怎么看?”
  擦个了擦!
  这一点我都忘记了!
  其实我们之所以来到罗布泽的中心,纯粹是由于巧云的扶乩找到了孙大爷最后出现的位置,结果只有路上看见的无名阳火似乎和他有点关系,其他事情或多或少都有纳粹的影子,反倒是他像躲在暗地的幽灵一无所踪。
  有句话说得对:在你没有线索的时候,寻找你敌人想完成的破坏,那就是现在的任务!
  所以没别的,我们现在只需要查看一下太阳墓,然后追踪而去就行了。
  把阿拜江一行人叫来交代了一下,然后我和十三、桑榆沿着那斜斜的坡道就这样从太阳墓的入口溜了下去。
  一进来我们就明显的感觉到这不是一个墓穴。
  借着火把的光亮,我们清晰的看到这里是个溶洞:石壁光滑层叠,显出种绚丽的波浪纹,这个洞口高度宽约四五米英尺,但是宽度却几乎还不到两米。它的样子很象某些老式楼房顶部的设计——楼梯尽头不能直接上到天台,而是需要梯子。雪堆所在的位置就是这个作用:在这倾斜石洞的尽头被人为修了个石台垫高,落下来的雪在石台上累积形成一个斜坡,也是我们下来的通道。
  然后我们向前走,这里整个斜度不过是二十多三十度的样子,越走越是朝下而且宽度越来越大。地上有人为刻出来的凹槽,一道又一道可以借力,但是这并不是轻松。
  十三少的提议下我们用身子把大家绑在了一起,我在最前面,桑榆跟着我,而十三少断后——无论出现什么情况,前后的两个大男人都能帮助其他人稳住,不至于掉进什么陷阱一类的地方。
  经过大概几十米的距离,我们面前出现了刻在墙上的一个类似门廊的东西。
  头顶上是一个金光四射的太阳,然而下面两边则是刻着一个侧身的少女,附身趴在地上,双手向上扬起,手中举着个瓷瓶好像是在供奉。少女头上戴着尖角高帽,身上有着珠宝玉器,看得出来雍容华贵。而她的身后还有无数的少女五体投地跪拜,像是随从。
  门廊后面虽然还是洞穴,可看起来已经规则了许多。
  火光照亮了这个壮丽宏伟的石洞:石洞长河宽都差不多在三十米左右,顶部浑圆,差不多也有近十米的高度。就在这两侧分别有很多窄门连接,里面能看出来似乎是一些小房间。
  洞里的穹窿就好象教堂中央的圆顶,由许多规则的石柱支持着。石柱上面纹刻了许多的图案,有些是祭祀、有些是奔跑、有些是射猎还有些是跪拜,这些图案都有各种淡淡的色泽,应该是多年以前曾经上过色,只不过现在全然褪色了。
  这个山洞象是人类所有的拜占庭、罗马和哥特式建筑艺术的综合体,然而这却是大自然创造人为修缮,谁能料到在这茫茫沙漠之中还有如此一个亚亨伯拉式的洞天福地呢?
  就在这洞穴的中间有个巨大的石台,石台上阳文铭刻着太阳、月亮的交替,代表阳光的实线和代表月光的虚线遍布其上。旁边则是围着有一圈小一点的圆形石台,上面都有堆堆尘埃,按我的猜测应该是贡品一类的东西,已经腐朽成灰了。
  正看着,我突然被桑榆拉了一下,转过脸看见她的脸色相当不好:“辟云,你、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点不对?”
  “不对?”我有些吃惊又看了看里面——因为我们不敢妄入,所以就留在门廊这里,按理说我站在最前面也该是看的最清楚的人,但是不想桑榆却发现了点东西。
  “什么?”我很诧异的看见十三少和桑榆都已经抽出了兵器,“我没发现什么啊!”
  “光!”
  十三少说得很简单,但是我顿时明白了!


第二百零六章 腐尸坑
  按照我们所在的位置,光线虽然能照射进去但不会很有用,里面该黑的地方是不会有什么其他光线的——可是现在我们基本上能看见所有的东西,虽然光线不算亮,但是毕竟是有光!
  长期以来我都是借用阴眼看周围的事物,说真的有光无光对我还真的没太大的区别,所以对此都不很敏感,这时候竟然漏掉了这巨大的线索。
  左右没什么大发现,不如进入看看?
  我给桑榆和十三说了打算,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这俩还只能由着我——我轻轻的迈出一步,然后停下倾听。
  依旧寂静无声,没有古墓中发动机关的咔咔声,看起来是我多心了。
  又是一步仍无动静。
  好吧!既然没有动静我就大胆一点了——我走了四五米的距离站在石洞中,现在一切尽收眼底。
  那光源就在门廊同侧的石壁凹陷处!
  那地方有个圆形凹陷,当中一个豆点大的火苗在燃烧,而凹陷处光滑的石壁宛如镜子的放射原理,把这光线反射到了整个石洞中,虽然不说是亮如白昼,但基本能够看清周围的环境了。若是这豆点火光再大些,那么我相信石洞中可以不用其他的光源。
  长明灯!
  这东西不算秘密,已经在世界上被多次发现了。公元527年,叙利亚处于东罗马帝国的统治,当时在叙利亚境内的东罗马士兵们曾发现,在一个关隘的壁龛里亮着一盏灯,灯被精巧的罩子罩着,罩子好像是用来挡风的。根据当时发现的铭文可知,这盏灯是在公元27年被点亮的。士兵们发现它时,这盏灯竟然已经持续燃烧了500年!
  一位希腊历史学家曾记录了在埃及太阳神庙门上燃烧着的一盏灯。这盏灯不用任何燃料,亮了几个世纪,无论刮风下雨,它都不会熄灭。据罗马神学家圣—奥古斯丁描述,埃及维纳斯神庙也有一盏类似的灯,也是风吹不熄,雨浇不灭。
  公元1534年,英国国王亨利八世的军队冲进了英国教堂,解散了宗教团体,挖掘和抢—劫了许多坟墓。他们在约克郡挖掘罗马皇帝康斯坦丁之父的坟墓时,发现了一盏还在燃烧的灯,康斯坦丁之父死于公元300年,这意味着这盏灯燃烧了1234年!
  很多国家都投入了人力物力来研究这灯,有人预言说:破解长明灯秘密的这一天,也就是新型能源问世的这一天了!
  中国以前也有发现长明灯的记录,但是可惜在文—革时期被破坏了,而在此之后,我发现的这长明灯是唯一一座!
  我招手让桑榆十三进来,指着那灯惊叹:“太神奇了,没想到我们居然发现了一盏长明灯!”说完之后等半天俩也没吭气,一看才发现他们也呆了。
  “我的天,长明灯!”桑榆惊喜万分,“这是个奇迹!”
  “那是当然。”我哈哈一声笑:“这次我们算是大发了,只要把这东西报告出去可就是大功一件——别的不说,今年奖金加倍说不定还要上报纸电视,爽啊!”
  “就想着钱了!”桑榆嗔道:“你难道不能那一次换个说法么?比如为国家做点贡献什么的?”她哼了一声:“本来多高尚一件事,被你一搞就充满了铜臭味,彻头彻底的暴发户味道。”
  “暴发户味道总比饿肚子的味道好,你说是吧,十三?十三?!”连喊两声这家伙都没回答我,转头一看——
  这货居然已经走到了那石台附近,一脸严肃的再看——听我喊他倒是招了招手,意思喊我们过去。
  我们走过去一看,发现异端:中间这个石台分明是个石头所制造的棺材,里面全部是一种黑乎乎的粘稠物,就像是吃的藕粉、黑米粥似的,盖子已经被掀翻扔在了一旁。
  但那不是主要的,这里虽然看起来像是个祭台,里面有尸体我也毫不意外——纳粹不就是追着尸体到处跑么?要没尸体才是奇了怪了。
  这石台壁厚底重,加上里面的液体怕不有一两吨,可是现在地上有着很明白的挪动痕迹,就在挪开的地方露出一个漆黑的边缘——火把一照似乎是个井。
  这里直上直下就和普通水井没有区别。
  从露出的边缘朝下看去,井里没有丝毫的动静。我点燃一团纸塞进去然后朝下看,一刹那火光照亮了周围,还是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在我准备起身的刹那,鼻子突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这种感觉很怪异,就像是很远的地方被风送来的一样,让我顿时全身一个激灵——还没说话,十三少手中虎头湛金枪矛头已经扬起,随时能飞出直取敌首!
  “什么东西?”十三少从我的身体语言知道由异,所以自然直接问起了缘由。于此同时桑榆则是转身侧目,手握M500和尺剑两把大杀器防守着入口。
  我缓缓站起,努力从空气中分辨气温:“似乎随风传来了什么味道——不好,这里不止一个入口!”随风传来就说明了一切,有风则气动,气动则道通。
  这里左右各有五个小门也就是说可能十个入口,现在风从左边来我们就自然放弃了右边——我手一挥,“左边找去!”
  三人一下子散开冲到了左边。
  我探头一看自己选的那个石洞,里面是个土台,上面有着乱七八糟的杂物直接退了出来准备换,可是还没等我进去——“找到了,这里!”桑榆已经喊了出来。
  那里面一个转折拐弯,后面黑漆漆犹若长着大嘴的怪物,喉咙就是这条阴森恐怖的小径。随着奔跑,那股血腥味越来越重,里面混杂了些许恶臭;再往后来血腥味转换成了腥臭,发散出甜腻的味道——恶臭也加倍浓郁,眼睛都出现种睁不开的刺痛感!
  沿着这条隧道不断前行,从墙壁和脚下的感觉来看已经越来越粗糙,就像是脱离了中心城市开始步入郊区,粗糙的岩石表面开始翻着点点晶状闪光,就像是混合了石英的岩层。
  “这是盐岩。”桑榆在我身后小声说:“很多大型的盐碱湖下面都有这种构造:气泡状碳酸盐岩洞。只不过没有这个的时间久远而已。”
  我和十三同时点头——尼玛,看样子十三少的知识面和我差不多,除了社会知识就是捉鬼全套知识,完全不带其他的。
  我手中现在已经换了手电,让光聚集在我前面三米左右的位置成为一团,无论有什么陷阱沟壑都能及时发现,也就亏了这样做——在那光斑突然消失的瞬间我骤然刹车,堪堪掉下去!
  面前是一个粗糙岩石搭建出来的凹坑,大小超过了刚才的石洞,深度大概四五米……我边看边举起了手电——那臭味让我们几欲作呕,所以第一时间大家都在捏鼻子没有注意面前的景象!
  但是手电举起之后的一秒钟不到,桑榆已经率先后退!
  “哇!”她直接就闪到了我的身后,不由分说把瓶矿泉水拧开倒在手帕上,然后捂住自己的鼻子——然后是小半瓶的香水也全倒了上去。
  我和十三实在拉不下脸来弄香水,只能忍住恶心朝下面看——
  看你妹啊!能不能不看?
  整个凹坑覆盖着尺余深乳黄黏稠的液体,其中还有些残值断臂、头骨身骸之类的,散发着腐烂、腥臭的味道!时不时从脓液中探出半个身子,一颗腐烂的人头冒出来盯着我们,张开嘴——里面咕咕的朝外冒着脓浆,随后咔嚓一声手臂折断,整个头又摔进了脓液里……还有些明显是在对掐:你扯下我的脸皮我撕破你的喉咙,然后从伤口一起涌出大量红白相间的液体……有的就简单多了,趴在地上哇啦啦的喝着脓液,然后再从喉咙的破洞咕噜咕噜的淌出……又或者扯着根肠子在大嚼,一端在嘴里,另一端是自己的小腹……
  里面最好看得估计就是几个半新不旧的家伙了,金发碧眼,身上虽然也在腐烂,但是看上去好看不少,就像是几块混进了陈猪肉中的新鲜货——他们被一群人,呃,一群半截的人围攻,身体的肉一半还挂在身上,另外一半已经在别人嘴里了……
  我们连忙熄灭了火把,几步退进黑暗中——靠近桑榆让那香水味冲淡这股恶臭。
  “腐尸么?”桑榆透过帕子传出的声音有点发嗡。
  “腐尸!”十三少脸已经扭到了一起,眉毛锁着像是有人欠了几万块钱不还:“老刘,赶快那个主意出来,不然臭都臭死了。”
  “对,赶快!是不是直接全部烧死?”桑榆说话之间已经从口袋掏出了朱砂和文武笔,在地上画个圈子然后上符,“其他的不说,光是尸毒都够呛!”
  十三少这货有洁癖我是知道的,无论嘛时候都一身干净;桑榆是妹子又是大美女,自然也不含糊;就是我自己有点不拘小节——但是现在我都想吐了,你说他俩感觉上能有多悲催?
  理想状态下就是一串子点射把能动弹的全部爆头爆胸废了,然后招呼留守加盐公司的几位带上大量的汽油过来直接火攻——但是现在……有难度!


第二百零七节 悲催的燃烧
  淡淡的幽蓝从符阵溢出与外界稍稍起了阻隔——能防住膍毒可对臭味没办法,所以说话的时候我们就捏着鼻子,在洞穴中听起来瓮声瓮气的。
  这符阵的功效有二:一则把膍毒阻隔在外;二则是不让活人的阳气被腐尸察觉——可惜我们法阵起的晚了点,刚才那么一冲多少留了点阳气在外,淡薄是淡薄些,看终究有些腐尸察觉了!
  阳气对于腐尸等同于海洛—因对于瘾君子,不少的腐尸开始朝着我们这边涌来,腐脓翻涌恶臭滚滚,整个凹坑宛若开水翻滚居然起了阵阵薄烟。
  四五米的高度、九十度的直角,这凹坑并不容易爬上来,但是腐尸叠叠重重也有不少,这么三两下你踩我我踩你已经冒了头——最前面的就是那几个金发碧眼的新鲜货。
  腐尸也存在时间也就三五天,随后腐烂会蔓延到关节部位,如此一来腐尸会很快分解成一堆散落的骨骼,再在腐液中连骨头都化掉。新鲜腐尸骨骼齐全力量也较大,自然能在其中率先出来。
  道家和茅山的镇尸符尺寸是三十三和九,还有的教派是三十三和七、十三点三和三点三不定,所用的材料也有用朱砂鸡血米酒,还有鸡血米酒墨汁两种,但是无论如何都少不了雄鸡血——我们在加盐公司的时候死活找不到这一样,所以当时就用了朱砂、糯米汁、墨汁三样调和来画的符,这威力可就小多了!
  对付腐尸的办法很多,其中最好的莫过于镇尸咒和火攻,可惜两个办法都行不通——十三少和桑榆盯着我的眼中有说不出的急迫,顿时就让我暴走了!
  “人还能被尿给逼死了?”我猛然站了起来:“十三,桑榆,要不然我们直接上吧。有什么用什么把几个家伙废了,然后把尸毒全部封锁在这个坑里面,然后通知陆稻他们来这里处理?”
  “早说呗!”十三长身而起,手掌一翻出现个东西,“别的不说,这些火器还是不错的。辟云,你来负责干掉这些东西,我来放火——这些腐液浓汤没办法,但是腐尸我负责烧得没办法动弹那是一定的。”他指着那几个黑:“微缩的高能燃烧弹,装有100克铝热剂驱动稠化汽油,范围直径三米热度1200,我刚好有三枚,省着点、瞄准点,完事OK!”
  原来你还有这玩意儿!
  我兴高采烈的在他肩上重重一拳,“你丫的装备齐全啊,哈哈!行,就这么办了!”说着我就准备从这出去。
  但是刚动身就被桑榆拉了下,看似有话要说十三就先摸着过去了。
  “嘿嘿,辟云,要不,要不就你们去好啦,我帮你们盯着……”她眼睛忽闪忽闪透着可怜:“里面实在太臭了!好不好嘛?”
  “也行,那你帮我们盯着点!”这事倒是不复杂,我略略点头,“那我们去了!”
  话已说完,我招呼一声就冲了出去。
  十三少反应倒是极快,在我冲出来的同时已经启动,他快步冲到了坑边飞起就是一脚——啪一声把那刚爬上来的腐尸给踹回了坑里,“你等下!”
  十三把手中的玩意儿朝着坑里一扔就跑,“老刘,等几分钟!”说着已经跑了将近四分之一个圈子到了旁边,“蹲下!”
  这他妈也太坑了,我刚出来就得回去?
  心中想归想我可不敢大意连忙蹲下,随着一声并不算距离的‘嘭嗤’,眼前一道火苗嗖一下子窜起来几米高,随后一片热浪迎面袭来!
  这浓缩的稠化汽油弹在铝热剂的引导下发动,在短短一秒钟内就在这边缘引起了个三米左右的火圈,那火光熊熊几欲冲天,热浪像波涛一般涌了出来,就连桑榆在后面都叫出了声:“十三用的东西好猛!”但是只是张嘴说完,桑榆马上捂住嘴巴转身猛然跑出了十几米远!
  原因很简单,温度一升这臭味简直变成奇葩了!酸臭、浓腥带着说不出的刺鼻,比大锅熬煮狗血+黄金汁(大便)的味道重上了千百倍,让人情愿去猪圈住上一年也不愿意再闻这么一次!
  苦逼就是苦逼,没办法跑——我捂嘴咬牙冲了出去。
  凹坑中的腐尸但凡还能动弹的几乎都聚在了我们这一边,所以十三少很快又扔出来一个燃烧弹把火堆扩大到了七八米,几乎七成的腐尸就笼罩其中。那熊焰烧得里面腐尸烂骨头嘎吱作响,时不时爆发出脂肪燃烧的黄白色火花煞是好看!
  腐尸、僵尸的活动和温度多少有点关系,火焰点燃了他们,但同时也增强了活动力——同时就有三只腐尸带着全身的火焰爬了上来,坑缘还出现了无数带火的手骨。
  弄这么大动静了我也懒得藏着掖着,冲过去直直一脚就把其中一个踹进了坑里,然后转身、抬脚、踹,又是一只!
  尼玛!
  这一只就出了点意外,那烂肉沾满了燃料居然在身上挂不住,被我猛烈一震全部散开了,纷纷扬扬的碎肉裹着火朝我劈头盖脸的分了过来,我忙不迭的左躲右闪。
  刚刚稳住十三吼了起来:“衣服,衣服!”
  低头一看衣服已经着火!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块碎肉粘在了衣服上,不到一秒钟居然把衣服点燃火势扩大——我连忙在地上一个滚试图压灭!
  于此同时,另一道火光从我身边掠过!
  好险!
  他妈的,我居然忘记了身后还有一只!
  地上两三滚这火势完全不见小,而且扩大迅速——我的羊毛夹袄两个下摆全部着火,而且蜿蜒火势顺着扣子附近朝上猛窜。
  擦!这他妈的浓缩汽油牛拜大了,起火居然压不灭!
  我连忙抓住领口就是开扯,可惜刚一使劲面前一道红影出现——我心中一慌朝后飞似的退了过去!
  “嘭!”后背、后脑被重重的敲了一下,顿时人一下子懵了。
  退无可退!
  那带火的腐尸已经到了面前,而我的眼角瞄见又有两只爬了上来——十三从旁边冲过来的速度很快,但是依旧没有赶到!
  尼玛,情愿被烧也不能被这货咬了!
  我顾不上着火的衣服,飞起一脚就踢了出去——旁边突然人影一闪,一块冰凉的东西搭到了胸前,然后拼命的一扯!
  就在腐尸被我踹出去的同时,那带火的夹袄被人生生撕下来大半!
  随后这手在我衣服上再是一拉,另外一块也被扯下来扔了出去。
  桑榆!
  危机时刻桑榆冲了过来,用刚才的手帕抱着手抓住了我的衣服猛扯扔了出去。
  这时候十三少已然冲到,手中的流星灵蛇出洞两个吐信击中边缘冒头的腐尸,把它们生生给砸了回去。
  “啊!”桑榆突然惊呼一声,手上的帕子甩开——白嫩的手背上居然有个小小的火点在燃烧!
  我来不及多想,连忙一把抓住她的手把火压在掌中。
  半分钟……
  我松手一看,已经熄灭了!
  刚才在地上打滚是无法隔绝空气自然不灭,但是现在两手之中可是完全隔断空气的,火点又不是很大自然就灭了——但桑榆手上依然被烧起了个小小的水泡。
  不过,为什么现在感觉桑榆不是很在意这手呢?这手?这手!
  尼玛!还抓着人家的手呢!
  我连忙把手一松,再看时桑榆已经偏过了头去,傻不愣登的问了声:“呃,你、你手没事吧?”
  “手?哦,手,没、没事!”桑榆说话也有点不利落,脸上突然就绯红一片,“我去帮十三!”也不等我说话,桑榆拔出尺剑就冲了过去……
  “哎哎哎!你就别过来了!”十三少已经处理掉了几个有能力爬上来的腐尸,手提流星正盯着凹坑,见桑榆过来连忙劝住:“这边差不多了,你还是叫老刘帮你处理下手上的烫伤吧,到时候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说话颇为轻松惬意,感觉上这货是在看我笑话。
  “我有。”桑榆见确实没事,伸手就在包里掏了一个瓷瓶出来。开盖、轻挑,一点乳白色的药膏就用小指挑了出来轻轻抹在手背上。
  尼玛……正要骂十三这满肚子坏人的王八蛋,桑榆突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怎么就走了过来,“手。”
  我完全不明白,“啥子手?”
  “傻啊,啥子手?你的蹄花!伸出来!”桑榆嗔怪着把我的手一拉、一翻,又用小指挑了点药膏抹在我掌心——这时候才感觉到掌心隐隐传来阵痛。
  擦!居然我也被烫伤了?
  这他妈才叫脑子进水!刚才帮桑榆灭火的时候居然自己也被烫伤了,而且还没发觉!
  “你们慢慢擦药,我去起个阵。”十三从我身边走过,伸手在我包里一摸抓出来朱砂和符纸,“我的不够,你的拿去用了。”
  说完也不管我,迈着步子走了十几米就蹲下开始在地上直接开始了。
  “我也来。”桑榆把药收起装进包里,故意很轻松:“他那点小伤随便弄弄就行了,那要得了很久?”说完也不看我,摸出文武笔就走了过去。
  这种是?无视嘲讽直接装傻?
  哼,俺也会!
  我咳嗽一声,“恩,弄完了——来,把我的还我,三个一起画快得多!”呵呵笑着就冲了过去,把我的东西抢回来,“什么阵?”
  “没意思,你俩没意思。”十三少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你们喜欢来画阵图就来——就八卦锁吧?”
  我和桑榆对看一眼,“好!”
  有事做就不会尴尬了,呵呵。


第二百零八章 八卦锁
  很多人一起来起阵,自然不能用比较特殊的独门阵法,所以这种情况下选择一般是在道家四十九阵中选一个,八卦锁是其中比较常用的一个。
  在八个方位按照乾、坤、坎、离、震、艮、巽、兑的方位排列,然后其中各个方位放上镇尸符。我们所画的镇尸咒少了鸡血威力小很多,但其中腐尸已经基本洗白出不来凹坑,只要能锁住其中的尸毒也就行了;再加上我们来到沙漠之中所带的法器本来就不够,自然需要材料越少越好。
  相比起来八卦锁算是性价比较高的了!
  我们仨很快在八个方位绘出阵穴,随后镇尸符作为阵中八xuexue心锁定整个阵中阴阳,各穴用朱神砂调汁的墨线连接代表生路不息、阴阳脉流,墨线中我们点燃四柱线香祈通四相……这些烂熟于胸的东西不到十分钟就搞定了。
  拍手站起,十三少念念有词引燃祈神符,随后一抛……就在符纸燃尽的瞬间,整个八阵锁从里到外有股奕奕光亮瞬现瞬消——整个八阵锁顿时显出了股勃勃生机,就像蛰伏的毒蛇露出了它的牙!
  “嘿,这一手漂亮!”我毫不吝啬的夸奖十三,虽然这货刚刚才给我下了套存心看笑话,“这卖相,随便那里去做个法事都能赚上万儿八千的!你小子以后老了靠这手至少混个温饱不成问题。”
  “行啊,到时介绍生意的抽头我多给一成。”他把东西塞进口袋顺带反击:“好歹我们也是朋友,不能看着你流落街头不是?”
  “那行!”我绝对不生气:“我这生意上市以后自己也不用做事了,给你帮忙就当社工扶贫……”
  “你那是……”十三少再反击。
  桑榆笑而不语走在最前面,虽然说这里腐尸尽灭,但是空气中依旧有着浓重的恶臭——女孩子嘛,这种情况自然是有多快走多快了。
  到了外面我们也不耽搁,桑榆打头就沿着坑道出去了。按理说这还有不少的东西很有价值,可惜我们是国安局不是考古单位,拿个小刷子一点点扒拉土疙瘩的事情确实做不来,能交接自然最好。
  何况现在还有个追踪而去的脚印等我们去追赶呢!
  当然,以上的打算纯粹属于理想,可是大家也知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的名言——这句话在十秒钟后就得到了验证。
  当我们沿着雪堆重新回到冰天雪地中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最少十把黑漆漆的枪筒!
  这他妈的阳光晃眼还没回过神,那些枪管子中已经有人哈哈笑了起来:
  “哎哟,这不是刘辟云刘哥嘛?快点吧枪收起来,别把贵客给惊了……”声音熟悉得很,我用手遮光眯着眼一瞅——我XX你个OO,居然是那约什么欧什么海德什么东东化名林超的王八蛋!
  这家伙站在一堆人中间露出副笑脸乐不可支,看起来活脱脱个傻大姐模样。他身边那群金发碧眼的家伙手中端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一身到头的白色伪装服和风雪镜,把我们仨是结结实实围了个水泄不通。旁边的雪地上半跪着阿拜江等几个哈萨族人,都已经被绑得严严实实嘴里塞着布条了。
  抬眼背阳的石头顶上还爬着几个家伙,一柄大枪只露出个黑洞洞的抢口——操!狙击手都安排了!
  狗日的,圈套!
  这么十来把枪指着我自然不动,那家伙越来越高兴,说着居然走了过来在我肩膀上啪啪拍了两下,“哈哈!刘大侦探,过得怎么样?哈哈……”
  乐而忘形我就这么一伸脚……
  “啪!”这货顿时一个完美的狗吃屎扑倒了雪地中——同时我的声音悠悠响起:“过得不错,吃得好睡的香,没事看看狗吃屎……挺好!”
  雪地上摔不坏人纯粹恶心,显然目的很轻易就达到了!这货在手下面前摔了个大跟头颜面尽失,跳起来的时候已经满脸青筋怒不可遏:
  “FUCK!”他一般拔出手枪指着桑榆:“臭小子,你信不信我一枪崩了她?”
  “啊!”桑榆骤然吃惊朝后退了一步,而我一抬脚就恰到好处,“有本事你毙了我,威胁女人算什么玩意儿?你小子小时候是不是没给奶吃,光给你吃尿素了?现在满脑子屎尿大便转不过弯……”我挡在桑榆面前满嘴喷,便喷边看这家伙的表情。
  果然精彩。
  “你、你……”约瑟夫嘴唇哆嗦面色赤红,握枪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我、我……”发白的手背蹦出几根青筋,显然已经怒到了极点!
  “我你妹啊!你他妈敢崩我?要是你想我死你们早下手了——老子用个脚趾头也看出来了,你们这纯粹是想利用我们把下面腐尸消灭了,然后找机会把我给抓了。”当然我也不傻,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稍稍侧点身,万一,呃,我是说万一,这家伙肌肉痉挛把扳机扣了,至少也能避过心脏不是,“老子虽然是俘虏,但是估计比你值钱多了!”
  “呵呵,刘先生说的是啊!”一个苍老的声音笑着从后面走了过来,白发、虚弱、满脸褶子猪腰脸,正是那自称教授的纳粹大爷。他全身裹在一件厚厚的羽绒大衣中,身边依旧是那个浓妆艳抹妩媚无比的妖魅女人苏西。
  他轻轻咳嗽几声,“约瑟夫,这点你要多学学。刘先生从出来到你们说话,时间虽然只有短短十来秒钟,可是已经把握住了几个关键要点:这是个圈套;我们需要他消灭腐尸;我们不会杀他,因为后面还有用。”他盯着约瑟夫:“这一点就是你所欠缺的,在任何情况下冷静的分析问题,然后剖析出所需要的情报——要不是这样,你认为他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挑衅你么?”
  旁边一群人连连点头,约瑟夫也脸露愧色,“明白了,教授。”
  这猪腰子老家伙说得他妈太好了!连我自己甚至都觉得是这么回事——尼玛,原来我就是传说中的冷静哥,山岳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SUPERNO.1!
  偷眼一看,桑榆十三似乎也若有所思,顿时哥就傲娇了!
  但是脸上我还是很冷漠,先是一声冷哼再开口,“教授,你们弄这么大动静,可不会是简单让我下去把腐尸给消灭了,或者说抓我回去当什么引子之类的吧?”
  教授站直身子,把手中的拐杖在地上一杵:“确实如此!我们线索已经掌握了,但是现在却没有办法活捉这只旱魃,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刘先生,失礼了!”他脸色淡然:“只要刘先生你能帮我们活捉旱魃,找到需要的东西,我保证: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我都能最后全部释放,而你,在我们伟大领袖复活以后,也同样可以让你安全离开,怎么样?”
  “我他妈有的选么?”我再哼一声:“你这话倒是说得实在,除了我之外都能放——但是到时候就算你不放我也咬不了你,是吧?”我看看身后的桑榆:“只不过,现在所有牌都在你手上,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还只能相信你,是吧?!”
  啪!啪!啪!
  教授抬起手来鼓掌,脸上带着笑容:“和聪明人谈话就是愉快,没那么多弯弯绕——行,现在请刘先生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我保管,需要的时候我再拿给你。”
  那约瑟夫走到我面前伸着手,我只能恨恨的把杀神刃、M500递给了他,然后举着自己的小包:“里面只有符纸法器之类的,这个就别拿了,留给我算是保命,哈?”刚出来没感觉,现在两股子冷风一吹就有点受不了了,边说边哆嗦,“还有,搞件衣服给我穿。”
  现在也暂时算猪腰脸教授的人了,管吃管喝不知道,这管保暖是首要任务——反正我开了口,你丫就算从约瑟夫身上扒一件,也得把我给解决了先。
  约瑟夫抬头看去,那教授缓缓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给手下交代几句,一个家伙就跑了出去。
  当约瑟夫在我口袋里摸手机、皮夹子之类东西的时候,我明明白白看见这家伙跑出了几百米,然后一下子就矮了下去——看出来了,他们分明是最初就埋伏在那里了!
  没有首先把周围环境搜查一遍,看来这次还真是我大意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到这里,但是的确是收到了消息,然后制造了一个虚假的脚印让我们以为已经离开,随后把我们分别击破。这样一来,那他妈的长明灯估计也是这些家伙点燃的了。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出卖了我。想一想,哈萨族人、钾盐公司员工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可能性,但是从另一方面看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就不是内奸——反正后面情况复杂,只能全部防着点了!
  甚至说郑曲都不排除这可能。
  再一联想,昨天出发以前我和桑榆都打了电话,王家和我师傅那边也都知道大致行踪,要是那边有奸细也他妈出事——擦!太多了。
  不管了,以后也不汇报了,就这样全部自己弄好了!
  很快,桑榆、十三手里的东西都被缴了,他们的兜掏得比脸还干净——既然我答应了他们的要求,看起来这家伙也不想激怒我,给桑榆搜身的时候动手的也换成了他身边那个妩媚的女子苏西,然后给我另外拿了件衣服。
  教授看看天色,“好吧,今天也不算晚了——这样,我们先回去吃饭休息,明天再继续!”他说完话我就听见了一阵呜呜的声音……
  擦!多人雪地车!


第二百零九节 狂热
  要说这帮子死纳粹还是真有钱,我们朝西走了几公里就出现了个半高的土坡,绕过坡一看——嗬,真他妈不错,一溜子帐篷人和各式器械相当完备,看得出已经弄成了个小型的驻地。
  几罐高能燃料整齐的摆放一边,接出来的管子埋在雪中连到个雪坑中,上面盖着白色的篷布,看起来是烧水和加热食物的所在;另外几根绳索在半空拉开了一张篷布,四面也用篷布围起来挡风遮雨,下面摆放着一些设备,应该是追踪、通讯、挖掘之类的;旁边还有几辆雪橇车都用篷布遮了起来,有单人和多人几种。
  那些帐篷都是充气式的,棚壁底板都有十来公分厚度,带着拉链式的门,四角捆着绳索用钢钉深深的扎进了地下。我晃眼一看,这些白色帐篷大多数都只有一米多,应该只是用来睡觉的,而中间一个就很大了,足足七八米长三米多宽,高度差不多就是两米,应该是猪腰教授的居所。
  没想那家伙就把我们带了进去。里面铺着厚厚的羊皮,然后中间一个火盆燃烧正旺,把里面弄的和春天差不多。
  “情况艰苦,今天你们几位就住这里了。”教授微微笑着:“没关系吧?”
  “将就了。”我拉着桑榆十三坐到了火盆边,“咱们是俘虏啊,能有多高要求?这样就行了!对了,你管饭不?要是管饭的话就给我们先弄吃的吧。”
  “好!约瑟夫,你去安排一下。”教授笑着吩咐完,在苏西的搀扶下坐到了旁边个充气沙发上,随后从旁边瓶里倒了杯红酒。他举着那玛瑙般娇艳得液体向我示意,我则是微微摇了摇头——这家伙随时都做出副贵族的架势装逼,但他妈也得我敢喝才行啊。
  想好了,下次我有机会也装一回。
  约瑟夫答应一声,随后就把从我们身上收来的装备口袋扔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开始转身……好机会!
  说实话,我们开始非常配合其实有两个打算:其一,我们希望不要伤害到阿拜江他们;其二,我们也想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现在看起来已经找到了这些家伙的基地,抓来审就行了不用费事,多好!
  我、桑榆,我们三个一起出手难道还搞不定个猪腰老大爷加浓妆妖艳女?
  十三已经微微盘起了腿,桑榆也假装伸腰把自己挺直,我则把脚盘着已经开始发力——可以这么说,我们三人配合的时间不短都明白彼此的用意:桑榆单挑苏西,十三扑向猪腰教授,我候补顺便防止外面的来人。
  只要能拿下这俩,我们就可以取回装备,然后冲杀出去!
  约瑟夫转身出门就可以动手了!
  突然,教授咳嗽了一声:“刘先生,你知不知道留在钾盐公司的那些同伴,现在怎么样了?”
  尼玛!——我连忙站了起来,在桑榆和十三面前背着手,轻轻的摇了摇。
  “擦!你不会把我朋友怎么样了吧?”纯粹试探一下。
  教授透过眼镜露出的眼神真他妈邪恶,那家伙推了推眼镜,转身把桌上一个仪器打开。
  顿时露出了一张死人脸。
  这家伙看起来精瘦却并不淡薄,相貌普通得你不敢相信,就像是任何三流美国电视剧中的路人甲,但是当你看见他的眼神,却顿时就扭转了所有的印象——他的淡蓝色的瞳孔流露出冷漠、空洞而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这目光并不张狂,也不炙热,甚至只是一片虚无,正因为如此,这才更加的可怕!
  那是杀人无数的雇佣兵、职业杀手所特有的,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对于现在来说就连杀人都激发不了任何的感觉——只是麻木!
  在看清楚通讯的对象是猪腰教授以后,他微微点头表示敬意。
  “宾!”教授说话的声音很亲切,就像对自己的孩子,“来,给我们这几位朋友看看他们的人——镜头转一下。”
  那个叫宾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表示接受指令。他伸手转动摄像头,于是,王熙、巧云等人就在画面中出现了。他们并排坐在一张床上,旁边则是那些钾盐公司的员工——我注意到了镜头的旁边伸出黑糊糊的枪管,看来在钾盐公司的纳粹并不只有宾一个。
  但是,我没有看见小黑。
  苏西突然摸出手机,在看完短信以后她俯身在教授耳边轻轻说了点什么,于是教授那张原本舒展的脸皱了起来:“人算不如天算——刘先生,晚饭一会就好,吃完以后我们就开始行动吧?”
  “擦!”这突然的变化让我开始纠结甚至准备探一探:“你把我们带了这么远过来说是休息,结果马上又变成了要行动——教授,你难道带我们过来只是为了炫耀你这个基地?”
  “刘先生说笑了!其实就算你不问,我也会把原因告诉你的:你们成都分部派来的一行特勤部队似乎行动了,他们没有按照我猜想的会休息整顿,而是第一时间调动了雪橇车准备出发。无论是前往加盐公司或者这里,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说着,他看了看自己的表:“我们最多还有二十个小时的时间。”
  “要是我们找不到你要的东西呢?”突然发现王熙他们被抓让我很头痛,语气也顿时不友好起来:“我可不敢保证!”
  教授盯着我的眼睛慢慢、慢慢的俯下身来:“必须找到!”他一字一顿的说着,嘴里的热气喷到我的脸上,“要不然,你的朋友都死定了。”
  “不可能!”十三少咬牙切齿:“要是你伤了他们,我保证你什么也拿不到!”
  “二十小时必须拿到——不然他们也一定会死!”教授对着那画面说了几句德语,就看见宾点了点头,然后很快在我们面前摸出来一个东西,在上面按了几下出现一排红字:
  ‘20:00:00’
  数字开始倒数,咔哒、咔哒……大家几乎同一时间肯定了这玩意儿是个炸弹。
  “操!”十三少难得讲了一句粗口,站起来手一抬——“别冲动!”桑榆一把拉住他,“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说完桑榆一抬眼:“你说吧,是什么东西要我们去拿?”
  “还是王小姐聪明。”教授哼了声,“那现在我就告诉你们,我们需要的东西是我们祖先藏在沙姆巴拉洞穴中的地球轴心之力!”他脸上挂着凝霜般的寒意:“只要你找到了我需要的东西,那么钾盐公司那些人我会第一时间放了。”
  擦!又是他妈的地球轴心那一套!
  我给十三示意放松,这才开始叫教授把情况给我们说明。
  猪腰教授这次倒是没藏着掖着,把他的研究给我说了,事儿听起来倒真,可里面也真真假假透着不明白。
  二战的最后时期,哈勒从西藏送回来一封信,这是他送回来的第一封信,也是唯一一封,信里面只讲述了一个传说:
  “东汉以后,由于当时塔里木河中游的注滨河改道,导致楼兰严重缺水。敦煌的索勒率兵1000人来到楼兰,又召集鄯善、焉耆、龟兹三国兵士3000人,不分昼夜横断注滨河引水进入楼兰缓解了楼兰缺水困境。但是,由于距离太远,消耗太高,这办法只能一时不能一世,楼兰始终面临被废弃的局面,于是索勒不眠不休祈求上天。他七天不吃不喝诚心祈求,感动了上天,终于他一连3次梦见有人告诉他泉水的事。醒后,他根据梦中所示的方位挖掘下去,发现大食国王献给天方的两只金羚羊和宝剑等金属用具,继续深挖后,终于到了一块标着记号的石板。
  索勒按照石板上的地图找到了一个洞穴,在洞穴中最后得到了神秘的力量,在这种力量的驱使下,他制造了很多不需要吃饭、不需要睡觉的士兵,一年只需要一点很少的补给,就可以让他们一直工作。这些士兵源源不断把河水注入老河道中,这些士兵不需要补给和食物,却能永远拥有活力来引水,终于让楼兰有了充足的饮水重新繁荣。
  但是,索勒的举动却被视为了异端遭受到各国的围攻,在最后关头,这种不死的士兵帮助他取得了胜利,但是同样也让楼兰被各国所封锁,他的子民纷纷离开楼兰,士兵叛变、将军逃走,甚至最后连他的儿子都离开了他。
  索勒心灰意冷,没有继续补充不死士兵,在风沙、敌人、野兽的消耗下,最终这士兵只剩了仅仅一个。他就在沙漠的中间修建了一个地下的祭坛,然后把自己找到的石板藏在祭坛内,最后一个士兵也藏在了其中——从此以后,楼兰才真正一路走向了衰败。
  楼兰在黄沙中衰落,那沙姆巴拉洞穴也最终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根据猜测,这洞穴就是所谓的沙姆巴拉洞穴,而那块存放石板和最后士兵的祭坛,就是太阳图案下面的这个洞穴。”
  顿时就明白了——
  “这么说,你现在寻找的就是这块石板?”我伸手从盘子里抓了个肥腻腻的猪脚塞嘴里,“就是今天这个地方?这就是那祭坛?”
  猪腰教授在苏西的服侍下优雅地端起酒杯轻嘬一口,“不错。”
  “但是我们没有看见任何地方有石板啊?”桑榆直到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然后用餐巾擦擦嘴角才开口,“你们看见没有?”
  “所以,这就是我要你们做的第一件事——找到石板!”教授嘿嘿的笑了,“要不然我为什么苦心费力的抓你们呢?”
  靠!这货看来是指着哥的阴阳眼呢!


流云飞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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