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黄泉路之鼠道


  “我说你们两个也是成年人了,怎么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夏洛克苦笑不得的坐在桌球台上,看到他的眼神,凌雨珊心里无比的凌乱,心想,要是她跟夏洛克换个位置,听到这样的事,也会像夏洛克一样的嘲笑自己,但这毕竟是自己得出的判断,虽然她已经在心里告诉自己要相信自己,但没有一个人是不会被别人的怀疑影响的。
  苏子昂见凌雨珊和尤刚两个人都不说话,冷着脸问道:“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件事情?”
  尤刚挠了挠头,小声的回答:“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你们都睡了,没法儿说啊。”
  凌雨珊等尤刚说完,刷了一下站了起来,她的心里满是怒火,又不确定是什么让她自己不安,于是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哼,搞笑了,我又不是专业查案的,就算我现在介入了这件事,也不过是个新人,有什么纰漏是很正常的,何况我觉得李彤没有说谎!”
  “你真的觉得她可以相信?”苏子昂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是啊。”凌雨珊鼓起勇气,回答道,她完全不知道苏子昂会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取笑自己的无知,对凌雨珊而言,她上半辈子近三十年加起来也没这一两个月遇上的事情复杂,自然心情也很复杂。
  夏洛克这时注意到了苏子昂的神情,他刚才本只是开个玩笑,没想过要把火引到凌雨珊的身上,所以现在他有些担心苏子昂会爆发什么不利的情绪,正想从中调和的时候,苏子昂却说了一句让他吃惊的话。
  “既然你相信,就按你自己心里想的去做。”
  “喂,小鬼,你也认同这件事?”夏洛克跳下了台球桌,走到了苏子昂的旁边,苏子昂瞄了一眼夏洛克,将自己口袋里装的一小叠纸单拿了出来。
  “报纸?”
  “嗯。”苏子昂点头,将那些从旧报纸上剪下来的资料递给了夏洛克。“别以为我每天就只会冲你们嚷嚷,刘一一的事情虽然我交给了雨珊和尤刚,但是我知道他们从经验和心理上面并没有准备好单独去应付这么复杂的事情,所以我暗中做了一些调查。”
  原本忐忑的凌雨珊听到苏子昂这么说,松了口气,好奇的问道:“什么调查?”
  “关于黄泉路的,虽然说关于黄泉路有很多的传闻,但是我在调查之后了解到车祸事故的频繁发生的确是在七八年以前,也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周成军失踪之后,表面上都只是车祸,报纸上也没有过多的渲染,可是在把所有的信息仔细的研究以后,我找出了一个跟李彤所说的比较相似的例子。”苏子昂说这句话的时候,夏洛克正好看到了苏子昂说的那条新闻,新闻中的车主是在黄泉路出了车祸以后,被送往医院救治的,虽然最后还是死了,但在车主最后清醒的几分钟内,车主出现了神智不清和精神不正常的状况。看完这条新闻,夏洛克不得不认真了起来,连苏子昂都这么判断,就说明极有这个可能,那个叫李彤所说的事情是真的。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要是这件事是真的,让尤刚和雨珊去查,我怕有危险,能出资做这件事的人绝对不是善类,再加上黄泉路那里地势险峻,也不太容易追查,要是真的去查,只怕我们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之前,他们已经发现我们,然后轻尔易举的将我们干掉了。”
  尤刚咽了咽口水,他现在是不怕鬼,比较怕人,尤其是夏洛克将对方说得那么厉害,更让他觉得人命如尘,凌雨珊心里也自是慌得不得了,她下意识的觉得不沾这件事会活得比较久,可是一想到李彤和刘一一,她又非常的矛盾,想了一会儿后,她才抬起了头。
  “洛克,刘一一的家人给我们的酬劳是多少?”
  “嗯……准确的来说是五万,首付五万,我们现在拿到手的就是这么多,但是他们承诺刘一一好了以后,会付给我们余下的五万,也就是十万。”
  凌雨珊听了,心里的犹豫一扫而光。“既然这样,我就不怕了,怕也没用,畏首畏尾的人终究什么事情也做不成,虽然这十万块不好挣。”
  苏子昂用十指抓了抓眉毛,他有时真的不太了解凌雨珊这个女人,仿佛又是知道她必然会这样选择的,为了钱,这个女人克服了内心对死亡的恐惧,这让他又喜又忧。
  “你……真的确定?”
  “当然。”
  “那好吧,这件事依然交给你和尤刚全权处理。”苏子昂此话一出,凌雨珊张大了嘴。
  “喂,小鬼,你什么意思啊?你和洛克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我们事先不是说好了吗?分工合作。”苏子昂面无表情的回答。
  “可是……可是这件事这么危险,我们两个人?我以为我们会一起去的。”
  苏子昂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的认真,可直到现在夏洛克都以为苏子昂在开玩笑,直到苏子昂冷冷的发号司令。
  “你们俩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是不是想看到第二个第三个刘一一啊?!”说完,苏子昂起身一脚踹向了尤刚的凳子,吓得尤刚几乎是弹了起来,凌雨珊见状,不得不和尤刚两人像逃命一样的逃出办公室。他们一离开,苏子昂就站到了窗前,看向了楼下,当他看到凌雨珊和尤刚上了车,脸上才露出了笑脸。夏洛克一直以为自己最变态,没想到苏子昂更冷血,有些不理解苏子昂的作为。
  “子昂,我们公是公私是私,没必要拿他们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你认为我像是在开玩笑?”苏子昂回头,瞄了一眼夏洛克,脸又板了起来。“夏洛克,不要以为你是我表哥,比我大几岁,就有权怀疑我,我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你不要忘了这是我的工作室,我希望我在作任何决定的时候,你能够支持我,而不是推翻我。”
  “你跟我来真的?”
  “从小到大,我都很认真……但是……”苏子昂看到夏洛克气乎乎的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不会拿他们的命来玩,我这么做,也有我的用心。”
  “是别有用心吧?”
  “随你怎么说,我只觉得我们虽然各有其能,但究竟还是太年轻,阅历和成长都不够,出现挫折和失败都很正常,能有机会去闯是件好事。”苏子昂的这翻剖白让夏洛克的心里舒服了很多,但他还是很担心。
  “虽然有必要去闯,可这件事要是是真的,也闹太大了,要是他们真是搞什么秘密研究,不要说是他们两个人,就算是四五个特种兵,也没有胜算。”
  苏子昂走向夏洛克,发出了一声叹息。“哎,为了活着,只有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了,要是尤刚能有他以前的机灵,他们就出不了事。”


第一百零一章 黄泉路之大祸临头
  离开办公室,凌雨珊就打电话约了李彤,她和尤刚先到了约定的地点,在等待的无聊中,开始了抱怨。
  “那个该死的小鬼,以为自己是谁,那么凶!气死我了!有本事他自己怎么不来查?就知道使唤我们!要知道现在拼命赚钱的是我们!”
  “算了,雨珊姐,小老板也是着急嘛。”
  “还有你啊!以前不会是这么懦弱的吧?听夏洛克讲你以前挺聪明的,怎么现在跟一个牵线木偶没什么两样?你就不能像自己一些吗?”
  “我……现在寄人篱下,当然要小心些。”尤刚何尝不想像以前一样,只是经历的一切,让他觉得根本放不开,那段流浪和受人白眼的日子使他如今变得小心了起来,虽然渐渐的跟夏洛克他们处得像朋友了一些,可说到底,他还是不能放开自己。
  凌雨珊一见尤刚这窝囊样就有气,可又不忍再继续苛责。“好啦,这件事以后再说吧。”话音刚落,就看到了乘出租车到约定地点的李彤。
  “小姐,你迟到了。”
  “不好意思。”换下乞丐装的李彤看起来斯文了很多,戴了一副眼镜,说起话来,十分的客气,等到出租车走远以后,她才说了正题。
  “你们打电话给我,证明愿意相信我,那么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是要商量一下。”凌雨珊点了点头,看到四周的破烂,忍不住苦笑道:“就算是要商量,也要挑个好点儿的地方吧?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很抱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不确定是不是有人跟踪我。”
  “跟踪你?”
  “是的,我大张旗鼓的黄泉路呆了那么多天,我想,他们也许注意到了。”
  “等一下。”凌雨珊打断了李彤的话,作了个深呼吸。“现在我们是愿意相信你,但是就凭我们三个人,我们怎么去查?”
  “你的意思是担心有危险?”
  “危险是肯定的,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怎么样才能把危险降低到最低?”
  “一起行动的话,也许可以。”
  “开玩笑吧?小姐,要是他们真的是研究什么生化武器的话,十个我们也不够他们填坑。”凌雨珊无比担心接下来会面临的处境,那些夏洛克说的话和苏子昂的猜测都让凌雨珊很不安,但现在的情况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彤见凌雨珊忧心忡忡,忙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她和尤刚,原来,在她告诉凌雨珊和尤刚真相以前,她已经对凌雨珊和尤刚做过了一定的调查,起码的保证了他们有这个好奇心和愿意完成这样的事之后,才假装让凌雨珊和尤刚抓到,至于接下来的计划,她也有所思考,不像凌雨珊先前考虑的要悄悄进行,而是要正大光明,甚至在各个地方领下线索才行,这样的准备,是为了以防他们三个之中的其中一个被抓或者是全部都被对方扣押。
  “好主意,那我们出发吧。”凌雨珊觉得李彤这个计划可行,有过上两次去黄泉路的经验,凌雨珊似乎对那种鬼魂之力已经没有了那么害怕,主要是,她觉得要是人在其中作怪,则比鬼怪还可怕十分,所以自然也不把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是认真的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迷案来查,自然李彤提的意见,她也觉得是一种必须,以防他们失败以后没有人知道,特别重要的是一定要让苏子昂和夏洛克知道,即使有不测,也会有人来救。抱着这样的心理,凌雨珊在出发前给苏子昂发了条信息,然后跟尤刚一起,坐上了李彤租来的车,当天晚上就到了黄泉路。
  白天人烟就稀少的黄泉路到了晚上连个过客都没有,听着悬崖边吹来的呼呼的冷风,凌雨珊拉紧了自己的衣服,除了车灯照射之处,其他地方看得并不是很清,四周都是黑咕隆冬的景致。
  “好了,我们到了目的地了,你说的那个让刘一一吸入了更多迷雾的地方在哪里?”
  李彤推开车门,下车后走到了靠右边的崖壁,指着一个位置轻声的回答:“是这儿。”
  “不会吧?……”尤刚对李彤指的那个位置记忆深刻,他记得跟上次发现怨气的地方是同一个位置。“你确定?”
  李彤点头,用手电照向了石壁,只见她手指着的地方有一个很小的X标记。“这是我作的记号。”
  凌雨珊听了,用手掌拍了拍那块石壁,啪啪的声音让她觉得里面不像是中空。“要真是里面的话,入口应该就在附近,但是,我很怀疑你是不是记错了地方。”
  “不会,就是这里。”李彤万分肯定的看着那个记号,顿了顿以后,看了一眼凌雨珊和尤刚。“不过,这附近我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入口在什么地方,我想,他们开凿的范围一定很广,所以入口不在四周。”
  尤刚发挥了一下自己的想像力,男性总比女性的横向思维要广一些,于是夸张的猜道:“难道他们将整座山都挖空了不成?”
  “白痴!要是整座山都挖空了,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凌雨珊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谁知,李彤却对尤刚的话表示赞同。“也许尤刚说得不错,整座山都被挖空了。”
  凌雨珊有些茫然的看向了李彤:“你的那位亲密爱人周成军今年多大了?”
  “……跟我差不多大,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如果他比你大个五六十岁,他在年轻时挖好了这个洞的话,那么有可能别人会不知道,或者是知道的人都已经死完了,但是,现在看来,他没可能做这么一件庞大的事情,而没有任何人知道。”
  “呵,你可真爱开玩笑。”
  “既然知道是玩笑,那么我们还是在附近找找入口吧,也许你上次找的时候忽略了。”说着,凌雨珊沿着公路走了几步。
  尤刚站在原地,看了一眼凌雨珊,想说跟凌雨珊一个找一个方向的时候,却听到有什么悉悉嗦嗦的声音,从头而落。


第一百零二章 黄泉路之阴阴白骨
  看到从身旁滚落的大小石头,凌雨珊真是一阵后怕,要不是尤刚在关键的时候拉了自己一把,估计自己没被砸死,也伤得爬不起来。
  “呼,吓死我了。”
  “雨珊姐,小心点儿,这里晚上一摸黑什么也看不见,太危险了。”尤刚小声的提醒道,他始终觉得晚上不是一个查事的好时机,要真是鬼魂啥的,也许还能对付,但要跟大自然和人作对,不是尤刚太擅长的事。
  凌雨珊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于是看向了李彤。“要不,我们还是开车到镇上去休息一晚,明天天亮再来吧。”
  “不行,天亮了更不好查。”李彤的态度十分的坚决,说着,锁上了车门,也不顾凌雨珊和尤刚,便一个人顺着石壁向前走去。
  这样的情况,逼得凌雨珊和尤刚不得不跟上,车他们是回不去了,那个李彤瞬间从一个求助者变成了一个难侍候的祖宗,凌雨珊平时就在苏子昂手下受了些气,现在又被一个陌生的女人牵着鼻子走,心里自然不舒服,尤刚则是没有什么话好说,他在哪儿都是被人使唤,所以自然没有怨言。三个人沿着石壁,走了大约四十多米,凌雨珊突然停了下来,看了看有些陡斜的石壁,虽然那样的坡度不能当成是一条路来走,不过往上爬还是没有太大的难度,想了想以后,凌雨珊有些堵气的叫道:“李彤,既然要找入口,我们不如爬上去看看,搞不好入口没在山下,是在山上呢。”
  听到凌雨珊这么说,走在前面的李彤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往回走,没等凌雨珊反应过来,李彤就一个人先爬了上去,这把凌雨珊给气得,没有办法,好面子,她就不相信了,同是女人,李彤能上去,自己上不去,于是成了第二个爬上这个斜坡的人,而尤刚就跟在了凌雨珊的身后。也是天黑的原因,虽然带了手电,但是爬着爬着,凌雨珊就看不到前面的李彤了,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这山上的树木并不是很多,藏人也不是太容易,可就是不见人,只听到风声,让凌雨珊倒抽了一口冷气。
  “奇怪了,人呢?”
  跟在凌雨珊身后的尤刚听到凌雨珊的自言自语,忙轻声的回答:“也许她走得快,到前面去了。”
  “屁话,她能多快?我刚才还看见的。”凌雨珊有些不爽的嘟嚷了两句后,左右看了看,才小声的喊道:“李彤,李彤?”
  一阵风声,带走了凌雨珊的叫喊,没有人应,凌雨珊又往前走了几步后,觉得有些不妥,回头看向了尤刚。
  “尤刚,这山上该不会有什么野兽吧?”
  尤刚听了,咧嘴一笑:“怎么可能呢?雨珊姐,就现在开发的力度,别说是野兽,就是野鸡野鸭也不容易逮着一只。”说完,他才领会到凌雨珊的意思,安慰道:“放心吧,她肯定没让野兽给吃了,野兽吃东西是有声响的,再说了,野兽也没那么准,一口就咬掉她的头,还没半点儿动静,她要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应该会叫救命的。”
  这话听在凌雨珊的耳朵里,让她浑身都发麻,作为一个写作的人,太容易联想那些没有发生的可能,凌雨珊觉得有些迈不动步子了,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黑影扑向凌雨珊,引得凌雨珊一阵大叫。
  “啊……”
  “叫什么叫?你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有人吗?”一个低沉的女声怒喝道,尤刚用手电一照,看清了来人,李彤的脸在光影下显得阴森,尤刚却松了口气,拍了拍凌雨珊的肩膀安抚道:“雨珊姐,是李彤。”
  凌雨珊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到了是李彤,但被吓到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心里一肚子的火。“李彤,你在搞什么搞?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不知道?”
  “谁让你胆子这么小?”李彤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后,指着左前方,小声的说:“我刚才在那里看到了一样东西,你们要不要去看一下?”
  “什么东西?”凌雨珊警觉的问道,心里既害怕又好奇,李彤没有回答,而是走在了前面带路,凌雨珊不好以怕的理由不去,只能跟着,还好尤刚一直在她的身边,她才能稍定下心神。在没有见到李彤说的那个东西以前,其实凌雨珊就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在见了以后,她才真的后悔。
  一堆白骨没在草丛中,那头骨上的两个窟窿洞让凌雨珊的万千汗毛倒立,尤刚到底是男人,胆子要大些,伸手拔弄了几下以后,马上得出了结论。
  “整的,一副骨架子,看来不是给野兽吃的,要是野兽吃的,骨头不会这么完整的在这儿。”
  “难道……”谋杀两个字划过凌雨珊的脑海,一个听过太多推理的人,难免会依样画葫芦,学着苏子昂的样子,凌雨珊似模似样的猜测起了这堆白骨的来由。“难道是有人发现了周成军他们在这里搞生化武器的秘密,所以被杀人灭口?”
  “有这个可能。”李彤轻轻的点头。
  尤刚却觉得有些不对劲,用手电照了照白骨周围后,疑惑的看向了凌雨珊。“不对啊,雨珊姐,难道这人死前没穿衣服,怎么连个布片儿都没有啊,要风化也没这么快吧。”
  “笨蛋,这还不简单,这个人被杀以后,凶手为了不留下证据,然后就把衣服什么的给他烧了呗。”
  “哦,要是你这样说,也就合情合理了。”尤刚纵然心里有怀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凌雨珊发飚,也就顺着凌雨珊的话说。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凌雨珊的胆子反而大了起来,也许是得到了别人的认可,心里的自己一下强大了很多,凌雨珊提议道:“我们在四周仔细的找一找,也许他们很懒,懒得找远的地方抛尸,入口就在附近。”
  “嗯。”李彤点头后,慢慢的往左边走,而凌雨珊则是选了跟李彤相反的方向,不过走了两步,她就停了下来,直到看到尤刚走向自己,凌雨珊才继续前进。
  这是一场耗时的搜索,找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第一百零三章 黄泉路之红衣女魂
  “雨珊姐,你看。”尤刚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兴奋,他没想到凌雨珊歪打正着,还真发现了一个小洞,洞口约一米宽,被一丛杂草挡着,本来尤刚也没注意,要不是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他弯下腰来捡手机的话,还发现不了这个隐蔽在大石头边上的洞口。
  凌雨珊见了,高兴的拍了拍尤刚的肩膀。“给你记一功。”说着,她拔开草丛想钻进去看一看,但马上就把手缩了回来。
  “怎么了?雨珊姐。”
  “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
  “思考这究竟是个什么洞。”
  “什么意思?”
  凌雨珊吐了口气,看着一脸茫然的尤刚,反问道:“找到了一个洞就一定是入口吗?万一是什么蛇洞,熊洞,狼窝怎么办?大晚上的,给它们加夜宵?”
  “应该没这么倒霉吧。”尤刚把手电往里照了照,但照不到头,里面的通道似乎有些长。
  “我们两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给李彤打个电话,等她来了一起进去吧。”凌雨珊拿出了手机,心想,要死得一起死,要是有什么意外,她是不会让那个李彤一个人生还的,她可没这么伟大,为了帮别人,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眼见凌雨珊就要按下拔出键,尤刚一把抢过了凌雨珊的手机。“雨珊姐……”
  “你有毛病?抢我手机?还我!”
  “你听我说……”
  “说什么?”
  “我……”尤刚没证据,仅是不安,但不说清楚,凌雨珊肯定会误会,便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凌雨珊,凌雨珊听完,哈哈大笑:“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李彤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了凌雨珊和尤刚两人的身后,她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你们找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是这样的……”凌雨珊听到声音,知道是李彤,回头想告诉李彤自己和尤刚的发现,但她看到了李彤右手的东西后,闭上了自己的嘴。
  李彤手里的枪对着凌雨珊,连尤刚也不敢动,尽管他觉得李彤这个人有些奇怪,但是毕竟他不是李彤,不知道其中的原因,现在看来,自己猜的没错,只是还有些情况不明,尤刚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你一直在说谎骗我们?”
  “没错,算你还有些脑子。”李彤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必要伪装,她千辛万苦的设这个局来,就是因为除了像凌雨珊他们这样的人以外,没有人能突破那个障碍,找到这个入口,对于胜利者来说,炫耀是必须的。“不过,你们也真够笨的,这个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了。”
  凌雨珊傻眼了,她真想破口大骂,骂李彤是个骗子,可是她不想挨上一枪,在上膛的枪面前,凌雨珊和尤刚无缚鸡之力,没一会儿,两个人就被捆成了两个粽子,扔到了一边,嘴里塞满了草,还被带子绑住,不能言语,看着彼此狼狈的模样,凌雨珊真心的想哭,草太多,想咽咽不下,除了滚到山下,等别人发现,凌雨珊想不到其他的办法。耳朵里灌满了风声,凌雨珊的心里非常的内疚,她在想,如果自己肯听尤刚的,早一点发现情况不对,也许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至少不会这么轻易让李彤得逞。但这一切只是如果,将近二十分钟的挣扎,两个人都挣不开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就在凌雨珊豁出性命,想滚到山下去的时候,尤刚张大了嘴……凌雨珊一看,尤刚嘴里的草没了,顿时傻了,她知道尤刚一定是豁出性命去咽下了嘴里的草,她无法想像那是什么样的滋味,她甚至觉得尤刚没噎死是件很神奇的事,而这时,尤刚大口的呼吸了两下,忙吱唔着对凌雨珊摇头,好像示意凌雨珊不要想不开真滚到山下去,因为滚下去,即使活着,顶多也只有半条命,尤刚见凌雨珊点头,才开始用力的咬绑在嘴里的带子,他用力的嘶咬,就像是野兽一样,可是他的牙毕竟没野兽的锋利,嘴都出血了,那带子还没断。
  凌雨珊的眼睛蒙上了一尘水雾,她看到尤刚的嘴里全是血,而她什么也不能做,人总是在危急的时候才想到自己做的一切是多么的愚蠢,凌雨珊觉得是自己害了尤刚。
  就在他们两个一个拼命挣扎,一个使劲忏悔的时候,一阵奇怪的风从他们身后吹过,十分的阴寒,让两个人一阵颤栗,警惕的看向了彼此的身后。凌雨珊是什么也看不到的,不过她有感觉,而尤刚则是着实吓了一跳,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披头散发的立在凌雨珊的身后,那双脚离地面足有半米高,真实的悬在空中,看不到女子的长相,尤刚心里一阵紧张,他知道凌雨珊身后的不是人,但他现在被缚住四肢,什么也做不了。凌雨珊从尤刚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慌,她想看看自己的身后到底有什么,于是努力的想翻个面,转过身,尤刚无法阻止的情况下,凌雨珊转过了身,但看到空荡荡的一片时,她不解的皱起了眉头,如果能说话,她就可以问,尤刚也会说,但现在不是这样的一个情况,所以她只能是眼珠子乱转,四处找寻。
  尤刚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些常识告诉他,穿着红衣而亡的都是不易超渡的厉鬼,十分难缠,他这时,真希望尤家的祖先能从地底下跳出来救自己一命,然而这时,凌雨珊听到了阴森森的一声厉问。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帮她!?”
  “谁?谁在说话?”凌雨珊很想问尤刚,可是她发不出声音,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觉得有不干净的东西就在自己的周围,有多近,她不知道,是谁,她更不知道,从那个声音里,她听得出愤怒和不甘。
  相比之下,尤刚更清楚形势,他听出了那个女鬼所说的‘她’应该就是李彤,眼看着那个红衣女鬼伸出双手,就要掐向凌雨珊的脖子,尤刚咬断了绑住自己嘴的布带子,把嘴里的血吐了出来。
  “等一下!”听到尤刚这声叫喊,红衣女鬼的手停在了空中,她似在抬头打量尤刚,尤刚忙大声的解释:“我们也是被骗的!”
  “被……骗?”
  “要不是被骗,我们两个怎么会被她绑在这里呢?”
  听到这样的对话,凌雨珊确定自己面前就有鬼魂的存在,有时,看不见比看得见更让人渗得慌,她挣扎着往后退,可就在这时,她感觉到绑住自己的绳子竟然松了开,脱离捆绑状态后,她马上扯出了嘴里的草,看向了尤刚,忙帮尤刚也松了绑,凌雨珊张嘴就想问尤刚看到了什么,却又听到了那个阴森森的声音。
  “不管你们是被骗也好,还是跟她合谋,要是不能阻止她,我会让你们两个人在这里陪葬。”话音一落,一阵风吹过,仿佛将那个鬼魂也带出了好几里,那股令人不安的寒气瞬间从凌雨珊的周围消失。


第一百零四章 黄泉路之三世仇杀
  在常人的理解中,鬼魂作怪的多,害人的多,那些好鬼什么的只有电视中才会出现,凌雨珊虽然不至于这么认为,但对鬼魂的敬畏心理还是让她想不通为什么那个红衣女鬼会救自己和尤刚。
  “这么说来,是她救了我们?为什么她要救我们?她跟那个李彤有仇?”
  见凌雨珊执着于这件事,尤刚忍不住提醒:“雨珊姐,先别说她是不是救了我们,人家可说了,要是阻止不了李彤,我们两个都会死在这儿。”
  “怕什么,你不是专门对付鬼的吗?”
  “……”尤刚抓了抓头发,可怜巴巴的看向了凌雨珊。“但她是厉鬼,没这么容易对付。”
  “是吗?……那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对付那个李彤好了!”一想到自己被绑成那样,还差点儿没命,凌雨珊恨不得杀了李彤的心都有,起身后,捡起草丛里的手电筒,慢慢的走向了李彤消失的洞口。“走,进去看看那个贱人搞什么名堂!”
  “等一下,雨珊姐。”
  “又怎么了?别磨叽了,那个女鬼都说要我们陪葬,我们不赶紧去的话,就死定了。”
  “你别忘了……李彤的手里有枪。”
  “对哦……”凌雨珊停下了脚步,她没傻到以肉身对火器的地步,要是不怕的话,刚才也不会束手就擒。“那怎么办?”
  “依我看,要不我们赌一赌?”尤刚的思维小宇宙爆发,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在凌雨珊耳边一阵细语后,两个人退到了离洞口五十米外,朝着黑乎乎四周,开始了轻声的叫喊。
  “小姐……”
  “姑娘……”
  “红衣小姐……”
  “红衣姑娘……”
  “你听得到吗?”
  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个红衣厉鬼,只能瞎喊,对方能不能听到,也是听到由命的事情,喊得凌雨珊嗓子都快哑了,十分钟过去,还没有什么反应。
  “不行了,不行了,看来她是离得太远,没有听见。”
  尤刚却不这么认为,就在他好像看到什么的时候,一阵风吹来,红衣女鬼就飘在了凌雨珊的眼前,黑发盖面,看不到对方的脸,只听得到阴冷的声音。
  “叫我有什么事?”
  “呃……”凌雨珊看不见,也不知道女鬼离自己有多近,下意识的躲到了尤刚的身后,咽了咽口水。“是这样的,我们是想阻止那个疯女人来着,但是我们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所以……”
  “那是你们的事。”
  “不……不能这样说啊,她手上有枪。”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你能不能帮我们……对付她?你想想啊,她手上有枪,对我们是一种威胁,要是有你帮忙的话,那我们就不怕了嘛,她有枪也伤不了你啊,你说对不对?”凌雨珊心想,这样说的话,也许对方会答应,谁知,那个女鬼的声音陡然低了三度。
  “你竟敢和我谈条件?!”
  尤刚一看,忙摆手。“不是,不是,你误会了。”
  “她是你们带来的,是你们帮助她找到了山洞,这件事情要由你们来解决。”
  听到红衣女鬼这样说,凌雨珊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站了出来。“话也不是这样说啊,虽然我也很想痛扁那个贱人一顿,但是以我们的力量确实做不到啊,再说了,你跟她之间有什么恩怨,难道你就不想了结了吗?”
  尤刚听到凌雨珊这么说,张大了嘴,要知道死人最忌讳的就是问他为什么死,有什么恨,这么一问,等于激怒对方,可尤刚根本就阻止不了凌雨珊那刀一样快的嘴,红衣女鬼的森白的手伸向了凌雨珊,尤刚只能硬上,准备从口袋里掏出符的时候,红衣女鬼的动作却停了下来。这时,凌雨珊看不到鬼,所以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固然无畏。“喂,你还在吗?”
  红衣女鬼飘在空中,收回了双手,幽幽的发出了一声叹息。“哎……”
  “叹什么气啊?”凌雨珊听着这声叹息,有种错觉,觉着自己没看到的不是鬼,而像是一个有心事的人。
  而此刻,尤刚却一个冷颤,摆个不停,不是因为他抽风,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情……刚才他完全没注意到,根据那个红衣女鬼身上穿的衣服可以看出,那个女人至少死在百年前,斜扣,长裙,整个一山村老魂,这样的鬼,最是难对付,他只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出手,否则,都说不清楚自己跟凌雨珊能不能活到明天。
  “你还在吗?”凌雨珊左右看了看,小声的问道。
  红衣女鬼听了,慢慢的从空中落了下来,与凌雨珊来了个面对面,这样近的距离,让凌雨珊感受到了那股无比的阴寒,也知道了对方可能在的位置,故而,有些结巴。
  “我……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你和她有什么样的过节?我就是奇怪你这么恨她,想要阻止她,为什么不自己去?”
  “你们根本无法理解,我杀了她三次是什么样的心情……”
  “三次?!”
  “是的,三次,整整一百年,我苦守于此,她世世来寻,我就像是呆在无法轮回的地狱一样,饱受着煎熬,杀她一次,痛快一分,杀她两次无味一分,杀她三次,我已分辨不出,什么是恨……”于一个鬼魂而言,生前就像是昨天,死后的一切皆是空虚,只有生前的那些事物让他不能释怀,久留于世无非爱恨二字,方云秀亦不是无辜的魂,罪恶有因,一切都因她的父亲开始。
  百多年前的方家虽然说不上是什么首富,倒也是大富之家,方云秀的父亲方大善人是镇上百里挑一的好人,早年是个秀才,却因为不喜官场作为,而回家经商,也许是祖家风水极好,方大善人经商后事事顺心,几年时间便得了家财万贯,他不像其他的富人,得了财物后自足,倒喜与人分享,只不过并非与那些名流公子一起吃喝,而是捐了钱来为乡镇里修桥铺路,自然也得了乡民的爱戴,口碑甚佳。也因如此,方云秀的母亲辜氏看上了方大善人,由媒人撮合后,两个结下了亲事,不过两年,便得爱女方云秀。方大善人是高兴得不得了,摆席三天,与乡里同庆,未知妻子辜氏却不甚高兴。


第一百零五章 黄泉路之夺夫恨
  辜氏不乐,几日下去,方大善人也有察觉。
  “夫人为何这几日总是闷闷不乐啊?”
  “老爷多心了,没有的事。”
  “那为夫便安心了。”方大善人笑着点了点头,便朝床上的爱女走去,辜氏虽喜丈夫疼爱云秀,亦忧无子之患,方家单传,香火不可断,虽然辜氏有些沮丧,倒也调整了过来,心想,头胎虽然未能给丈夫添得爱子,天长日久,总有机会。谁知不到一年,辜氏就听到了风声,妇道人家不便相问,只能装作不知,直到方大善人一日从外抱回一女婴,辜氏才知那一切是真,并非讹传。
  说不得是方大善人移情,孩子确是他与别的女人生的,也不是抱着要生子接香火的目的,只是他偶然的救了一个被卖青楼的女子,一来二去两人就发生了感情,那女子也不是有福之人,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去了,这才不得已,方大善人将孩子抱回了家。方大善人知是对不起妻子,痛心悔过,辜氏纵然眼泪长流,但见丈夫如此诚心,加上那女婴啼哭得厉害,便不气了,将那孩子留下,与云秀一同抚养,取名云霜。虽然几年以后,辜氏给方大善人添了个儿子,倒也对两个女儿依然疼惜。
  一晃,日子过去就十三年,两个女儿也到了婷婷玉立的年龄,说来也是生得好,不知道多少人家羡慕方家能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但没有人知道老两口的苦衷,这两个女儿生来就像冤家一样,小时候什么都争,长大了也争个不停,到了选夫婿的年纪,两个人又同时看上了一个读书人。
  “爹,我可不管,这辈子除了他,我谁也不嫁。”云霜瞅准机会,又来向方大善人说闹,她向来爱赌气,这是方大善人知道的,要不是云秀也看上了那个年青人,方大善人就允了,两女看上一男,这让方大善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等女儿闹腾完了以后,方大善人就找到了自己的妻子,心想,让自己的妻子给拿个主意,私心里想,云秀是妻子亲生,要是妻子偏袒,那事也就成了,用不着自己为难,偏偏辜氏心善,云霜从小就只知道她这一个娘,一口一个娘的叫大,不是亲生,也有感情,自然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老爷,此事还是你说了算吧。”
  “夫人,我要是有主意,也就不问你了,现在云秀和云霜两个人都……哎,这叫我这个当爹的该怎么办。”
  “手心手背都是肉,确实叫人为难。”
  “倒是我这么说就罢了,怎么你也如此?到底云秀才是你亲生啊。”方大善人真叹气。
  不想,他夫妻二人的谈话竟然叫自己的小儿子云峰给听了去,从小,云峰就与云秀偏好,凡遇云秀与云霜之争,他都是向着云秀的,听了爹娘的话,云峰马上找了个机会说给了云霜听,本来他是想要是云霜知道了自己不是娘亲生,是外面女人生的,就有自知之明,不与云秀争了,谁知这一说,惹来了大祸,云霜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弄明白这件事,逼于无奈之下,方大善人夫妇才说出了实情。
  这是方云霜没有想到的,她还以为弟弟是在哄骗自己,原想趁着这件事,好要挟一下爹娘,让爹娘成全自己的心愿,没想到自己真不是娘亲生,这让她如被雷云覆顶,一时间,下人们也议论纷纷,令她伤心之时更为难堪。
  得知这事,倒是让方云秀格外同情方云霜,把弟弟叫到自己屋里后,教训道:“你也是的,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早些告诉我?让云霜知道了,她这下该伤心死了。”
  “哼,偏说,偏说,谁让她张扬跋扈,平时就目中无人的?她以为她是家里的二小姐,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还仗着自己是姐姐,对我登鼻子上脸的,现在倒好,呵,她知道自己是个野祸,看她还有什么脸面跟你争!”方云峰心里早就不舒服方云霜,现在知道不是同一个妈所生,更是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不满,看着方云霜伤心,被人议论,他满心得意着。
  方云秀瞪了弟弟一眼,气得跺脚。“云峰,你气死我了。”
  “怎么了?大姐,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愚蠢啊你,要说亲姐妹之间有争也是平常事,现在……我倒是欺负她不得了,要让外人知道还不得说我们薄待了她,况且,她从小没了亲娘,也着实可怜,你这哪儿是为我好?分明是让我狠不下心那般对她。”
  “大姐……”
  “算了,傍晚你让厨房做些她爱吃的糖糕,我晚上给她送去,听说她已经两天没怎么吃喝了,也许还在气爹娘瞒了她这么些年。”方云秀之所以从小跟方云霜争,有一半也是因为她不认为大的就应该让小的,凡事都得讲理,现在知道云霜的身世以后,她下不了那个心。
  方云峰虽然不认同大姐,但也不想让大姐不开心,有道是血浓于水,不爱做,听了方云秀的话,他也得去,不过,他是打死不会去看方云霜的。
  入夜,方云秀见方云霜屋里的灯还亮着,忙端着热腾腾的糖糕推开了方云霜的房门,进屋以后,只见方云霜愣愣的坐在桌前,双眼无神的看着烛火,这让方云秀心里为之一酸。
  “两天没吃东西,饿坏了吧?”
  “猫哭耗子假慈悲。”方云霜看都没看放在桌上的糖糕,抬起头来怒斥道:“你觉得你现在来看我笑话有人性吗?就不觉得你现在落井下石实在有些卑鄙?!”
  要是往日,方云秀一定会拂袖而去,但她现在不会,就算话再难听,她也不会跟方云霜计较。“我没这个意思,云霜,我是真担心你不吃东西,会饿坏,所以让厨房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糕。”
  一看到方云秀的脸,方云霜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将糖糕带盘子一起摔到了地上,糖糕散落,盘子亦碎,她的心被自己的身世割成了一片一片,她所骄傲的平等消失了,变成了恨。
  “滚!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假好心!”


第一百零六章 黄泉路之姻差阳错
  一开始,得知自己的身世,方云霜心里既难过又无助,刹那间,她就从方家名符其实的二小姐变成了一个庶出的女儿,风言风语让她难受,她那骄傲的性子也让她份外难熬,不敢出门,不想见人,但细想了几天之后,她就开始好奇另外一件事了,那就是她的生母是怎么死的。为了弄清楚生母是什么样的人,方云霜拿出了自己的所有积蓄买好那些下人,但那些下人也不是全知的,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有些人记得不太清,也有些人是以讹传讹,听到方云霜的耳朵里就变了味儿了。其中令她最肯信的就是身为正房的辜氏容不下自己的生母,所以在生母生下自己后,叫辜氏给谋害了,每每想到此,方云霜就对以往辜氏对自己的严厉和教训感到气愤和怨恨,人就是如此,凡血缘关系说得的,外人说来就是不对,猜疑下,方云霜觉得这么些年辜氏总是有意无意的薄待自己。一时间,方云霜对辜氏变了态度,也不早晚的请安,也不与辜氏言语,对此,辜氏只能与自己的丈夫方大善人细商。
  “老爷,只怕云霜那孩子是对自己的身世怀恨上了,下人嘴杂,说了些不应该说的,她又听了外面的一些胡言乱语,所以对我心里有了介蒂。”
  “苦了夫人了,这十几年待云霜如己出,没想到竟然让那孩子知了真相,倒怨起了你。”方大善人深深叹息,对自己的夫人,他是感激又尊敬,毕竟辜氏没有因那孩子是外出,而对待刻薄,这个时候,方大善人是最矛盾的,一方面想着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心里不忍云霜苦受煎熬,另一方面,他也挑不出辜氏有什么不是。
  辜氏贤惠,知那孩子一开始便是为了选夫婿之事与云秀有争,虽说云秀无不是之处,也是自己亲生,但为了平息这场风波,她只好忍痛委屈自己的亲生女儿。在与方大善人商量之后,辜氏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云秀,母女二人端坐阁内,久久未语,直到善解人意的方云秀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娘亲找我,想必是为了妹妹的事而来。”
  “好孩子,娘知道这事得委屈你,不过……也请你谅解一下娘,娘也是没有办法,那孩子从小没了娘亲,要是她不知道还好,如今是知道了,怕也没有其他办法让她能解开心结。”
  “娘的意思是?”
  “常言道,儿女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是想,那秀才虽好,人品也没得挑,但世上总不只他一个优胜的人,不如……将来娘再为你觅门更好的亲事?”
  听到母亲的这翻话,聪慧的方云秀哪儿还能不明白母亲的心思,母亲这是要让自己将那情郎让给自己的妹妹方云霜,虽此事,方云秀前几日也想过,但终究割舍不下,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孰不知,母亲将方云秀的沉默当成了认同,第二日,便让人去那秀才家给方云霜提了亲。其中细节,方云秀并不得知,只知几日后,方家就开始张罗起了婚事。红绸结球,悬挂厅室,下人忙碌,无不喜颜。虽方云峰替大姐方云秀不平,但这种事,始终是父母说了算,凭方云秀以泪洗面也挽回不得。只听得锣鼓声中,新娘出门上轿,最后留下一室哀愁,方云秀怨不得半句。
  原以为事情就此落幕,终也以方云秀的退让而有了结局,谁知新娘子刚嫁过去,婆家那边就起了风波,原来,那秀才早有心上人,心上人确是方家女儿,不过不是二女儿方云霜,而是大女儿方云秀,听媒人说亲时,那秀才以为说的是方云秀,自然掀了盖头,吃惊不已。
  那一夜,红烛泪流,方云霜受了不少委屈,自己的丈夫掀开盖头以后就弃自己而去,让她独守空房,她已是心伤,第二日,知道原尾后,她那满腔的怒怨便就此都放到了大姐方云秀的身上。
  “方云秀啊,方云秀,你事事与我相争,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方云霜握紧了拳头,她嫁到婆家,自是认命,对方再不喜欢自己,也不会有转还的余地,要是退亲,别说娘家面子上挂不住,那方云霜也会羞得无颜活在世上,打落牙齿和血吞的隐忍,在方云霜的心里结成了恨。
  方家亦不平静,当方大善人与辜氏知道二女婿的意中人竟然是大女儿之后,吃惊不已,这也是上天捉弄,要是他们早知道,也不会强让方云秀退出,殊不知此误会,拆了一对鸳鸯,也让两个女儿从此没有宁日。方云霜虽然是嫁了出去,但离得不远,所以三天两头便回娘家门吵闹,那些不便在婆家发的脾气,方云霜都理所当然的在方家发泄,先是斥责下人,尔后,对方大善人夫妇也横眉冷对,方云秀本来不打算作声,但看到妹妹在抢走自己的心上人后,还怨自己的父母有多不是,这让她再也无法忍受。
  “云霜,够了,你要的,我都让与你了,何苦再对爹娘怨言?”
  “让?哼。”方云霜冷看了方云秀一眼后,一屁股坐到了圆凳上,她做这么多,就是要引得方云秀和自己斗,自然不会好言回答。“你以为你是谁?左不过是山里的狐媚子,表面正经,半夜出得门去,四处勾引男人,把人迷得神魂颠倒的妖精。”
  方云秀被羞得满面通红,气不过,回了一句:“讲出这样的话,你也不害臊?我究竟是你姐姐,你怎么可以如此说我?我有何不是,要让你如此羞辱的?”
  “哼,心知肚明。”
  “你……我事先并不知道那事,要是知道,我也断然不会……”
  “不会怎样?要知道,现在我是他的妻子,你这个惦念着别人夫君的女人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少不得说你是个贱货。”
  “你居然说我……你娘才是……”方云秀气得发抖,说了半句不该说的,反应过来后,便将恶言吞回了自己的肚子。
  谁知,方云霜因听到亲娘的言语后,更为刺激了,咬牙切齿的看向了方云秀,心中万般猜测,嘴上就千般恶毒。
  “方云秀,少在这里装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女是如何打算的吗?哼,你们想让外人觉着你们如何宽容大度,实际上,早点把我嫁出去,是省得碍你们的眼,也是省了我在家里跟你们争家产,别以为我不知道!劝你们娘儿俩想都别想,虽然我嫁了出去,终归还是方家的女儿,爹还是我亲爹,有我方云霜在一天,你们就打不了那些如意算盘!”方云霜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觉得还没撒完气,出门以前,走到边上,伸手就打碎了一个青花瓷瓶,砰的一声,物件落地,碎成了片,留下惊愕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方云秀。


第一百零七章 黄泉路之方云峰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在方家,却不是这个道理,方云霜的常常回门让方家后院时时起火,不是这个下人委屈的挨了耳光,就是听到方云霜在饭桌上暗讽明骂,搅得一家人都过不安生。思来想去,方大善人都想不到解决的办法,还好辜氏听人说了不少,知方云霜嫁到婆家去后过得并不痛快,且……成亲月余,连丈夫的面都甚少见,辜氏心想这也许是方云霜不痛快的因由,于是约见了亲家。但这次见面,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那婆家也是拿这儿媳没有办法的,他们还指望着方云霜能为他们家传宗接代,但方云霜并不太会讨好其丈夫,儿女之事,他们也多说不得,怕失了身份。
  此事难办,又不能不管,辜氏贤良,但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只能狠下心来,几翻找到方云秀劝说,让其跟那个二女婿好好淡淡,毕竟那二女婿原先喜欢的便是方云秀,别人的话那秀才不肯听,也只能让方云秀试一试。方云峰知道后大怒,怪母亲对大姐太过刻薄,怎么都不依,为了不让方云秀出门,他甚至搬到了方云秀隔壁的屋去住。
  一日,入夜后,方云秀在厅中饮茶,方云峰没经下人,便窜了进屋。
  “大姐。”
  “云峰,来,坐。”方云秀十分疼爱自己这个弟弟,见了自然心情好了很多,先前一个人饮茶的忧思都不见了,谁知方云峰屁股没坐热,就说起了这桩让方云秀又伤心又为难的事。
  “大姐,爹娘糊涂,你可千万不能糊涂!那云霜嫁出去了,就不再干方家的事,她要回来闹,就让她闹,看她能翻了天不成,你切不能去见那混帐的夫婿,要是让她知道了,不知道又要说什么难听的出来。”
  方云秀听了,久久未语,她知道弟弟也是为自己考虑,方云峰说的不无道理,就这样没影的事,那方云霜还要说出那些自己是狐媚的话,要是让方云霜知道自己去见那人,非得哭爹喊娘添油加醋的说出去不可,人言可畏,外面的人谁也不知真相,有信的,也是正常,这一点,她很肯定,她肯定方云霜不是一个念好的人,但她也不忍让自己的娘日日以泪洗面。
  “云峰,很多事,我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叫娘伤心,日日伤神。”
  “大姐……娘那边可以劝她宽心些,何必非得让你去淌这淌混水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十多年来,娘视云霜如亲生一般,见云霜过得不好,她哪里放心得下。”
  “哼,那野货终究是野货,娘这么对她,她何时念着娘的好了?现在是把我们都看成了仇人,听她吃饭的时候说的那些混帐话,我真想将她撵出去门去,再也不让她进这个家门。”
  方云秀叹了口气,握住了方云峰的手,她比方云峰大个几岁,在她看来,弟弟还是不太稳重,思考得并不周全,于是劝道:“千万不可胡来,云峰,传出去了,我们方家颜面何存?你叫云霜怎么下得了台?”
  “关我们何事?都是她自找的!”
  “听我说,云峰,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姐姐……自有分寸。”
  “算了,我看大姐你也和爹娘一样的糊涂,这事,还是我去办得了。”方云峰抽手起身,气冲冲的走了出去,方云秀忙喊道:“云峰~云峰!”
  但哪儿还有人应,方云峰已经走出不知道多远了,以方云峰的性子,纵然听到了,也不会答应。
  方云秀万万没有想到,这是她见弟弟最后一面,次日早起,下人不见方云峰,四处寻找不见人,才将方云峰一夜未归的事告诉了方大善人和辜氏。听闻儿子彻底未归,老两口内心焦急,他们深知自己的儿子不是那种流连烟花的品性,以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忙让下人出门去找。等到方云秀再听到消息的时候,却是下人来报,在河边寻着了一具浮于水面的尸体,下人将尸体抬回方家,方大善人掀开麻布的那一刻,辜氏和方云秀都晕了过去。报了官,衙门来查,查不出个所以然,只当是不慎落水了事,不消半个时辰,方家内内外外挂上青纱,哭声一片,辜氏更是几次晕厥。方大善人老泪纵横,差下人去唤方云霜回来同时,安排起了儿子的后事。
  中年丧子,让方大善人的心都碎了,捶胸顿足的懊悔,却不知该恨谁,辜氏是悲痛欲绝,只能躺到床上,方云秀身穿白衣,泪眼朦胧,弟弟与她从小一同长大,姐弟感情之深,她切以为来日方长,纵有别离,也为时过早,没想过弟弟居然走得这么早。
  就在她恍惚回忆年少与弟弟相处的光景时,方云霜一席白衣,像准备好了似的进得堂来,呜的一声哭了开。
  “呜……云峰……你怎么会想不开啊,你怎么舍得二姐啊,你这么一走,让爹娘怎么办……”哭着,方云霜扑倒于灵前,继续嚎哭,下人们跟着大哭,她这一哭,把方云秀给哭醒了。
  在方云秀的记忆中,方云霜跟方云峰的关系从来不曾太好过,儿时,方云霜常抢食方云峰的糖食不说,二人小时候还经常打架,大了以后,更不用说了,特别是方云霜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自己跟方云峰不是同一个娘所生,心里不知道有多计较,怎么现在哭得比自己还要伤心?看起来比自己还要难过?眼泪挂在方云秀的脸上,似落未落,想起昨天晚上方云峰说的一句话,心生疑惑。
  过了半个时辰,趁着大家都在忙着后事的时候,方云秀把方云霜拿到了一边。“云霜,我问你,昨日夜里,你可见过云峰?”
  听到方云秀这么问,方云霜马上收起了眼泪,用手巾擦了擦脸后,轻声回答道:“没有。”
  “云峰没有来找你?”
  “找我?”方云霜眼睛瞪得比牛还大,怒冲冲的回道:“你什么意思?方云秀,云峰也是我弟弟,找我是平常的事,他要来找过我,我用得着撒谎吗?再说了,他要来找我,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跳河吗?!要是你不信,大可问我在婆家的下人,一问便知!”


第一百零八章 黄泉路之梦鬼
  方云秀心中虽疑,但没有证据,也不想说出些让爹娘更伤心的话来,于是将自己的疑虑放回了肚子。可怪事就在方云峰下葬那天发生,棺木入土后,众人给死者上香皆无问题,独方云霜点香不燃,想借烛火燃香,却有风不知从何而来,吹得冥钱四起,烛火齐灭。
  “怪事啊,怪事。”
  “这好好的天气,怎么就起风了?”
  “莫非……其中有什么冤情?”
  下人纷纷议论,让方云秀心里不安,这时,方云霜灰头土脸的站了起来,走到下人面前,就是一顿臭骂。
  “你们这些吃饱了没事嚼舌根的,是我们方家对不起你们,还是你们早对我们方家不满,今天是我弟弟下葬的日子,你们竟然说出这些怪力乱神的话来,是想让我弟弟死不瞑目吗?!还是说,你们中有谁对不起我们云峰,心里有鬼?!”方云霜这么一问,顿时没有人再敢说什么,方大善人和辜氏是亲长,不益送子下葬,所以在场的除了方云秀,就数方云霜最大,加上方云霜是嫁出去的妇人,说起话来,是更有底气一些,没有人敢反驳,这些事,方云秀也不想跟方云霜算计。
  方云峰这么一走,方家冷清了很多,方大善人与妻子辜氏很长一段时间都回不过神来,接而就得了病,在方云秀的照料下,虽说两位老人的身体渐好,但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能治好丧子之痛。方云秀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大事小事,无不操心,让她心力憔悴的同时,还要应付方云霜三天两头回门一闹,人也就消瘦了下来。
  傍晚,吃过晚饭,方云秀在书房内看帐,突然觉得头晕,一下子就伏身趴在了书案上。迷迷糊糊,浑浑噩噩,方云秀觉得自己的身子轻得可以飘了似的,在一片白茫的烟雾中前行,慢慢的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要去何处,又是身在何处,过了许久,才听到了什么声音。
  “救……”
  听到声音,方云秀回过了头,这时烟雾散去,她发现自己站在河边,那一河水凉得空气都是冷的,只见河中有一双手在扑腾着。
  “谁?”方云秀弯下腰,想看清楚,这时,河中那个挣扎的人冒出了头……
  “救……救我。”
  “云峰!”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方云秀惊得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等她反应过来,想伸手去救人时,方云峰却沉入了水中。
  “快来人啊!救云峰!快来人!”方云秀大声的喊着,从梦中惊醒,这时,辜氏却站在了方云秀的身旁,方云秀意识到了自己是在做梦,忙起身扶着辜氏坐下。
  “娘,你怎么起床了?”
  辜氏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睡不着……一闭上眼,就看到云峰,看到他生前活蹦乱跳的样子。”说完,辜氏才想起刚才听到方云秀的梦话了。“你也梦到云峰了?”
  “嗯。”方云秀给母亲披上外衣以后,轻轻的点头。“这几日总是梦到云峰,也不知怎么了,总是梦到他向我求救。”
  辜氏轻轻的拍了拍方云秀的手,怜惜的说道:“这段日子方家大小事情都要你操劳,太辛苦了,要是太累的话,索性就交给下人去做吧。”
  “不辛苦,娘,这都是我应该的。”方云秀想起方云峰在水里求救的画面,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亲眼所见一样,方云峰不会水这是方家上下都知道的事情,梦太真实,让方云秀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了方云峰落水,却没来得及救他,只是……下人们都问遍了,却证明那天夜里,方云秀并没有出过方家大门,心里想着这件事,让方云秀面露愁容。
  知女莫若母,辜氏心里虽痛,但也不忍自己的女儿一直沉浸在这样的悲伤之中。“云秀,娘知道你跟云峰打小感情就好,云峰走得突然,你也很难过,不过,你也要注意身子,知道吗?”
  “这些我都知道,娘……对了,近日,你也梦到云峰了吗?是个什么样的情形?”方云秀的心里突然有一个猜测。
  辜氏不知,叹息着答道:“没有哪日不梦的,要是不梦了,心里怕是更没着没落了,云峰才这么年轻,怎么就……”说着,辜氏开始哭了起来。
  方云秀忙劝道:“娘,您别太伤心,云峰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会难过的,你知道他最是孝顺的了。”顿了顿以后,方云秀继续说道:“好了,娘,天色也不早了,我知道你晚上肯定又没吃什么东西,我让厨房熬了些粥,配了两样小菜,扶你去吃点儿吧,多少吃点儿,身子才熬得住。”
  “嗯。”辜氏含泪点头。
  就在他们母女俩共进晚膳的时候,另一边,方云霜却跟自己的心腹下人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事。
  “说吧,方家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回二小姐,老爷跟夫人还是卧床不起,刚见好,就起风,身子不适,也没有怎么管家里的事,方家里里外外现在都只有大小姐操持着。”
  “这么说,是方云秀现在独掌大权?”
  “可不是吗?二小姐,现在方家什么都是她说了算,这月按发给下人的银子,她又拔了一些出来,说是扣着,等入冬了给大家添些衣裳,怕银子发到大家手里,大家手松给花光了,所以先扣在她那里。”
  方云霜听了,一阵冷笑:“就让她得意个几天,没什么要紧,迟早,我会让她把属于我的都给我还回来!”笑完,方云霜将一个银袋子扔给了下人,吩咐道:“好好替我办事,将来不会亏待了你。”
  “这是自然,我就说二小姐是最好的,我们下人没有一个不喜欢和心悦诚服的,就看大小姐能折腾多久,巴不得二小姐能早点儿回方家掌管呢。”得了好处,下人的嘴就跟抹了蜜似的,方云霜不计较真假,只觉听了痛快,但她也不是一个真大方的人,给这么多银子,也是这下人帮办了该办的事。
  “对了,上次你给我找的那个道士可还在?要在的话,让他再做一场法事,银子不是问题。”
  “二小姐可是想超渡了那个亡魂?”
  “哼,想得美!我要让他……永不超生!”方云霜心里恨毒了那一家人,但一个人心中有恨,那眼角眉梢都显得阴冷不似常人。


第一百零九章 黄泉路之中元怨案
  在方云秀的打理下,方家生意没什么大的破败,不过,在方云秀出嫁的第二年,辜氏就不行了,也许是思子伤身,坏了身体,也就去了,相继的,方大善人也走了,只有一个传言说得厉害,说是方大善人早年得了一个宝藏,方大善人就是靠那个宝藏起家,还说他在临死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大女儿方云秀。
  不相关的人,也就把这件事当成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话题,真正把这个传闻记在心上的却是方云霜,虽然说方大善人去逝时也留给了她些家产,变卖了以后,得了不少钱,但提到那个宝藏,她还是不能释怀。特别是她在知道方云秀嫁了个好人家,日子过得幸福美满,而她自己却跟丈夫貌合神离,几年无一子出,让她心中别提有多恨方云秀。
  “没想到那个老东西这么偏心,同样是他的女儿,他居然把宝藏的秘密告诉方云秀,而不对我透露半个字!”
  “小姐,你说这件事,有外面传的那么邪乎?”
  “这可说不定……我爹没经商以前不过是个秀才,家里没有什么家底,突然的就起来了,保不准还真让他得了什么宝藏,不过他口风太严,没让人知道罢了。”
  “那我们怎么办啊?小姐,要去问大小姐的话,她是肯定不会说的。”
  “她自然不会说,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方云霜对那个宝藏到了深信不疑的地步,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将那个宝藏弄到手,因为她觉得那都是属于她的,也是方家欠她的,那方云秀愿意给得给,不愿意给,也得给!
  次日,方云霜备了些礼物,上了方云秀夫家的门,那夫家都知方云霜是方云秀的妹妹,自然以礼相待,而方云秀见了方云霜却是吃惊不已,二人交恶已久,父母死后已无往来,这次方云霜却突然来访,方云秀觉得没有什么好事,等其他人散去以后,方云秀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
  “你今日怎么这么闲功夫,得空跑到我这里来?”
  “哎呀,瞧你说的,虽然说我们俩以前是有些不痛快,不过那也是以前的事了,说到底爹娘走了以后,我们是对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要是不走动走动,只怕生分了。”方云霜若无其事的饮茶,要不是方云秀太了解方云霜这个人的为人,只怕也会当真。
  “说真话吧,这里没外人。”
  “姐姐……”
  “别叫我姐姐!”
  “你本来就是我姐姐,我怎么叫不得了?”
  “若你真顾念一点情份,为何爹没下葬之时,你便闹着分家产?你这个人我算是看透了,从不念及亲人间的半点情份,比那虎狼还不如,此时猩猩作态必有所求!”方云秀低声骂了几句后,冷着脸问道:“说吧,这次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事?”
  方云霜本不想这么快撕破脸,但方云秀的态度让方云霜觉得自己是浪费了功夫,见软的不行,也就快人快语的提起了那件事。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听说爹在临死前把埋宝藏的地方告诉你了。”
  “你……”虽然早就知道方云霜对方家没有感情,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方云霜还要来跟自己讨要那些不存在的东西,让方云秀怒不可揭。“方云霜,你脑子里除了钱财还想着些什么?该你的你都得了去,如今还要听信那些没边的谣言,你不脸红,我都替你觉得羞!”
  “有什么好羞的?方家的就是我爹的,我爹的东西,自然有我一份,你凭什么一个人独占?!”
  “懒得和你说,送客!”方云秀实在气不过,大声的叫来了家丁,还好,方云霜没到要让人撵出去那般没脸面,见家丁一来,就气冲冲的自己走了。为了这事,方云秀气了整整一天,以为方云霜也就是闹闹,过了就算了,毕竟那种事是没影的事,要真的有,方云秀也不会自己一个人藏着。
  可方云霜却不这么想,见方云秀嘴硬,讨要不成,她便在心里琢磨了些法子,但那些法子,对付方云秀都不好使。那种想得到却得不到的心情折磨得方云霜吃不下睡不着,早就不知道幸福为何物的女人,一心的为了钱财而活着,抱着志在必得的心思,终于,她想出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这个主意在她心里酝酿了半年多。
  照例,中元节方云秀除了要操持夫家的事以外,还要去给自己的爹娘上坟,本是夫君陪同的,但奈何家里来了位重要的客人,抽不开身,所以只有方云秀一人前往。烧完香烛纸钱,在爹娘的坟头说了会儿话以后,方云秀正打算提篮离去,不想,不知从哪里窜出两个男人,将一麻布口袋罩在了方云秀的头上,方云秀努力挣扎,但无济于事,嘴被堵上了,叫不出声,她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被颠的,还是什么原因,后来竟然睡着了。
  等到她醒来,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后,差点儿晕了过去,也就在这个当口,像算准了一样,方云霜领着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众人看到床上衣衫不整的方云秀跟方云霜的丈夫,忍不住破口大骂,让方云秀想不通的是,这一行人中除了有方云霜的婆婆还有自己的婆婆和丈夫,就像约好了似的,他们的目的就是——‘捉奸在床’。
  方云秀百口莫辩,方云霜的丈夫醒了以后,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谁都知道,方云霜的丈夫以前是喜欢方云秀的,这么些年,他对方云秀念念不忘,虽然说方云秀嫁到夫家时清清白白,这几年也检点无疑,但毕竟捉奸在床是不可狡辩的事实,两个人被关在了方云秀夫家的柴房。
  这对于方云秀的夫家是奇耻大辱,方云秀知道自己拿不出证据,说不出个原由一定会被沉塘,于是极力冷静了下来,相比之下,方云霜的丈夫则是淡定了太多,只是他看到方云秀流泪,还是有些难过,所以劝道:“别哭坏了身子,没有证据,他们不会相信我们。”
  “难道……我们就要这样冤死?”方云秀虽跟方云霜的丈夫接触无多,但以前也是熟知人品的,她觉得他做不出绑了自己然后……的事,所以,她认为这件事上,方云霜的丈夫跟自己一样,是受害者,才对方云霜的丈夫没有敌视。
  “不想冤死又如何?”


陶陶猫说:

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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