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老爷山
作者:宗家老七|发布时间:2024-06-29 09:06:08|字数:186440
原本这此的任务应该是有另一支外勤组进入的,但他们原有的工作出了问题,无法按时返回,总部只好调在国外的陈世安等人返回。因为是内部任务,所以只有我们的人,李大哥伤重,而徐教导员、苏原要回总部参加外事培训,加上在外没回的我。除了我们四人,队内精英尽出,在加上当地抽调的外勤人员一同进入。
以他们的实力,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这次他们却一去不回,在这种情况下,封锁矿井成了唯一的选择。可是徐教导员并不甘心,她坚持认为陈世安等人还活在世上,只是因为某一种原因被困在某处。
她的理由根本没有人相信,只到三天前,有人在上次发现尸体的那条河里捕获了一条鱼,在鱼肚子发现了一个布条,布条上竟然有字,这当然不是什么黄天当立的话,字是陈世安写的,内容虽然残缺,但大意还能解读,他要求永远封堵煤矿,禁止人下去。
这说明了一条,陈世安他们还活着,虽然他发出了等级最高的警告,可是徐教导员却不相信,人类已经能登上太空,还有什么不可以征服的。在现代化的条件下,我们一定能克服困难寻找到他们,没有人能拗过一个发疯的母狮子。
老实说,我并没有如此信心,陈世安等人可谓兵强马壮,他们尚且被困,而我们几个的实力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他们相比,可是里面不但有陈世安,白法海我的朋友,还有吴漱雪,我不可能置之而不管,找到他们,那怕找到后我也回不来,再陪上我的性命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我试着向徐教导员提出让其它小组增援的请求,要知道普通人介入此事只能算是送死,但徐教导员的表情告诉我们,没有其它小组增援,也许是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也许是上级认为陈世安他们已经没有再陪上一只精英队伍的价值,也许他们是对的,因为救援的第一原则是不再增加新的伤亡,但我们却不能这样做,我们没有理由抛弃自己的战友和亲人。
陈世安他们失踪的地方是在长冶市,长冶原叫上党,又称潞州,东倚太行山,与河北、河南两省为邻,西屏太岳山,与临汾市接壤,南部与晋城市毗邻,北部与晋中市交界。为太行山,太岳山所环绕,构成高原地形,通称“沁潞高原”,又称“上党盆地”。境内山地、丘陵、盆地纵横交错,海拔大都在800——1500米之间,最高的太岳山北台顶,海拔2453米。
飞机直飞长冶,在这里我们住进了一处小型酒店,当地安全部门负责人早已经在此等候,我们没有心思寒暄,也没有时间客气,当地安全部门负责人全权参与了此次搜救,他掌握着最全的信息。负责人告诉我们,第一次进去的工人还有五人活着,他们现在已经被隔离。
徐教导员和马教授并不急于见这几个工人,而是希望更详细了解这座煤矿的历史。我当然不相信那一个圆柱形的合成物是在煤矿里发现,要知道煤的形成是森林在亿万年地质运动过程中形成的,虽然海内外不时有煤炭中发现金属制成品的报告,但多是讹传,并没有可信的证据。
而在煤炭里面容易含有杂物,主要是硫化铜,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现代金属制品。而失踪的人员一定是他们迷了路进入到其它地方,这是最合理的假设,而那名警察是为了寻找外出的通道而丢掉了性命。可是什么样的迷宫能让困着陈世安等人,他们有最先进的设备。
这座煤矿的历史还真够悠久,早在汉代,就有人在这附近挖煤冶铁,至宋代煤炭渐渐枯竭,只是在近代,随着采煤技术的进步,对煤的利用率提高,加上在地下原有煤层下面发掘了新煤层,才开始重新挖掘。
而企业提供的矿井示意图很乱,现代、古代巷道相互交织,犹如蜘蛛网,当时出现出水事故后,技术部门最先怀疑的就是挖到了古巷道的位置,放出了里面的积水。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所有的古巷道都完好无损,但是据几名生还者说,他们确实是曾经在古巷道里迷了路。
我能看出安全部门的负责人对徐教导员的敬畏,走路说话严格遵守标准,一言一行小心谨慎。一名老矿工自告奋勇担任向导,还有两名经验丰富的搜救队员,并配备了两条专用搜索犬,加上我们一行,携带了全套的救援设备。
我们只在这里停留了半天,没有会见地方政府的任何人,便开始向煤矿所在地出发。队长由徐惠担任,林哥任教导员,马教授任顾问,按徐惠的想法,苏原留在长冶,我们其它人进入,但苏原坚决不同意,哭的如梨花带雨一般。
我理解她的心理,在这里度日如年的等待,还不如进去。但徐惠心如钢铁,坚决不让步,她紧紧抱着苏原:“如果我们都不能回来,得有人告诉后代,我们为了寻求真相付出的巨大牺牲,这个任务只有你最合适。”我能看见,她的眼圈红了。
汽车驶出长治市后没多久,我们又增加了两个成员,让我的惊讶的是这两个成员的身份,一个我认识,金龙会的铁汉,另外一位四十岁左右,身材干瘦,两只眼睛外翻,灰蒙蒙的,却是个瞎子。我有一点担心,这是一次搜救活动,不求助于国内著名的探险队员,而是九龙会这亦敌亦友势力,徐惠他们在想些什么。
但是做为其中一员,我只能服从,不能询问,金龙会奇人异士极多,和我们的关系也错综复杂,徐惠求助于他们,也许是迫不得已,也有自己的想法。
汽车离开长治市不久,就来到一座县城,在县城向西北拐,车程大约二十钟就进入到山区,陪同的地方同志介绍说,我们已经进入到屯留县地界,这里属于上党盆地与太岳山交界处,这里的山属于太岳山余脉,这座山叫三嵕山。
嵕读zōng,古代把小的山梁称为嵕,一般指数峰并峙的山。三嵕山顾名思义是三峰鼎峙,一名麟山,一名灵山,一名徐陵山,其主峰在东,即麟山,为丛岭迭峰之首。因为山中多庙宇,而当地又称庙中的塑像为老爷,故又称老爷山。时至今日大家都知道老爷山,反而没人知道三嵕山。
第八卷四章 神话传说
大家都没有接腔,我们是来找人而不是来旅游的,这山叫什么名字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只有范教授兴致勃勃地听着,不时地插上两句。原来在这老爷山也曾经发生过大规模战争,国共内战时著名的上党战役就发生在这里,数万国共将士的性命葬送在这里。
但范教授却告诉我们,三嵕山在中国神话体系中也占有重要一席之地,三嵕山是传说中后羿射日的地方,据《淮南子》记载:“尧使羿射九乌于三嵕之山,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丘之泽。就是说,当时十日并出,禾苗焦死,草木尽枯。尧就命后羿射下了九个太阳,射杀猛兽长蛇,为民除害,从此万民复生,玉海义和,天下太平。因为三嵕山有这样的传奇故事,所以自唐代开始山上修建庙宇。宋朝‘额封羿神,为灵贶王’,赐建三嵕大庙。《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也有记载‘三嵕山,一名灵山,一名麟山,在(屯留)县西北三十五里,三峰高峻,为县伟观。相传羿射九乌之所。’而在《山海经》中同样记载道:‘逮至尧之时,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猰貐、凿齿、九婴、大风、封豨、修蛇皆为民害。尧乃使羿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丘之泽,上射十日而下杀猰貐,断修蛇于洞庭,擒封希于桑林。万民皆喜。置尧以为天子。’”
他摇头晃脑,咬文嚼字,唾沫横飞,我却昏昏欲睡,满脑子是吴漱雪的俏丽的面孔,她此时怎么样了,是不是还顽强地活着,她害怕黑暗,却不知身边有没有人为她壮胆,老实说,吴漱雪的性格并不适合从事探险和对神秘事物的探索,她外表坚强,内心软弱,希望过安定平凡的生活,可是命运注定她要走上这一条艰险之路。
范教授还在博古通今的宣讲,我望着窗外,只有一座古塔隐约可见,在群山纵横的三晋大地,这座山实在算不上高大,更说不上险峻,在这里射太阳,估计整个地球都射向太阳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我们的老祖宗不但什么都敢想,也什么都敢往自己那里扯。
看山跑死马,我们在这山上转了一圈,车子拐进了一个山谷,在山谷的一角有几排平房,还有成堆的煤,肮脏杂乱是我对这个地方的判断。进入山谷的道路设置了栏杆,各种设备也贴了封条。有当地派出所的两名民警和几名联防队员在看守。
他们早接到了通知,排队迎接。我们下了车,领头的一位老民警迎了上来,他面色凝重,迎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那个声音还在响,而且越来越大了。”其它几人的脸色也个个如猪肝一般,有几个酒气冲天,腿都在晃。
“怎么回事?”徐惠有些不耐烦了,瞪了一眼。负责人脸色变了:“自从出了事之后,这矿井时不时有种声音,听起来十分恐怖。”他看着徐惠的脸,小心翼翼地选择用词:“我已经向他们解释过了,这只是地层下堆积的气体在向外面泄露时发出的声音。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带队的急忙解释道:“不是的,局长,这里的监视仪器没有任何异常,那声音时大时小,鬼哭狼嚎,比夜猫子的叫声还恐怖,那种害怕压抑不着,发自内心,你堵住耳朵还偏偏能听到。”他说话时满脸恐惧,而其它几个人拼命地点头,证明所言非虚。
局长扫了徐惠一眼,生怕她有雷霆之怒,但徐惠并没有发火,他毕竟久历风雨,见过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件,自然不会轻易下判断。另一个人生怕我们不信,急忙上前帮腔:“声音真的很恐怖,就象是十八层地狱里恶鬼冤魂传来的声音,听见一次,根本都无法睡觉,睡觉作恶梦。有两个联防队员说什么也不愿意干了,跑回家了。”
局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大声呵斥:“什么十八层地狱里传来的声音,你去过十八层地狱,听到过恶鬼冤魂的声音。亏得你们还受过教育,这世界那有什么鬼神。”他还想说下去,被徐惠摇手制止了。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种声音,尖细绵长,几不可闻,忽隐忽现,听起来却十分悲切,仿佛在诉说什么。我们每个人都听到了,心中不由自主地冒起一股凉气,就连两条搜索犬也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
李大哥也变了脸色,他突地抢上前去,一把抓着守矿的人员:“这两天有什么人来过这矿上?”别看他体态臃肿,平常懒洋洋的,多走一步都很困难,但他一动,却疾如闪电。那带头的骇了一跳,急忙摇头:“没有,一个人也没有。”
林哥皱了一下眉头:“你们的值班室在哪里,仪器都开着吗?”带头的人急忙点头:“开着,所有的仪器二十四小时开机。”
值班室并不大,但仪器却很全,从瓦斯浓度仪、红外线监视器一应俱全。看来几名工作人员虽然害怕,却还尽职尽责。李大哥在调监控录像,而徐惠却戴上耳机,仔细倾听声音。屋里很安静,只有外面传来的尖叫和山风吹过的声音。
带班人员说的对,这种声音带来的恐惧来自内心,你根本无法抑制。此时,外面太阳已经渐渐落山,值班人员打开了外面的灯,所有的人都挤在值班室里,偶尔可以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局长打了个手势,几名值班的同志到隔壁的伙房忙了起来,不一会传来了油爆葱蒜的香味,已经将近一天没有进食,真的饿的难受,香味一来,更是让你感到饥肠辘辘,外面的哭声似乎也听不清了。
徐惠听了一阵,把耳机递给我,我戴上,这个声音探测器直通矿井巷道里,原本是用于和矿井里工人联络所用,此刻却用来听这尖细凄惨的声音。我戴上耳机,一股凉气寒透了心底。
耳机传来的声音清晰,却更繁杂。尖细的声音是主音,象是一个女人在哭,而且这种哭音并不停歇,忽高忽低,抑扬顿挫。伴随的声音要复杂的多,有似婴儿初啼,有如夜枭哀鸣,更有的如野兽临死前的惨叫,既繁杂又清晰。
第八卷五章 林哥不见了
这声音象极了我在巴布新几内亚魔鬼山内曾经听到的来自地狱魔宫的声音,只是那里的声音杂乱无章,让人在恐慌中心烦意乱,而这里的却极有韵律,让人跟着它不由提陷入悲苦,却又让你情不自禁地想听下去。
但有一点肯定的是,这声音决不是自然产生的,而是带有人为控制的因素,似乎在传达着某种信息。我倾听了一会,没听出里面有什么端倪。这时候有人拍了拍我们的肩膀,却是林哥,原来是开饭了。
饭很简单,却是地道的名吃,面食是半疙瘩,和我们老家的面疙瘩差不多,据说救过光武帝;“甩饼卷腊肉”据说是唐玄宗亲自命名。热腾腾地,香味扑鼻。地方负责人连说抱歉,招待太过简陋,但对我们来说,这种地道的热饭却真算的美味可口,你争我夺,毫不客气。
负责人让司机拿来几瓶酒,正宗的汾酒杏花村,此时,已是2006年10月份,山西这里天气颇为寒冷,李大哥、林哥、铁汉和瞎子一人半茶缸,徐队长想说什么,被林哥摇手制止了,我也喝了一口,绵香软甜,但后味极重。
人多胆壮,似乎时隐时现的尖叫也显得不那么恐怖了,几个人还在调监视录像,范教授一个人望着窗外,似乎若有所思,而林哥也面色凝重,他和李大哥、徐惠三人一直轮流看录像,可是录像里静悄悄地,连老鼠的影子都看不见,更别说其它的影子。
九点多钟的时候,林哥终于发现异常,在一段录像上模模糊糊的有一个人影,但说是人影,却飘忽不定,似乎随时都在变幻,仿佛就象一个人在水里面的影子,随波浪荡漾,根本看不清本来的样子。而在另一段的录像里,似乎有两个黑影在往前走,两个黑影贴在墙壁,慢慢地前进。但是却看不清是人还是什么生物。
经过询问,这两段录像出现在同一个摄像头,摄像头位于第二工区第三平面的一个巷道口,前者出现时间是在陈世安他们进去之前,而后者则是在一个星期前。徐惠的脸也变了颜色,她轻声嘱咐地方负责人明天抽调更多的人来这里加强警戒。
负责人连连点头,随后驱车离开。我们就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再做详细调查。但尖细地声音却时断时续,让人无法安睡,而我一直注意那个瞎子,他的脸色一直阴晴不定,静静坐在一角,一言不发。
徐惠安排大家休息,她和林哥值班,我主动提出代替她,我已经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精力充沛,而徐惠还要承担更重要的任务,由我来做显然更合适。林哥表示赞同,也极力劝说,徐惠最后也表示赞同。
林哥原名叫林飞,我们是老相识了,曾经在一起共过患难,他本来也是外勤组的一员,但是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受了伤,后来转到地方在中原某地作负责人,他和陈世安、骆驼是最早的外勤人员,情同兄弟,这一次是他主动要求和我们一起寻找陈世安他们的下落。
外面的风很大,屋里也有些凉意,外面的尖叫时隐时现。我们两个东一句西一句的瞎聊,他告诉我,范教授叫范式,博学多才,在组织内地位非凡,但很少参与外勤工作,他是林哥离开外勤组后进入的,他和陈世安的关系也非比寻常,和骆驼三人并称为铁三角。
而和铁汉同来的瞎子却也大名鼎鼎,他是九宫十三星中十三星里的一员,而且排名相当高,他天生双眼不能识物,但双耳却灵敏异常,在黑暗之中识人辨物,分毫不差,江湖中称他为蝙蝠。他在九龙会里深居简出,这一次为了陈世安也出动了。
陈世安和九龙会关系非同寻常,他的父亲陈七和金九龙还有燕空三人原本是九龙会的年青高手,后来三人做一次任务,燕空死于非命,陈七重伤,金九龙后来做了九龙会的掌门人。陈七隐居在冀北,而他的儿子就是陈世安,却阴差阳错进入了组织,成了外勤组的一员。他勇敢沉着,多少次化险为夷,很快便成为组织里顶尖人物。
据说金九龙曾经多次找陈世安,希望他重回九龙会,并且许诺九龙会副教主之职,但被陈拒绝了。但就是因为他和九龙会说不清的关系,虽屡立大功,却倍受猜忌,到现在也只是个外勤组组长。
我们两个睡不着,又不能谈论许多秘密,只好东一句西一句的胡扯,他向我讲述几十年工作中的奇闻迭事,他和我讲他第一次参加探险活动,被困在川藏的一处半山崖上,十几天才被救下来,靠在山崖石缝中的昆虫和露水为生,才活了下来;他给我讲在滇西一处山林里被剧毒蛇咬了一口,腿肿的象水桶,是陈世安用嘴一口一口的吸出毒汁,然后背着他用了十天走出森林,出来后才发现,陈世安全身被蚊虫蚂蟥咬的全身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在医院昏迷了十几天。
我能看到他眼里泛着一丝泪花,我理解他的感情,那是一种生死与共、相互托付的感情,没有功利、没有交易,我忽然明白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他为陈世安愿意赔上自己的生命。他现在已经转入地方,本不必冒这么大的风险,他应该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或者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一定会是个好的父亲好的老公,但今天他却义无反顾地来到这里。
监视器里没有任何动静,外面山风吹动,那种摄人心魄的尖叫也变得不再让人内心凄凉,而是有一种暖暖的感觉,有朋友在身边,不论前面有什么艰难险阻都可以克服。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犬吠,林哥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安静,我心领神会,仔细倾听,外面似乎有动静,很轻微。突然想到有一组监视器在对着值班室周围,我调到外面的监视器,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扭转头,却不见了林哥,只有门半开着。
我吃了一惊,林哥这么大的年龄,怎么会如此冲动,我不敢大意,上胆箭步窜了出去。风吹在身上,冷的我打了一个寒战。四处张望,外面的几盏灯在黑夜中摇曳不停,整个矿区并不大,一览无余,只有一条搜索犬伫立在线杆下面瑟瑟发抖,林哥却不见了踪影。
第八卷六章 谁是铁拐仙
冷汗瞬间湿透了全身,我脑子乱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耳边听到有脚步声,扭过脸来,却是徐惠和范教授。“出什么事了?”徐惠一个箭步窜到我的面前。“林哥、林哥不见了。他冲出来就不见了。”我有点语无伦次。
只听见邦的一声响,一个黑影象蝙蝠一样飞了出去,长棍子地上一点,仿佛根本不着力,整个人就飞了出去,他整个人直扑向已经封闭的道口,后面是一个肉团飞了过去。是蝙蝠和李大哥。我们来不及多想,用最快地速度跟了上去。
这是煤矿的下井口,外面是大拇指粗细铁栅栏大门,大门已经被贴上封条。我们赶到大门前时,铁门已经打开,大门上的巨大铁锁被人生生扭断。我有些紧张,林哥不会下去了吧,他发现了什么,让他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跟了出去。他经验丰富,沉稳老练,这样作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事情超出他的想象,他来不及反应。
此刻最冷静的还是徐惠,他已经从最开始的惊慌中恢复了过来。他面无表情地下令锁上大门,招呼所有的人退回值班室。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他是最高领导,他的命令我们无权质疑,但现在回去,意味着我们放弃了最佳的搜救时机。
但徐惠的表情告诉我们,任何人也无权质疑他的命令。范教授叹了一口气,第一遵守了命令,几位年青的外勤也服从了指挥,铁汉点了点头,伸手在蝙蝠的竹杖上敲击了两下,蝙蝠也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往回走,此时他步履蹒跚,真的象一个盲人。
我们重新寻找录像带,却发现竟然没有一路摄像头对着井口,真的想不明白,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会不设摄像头,而蝙蝠和李大哥往那里赶则是因为听到铁门锁链的响动,我有些疑惑,蝙蝠的耳朵要灵敏的多,林哥能听到的异响他怎么会听不见,可是他出来的并不快,难道他真的睡着了。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地方负责人在很早时就已经赶到了,一起来的还有当地驻军的一位少校。按照徐惠的要求,整个煤矿周围都被架上了电网,各个路口都被设上了监视哨,还有各种监视器。这个架式,象准备大干一场,看来徐惠对事情的严重性认识很足。
听说还没出师,昨夜就损失了一个领导,当地负责人的脸色都白了。连声做自我批评,徐惠根本没有理他,一连串的安排,他毫不客气,仿佛就象在训练基地吩咐我们一样。
更多的车辆人员源源不断地驶了进来,士兵们的效率极高,只有几个小时就把煤矿建成了一个小型军事基地,而原来的几名值班人员以协同的理由也被留在了这里,当然他们已经没有了什么任务,只是被限制不能随便活动。
我没有心情看这里的大规模建设活动,一大早就和李大哥他们赶到煤矿井口,仔细搜集,在这里果真发现了一枚43码的鞋印,这正是我们的制式鞋,这个矿井并不深,在地下约四十米,平常有升降机和传送带,但升降机和传送带都是由电源控制的,可是当天晚上并没有听到升降机的声音,难道林哥是跳下去的,可四十多米跳下去,那有生还的可能,林哥是人不是鬼,我相信他没有这种可能。
一旁的李大哥突然一拍大腿,把我吓了一跳:“老七,他们是通过传送带下去的。”我一愣,李大哥一把拉起我。煤矿里工人上下乘坐升降机,而送煤就需要传送带了,传送带会有一定的角度。也就是说,他是通过传送带下的井,可是那里环境糟糕异常,人根本无法通过。
但是那里果真发现了鞋印,除了43码的制式鞋,还有一枚鞋印,这是一枚右脚的鞋印,比平常人略大一些。我很奇怪,难道林哥追的是个独腿人,扭过脸,却见李大哥脸色一下子面的苍白,嘴里仿佛在喃喃自语。
他拉着我,一步一步往后退,他的脚步依然那么平稳,他的手柔软而有力,但是手心里却又热又湿,李大哥身经百战,江湖地位颇高,我只见过一次他失态,是面对凤青龙,却是愤怒多于畏惧,但这一次我能感觉到他的迷茫和恐惧。
“铁拐仙,是铁拐仙进去了,林飞恐怕这次糟了。”李大哥看见范教授和徐惠时说的第一句话,我清楚地看见这两个人的脸色同时变了。范教授看了一眼井口,有点疑惑:“铁拐仙已经消失匿迹了十几年,还活着,会不会是其它的拐子?”
李大哥鼻子哼了一声:“老七,在传送带口你看见几个鞋印?”我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两行加一个。”李大哥点了点头:“在传送带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个独特的鞋印,独腿人又有如此功夫,又能让林飞奋不顾身去追的,全天下恐怕只有铁拐仙了。”
范教授有些不好意思,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徐惠眉头紧缩,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林飞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有参加过外勤活动,而铁拐仙也有十几年在江湖上没有露面,想不到两人一出来就又见面了,真算是冤家路窄。”李大哥点了点头:“以林飞的脾气,恐怕这次会不死不休。”
徐惠没有说话,扭身走出去,我听见他在吩咐地方负责同志,禁止一切人员进入现场,我们进入后,凡是陌生人升井,一定强行隔离,不准离开矿区,如有违抗,格杀勿论。而我们如果一个半月还没出来,就把这个矿井干净彻底的炸毁。
我听的汗毛倒立,而几位年轻的同志脸色都白了,这不是在安排工作,而是在断我们的后路,就算我们找到陈世安等人,一个半月不能及时回来,也要葬身在这里。
徐惠把所有的原定下井的人召集在一起,她丝毫不隐瞒,从矿工失踪说起,说到陈世安等人失踪,我们的任务和计划。她告诉大家,我们面对的情况很复杂,很可能要超出我们大脑所能想象的范围,里面面临的困难根本无法预计,我们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并不大。
我们几个还好说,心里早有预期,可几个年轻的外勤人员和原定配合我们当地的两名外勤人员听的瞠目结舌。徐惠告诉大家,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利,现在不敢去的可以退出,一旦参加就决没后路可退。
第八卷七章 轮回
没有人说话,所有的人都在沉默,在我们这种性质的组织里,逃避、懦弱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清楚。徐惠扫了我们所有人一眼,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明白,这个有着钢铁般意志的女人已经抱定了决不回头的信心,我们前面的路,不仅仅是矿井、救人这么简单。
范教授站了起来,他拍了拍地方抽调的两名外勤人员的肩膀:“你们两个就不要去了,我们自己带搜救犬下去。”两个人惊愕地昂起头,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范教授笑了笑:“你们两个都成了家,有老婆孩子,别让他们挂念,这次是我们责令你们退出队伍,我们会向你们上级说明,希望我们下次还有机会合作。”
两名地方人员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了徐惠。徐惠笑笑,挥了挥手,什么话也没说。两人跟着范教授离开后,徐惠把目光投向了四名年轻的外勤人员:“你们四个可以做出坚定,我丝毫不会责怪你们,你们还年轻,还有漫长的路可以走。”四个人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看着。
“首长,我既然选择加入到队伍中,就没打算当逃兵,虽然我没什么经验,但多一个总算多一份力量,我不会退出的。”四人中年纪稍大一点的抬起头,他身材粗壮,皮肤成古铜色,他的声音并不大,但一字一句特别清晰。
其它的三个也纷纷表示,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四个人都来自特种部队,有一身过硬的本领,首先发言的叫高奇,曾是某海军陆战队的突击精英;那个圆脸笑嬉嬉的,仿佛不知道什么叫烦恼的年轻人叫杜毅,是某空降兵特战大队的精英;身材高挑,却最不爱说话的叫曾为,某军区特种兵,曾经代表中国参加大名鼎鼎的斯堪纳维亚突击大赛,拿到过第一名;四个中最年轻的,常常为脸上有青春痘而烦恼的叫李时,他曾在西北等地长期参加反恐,经验丰富。
徐惠把目光投向了铁汉和蝙蝠:“二位大可不必趟这次洪水。”铁汉嘿嘿一笑:“徐先生,我们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走回头路,如果江湖中知道我们兄弟被人吓回去。”他摇了摇头,表示不敢相信这种情况的发生,蝙蝠也是一声冷笑,他的声音沙哑:“我瞎子能活到今天,已经是老天爷不长眼了,死在这个地方,到省的讨人厌了。”
我心中暗笑,这两个人嘴里说的漂亮,但心中不一定打的什么鬼主意,可是这只是一座煤矿,我们的目的前去救人,估计这两位要白费心机了,虽然这几年我的所见所闻让我对人类文明的发展有了新的认识,相信一些文明超越了教科书的记载。
煤为不可再生的资源。煤是古代植物埋藏在地下经历了复杂的生物化学和物理化学变化逐渐形成的固体可燃性矿产,一种固体可燃有机岩,主要由植物遗体经生物化学作用,埋藏后再经地质作用转变而成。
但煤的形成往往需要几百万年以上的时间,在整个地质年代中,全球范围内有三个大的成煤期:(1)古生代的石炭纪和二叠纪,成煤植物主要是孢子植物。主要煤种为烟煤和无烟煤。(2)中生代的侏罗纪和白垩纪,成煤植物主要是裸子植物。主要煤种为褐煤和烟煤。(3)新生代的第三纪,成煤植物主要是被子植物。主要煤种为褐煤,其次为泥炭,也有部分年轻烟煤。
就算新生代的第三纪,距今也有几百万年的历史。难道还有文明产生于煤形成之前,这让我想起了曾经尘嚣一时的文明轮回说,既文明灭绝周期说,有的人甚至言之凿凿地考证说,现在的人类文明是第五轮,前几代都已经毁灭,并举了所谓加蓬共和国二十亿年前的核堆积,金字塔里的电视机和南美洲的黄金飞机、古代南极洲地图等。
更有所谓学者把人类的灭绝和南北磁极颠倒、球自转轴绕其公转轨道面旋转联系起来,提出来一个又一个自似言之凿凿,实际上难以自圆其说。
而那些所谓的证据纯属牵强附会,有的更是杜撰出来的。在国内著名的新疆哈巴斯飞机岩画,被一些学者考证成飞机的岩画事实上也可以理解为昆虫,捕猎工具,如果岩石上的马画的都抽象成和羊差不多,岩画上带着翅膀的东西怎么理解都不为过。
可是陈世安他们也不会贸然进入一个煤矿搜寻失踪人员的,国内有更专业的搜救队伍。上级也自有他们的判断,难道这煤矿里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而铁拐仙的进入、奇怪的声音更增加了事情的神秘感。
陈世安曾经和我讲过,越神秘的事情当真相揭开时往往会让人很失望,而平淡的事情往往掩盖着无穷的希望。真的不知道,这里将会是层层险阻,还就是绕不出来的巷道。
我们都没有说话,各人在想着心事,突然蝙蝠抬起了头:“奇怪,各位注意没有,那怪声音停了。”是的,那尖细哭泣、夺人心魄的声音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自从林飞失踪后,我精神高度紧张,根本没注意到那奇怪的声音什么时候停下来,但不管怎样,少了这个声音干扰,能减轻一些心底里的恐惧。
一直到下午,我们才收拾停当,十个人二条犬,最先进的通信设备,除了蝙蝠,每个人都携带了武器,还有一个半月的干粮和饮用水,防毒面具、呼吸维持系统,药品、睡袋、绳索设备。而四个战士身上还携带了几公斤重的其它物品,这样,除了蝙蝠,我们八个人每个人携带了超过三十公斤的负重。
我能看到,一群群穿着防爆服的士兵在沿着运送带、通风口布设爆炸物,出口各个位置上都增设了掩体,而在附近的位置上也有士兵在布置火力点,这里面就算是有哥斯拉、星球怪兽恐怕也逃不出来,徐惠是不是真的没有实战经验,陈世安等人的失踪有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而在煤矿里还存活有体积庞大的、数量众多的生物是根本不可能的。
第八卷八章 敬老君
有生就有死,有生存就会有灭亡,这是自然界的规律,在煤矿深处如果还有生物存活,除了溜进的老鼠,恐怕只会有细菌和一些低等植物,而绝不会有大型的高等生物,越大型的高等生物,对生存环境、食物数量要求的越苛刻。
地方负责人还有几名军官在下井口等我们,在下井的位置有人摆上了一张桌子,桌子上供有一个神像,神像既有点象关公,又有点象财神。神像前摆着香炉,还有猪肉、烧鸡、水果供品,更奇怪的是还放着两堆麦秸。
徐惠指了指神像:“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还信这个。”负责人有点不好意思,把头低了下去。范教授走上前去解危:“这是当地风俗,叫敬老君,长治市原称上党,是著名的煤铁之乡,以前这里的煤铁开采属于一个行业——老君行,新人第一次下井,都要敬老君。”
我也听说过,由于小煤窑作业条件十分低劣,安全没有保障,以前人们对于井下劳动的恐惧感相当严重。形成了产煤区特有的民俗——敬老君,煤矿工人把老君作为至尊来供奉。居室、井口均设有老君神位,矿里建有老君庙。平时逢农历初一、十五,用一斤猪肉小祭。一年还有四大祭日,分别在农历二月十五、五月初一、八月十五和腊月二十三。大祭时,举行较为隆重的仪式。
除室内设供外,还要结伙在老君庙及井口燃香添供,鸣鞭放炮,并搭台唱戏,举办娱乐活动。同时要像过节一样改善饮食。窑工敬老君,主要是为了祈求平安。旧时,窑工第一次下井,必须先在井口给老君神进香、嗑头,并以干草烧火烘烤,表示驱除鬼祟,然后方可下井,但至于老君是谁,就没人知道了。
小煤窑的禁忌很多。例如:生人不得随便下井;窑工打破一只碗,当天便不得下井做工;井下伤亡的人,不准用筐上井。井下的称谓也有讲究,如水沟只能叫“江壕”;矸石只能叫夹石;顶板塌落只能说“落下来”;打伤人只能说“打着了”,等等。
众人异口同声,并非大家迷信,而是尊重风俗,更为了去除大家的心思病。徐惠才很不情愿的上了香,鞠了几个躬,而范教授却很正式,进香、磕头、并抱着麦秸烧了一圈,根本不用当地人教。我们其余的人依葫芦画瓢,我不敢奢求老君保佑我们平安归来,只是希望吴漱雪他们能逃离生还,我还有许多话要对她说。
在一阵鞭炮声中,我们带着一些悲壮,也带着一些滑稽的色彩走下了升降机。铁笼被重重的关上,隔断了我们和外界的联系,我没有看挥手告别的人群,只是望向远方的白云,枯黄的山林中还有最后一抹绿色,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想,这会不会是我看到的最后一抹绿色。
周围越来越暗,抬头望去井口处只有一个亮点,煤矿的供电、排水、进风系统都恢复了正常,下面的空气并没我想象中的糟糕,虽然有点呛人,但呼吸起来还算自如,巷道里有照明系统,因此,我们并不用打开便携式照明设备。
我们从传送口开始寻找,试图跟踪林飞或是铁拐仙的踪迹,但两人的足迹很浅,跟踪起来非常费劲,好在有两条搜救犬,临时当起了警犬使用,可是没多久仍然失去了踪迹。范教授看了看地图,失去踪迹的这个地方,竟然就是摄像机发现两个奇怪白影的地方,也就是第二工区第三工作面,这个工作面最早开挖于唐代,几停几建,而搜教队的人活着回来的说他们也是在这里迷的路。
这里的巷道非常奇怪,有的非常高,有的非常矮,我们搜索的非常仔细,用灯照亮每一个角落,地面的脚印非常繁杂,根本无法分辨,奇怪的是,找不到他们留下的任何印记,照理说,陈世安等人会留下印记标注,而林飞跟踪铁拐仙也应该留下一些标注,莫非我们走错了地方。
每隔四个小时我们补充一次水和食物,休息二十分钟,和上面通一次话,每隔八个小时休息四小时,徐惠的安排节奏性很强,条理清楚。但我们把第三工作面的十二条巷道都找完了,还没有什么效果。
一开始,为了安全,我们十个人离的很近,到最后距离渐渐拉开,蝙蝠手拿竹杖,东敲敲西敲敲。但好象也没有发什么。在第三工作面没有什么发现,我们往里进,就是第二工作面,这里的巷道开挖的更早,更乱,有些早已经崩塌,从地图上标注来看,这里经常发生漏水事故。
这个工作面很快就有发现,在一处废弃的巷道口发现一具赅骨,黑色的煤已经渗入了骸骨,只有牙齿还是白色的,从残存的衣服和陶灯来看,他应该是一位古代矿工,不知什么原因死在了这里。
而第二具尸体很快就被发现,这个人只剩下小半截,他的身体又瘦又小,就象一只小猴子,但前肢却长的多。铁汉和范教授两人比划了两下,我注意到此人的牙齿缺了很多,两只眼洞似乎比例偏大,连续发现两个人的骸骨,不知道是吉是凶。
这个洞的支撑板是由非常厚的木板制成的,非常规整,和前面几个巷道有很大区别,铁汉仔细盯着看了一阵,他找到一块塌陷的木板,两手用力往外一掰,却没掰动,他名叫铁汉,整个人如钢铸铁打一般,一块木板却没掰断,实行出人意料。
铁汉却不以为意,两手再次加力,木板应手而断,漆黑的表面却是金黄的材质。范教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上等的古柏树蕊。”看我们所有的人一脸迷惑,他解释道:“柏树蕊既是剥去外皮的柏树,因其色黄而质地致密,亦称‘刚柏’。在汉代,一般用作王候的棺椁的材料,因柏树蕊材质金黄,千年不腐,因此这种椁室被称作:“黄肠题凑”。
黄肠题凑是流行于秦汉时期的一种特殊葬制,其使用者主要是帝王及其妻妾,还有皇帝特许的宠臣。三国时魏人苏林在注释《汉书?霍光传》中释该词时说:以柏木黄心致累棺外,故曰黄肠;木头皆内向,故曰题凑。即黄肠是指墓葬的材料和颜色(柏木黄心),题凑是指墓葬的形式和结构(木头皆内向)。
第八卷九章 黄肠题凑
使用‘黄肠题凑’,一方面在于表示墓主人的身份和地位,另一方面也有利于保护棺木,使之不受损坏。用柏木的黄色木心作题凑的椁室的‘黄肠题凑’葬制在西汉初开始出现,是汉代厚葬之风的产物,著名的有北京大葆台西汉墓和石景山区老山汉墓,以及保存最好、形制最复杂的‘黄肠题凑’江苏高邮的西汉中晚期某代广陵王或王后墓等。这些棺椁都采自深山穷谷中的名贵木材楠木、柏木和梓木,装饰精致,制造考究,耗资巨大。如北京大葆台‘黄肠题凑’,黄心柏木多达15880根!
但椁室坚固使用这东西可以理解,可这里是采煤的巷道,用珍贵坚固的黄树蕊做什么,采的煤还不够成本吧。而西汉后期,由于过度采伐,粗壮的千年古柏已经砍伐殆尽,为了克服建筑材料不足的困难,东汉时期出现了用石头取代木材的做法,于是黄肠石应运而生。而这里的顶板都是整块木料分割而成,难道这个巷道的历史要早于东汉。
要知道,采煤一般会先易后难,先浅后深,但这个煤矿开采历史悠久,足可以做中国煤炭开采博物馆,里面乱七八糟,犹如迷宫,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徐惠让大家提高警惕,继续沿着这个巷道往里面前进。
徐惠和铁汉走在最前面,蝙蝠和李大哥走在中间,我和范教授走在最后。四名年轻的地勤人员走在中间,间隔四米左右。这个巷道真的够长,弯弯曲曲,并不规则,而煤矿面修整的很平整,但由于年代久远,地质变动,有许多地方已经坍塌,前进非常困难。
大约走了四个小时,还是没有尽头,莫非是我们走错了路,这只是个古人遗留的采煤巷道,我相信不仅是我,所有的人都有这个想法。我们现在的行为,有点象盲人骑瞎马,我有点奇怪,难道陈世安他们下去后就没和上面联系,也没有线路图。
就在大家失望之时,徐惠和铁汉他们又有了新的发现,在一处拐角处,厚厚木板分崩离析,露出厚厚的黄柏木蕊。显然这里的坍塌发生在不久以前,而铁汉很快就发现了这里的异常,这些木板不是因为年代久远朽坏,而是被外力重击所致。
“是铁拐仙他们。”铁汉的声音不大,但我仍听的清清楚楚,我心中一紧,不知林哥他怎么样了,徐惠他们如此忌惮铁拐仙,而林哥却冒险跟着他,真是让人担心。
“别担心,林飞这小子能活到现在,福大命大,铁拐仙未必能伤他分毫。”范教授看出了我的担心,不知道他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他说的果真不错,周围没有明显的血迹,也没有尸体。徐惠下了命令让大家继续前进。
钻过坍塌区,气味已经变得潮湿难闻了,地面也变的湿滑,用灯光一照,地面有明显的积水,而且还在这里发现了压缩食品袋和饮用水瓶。大家都兴奋起来,看来,我们真的找到他们的前进路线。
我们继续前行,按照我们的速度,这个巷道我们已经走了将近二十公里,这已经有违常理,古人在煤矿里开凿这么长的巷道做什么?不会是这里的煤里含有金刚石吧,没听说古代中国这里盛产这种东西,其它的就没听说过煤里还有别的宝贝,值的古人修建这么长的巷道,真是搞不明白他们怎么保证这里面的氧气含量的。
我们继续往前行,在一次休息的时候,范教授看了看我心神不宁的样子:“老七,你是不是不知道铁拐仙是谁,也不知道他和林飞的恩怨吧?”我点了点头,前面的李大哥笑了笑:“范学究,你别把这群小朋友吓坏了。”
几个年轻人也很好奇,对他们来说,在枯燥无味的行军中,听听江湖轶事也好打发时间。徐惠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范教授笑了笑:“铁拐仙是江湖中送的外号,他的真名字知道的很少,据说他原是一名军官,不知什么缘故受了伤,断了一条腿,也有一种说法他是某古老家族子弟,不知犯了什么错被打断了腿。但我们知道一点,那就是他武功奇高。”
他扭转头:“老李,你和他交过手,你见闻广博,说说他武功来历。”李大哥摇了摇头,:“他的武功奇诡异常,不是我知道的任何门派的武功,真搞不清他的武功来历。但我知道一点,他的武功远在我之上。”
范教授接着说道:“而林飞出生在武学世家,先下乡,后参军,而且他非常喜欢读书,和陈世安、骆驼一起被招募为外勤组人员,他们三个配合默契,屡立战功,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被称为铁三角,后来林飞成为一支队伍的领导。就在这时候,他认识了铁拐仙,两人气味相投,很快成了好朋友。”
这两人曾经是好朋友,我吓了一跳,抬头看着范教授,他笑了笑,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他不顾大家的反对,以自己的性命为担保,说服上级吸收铁拐仙加入了组织,成了他的助手,铁拐仙武功高强,很快便帮助林飞接连完成几件大事。两人在组织中的地位也迅速提高。”
我很迷惑,但我知道这不是结局,便和大家一起接着听范教授讲述两人之间的恩怨。“谁知道好景不长,九十年代初期,林飞和铁拐仙带领他们的外勤组远赴云南寻找一处远古庙宇,结果却是一组九人全军覆没,只有林飞昏迷不醒,而铁拐仙下落不明。”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转折也太过突然了,范教授自嘲地嘿了两声:“等林飞苏醒,他却告诉大家,他们寻找到了古庙宇,却发现大家都中了毒,正当他在想法为大家解毒时,铁拐仙却突然向他和所有受伤队员发动了袭击,下面的事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范教授的故事让所有的人心情都沉静下来,背叛并杀害自己的战友,这是所有队伍中的大忌,他做的这些事,人神共愤,怪不得林飞不顾一切也要追过去,也许找到这个人,并亲手杀死他,是林飞最大的梦想。
第八卷十章 花教密宗
死一般的沉默,职业的性质决定了我们常常深入险地,面临来自自然界最险恶的环境,面对正常人难以想象的凶猛生物,面临最狡猾残忍的敌人。战友是我们唯一的依靠,是我们的最坚强后盾。我们之间生死相依,我们之间血浓于水。
我能理解林飞的感受,铁拐仙是他力排众议引进队伍的,在某种程度上,外勤小组成员的牺牲林飞应该承担很大责任,或者说正是他的失误把自己的战友推向了死亡。他心中会有怎么样的悔恨,我不难想象。怪不得他的笑永远淡淡的,很难把他和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联系到一起。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听任何人向我谈起过林飞的事迹,就连和他曾经同为兄弟的陈世安和骆驼也从没象我们提起,我一直认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地方负责人,却想不到他淡淡的笑容背后藏着如此的伤痛。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大哥站了起来:“铁拐仙从此也下落不明,当时我们都认为他已经远走海外。但在十二年前,陕甘边界一股淘金客遇害,大家都知道淘金客们非常骠悍,而这股人有二十人之多,其中更有几名硬手,有一人更是河北长臂通背拳的高手。可检验的结果却是死在一个人手里,而且所有的人都是一击致命,没有丝毫浪费多余的力气。而据附近的一位牧民说,他曾见这些淘金客中有一位瘸子,但尸体里并没有此人。”
李大哥身体臃肿,但他的声音却是标准的男中音,极有磁性,他讲起故事来也比范教授动听的多,也更吸引人。“据牧民的描述,我们初步判断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铁拐仙,当地警方出动了大批警力,外勤组也抽调人员希望能抓到凶手。”李大哥不紧不慢地继续在讲。
但我能听出来,他平静的语调也起了变化:“十天后,终于在甘肃的一处荒岭里寻找到了铁拐仙,可是还是让他逃脱了,那一战,我们出动了外勤二组的三名硬手,当地警方的六人,还有陕甘武林界的几名朋友,再加上来自甘肃武威金塔寺花教密宗的五名喇嘛。近二十人携带武器警犬跟上了铁拐仙。”
我有点想不明白,那为什么他们还如此肯定铁拐仙还活着,他不会能冲过这些人的包围,是众人赶到时他跑了,还是认错了人。我心里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可是有人却忍不着说了出来:“是认错人了吧?”我扭过脸,是杜毅。
李大哥摇了摇头:“没有认错人,他真的是铁拐仙。”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可是当我们增援队伍赶到现场时,近二十名精英队伍全军覆没,周围到处是空子弹壳和摔坏的枪支,只有外勤组的一位兄弟还有气息,他练习过横练十三太保的硬气功,号称刀枪不入,可他被人震断了筋骨,靠装死捡了一条命,可还是成了废人。”
我倒吸一口冷气,我知道李大哥不是讲故事,也不是虚言桐吓。可我真的不敢相信,横练十三太保是正宗的硬气功,这种武功因为练习太困难,需要从几岁开始,始之一桓,二十年才有小成,现在已经没有人练习,但他练成后确是威力极大,虽然不能对抗现代化的子弹,但普通刀枪确实很难伤动分毫,我实在想不起什么人能震断他的筋骨。
还有就是甘肃武威金塔寺的花教密宗的喇嘛,初涉藏人历史宗教的人都知道,西藏佛教宗派林立,花教的正式名字叫萨迦派,创始于1073年,因该教派主寺萨迦寺所在地呈灰白色,故得名萨迦(藏语意为白土)。又由于该教派寺院围墙涂有象征文殊、观音和金刚手菩萨的红、白、黑三色花条,故又称花教。虽然现在萨迦派在西藏已经渐渐式微,但花教在形成教派体系、扩大宗教影响、伸展封建势力过程中,影响极大,曾经出现过历史上著名的“萨迦五祖”。
萨迦派在武艺修练上更有独到之秘,在金庸等人武侠小说中出现的密宗大手印,实际上就是花教的不传之秘,而甘肃武威金塔寺却有很多高手,此寺是当时的四祖萨迦班智达为阔端王灌顶之所,这一寺中有很多高手。但是这些人加上警察,开了这么多枪却全军覆灭。
我不由的想起龙氏兄弟,他们在海枣林中鬼魑一样的身影,但我相信他们也决不可能在这样一只队伍的围攻下全身而退,花教密宗五人也不是四名龟忍者所能相提并论的。何况他们开了这么多枪,要知道,再厉害的武功也不能和现代武器相对抗,要想打倒一个武功高手,最好的办法不是苦练武功,而是找一把枪,瞄准他的心脏。
几个年轻人脸上带着不置可否的微笑,杜毅他们几个显然有些不相信,他们还很年轻,没有接触过那些难以想象的事情,铁拐仙的事更象故事而不是事实,范教授和李大哥讲述铁拐仙的厉害,不是为了壮敌人的威风,而是希望提高几名年轻人警惕性,但看来效果并不显著。
一言不发的徐惠站了起来:“同志们,我们要前进了,不管他是人还是鬼,只要我们沉着应对,世上没有不能可服的困难。”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只有蝙蝠没动,离他最近的李大哥推了他一下,他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嘴里说着抱歉站了起来。
我们又继续前行了几个小时,周围的环境渐渐有了变化,已经从黑色变成褐色,中间偶尔夹杂着一些彩色的石块,由于距离过远,我们已经无法与地面上取得联系,这也就意味着,我们以后只有孤军奋战了。
通道里的空气也越来越难以呼吸顺畅,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我一直很纳闷,这里已经没有明显的通风设施,古人是怎么保证这里空气供应的。我曾经在一份资料上看到过,在古代南亚的一些宝石开采过程中,往往要深达地下数百米,他们采取的方法是将动物皮做成气囊,里面充满空气,相当于现代人的氧气瓶,可是这里显然要高明的多,能保证正常的空气供给。
第八卷十一章 朱书
我和范教授在最后,两只搜救犬在我们脚间来回跑动,不同于军犬,两只搜救犬个子并不大,属于小性犬类,两只小狗并不兴奋,老实说我更希望是两只大型犬,那怕是象小灰那样笨笨的大狗也不错,这两只更象是宠物犬。
呼吸越来越困难,脚下的水也越来越深,这里的水很凉,虽然此时的长治已经入冬,风寒刺骨,但一般来说深层地下水温度相对比较稳定,可是这里的水虽然没有结冰,但所触之处冰凉刺骨。
我们下来时已经考虑到这种情况,都穿着深腰的防水鞋,下半身也罩有防水服,所以并不担心衣服被浸透,但饶是如此,仍然感到冰冷渗人,而另一方面长时间在封闭空间行军,上半身已经被汗湿透,这种感觉真算的上是冰火两重天。
可是再往前走,却成了死路,前面是一处高大的岩石,通道到这里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傻了眼,我们辛辛苦苦走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走进了死胡同,愤怒、郁闷充斥了心头,徐惠第一次带队,竟然带我们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要知道,我们每浪费一分钟,找到陈世安他们的可能性就越小,林哥也会多一分威胁。
我重重地一脚踹在岩壁上,嘴里迸出了一句脏话,发泄着心中的郁闷和不满。范教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把打开他的手,刚想说话,却看见石壁上的一个符号,我瞬间愣在哪里。
这个符号也可以说是字,从上到下线条精细一致,非常繁杂,虽然认不出来,但可以判定这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后天创造的。字刻在黑色的石壁上,早已经被时光磨灭,如果不是灯光的反射,我根本看不出来。
而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石壁,不是一个字,而是一串,能看到大约有十几个字,有几个字已经无法辨识,只有几个字还能依稀看的出来大致模样,这些字很象蚩尤天机碑上的字,又有点象在埃及地下魔宫里所见的文字,但也很象有人杜撰涂鸦。
范教授的脸色涨的通红,两只手攥的紧紧的,呼吸听起来异常沉重。这把我吓了一跳,“这些是什么文字?上面是什么意思。”我低声问道,范教授没有回道,他在一步步地向后退,李大哥走了过来:“老学究,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范教授还是没有吭声,他两眼变得血红,整个人虽然依旧笔直,但他的两条腿却有些发抖。李大哥手如闪电,在范教授的背后拍了两下,另一只手在他的腰部点了两下,范教授长出了一口气,如大梦初醒一般。
大家都围了上来,只有蝙蝠站立不动,他抬头望着洞顶,似乎是在倾听,但更象发呆。徐惠走了过来,他盯着范教授:“老范,怎么了?”范教授缓缓地看了我们一眼:“徐队长,我们走对地方了,我相信陈世安他们来过这里了,我也相信铁拐仙也真的来了。”
这小子不回答问题,却扯起来什么知道陈世安他们来过了,难道这几个字是他们留的暗号,可是怎么看也不象是现写的,我相信他们也没有闲情逸致写这几个莫名其妙的字。
徐惠仅仅愣了几秒钟,他猛地抬起头,仿佛恍然大悟:“你说这些字是朱书,难道这里的煤矿开采于远古时代。”我吃了一惊,这几个人疯了吧,朱书,朱书是中国文字史上存在很大争议的一种文字,它是不是一种独立的文字还存着很在的争议。
朱书也叫扁壶朱书,因为这种文字最早发现于一张破损的扁壶上,一共两字,朱书颜料为朱砂,仔细观察,文字笔迹是有毛笔笔锋道的,可知是用毛笔所书。此壶所处的时代为陶寺文化晚期(距今4000年左右),比甲骨文还早五百多年。
扁壶上书有两个字符,一个字符确实形态酷似甲骨文和金文中的“文”字,多数学者认定为“文”字,没有太多异议。而在扁壶背面还有一个红色的字符,争议就比较多,被认为是命、尧、邑、唐等。很多人认为此字形体上接近甲骨文的“尧”字。
陶寺遗址位于山西省襄汾县陶寺村南,面积300余万平方米,是一处重要的以龙山文化遗存为主的史前遗址。遗址发现于20世纪50年代,1978年至1984年进行了大规模发掘,发掘面积6000余平方米,主要收获是发掘了1300余座不同时期、不同规格的墓葬,获得了一大批重要的随葬品。
2002年,经过第二轮发掘,确认它是我国迄今为止所发现的史前最大的城址。这些重要的发现,为研究我国龙山时代的社会面貌提供了全新的资料,对研究我国文明起源具有重要意义。
而在此之后,学者们又在一些陶器上发现了类似的文字,因为这些文字都是由朱砂写成,所以也被称为朱书。目前朱书一共发现四百多个单字,扣除重复的,还有一百四十多字,这些字在学术界里引起了很大的争议,一方面它们比起甲骨文更成熟,但另一方面,它的载体却是比甲骨文要早的多。
国内一些学者认为朱书是尧时代的文字,一是因为四千多年前正是传说中的五帝时代,而尧的活动核心就是在山西。《史记》在其《五帝本纪·正义》中的《宗国都城记》云:“唐国,帝尧之裔子所封,汉曰太原郡,在古冀州太行恒山之西,其南有晋水。”中国的第一部断代史宏著,班固撰的《汉书?地理志》载:“晋阳本唐国,尧始都于此。”专门撰述中国古代名城的《都城记》也说:“晋阳城北二里有唐城,尧所筑。”
可是《尚书》载‘尧都平阳’。尧和尧的部族,不知是出于本部族的开拓精神?还是因为当时汾河的受阻于霍山而时有水患?他们在太原居留一个时期之后,留下了自己的裔族,留下了已经创下的业绩,留下了太原的唐文化和古唐城,又沿着汾河南流的方向继续迁徙,最终落脚于今日的临汾盆地———平阳。对此,后来的史书上也有记录。东汉人郑玄在其《诗谱》中就说:“尧始居晋阳,后迁河东。”清著名汉书家阎若琚所著《尚书疏证》也说:“尧为天子实先都晋阳,后迁平阳府。”于是,又有了“尧都平阳”之说。
第八卷十二章 入魔
坚持说朱书是尧时文字的学者认为,尧继帝位时二十一岁(也有一说十六岁),以平阳为都城(平阳既今山西临汾),以火德为帝,人称赤帝,故文字为朱书。这种说法有没有科学依据没人知道,但尧时期主要活动在山西地带却是事实,这和尧时期天下多洪水有关,《尚书·尧典》说:“尧之时洪水为患为甚”;《寰宇通志》说:“尧时上游之水无所痒,壅而四出”;《晋乘搜略》说:“尧时黄水为患,震及帝都。”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山西多山,地势较高,夹杂平原,物产丰富,适宜人类生存。
可是这几个字就算是朱书又怎么样,朱书就算是尧时的文字又怎么样?除了说明我们伟大的民族历史悠久,文字史往前提高了一千多年以外,和陈世安他们的失踪又有什么关系,和铁拐仙又有什么关系?我突然感到,我知道的东西太少太少。
不知是我过于敏感还是组织的工作纪律原则使然,我总有一种感觉,感觉我有很多事都后知后觉,似乎总在真相大门之外,也可能是我的级别不够,我只是被动的被人牵着鼻子,四处奔命,例如在黔东南的蚩尤天机碑事件的调查中,我相信他们知道的更多,包括对龙氏兄弟,言家以及九龙会,可是却没有人提醒我。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一种被忽视、被欺骗的感觉往往让心底充满愤怒,我常常安慰自己,这就是所谓的官僚体制,这就是所谓的等级使然。如果这上面是的字真的是朱书,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庞大的建于煤层的通道早在尧时期就已经开挖并建成,二是这个通道的建成是后人为了寻找尧时代的遗迹。
但这些推论都建立在上面这几个字是朱书的基础上,而且朱书还要真是尧时代的文字,在古代的技术条件下,在地下深处挖掘这么大规模的工程需要耗费的人力财力难以想象,真不明白,他们到底想在下面找到什么?
可这却是一条死路,我们四处敲击寻找,也没有发现有其它的通道,李大哥和铁汉都是老江湖,如果有暗道机关应该能发现端倪,可是我们敲击周围石壁的回音却很沉闷,明显没有缝隙空间。也许这几个字只是形似,或者是范教授的误认,毕竟这种文字存世量极少,而且在研读上至今争议良多。
范教授虽然博学,但学业有专攻,你说几个字他就能判定是某种文字,显然太夸张了。尧时代毕竟只是传说中的时代,而且尧是一个人还是一个部落首领的称谓还有争议,虽然后代史书上尧的历史记载的非常清楚,仿佛是信史一般,但这些史书多在汉代以后编攥,而随着甲骨文等更古老的资料被挖掘整理,原来有如信史一般清晰的历史再此模糊起来。
例如《竹书纪年》中记载“昔尧德衰,为舜所囚”,还说“后稷放帝朱于丹水”就得到了甲骨文的证实,揭开了数千年儒家年传唱的禅让制虚伪的面具。如中国第一个国家一般认为是夏,而在一些非主流的史书上则还有唐、虞两朝,唐既尧、虞既舜。在东周的《秦公簋》,铭文说伯益一族在虞朝共有十二公,这说明虞舜更有可能是一个时代而不是帝王的名字。
经过无数次的努力,大家还是没有发现出路,水也越来越深,已经没到我的膝盖了,两只搜索犬早已经跳到高奇和曾为他们怀里,身上携带的个人照明系统在这地下深处,犹如一盏盏油灯,根本照不远。大家渐渐绝望起来,徐惠也有些沉不着气,来回的踱着脚步,只有蝙蝠屹立不动,永远一幅深思者的模样。
往回走吧,大家无奈,可是刚走两步,蝙蝠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大家听,那声音又来了。”他的话音未落,那尖细的声音又重新响起,只不过在这黑压压的洞穴里,混合着回声,那声音听起来更加诡异,更加摄人魂魄,仿佛有无数个幽灵在这洞穴里哭泣诅咒。
两只搜索犬狂叫起来,它们似乎也感应到这种恐惧,各种声音混杂起来,让人心浮气燥,我努力想克制自己心中的那股烦燥,克制心中的不安。我真的很难想象,吴漱雪他们在下面会有什么样的感受,他们那里还有没有食物,有没有干净的水,有没有光亮给他们光明。
我突然长啸起来,我的声音撕云裂帛,我的声音在洞穴里回响,这一啸胸中的烦闷之气顿时少了许多,我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我的周围仿佛有无数恶魔在跳动,在咆哮。
有人轻轻搭上了我的肩膀,那只手温暖稳定,我胸中的烦闷焦燥之气顿时平复了许多,睁开眼,那有恶魔,而是一张张惊讶熟悉的面孔。我扭转脸,是李大哥,他的眼神坚毅,他的脸上没有了微笑,而是多了一些淡淡的关怀。
这是一段佛经,他在低低颂念,声音并不高,却沁人心脾,让人心情平和。我渐渐平静下来,看着周围关切的面孔,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老七,你现在心中想的事太多,定不下来,这种情况下,容易受外界干扰,稍有不慎便入了魔。”范教授也关切的提醒我。
“不好意思。”我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我的行为是十分危险的,做为一个有一定资历的探险队员,不但会给年轻队员压力,也会干扰主要负责人的决策,影响到整个队伍的安全。一句不好意思虽然不能表达我的歉意,但是希望能让大家感觉到我的真诚。
“没关系。”“没事。”大家纷纷安慰我,徐惠走了过来,她的脸严肃,没有一丝笑容:“老七,做为一个队员,你应该把明白怎么样处理感情和任务之间的关系,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感情和冲动,你要知道,你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你的冲动和莽撞会害死的不仅是你自己,还有你的队友。”
她丝毫没有给我面子,板着脸教训了一番,我心理早有准备,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她训斥,她本身就是魔鬼教官,没有错误也要找机会训斥一番,何况现在我真的犯错了,不大发雷霆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第八卷十三章 无路可走
可是我们按原路返回走了大约三个多小时,却发现了一件更出人意料的事,一堵墙壁挡着了去路,这才让我们真的傻了眼,我们一直沿着一条通道往前走,没有岔路,怎么折回来时遇到一堵墙,而这堵墙壁并不是我们刚才见到的墙,也不是塌陷形成的,仿佛它本身就是矗立在哪里。
我们没有选择,只好再一次折回来,可是走了三个多小时后又是一道石壁堵着了去路,我腿都软了,徐惠等人虽然还很镇定,但可以看出来也有些慌乱,难道我们被困在一条死胡同里,可是我们刚才明是沿着唯一一条通道走的,怎么会最后走进了死胡同。
徐惠示意大家停止前进,烦闷的心情让响个不听取鬼叫声听起来更让人心烦意乱。李大哥和铁汉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我们每隔一段都要留下标记,可是标记都不见了,也就是说我们走的是新的一条道路。
这是一道无法解释的悖论,这里只有一条通道,可是我们来回走的却不是同一条通道。如果是同一条通道,那我们的标记那里去了,我和范教授走在最后,不会是我们两个擦掉了,难道暗中还有人,可这狭窄的通道一览无余,除非有人会隐身。而且就算有人会隐身,这唯一的一条通道怎么会在我们的不知不觉中变成死胡同。
如果不是我们进来的那一条通道,那么原来的通道哪里去了,是凭空消失了,还是被人堵着了,这一条通道又来自那里?
所有的人都一头雾水,徐惠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希望能集思广益,大家估计和我一样,都想不明白里面的关窍,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过了半晌,李大哥才第一个开口:“我以前也迷过路,但那是在密林之中、沙漠之上,没有什么参照物,处处相似,如果有人加以利用,暗伏阵形,自然容易造成人的误判,但这里明明只有一处通道,却变成了两头堵死,真是想不明白。”
一直没说话的李时突然接腔:“我看过一部美国电影,里面也是几个人被关进一座房子里,怎么走也走不出去。”高奇白了他一眼:“别胡说了,那和这不一样,那是房间,利用的迷宫原理。”
众人开始争论起来,而曾为甚至提出了是鬼打墙的想法,也多亏是在这困境中,否则早就被徐惠罚他跑个十公里武装越野。可是这说来说去也没一人说到点子上。
徐惠把脸转向铁汉二人:“二位都是九龙会经验丰富的老行家,在这时候,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赐教的?”铁汉急忙拱手,满脸客气地笑:“徐先生客气了,我只是一介莽汉,冲锋陷阵当仁不让,但这种费脑子、想办法的事我实在没有办法。”他文绉绉地客气起来。
范教授哈哈一笑:“铁汉兄太过谦虚了,九龙会金老爷子学究天人,博古通今,九宫十三星威名赫赫,今天这种情况,大家应同舟共济,两位兄弟不应该太过谦虚了。”铁汉叹了一口气:“九龙会这几年屡遭挫折,十三星中花虎、金燕、花豹、苍鹰、赤练、青蟾、银蝶、铁狼先后死于非命或下落不明,老十三星已折八位,九宫中的玉面下落不明,我们元气大伤,已经大不如昔了。”
他的声音有些伤感,一直默不作声的蝙蝠也叹了一口气:“虽然老爷子又补了新的八位,但毕竟不是老兄弟们。”我努力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身上却直冒冷汗。金九龙曾经说过、花虎死于印度、金燕死于日本,花豹死于黔东南,玉面在西藏下落不明这几个和我们倒没什么瓜葛。而苍鹰和赤练在中原和我们为了抢龙珠死于非命,青蟾在哇其岛逃出的船上死于和玉玲珑的内哄、玉玲珑自然不会承认,黑锅最后也会有我们来背,而银蝶死在死人之城,铁狼被纳斯所杀,和我们尤其是我多少也有点干系。
金九龙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有如此的心结还要和我们合作,可见他对寻求的那些东西有着多么大的狂热,可是他到底在寻求什么?是龙珠还是龙珠后面传说的财富,可是九龙会本身就富可敌国,还要这么多的财富做什么。
通过所谓的龙珠真的能找到海底地下城远古居民携带的财宝吗?真的有传说中的财宝吗?就算又,价值又如何,就算价值大的超过人们的现象,地球这么大,寻找九个龙珠,比大海捞针的难度小不到那里去,而且穷且一生,也未必能找到,何况宝藏埋在何处也是个未知数,要是埋在马里亚纳海沟里面,前面的努力不都是白废了。
我实在想不明白,金九龙到底在想什么?他现在的财富、权力、地位还不够吗,为什么要追求飘渺不可实现的梦。还有天下第一家、龙家以及许多知道或不知道的人都在想些什么,牺牲这么大寻求着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空想,难道不是愚蠢可笑吗?
我已经见过了三个龙珠,一个在山城出土,被俞海带到中原腹地的水库里,明明装在背包里最后变成了一块石头;另一个在墨西哥的石窟里,被我带回了国内;第三个在黔东南的雷公山洞里,被四姑娘利用我昏迷之时抢走。问题这三个到底是真是假还未可知,就算都是真的,又到那里寻找另外六个。
我突然在想,沉入大海里的那具石棺里是不是也有一颗龙珠,在几千人上类的历史中,是不是还有其它的龙珠也被人有意无意的发现、损毁、丢失。如果是那样,我们所有的努力注定都是一场悲剧。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拽回到了现实,我抬起头,是李大哥关怀温柔的目光:“老七,想什么,发现什么问题没有?”我摇了摇头,我这几天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出什么事,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起来。
蝙蝠叹了一口气:“徐先生,我能感觉到周围的情况确实些异常,可是我却不知道这关窍在那里?”他脸上愁容满面,仿佛在想什么,却想不通。徐惠脸上堆起了笑容:“先生,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第八卷十四章 祸不单行
蝙蝠点了点头:“诸位,老瞎子虽然眼看不见,废人一个,但看不见注意力要集中许多,诸位想想,我们深入矿井深处,四周密闭,但那鬼泣之音却依然清晰可闻,而且这里空气虽然稀薄,却依然能供人生存,从这两点来看,显然这里并不是密闭的空间。”
他说的都是废话,这些我也感觉的到,只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不可能在这巷道中有地下通风设备,更不可能还安有音响系统,这老瞎子一定还有什么新的发现。果真老瞎子下面说的一句话,让我们每个人都大吃一惊。
“我能感觉到,我们正在逐渐下降,我们脚下的地面,还有脚下的水流,还有周围的洞壁都在动,只是程度非常微小,不容易察觉到,我相信你们如果能静下心来,也一定能感受的到。”他的声音不大,满脸真诚。这老瞎子莫非在呓语,采煤巷道在下降,莫非要地震了。
但在此时,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所有的人都屏心静气,都在感受着蝙蝠所说的地面、水流的移动。我一只手顶着洞壁,另一只手伸进水里,闭上眼睛,那尖细的鬼泣在耳边回荡,如泣如诉,哀怨异常,让你根本无法保持注意力。
站在我旁边的李大哥把一只手放在我的后颈上,一股温暖如春的感觉传遍了我的全身,他嘴里轻轻在吟唱,声音轻柔平和,却能抵消那鬼泣的声音,让人的心情顿时平静下来,跟着他的声音,我也轻轻地诵念起来。
慢慢地,我的心里不再那么烦燥,我能感觉到手指尖传来的细微感觉,蝙蝠说的不错,石壁还有水流都在轻轻地移动,只是移动的实在太过缓慢,你根本注意不到。我这时突然有一个想法,难道这段封闭的巷道是一座可以移动的平台,就象我们乘座的电梯一样,可是就算是电梯,我们周围设置的标记那里去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心神明亮,扭转身冲着蝙蝠:“先生,你的耳朵如此灵敏,能不能听出这鬼泣声音站在那个位置能听得最清楚?”蝙蝠一愣,站在那里没有动,我急忙向他解释:“这鬼泣声音既然不是天然形成的,那听起来声音最清晰之处,必然是离它最近之处,也很有可能是通往我们此行目的地的路口。”
我的逻辑推理虽能说的通,却很勉强,但在此时,死马当做活马医,只能试一试了。众人都说有理,蝙蝠也表示可以一试,他伸起脑袋,头用力地前伸,样子十分滑稽,我们知道他在努力地倾听,也没有人感到可笑。
蝙蝠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地来回走了几步,一会蹲下身子,一会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周而复始,如此重复了四五遍,脸上突然露出了微笑,大步地向前走去,我们不敢多问,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他越走越快,手中的竹杖轻点,整个人象蝙蝠在水面掠食一样,轻灵曼妙。我们众人使出全身力气,紧追不舍,这一跑他没有丝毫停顿的际象,我们也跑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只到到了顶端,又见崖壁,他才停下了脚步。
我们仔细倾听,但是这一跑大脑缺氧,眼冒金星,每个人沉重的呼吸和喘气声掩盖了一切,根本听不出来那里的声音更大。好不容易喘匀了一些,我刚想张开嘴说话,一声巨大的响声把我们每个人吓了一跳,这声音象极了小时候在铁路边听到蒸汽机车的汽笛声,声音在通道中回响,久久不绝。
这是一个狭窄的通道,而这种回音却不是通道回音,而是高亮悠久,仿佛是在山谷旷野之中回荡。范教授打开一个强力的探照设备,这种军用强光灯聚光能力极强,达六七十米光柱不散,因此有极强的黑暗照明能力,但往上照去却没有一点反光。
我们刚刚进这个巷道时,顶板就在头上,我们要弯腰才能前行,但在漫长的行进过程中,谁也没有发觉在什么时候我们头上的洞顶离我们越来越远,我忽然想明白了,为什么看不到我们留的标记,洞顶既然不断抬高,洞壁也在相应抬高,我们寻找标记还在原来的高度寻找,同刻舟求剑犯下的错误一样,找错了参照物。
汽笛般的声音刚刚落下,便能听到一种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这声音非常象水流冲击在岩石上、四处奔腾的声音,低下头,脚下的水在快速升高,刚才还只到膝盖,转眼间已经没到了大腿根,而且水流的速度越来越快,冲在身上,让人很难站稳。
“大家小心,注意保护自己。”徐惠用尽全身地力气,大声嘶吼。但声音很快便被淹没。一股非人力所能抗拒的力量一下子把人冲了起来,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本能地想去抓周围一切能抓着的东西,哪怕是一根稻草。
可是我什么都没抓到,整个人便被高高抛了起来,直摔向前面的崖壁,我无法抗拒,只能努力地伸出双臂,抱着脑袋,屏着呼吸,等待着自己被撞成肉饼的那一时刻,水渗透了衣服,全身冰冷刺骨,而且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我并没有被撞在石壁上,睁开眼,周围全是水,只有偶尔有一点点光亮瞬间既没,想必是那位队友身上携带的照明设备。我这时因为闭气,大脑缺氧,胸闷的难受,伸手把个人呼吸系统的吸气嘴含在嘴里,用口呼吸代替鼻子的功能。
我一开始还想保持身体的平衡,但快就发现那是徒劳可笑的,你根本无法控制着自己身体的平衡。我在水里就象一片树叶,根本无法支配自己的命运,有几次呼吸嘴被冲的从我嘴里脱落,口里呛进了水。
由于被浸在水里,我身体越来越寒冷,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我不敢睡去,害怕这一睡,就再也没有机会醒来,只能随着水流,耐心的等待命运的抉择。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左臂狠狠地撞在一个硬物上,疼的我叫出声来,一股冰凉的水灌进我的嘴里,我才清醒过来,身体还是冰冷而麻木,但能感觉到水流的速度慢了许多,身体不断地碰触到坚硬的东西,可惜的是,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而身上便携式探灯早已经下落不明。
第八卷十五章 只有我一个人
我伸出手,本能地乱扒乱挠,终于触碰到一块坚硬的地面,水流速度缓慢了许多,身体也更容易控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活下去,找到吴漱雪他们。经过一番折腾,我的身体终于贴上了坚实的地面。
地面很光滑,贴在上面冰冷的感觉让人清醒一些,看不到一点光亮,可是体温在急剧下降,我的身体在发抖,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我明白,我要在最短时间内设法让身子暖和一些,否则我很有可能会因为温度过低,痉挛而死,我不停地用手搓动自己的皮肤,希望能保持自己身体的温度。
慢慢地,身体上有了针扎的痛,我明白自己的体温有了恢复,四周没有一点光亮,什么也看不见。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给自己的带来光明,我用手在背包中搜索,希望找到照明工具,但我明白黑暗之中打开背包,很可能无法找到东西,最后又要遗失包里的物品,可是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枪支已经遗失,匕首还在,食品也在,但照明设备已经没有了,好在我摸到了睡袋,我用最快的速度脱去衣服,钻进了睡袋。由于考虑到地下的温度要高于地面,我们携带的睡袋更多的作用是隔湿,保暖效果并不显著。
但对我来说,这却是救命的,他最起码能保证我身体的温度不再降低,可是这无边的黑暗中,我该怎么办?我要先自己活下来,然后再找其它的人,可是我现在身在何处,这里又隐藏着什么危机,徐惠他们又身在何处,这所有的问题都茫然没有头绪。
解决这些困难,我首要解决照明的问题,但在黑暗中,我上哪去寻找照明工具,我伸出手,继续在背包里摸索,还是没想起能照明或升火的东西,让我稍感困惑的是,这里的空气虽然呼吸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我以匕首代眼,轻轻地在周围摸索,我身边很空旷,地面光滑坚硬,应该是石头地面,因为流水长期冲刷的作用已经磨平,我灵机一动,不断用手摸索,希望找一块较干的地方,能不能击石取火。
我裹着睡袋,象个蠕虫一样往前拱,身体左侧有水,我往右侧摸着,石面越来粗糙,感觉不再湿漉漉,摸了半天,摸到一块坚硬的石头,我用力的击打地面,却没什么反应,我不死心,再次用力地击打,震的虎口发麻,终于看见火星。
我心中大喜,这些水是从煤矿冲过来的,找到燃料并不是难事,问题是用什么做引火之物。我拉过来睡袋和背包,继续摸索,却摸到一个硬盒,心中顿时高兴起来,这里面是子弹,子弹里的火药是最好的引燃物。
我仍把睡袋裹的更严实,虽然周围寂静无声,但人的本能还是害怕火点着后被人看见自己赤身露体。我把内裤揪了出来,它贴在我身上,已经半干了,在此时,我能想到的引火物只有这个。只是现在的子弹都是炸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来引火。
我用力地击打,火星飞溅,终于有一丝火星溅落在炸药上,引燃了我的内裤,可是就在这一刹那,我看到了一张巨大的脸,还有两个空旷的眼洞,我本能地往后一退,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藏在睡袋里,一下子滚到一旁。
脸奇异的脸,似笑非笑,没有丝毫的变化。我慢慢地镇定下来,摸到了在睡袋旁边的匕首,我使出全身的力气,匕首脱手而出,正中大脸的鼻子,只听见当的一声,匕首坠落下来,我放下心来,这很可能只是雕像。
内裤很快就烧要完,我不能再没入到黑暗之中,光明是我唯一的倚仗。我咬了咬牙,把背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把背包放在了内裤引燃的火旁,火苗又旺了起来,我顾不得烤干衣服,迅速把衣服穿上。
在火堆不远处,有着顺水冲下来的垃圾,上天保佑,这里面有很多木材,也有冲下来的煤钎石,我顾不得许多,把它们搜集起来,这些木材虽然很湿,但主要是柏木和松木,很容易点燃。
有了光明胆子顿时大了许多,我以木材作火把,四处巡视,我所处的位置是一条水流旁边的平台,水流很宽,并不急,但仔细听,仍可以听到远处隆隆的声音。平台并不宽,很有可能是长期冲刷形成的河床。
在平台靠近岩壁的地方,堆着形形色色的垃圾,而在垃圾掩盖着的就是那尊只有脑袋的雕像,我壮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这尊雕像就只有一个头颅,一个硕大的石头上雕着一个人的面孔,没有四肢,也没有头发,只有一个人的面孔。
面孔以赤色的颜料构画,因为水流的冲刷有些部分显的非常怪异,例如他的鼻子非常短,嘴非常大,两只眼睛之间的距离远比正常人要远一些,显得鼻子非常粗壮,两只眼睛只画出了眼眶,而没有眼睛。
我捡起匕首,把它插入靴子里,围绕着火堆转了一圈,可是我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除了我,这没有任何人生存的痕迹,如果有人看到火堆,早就应该向这里靠拢,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火对在这黑暗中的人们是最大的诱惑。
我们一起被水冲走,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一个,是他们早就上岸还是被冲往更深处?而且这里是那么的寂静,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了讨厌的鬼泣,也没有了战友们之间的欢声笑语,只有死一般的寂静。我又颤抖起来,不仅仅是因为寒冷,还因为深深的恐惧。
我不知道我在恐惧什么,但是我真的在颤抖,我又一次要独自一人面对眼前的困难,而我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在北非沙漠里,我还能幻想来自战友的支援,这一次甚至身边连个敌人都没有,只有无尽的寂静和黑暗。
我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我坐在火堆旁,把衣服烤干,不知道为什么,没穿内裤总感觉到怪怪的,好像自己光着屁股的事情全世界都知道。我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清点自己的剩余装备。我身上还有大约五公斤的食物和干净水,有一些常用的药,还好,因为包装的坚固,这些都还正常,这将是我在这里生存下来的物质基础。
第八卷十六章 有些事很难忘记
我把睡袋也烘干,把食物、水、药品、子弹装进去,防毒面具和个人呼吸系统还可以使用。个人通信设备不知道是进水了,还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没有一点信号,我烤了一阵,也没有什么效果,但又舍不得丢弃,只好把它们也携带上。
一切都做好,我找了两根相应结实的柏木,做成火把,然后在平台周围再次展开探索,水流从前面狭窄的通道奔流而出,到了这里地势猛然开阔,水流也慢了许多,我试着往前走,是斜上坡,根本无法前行,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摔了个屁股敦,连火把也浸灭了,只好连滚带派的又回到火堆旁。
我不敢大意,烤干后又顺着水流往下走,水是慢慢往下流的,我沿着平台慢慢往下走,到处是垃圾,看不见上面的洞顶,也看不见对面洞壁,沿着水边时断时续的平台,走了大约有一百米左右,在一处拐弯处发现一具骸骨。
这具骸骨残缺不全,看不出性别,也看不出年代。我不敢停留,又退回到火堆,停留在这里显然不是办法,我只能沿着水流往下走,可是一旦离开火堆,前面会出现什么情况,在这黑暗的洞窟里,会隐藏着什么样的困难。
可是我终究还是要往前走的,最起码我还活着,往前走才有希望。越往前走,路面越宽阔,我每走一段,看火把支持不着,就再找些垃圾堆中的木柴,升起火堆,一方面这山洞里太冷了,保持自己的温度,二是不让火种断了。
我都歇了两次,还是没有什么发现,我渐渐有些急躁起来,徐惠他们和我一起冲下来的,怎么会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没听说山西境内有什么大型地下河,这里的山脉多为皱褶山系,地质情况复杂,这种地下水系形成的溶洞还没听说过。
另外,这也不象是溶洞,没有见钟乳石,但说是人工开挖的,更不象,洞窟曲折转弯,除了那一个大脑袋雕像外再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也许那个雕像是从上游冲下来的也未可知,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又走了约有一千米,前面依旧没有什么发现,我越来越紧张,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我想哭却不敢哭出声来,生怕惊动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未知生灵。更让我害怕的是,地面的垃圾越来越少,而整个洞穴却越来越宽阔,路也变的高低不平,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坑洞,而周围的黑暗也更加浓重,我手里的柏木火把也变的黯淡下来,只能照到我脸前这一小块面积。
“徐队长,徐队长,李大哥、李大哥。”我不停地大声喊起来,我控制不着自己的声音,仿佛大声叫喊能驱散内心中的恐惧,我的声音在洞穴中回响,久久不绝,还是没有一点回音。我两腿直抖。
我尽量找一块平坦的地方,搜集附近的垃圾堆中的可燃烧物,把它们堆集在一起,我不可能背着一大堆木料,继续往前走,而不管多少燃烧物,都会有用完的那一时刻,而我已经没有了信心。
则才的一段水流平缓,可是并没有其余九人的影子,也放他们也和我一样,被困在地下洞穴深处的某个地方,或者早已经死在这里,和那处骸骨一样,没人知道他们的姓名,也没有人关心他的过去,是否曾经拥有光荣和梦想。
我的意志在瞬间崩溃,我不敢想像,我会在这里慢慢地等死,慢慢地化为一堆枯骨。我的脑子里乱成一团,一会是父母额头上的白发,一会是燕雨的笑容,还有吴漱雪的笑容。我不敢再往前走,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去寻找吴漱雪的雄心壮志在消失在恐惧之中,我的勇气也淹没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我知道自己很可笑,很悲哀,我早就知道自己怕死,可从没想到自己胆怯到这种地步,我突然想哭,哭自己的胆怯,哭自己没有力量去解救自己的爱人。
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的可悲,我为什么参加这个某名其妙的组织,又为什么要寻找远古文明的秘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原本可以做我平凡的小职员,过着平淡悠闲的生活,慢慢学会忘记心中的伤痛,重新找一个姑娘结婚生子。
我从来没有掌握过自己的命运,也从没有试图掌握过自己的命运,从上小学到大学,再到工作,再到参加外勤组,都是随遇而安,就连高考时选学校选专业,也是听从班主任的劝告,说生物专业好找工作,结果才发现理想和现实差距大的惊人。
我突然想起燕语,当年如果不是我的胆怯,她也不会负气而走,更不会因精神慌惚看不到对面疾驶而来的大车,也不会让我含恨终生。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虽然我努力忘记,但是越想忘记,那一天的事就越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那是个阴雨连绵的夏天,那年,我刚研究生毕业,在山城,即使是夏天,阴雨连绵的日子也是非常难得。我还在山城一条条街道跑,参加一个一个就业招聘会,可是当时的大学毕业生已经沦为街头的白菜,尤其是我这种生物学的研究生,更是冷的比山城的条天还冷。从研究生第二年开始,我就不停的递简历,借钱买了一身西服和皮鞋,骑着我破的除了铃铛不响,那里都响的自行车穿梭在山城。
可是只到我毕业的那一年夏天,许多同学已经走上了工作岗位,我已经递交了上千份的简历,参加了几十次的面试。老实说也收到了几份工作邀请,但都是离开山城到外地工作的,可是我实在不想离开山城,不是因为我对这里有多少感情,而是这里有我最心爱的姑娘。
那天,几万学生涌进了原本只能容纳几千人的招聘会场馆,力气小女生根本挤不进去,我使出全身力气挤到一个个人堆中,满脸堆笑的递上简历,等来一句又一句冷冰冰的“等通知”。有一个身体瘦弱的女学生在场馆门口失声痛哭,一个坏尽天良的贼偷走了她身上全部的钱,找不到工作又身无分文的她无依无助除了放声大哭还能做什么。
我的脑袋发热,什么都没有多想,掏出了口袋里所有的钱塞到了她的怀里,在她谢谢的哭声中大步地走出了场馆。小雨洒在脸上,才发现自己只早上吃了一块面包,肚子饿的咕咕乱叫,可口袋里已经没有了分文。
第八卷十七章 尊贵的客人
天还早,我不想回到学校,面对朋友们关怀的问候,我在场馆里对着水管一阵狂饮,虽然已经在山城生活了七年,可我还是不适应这里自来水的味道,我更想念的是家乡的水,甜滋滋,喝着就有一种自然的味道。
当我抬起头时,我前面出现了一个人,一个中年男子,他优雅,得体,一身黑色的西装,擦的锃亮的皮鞋。他看着我,满脸的疑惑,我实在不知道他疑惑什么,是疑惑我的长相不够英俊,还是我就着水龙头喝水的姿势不够优雅。
但我真的不认识他,他微笑着朝我点了点头,我也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他依旧满脸疑惑:“老七先生,你真是老七先生。”这家伙竟然认识我,这反而让我大吃一惊。我呲牙笑了笑:“老七这个名字很值钱吗,或者是很多人叫这个名字,如果不是,那我就是老七了。”
中年人咧了咧嘴,他很想配合我的幽默笑一下,但他似乎不会笑,咧起嘴来更象是哭:“老七先生,有人想见你一面,和你谈很重要的事。”我差点笑出来,他太幽默了,有人找我谈重要的事,我实在想不出我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莫非是那个大老板看哥我英俊不凡,想给我一份工作。
当我看到他的车时,我终于相信还有其它人叫老七,这个笨蛋一定找错了人,这是一辆劳斯莱斯,当时的我对名车没有一定兴趣,因为车对我仿佛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但我也知道,这是一辆很昂贵的车。
“大哥,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有钱人,也没有重要的事要和别人谈。”我冲这位找错人的老兄笑了笑。老兄也冲我笑了笑:“我没找错,老七先生请上车,有人在等你,是谁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真的如堕云雾中,反正没什么事,去去也好,万一真的有人我相中我,给一份体面的工作呢,我也能骄傲地对心爱的女孩炫耀了。车子很宽敞,里面的豪华让人难以想象,中年男人并不是司机,坐在副驾驶座上,不论我问什么都一言不发。
车子在山城最豪华的商业中心停了下来,这是山城的有钱人聚集的地方,我和燕语曾经无数次从这里经过,但从没敢跨入到里面,因为我们早就知道,这里的物价绝不是我们这些穷学生能享受的,班里一位同学比较富有,曾经告诉过我们,这里的卖的全是世界顶级奢侈品牌,这里的单位很少以千元为单位的,最低档的也要上万元。
我实在不明白,谁要约我谈事情,还把我约在这里,我跟着中年人,门口那些神气的门童吃惊地看着我,把腰弯成了九十度。中年人领着我乘坐电梯,直到最顶层,他一路上客客气气,仿佛我是这的贵宾一般。
我一路上依旧胡思乱想,只到电梯到达最顶层,这是山城最豪华的餐厅,坐落在大厦最顶端,从这里可以俯看整个山城秀美的景色,可惜的是,当天是阴雨天,透过宽大的玻璃看上去外面雾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整个大厅有几十张精巧的桌子,但只有一张桌子前面坐了一个人,远远地看去,是一个女人,中年男子示意我停下,他紧走几步,走到女人背后几步远的地方:“夫人,老七先生来了。”
女人站起来转过身,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浑身透出一股成熟的美,虽然相隔很远,但她的美直透过来,逼在你的面前,让人不敢直视。中年人走了过来:“老七先生,夫人请你过去谈一谈。”
整个偌大的餐厅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服务员,我走了过去,女人早已经坐下,我已经确定,我从来没见过她,我也明白,她找我绝不是为了给我一份工作。难道她是个闲的无聊的贵妇,看见七哥我英俊不凡来包养我,我早听说,体育系里有几个帅哥被富婆包了,想不到我也会遇到这种事,我感到有点可惜,这个女人确实很漂亮,可是我已经有了心爱的姑娘,只能拒绝她的好意了。
我慢慢地走了过去,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我坐下。
“老七先生,我找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办一件事。”她的声音很好听,声音中稍微有一些嗲,但听起来却很有韵律。我有些受宠若惊,急忙解释道:“夫人,我想你误会了,我可能不是你找的那个人。”
那女人摇了摇头:“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她把一只皮箱从桌下掂到餐桌上,皮箱很沉,整个餐桌都在颤抖,可是对她来说,却毫不费力,仿佛随手掂起一枝鲜花一样。她手轻轻一点,箱子打开了,竟然是一捆捆崭新的百元人民币。
我有些蒙了,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个女人,这是个典型的贵妇人,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丝痕迹,她眉头紧缩,仿佛有着心事,但我能感觉出来,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的不屑。
“这是一百万,如果你按我的要求去做,还有三百万会送给你。”她一个手指轻轻的敲击桌面,但口气却不容违抗。她的手非常漂亮,纤细白嫩,比十几岁女孩子的手更迷人。他不会是想让我杀人吧,我知道这个想法很愚蠢,但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可以要给我四百万元,就算包养也用不着这个价码。
我怔怔地望着那些钱,除了电影上,我从没见过这么钱,要知道可是整整一百万元,要知道,在九十年代末期,一百万可是个不小的数字,在我们乡下农村,足可以买几个大姑娘。
我能感觉到妇人的得意和不屑:“拿着这些钱,你可以做很多你想做的事,要知道四百万,可是可以让许多人不惜出卖自己的家人。”我点了点头,我相信他说的话,对有些人来说,也许价码更要低的多。
贵妇人笑了起来:“老七,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这些钱可以让你过上舒服的日子,一辈子不会再为找不到工作发愁。”她说的很有道理,这些钱对我诱惑很大,我已经下决心做了,哪怕这个女人真的是想让我做她的情夫,看在钱的面子上我也同意,只不过要限制一个时间。
第八卷十八章 爱情买卖
我抬起头,望着对面美丽的脸,她的眉目之间,淡淡的微笑,这眉目、这微笑我竟然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夫人,你最起码要让我知道去做什么事吧?”我低声说道。贵夫人点点头:“很简单,带上这些钱,我送你到火车站,不管是东南西北,你坐上就行,越早越好,越远越好,三年之内不要回来,你不论到哪,都会收到剩下的三百万元。”
这是什么样的要求,但这真的不难办到,我只是不知道,我离开山城对她有什么好处,她能从中得到多大的利益。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好事,也不相信这种好事会降临到我的头上。
我迟疑的问:“就这么简单?”贵妇人点了点头:“就这么简单,但你不旦要离开山城五年不能回来,你也要保证五年内不和这山城里的任何人来往,连电话、写信都不行,你要彻底的和这个山城里的人和事再也没有瓜葛。”
我已经渐渐明白了一些端倪,有人希望我凭空从这个城市里消失,可是是什么人这么看重我。我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如果我不走的话,会有什么结果?”
妇人笑了笑:“如果你拿了钱而违反协定的话,我保证你付出的代价原比这些要多的多,你突然遇到车祸,或者是被人打成残废也未尝没有可能。”妇人的笑声依旧那么动听,我却听得脊背上直冒凉气,看来这钱烫手的很,平白无故我怎么会惹上这种事。
我已经明白,他们另有目的,我抬起头,两只眼睛逼视着贵妇人,希望能看清她美丽面孔下掩盖的真实想法,贵妇人根本不回避,两只眼睛也注视着我,淡淡的笑容依旧无法掩盖她的不屑。我们两个对视了足有几分钟,她丝毫没有动,依旧满怀信心地看着我,就象狸猫看见一只瘦小的老鼠试图从它的爪子下逃脱。
我受不了她的目光,终于低下了头:“妇人,你不要拐弯抹角了,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样做或者为什么要这么样做。”妇人看着窗外:“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按照要求去做就行了。”她的语调依旧自信,不容置疑。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一方面是对这一大箱钞票,另一方面哥我确实饿了,我还没吃饭呢,这个女人选择餐厅见面,却偏偏吝啬的连一个菜都没点。老实说她的要求非常合理,但我父亲从小就教会我一个道理,天上没有大米白面掉下来,这些钱我有命拿有没有命花还很难说。
我终于下了决心,慢慢地站了起来:“对不起夫人,在没有明白你的真实想法的前提下,我没法答应,再说,无功不受禄,拿了这些钱,我会睡不着觉的。”贵妇人脸上瞬间写满了惊愕,我的心里竟然说不出的痛快,是因为她的不屑还是因为她的高傲。
但她很快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神态:“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你真的以为你就是个伟男人了吗。”她在冷笑,笑的声音也变的尖锐起来:“如果你真自认为是个伟男人,你就会自己离开这里,你就不会去缠着一个女人,你想得到什么?不过就是钱罢了。”
这个女人满嘴胡说八道,我不想和她计较,可是她的话也太难听,我心情极度不好,工作没找到,钱没了,饭没混嘴里还被人羞辱一顿,我今天怎么会这么倒霉。一股无名火从心头升起,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可是漂亮的女人也不能随意羞辱别人,我一无所有,但我有自尊。
我也冷笑起来:“我是不是男人,不需要你来证明,我去做什么也和你无关,但请你放心,你给我再多三倍的钱,我也不会去缠着你,因为你虽然看起来年轻,但你脸上厚厚的粉掩盖不了十几道鱼角纹,我估计你的年龄足可以做我的母亲了。”说完这番话,我的心里无比畅快,正如小时候偷偷往老师家院子里丢砖头一样。
漂亮女人显然是气坏了,美丽的脸因为扭曲而变的十分恐怖,手指头已经快触到我的脸上,我也不理她,扭身向客厅外走去,但是人影一晃,那个女人已经抢在了我的面前,堵住了我的路。我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我可不想和女人打架。
很明显,那个女人也不想打架,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能听见她粗重的呼吸,她把两只手举起:“好,好,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开个价吧,你说多少钱,绝不还价。”这个女人显然重新找回了理智。她看来对钱的功能很有信心。
我只是感到可笑,她为什么一口咬定我缠着了某个女人,事实上我除了燕语,交往的女性多是本专业的师姐和师妹,大家都知道,生物学专业的女生的相貌质量如何,我犯得着去痴缠别人吗?
我有点烦了:“大娘,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叫宗家老七,你的眼睛这么大,可要看仔细了。”那个女人终于克制不着自己,她的声音猛的提高了八度:“你死了我也认得你,你装什么装,你缠着燕语到底是图的什么?”
一记重锤砸在我的胸口,我浑身颤抖,眼冒金星,燕语,她说的那个女孩子是燕语,我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没有人会拿出几百万元开这样的玩笑,可是我从认识她哪一天开始,我们两个都过着平淡的生活,甚至情人节的玫瑰花都是从系里温室里顺手折来的。
可是现在有一个女人拿出成箱的钱,让我和她分开,我实在想不到明白,那一个和我一起吃着两元钱一个的肉夹馍就算改善生活,和我一起翻院墙到博物馆里闲逛全当逛街的女孩子,竟然有可能是个富家姑娘,她又怎么会喜欢上我这穷小子,我本来以为我很了解她,了解她的一颦一笑,可是现在她却又渐渐隐入迷雾中。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我的心越来越沉下去了,怪不得第一眼我就发现这个女人的眉眼有些熟悉,当我再次仔细看时,我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她的眉眼间竟然和燕语有几分相似。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我明白,她一定是燕语的家人。
第八卷十九章 野鸭的虚伪
那个女人盯着我,她的语气也平静下来:“小兄弟,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年轻人一时冲动也很正常,燕语还小,不懂事,她应该还有很好的前途,我已经和她办好了手续,她近期将去美国深造,可是她却不愿意,她只想和你留在这个城市里,过着最平凡的日子。”
她的话象一记记重锤击打在我的胸口,我两耳嗡嗡只响,头脑里一片混乱,这个和我认识了四年的女孩,竟然是山城某集团公司老总的女儿,她本可以过着华丽奢侈的生活,却鬼迷心窍地喜欢上了我,然后不惜和家人闹翻。
女人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说着自己的不幸,女儿很小时老公就死了,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把女儿养大,还要做生意,从街头小摊做到现在,她的后半生就指望她的女儿,她现在一部分生意已经迁到美国,如果她女儿就这样离开她,她将会生不如死。
女人越说越激动,她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和高傲,而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一个为了女儿操尽心血却得不到女儿理解的女人。她越说越激动,鼻涕横流,失声痛哭。她告诉我,我将会害她女儿的一生,当我们走进夫妻生活的时候,需要的不再是甜言密语、山盟海誓而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时候,我们的差距将注定会害到她的女儿。
我默然无语,慢慢地走下去,没有人阻拦我,我的车子还在体育馆,我相信没有人会偷我的车子,我只想找一个地方理清自己的思路,做出我应该做的选择。
雨还在下,丝丝细雨浇在身上,我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我不想回到学校,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样去面对下面的生活,我四年时间构想的梦想世界瞬间崩塌,我幻想的未来,我和心目中的姑娘长相厮守,慢慢变老的憧憬最终只不过是一场空想。
我明白,我和心爱的姑娘不可能再过着以前那平凡的日子,她的母亲绝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她会不断的纠缠下去,而在另一方面,我不知道当我知道真相时,还能不能悠然地和她吃街头小贩的烧烤,能不能畅快地呼吸。
我爱燕语,我相信我的爱没有任何金钱权力的掺杂,我们两个就象在湖泊沼泽中嬉戏的野鸭一样自由自在,可当有一天你知道在身边的是一只天鹅时,你会明白,他随时可展翅飞越到九霄之外,你所有的憧憬都只不过是水中的倒影,我不想成为羁绊她的绳索。
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可以超越金钱,可以超越地位的差距,但我不知道能不能超越时间,超越生活中的繁琐家务,她母亲说的不错,时间终将会将我们的差距慢慢拉大,我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我拿什么供养我心爱的姑娘,就算我拼尽一生,恐怕也买不上那辆劳斯莱斯车的一个轮胎。
我回到学校时天已经黑透了,研究生两个人一间房子,同屋的兄弟在外租了一间房子,和女朋友过起了甜密的二人世界,这个屋子也就是我和燕语的二人世界,由于两人不在一个学校,燕语来的次数并不多,她告诉我学业忙,家里管的严。
我心乱如麻,在小卖部卖了两个面包胡乱的塞下去,继续发呆,我越来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到我昏昏沉沉的睡着。屋里的灯被人拉开,冰凉的毛巾搭在我的脸上,我睁开了眼,美丽的面孔,美丽的眼睛,我心爱的姑娘来到了我的宿舍。
我笑了笑,我知道我笑的很勉强,只是脸部的肌肉在动,聪明伶俐的她知道我心情不好,还以为我是因为找工作不顺利而发愁,她笑着安慰我:“别担心,我男朋友这么帅,这么能干,一定会有人相中你的,大不了我们去夜市摆地摊,或者回你们老家包一块荒地,来个你耕田来我织布。”她越说越兴奋,长长的眼睫毛欢快地跳动。
我最喜欢看的就是她的这种表情,欢快的就象一只小鸟,可我真的要带她去摆地摊,真的要和她一起回乡耕田,那种生活虽然想起来浪漫,但真的做起来却不知要有多幸苦,她母亲说的对,我的爱只会拖累她,羁绊她高飞的翅膀。
我心中的酸痛对谁去说,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一向自认为坚强,却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燕语愣在那里,善良单纯的她还以为是那句话不小心触动了我,急忙地掏出手绢帮我擦泪。
我慢慢地抬起头:“燕语,我今天见到你的母亲了?”我能看见,燕语的笑容慢慢的凝固了,她退后一步,脸色也变得苍白:“她对你说了些什么?”
我慢慢地在稳定自己的情绪,思路也清晰起来:“她什么都告诉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女朋友原来是个富家千金。”燕语抓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她真切地看着我:“老七,我真的不是有意欺骗你,我只想谈一场纯纯正正的恋爱,和金钱无关,和地位无关。”
亲爱的姑娘,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恨自己如此无能,大学时很多同学都在忙着经商,忙着找门路,做兼职。唯有我除了谈恋爱,就真的在认认真真的在学习,沉迷到生物学的世界里,现在才发现,自己虚度了七年的光阴,而现在连最基础的生活都很难维持。
这是我们第一次发生争执,双方都很激动,燕语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在城市里没有房子,没有车子也在快乐的生活,我们两个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开创自己的天地,那怕是一碗稀饭两个人喝也能快快乐乐的生活。
查是我亲爱的姑娘,我怎么能忍心让你和我分喝一碗稀饭,王子和公主也需要柴米油盐,我不希望我爱的人过早被生活磨去了自己的光彩,我见过太多的亲密无间的情侣,当激情随着岁月的消失渐渐冷淡下去以后,互相埋怨、互相伤害,我虽然不能展翅高飞,但却会在草蓬间默默地祝福你。
我向她保证,她先按照母亲的愿望离开,如果她能等,给我五年的时间,我能证明我能飞上云霄时,不管千山万水我都会去找她,如果五年内她找到真爱,我会给她重新选择的权力。
第八卷二十章 最深的伤痛
燕语是哭着离开我的房间的,当她走后我才发现她把雨伞留在我这里,外面的雨更大了,我害怕她淋坏了身子,急忙冲了出去,燕语已经不见了踪影。我来不及多想,往大门外追去。
此时整个城市里华灯初上,霓虹灯闪烁着最耀眼的光芒,不知不觉中,原来荒凉偏僻的学校周围已经成了繁华的市区,我看见了燕语瘦削孤独的背影。我喊了一声,她没有听到,而是径直穿过马路向对面跑去,这时的车道里川流不息,她犹如在波涛汹涌大河中飘荡的一抹红叶。
我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我大声喊叫着,向她冲过去,然后我看见一个庞大的黑影撞向了她娇小的身体。整个世界瞬间倒塌,我被凝固在那里,只到我的身体被撞击,在翻滚中我感到了一丝安慰,在另一个世界里我还能见到你吗,你还会有灿烂的笑容吗?
我睁开眼时看到了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导师、师兄、师嫂还有一个个白大褂,我知道我还活着,我的四肢痛的厉害,但更痛的是脑袋,但我还能清晰的记得那巨大的黑影撞击那个娇小的身体,我一把抓着朱师兄的手,不肯放手,我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最爱的人现在怎么样了?但是没有人回答我,他们的强颜劝慰的脸告诉了我答案。
我咆哮,我怒吼、我哀求,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只想再看她一眼,再和她说上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也行,我甚至拿脑袋去撞墙。他们纠缠不过我,师兄告诉我,撞击燕语的是一辆大型货车,燕语送到医院就不行了,我是被一辆越野车撞的,伤并不重,只是腿部骨折,他决定送我去看最后一眼,因为今天她的家人将会把她的遗体火花。
师兄他们推着轮椅,我的脑袋里乱哄哄的,我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一定是大家认错了人,燕语生我的气躲在一旁给我惩罚,她连打针都怕疼,这样的疼痛她怎么会承受的了。
停尸房在医院最后,每近一步我的心更痛一点,她那美好的面孔、灿烂的微笑怎么可能会和这阴暗、冰冷的地方联系在一起,她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怕冷,她想吃冰淇淋会不会有人买给她,但在这里,我终于相信了一切都不是幻觉,也不是梦。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恶狠狠地看着我,她的眼光里沉恨、愤怒、绝望,正是那天约我的贵妇人,她狂吼着,象只受伤的母狮子一样扑了过来,导师、师兄几个人都拦不住她,导师还被她推倒在地,我狂吼着让大家住手,我做错了事,就该有我来负责。
她冲了过来,猛地扑向我,她张开了嘴,我本能地抬起胳膊,她如同疯了一眼,狠狠地咬在我的胳膊上,我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感到心如针扎一般的痛,因为我的愚蠢,她失去了她最宝贵的女儿,她有权对我做任何事,包括把我撕成碎片或是剁成肉酱,如果那样能让她开心,我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她拉开,我的胳膊上一块肉被扯了下来,她嘴里鲜血淋漓,顺着嘴角流淌,她发出可怕的咆哮,那是她的诅咒,最恶毒的诅咒。
几名彪形大汉抬着一具被白被单包裹着尸体慢慢地走来,上面斑驳陆离的血迹早已经凝固,女人嚎叫着扑了过去,被旁边的几个女人拦着。这里就是我最心爱的女孩儿吗,她美丽的娇躯怎么会包裹在这如此肮脏的被单里面。我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我的意志瞬间崩溃,我能听到,我的喉咙里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
我想扑过去,再抱一抱她,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冰冷的心,可是我的腿却毫无知觉,整个人从轮椅上滚了下来,我顾不得这个世界还有其它的人,我在痛哭,我在滚爬,可是一双又一双手在拉扯我,在推搡我,我谩骂,谩骂老天的残忍,我诅咒,诅咒世界的无情,但那斑驳陆离的床单却在离我一米多的地方被抬上了车,慢慢地离我远去。
我终于明白一件事,无论我如何的哀求,谩骂、诅咒,那个美丽、漂亮的女孩永远的离开了我,去到另一个冰冷的世界,不知道在那个世界里,会不会有人陪他一起哭一起笑,陪她逛街、陪她在冬天吃冰淇淋。
在下面的日子里,我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如果当天不是如此的激动,就不会让她负气而去,也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她家庭的富贵能伤害了我什么,我根本就没有为了钱去和她相宜。我为什么要争吵,我完全可以和她心平气和地聊,我完全可以和她慢慢地走下去,那怕去哀求她的母亲,给我时间,我为什么要这么匆忙的下定愚蠢的决定。
是我愚蠢廉价的自尊,是因为一年多忙忙碌碌没找到工作的挫折感,是因为我虚伪的道德观和男人的虚荣心。让我做出了最愚蠢的决定。我万分悔恨,我想打自己的耳光,我想一头撞死。
可是,我都没做,我只是静静地躺在冰床上,任凭人们在我身边进进出出,任凭医生为我打针输水,任凭有人喂我吃饭有人喂我喝水。我如同木偶,活在这世上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眼泪在此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响,象巨兽在咆哮的声音,我猛地惊醒,四周寒气惊人。我猛然地抬起头,眼前的火堆渐渐黯淡了下去,怎么了,这么多年来,我努力地想忘记,可是偏偏更加清晰。
那咆哮声再次响起,在洞窟里反复回响,而在回响之中,似乎听到了脚步,我急忙添了两块木柴,想让火势更旺些,木柴刚添上,便听到风声,远处似乎有黑影跳动,我掏出匕首,可是还没等我站起身来,便被重重的撞到在地,火堆瞬间熄灭,那些没燃尽的木炭被踢入了水中。
四周在瞬间陷入到无边的黑暗,我魂魄俱散,刚想起身,便被一只大手掐着了喉咙,我抬手便刺,却如刺中了钢板一样,然后手腕象断了一样,手一松,匕首掉在了地上,掐在喉咙上的手却如钢钳一般,我感觉到喉管都要被掐断,根本喘不上气来。
第八卷二十一章 不速之客
我奋力挣扎,只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急切切地说道:“你小子别动,活不耐烦了,在这里点明火。”一股极大的烟草味混合着臭味呛的我不能呼吸,我眼冒金星,四肢发软。那人在我肋下一撞,我顿时全身酸麻,他低声说道:“别喊,否则我们两个都活不了。”
他松开了手,我栽倒在地,全身酸麻,动一动都很难受,我大口地喘着粗气,远处的巨吼震的人耳朵生疼,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为什么会生活在这种地下洞窟里,是远古遗存的古老生物还是被后人放逐,按照常识,洞窟里暗无天日,不可能有完整的生态系统,更不能保留能让动物族群繁衍的种群。
可是在海底古城,我曾经亲眼见过一个完善的生态系统,还有在黔东南的雷公山溶洞里存活的奇怪生物,都告诉我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从另一面来想,说明这洞里有足够的空间。
这人武功如此之高,还如此忌惮害怕,那该是什么样的荒野巨兽。我能听出他的呼吸,还有他身上怪怪的味道,烟味、酒味、还有苏打水、福尔马林的味道,更有一股腐臭味,不知道他在这里生活了多久,他又是谁?
我努力调整呼吸,运行气息,可是每当运行到肋部,便一阵酸疼,气力散尽。我以前看过一本资料,在西藏的密宗里有一种功夫叫截脉,和传说中的点穴相似,主要是打击人经脉交织点,能在不伤人性命的情况下让对方失去战斗力。这个人难道是密宗的高手,我轻轻揉动自己肋部周围的穴位,希望能舒通经脉。
怒吼的声音渐渐远去,我舒了一口气,对方也舒了一口气:“小子,要想活命,就别乱动,乖乖的听话。”他的声音显得异常僵硬,好象很久都没有说过话。我能听出来,这个人并不是我熟悉的人,我没有选择,我的武功在他的面前毫无抵抗能力,何况在这里,两个人终比一个人要强,那怕他是敌人。
“你是哪位?”这是我最想知道的一件事,对方哼了一声:“我不想和你攀亲戚,也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不必知道我是谁。”他的话听上去冷冰冰的,但我问一句他说了一大堆。
“除了我,你在这里还见到其它人了吗,如果有他们在哪?”我很想知道徐教官他们的下落,这人在黑夜中能行走,也许能看到周围的情况,也许会有机会遇见我的战友,我想知道他们的情况。
那人哼了一声,显得有些不耐烦:“你怎么象个娘们似的,这么烦人,我又不是保姆,管他们那些笨蛋的死活。别问了,再罗哩罗嗦,小心我封着你的嘴。”这个人有些不耐烦,我也有些烦了,虽然这个人武功高的出奇,但他行事太过古怪,敌多于友,搞不好随时有可能翻脸。
我肋部酸麻已经渐渐消失,悄悄站起身来,我知道,截脉这类武功多堵塞经脉流动为主的武功,过了一定时候自然而然的会减轻症壮。我摸了摸睡袋还在,匕首找到了,我还悄悄地去寻找自己的队友。
可是,如果没东西照明,我寸步难行,可是再点火把,会被这人发现,我稍一犹豫,却听见对方说:“小子,想一个人走吧,凭你哪三脚猫的功夫,死在这里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哼了一声:“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我走,也许能捡一条小命。”
他打了呵欠:“我有两天没睡了,你好好守着,有什么动静喊我。”他似乎用手在摸地面:“这里还热着呢,真的不错,唉小伙子,我刚才听到你哭了,男人,要有个男人样,怎么会吓的哭了。象个娘们夹夹的。安静一些,别影响我睡觉。”
他说话尖刻,中间连损带刺,不留余地。这家伙显然在黑夜中听见了我哭泣,难道他早已经发现我了,在暗中观察,看到了我掉泪。我的脸颊微微发烫,好在黑暗之中,没人看的见。只听见轻微的鼾声,那人竟然真的睡了。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站在边上,欲走不能,可是不走我又能怎么办。这个人身上奇怪的味道越发的浓郁,而他睡着后,呼吸绵长的让人不可思议,一呼一吸之间中有很长的间隔,让你会以为他早已经死了。
我们前后进来的只有铁拐仙,从武功上上来看,也象,因为我一招也挡不着对手,可如果这人是铁拐仙,那林哥哪里去了,难道已经死在他的手里,而他如此残暴,怎么会对我手下留情,为什么不杀我。
我坐在地上,茫然不知所措,这时我可以偷偷溜走,可是我溜走后又能怎么办,我刚才已经没有了前行的勇气,现在一个人也不会强到那里,还不如和这个人一起,多挨一会是一会,只有活下来才有找到队友的机会。
那个人睡的真踏实,我在胡思乱想,而洞穴里又寂静无声了,不知道刚才是什么怪物。我几次想点火,都害怕再引来那个怪物,可是不点火,四周无比的黑暗确实让人感到危险就潜伏在身边,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什么怪物猛兽。
就在这样的纠结中,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慢慢地也安静下来,身边有个人,还是壮了胆子,尤其是他如此放心的倒地大睡,无形中也让自己有了底气。也让我能静下心来去感知周围的情况。
陈世安曾经告诉过我们,越是在紧急的时候,越要冷静,越是在绝望的时候,越要充满信心。当你失去一部分能力,要学会把其它方面的能力发挥到最大。当你没有了力量,要学会利用技巧,今天,我已经没有了视觉,那就学会利用其它感官吧。
我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呼吸平稳起来,除了那人时断时续的呼吸,我能听到潺潺的流水,还能听到远处似乎有一些嘈杂的声音,但这种声音更象是一种幻觉,仔细倾听时又没有了。我能感觉到这个洞窟中里似乎有一双眼睛在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我排除杂念,让自己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远处,那时断时续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有那种哀怨的哭泣,也有愤怒的咆哮,似乎还有风声,雨声夹杂着有人在说话,难道远处还有一个世界在等待我们。
第八卷二十二章 他叫隋云
我沉浸在聆听中,远处难道真的还有一个世界,那些声音是我的幻觉还是真的存在,陈世安他们难道都困在那里,在这个庞大的洞穴体系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为什么徐教导员不惜代价也要再进入里面。
我们都知道,徐教导员和陈世安的关系,除了私人感情,难道没有其它的原因,而陈世安冒险带人进入,又是为了什么,还有的就是铁拐仙,他犯下如此血债,外界都以为早已经远走国外或是死在异地,但他现在又冒险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洞穴里到底埋藏着什么秘密,就算是包含着相关尧时代的秘密,也犯不着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而徐惠组织这个救援队,显然是得到上级的默许,要知道在我们这种组织下,个人无关紧要,组织利益至上。
哪个人打了个呵欠,打断了我的胡思乱艳情,他似乎伸了个懒腰:“不错,真难得睡个好觉。小子,你怎么不逃跑,你不怕我吗?”我已经恢复了镇静,也打了个呵欠:“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怕你?”那个人静了约一分种:“小子,真的想知道我是谁?”他的口气里颇为自负。
我轻轻回了一句:“我不想和你攀亲戚,也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不必知道我是谁。”这是他刚才说我的一句话,我原封不动地回了过去。对方估计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愣了一下,然后轻声笑了起来。
“我叫隋云,这个名字你应该没有听说过。”他淡淡地说,我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我真的没听说过,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那我猜错了,他不是铁拐仙。对方既报了性命,我也要报上自己的名号:“我叫宗家老七,你也应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笑了笑:“我听说过你,好象今年你的名字很响,我听说是你杀了应声虫,还有言无放,这两个人都是硬手,应声虫的功夫邪门的狠,而言无放武功虽然平平,但他的毒物也很让人头痛。”我心中有一些小得意,想不到七哥我现在也有点小名气了。
“可是你的武功实在稀松平常,怎么会杀了那两个人,是不是他们喝醉了,或是被人已经打的只剩下一口气,让你小子捡了个便宜。”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我也无法回击他,这两个武功确实都远在我之上,而且言无放也不是我杀的,但这份债却记在我身上。
见我无话可说,那个人有些小得意:“小兄弟,你是陈世安的手下,那老骗子专门骗你们这些笨蛋去送死,可惜那么多少年英才稀里糊涂的送了命。”我没有接他的腔,这老几怎么会对我们组织这么熟悉,而且语气中他对陈世安有着很深的成见。
那个人见我没动,笑了笑:“小子,别不相信,你会明白的,我问我,你们下来做什么?”我不想接腔,我给他应该不应该说实话,这个叫隋云的人并不是自己人,他会不会破坏我们的计划,我还是小心点好。
那个人见我不吭声,可能以为我有些动心,便又加了一句:“小兄弟,你不告诉我,那我问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没有人告诉你吧?”我无法接腔,确实没人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我不可能告诉他这是地下洞窟,也不能告诉他这是远古煤矿的遗存,那显然不是答案。
我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我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你别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东西。”隋云狂笑起来:“小子,你还想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我就让你明白,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的笑声特别刺耳,就象两只金属片摩擦在一起。
他的话音刚落,我的面前便亮了起来,一颗犹如鸽子蛋大小的珠子发出赤红色的光芒,周围数米的地方都清晰可见。我第一次看见这个自称隋云的人,他整个人都包在一件深色的衣服里面,根本看不见他的面孔。
“这是夜明珠。”我有点惊叹,我原以为夜明珠只是传说中的物品,那个人嘎嘎笑了笑:“没见识的小子,这那是夜明珠,这叫赤霞珠,这深洞里的怪物长期生活在黑暗的环境里,对热光十分敏感,这东西光线柔和,非常适合在这里照明。”
他慢慢地站起来:“小子,带上你的东西,跟好我,我让你见识见识这是什么地方。”他踢踏踢踏地在前面走,我注意一下,他没有拐杖,虽然身体一瘸一拐,但应该不是铁拐仙。我放下心来,跟在他身后。
我注意到赤霞珠始终在他脸前一米左右,他并没用手拿着,而是他的衣服上一枝象鱼杆一样的东西,而赤霞珠就挂在杆子上,显得十分怪异。我跟在他身后,生怕被他拉下来,老实说,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黑暗之中,我实在没有胆量。
隋云对这里很熟悉,他七转八转,走的也不快,但我却要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走没多远,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象拉风箱一样,要说我也经过长期训练,而且从小练习武功,有着很好的身体基础。但是在这几天里我体力下的很快,渐渐有些跟不上了。
隋云停下身来:“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实在想不明白,就你这点功夫,脑袋也笨笨的,他们怎么会选你这种人。”我上气不接下气,也顾不得和他斗嘴,只顾提喘气了。隋云无可奈何:“小子,你有空练习一点内家功夫,学一点呼吸之道,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你只有筋骨,没有气怎么能行啊。兄弟,师承那位啊。”
我好容易喘匀了气:“我没老师,我学的是通臂拳,梅花拳还有少林拳。没练过内家功夫。”隋云摇了摇头:“这些拳法虽然古老,但在流传过程中,真正的内功心法已经流失,而后人曲解前人拳意,传承之间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样子,现在只是徒有其表,只能用来在街头表演,哗众取宠。”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仿佛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把这些古老拳法评价的一文不值,但说起来也不无道理,中国历代帝王对民间练武加以禁止,尤其以元清等少数民族统治为甚,而且中国武术传承中历来有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说法,在代代传承中,师父都往往留一手,造成现在的许多功夫都只剩下皮毛。
第八卷二十三章 人面雕像
越往前走,地势忽高忽低,水流声也渐渐急了,隋云脚下也慢了许多,赤霞珠只能照亮他周围一两米的地方,我只能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留在黑暗之中。而他身上那复杂奇怪的味道又大了许多,呛的人难受,又走了约两千米左右,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小子,你往前看。”他把赤霞珠往前伸了伸,我眯着眼,努力地往前看,赤霞珠的光芒下,一尊又一尊庞大的人面雕像耸立在那里,看不清有多少,但影影绰绰的应该不少,赤霞珠在人面雕像群里滴溜溜乱转,我确实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这些雕像雕刻的很简单,每个都寥寥几笔,然后敷上朱砂,虽然简单但都非常传神,有的愤怒、有的痛苦、有的惶恐,但如果你仔细来看,又会感觉到这些脸部非常的怪异,每个面孔都和常见的面孔略有不同,其中一人的眼睛竟然有三只,眉骨中间竟然还多了一只竖起的眼睛,让人想起了传说中的二郎神,而另一人的整个面部挤压在一起,鼻子却又高又大,大的有些夸张,很象高加索人的鼻子。
赤霞珠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让人看不清其它人面的具体样子,实际上早在八十年代在新疆的草原上就发现过类似的人面雕像,大小不一,有个数字据说有数万之多,但由于风雨的侵蚀,能看出本来面目的并不多。但新疆的人面雕像上面是否敷有朱砂,则已经无法考证。
人面雕像并不仅仅是新疆独有,除了新疆的天山和阿尔泰山,向东与之相连的蒙古国、南西伯利亚草原,以及我国的内蒙古部分地区,向西穿越中亚腹地,一直到里海和黑海沿岸,都存在着石人,它们没有国界的区分,不受高山和湖泊的阻隔,成为北方草原上一道独特的风景。
如果在地图上,将这些人面雕像的分布由东向西连接起来,则出现一条贯穿欧亚大陆的通道,而这条通道正是令无数学者痴迷的草原大通道。游牧民族的马蹄在这条大道上奔驰,他们可能出生在一个地方,成长在一个地方,而死又在另一个地方,他们沟通贸易、发动战争,生前轰轰烈烈,死后悄无声息,留给后人的便是这沉默不语的人面雕像。
对于新疆的人面雕像,专家们意见历来不一,多认为和祭祀有关,但在人种上,大致有突厥、鬼方、塞种、穷发秃头人几种猜测,但都证据不足。而这里的人面雕像则更加夸张,你很难判定它们是写实的还只是臆想。
隋云在一旁一直没有作声,只是慢慢地收回了赤霞珠,他身上的杆子如人手臂,伸缩自如,根本不见他如何控制。我慢慢地回过神来,我对新疆的人面雕像并没有研究,只是不经意之间看过模糊的图像,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根本说不出来。
如果说散落在大草原的雕像用作祭祀还能解释的通的话,在这地下深处,古人埋藏这些雕像的又是为了什么,祭祀、隐藏还是占卜。但哪一个答案都似乎不能让生产力极为落后的古人去做这种牺牲。
隋云又开始往前走,我也不出声,只是跟在他的身后,又走了一段时间,我终于有些按捺不住:“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又为何来到这里?”
隋云停下了脚步,我听见他在轻声叹气:“你听说过有穷国吗?”我一愣,我似乎听说过,但又记不清了,远古中国的部落、国家名字往往十分怪异,如前文提到的鬼方、穷发秃头人、而且各部落多如牛毛,一个部落也往往有不同的叫法,甚至有十几个名称,我毕竟不是学历史的,很难记着那些拗口的名字。
隋云在摇头,在叹气,不知道是感叹我的无知还是在感叹自己的运气:“你总听过后羿的名字吧?”我点了点头,后羿是中国神话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急忙接口道:“这个我知道,后羿射日,他老婆嫦娥奔月的故事,是中国神话中最凄婉的故事之一,唐代诗人李商隐有: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的佳句流传。”
隋云的脑袋又在晃,晃的人头晕:“你真够博学的啊,应该上过初中吧,可惜好好的几句酸诗被你背的象淫秽歌曲。”他的话语里全是讽刺的意味。
我有点恼了,我相信这几句诗我背的不错,这也是我还记得很少的几首古诗,好在一些场合做风雅状的压箱之诗。我没好气地接道:“我的诗那一句背错了,还是我说的不对,请你赐教。”
隋云的声音懒洋洋的:“诗没错,是你把故事说错了。”我愣了,后羿是尧时射箭高手,当时十日齐出,后羿射其九,后羿得丹药,不忍一人食之,而嫦娥耐不着寂寞,偷食了丹药,结果飞升到月宫,我当然知道这故事荒诞无稽,人不可能射下太阳,月球上也没有嫦娥,但这是神话故事,自然论不得真。
见我没有出声,隋云有些得意:“我刚才说你笨蛋,你一定一千个不服,我告诉你上当了,射日的后羿和娶嫦娥的后羿是两个人,一个是尧时代的人,而后者是夏王朝时的部落首领,曾经驱太康,夺了夏王朝的王位,这两个人差了上千年,你们这些蠢蛋把他们混为一谈了。”
我顿时语塞,我对后羿射日、嫦娥奔月的故事多来源于道听途说,最真切的读过一本书是鲁迅先生的小说《奔月》:善射的羿射下过九个太阳,射死过封豕长蛇,一切大动物和小动物,最后“射得遍地精光”,只好在“无物之阵”中奔驰,天天和嫦娥一起吃乌鸦炸酱面。嫦娥熬不过这样的生活,终于吞下金丹,独自向天上飞升。而昔日的弟子逢蒙又在这个时候出现,欺世盗名,利用向师傅“偷去的拳头”施放冷箭,想置羿于死地。难道大名鼎鼎的鲁迅先生也和我一样把两人混为一谈了。
第八卷二十四章 两个后羿
我委婉的表达了我和鲁迅先生观点相同的看法。隋云已经开始喘粗气了:“小子无知,别拿大人物吓我,鲁迅并非史学家,况且只是小说,那能做为信史,羿射日,最早见于记载的是《山海经》,逮至尧之时,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猰貐、凿齿、九婴、大风、封豨、修蛇皆为民害。尧乃使羿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丘之泽,上射十日而下杀猰貐,断修蛇于洞庭,擒封希于桑林。万民皆喜。置尧以为天子。”
我被吓了一跳,这段文字我也看过,但太过拗口,看就看了,大概意思知道,但让我背出来,除非是考试,那真是很困难的,但这人开口就来,显然并非草莽之辈。他接着又说道:“而嫦娥奔月并成为后羿的妻子最早见于《淮南子》,但就在淮南子中的记载中也不相同,有两个版本,一是第一个是逄蒙偷仙药,第二个是嫦娥抵不住诱惑吃仙药。”
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只能听他娓娓而谈。“前者故事出处《淮南子外八篇》: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托与姮娥。逢蒙往而窃之,窃之不成,欲加害姮娥。娥无以为计,吞不死药以升天。然不忍离羿而去,滞留月宫。而在《准南子·览冥训》:‘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姮娥窃以奔月,怅然有丧,无以续之’。”他信手拈来,如数家珍,让我不由的不服。
这个隋云不但武功极高,而且博学多才,真算是文武全才,这样的人不可能是无名之辈,但他冒险来到这里,难道和后羿和嫦娥有关,可是后羿和嫦娥墓在江苏镇江,而且就算是两人的墓地也百分之九十九可能是后人杜撰的,为了吸人眼球,在中国的历史上,这些事已经屡见不鲜。
我在胡思乱想,隋云却在继续炫耀自己的博学:“《淮南子》又名《淮南鸿烈》、《刘安子》,是西汉宗室淮南王刘安招致宾客,在他主持下编写的。据《汉书?艺文志》云:‘淮南内二十一篇,外三十三篇’,颜师古注曰:‘内篇论道,外篇杂说’,现今所存的有二十一篇,大概都是原说的内篇所遗。全书内容庞杂,它将道、阴阳、墨、法和一部分儒家思想糅合起来,但主要的宗旨倾向于道家。旁涉奇物异类、鬼神灵怪,保存了一部分神话材料,像‘女娲补天’、‘后羿射日’、‘共工怒触不周山’、‘嫦娥奔月’、‘大禹治水’等古代神话,主要靠本书得以流传。”
我抬起头,再一次凝视在我前面行走的隋云,他中等身材,整个人都包裹在一件深色的衣服里面,这件衣服非常象我们在雨天常见的老式雨衣,但在这溶洞里还穿这种衣服就显得有点慕名其妙了。由于光线的原因,但他双腿俱全,而李大哥他们都说铁拐仙是个独腿人,而我在井口也只发现了一枚鞋印,可以肯定排除他是铁拐仙。
从他的印象来看,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冷酷,而内心中确极度渴望和人接触,他卖弄学问,有如小孩子炫耀自己考了一百分,可是他又不敢和人过多的接触,保持了几分距离。从这来推测,他应该受过伤害,他愿意和我接触,可能有多种原因,但我武功低微对他构不成伤害也是一个方面。
他再次停下了脚步,这是一个较大的平台,水流似乎在这里转了一个弯。在这个平台上耸立着一个巨大的骨架,骨架已经坍塌,只有一个硕大的头颅还坚强的耸立着,这个头颅约有一米高,一米长,很方正,眼眶两侧有两个很长的突起,并不像牛角,而象是骨骼钝化形成的。
我的第一反应,这么大的体型,应该是个食草动物的骨骼化石,但走近可以看到明显的裂齿和两道非常长的犬齿,说明这是一个食肉动物,或者说最起码是杂食性动物,而且骨头并没有出现石化现象,年代并不太久远,但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古人在这里放这么大的动物骸骨是为什么,要知道,这个体积的动物绝不可能是生长在这个洞穴里,首先是食物的问题,其次是转身会很困难。
我扭转身,望向隋云,他隐藏在黑暗之中,仍旧看不清他的面目。他仿佛十分畏惧光明,就象一头渴望温暖却又害怕光明的野兽。他似乎也在观察我,我们两个就象两只陷入到困境的野兽,互相倚靠却又都放不下心来。
我曾经和朱师兄探讨过远古神话中的怪兽形象,我们的祖先长期茹毛饮血,从走下树开始用两条腿走路开始,一直在和大自然中形形色色的野兽做着斗争,在很长的时期内,我们并不是不可战胜的,一些自然界中的生物个体的力量也远远要超过我们的先祖。
而在漫长的史前时期,也生活着许多恐怖的生物,如在一万年前灭绝的长毛象、剑齿虎,我们的祖先一面与他们做着最艰苦的斗争,一方面对它们的力量、长相留下最深刻的记忆,认为他们有着远超自然的力量,在以后的人类史中,后代们不断的综合和放大着这些恐怖的记忆,便形成了今天传说中的远古怪兽。
但也有些自然界中的动物本身就非常怪异,超出了我们现代人的想象,如在西伯利亚的冻土层曾经出土过一具不太完整的动物尸体,这个动物大约生活在七千年前,不小心掉入了一个冰窟而保存至今,这种动物之前从没被发现和记载过,它很象一头霸王龙,面却有点象人,只是个体要小的多,但确是哺乳动物,有些专家坚持说它就是《山海经》中的窫窳,一种传说的怪兽。
这又是一具什么样的怪兽,它又有什么样的故事,为什么会被先人们把它的骨架耸立在这山洞之中,是祭祀还是纪念。它的个头并不比一头大象小多少,我们的先民们又是怎样用粗劣的石制武器它们,想想这样的场景你便会对先人们油然而生一股敬意。
第八卷二十五章 他是个病人
我们两个继续前行,我的思绪有些乱,不由自主的又想到吴漱雪他们一行人,陈世安下定决心来到这里,一定和那位被发现尸体的搜救队员带上来的东西有关,徐惠说东西是圆柱体,非金非玉,分析的结果是一种非常先进的合金。她的话我半信半疑,仅凭这一个东西就会让陈世安冒险进入,组织上不会这样莽撞,也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徐惠的描述中尸体上有巨大的伤口是我最疑惑的事情,现存的生物中只有鳄鱼,狮子等少数几种动物有制造这种巨大的创伤的可能,可在山西,还有这洞里的温度都不可能有这一类的生物生存,只是刚才震耳的巨吼,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观点。
我知道他们还有很多事瞒着我,我们一直在追寻龙族——那个古老民族的遗存,如果仅仅是科学探险,可我们这只队伍里的专业人士的比例实在少的可怜,以我们组来说,顾问朱天伦师兄算是最专业的学者了,我和机械宋勉强算的上个专业人士,李大哥和金猿充其量算上个民间风俗学者,其它的人呢,有一个武侠小说里的专业名词来形容他们,奇人异士。
但现实生活并不是武侠小说,科学探险也不是闯荡江湖,我不明白,组织里笼络吸收这么多武林高手到底为什么?我也感觉到不伦不类,而且组织行事也很奇怪,做为一个政府组织,没有政治学习,没有财务制度、也没有定期的考察总结,虽然是秘密部门可以理解,但我的感觉更象个黑社会组织。但部门能量极大,不但和军警部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能调动极大的人力物力却是不争的事实。
我们两个都没说话,只有两人的脚步和我沉重的呼吸声。在路上,又看到一些人面石雕,这里更多一些,只是由于水流的冲刷,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面貌。我的体力实在吃不消了,便提议隋云停下来休息,没想到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们选择一个干燥平坦的地方休息,他依然倦缩在那件衣服里,我主动示好,取出食品和水递给他,他摇了摇头,拒绝了。却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大皮囊,又掏出一个颇为精致的小壶。
他打开皮囊塞,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他也不谦让一下,对着囊口猛喝两口,然后打开小壶,倒出两个黄豆粒大的药丸,他叹了一口气,又放回去一个。然后把剩下的一料含进嘴里,然后有连喝两大口酒。
这个人原来是个病人,我终于明白他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酒味,还有其它奇怪的味道,真是想不明白,这小子有病不在医院里好好地呆着,来这里做什么。做完这些事,他就坐在那里,两眼闭目眼神。
这家伙喝了酒以后也不见吃东西喝水,我也不敢多问,自顾自吃喝,过了半晌,他才睁开眼:“老七,我想问你,怕不怕死。”他问的纯属废话,七哥我脸皮厚,贪财,唯一的缺点就是怕死,而且极端的怕死。上学时老师曾经有一个受到全班同学一致赞同的评语:“老七,如果生在抗战时期,日本鬼子抓着,不用严刑拷打,只要作枪对着脑袋,他就会高举双手。”
对这个评语,我并不赞同,哥哥我为什么要被日本人抓着,我不会躲在大森林里不出来,或者干脆远跑海外去创业,捐家产,捐地来支持抗战,怎么可能会投降。但我怕死这一点我还是承认的,可惜命运捉弄,我偏偏找了一个经常和死神做游戏的职业。
见我没出声,他笑了笑,催促我继续往前走。在前面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平台,这平台上的骨骼已经倒坍,散落成碎片,颅骨也不见,但残存粗壮的骨骼已经告诉我,这恐怕是又一个远古巨兽的遗留。
而在这个平台附近的一块崖壁上,也有了新的发现,崖壁上有着粗大的朱书,这是雕刻后着色而成,虽然大部分已经湮没不见,但小部分还能看出大致模样。只是赤霞珠的光芒距离实在有限,根本无法辨识。而隋云却站在崖壁下久久不动,看的如痴如醉。
“你识得这些朱书的内容?”我轻声问道,朱书的破解目前还在初始阶段,大部分字歧义很大,我这样问也是故意为难他,别让小子太过猖狂。隋云没有扭头:“这些字在这里沉寂数千年,躲过人为的破坏,却躲不过岁月的磨砺,不管多么刻意的保存,都难免化为尘土,唉。”
他前面在说字,后面的却似乎在感叹人生。我不明白他说的什么,自然也不想接腔,他忽然扭过身子:“可惜你我在古文字上造诣平平,如果有高人能解读这里的文字内容,必将成为人类发展史上的盛事。”他还想说下去,却突然停了下来,身子猛然一跃,却到了崖壁附近的一角。
在这崖壁的一个角落里,竟然有一具尸体,黑衣包裹,靠墙而立,不注意,从他身边经过也不会发现这里有个人,这个人长的极为英俊,可惜已经死了,他的脸上满是笑容,却显得极为开心。他手里一把瑞士SIG SG55式5.56mm突击步枪,这种突击步枪精度高,携带方便,却极为昂贵,一枝在黑市上可以换十枝最新版的美式M16突击步枪。
这个人身上的包裹还在,我大喜,终于有了补给,而且有了武器,我正发愁,这里危机重重,一把匕首不济事,想不到就有人送来枪了。我伸手去摘枪,隋云轻轻一抬手,我的胳膊顿时酸麻难忍。
我后退了一步,刚想发作,他却朝我摇了摇手:“小子,你想死我不管,但你死了下面的路谁陪我走下去。”他一面说着,身体却往前迈了一步,肩膀上的那支鱼杆壮的东西倏的变长了许多,而赤霞珠的光芒更甚,我能看到,那尸体的衣服竟然微微在抖动。
第八卷二十六章 大荒八兽
这里没有风,他的衣服为什么会动,我心念一动,一个黑影从死者的衣服里窜了出来,空地昂起头,却是一条青蛇,这是一条北方竹叶青,头大,呈三角形,颈细,尾短。头顶有细小鳞片。体背草绿色,最外侧的背鳞中央白色,自颈部之后有白色侧线,但是这条蛇从蛇头到蛇尾有一条红线,显得有些另类,这条蛇紧盯着赤霞珠,似乎非常好奇。
隋云紧盯着这条蛇,一动也不动,显得非常紧张。他的举动也让我紧张起来,隋云武功高强,却对这条小蛇十分警惕,而我属于比较讨厌蛇的那一种人,在我眼里,所有的蛇都差不多,十分讨厌。但这条蛇却胖乎乎,显得十分可爱,有点象漫画里的蛇。
那条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赤霞珠,珠子滴溜溜地乱转,光芒更盛。那条蛇身子突然变得粗大起来,似乎有两只小翅膀在不停地扇动。隋云突然大喝一声,一把抓了过去,却把我吓了一跳。
这家伙半天不动,我还以为有什么高招来对付这条小蛇,却不料就是一抓,但那条蛇却呱地叫了一声,猛地跳了起来。这场景更是诡异万分,稍有生物常识的人都知道,蛇没有发声器官,因此蛇类都是天生的哑巴,但这条蛇却呱地叫了一声,象只青蛙。
小蛇速度极快,转眼已经到了隋云的咽喉,隋云身子急退,另一支手如夹子一般钳了过去,那条小蛇的身子周围突然多了一团红雾,我站的距离约有两米多远,却闻到一股腥臊味,让人作呕,顿时头晕脑胀,我急忙屏住呼吸,后退几步,脚下一软,差一点没有跌到在地。
而隋云手法如电,一把钳着,另一只手打开酒囊,把那条怪蛇塞了进去,塞好酒囊,身子却向后急跃,我听见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的两腿发软,但心里却说不出的欢喜,我的眼前灯火辉煌,一群群美女捧着鲜花,水果,肥鸡美酒飘然而至,她们都满含笑意,姿态翩跹。
但我还有一丝疑惑,我明明在山洞里,哪来的灯火,哪来的美女,可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手舞足蹈。眼前黑影一晃,全身一凉,猛地跳起来,眼前一片黑暗,只有微弱的光亮,还有隋云在嘻嘻发笑,却是他一捧凉水浇了下来,原来一切皆是幻觉。
“你小子运气不错,中了癔毒还能不死,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他的话语里实在听不出是表扬还是挖苦,我心里大骇,我离这条小蛇距离有三米多远,尚且如此,可见这蛇毒性之大,可隋云近在咫尺,而且有身体接触,却安然无恙,他到底是人还是神。
他把蛇泡入酒中,看来把它当做大补品了。“这是什么蛇,怎么它的毒含有这么强的致幻剂?”我很羞愧,做为一个学生物有,这不是我知道的蛇类中的一种,只能能向隋云请教。我一边询问,一边看着岩壁下的尸体,这个人满脸微笑,应该也是中毒而蛇的,却不知道他是谁。他又是在什么时候进来这里,他又来干什么?
“这种蛇叫癔蛇,据说是大荒八兽之一,我只是在古书上见过,只是看墨老九面带喜色,感觉古怪,想不到真有此怪物。”他的语气非常得意:“这癔蛇乃极热之物,我的酒却是极寒,寒热交融,也许对我有所裨益。”
“墨老九,你说这人是墨家的人?”我有点不敢相信,墨家虽是三大古老家族之一,但和其它两家不同,早就离开江湖,成为平凡人家,现在家族主要人物都在海外,过的有头有脸,早就不和国内来往。
隋云看着那具尸体:“你也知道墨家,墨家虽远遁江湖,不问俗事,但有些诱惑实在太大,恐怕早忘了诸多清规。”他的语气中竟然有些忧伤。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来这里。
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救了我一次,感谢的话我还是要说的:“谢谢你救了我一命。”隋云摇了摇头:“我救你只是因为我不想一个人行走,你不必谢我,在这里你要自求多福,我能救你一次,但也不能救你多次。”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隋云老兄武功之高,能让你心动的一定不是什么凡俗之物。”我一顶高帽子送了过去,希望从他嘴里套出几句。隋云哈哈一笑:“老七,你别转弯子,你不就是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那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我一愣,他刚才和我博古通今的大讲一番,后羿整出来两个,怎么会现在来个不知道,幸好他接着往下说:“我说不知道并不是骗你,中华文化传承五千年生生不息,但这五千年里,历史被无数次篡改,不同于主流见解的文化被焚烧,我们现在看到的,理解的历史只是后人篡改过后,按照自己意愿描述的历史。”
他的意见我深表赞同,尤其是从孔夫子开始,历史便成了另一个模样,他是中国古代文化的集大成者,也是对中国文化最大的破坏者,他和他的后人发扬着为尊者讳的传统,开始了毁人不倦的历史篡改行动,一直持续到现代。
见有人赞同自己的意见,隋云更加高兴:“我也偶然知道的,尧时代的后羿历史上叫大羿,他也许是中国历史上记载的最伟大的猎手,因为他射落了九个太阳,而夏时代的后羿却夺了夏的王位,两个人相同的地方,除了名字,那就是箭术了。但很多学者认为,两者之间还有一个联系,那就是两者之间有血缘关系,后者是前者的后代,两人的名字羿,应该是有穷氏部落首领的称号,大意是善射的部落,至于后,从史书上来看,夏代所有的国王名字前边都加有后,例如启叫后启,所以第二个后羿应该叫做国王羿。”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仿佛耗费了极大的力量,不住地喘着粗气,我也不接腔,我不是历史学家,我只是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想活下去,救自己的战友、亲人出去,目标如此的简单,但却如此的遥不可及。
第八卷二十七章 烈酒如火
见我不再接腔,隋云也安静了下来,他渐渐地平息下来,又拿出了皮囊,晃了晃,在耳边听了一阵。然后打开皮塞,喝了两口,然后细细地品了起来。我注意到他的手黑漆漆的,象是戴了很薄的黑手套。这隋云真奇怪,从我见到他,除了吃了一粒药,就是喝几口酒,水米丝毫未进。
隋云突然伸出手,把酒囊递了过来:“老七,喝两口。”我一愣,我看到他把那条癔蛇放进了酒袋,而这酒味离老远就能感受到味道很冲,我虽不喜饮酒,但也知道这并非什么好酒,而是西北一带的土烧之类,而且癔蛇之毒,我亲身体会,虽然知道中国古来有毒蛇入酒的说法,但多是祛风湿、活筋骨,而这条蛇毒中含有极强的迷幻药,不知道在酒中会成什么样子。
见我犹豫,隋云喉间发出嘎嘎的怪笑:“老七,我本以为敢深入到这里,也有三分男儿胆色,但想不到你也是个胆小鬼,连酒也不敢喝。”我知道这小子在使激将法,但这小子一路上对我讽刺挖苦,我如果不喝,他下面不知道有什么难听的话在等着我。
我伸手接过,入手极沉,这种皮囊原是哈萨克人放牧使用,一袋能装马奶子酒二十余斤。我打开皮囊,一股劣酒的味道,夹杂着腥臊味扑鼻而来,我暗暗叫苦,我本就酒量不行,这酒里不知道放了多少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实在喝不下去。
隋云哈哈一笑:“想逞英雄,怕了吧,有许多人杀人不眨眼,却不敢喝这一口酒。”我生怕他下面还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也想挫挫他的傲气,嘴里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这算什么东西,我主要是不喜欢这种低度酒,象这种东西,我平常都用来洗脚泡澡。”
隋云顿时不再出声,估计被我气个半死,只是冷笑。我屏着呼吸,也不品味,对着皮囊口连喝几口,这酒不但辣味冲人,而且、腥臊、苦涩、甚至有还有一点酸甜,味道杂陈。酒入胃中,仿佛一股烈火在燃烧,直冲喉咙,直达头顶。
我暗暗叫苦,这是什么酒,这么难喝,不知道他怎么喝下去了。但我不想让隋云看笑话,强做镇定,表面装着若无其事,却暗暗调整呼吸,希望压下这直冲全身的烈火。隋云坐在我的对面,伸手接过皮囊,嘴里却装腔做势:“老七兄弟,你怎么真的喝了,我忘了告诉你,这酒里不但装有毒蛇,还有蜈蚣、蝎子、蟾蜍……。”
他越说越恶心,喉间还发出咯咯的笑声,象是极为得意。我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和只冲头顶的烈焰,也发出笑声:“你别吓我了,我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这些东西吓吓小毛孩子还可以,对我你就免了吧。”
隋云咯咯一笑:“你真以为我在恐吓你,我告诉你实情,我天生体质极寒,又中了一种奇毒,必须要服用这些性质极热的毒物相中和,而普通体质之人,喝了我的酒根本活不了两个小时,你现在是不是感到身上如浴在火中,炎热耐受。”
他说的不错,我此时有苦难言,有一团烈火在我身上燃烧,并且四处游走,可我不愿意求饶,我开始还能抵抗,但这火似乎越烧越大,整个身子都象泡在火里,我全身滚烫。远处传来流水的声音,这里的水寒澈入骨,我正好跳进去来减轻身上的痛处。
可是还没等我跃起,隋云仿佛知道我的心意,突然伸出手来,在我的肋部和肩胛骨上一拍,一股大力传来,我全身酸麻,再也不能动弹。我心中大骇,这小子怎么如此歹毒,难道他想让我活活烧死。
隋云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老七,这里的水质极寒,你一旦接触,内外寒热交替,你不死也会成为废人一个。”我心中痛骂,反正是要死,为什么不让我痛快一下,这小子此时那有什么好心。但此时已经顾不得了许多,我无法移动,只能努力地晃动着自己,希望可以减轻那种全身刺痛的感觉。
隋云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仿佛是在观赏一场精彩的表演,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以他的武功,杀我不费吹灰之力,也正是这个原因,我才放心大胆地喝下他的酒,却想不到,他却如此费力地设下这个圈套来害我,难道仅仅是这样更有成就感。
我在地上翻来覆去,那些热浪慢慢汇聚在一起,象一条活物一样,但被烈火焚烧的痛苦,却一点也没减轻,我根本已经无力思考,我大声地咆哮、哀号、诅咒,希望能激起他的愤怒,让他能杀死我,让我能解脱。可是隋云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在等待我的自生自灭。
但就在这时,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的丹田里涌起一股寒气,这股寒气仿佛有指导大小,但无论身上的热流如何灸烤,它都在哪里,却一点一点在吸收着身上的热气,丹田里顿时舒畅了一些。
我心中稍喜,那股寒气虽然细微,但却绵绵不休,如细丝剥茧,一缕缕,一点点,而那热气退去时,我全身温暖如春,四肢百骸,舒服之极。我抬起头,隋云还是静静地站着。
“老七,想不到我真的看走眼了。”他伸出手搭在我的左手腕上,我真的想把他的脑袋给扭下来,但我此时,仿佛大病初愈,一点力气也没有。而隋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这种酒里百毒杂陈,虽然之间相克相辅,让毒性不似单一那么急性,但却根本无药可解,而我是因为身体无药可解,才会以毒攻毒,而这些毒酒对你来说,仿佛就只是烈酒而已。”
他说完这些话,低下头看着我,我们此时的距离并不远,我终于可以看见隐藏在帽兜里他的脸,一双黯淡忧伤的眼睛,只是偶尔闪现出刀子般的猁,但他整个脸就只能看到眼睛,其它的地方被一层黑布笼罩着,他整个人似乎装在套子里,一点也露不出来。
他不知道我曾经历过什么样的痛苦,我不知道他的话那一句是真那一句是假的,他的行事诡异,让人捉摸不定。我不明白,他对我的态度,但我知道一点,在以后我要加倍地小心。
第八卷二十八章 送战友
过了好一阵,隋云站了起来:“前面的路还有很长,我们继续走吧。”我没有选择,只好笑一笑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一路上我们又见了两处较大的骸骨,和一些散落的人面雕像,但是依旧没有发现徐惠等人的身影,更别说陈世安一行。
这个洞穴仿佛无穷无尽,虽然这里没有时间观念,但从感觉来说,我们应该是已经走了数十公里,如果说这是人工修筑而成,那需要耗费多少人力。而更奇怪的是这里岩石种类繁多,有火成岩,也有变质岩,甚至有一处人面雕像竟然是用木化石雕刻而成的,它们又从哪里找来的这些石材。
这一次我们歇息的间隔更长,而奇怪的是,我精力充沛,已经能够勉强跟上隋云的脚步。而我的视野仿佛也宽阔了一些,能模糊地看清周围一些景象,我不清楚,是我已经适应了这里的黑暗,还是化解了酒里的热毒,提高了视力。隋云走一段时间回头看看我,见我脚步跟上,他就一言不发的往前走,经过毒酒一事,我们两个心中已经有了隔阂。
在一处巨大的骸骨旁,我终于见到了我熟悉的人,是杜毅,跟着我们一起进来的年轻战士中的一位,他的一只胳膊已经不见了,全身干瘪,血肉仿佛已经耗尽,可是他身体周围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
这位年轻的军人怀抱着理想,可是他的生命到这里就嘎然而止了,是不是有一天,我会象他一样横死在这里,但是,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为我伤心。隋云扭转脸:“老七,他是不是同你一起进入的战友。”我点了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隋云叹了一口气:“老七,你别太过伤心,瓦罐难免井口破,大将终归阵前亡,而我们这种人终有一天会死于非命的,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你我。”他的声音也有一些哀伤,我早知道会这样,只是这年轻的象嫩芽一样的生命就这样凋落,真的让人忧伤。
他身边什么都没有,枪支、背包、睡袋包括匕首,我把他脖子上的铭牌摘了下来,这是他留给这世界最好的记忆,我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暗暗祈祷,希望我能带它走出这无边的黑暗。
可是我真的能走出去吗,我真的没有信心,周围是无边的黑暗,前面是未知的旅程,而在身边还有一个鬼神难辨的隋云。我忽然有些想念我以前的经历,不管有多困难,我身边始终有战友,就算在北非沙漠之中,四姑娘、纳斯他们虽然是敌非友,但毕竟比隋云这种鬼神难辨的妖怪要好的多,我现在真的知道孤独是怎么一回事。
我把小杜的尸体搬运到一处平台,找了一些动物骸骨和石头把他掩盖在上面,虽然我知道这没有什么意义,但我不想让我的战友曝露在外面,再有野兽去啃食他的尸体。我做这些事时,隋云就在旁边看着,既不上来制止我,也不帮忙。
“你这是妇人之仁,老七,他早已经死了,你这样做于事无补,而且会耽误时间,影响你的决策,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一条,陈世安他们没教你吗?”出发后,隋云终于忍不住了,开始教训起来我,他的语气极度不屑。我知道他说的对,陈世安也曾经告诉过我们,他们曾经为了队友的尸体而中了对方的奸计,结果差点全军覆灭。
他得到的结论就是,对活着的队友,绝不放弃,而一旦牺牲,我们最好的方法就是继续他的遗志,完成任务。可是我做不到,我知道我的性格有点软弱,面对着死亡我往往会悲伤,会犹豫,甚至害怕。
我冷冷地接了一句:“你放心,如果你死了,我一样会好好埋葬你的。”我的话很难听,原本以为他会暴跳如雷的,谁知道他却默不作声,过了半天,才回了一句:“谢谢,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他的语句里竟然也有些伤感。
前面的路突然开阔起来,我的视野仿佛也宽阔了许多,赤霞珠的光芒也更明亮,我还想说话,却看见隋云挥了挥手,空气中传来血腥的味道,我们两个放轻了脚步,慢慢地向前走去。
在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平台上,有一处非常高大的雕像,短衣高髻,手里似乎执着一把长剑,虽然看不清楚,但仍能感觉到他的威武雄壮,我也很奇怪,赤霞珠光亮有限,我怎么能看这么远。
在雕像的底部,一片血肉狼藉,仿佛刚刚进行了一场屠杀,这是十分惨烈的场景,到处是散落的骸骨,这种骸骨十分细小,我们两个慢慢往前走,地下粘呼呼的,踩在上面,如踩在泥浆之中。
我终于看清,围绕着雕像黑压压的一群,是上百只灰色的蜥蜴,这些蜥蜴都有半米多长,头部长着红色的尖刺,象戴着盔甲的将军,它们似乎听到了我们两个脚步,扭转了头,满眼望去,远处满是红红的、闪亮的小眼睛。
而在这群灰色蜥蜴重重围困之中,在那座雕像的腰部,有一双明亮的星星,那是一只黑色的象犬一样的动物,有着光滑美丽的皮毛,但它的皮毛凝结着斑驳陆离的血块,我有些不明白,这下面的屠杀是谁造成的,难道是这只黑狗,这是谁训养的动物,怎么会跑到这里。
而雕像上面闪烁的如天上繁星的又是什么?它们忽明忽灭,在跳动,在闪耀。隋云打了个手势,我们两个慢慢地后退,四只蜥蜴慢慢向我们走来,一左一右,形成夹击之势,它们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慢慢地停下来,头上的刺都变成了鲜艳的红色,头部也大了许多。
这是动物之间的示威行为,我知道,烈蜥蜴在求偶期间,常常展现出最鲜艳夺目的色彩,用来恐吓对手,抢夺地盘,争夺与雌性的交配权,这和我们现代生活中的宝马车、钻石的功能大致相同。
我不想冲在前面,隋云退我也退,四只蜥蜴始终和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并不进攻,我们退到一定距离,只到看不清雕像附近的情况,蜥蜴们才停了下来,仿佛是在押运我们。
第八卷二十九章 黑犬斗群蜴
四周的景物越看越清楚,隋云也慢慢地收起了赤霞珠,我暗暗讶异,难道这个洞穴已经快走到了尽头,或是上面有较大的裂缝,可以透露出阳光,可是我内心很快否定这个想法,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走出来,陈头他们也不会困在这里,不让我们去救。
隋云向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两个继续往后退,我们又退了一段距离,“这些小东西有什么可怕的,我们两个闯过去就行了。”隋云示意我不要说话,在他后面跟紧,他心里仿佛早有了算计。
他带领我走的是另一条路,这根本不能称之为路,而是崖壁间的一条缝隙,我跟在他身后,这些崖壁湿漉漉的,触手之处,冰冷湿滑,隋云走两步,停下来,俯耳听两下,再次往前走,我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要知道,虽然这里有些光亮,但也仅仅是微光而已,只能看见一米左右的物品,再远就不行了。
前面突然传来了惨叫声,声音犹如婴儿,痛彻心肺,我手一软,差点没掉下去,隋云做了一个噤声的表示,我们头顶前面是一块崖壁,爬到上面,小心翼翼伸出头,正好看到雕像的头部。
崖壁并不宽大,恰好有一个较大的石缝容下我们两个,在这灰蒙蒙之中,我们的衣服外色和石壁的颜色差不多,正好保护我们。我伸出头,那只黑犬正在舐添自己的毛发,而下面的蜥蜴更多了,那红红的脑袋,灰色的身体,密密麻麻的围在下面,让人不寒而栗。
这两种东西怎么会碰到一齐,又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死不休。你可以看到那只黑犬,盘绕在雕像上,并不急躁。我正感到奇怪,隋云碰了碰我,指了指对面的一处石壁,对面石壁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我当然知道,隋云不会无缘无故地乱指,那块崖壁上一定隐藏着什么人或东西。可是下面却乱成一团,一只全身皆红,身体要大的多的蜥蜴慢慢地爬了过来,它嘴里发出咕咕的叫声,象一个在寻食的母鸡。
黑犬立马紧张起来,整个身体大了许多,皮毛都立了起来,嘴里发出嗬嗬的叫声,这时我才看见它的身体后面拖着一枝大尾巴,尾巴比它的身体还要大的多。这是什么犬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尾巴,而且叫声这么怪异。
它们两个一个咕咕咕,一个嗬嗬嗬,各不示弱。但此时其余的蜥蜴都渐渐往后退,形成了一条空路。但你可以看到,这些蜥蜴排列的非常齐整,一层层,一排排。那只黑犬猛地跳了下来,它身子平伸,犹如一架滑翔机,在空中转折自如,它的目标并不是全身皆红的大蜥蜴,而是奔向旁边成群的灰身蜥蜴。
我终于明白地面上遍布的血肉和细碎的骸骨是怎么来的,那只黑犬所到之处,并不是用自己的利爪利牙,而是自己硕大的尾巴,它的尾巴仿佛是一条大棒,所到之处,那些蜥蜴血肉横飞。那只大蜥蜴咕咕大叫,灰身蜥蜴身体迅速膨大,一层薄薄的红雾从蜥蜴口里喷出,形成一团红云,黑犬大尾巴在地上一点,整个身子纵跃起来,再次跳到雕像的腰间。
而地上的蜥蜴最少死了十几只,凡被击中的,都血肉模糊。那只黑犬为什么要屠杀这些蜥蜴,似乎和食物没关系,也和地盘关系不大。红雾慢慢地消散,等它们消散以后,那只黑犬再如法炮制,又击毙了十余只,而其它的蜥蜴并不散去,仍是死死围着。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种情形象极了在海底地下城里见到的群鼠捕蛇,只是当时群鼠在白老鼠的指挥下,围攻那些巨蛇大占上风,但这一次围攻却是被围者随意的屠杀。而就在这时,我隐约闻到一股香味,那股香味犹如深谷幽兰,沁人心脾,让人心醉。
这股香味隋云一定也闻到了,他的反应让我有些吃惊,他紧贴在石壁上,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我在他的身边,能感觉到他的反应,他的武功出神入化,见识也广,怎么会出现这种反应,究竟是紧张还是兴奋,我不知道。
那只黑犬兴奋起来,再次凌空而降,蜥蜴也再次如法炮制,喷出薄薄的红雾,但由于已经喷出了几次,那些红雾变的更加稀薄。黑犬也更加凶猛,多杀了十几只,灰身蜥蜴明知不敌,但毫不退让,只是力量、速度相差太远,死伤惨重。
那只全身赤红的蜥蜴一直都只是在叫,根本没有动,但在这时它突然动了,口里喷出一股红云,那红云却似有形一样,猛地扑向了黑犬,那黑犬仿佛知道它的厉害,猛地跳了起来,那红云如影如形,跟了过去。
黑犬再次跳起,想跳回雕像,那只赤红蜥蜴却早料到有这一招,它猛地跳了起来,正好撞在黑犬身上,把它撞了下来,其余的蜥蜴一拥而上,但黑犬战斗力极强,猛地发出一声如婴儿一般的大叫,几只蜥蜴变成了肉浆,它再次脱身跳到雕像上面。
但这一次,它仿佛受了极重的伤,我能听见,它发出轻轻的哀鸣,一直在身上舐添,而香味越来越浓,闻起来让人感到十分舒服,而隋云身子抖动的更厉害,他的呼吸也沉重起来。
就在这时,雕像的剑柄上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在光芒之中,剑柄上似乎有一个绿芽,那绿芽清透水灵,非常的漂亮,更让人诡异地是,那只绿芽越来越大,越来越绿。这场景太过诡异,这雕像应该是石头雕琢而成,在这里有数千年之久,怎么会发芽。难道这世界上真有石头开花这种奇事。
而这些动物在此厮杀不休,就是为了这个绿芽,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存在着这种东西,我还以为只是古代仙侠小说才会存在的东西。要知道,植物里不论含有多少珍稀的成份,都要被吃进肚子里,再被吸收到人体里,在这个过程中,很多东西都被转化,药力也会下降。
所以,就算是仙丹,吃下去也未必能有什么效果,但大自然之中,动物确有一种超乎人类的本能,金鸡纳霜就是因为金鸡才被发现的。难道这真的是一种神奇的药物。
第八卷三十章 奇花异珠的争夺
绿芽似乎在慢慢长大,散发着淡青色的光芒,香味也更加芬芳,我一动也不敢动看着这奇诡的场面,下面的黑犬,还有蜥蜴群都停止了燥动,目不转晴盯着绿芽。我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崖壁,还是看不清上面隐藏着什么。
此时的绿芽已经长成了绿叶,一共五枚绿叶,绿叶呈卵形,但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具体形状,而在顶端,似乎有一个极小的紫点,紫点的光芒璀璨灵动,犹如晴朗夜空中的星星,香气也开始变的繁复起来,除了兰花的幽香,还掺杂着麝香,水果香、檀香,但你又不能确定是那一种香味。
在我身边的隋云突然动了,他纵身从崖壁上跳了下去,事先没有一点预兆,就在他动的同时,对面崖壁上一个黑影也跃了出来,象个皮球一样弹了过去。而这个皮球下跃的同时,滴溜溜乱转,身上发出一股淡淡的烟雾,若不是那紫点和雕像上闪烁的光,我根本看不见那些烟雾。
眼看两人都扑向剑柄,黑犬忽然弹起,整个身体象一张弯曲的弓背,三个物体在空中一个交叉,黑犬猛地跌了下去,而隋云两人也被它这凌空一击,改变了方向,隋云整个人撞向了佛像,而另一人撞向了崖壁,但两人见机极快,一触到实地,身体一转一折,轻飘飘地又折向了紫珠。
我不知道该不该下去帮忙,这崖壁离地面约有两层楼高,离佛像的距离也有六七米远,我没有隋云的功夫,跳下去不摔断筋骨也只能和蜥蜴们打群架。但此时隋云在下面却险象丛生。
黑犬的凶猛远超过人的想象,它一触地,大尾巴挥去,围上去的数只蜥蜴又变成了肉饼,它再次弹起,竟然扑向了隋云。隋云已经跳上了雕像左臂,伸手去取剑柄上的紫珠,他对紫珠似乎志在必得,两腿盘在雕像之上,一只手去取剑柄上的紫珠,另一只手化拳为掌,击向了黑犬。
隋云的手刚接触到紫珠,只听蓬的一声,黑犬的尾巴击中了隋云,而隋云的一掌也打中了黑犬,黑犬尾巴上的力气大的惊人,竟然把隋云打的飞了出去,而那枚紫珠也飞了出来。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线,跌落在地面的血浆之中,光亮顿时黯淡了许多。
蜥蜴蜂拥而上,全身赤红的蜥蜴反应最快,纵身跃起,一个纵跳,已经到了珠子旁边,它体积大,力量足,周围的蜥蜴闪避不及,有两只被它踩进了血污之中。而被黑犬击倒的另一个人也已经扑了上来。
他的身形更加诡异,隋云在这里转折纵跳,明显可以看出他是把人的身体潜能发挥到极限,而这个人,在空中轻飘飘的,仿佛身体没有重量,如飞鸟一样。我当然知道,人同飞鸟并不一样,为了减轻重量,鸟类的骨骼中空,而为了承受人沉重的身躯,人类的骨骼则要粗壮结实的多。
在紫珠灿烂的光线闪耀之下,那人手中发出耀眼明亮的光彩,赤色蜥蜴猛地跳起,口中再次吐出红云,同时粗壮的尾巴猛烈地抽打着地面,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嘴里呱呱的叫声听起来仿佛受到了巨创。
那人对赤红蜥蜴喷出的红云极为忌惮,身子轻轻一转,已经躲开,而那个紫珠也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从污泥中升起,弹向了那个人。但有东西比他更快,黑犬猛地弹起,一口咬向那个紫珠,那人怒吼,身形极快,可以听到有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我心中暗惊,这个人竟然是暗器高手。
在中国武术之中,暗器到了清朝最为鼎盛,但清朝末年,火器横行,暗器渐渐走了下坡路,一般来说暗器可分为手掷、索击、机射、药喷四大类,每一大类中均包括若干种,但有些暗器很难归于那一类,其它还有一些暗器很难归入以上四类,如吹箭筒、手指剑、钢指环、匕首、手锥等。暗器的种类有一种说法是九十八种,也有一种说法是一百二十八种。
从这个人的手法来看,这个人用的是梅花针,铁蒺藜等细小的暗器,看过武侠小说的人都知道,这是常用的暗器。但事实上是不对的,通常暗器并不细小,因为暗器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伤人,太细小的东西,除非你的腕力、手劲大的惊人,达到摘花伤人的,否则很难伤人,因此通常暗器的个头并不小,如著名的柳叶飞刀,每把长达20厘米,比我们常见的匕首还要大。
说起暗器之家,最有名的自然是四川唐门,相传其位于四川恭州重庆府唐家堡,但这只是小说中的虚构,在清朝末年,果真有一个唐门,但不是位于四川,而是辽宁。既南柯北李关外唐中的唐门。而细微类暗器最有名的就是北李中的李家。
李家就是山东的李儿洼李家,其先祖相传在北宋云阳(今属四川省)白鹤宫霞鹤道人门下,从其手中学会了袖箭,梅花针、金钱镖等细小暗器,至清末民初,当时李家掌门人李天寿人称“小养由基”,其曾经表演过袖箭,先向空中射出一箭,旋即装箭再射,第二支箭正好击中第一支箭的箭镞,第三支箭又击中第二支箭的箭镞。连发五箭,箭箭如此,人称“对口箭”。后来其发明了梅花袖箭,李天寿的七世孙李佩更是技艺惊人,凡死靶活靶,无不百发百中。李佩早年曾入绿林,后改行保镖,群盗震慑,呼之为“穿云箭”,其把针、箭等细小暗器发挥到极至。
但在民国时代,因为得罪了当时的军阀,整个李儿洼被夷为平地,李家人死伤殆尽,震惊天下的李家暗哭就此绝传,但现在这个人的暗器,更细小,更密集,比起传说中的李家暗器更让人不可思议。
黑犬的整个身体突地蜷缩在一团,象个皮球一样弹了起来,竟然撞向了那使暗器之人,快如闪电,那人一边后退,双手急挥,耳边传来了利器破空的声音,但这一切对黑犬并没有作用,一人一犬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
第八卷三十一章 纵身一跃
那人竟然被撞的飞了出去,结结实实地撞到雕像上,然后又被弹了出去,黑犬也发出了一声哀鸣,它的声音如小儿撒娇,痛彻心肺中带着一丝娇憨的感觉,它的身体在空中重新打开,一转一折已经到了明珠坠落的地方。
紫珠在血污中,它的光芒已经渐渐淡了下来,有几只蜥蜴围在了它的周围,而那只全身赤红的大蜥蜴也一步一步地向紫珠挪了过去,只是它受了伤,速度极慢。
而雕像上的绿叶已经渐渐凋零,失去了光彩,如果我不是亲眼目睹,我不可能会相信这种事发生。在自然界中,有些真菌类会在环境适宜的情况下,在短期内快速生长,成熟,但不论是什么样的植物,都不可能生长出如此灿烂的珠子。
黑犬再次扑向了紫珠,看来它对这个东西势在必得,但我能看得出来,它虽然依旧凶悍,但已经不如开始时迅捷,在它巨棍的尾巴横扫之下,没有一个蜥蜴能够幸免,而红色的蜥蜴也不敢和它直接对抗,而是不断地喷出红色的雾。
我看的触目惊心,这是一场生死搏斗,争夺的核心显然就是紫色的珠子,隋云说自己身患重症,他来这里很可能是在找一种药来救命,也许这颗珠子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当然,那些蜥蜴和黑犬也是为了争夺这颗珠子。但另一个人呢,他显然不是我们的人,我知道我们外勤组里没有这个人,看来这个洞穴里并不是我们进来之前想像的那样冷清,只是不知道,他们又是怎么进来的。
煤矿口的那些警卫对他们来说,和稻草人没有什么区别,但他们是怎么知道洞口的,又是怎么进来的,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了,下面的混战仍在继续,而隋云却似乎受了伤,一沾既退。
最倒霉的是那些蜥蜴,这几方缠斗之际,总有些蜥蜴遭受横祸,它们此时的战斗力也大打折扣,激战中,那只赤红蜥蜴最先遭殃,断为两截,而隋云和黑犬缠斗之际,被另一人突袭后腰,象只断了线的风筝,跌到了一角。
此时整个洞穴已经有些光亮,但依旧灰蒙蒙的,下面的搏斗我只能看个大概,但此时我开始为隋云担心起来,此时隋云倒卧在一角,一动不动,生死未明,而另一个人和黑犬两者却斗的分外激烈。
你不得不感叹这似犬非犬的家伙的战斗力,从我进来它就在激战,一直到现在,它似乎有无穷的精力,我不明白它到底是为什么,他似乎是在保护这颗紫珠不被人抢走。它应该受了很重的伤,不断地发着婴儿般的鸣叫,但你能听出来,它的声音越来越凄婉。
一人一犬在血污中扑打,嘶咬,飞跃,躲避,但两个的身形越来越慢,那个人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我在这上面也清晰可闻,他身上似乎藏有无穷无尽的暗器,不时地有亮光闪耀,但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我在这上面都清晰可闻。
一人一犬终于分开,黑犬发出最凄婉的声音,身体摇摇晃晃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音,最后的胜利者也摇摇欲坠,他发出得意的笑声,这笑声听的我浑身发麻,这声音就如一个被掐着了脖子的公鸭在临死前发出的惨叫。
他慢慢地走了过去,一脚把黑犬踢了出去,弯下腰从血污里挖出那个紫珠,用力地在身上擦了几下,紫珠的光亮立即照亮了他的脸,严格的来说,这不是人的脸,这张脸上纵横交错的都是疤痕,脸中间长鼻子的位置只剩下一个洞,紫色的珠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更加恐怖。
可是他的笑声却嘎然而止,刚才还一动不动的隋云闪电般跃起,用一只手扭断了他的脖子,这一次轮到他放声大笑了,他向我藏身的地方挥了挥手:“小子,你可以下来了,你真会享受,我们在下面拼死拼活,你在上面看的有滋有味。”他的话语里颇有些讽刺意味。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是因为我不下去帮忙,而是因为我根本无法从这上面下去,崖壁并不深,但也有两层楼高,况且下面粘乎乎的血肉,我跳下去就算不摔死,也会筋断骨折。
隋云还在下面催促:“老七,你还在磨蹭什么,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血腥味太重,一定会招引过来其它猛兽,快点。”我没有办法,只有如实相告。隋云愣了一下,但他随即就有了主意:“老七,你尽管跳,我在下面接你。”
我半信半疑,我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五十斤,加上下冲的力量和惯性,如果一般人在下面的话,非死既伤,但隋云毕竟不是常人,武功极高,应该有可能。我犹豫之际,他在下面有些急了,我生怕他下面还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一咬牙,纵身一跃。
但我却听到了一声惨叫,不是我的,而是隋云的,他再次飞了出去,撞到在雕像上,我大吃一惊,来不及反应,本能地伸出胳膊,使自己的双腿弯曲,在接触地面时好减缓冲击力,脚下粘乎乎地,根本站不着,整个人冲了出去。
但我能感觉到我身上的肌肉在收缩,身子本能地向前翻滚,飞溅的血肉、液体溅了我一身,屁股在地上蹭的火辣辣的,可是我顾不得这些,而是先爬起来去看隋云,他整个人倚靠在崖壁上,在大口大口地喘气。而那只黑犬就站在他的对面,嘴里含着那粒珠子。
这是我第一次看清它,严格来说它也不是犬,有三分象狐,七分象犬,它满身血污,美丽的皮毛上到处是伤口,它的脖颈处还插着一把娥眉刺。他歪着脑袋,看着我们,在灰灰蒙蒙的世界里,他的眼睛是如此的清澈,如此的淡定,我从来没看过这么漂亮、纯洁的眼睛,可是这双眼睛却长在一只动物身上。
它用一条腿在撑着自己的身子,其余的三条腿仿佛都受了伤,它的身子在簌簌的颤抖,它清澈的眼睛充满了忧伤。它看了我们一眼,含着紫珠一步步地住外走。隋云愣了一下,飞起一脚重重地踢在黑犬身上,那黑犬重重地摔在崖壁上,紫珠又掉在地上。
第八卷三十二章 紫微珠
它发出哀鸣,但它在挣扎,又含起了紫珠,它似乎已经走不动了,用一只前爪扒着地,拖着沉重的身体。隋云嘴里谩骂着:“这王八蛋死狗,竟然会装死偷袭我。”他武功高强,又诡诈多变,但这次被黑犬骗过,差点没命,因此心中十分恼怒。
我伸手制止了他,我原以为这条奇怪的黑犬争抢紫珠,是因为这紫珠对它有极大的用处,这黑犬有了灵性,知道这紫珠能延年益寿,化羽飞仙。谁知道它并不是食用它,难道这黑犬竟然有收集奇宝的爱好,看来也不太象。
隋云何等聪明,立即明白了我的想法,他突然伸手在自己的右侧肋下一拍,只听到当的一声,一把小匕首从他的背上跌落了下来,还有几下细小清脆的声音。“你怎么样?”我想表达一下我的关心,他笑了笑,语气中依旧那么高傲:“还好,这些破铜料铁伤不了我。”
我看了看那死去的人,我很好奇:“这个人是谁?现在还有这么好的暗器功夫?”隋云摇了摇头:“这个笨蛋我也不认识的,现在还有这种傻瓜,不用枪练习暗器。”我本来还想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但隋云却向我招手。我能看到黑犬已经转出了平台,我不敢怠慢。我隋云两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它的后面,看看它在做什么,难道在这庞大的洞穴里,黑犬搜索了其它的珍品。
黑犬爬的非常慢,过一段时间都要歇一会,嘴里发出轻微的呜咽,象在撒娇,又象是在哭泣。转了两道湾,前面有一个平台,平台上可以看到几处石凳散落,平台紧临的崖壁上竟然有一个小山洞,黑犬竟然爬向了山洞。
山洞并不大,刚容一个人藏身,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盘腿而坐,哪只黑犬慢慢地爬了过去,把紫珠放在大汉面前,发出撒娇的声音,整个身体围绕着那人,在厮磨,在打滚。这里竟然有人生活,还饲养了一头灵犬,它是妖、是仙。
隋云也愣了,他丁字步,做了个退可守进可攻的架式,拱了拱手:“在下山西隋云,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居住仙修,多有打扰。”他嘴里可是客气的很。没有人接腔,只有黑犬的娇鸣。
隋云往前走了两步,他高度戒备,以防洞内的人随时暴起伤人,而我却感到一丝诡异,黑犬的声音越来越哀伤,越来越低沉,我能感觉到它的生命活力在消失,似乎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而洞里的那个人纹丝不动,没有一点反应。
“他死了。”我突然感到一丝淡淡的哀伤,他在这洞穴里多久了,是不愿意出去还是无法出去,但又在这里怎么样生存下来,他在守候着什么,而这条灵犬又为什么舍命也要抢夺这紫色的珠子,难道它是为了完成这个人的遗愿。
隋云也发现了异常,他慢慢地走近,赤霞珠的光亮照在死者的面容上。我也靠了过去,他古铜色的皮肤,乌黑的头发,一股英武之气由内及外散发出来,如果你不仔细看,你会以为他只是在小憩。死者外穿道教的衣服,杏黄色的道袍,天蓝色的冠带,但从脚下可以看出,穿的是现代的旅游鞋,却无法判断他死了多久。
而在他身边放着一些日常用具,非常简单,却没有记载他身份,地位的东西,而崖壁上却有两行小字,应该是用锋利的东西刻上去的。我伸过头,这是两行刚健有力的行书:苦守七年,寿将至而无果,如遇有缘人,得紫微珠送于吴江路丹枫,定得重谢。下面的落款是龙游江。
这珠子叫紫微珠,我曾经看过一本资料,说在中国古代有七大异珠,代表七大星君,这七大异珠皆产于蛮荒时代的异兽,主要见着于道教著作,每一颗珠子都代表不同的术数,但目前流传于世上的只有一颗,既江西龙虎山的三清珠,一般来说,国内学者偏向于这些珠子并不存在,只是道教各流派别弟子牵强附会之说。
我能看到,隋云的身体在轻轻抖动,他伸出手慢慢地取出珠子,那个珠子就在他手里闪烁着媚惑的光,传说中的紫微珠象征着高贵、主宰人的命数。我也知道这颗珠子到了他手里,那个吴江路丹枫就再也没机会得到这颗珠子了。事实上能进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慈善之悲,如此神奇的珠子,谁还会肯供手送个宝贝给别人。
那只黑犬早已经断了气,它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抢了这颗珠子,倒底是有了灵性还是对主人的忠心,我已经无法知道了,但我想它死的很安详,很宁静,它用生命完成了主人未能完成的使命。
隋云轻轻把珠子放进怀里,它突然搬起的平台上的石头,放在洞口,他的身体抖动的更加大害,刚才剧烈的打斗,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强烈的损害,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极度衰弱,他没有和我说话,而是一块块地去搬,我想上去帮忙,也被他骂开。
他搬的速度越来越慢,而这时远处传来奇怪的声音,仿佛有一群庞大的动物在咆哮,在奔跑,而隋云仿佛没有听见,只是一块块地搬动。我能感觉到他和这个叫龙游江的人有着莫大的关会系,我也很想知道,龙游江是何须人,她和吴江路丹枫是什么关系,是朋友还是情人,他又为什么会把这个紫微珠送给她,他又怎么知道这里会有一颗紫微珠。
隋云好容易把洞口堵住,只是搬运些石块,但对他来说,却仿佛比刚才的恶战更耗费精力。那些咆哮声音已经很大了,中间竟然还夹杂着女声的哀怨的哭泣,和我们在煤矿外面听到的声音有点相似,但却单调了许多。
刚才的黑犬和蜥蜴的战斗力已经非常让人恐怖了,这洞穴里不知道隐藏着什么样古怪的生物,而此时隋云的体力已经透支,身心俱疲,而我还是了解自已的水平,现在我们两个先要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第八卷三十三章 伤心
而这个平台下面是路,再往下面就是地下水,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再远处就看不到了。我们两个不愿退到刚才血腥激战的地方去,就只有往前走。可是刚走了没几步,隋云的速度就慢慢下来了。
他象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很难控制着身体的平衡。我好心的伸手去扶他,他却如一个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开,同时一拳打了过来,我也早有防备,跳到一侧躲了过去。他抬起头,我能看到他的两只眼睛赤红。
“小兔崽子,你快滚开,否则我一把掐死你。”他在狂吼,我很担心,担心他把远处哪一个咆哮的声音吸引过来。前面有一个岔路,我不知道岔路是通往哪里,也不知道里面蕴藏着什么,但在此时,躲进去才是唯一的选择。
隋云显然也明白,他已经摇摇晃晃的拐了进去,我也跟了过去。这个岔道并不宽,只容两人并行,隋云踉踉跄跄地在前面,他的喘气声越来越剧烈,身体七扭八拐,随时都可能摔倒倒在地。此时的隋云,已经不是武功高强的异人高士,而是一个忙着逃命的野兽。
越往里走,岔道里面越狭窄,也更加暗了。隋云突然摔倒在地,已经听不到远处野兽的咆哮,也再听不到那奇异的哭泣,我放松下来,想去看看隋云怎么样。他瑟缩在一角,剧烈地喘气,他从怀里取出装酒的皮囊,颤抖着打开皮塞。
他咆哮着,咒骂着拒绝我的帮助,他的手抖的厉害,喝了两口酒便大声咳嗽起来,酒洒了一身,但喝了酒以后,他似乎平息一些,躺在地上。谁知不到一分钟,他的身子又剧烈抖动起来,他的全身抖的厉害,象在秋风中瑟缩的树叶。
他伸出手,在身上摸索,摸索了半天,摸出一个精美的小壶,我记得这小壶里似乎放有药丸,但他的手抖的实在厉害,根本打不开,这时的隋云那还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他和医院里垂死的病人没有任何区别。
我不想和他计较,我可不想一个人走完全程,我伸手接过小壶,想帮他取出里面的药丸。他的手抓的很紧,我一下脱手里,他似乎很恐惧我来抢他的小壶,嘴里发出吼叫,把小壶往身下藏。
我暗自好笑,我又没病,抢他的药有何用,只是他已经病的糊涂,我不能和他过多计较,我两手使劲,想不到隋云虽然病的厉害,但手劲依然大的惊人,我用了小擒拿手才把小壶拿了过来。
小壶并不大,但入手很沉,缠金丝镶银片,点缀着珊瑚、宝石、珍珠,但就小壶来说,也价值不菲,我还没打开,隋云已经扑了上来,他象疯子一样,一只手抓着我的胳膊,另一只手扼着我的喉咙,口里直往外泛白沫。
我腾出一只手,拍在他的肋部,这个位置受了重击,他扼着我喉咙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我一把提着他的胳膊,他的身材不高,却异常沉重,却不料他张开大口,咬在了我的胳膊上,我疼痛难忍,另一只手松开,打在他的天枕穴上,这个穴位联通任督二脉,一旦被击中,人往往会昏睡。
我的胳膊上被隋云血淋淋的咬下一块来,而昏迷中的他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嘴里咬牙切齿,汗如水下。我打开小壶,倒出药丸,一共还有七粒,我拿出一粒塞进隋云的嘴里。我真的不知道这种药丸能有什么作用,但在此时只有这种办法了。
中国武术中武药不分,每一个练武的人都会学一些医术的,尤其是内家功夫和中医都是建立在阴阳学说的基础上,易经不仅是内家武术的基础,也是每一个学中医的必修课。但我学的是外家,只会一些简单的治疗跌打损伤的基本功。
可是过了十几分钟,隋云不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更加严重,他的脸上遮盖着黑纱,我看不清他的面孔,当他咬牙切齿怒喝的声音,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什么,他的声音一会带着山西腔,一会是标准的北京话,中间夹杂着四川话,还有云南话。
但这些话他说出来是那样的恐怖,仿佛是从地狱中发出来的声音,有时在尖叫,有时在哀求,有时又在撒娇。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咬牙切齿。就这样持续了几分钟,他突然又哭了起来,他哭的是那么的伤心,就如一个人走投无路中绝望的哭泣。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心底里埋藏着什么样的绝望和伤心,我真想撕开他的面具,看看那张脸,为什么在这黑暗中他还要隐藏。
我没有撕开他面上的黑纱,我不想这样看着他死去,我伸出手,按照经脉的走向和他推经过血,李大哥曾经告诉过我,中医的基础是建立在中国古代哲学的基础上,他以经脉学说、阴阳学说、易经为基础,而这些恰巧也是中国哲学的精华。中国最古老的医书是《黄帝内经》,他阐述的学说正是经脉学说。
经脉可分为正经和奇经两类。正经有十二,即手足三阴经和手足三阳经,合称“十二经脉”,是气血运行的主要通道。奇经有八条,即督、任、冲、带、阴跷、阳跷、阴维、阳维,合称“奇经八脉”,有统率、联络和调节十二经脉的作用。
但是我对经脉知道的不多,也没有实际经验,我没有办法,从他的头顶开始,从百会,没着经脉往下推,他的经脉位置上分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疙瘩,我们常把它叫做经疙瘩,气血郁结而成的,我按摩推理一番,不知道是我的推经过宫发挥了作用,还是药丸的作用,隋云渐渐平静下来,呼吸也稳定下来。
我大喜,接着往下推,他的身体骨瘦如柴,我很奇怪,我刚才掂他的时候相当重,但是他的身材不应该这么重。我的胳膊已经有点酸了,此时我已经在推足厥阴肝经,我是从肋部往下推的,当从阴包穴推向曲泉穴时,我的手所触却冰凉寒冷,根本不是人的肌肤。
第八卷三十四章 他就是铁拐仙
我大吃一惊,轻轻用手敲了一下,隋云的左腿竟然发出金属清脆的声音,轻轻掀开他的外衣,他的左腿部分竟然是金属所制,从膝盖以下,是古铜色的假肢。在医院我见过各类各样的假肢,有铝板、木材、皮革、塑料等材料制作,其关节采用金属部件,现在假肢界主流是钛合金和碳素纤维材料。
但这种假肢我确是第一次见到,和真人的大小无异,就如自然长在身体上一样,他只有一条腿,我和他走了这么长的距离,竟然毫无知觉,按道理说,金属假肢和真实的人类躯体还是有很大的区别,而它的左脚部分是并不是脚掌形状,而是一个平板,手触上去,光滑极有弹性。
我慢慢地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拔出了匕首,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他就是铁拐仙,林大哥恨之入骨,伤人如麻的铁拐仙。世上的拐子有很多,但并不是所有的拐子都武功如此高强诡异,都对陈世安和组织里的情况如此熟悉,更不会有太多拐子对这洞穴里的秘密如此感兴趣。
我的匕首已经顶在他的喉间,只要我手腕轻轻使劲,就能替林哥报了这血海深沉,我就能让哪些被枉死的灵魂得到安抚。虽然接下的路要我一个人行走,但是也好过和这个毒如蛇蝎的人在一起,我相信一个能杀害自己生死与共战友的人,也不会在意多杀一个我这样的人。
铁拐仙突然睁开了眼:“老七,你为什么不捅下去。”他突然笑了起来:“你只要稍微一使劲,你就能名扬四海。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机会杀了我。”他依旧这么高傲。我点了点头:“谢谢你的提醒,只是我在这里杀死你,并不会有人知道,我没有资格审判你,有人会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我现在只想知道,林飞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我一提到林飞,铁拐仙象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整个身子猛地抽了一下:“林飞,林飞他在哪,我不要见到他,我不想见到他。”他整个人象见了鬼一样:“老七,是个男人给我一刀痛快的,别让我见到他。”
我有些蒙了,林大哥明明是跟踪他下来,他会不知道人在哪。我把匕首往后撤了一点:“铁拐仙,你装什么装,林大哥是跟踪你下来的,他现在在哪,你会不知道?你是不是把他也害死了,你这个杀人狂魔。”
我有些大意了,我匕首往后一撤,给了铁拐仙机会,他的脖子一扭,猛地一掌拍了出来,这一掌没有任何先兆,正打在我的肋部,我疼痛之极,但手中的匕首却本能地刺了下去,只听当的一声,匕首刺中了石崖。铁拐仙又是一掌打来,我心中后悔莫及,突地大吼一声,硬接了这一掌,匕首反转,做短刀使用,划向他的胸部,却被他一拳打掉,但我却一膝盖撞上他的胸部。
他武功虽高,但激战后又大病一场,身体并没复原,而此时空间狭窄,他十分功力最多只能使出三分,而我年轻力壮,此时又悔又及,这个人毒辣异常,他一旦占上风,我决没有活命的机会。
我们两个犹如疯狗,拳打脚踢,头顶膝撞,我接连被击中,他也挨了不少,搏斗中,他接连击中我的穴位,可惜的是截脉法需要的力气极大,他此时根本无法使出全力,但纵然如此,我也全身酸麻。
混战中我用两手紧紧扼着他的喉咙,拼着再受几拳,也要和他同归于尽。却被他一膝盖顶在小腹之上,疼痛难忍,手一松,他又是一膝盖,我两手下沉,挡着这一膝盖,但是腰部的悬枢穴一麻,半身顿时失去了知觉。
我知道自己再也无能无力,最终还是被这小子控制着局面,心中又悔又恨,两眼恶狠狠地瞪着他,这小子凶狠毒辣,估计林哥已经遭到他的黑手,下面不知他会怎么折磨我。
铁拐仙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平躺在地上喘气不止,嘴里不住地在咒骂着。过了半晌,他才缓过气来,拿起皮囊喝了几口酒,摸了摸身上,抬头看了看我,又摸了摸我的身上,然后又拿起赤霞珠照了半天,在壁崖一角找到了精美的小壶。
他如释重负:“你还是知道了我是谁,往下的路我只能一个人走下去了。”他的语调有些哀伤:“十几年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想不到和你一见如故,到最后依旧是成了敌人。”
他抬起头:“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我在冷笑:“你别装腔做势了,恨只恨我心软,没有早点宰了你。只可惜我不能替林哥他们报仇。”
铁拐仙依旧很平静:“老七,你别太过自责,想杀我的人何止百千,可我到现在还活着,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并没有杀死林飞,我知道他在跟我,我也知道他恨我入骨,但我并不想杀他。”他顿了顿:“第九组的十人只有我们两个了,他恨我并不代表我恨他,他想杀我也不代表我想杀他。”
他看着手中的小壶:“老七,我不怕告诉你,我时日不多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还能活着走出去,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我并非十恶不赦之徒。”我冷笑起来:“自古以来那个大奸大恶都自我标榜为忠义贤良,秦桧恐怕也不认为自己是汉奸。”
铁拐仙摇了摇头:“我和林飞的恩怨,和外勤组的是非,几多是真几多是假,恐怕我们当事之人也分辨不清。”他的声音很低沉,我能听出里面的无限惆怅。这个人太会装了,我只能报以冷笑。
铁拐仙抬起头:“你救了我一命,我不想伤害你,老七,我们两个做个交易。我保证不伤害你,你也别在中间算计我,我们共同揭开这洞穴里面的秘密,也许我能帮助你找到失踪的队友,有了他们的帮助,你想杀我会更容易。”
他竟然帮我筹划起来,我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异,想不到他不但不杀我,反而让我和他继续同行,这家伙是吃错药了,还是真的艺高人大胆,但对我来说,活着才有机会。
第八卷三十五章 龙游江的爱情
我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冲动,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和铁拐仙拼命,而是为了解救陈世安、吴漱雪他们,现在不但他们,连营救队里的人都生死不明,铁拐仙的病痛还有这里无穷无尽的危险,最后的胜利者未必是他。
也许是见我犹豫,铁拐仙淡淡地补了一句:“也许等不到他们杀我,我就死在这里了,到时还要麻烦老七兄弟,帮我捎一个信,也免的天下有很多人睡不着觉。”我知道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愿意激怒的,但嘴上还是要表示强硬态度:“铁拐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相信你有一天逃脱不了公正的审判。”
“是吗,你也相信有这种事,那么我们就共同等待这一天吧。”他照着我的肋部踢了一脚,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我虽然气血翻涌,但身上的酸麻感觉顿时轻松了许多,我拾起匕首和物品跟在后面。
他走了几步,突然扭过来脸:“我的名字叫隋云,不是叫铁拐仙,这一点希望你记着。”我一愣,他一开始告诉我的名字竟然是真的,我们走了出来,他竟然又返回到龙游江所处的平台,小洞窟已经被打开了,黑犬的尸体被吃了一半,龙游江的尸体也变的残缺不全。
隋云又开始搬石块,重新堵塞洞口,我感到很好奇,看来他和这个龙游江的感情非同小可,这个传说中恶魔一样的人物,竟然变的有些婆婆妈妈,不知道这是他的伪装,还是他的本来面目。
也许是他注意到我的迷惑,扭过来脸:“老七,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告诉你他是谁,他是我的叔父,虽然我只见过他两次面。”我已经预感到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但是没想到会是一家人,我更震惊的是,难道隋云也是龙家的人。
“你不姓隋,姓龙?”我问出这一句话就后悔了,这关系很简单,隋云点了占头:“不错,我的真名叫龙随云,我是跟随的随,不是姓隋。”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是山西龙家的人,那你和龙天远,龙天逸是什么关系?”
龙随云仔细看了看洞口,见没有什么问题,才扭过来脸:“没关系,难道你不知道龙家是一枝开三叶的吗?”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龙随云看了看四周:“走吧,我们往前走,看来你入外勤组以前真的不是江湖人士。”
“我参加之前在博物馆里工作。”我跟在他后面,反正我没什么秘密,说不定还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秘密。龙随云摇晃着脑袋在前面走:“奇怪,真是奇怪。”也不知道他在奇怪什么。
“老七,那我就跟你补上这一课。山西龙家本是一家,但在明末清初时分为了三宗,所以在江湖上称一枝开三叶,你说的龙天远他们这一枝人数最多,自封为正宗,实际上狗屁不是。”他嘴里开始骂骂咧咧的。
“我们这一枝在清初迁移到了湖南,在湘西北以务农采药为生,而另一家则远赴南洋,在湘西北的龙家严禁弟子在江湖上行走,所以多年来,人们就只记得山西龙家。”龙随云讲起了龙家的来源,说的有鼻子有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龙游江是龙随云的叔叔,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博学多长,十几岁时考上了大学,大学毕业放着安逸的工作不做,他又参了军,转业后到西藏某地做了地质勘探队员,他为人谦和,文武双全,受到了上司的赏识,很快被提拔成了藏北某地地质勘探队员。
有一次龙游江所在地质队接到任务,在藏北进行某种稀有矿物勘探,一只歌舞小分队他们营地慰问,这只小分队是自治区歌舞团的一只分队,但这次演出中却出了事,在小分队里有一个南方姑娘,漂亮动人,龙游江很快发现自己疯狂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这次演出并不顺利,那年冬天特别冷,先是遇到了雪崩,然后遇上了狼灾,歌舞小分队和地质勘探队只有龙游江和那个姑娘逃了回来,长达二十多天的生死相依让两个人疯狂相爱。但是在那个年代,爱情并不自由。
龙随云滔滔不绝,讲的活灵活现,仿佛他是事情的经历者,反而让我怀疑故事的真实性。但我无法质疑他,就全当听故事解闷吧。
得救的两个人天隔一方,过了一段时间,耐不住相思之苦的龙游江借着执行任务的机会跑到了歌舞团所在地,才知道姑娘又去执行慰问演出的任务,他又跟踪而至,却恰逢劫匪绑架,姑娘被不法分子绑架,他冒险从不法分子手中将人救出,却在走时,失手将一名当地村民杀死。
两人在外躲了几天,悄悄返回,回到藏北的龙游江接到任务,前去喀喇昆仑山某地寻找传说的矿产,不料又遇意外,在一处寺庙与一支外国空投特务相遇,双方在荒无人烟的高原追逐,厮杀。龙游江不慎跌入冰窟。
所有的队员都以为龙游江牺牲,上报为烈士,自治区报纸也报道了他的先进事迹,但在两个月后龙游江回来了,原来冰窖下面是地下河,他竟然沿着地下河走了出来,是心中对姑娘的爱支撑了他。
但他却收到了最意外的打击,他心爱的姑娘却和别人结了婚,狂怒之下的龙游江闯进了正在热闹欢庆的礼堂,大闹婚礼现场,并打伤了新郎,当姑娘看到已经死了的她又回来时,昏厥在地。
闻讯赶过来的警卫试图抓捕他,毕竟他是英雄,也是难得的优秀人才。但失去理智的他拒不被捕,在交火中,有一名警卫负了重伤,而姑娘也在混乱中被扎伤了腹部。送进了医院。龙游江最终没有逃脱,被抓了起来,并被关了起来。
在监牢里他才知道,姑娘怀了他的孩子,在当时的环境里,没婚先孕就是超级丑闻,何况歌舞团本就是是非之地,一旦消息败露,姑娘和孩子都要保不住,这时,一个一直暗恋姑娘的歌舞团编剧主动提出要和姑娘结婚,并承认孩子是自己的,万般无奈之下,姑娘才同意结婚,却不料龙游江大难不死,却又闹出更大的事了。
龙游江后悔莫及,此时,他杀死村民的事发,他被判处死型,他冒险逃狱,但姑娘已经被开除,那编剧也不敢再娶她,姑娘下落不明。龙游江多方打听,才知道姑娘无处可去,投奔了一个远房亲戚,他又多方寻找,才在十年后在太湖边上的吴江县一个小镇找到了姑娘。
第八卷三十六章 似曾相似的爱情故事
龙随云讲的故事情节也有点太狗血了,和台湾琼瑶同学编的爱情故事有点相似,只不过把大背景从战乱换到了现在。在时代的风云变幻之中,无论你有如何的文韬武略,都不过是奔流大河中的一粒沙,喜怒哀乐,生离死别,半点由不得自己。
龙随云还在滔滔不绝讲述这亦真亦假的故事。这姑娘就是龙游江到死也念念不忘的路丹枫,仅仅十年的光阴,昔日貌美如花的歌舞团演员已经成了满头白发的普通街头小贩。原来,路丹枫心灰意冷来投靠远房亲戚,只是为了避开熟人。
而那远房亲戚也只是普通职工家庭,帮不上什么忙,而她是个歌舞团演员,除了唱歌跳舞,其它的什么都不做,只好在街头做点小生意,好在江南重商,虽在当时环境下仍未禁绝,但她从未做过,一步步走来,辛苦异常。
她苟且偷生只有一个原因,肚里的孩子,在龙游子江大闹婚礼现场时,她的腹部受了重击,孩子生下来痴痴呆呆,先天不足。是母亲的力量支撑她活了下来。
龙随云找到路丹枫时,根本认不出眼前苍老世俗的女贩子就是当年清灵秀气的姑娘,她不过刚三十岁,而路丹枫却一眼认出了他。已经心灰意冷的她断然拒绝了龙游江相认的请求。而龙游江并不死心,遂入了吴江先蚕祠做了一名道士,能方便照顾她们母子。
后来龙游江听一游方道士告诉她,世上有奇珠七枚,其中有一枚叫紫微珠,有起死回生之效,也能让女人重回容颜。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龙游江便下定决心找这颗奇珠。从此以后,他云游四海,希望能找到这颗珠子,让路丹枫重回昔日的容颜。但这一找就是二十年,想不到终于让他在这里找到,但人算不如天算,他却没机会亲手取出献给爱人。
我暗暗冷笑,这不是梁羽生先生的《白发魔女传》中的练霓裳和卓一航吗,只不过优昙花换成了紫微珠,紫微是天上的星座,紫微星就是北极星,从命理术数中主帝命,这颗珠子就算再奇诡,也不能让女人重焕青春。
“这珠子是不是六十年才一出啊?”我故意装着很好奇的样子询问,小说中的优昙仙花就是六十年才开一次,害的卓一航同学在山上苦苦等候。龙随云扭过来脸:“我不知道,他没告诉我。还有这奇事,我只是想不明白,这石上开花,花中含珠,这紫微珠古书上早有记载,难道是什么人故意留下的吧。等待有缘人。”
我也想不明白,这龙游江怎么就判定这石像能开花,而花中生珠,这珠子又一定是紫微珠。就算有人告诉我的我也不可能相信,可是如果不是,他又为什么会守在这里,只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但如果说所有的情节是龙随云瞎编的话,但这石像开花确是我亲眼所见,还有这灵兽黑犬,龙游江的留字,也许这故事真的是龙游江告诉他的,只不过又被龙随云臆想加工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龙游江来这里,又想取珠子回去,也就是说这里有通往外界的通道,如果吴漱雪和陈世安等人真在这里,我们应该有机会出去。
龙随云自称是龙游江的侄子,他们叔侄两个先后来到这里,绝不是巧合,也许龙游江知道这里的秘密并告诉了龙随云,那么龙随云也一定知道活着出去的路。我心中暗暗狂喜,但在表面上却不敢露出声色,这个人太过狡诈,他一定会在逃离前把我做掉,我要更加小心了。
我们又经过一个平台,这里的人面雕像更多,人面也更怪异,也真难为古人,想出这些奇怪的面孔,而在一处巨大的骨骸附近我们又发现了一具人的骸骨残片,这具骸骨和在煤矿里的骸骨有些相似,三分像人,七分像猴,从衣服碎片和工具上来看,应该是清朝中期的。
但在另一处平台上我们看到了另一具骸骨,身着是青色的制式军服,身边还有一把老式的德制冲锋枪,龙随云告诉我这是上世纪三十年代时的日本制式军服,这个人应该是个日本人。这具骸骨脸朝上,脊背也朝上,脖颈断裂,骸骨的其它部分凌乱,上面有齿印,显然死后被食肉动物攻击。
我已经明白这里为什么有光线了,这里两侧的崖壁平整而光滑,象一面面巨大的镜子,反射着从前面传来的光线,在前方不远处,有熊熊大火在燃烧,我们两个踌躇了一下,慢慢地走了过去。
前面的水流中间,有一个平台,平台中间有一个洼陷的地方,正在熊能燃烧着大火,蓝色的火苗在崖壁的反射下,闪耀着诡异的光芒。我有点想不明白,这洞穴到底有多大,竟然有足够的氧气能供应这些里燃烧。
山西地区有着丰富的煤炭资源,同时也会伴随着大量的煤气,也就是瓦斯,我明白这是在利用瓦斯,可是我想不明白,我们的先民是怎么把瓦斯引了过来,又怎么样控制他们只燃烧不爆炸。这些火焰在这里已经燃烧了多长时间,不知道我能不能找到答案。
有火光就有温暖,在这附近我们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这是一名警察,尸首已经残缺不全,剩余的部分也已经腐烂,发出难闻的气味,但是周围残留的几件物品也能证明他就是早期进入的当地搜索队了员。
在他的尸体周围,我找到了一个标记,一个箭头,尾部带着一朵小花,我的心跳加剧,这是九龙会的标记,难道是铁汉和蝙蝠他们。看来,他们先我一步已经进入到这洞穴里。也许徐惠教导员正和他们在一起。
龙随云也仿佛发现了什么东西,我们两个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但前面很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有新发现,只是隔了大约一公里远的地方,我们见到了第二个燃烧的洼地。在这里还有一只凌乱的骸骨,不是人的,而是一头巨大的爬行动物。
第八卷三十七章 人头的魔力
能看出来是因为它的头骨,头骨约有一米左右,宽约四十公分,布满锋利的牙齿,从这来看,这只爬行动物的整体长度应该有五米左右,这个头骨象极了博物馆里的一种食肉恐龙。这个头骨上还残存着一些腐肉和组织,仔细看还有几个弹孔,从组织腐烂的程度上来看,这个爬行动物死亡的时间应该在六个月以内,也就是说它很有可能是被陈世安他们杀死的。
这个发现让我又惊又喜,喜的是我们已经渐渐发现了陈世安他们的痕迹,惊的是在这地下洞穴里还存在着更多令人难以想象的生物。可惜除了匕首,我一无所有,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
我们在这里休息了一会,龙随云依旧是喝酒,并不补充水和食物,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算起来也有三天了,仅仅靠喝酒补充体力,他到底是人是鬼?我对他越来越捉摸不定,我们同行这三天,他虽然有时喜怒无常,但说他是杀人无数的恶魔,却也实在不象,他更是个落魄的浪子,不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
越往前走,洞穴中人工开凿的痕迹越明显,上下坡已经不是原石堆积,而是整齐的台阶,一些石柱和崖壁的拐弯处,还能看到一种夸张的花纹,这些纹饰开始还很少,但越来越多,越雕越繁复,粗一看起来非常象兽面纹,但仔细看却很不一样。
因为在博物馆工作过一段时间,我对中国古代的纹饰还是有一些了解,一般来说分为十七大类,每种纹饰随着时代的变迁也会有不一样的变化,如商代鸟纹多短尾,西周鸟纹多长尾高冠。战国的蟠螭纹,圆眼大鼻,双线细眉,猫耳,颈粗大且弯曲,腿部的线条变弯曲,脚爪常上翘。身上多为阴线勾勒,尾部呈胶丝状阴刻线。汉代,眉上竖且内色,眼眶略有下坠,鼻梁出现了细线划纹,身体与战国时没有差别,只是尾部出现由两个卷纹只有三条腿。不同的纹饰对断明一个器物的年代有着重要的作用。
兽面纹的特点是以鼻梁为中线,突出正面造型,两侧作对称排列,上端第一道是角,角下有目,较具体的兽面纹在目上还有眉,目侧有耳,多数有爪,两侧有左右展开的体躯或兽尾,少数简略形式的则没有兽体和尾部。可以说所有的兽面纹基本上是按这一模式塑造的,只是在表现方法和技巧上,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同。
兽面纹古称饕餮纹,饕餮为传说中贪食猛兽之名,古人认为此兽有首无身极为恐怖,实际上这类纹饰是各种各样动物或幻想中神兽的头部正视图案。饕餮一词见于《吕氏春秋?先识览》:“周鼎著饕餮,有首无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报更也。”宋代宣和时的《博古图录》称此类纹饰为饕餮纹后,历代沿用。
但这些纹理更加粗放,凶狠,虽然寥寥几笔,但把这些野兽的痛苦、挣扎、凶猛、惊慌表现的淋漓至尽,让人触目惊心。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些纹饰展现了残忍和人性的双重合一,仅从手法上来说,已经达到明朝时的水平,但里面展现的内容却各明朝的优雅、方正一点也挨不上边。
随着纹饰的越来越繁复美丽,人面石雕越来越大,动物的骸骨也越来越诡异,终于在一处平台上,不再是人面石雕,而是人的头骨,数以百计,有大有小的,有长有短,但我可以肯定那都是人的头骨。
他们被整齐的排列着,他们上面被涂上了赤红的朱砂,显得异常诡异。如果有人类学家一定会如获至宝,博物馆里一位老先生曾经告诉我,在晋西北的一次考古工作中,科学家曾经挖过一个大墓,大墓被盗挖,里面只有一堆堆头骨,头骨大小不一,形状怪异,当时引荐轰动。
后来贾兰坡先生鉴定后认为,在古代的原始社会中,一些人类发生病变,而当时的人们会认为这样的人有很大的能力,便会注意收集,做为祭祀仪式之用。这种理论也一直占据主流,但当我们眼界随着国门打开时,才发现在古埃及、古美洲甚至古印度都有这类的现象。
越往前走,龙随云的话越少,无论多么不可思议的物体,多么奇诡的景象,都提不起他的兴趣,他仿佛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走到尽头,去做完他的事。他的心中埋藏着无数的秘密,有些也许永远会埋藏起来。
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广场,地下水奔流着穿行于其中,除了人面雕像,巨大的骸骨,中间有一个平台,在平台上有一个雕像,约有三米多高,高髻长带,腰间缠布,方脸大眼阔口,背负长弓,凝视远方,神态肃穆。
“这人难道是后羿?”我按捺不住好奇心,龙随云目不转晴地盯着,仿佛根本没听见我在说什么,我又重复了一遍,他才扭转头:“也是也不是。”
我愣在哪里,什么叫也是也不是,龙随云看穿了我的想法:“说他是因为他确是后羿,说他不是是因为他不是你心中的那一个后羿。”看着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接着说道:“我已经告诉过你,后羿是有穷氏部落的首领的名字,这个人应该是有穷氏部落的首领后羿,但并不是射落太阳的哪位后羿。”
龙随云说的神色庄重,我却半信半疑,要知道有穷氏部落的穷(上古音g?w?m)是通穹(上古音??w??)。《尔雅·释天》:“穹、苍苍:天也。”)。《释名·释兵》:“弓,穹也。”有穷氏可能是以善于造弓而得名。人类是先认识天空以后才发明弓的,而不能是相反。“有穷后羿”很可能就是在以善于造弓而得名的有穷氏基础上加工创造出来的人物。
《左传·襄公四年》孔颖达疏:“羿居穷石之地,故以穹为国号,以‘有’配之,犹言‘有周’、‘有夏’也。”清代李玄伯认为,穷石为穷丘之误,穷是羿的图腾(《中国古代社会新研》)。
根据史书上记载,有穷氏是东夷部落,位于山东半岛,在后羿夺夏失败后,再次退回了山东半岛,怎么会在这里有他们的雕像。这家伙莫非在此胡说。
第八卷三十八章 历史的迷雾
我笑了笑,有些不怀好意地问道:“那我在这里是不是能见到射落太阳的后羿的雕像,还有可能见到成为第六代夏王的那位后羿。”我是在故意考问他,据史书记载,后羿被寒浞杀死后,儿子被杀,老婆也被寒浞占了,余部重新退往山东半岛。
龙随云哼了一声:“老七,你小子装糊涂吧?取代夏王的后羿被他的弟子寒浞杀了,尸体八分,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其余部退到了这里。”他顿了一下:“事实上山东山西并不一定是指现在的山东省和山西省,在古代有以太行山为界划分山东山西的,也有以吕梁山为界的,老七,你读书读死了。”
我顿时语塞,脸也热了起来,多亏此时,龙随云的目光专注在平台上,我急于扳回颜面,突然想到一点:“就算是这里有可能是古代的山东,你说嫦娥是夏代有穷后羿的老婆,那后羿被杀,嫦娥被抢,可嫦娥已经奔月了,又怎么会被抢?龙先生你是不是也把历史和神话混为一谈了。”
龙随云从鼻子里发出了哼的一声:“你怎么知道后羿就一个老婆,古代的部落首领,贵族有几个遵守一夫一妻的,战国时跳河的屈原在其代表作《天问》中,提出了一个特别版本的后羿及其妻子的传说。屈原认为,后羿的妻子不是嫦娥,而纯狐,是洛河河神的妻子。又说在后羿被寒浞杀害以后,纯孤又嫁给了寒浞。”
他笑了笑:“很有可能夏王后羿本就几个老婆,一个奔了月,一个改了嫁。”这家伙的脑子里充满了奇思妙想,这家伙接着说了一句:“老七,你去过日照吗?”我摇了摇头,高中以前我哪里也没有去过,大学和研究生在山城读的,就算课外实习也主要在西北,而在工作后也没有机会去。
龙随云说外这句话,慢慢地往前走,我跟在后面,我们来到平台之上,他围着雕像转了一圈:“这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有穷氏最隐密的藏身地青岳,在山东日照有个地方叫尧王城,许多人认为那里才是真的尧时代的都城,在其附近的天台山上,有后羿墓和嫦娥墓,把尧和后羿、嫦娥联系在一起,那里的策划者和你的历史水平差不多。”
他说话时也不忘了讽刺我一句,这小子,真把自己当历史学家了,我反问一句:“你认为你一定是对的吗?毕竟哪里有墓算上是物证吧,你所谓的嫦娥是夏时后羿老婆的理论只是你的假说吧了,我更相信物证。”
我的挑衅果真起到了作用,龙随云被呛的连声“呸呸,小毛孩懂个屁,中国牵强附会的太多了,找个无主坟包就拉上名人,中国的嫦娥墓怎么也有十来个,山东日照有、江苏镇江有、河南开封也有,连梁山伯和祝英强都能有十几个老家,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被噎的直翻白眼,只好分辨:“也许那里是真的,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钻到墓穴里看了。”龙随云顿了一下,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真钻进去看了看,里面最多不超过明中期。”
这小子的话不知道真假,但他杀人如割韭,钻到古墓里想必也没有什么不敢做,但从这也能看出,他言之凿凿的理论,自己也并不是十分相信,否则他也不用前去盗墓求证了。
龙随云反应极快,看我微笑不语应该能猜出了上了我的当,他半是自解半是解释给我听:“老七,你下来时真是只为了救人,他们没有告诉过你关于有穷氏的事。”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回答是与不是都不好,只好嗯啊的想应付过去。
龙随云何等聪明,他笑了笑:“看来你还算不上核心人员,事实上有穷氏的取后归隐地早有定论,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一个美国商人频繁出入中国,借投资为名在北方收集文物,他收集的于众不同,不收集古玩字画,而是远古的石碑文字。此事引起了很多势力的注意。”
他摸了摸站立的雕像,又在四周转了一圈,象在寻找什么。这小子东扯西拉,东一棒槌,西一榔头,把我听的如堕云雾。龙随云转了半天,在雕像前面,有一座非常短小的石碑,他蹲下来,轻轻抚摸着石碑。
我也伸头去看,石碑上有两行字符,和在外面看到的所谓朱书差不多,但是纤细清晰的多。龙随云用手摸了两遍,仿佛有些失望。我心中感到诡异,难道他能识辨出这些字,这些朱书可是在古文字学里才识出十分之一不到。
“这石碑上写的什么?”我问道,龙随云摇了摇头,他不接我的话,而是又把话扯开了:“那个美国商人自然引起了重视,后来一名当地的文物贩子和美国商人联系上,不断提供一些商人所需要的资料,后来美国商人喝醉了,告诉文物贩子他是有穷氏的后代,他回来是寻找有穷氏的最后藏身之地,在这藏身之地里埋藏着巨大的秘密。”
我们两个离开平台接着往前走,龙随云告诉了一个让我不敢想像的故事。美国商人的底细很快被查清,他是土耳其移民的后代,他们一直认为自己是有穷氏的后代。一开始并没引起注意,大家都认为他只是一个做发财梦的年轻人,可是那个人却告诉文物贩子,他们家中有一本描述有穷氏藏宝地的书。
那本书被拍照送了技术室,鉴定的结果让人目瞪口呆,那本书上的文字虽不可解,但已经颇为成熟,并不是普通人能臆造出来的。但不久那个年轻人在美国死于车祸,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那本书及其内容的解读却难坏了技术室。
而当时,龙随云做为外勤组的成员见到过这本书,并对上面的字符非常感兴趣,记下了大致笔画,龙算的上博才多艺。但是不久,有人在云南的某地雨林里发现一处古人祭祀的遗址,又见到类似的文字。
第八卷三十九章 有穷国的传说
我心中一动,范教授曾经告诉过我们,铁拐仙背叛组织就是在云南雨林里,莫非就是哪里。龙随云的语气渐渐沉重起来,走起路来高一脚低一脚,显得心事重重,那雨林里的回忆也许对他是如此的不堪回首。
他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仿佛要驱散心中的不快,他并没有多说,也没有解释,只是告诉我,在庙宇里发现了一块石碑,石碑上一共有两种文字,应该是对照翻译而成的,而另一种文字是也是一种古代神秘文字。但幸运的是这种文字已经基本破译。
石碑上的大致内容是从北方逃难来的一个民族,和这里的民族发生了战争,那个民族的人善于使箭,击败了当地人,并要求当地人世代进贡,否则便遭天罚。老实说,单就石碑来说,并没有什么心意。但这座古庙里残存的石雕,描绘了射日,杀怪兽的故事,正和有穷后羿射日的传说相吻和。
石碑的年代大致在公元前一千五百年左右,这把云南的古文明史往前提高了许多,也就说这两种文字的时代并不比甲骨文短。专家们大致认为,这应该是有穷氏迁移的有力证据,一般来说,对于有穷氏的结局,史学界的主流理论认为,有穷氏重新退回山东,并在商末征东夷的过程中,被征服,但这种学说有一个最大的缺点是,遍查史料,在山东等地商周的封国中再没有有穷氏后代的记载。
如果这石碑是真的,难道有穷氏是逐步南移,逃到了云南。但在进一步挖掘中,里面记载的内容更让学者们迷惑不解,当时有穷氏部族只有五百多人,击败了沿路数万土族,要知道,从山东也好,从山西也好,一个部族能沿路迁移到此处,面对的敌人除了凶悍的土著,还要毒蛇猛兽,就算扛着机关枪大炮,也难打到那里。
挖掘进行的很顺利,但地宫里面的发现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地宫里一处骸骨旁边发现了一个刻有横线拇指大的物体,这个物体金属制成,历经数千年依然熠熠生辉。更让人诧异的是,这个拇指大的物体竟然是合金制成,而它的作用是瞄准器,武器瞄准校距器。
他说到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徐惠告诉过我们,寻找到的那位搜救队员的遗体中,手里拿着一个合金的圆柱体,这和那一个所谓的瞄准器应该是相连的,看来,陈世安他们执行的并不是简单的搜救任务,真的和传说中的有穷国有关系。
龙随云告诉我,事实上那一个拇指大的物体到底是什么,专家们也没有定论,但由于吸另一种古文字做参考,美国商人手中的书上的文字渐被破解了一部分,主要是指有穷氏系,从黄帝时代受天神眷顾,开始强盛,但从那时起,就开始经营秘窟,至尧时代,后羿射十日,猎猛兽,开始成为诸雄之首。这种经营一直持续到夏时代,有穷氏夺位,后战败,然后分迁,一部分向南,一部分向西。
龙随云告诉我们,由于资料有限,那一种文字被识别的十不足三,许多内容更是连蒙带猜,内容的真实性并不被承认,而有的前言后语之间歧义太大。而在此时,云南又发现一做类似的庙宇,就在那时,龙随云离开组织,开始云游四海。
这小子还真会掩饰,闭口不谈自己杀害队友的事情,我冷眼旁观,也不揭穿。而龙随云有一天偶尔听说,山西候马有一个古老盗墓家族候家被公安机关连锅端掉,主要成员因被盗文物极多而被执行了枪决。龙随云感到事情有些不对,这个盗墓家庭向来极有分寸,行事隐秘,怎么会闯下如此大祸。
他感到山西时,才知道对方家族只有一个三号人物逃了出来,混在了一群青海淘金客之中,他跟踪而至,那个人却精神恍惚,神智不清,但他还是告诉龙随云,他们家挖了一座清代大墓,里面记载了前往地下古国的故事,墓主人原是煤矿工人,一次下矿时,突然误入了一座地下王国,一位美丽的女子送了他一大堆金银财宝,让他发誓决不说出,然后将他打晕,等他醒来,在一座河旁,而金银财宝在身边。
龙随云越说越玄幻,地下王国,美丽女子、金银财宝是不是看聊斋看多了,遇见鬼了吧。我看看周围,想想那凄婉的女声哭泣,难道这里真有女鬼。而山西候马盗墓家族则是深信不疑,在中国,早就有地上三千年文化在陕西,地下五千年文明在山西的说法,山西地下埋藏的文化层次丰富由此可见。
候马候家世代盗墓,便按照古墓上的记载四处寻找,而本世纪初,上党等地加固水库,出土了一些让人目瞪口呆的物品,还有一些奇怪的埋葬方式。候家掌门人感到机会来了,便带领人门来带上党,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果真在太岳山下发现了一些痕迹,终于他们部分兄弟潜了进去,但几个月后,只有一个兄弟活着回来。
他回来时已经不会说话,但那位兄弟却带回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候家众人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就在他们准备请一些高人共同参详时,警察包围了他们,核心人员被判了死刑,只有他逃了出来。
我突然想起那些死亡的淘金客,龙随云是问出了想要的东西,还是没有。我在等他说下去,他却突然停往不动,在我们的前面,又是一个平台,上面依旧是成排的头骨,有人的,有野兽的,中间依旧是一座高大的雕像,雕像长发束带,手拿弓箭,如果说前面的那座有穷氏的雕像是安静沉思,那么这一个刚是飞扬洒脱。
如果说龙随云说的是对的,这里真是有穷氏的秘藏之地,那么这里的雕像很有可能是有穷氏的首领,而这些头骨最有可能的是祭祀品,但也有可能是战利品,但是这些动物的骨骸有大部分都显得非常怪异。
第八卷四十章 拉撒路效应
我是学生物的,研究生时兼学了遗传学,要知道做为五帝之祖的黄帝生卒年月据考证为公元前2717—公元前2599年,既距今大约四千七百多年,所以中华才有灿烂文明五千年之说。按考证他活了118岁,道家说黄帝后来成仙,乘龙升天,但在包括《史纪》在内的正史都记载他是死了,葬在桥山。
可是四五千年以前,动物和现在的动物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导师曾经和我讨论古生物和神话传说的关系时,他有一个观点,古代传说中的怪物并不完全是先民的臆测,有很可能是远古生物的遗存,包括龙,他认为古代把龙划分为长腿的,不长腿的和带翅膀,正好恰和了爬行动物的不同种类,也许我们先民看到的正是一些极少数还残存的巨大爬行动物。
生物学中有一个“拉撒路效应”。拉撒路是圣经人物,被耶稣从坟墓中唤醒复活。拉撒路效应是指一个生物体在化石记录中消失了很长时间后的突然重新出现,好像死而复生。研究人员认为,这种现象在哺乳动物和其他脊椎动物的记录中极为罕见。
腔棘鱼的发现就是最有利的佐证,腔棘鱼又称“空棘鱼”,由于脊柱中空而得名。由于科学家在白垩纪之后的地层中找不到它的踪影,因此被认为已经告别世间,全部灭绝了。1938年,偶然出现在南非科摩多群岛的一具鱼骨引起古生物学家的注意,第二次世界大战也没有阻挡科学家追寻腔棘鱼的脚步。在重金悬赏之下,多个非洲海岸先后报告捕获腔棘鱼。
腔棘鱼之所以引起轰动,是因为它代表着水生动物登陆的重要一环。在距今4亿年前的泥盆纪时代,腔棘鱼的祖先凭借强壮的鳍,爬上了陆地。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其中的一支越来越适应陆地生活,成为真正的四足动物;而另一支在陆地上屡受挫折,又重新返回大海,并在海洋中寻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与陆地彻底告别了。这个分支就是腔棘鱼,而这个安静的角落就是11000米深的海底。长度接近五米的腔棘鱼就在1100个大气压、光线稀少、寒冷黑暗的环境中生生不息超过4亿年!
导师认为腔棘鱼能生存4亿年,其它的动物未必不能活下来,也许在我们祖先的时代,在深山大泽中还有一些强大的动物遗存。他甚至认为,现在的一些怪物目击报告,可能百分之九十是误认、眼花,但还有少部分可能是真的发现了一些我们未发现的生物,或者是远古生物的遗存。
我本来对他的理论半信半疑,但自从进入了外勤组,我亲眼目睹了我没见过的生物,包括蜥蜴,应龙,还有各种各样传说中的生物,我才知道,世界之大,我们知道的太少了。
难道这些平台奇怪的骸骨都是有穷氏的后代的猎物,而那些人的头骨也是他们的战利品。其中一尊头骨细长,前面有很长的吻,有点象水生的长吻鳄,但个头要大的多,眼也不是在头顶而是两侧,有犬齿。
我正胡思乱想,突然听到一声枪响,龙随云拉了我一下,我抬起头远处似乎有动静,倾耳细听,杂乱的脚步,应该是有人往这边来了。这里四处平坦,并没有什么隐藏的地方。龙随云灵机一动,一指那些庞大的动物骸骨,我们两个俯身钻了过去。
远处的声音越来越大,好象不止一个,我蹲下身子往外看。远处一个人正往这边,他跑的速度很快,状如疯狂一般,他雪白和衣服上到处都是泥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手里拿着一把美式短突,不时地回头射击,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逐他,可是我目光所及,空荡荡的洞穴里地什么也没有。
白衣人跑的速度非常快,但脚步凌乱,身形乱晃,下盘虚浮,显然已经透支了全瘸子体国。眼看就要到平台,他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这个人就地一滚,反身就是两枪,然后爬起来,可是刚走两步,又摔倒在地。
白衣人突然尖叫起来,端起突击步枪疯狂的扫射,他嘴里发出恐怖的尖叫,似哀求,似谩骂,枪也漫无目标,有一发子弹甚至打在我们躲藏的骸骨上,把我惊出一声冷汗。
他一口气把子弹全部打光,只到再也没有子弹射出,他尖叫的声音更响了,我能看见他原本英俊的脸因扭曲而变形。他突然伸出手,在腰中一按,手中多了一把短剑,剑长约一尺有余,寒光四射。
白衣人大喊大叫,四处乱砍,把利剑当做了砍柴刀,仿佛有个恶魔在身边,不死不休。我看的浑身发冷,手脚发抖,在这阴暗的洞穴之中,莫非真有我们看不见的恶魔,在时刻等待吞噬我们这些胆大妄为的人。
白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剑也越来越无力,龙随云突然跃起象只狸猫跃了过去,白衣人已经疯癫,反手就是一剑,这一剑无形无声,端的是妙不可言,但龙随云身子一扁,右手轻轻一托,已经攥着了他的手腕,脚下一勾,白衣人身体一软已经倒在地上。
我也跑了过去,龙随云左膝压着白衣人,右手按在他的胸口,那人满嘴血泡,怒目圆睁,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叫声。他满身大汗,几近虚脱,但还是奋力挣扎,只是力气越来越小。
龙随云左手伸出,以拇指扣在食指甲上,食指第二骨节向前突出,拇指与食指扣成凤眼状,这是凤眼拳,主要是南拳中咏春等拳的握法,用来击打穴位之用,看过电影《叶问》的人记不记得叶问大战日本将军的拳,正是凤眼拳,他猛地一拳打在白衣人的百会穴上。
百会穴位置在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联线的交点处。归属督脉,别名“三阳五会”。意为百脉于此交会。为手足三阳、督脉相会之处,被击中脑晕倒地不省人事。这人本来已经虚脱乏力,昏迷不醒,这一拳打下去,白衣人那还会有命。
第八卷四十一章 死了一个又一个
(2012年的最后一天了,祝大家心想事成,身体康健)但龙随云出手实在太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拳已经打在了白衣人的头顶。那人身躯猛地一震,一口黑血吐了出来。但也奇怪,他的眼睛竟然慢慢地清澈下来。这人有一个英俊的面孔,他眼角的鱼角纹显示他的年龄已经不轻。
“你们是谁,快走,快走,那里有魔鬼,无数的魔鬼。”他嘴里不停的叫喊,龙随云显然有问题想问他,可是他根本不理会,只顾自的喊叫,看来,他还是处于迷幻之中。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抓着龙随云的一只胳膊:“我们没法回头了,我们真的没法回头了。”
这两句话声音响亮而清脆,可他话音刚落,整个人突然软了下去,黑血从嘴角象泉水一样喷涌而出。我伸出手,他的脉博已经停止了跳动。我默然无语,我不知道他是谁,自从进入以来,我们两个遇见的每一个都先后离开了我们,我不知道,前面迎接我们的半会是如何,我还能不能见到我心爱的姑娘。
龙随云也默然不语,他轻轻地合上了白衣人的眼睛,顺手拿出他的短剑递给了我:“老七,这个你来用,比你的匕首强多了。”我伸手接过,这把剑如一泓秋水,握在手里,寒气逼人,刚才白衣人如疯一般用它乱砍乱切,竟然没有一点伤痕,可以看出来,这是把很好的短剑。
龙随云在白衣人怀中伸手摸索了半天,拿出一张柔软的类似黄纸的东西,还有一个金光闪闪的牌子,一把剑鞘。而他的背包里还有一些吃的东西,两颗照明手雷,一颗美式手雷,一个钱包,两张废旧的车票。打开钱包,除了两张信用卡就是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抱着一个胖嘟嘟的幼儿。
我的心里酸涩的难受,不知是为白衣人,还是为我。龙随云拿着黄纸,把其余的东西扔给了我。我把东西收好,暗暗对白衣人祈祷,希望他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我走出去,把他的东西带给他的家人。
明知道前面凶险,我们还要往前走,没有了子弹,那把突击步枪就是一把烧火棍,没什么用了。龙随云把黄纸递给了我,虽然薄薄的,但非常柔软,上面画的曲曲弯弯,我看了半天,象是个地图,更象是一个人的脸,只是画的断断续续。
我们往前走,前面依旧是平台,龙随云却安静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沉默,难道这个杀人魔王也害怕了,又过了两个燃烧点和一个平台,前面出现了岔路,这是我们第一次发现岔路,我们两个对着黄纸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有这类似的标注。
龙随云测了一下水流的方向,我们决定了往下游走,路越来越平坦,两边也开始出现了精美的雕塑花纹。我们两个无心观看,一步步地往前走,这里开始出现被捆绑的骸骨,有些骸骨如果仔细看,能看出来是妇女和儿童。
“那个人是谁?”我终于忍耐不着,龙随云杀人无数,见到这个人后他的表现有十分异常,难道他和那个龙游江一样,也是龙氏家族的什么人?湖南龙家为什么会对这里有着这么疯狂的追求,一定不是他告诉我的故事那么简单。
“这个人叫龙天豪,是山西龙家年轻一带的新秀,五年前,我还在川藏一带修行。他突然找到了我。”龙随云停下了脚步,语气中有些茫然。这家伙明明是在躲避追捕,却说自己是在修行,真会往脸上贴近。
“他告诉我,山西龙家出了大事,龙家掌事的三杰面临生命危险,需要湖南龙家的帮助。”龙随云的声音有些哀伤:“我当时重病缠身,正在治疗,根本无力插手,何况两家分开已经数百年,早已经不互相来往,我又何必去趟人家家族内的混水。”
我已经明白他说的龙家出了大事是什么,龙天放回到国内,龙家原有的掌事死的死,伤的伤,显然这龙天豪属于老三杰的人,他自顾不暇,为什么要冒险深入这样里,这么多古老家庭到底来这里寻找什么。
龙随云告诉我,龙天豪的武功很高,在龙家年轻一代屈指可数,我拿的这本短剑名叫“凤鸣”,是龙天豪的父亲在年轻时从一个游方道人手中得到的,此剑相传是明代一名渔夫从一头大鱼肚子里得到的,削铁如泥,是一件非常珍贵的武器。
龙家变故的事,我也听说过,组织上也一直在关注龙家内部的斗争,但龙天放能从美国回来后,力压龙氏三杰,自然离不开龙老爷子的支持,也许就是老爷子怕大权旁落,采用的计策吧,但龙氏三杰掌权亦久,势力自然盘根错节,但龙天放能击败他们,显然不是因为他外表英俊。
但很快悲伤便降临到我身上,在一处雕像前,我看到了两具尸体,一具尸体只有一半,下半截已经不见了,而另一具被吸干了身上的血。半截尸体的是铁汉,而另一具是李时。我仔细检查过,李时的颈动脉被咬断,脖子上有两个明显的牙齿印,而铁汉的内脏已经被掏空,伤口没有明显的截面,似乎被扯两段的。
我无法描述我的感受,悲伤、愤怒、痛苦掺杂在一起,铁汉位列九龙会九宫之一,武艺高强,我们两个在黔西南曾经共同战斗,经历生死,想不到他竟然陨命在此。而李时原在西北执行反恐任务,也经历了九死一生,想不到都在此葬身。
龙随云依旧在两人身边把可利用的东西整理起来,李时的03式突击步枪还有两个30的弹夹,其余都是匕首和一点干粮,让我高兴的是,李时身上还有个人通话器。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但话筒里传来除了电磁的杂音,便是哭泣,那熟悉的如女人般的哭泣,中间夹杂着几声动物的低鸣和人的惨叫。
龙随云一把夺了下来,他用手指了指崖壁,李时背后的墙壁上,用血画了一个箭头,然后是一个明显的叉,这是前方不能通行的意思,有一行鲜血足迹延伸向远方。
第八卷四十二章 山魈
(2013年的第一天,祝每一个朋友新的一年里,事事如意,也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老七的小说)龙随云打了个手势,希望我们两个绕道而行,我却在犹豫,沿着水流的方向行进是每个野外求生、洞穴探险的人的基础知识,何况前方很有可能还有徐惠和李大哥他们。
龙随云指了指二人的尸体:“老七,我们往下走,很可能就是他们两个的下场。”我没有回答,我们往上走难道就有逃生的可能吗。见我没吭声,龙随云劝道:“老七,我们要先活命,才有可能帮别人,你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明白我说的意思。”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承认我怕死,可是我们折回去走就真的有机会吗?龙随云冒险进洞,自然不是为了解救陈世安等人,更不是为了帮助我逃生,而我不一样,我的任务是找到他们,把他们带回去。
我咬了咬牙,大踏步地向前走去,龙随云怒不可遏,在后面大声骂了起来,我也不管他,只管往前走。龙随云追了两步,突然笑了起来,我扭转头看着他,龙随云摇了摇头:“够冲动,够硬气,真他妈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他竟然跟了过来,我有些诧异:“你双手沾满了血腥,如果相见,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只不过是前去送死。”龙随云依然在笑:“他们时候也不会放过我的,也许我们根本见不着他们,你的同事们早就死在这秘窟之中了。”
我不想废话,有枪在手,又有短剑护身,我胆子已经壮了许多,虽然铁汉两人死相极惨,但我相信怪物不会固定呆在一地,就算遇见,以我们两个的实力未必会输。杀了它们也算替铁汉两人报仇。
那行带血的脚印一步步往前延伸,我把子弹上膛,把一颗照明手雷拿在手中,大踏步地向前走。血迹越来越淡,最终消失,而在那里是铁汉的下半截,也不见了内脏。龙随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在远处传来了枪声,持续不断的枪声,夹杂着雷鸣般的怒吼,竟然是李大哥的声音。我大喜,看来我冒险是对了,我精神大振,却被龙随云一把抓住,他用手往上指了指,我们前面不远的崖壁上,有四个绿莹莹的圆点在注视着我们。
我倒退了一步,举起了枪,黑暗中的四个绿点没有动,龙随云示意我不要开枪,他打开酒囊,深深喝了两口酒,又取出小盒,吃了一丸药。我侧眼看着他,酒药一下肚,他的精神状态慢慢地在恢复。
他扯了扯我,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不要开枪,他在前,我在后,背贴着背往前走,对方不进攻,我们不进攻。我不敢大意,我们两个贴身前行,尽量不发出响声。那四个绿点跟随着我们前行。
往前走了几十米,血腥味开始浓烈起来。“小心脚下。”龙随云低声说,我快速低头,地上有很重的血渍,刚想说什么,龙随云大喝一声:“蹲下。”我本能的身体快速下蹲,扣动了板机,只是感觉发稍上有风掠过。
然后我听到龙随云的叫声,我抬手又是一梭子,后背倚靠处一松,然后便是一股大力传来,我就势前滚翻,背靠着一处崖壁,抬头却是一张黑的惨人的面孔正冲着我反身怪叫。
我手中的枪上一股大力传来,我拿不着,手上一松,枪被夺走。但我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照明手雷,我手一松,大喝一声闭眼,同时自己闭上了双眼。照明手雷又叫闪光手雷。闪光弹,致盲弹、炫目弹等不同的名字,他的原理是经过投掷后,燃烧镁或钾以产生令人炫目致晕眩的强光。
与此同时,我身子沿着崖壁向外翻滚,伸手拔出短剑,刺了出去。我紧闭双眼,这一剑完全是凭本能,但剑却仿佛刺中什么东西,随既耳边仿佛听到一声炸雷般的怒吼,然后是刺鼻的气味。
我不想不顾,手中挥剑连刺,怒吼不绝,却越来越远。我往后又退了几步,才睁开眼,眼前烟雾弥漫,龙随云跌坐在地上,正茫然地看着我。
“那是什么怪物?”我大吼起来,龙随云抹了抹额头:“老七,你太猛了,你差点杀了一只山魈,你刚才那一剑真不错,在浓雾和闪光之中,擦着我的咽喉刺中了山魈,这剑法和胆气,在年轻一代中无出其右,我真的有点小看你了。”
他赞不绝口,我却一脑袋浆子,我刚才刺那一剑时龙随云也在身边吗,擦着他的咽喉,他感谢的不应该是我的胆气和剑法,而是他的运气。我自然不敢明说,否则山魈是走了,龙随云发起疯了比他要凶猛的多。
在生物学上,山魈是一种灵长类动物,主要分布在非洲,也叫鬼狒狒,现在在亚洲的泰国和马来西亚也有分布,他们最高的可达到80厘米,体重可达到50公斤以上。山魈性暴躁,尤其雄性,体强壮,敢与敌害搏斗。
但我们今天见的山魈,却不是这种猴子,而是一种民间传说的生物,乃是山中的怪物一种,身长体黑,力大无穷。传说中,它可以跑的比豹子还快,可徒手撕裂虎豹,乃是山中霸王,且寿命非常长,被人视为妖怪。也有人认为山魈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野人。
铁汉很可能是遇到了山魈的袭击,被撕成了两半,铁汉武功远在我之上,虽然比不得龙随云,但他走的是硬桥硬马的真功夫,并不是好对付的,多半是已经受了伤或是被突然袭击,才被撕裂成两半。
但我们已经顾不得许多了,突击步枪已经被山魈夺走,摔成了几段,老实说,手中没枪,我立马心虚许多。我一手拿着短剑,另一手又拿起一颗闪光手雷,朝着枪声响的地方狂奔,龙随云喊了几声,便追了下来。
前面越来越亮,空气里又开始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远处的枪声,呐喊声却越来越稀少,通道两边散落着骸骨,有人的也有动物的,而周围的崖壁地面上沾满了厚厚一层类似苔藓的东西,这些苔藓是紫色的,大部分已经枯萎,走在上面一踩一滑。
第八卷四十三章 相会
龙随云始终和我保持一段距离,他的脚步越来越慢。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可是这种血腥中还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而在苔藓上的尸骨越来越多,有大有小,杂乱而无章。
枪声、呐喊声越来越清晰,我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前面出现了一具尸体,这是一种小动物,高度约有一米左右,长得非常象猴子,有一双小翅膀,皮肤溃烂,上面有子弹的弹孔。
奇怪的是尸体周围的苔藓却异常鲜活,泛着碧绿的光芒,与周围紫色的枯萎的苔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更奇怪的是,这些尸体干枯的非常快,仿佛里面的筋血已经侵蚀完毕,显得更难看。
我往胆直,却发现每一具尸体周围的苔藓都是碧绿的,前面是一个超大的平台,一群带翅膀的猴子尖叫着,欢快地飞翔。在平台上面,靠着崖壁的一侧,一大堆动物的骸骨构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防护圈。
有两个怪物发现了我,尖叫着飞了过来,我一剑过去,劈下来一个,另一个也被我反手劈下来半个翅膀。这两个一跌到地上,顿时发出了哀鸣,不住地挣扎,却仿佛被胶粘在地上,很快的筋血皆枯。
又有几个怪物尖叫着飞了过来,我扭过脸,却早已不见了龙随云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小子已经跑的无影无踪。我短剑急刺,又刺下了两个,但一个躲闪不及,背上也被抓了一下,疼痛难忍。
对面传来徐魔女的花腔女高音:“是老七还是李时?我们在这里。”我大吼一声:“是我,老七。”对面一个欢愉的声音:“我说这小子福大命大,一定没事,你人信了吧。”我听出来了,是李大哥的声音。
我瞅准他们所处的位置,大吼一声,闭上眼睛,把最后一枚闪光手雷往地上一扔,手中的短剑画了一个圆弧,奋力地冲了过去。尖叫声顿时响成一片,还有子弹从耳边飞过。
脚下杂乱无章,跌跌撞撞,眼看身子要失去平衡,却被人一把抓着,我们两个拼命地往前冲,但是背上还是被抓了几下,脚下一软,栽倒在地,又有人抓着我的肩膀,往后使劲一拉。
我睁开眼睛,一群熟悉的脸,徐魔女满脸血污,左侧眉间已经裂开,李大哥脸上还笑迷迷的,但全身血污,还有高奇,曾为,范教授,我突然松了一口气,除了我见到的三具尸体,其它的都安然无恙,而两只搜救犬早已经不知下落。
我的两眼突然湿润了,我抑制不着自己的泪水,孤独、担心、绝望、害怕在一瞬间释放出来,徐魔女瞪了我一眼:“哭什么哭,男儿流血不流泪。”我突然想起了死去的杜毅、李时还有铁汉,还有一张张熟悉的脸。
“杜毅、李时、铁汉他们都死了。”我断断续续地告诉他们,空气在一瞬间凝结了。李大哥重重地跺了一下脚,范教授长叹一声,高奇、曾为顿时哭出声来,蝙蝠也跌坐在地。
“哭什么哭,人早晚都有一死,我们既然选择了来这里,既然选择了这一职业,就做好牺牲的准备。”徐惠两眼血红,她虽为女子,但神经却坚如钢铁,她厉声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找到陈世安他们,探明这里的秘密。”
往面的小怪物还在上下翻飞,但损失太大,也十分忌惮,往往只是一掠而过,但仍是不肯放过,怪叫着在空中盘旋。我们根本无法冲出去,可是这样长困于此也不是办法。
我们所呆的地方是两个巨大的动物颅骨构筑而成的,这两个颅骨高大宽硕,它的下颌极度拉长,其前端并排长着一对扁平的下门齿,形状恰似一个大铲子平放在地上,整个头颅有一米五高,两米长,仅一个眼窝就有海碗大小。
这两个脑袋象极了一种远古动物铲齿象,却比我见过的铲齿象化石大了许多。铲齿象曾经和长毛象一起和我人的祖先共同生活了很多年,一般来说,铲齿象的身高在四米五左右,体长最长的可达十二米,比起现在非洲象还大一些。
一般认为铲齿象灭绝在今一万年以前,和长毛象几乎同时,但许多学者认为,这两种大象可能有少部群体存活了更久,如果龙随云说的不错,这是有穷氏的秘窟,那么铲齿象很可能在距今四五千前还有个体存活,并被善射的有穷氏射杀。
范教授简要的象我介绍了情况,他人几个也被冲散,徐惠用个人通话器呼叫,可刚呼了一阵,便没有了消息,好在范教授和曾为、李大哥先后遇见,徐惠和蝙蝠、高奇先后碰见,在前面,徐惠他们一组受到了一头大蛇的袭击,三个人只好逃到此处,却又遇见这些会飞的猴子的袭击,好在范教授他们及时赶到,两个组合在一起,才抵挡到现在。
徐惠很奇怪,我一个人怎么能穿越这里,他们是从另一条路走过来的,也付了惨痛的代价,范教授和蝙蝠都受了伤。我不敢隐瞒,把我一路上的情况简要介绍了一下,当说到龙随云的时候,徐惠、范教授等人都变了脸色,他们仔细询问了龙随云的穿着,打扮。
他们几个并不认识龙游江,似乎对龙随云的出身来历,怎么成为外勤组的成员也不太清楚,李大哥只是告诉我,龙家一枝三花,家家都有高手,但除了山西龙家,另外两家多隐于世外,不过问江湖事非。
当我说到墨家也有人死于此,他们更是面面相觑,而对于那位使暗器的仁兄,李大哥猜测很有可能是日本某忍者流派,但日本忍者为了便于隐匿,大都个头瘦小,这个人的身材却为常人,而国内几大暗哭世家大都式微,没听说还有什么高手。
而龙天豪之死和他的凤鸣剑落入到我的手里,也让他们几个震惊不已,范教授告诉我,龙天豪原本是山西龙家年青一代的第一人,但随着他的父亲,三老之一的龙呈祥失势,他也离开龙家,原有传说他远赴阿根廷避难,却想不到也葬身于此。
第八卷四十四章 生命的所有权
而凤鸣剑更是稀世之物,据传这把剑是五台山一喇嘛偶然所得,那喇嘛一日下山化缘,不料回来的太晚,走至清凉寺附近,已是半夜,他又累又渴,寻得一山泉,正要饮水,听得鸟鸣。
借着附近微弱的灯光我,见一大鸟和一大蛇纠缠在一起,喇嘛心慈,拿起石头,赶走了大蛇。第二天他又去化缘,再次遇见了这大鸟,鸟爪下抓着这把短剑。而这喇嘛是龙呈祥的好友,就把这剑送给了好友的儿子龙天豪。
这故事荒诞不经,自然不可能是真的,而是龙家为了遮掩这把剑的真实来历,因为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柄短剑的渊源。李大哥他们分析,这柄剑很有可能是其它世家的宝贝,但没有听说那一家丢了如此重要的东西。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龙家从古墓里得来的,所谓的故事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我心中也有许多疑问希望得到徐教导员的回答,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神秘庞大的洞穴到底为的是什么,有什么东西值得再损失陈世安及徐惠两拔人的性命。我不知道在这时候我问出去合适不合适,但我知道,如果现在不问恐怕就永远没有机会问了。
空气污染死一般的沉寂,只有会飞的猴子还再上下翻飞,尖叫,只是它们不敢逼的太近,可是也不愿离去。大家都把目光短浅转向了徐惠,他没说话,却把目光转向了范教授,范教授只是低着头,脸上微笑着,专注地看崖壁上斑驳陆离的痕迹。
一直没发言的蝙蝠冷笑起来:“诸位是不是要我这老瞎子回避一下,要不,我先出去转一转。”范教授脸上的笑越发的勉强,李大哥赔笑道:“我们现在同舟共济,那有内外之分,你老弟多心了。”
蝙蝠不说话,只是冷笑,范教授长叹一声:“老七,你应该知道,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他又看了看两个小战士,最终把目光钉在我的脸上,我毫不回避,同样也注视着他,我见过了太多的流血和牺牲,已经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相持了有一分钟,他有些无可奈何:“诸位,不瞒你们说,对这个地方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并不多,但有人进入过这里,并安全出去,他们带的一些东西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他把目光转向了蝙蝠:“恐怕不仅我们,就连九龙会也在寻找远古文明的遗存,这里恐怕就是一处。”
他没有说这是有穷氏历代的秘窟,但他坦承这里边很有可能是远古文明的遗存,难道有穷氏的崛起也和远古文明的遗留有关,想想后羿能射落太阳,击败这么多奇异的怪兽,成了尧时代最有名的英雄,我相信他不仅是靠一张破弓。
范教授笑了笑:“不仅是我们,恐怕很多人都在打这里的主意,世安他们涉险进入,也是希望赶在别人的头里。”他的笑容有些凄凉:“我们既然选择了自己的职业,便没有了自己,也没有自己的生命,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属于组织。”
我有些郁闷,仅仅签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我的生命就不属于自己了,这也太疯狂了。范教授接着说道:“我们可能都没有机会找到陈世安他们,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尽最大的努力完成任务,尽最大的努力活着回去。”
徐惠点了点头:“老范说的不错,这些东西一旦被一些居心叵测的势力得到,那不仅仅是我们的失职,对国家对人民都是犯罪。”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们已经别无退路,只有团结一条心,杀出一条通道。这时候任何犹豫、任何怀疑都将会葬送我们的努力。”
徐惠的声音充满煽动性,我们别无选择,只有勇敢走下去,这道理每个人都知道。防御圈外会飞的猴子并不进攻,对我们暂时没有任何威胁,我们倚靠崖壁和动物头骨组成的防御阵地到底能撑多久,谁也不知道,但我们一离开,必将让我们十分被动,却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徐惠决心要冲出去,他让我和他冲在最前面,两个战士一左一右把蝙蝠夹在中间,李大哥、范教授断后。我们先喝水、吃饭,清理装备,准备做最后一搏。而外面会飞的猴子也预感到我们要有所行动,开始排列,调整,仿佛也要最后一搏。
突然蝙蝠的整个身子剧烈抖动起来,随即我听到一种似曾熟悉的声音,一群动物的咆哮,中间夹杂女人低声的哭泣,所有的人都听见了,在一瞬间,李大哥变了脸色:“快跑,贴着崖壁,不要开枪。”
徐惠反应极快:“快跑,贴着崖壁,不要开枪了,一二三,走。”我们已经有了准备,我们两个首先跃起,大家随后紧追不舍。一个会飞的猴子扑到我的面前,被我一剑刺中,徐惠也是手持匕首乱扎刺。
不让开枪,除了我手中的短剑,还有蝙蝠手中的拐杖是长兵器,其它的人都是军用匕首,只能防身,而会飞的猴子一沾既腿,根本伤不了他们。但奇怪的是飞行的猴子也安静下来,不再乱叫,进攻也不再犀利。
但咆哮和哭泣越来越近,李大哥明显的有些急躁,不停地催促我们,徐惠吼了一声:“跑,低着头,别管这些东西。”我们弯下腰,紧贴崖壁,基本上四肢并行。这些飞行的猴子并不是鸟,它们的翅膀是两肢之间有薄膜连接,更象是放大版的蝙蝠。
徐惠这一招果然管用,它们一俯冲下来,往往撞到石壁上,筋骨俱折,少数飞近的,也被我们一刀下去,刺一个血窟窿。那些飞行猴子又伤了几个后,忽然之间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们不敢停留,快速前行,穿过了一个很大的火池和一个平台,只到每个人都筋疲力尽,双腿如灌了铅一般,只到再也听不到那些咆哮和哭泣,才一个一个倒在地上,我两眼直冒金星,一动不能动。
第八卷四十五章 九婴的后代
“那是什么鬼东西?”我喘着粗气,龙随云和李金刚大哥都算的绝顶高手,对这个东西都闻声而逃。李大哥忙着喘气,根本顾不得我,他的体重是我的两倍,虽然内功精湛,但这确实耗费体力,因此他的形象也最为狼狈,整个人四脚朝天象头死猪。
我扭过脸,其它的人也好不到那里,所有的人都躺在地上喘气,而最狼狈的是蝙蝠,他被高奇拖着往前走,但地下高低不平,摔的鼻青脸肿。我真的想不明白,这人双目失明,行动不便,九龙会怎么会偏偏派他前来,想想双目俱好的铁汉都死在这里,这蝙蝠一路上要吃大苦头了。
足足有十分钟,李金刚才喘过来。“我不知道它叫什么,但这种怪物我曾经遇见过,数十名密宗的和尚和老猎人去围捕他,最后却落得没有留下一具完整的尸体,当时我距离的远,见机的快才保着性命。后来,有一位前辈告诉我,这怪物是远古怪物九婴的后代,想不到在这里我又听到了这种声音。”
九婴,我愣了一下,传说后羿射日后斩杀的怪物中就有一个叫九婴的,传说生活在极北的凶水之中,有的说它是水火之怪,有的说是九头怪物,可是它在传说中已经被后羿杀了,怎么会在有穷氏的秘藏之地里有他的后代。
“这东西什么模样?”范教授也很好奇,看来那次去青海他没有参与,很可能龙随云也参与在其中。李大哥摇了摇头:“是黑夜,我根本没见到,但它能吐火我是知道的,因为过后几天我们又去收拾他们的尸体时,发现有好几个是被强烈的高温烧死的,已经成了焦炭。”
我曾经看过一个资料,是美国两个学者研究西方文明的龙的,在西方文明中的龙生双翼,能喷火,这和中国古代一些典籍记载的应龙十分相似。两名学者认为龙做为一种动物在欧洲确实曾经长期存在,他们能喷火是因为它们的胃里含有一种特殊的蛋白酶,能把草料分解为氢气,同时温里会有磷,在受到攻击时,龙就把胃里的氢气挤压出来,磷遇空气占燃了氢气。
当然两名学者只是一家之言,这种理论信者不多,可我实在不想拿我的命去做试验。可是仅凭声音就能判断出是什么东西,李大哥和龙随云也太武断了,那些哭泣和咆哮根本不是一个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莫非这九婴真有九个脑袋。
我正想的入迷,却听到徐惠兴奋的声音:“快来看,这是什么?”我们几个扭头过去,他正在一处崖壁下手舞足蹈状,徐向来宠辱不惊,颇有大将风度,这一会怎么了。那崖壁本应该有一处雕像,但被人为损坏,上面有人用利刃刻了两行小字:我们一行深入至此,历经数十战,现已经证明,这里果真是先民遗存,但粮弹渐尽,没有出路,提示后来者,有些通道没有出路,不必再费精力。
在这一行字下面,竟然是一幅地图,地图比起龙天豪那一幅要完备的多,而且上面标注了那些已经探过,那些没有。虽然还不够完备,但我能大致看出,这个大的洞穴就象是个人的脸,只是这张脸只是大概,眉目并不甚全。
那一手工整的颜氏楷书,就连我都能看出是陈世安的笔迹,只是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不留下日期,让我们好知道的更清楚一些。但他们既然走了许多路,探明了这么多地方,应该进入有一段时间了。
大家顿时精神倍增,尽管他们还没找到出路,但是两股人马汇聚在一起,总比一队要强的多,最起码我能看到我心爱的姑娘了。从地图上来看,我们走对了路,只要向下走,就有机会寻找到他们。
范教授一直在自责,他认为陈世安他们一定在各处都留下了标记,只是我们只是在忙于逃命,才没有发现。徐惠的两只眼睛顿时明亮起来,我们的食品已经不多,但应该还能坚持一段时间,饮用水却是个大问题,虽然携带的有净化药品,但这里怪物重生,尸骨遍地,不知道这里的水还能不能喝。
我们的脚下似乎也轻松下来,先进速度也快了许多,而龙随云还是不见踪影,他一个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理解他的突然离去,我和李大哥他们会合,强弱易势,李大哥、徐惠他们一定不肯放过他,一定是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前面修整的越来越精美,但陈列的骨骸也越来越多,形式也越来越复杂,在一尊雕像周围堆满了各类的人的颅骨,整齐的排列着,围成一个园圈,面部向外,里面最大的一个颅骨足有四十公分高,范教授估摸他生前的身高应在三米以上。
但也有一处平台明显遭到了破坏,雕像推倒,各式各样的骸骨散落一片,不知道是洞里的怪兽所为还是这里发生过战斗。一开始大家对这里的文字,雕像还很好奇,但经历的久了,也就习以为常,大家只是拼命地往前走。
在一处平台附近,发现了一条怪蛇的尸体,这条蛇长约四米,侧生双翼,很象在中美洲见的羽蛇,只是这只遍体红色,这蛇的七寸位置被人一剑刺中,我们想了半天,也没想通陈世安他们几个有谁精通剑术。
就在这怪蛇附近,我们发现了一具尸体,他原本应该是被掩埋的,但后来被洞穴中的食腐动物寻找到,尸体有一大半被啃食,残存的衣服证明是现代人,周围散落着骨架,但没找到证明其身份的东西。
陈世安他们一行一共十二人,除了陈世安、骆驼、金猿、薛宏、白法海、吴漱雪、机械宋、肌肉宋八人外,还有地方配备的二名同事,外加一名老矿工做向导,另一人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矿山抢险队队员,还有两只大型搜救犬。
但这个人并不是他们其中之一,这洞穴里来的显然也不止我们这两只队伍,大家都在贪图这里远古的遗存,真的希望这里的遗存对得起死去的那些冤魂,对得起我们冒险来到这里的勇气。
第八卷四十六章 认清自己
从入洞到现在,单单我走的路也有近二百公里,早已经超过号称亚洲最长的洞穴——贵州绥阳县双河溶洞,双河溶洞现已探明的长度为146公里,而按照陈世安他们留下的那幅地图,我走的长度不到他们的四分之一,再加上没有探明的地方,这个洞穴的长度绝不亚于号称世界第一长度的美国的猛犸洞。
猛犸洞(Mammoth Cave)位于美国肯塔基州中部的猛犸洞国家公园,是世界自然遗产之一。猛犸洞以古时候长毛巨象猛犸命名,这个“巨无霸”洞穴截至2006年,已探出的长度近600公里,究竟有多长,至今仍在探索。但前者是溶洞,而这个洞穴却是在一个地质层面异常复杂的地形中形成的,因此也更加难得。
在前面的岔路口,又再见到了陈世安他们留的印记,但在前面的平台上发现了激烈战斗的痕迹,四处散落的子弹壳,手雷爆炸的痕迹,散发出恶臭的血肉残迹,触目惊心。不远处有半截瘦小的尸体,已经腐烂的看不出面目,但从头发到腰的长度可以看出是个女的,而在女尸的旁边有一头野兽的半截尸体,比鹿要小一些,只有后半截。
我正奇怪,李大哥一把抓着我:“老七,别那么多好奇心,我们尽快找到陈世安他们要紧。”徐惠看了一眼,也不断催促我们继续前进。我心里暗暗盘算,就算上尧时代的后羿距今也有4000多年了,如果仅仅是藏身之地,那么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的怪物?
在队伍中,我感觉安全的多了,虽然很疲倦,也很压抑,但有李大哥在队伍中,他博学多才,江湖经验丰富,能侃能编,不但两位年青人听的如堕迷雾,就连我也听的津津有味,有时蝙蝠和徐惠也忙着求证,到也忘却了我们是在什么地方。
但这一路上也安静了许多,除了碰见过几条水蛇和几只灰鼠,其余再也没有东西打扰我们的行程,我们边前行边寻找陈世安他们留下的痕迹。而遇见的平台规模也越来越大,雕像越雄伟壮丽。
高奇发现一个庞大的头颅,这是一个庞大的食肉动物的头颅,它的头颅要比我们现在的狮虎要大的多,很象是洞狮之类的动物遗骸,可让我感到惊讶的是颅骨上的圆孔,十分光滑,没有打磨过的痕迹。
以我有限的知识,这应该是物体高速穿过留下的痕迹,我在秦岭做考察时,曾经见过被偷猎者打死的羚牛头盖骨,上面的弹孔和这里一模一样,如果是现代我会毫无疑问的判定,可是这距今已经超过三千五百年了。
我突然想起了龙随云曾经跟我讲过,他们曾经在一个和有穷氏有关的庙宇里挖出一个相当于瞄准器的设备,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那就只有一个结论,就是在四千多年前的有穷氏已经掌握了远程瞄准的校正技术,更有可能掌握了枪支的设计应用。
世界各大势力不惜血本的寻找、抢夺古代文明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一直想不明白或是不敢想,他们绝不仅是为了世界和平,人类文明,而是史前文明很有可能拥有远超我们能力的先进科技。第三帝国的维希会、日本的山百合还有前苏联的特工组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我又想起海底古城里消失的那个民族,他们终究去向了何方,他们强大的军事经济实力为什么在地球上消失的如此的彻底,按照朱师兄的话,远古文明中的许多东西在某些方面反映到了神话,有些神话中的故事或许可以让我们看到历史的影子。
从加入组织以来,我忙着逃命,我忙着伤心、忙着被各种各样奇怪的生物、各种各样奇怪的经历震惊,唯一没做的就是静下心来思考,思考我为什么会成为这其中一分子,思考远古文明与神话、与真实历史的相互关系。
我终于有时间开始思考,就在这黑暗的洞穴深处,就在这艰难的行军中,我开始第一次庄重的思考自己的人生与目标,我加入这个队伍,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无聊工作中想寻找一份新的开始,或是陈世安较高的报酬收入和是那份神秘感吸引了我?
我怕死、怕苦、怕累、胆小有时又有点冲动,怯懦中夹杂着一些鲁莽,但我怎么会坚持到现在,到现在还在为了一个我自己都不明白的目标去奔跑、去拼命。我在寻找什么,我又在躲避什么。
我突然发现,我从没有真正认清自己,我似乎很害怕认清自己,我一直在躲避,又一直在寻找,我在躲避什么,又在寻找什么。我害怕孤独,但又躲避热闹,我害怕回忆,可又不敢展望未来。我喜欢在这个组织里,也许是一个又一个冒险行程让我没有时间去回忆,去思考,也许是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驱赶走了我的孤独。
我跟在队伍中间迷迷茫茫的往前走,大家依旧在听着李大哥吹自己的奇闻怪事,吹自己如何勇敢的面对各种困难,在他的描述中,我们眼前的困境只是一场游戏一样的徒步旅行。我们所有的人都知道不是,我们在进行一场没有目的地的行进,甚至是通向死亡的。
但我们只有走下去,哪怕没有结果,没有终点、毫无希望。人生不正是这样吗,我们从出生都在行走,我们不管如何努力,路如何不同,我们都注定要走向死亡,那我们走的意义又在哪里,也许就在走的本身。
我们经过的平台愈加的壮观,其中一个比足球场还有大,有四层,最中间树立着壮观的雕像,周围陈设着无数的或完整,或残缺的骸骨。高奇他们最少发现了两具在近代死在这里的人,其中一个象猴子一样,而另一个显然是一个外国人,头发呈现金黄色。
如果有高明的法医在此,一定能判断出他们的死因,或者他们的传奇经历足够打动很多人,可惜,我们之中没有人希望了解他们的过去,没有人关心他们又为什么会死在这里,我们只是匆匆前行,寻找队友的下落。可是陈世安和他的队员们依然无影无踪,只有偶尔留下的一些指示图形让我们继续走下去。
第八卷四十七章 巨大的爆炸
徐惠让高奇测试了地下河水水质,水性偏碱性,钠含量超标,由于设备有限,测不出来细菌的含量,但我们携带有净化药,卫生安全应该不成问题。虽然可以想象到这里有无数奇怪的生物在这里生活、死亡,有些恶心,但比起没有水喝,这一切都算不上什么大难题。
李大哥一直很照顾我,我们这一群人里,除了蝙蝠不知道情况外,他是野外经验最丰富的,武功也排在我们众人之上。他帮助我们,和我们讲解怎么在这里保持体力,保持心情,他甚至抓了一条蛇,要和我们做烤蛇肉,只是火池根本无法靠近才作罢。
而范教授则是对这里的文字很感兴趣,凡是有文字的地方他都要驻足观察一阵,他携带的有防水相机,也只拍照文字,对其它的东西不屑一顾,只可惜有字的地方并不多,有的最多只能算是些简单的符号。
徐惠则更关注我们的安全,她不住地提醒我们注意队形,保持适当的距离。他和我一样,最关心的是陈世安他们的安全,可惜的是,我们现在还是没有他们下落的消息,他们一行人就仿佛隐匿在无边无际的地下,我们似乎伸手就可触摸,就是见不到踪影。
虽然我们表面上还很乐观,但大家都渐渐焦燥起来,按照范教授的手表和记载,我们已进洞十二天了,由于水冰凉刺骨,根本无法洗澡,就算饮用,也要净化后在身体旁温暖一阵才能喝,或者是在离火坑较近的地方烤一阵,虽然偶尔可以擦一把身子,但这里的阴暗潮湿让人总感觉自己身上粘乎乎的。
在这里长时间行军会让你感到整个身体轻飘飘的,脑袋晕晕的,象刚喝了两杯酒,可能和这里空气中含氧量不足有关。我们又恢复了按时休整,按时行进的有规律的生活。我有一个奇怪的念头,这条通道难道是通往地心吗,我们一直走到地球核心才是尽头。
这一次的休息是由我和蝙蝠值班,高奇的枪在我手里,蝙蝠静静地靠在岩壁上,他才四十多岁左右的年纪,干枯瘦小,和旁边李大哥高大肥胖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沉默寡言,但脸上总挂有淡淡的微笑。
我还在反复想着那些困扰我的问题,我前面的路该怎么走,我是不是应该放弃,还是这样走下去,我在寻找什么,这可能是个人生选择的问题,也有可能是个哲学问题,也许我一辈子也想不明白,做为一个人生存在这世上的意义。
有人轻轻踢我的脚,我抬起头,是蝙蝠,他脸上的微笑不见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仔细倾听,除了高奇他们沉重的呼吸,潺潺的流水,还有远处不知名动物的轻声耳语,并没有什么异样。
我扭身看了一眼徐惠他们几个人,他们靠在崖壁上睡的正香,李大哥在吧嗒嘴,仿佛在吃什么美味佳肴,而范教授打着轻微的鼾声,我们连日的行进,承受着身体和意志双重的考验,疲惫不堪。蝙蝠以手做笔,蘸着崖壁上流下的水轻轻写了一行字:“震宫真的死了吗?”
震宫指的就是铁汉,震宫在九宫中属阳宫,但他的地位似乎还没有少女玉玲珑高,铁汉静言坚毅,武功极高,我们共同经历过生死的考验,却想不到他惨死在野兽口中。可是这个蝙蝠奇怪的很,不但不伤心,反而神神秘秘的盘问铁汉的生死,我有必要拿他的死开玩笑吗?
我点了点头,才想起他看不见,拿着他的手在他的手心了写下了:是,我亲眼所见。他半晌无语,过了半天才叹了声气,又在石壁上写了一行字:他身上的东西在哪里。我想了想,龙随云整理的铁汉的遗物,除了一些吃的和水由我来背,似乎没有什么东西。
我写出来,蝙蝠还有点不信,在岩壁上又写下:我用一百万买他手上的戒指。见鬼,我根本没注意到铁汉身上有什么戒指,什么戒指值一百万。见我没有动静,他又写道:你放心,出去后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有点烦了,在他手下写下:我没有,很有可能在龙随云手里,你找他吧。蝙蝠的脸立即变了颜色,不再出声,估计他真的不敢找龙随云去要,这小子真奇怪,他关心那枚戒指甚于关心铁汉的性命。
蝙蝠还想和我再写些什么,远处却传来一声巨响,整个洞穴都在颤抖,仿佛随时都要倒塌下来,徐惠他们也都惊醒,跳了起来。“怎么回事?”曾为惊讶的问道,我也摸不着头脑,第一反应是地震。
徐惠还能保持冷静:“这是爆炸,不是地震,前面有人引爆了大当量的炸药。也许是陈世安他们,我们去看看。”我们又再次兴奋起来。蝙蝠却变了脸色:“有东西,快速朝这面来了,不是一个而是很多。”
不但他听到了,所有的人都听到了,洞穴的另一面传来了潮水一般的声音,如千军万马在奔腾,在咆哮。我暗叫不妙,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一处平台上,往后跑很长一段距离还是单一通道,并没有岔路或洞穴让我们躲避。
徐惠反应极快,大声招呼所有的人把动物骸骨拉到崖壁附近组成一个堡垒,动物骸骨由于年代久远,虽然体型庞大,但并不太重,我们刚把骸骨拉到崖壁附近,头顶一群群的动物铺天盖地,黑压压一片。
是一群群的蝙蝠,是一群群会飞的猴子,还有一种拳头大小色彩斑斓的蜥蜴,还有一种长的象狼一样动物夹杂在其中,奇怪的是,这些动物混杂在一起,并不争抢,也没有一只攻击我们,而是拼命地逃窜,有的撞在石柱或崖壁上,撞的头破血流。
而在地面上,一群群黑色、灰色的鼠类从我们脚下奔跑着,后面有大小不一、各种色彩的爬行类动物,大大小小的蛇类,还有如狐、如猫一类的动物,这些动物在奔跑,在哀鸣。没有一个看我们一眼,就仿佛我们这些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突然有一种想跟着跑的冲动,这后边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是一个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其它的人也都呆在这里,不知所措。徐惠骂了一句脏话,让我们不要停,继续构筑防御工事,我们不敢怠慢,把所有能堆在一起的东西都集中起来,准备放手一搏。
第八卷四十八章 厌
几架骸骨被拉在一起,李大哥又招呼着在上面放了几大块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骨头,算是顶棚,我看着四处透气的工事,真怀疑这能有什么用。徐惠一把把我拉到掩体里,一只比狸猫大不了多少的东西跳了进来,灰色的皮毛上面有一道道黄色的斑纹,两只眼睛又大又圆,瑟缩在一角,胆怯地看着我们。这小家伙倒很聪明,想借我们来求生,可是我们真能保着它的性命,我没有这么大的信心。
我们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周围,四五只大小不一的山魈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有一只小一点在我们的防御工事伸头看了看,一只较大的伸起大手一把拉走。那只较大的山魈明显受了极重的伤,瞎了一只眼,头部鲜血淋漓,山魈走后,整个洞穴顿时安静下来,我伸出头,灰蒙蒙一片,什么也没有。
见鬼了,四周一片安静,这些动物莫非是被刚才的巨响吓破了胆,我刚想骂一声,耳边响起刺耳的尖叫,震的我耳膜疼,我本能的一缩头,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李大哥已经把我拉了进来。枪声,震耳的枪声响了起来。
我有点莫名其妙,高奇脸色苍白,用力向上指了指,在头顶的崖壁上面竟然有一只动物,它象一只大鸟,外面是黑色的羽毛,贴在墙壁上溶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我明白,如果它只是一只普通的鸟,李大哥他们几个不会如此紧张,但一只鸟,就算铜铸铁浇也就是一只鸟,怎么能把成群的动物吓的疯了一般,一定还有个更凶残的就在附近。
那只鸟突然哭了起来,不是鸣叫,而是啼哭,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想象到,在昏暗的洞穴深处,在白骨皑皑的包围之中,有只鸟俯卧在崖壁上哭泣,一种撕裂心肺伤痛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这场面太诡异了,诡异的让人以为自己是在梦里,我慢慢坐下来,拔出短剑,管它是什么,再靠近先给它一剑。“这是’厌‘,难道世上真的会有这种东西?”范教授的手在颤抖,他说完这话,我们几个还没什么,李大哥的脸突然变了颜色。
李大哥的外号叫笑弥陀,他真的象极了庙里的弥勒佛,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困难,他都笑口常开,但此刻他的脸色变的铁青,整个人都象一只被人抓在手里的大青蛙。的两眼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只会哭的鸟。
“你说这就是天下七恶之一的厌?你见过这个鬼东西?”他两只眼睛盯着那只奇怪的大鸟,却是在对范教授说话。我也吓了一跳,天下七恶,这是什么东西,难道还有人对恶的东西做了个排名。
范教授也没有看李大哥:“我没见过,但《异述记》中说河东有一物名厌,人形鸟身,啼如人,天下七恶之一,喜滥杀。和这个东西很象像。”“狗屁,你看着我和佛祖也很象,怎么不冲着我磕头。”李大哥恶狠狠的骂道,看来他真的生气了,已经连佛祖都开始不敬了,他可当过和尚。
范教授也不理他,只是两眼盯着上面的那个黑色大鸟,满脸的专注。徐惠瞪了他们两个一眼:“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斗嘴,不怕小辈们笑话。”他们两个果然都闭着了嘴,李大哥说是说,笑是笑,但他满脸专注的表情说明他并没有大意。
曾为扯了一下我的衣襟:“七哥,什么是厌?”我也不知道,但它的哭泣确实很讨人厌,我已经两腿发软,鼻子发酸,真想和它一起哭。李大哥接过腔:“有一本破书,和《山海经》差不多,据说也是远古传来的,里面记载了什么四凶七恶,把古代的凶神恶兽排了排名,这个厌就是其中之一。”
《山海经》我倒是看过,而《异述记》我从没听说过,难道也是后人杜撰的神鬼志异。奇怪的是这只厌只是啼哭,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而那一只象狸猫一样的小兽瑟缩在高奇的身后,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我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只被叫做厌的东西突然动了,它头朝下象枚炮弹一样冲了下来,几只突击步枪同时开火,组成了火力网,但那东西速度极快,似乎也不怕子弹,瞬间钻破了覆盖在我们头顶上的骸骨,抓了下来。
我手臂前伸,本能地一剑刺去,与此同时,蝙蝠大叫一声手中的拐杖如闪电般击出,凤鸣剑发出清脆的声音,如果这只讨厌的家伙冲下来,正好试试我这削铁如泥短剑的威力。但他的速度太快,我这一剑刺了个空,它翻转身又贴在了崖壁上。
但蝙蝠却没那么幸运,发出一声惨叫,左肩头被扯开一个口子,鲜血淋漓,这个鬼东西速度太快,我们的反应根本跟不上。而且此时距离太近,再射击恐怕射不到这东西而是会伤着自己人。
大家纷纷拔着匕首,李大哥手中却是一只铃铛,一根细细的金属链条。叫厌的怪物一转身又冲了下来,我们设想的用骸骨做成的工事在他面前就如一堆豆腐渣,一触既散,不但不能阻碍,纷扬的碎片反而伤到了我们。
李大哥手里的铃铛突然发出阴沉的声音,细细的金属链条绷的笔直,但那只厌在我们周围闪转腾挪,如鬼影一般,我们几个拼尽全力,但根本伤不得分毫,反而几次差点伤着自己,激战中徐惠、高奇、范教授也先后受了伤。
这个东西说是人形确实是勉强了些,面部无毛,大鼻孔,眼睛占了面部的一半,但比那些会飞的猴子来说,还是要好看一些。而且它的身体两侧是真正翅膀,厚实浓密的毛覆盖在上面,而不是象蝙蝠一样的薄膜。
李大哥的身体抖动起来,手中的铃铛忽急忽慢,紧追不放,声音清脆悦耳,犹如追魂一样;蝙蝠虽然双眼看不见,但闻风辨物,急刺如风;徐惠状如疯虎,手中的匕首如狂风骤雨,我们每个人都拼尽了浑身力气,但可惜的是,我们没有沾着对方一根毫毛。
不到几分钟,我们所的人都累的气喘吁吁,我的肩膀、后背都中了招,火辣辣的痛。可是我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两眼追逐着那一晃而过的黑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刺中这个见鬼的东西,那怕是两败俱伤。
第八卷四十九章 山魈复仇
可是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的,我们几个就象一群妄图捕捉彩云的疯子,努力却没一点效果。厌就象是影子,明明就在眼前,你就是无法触摸到,可是它又不杀死我们,而是用尖利的爪子让我们每个人都鲜血淋漓,可我们又不敢放弃,一放弃意味着我们都有可能葬身于此。
厌突然长啸一声,冲了上去,再次贴在崖壁上,它的身上溅满了鲜血,我们的鲜血。它满意地伸出长长的舌头,舐添皮毛上的鲜血。而我们几个却喘的象牛一样,两腿打战,无法站稳。我看看周围,每个人都已经鲜血淋漓,这是一场注定要输的战斗。
徐惠抓起一把枪,低声说道:“我开枪吸引它,你们跑。”这注定是个笨主意,枪声能吸引这个鬼东西?我们还能跑过它,可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范教授苦笑一声:“我跑不动了,我来吸引它,你们跑吧。能活一个是一个。”
蝙蝠哈哈大笑:“你们能跑,我又怎么办,还是让老瞎子当一次诱饵吧。”那个厌根本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展开自己的翅膀,向我们展示自己的羽毛,奇怪的是,它浓黑的皮毛飘荡着一层薄薄的红光,象是燃烧的火焰。
范教授已经站不稳了,他的大腿上被撕扯了一个大口子,似乎伤着了动脉,他一只手紧紧按着,但鲜血还是喷涌而出,整个大腿已经被染红。他抓起枪,把身上的背包扔了过来,已经下定决心要拼死一战。
徐惠咬了咬牙:“老七你拉着蝙蝠我们往下跑,李大哥你带着他们往上跑,一旦追上来,就散开跑,能跑一个是一个。”她看了一眼崖壁上的那个怪物:“老范,你多保重。”
她一声怒吼:“走。”我一把拉着蝙蝠,也不管死活,撒腿就跑,没跑几步,头顶上有风,然后是枪声。但见鬼的是那个怪物并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的范教授,而是扑到了我的头顶上,蝙蝠狂吼,长杖急刺。但那东西实在太快了,一把抓在我的右肩上,一股大力传来,我整个人飞了起来,重重的被摔在河水里。
河水冰冷刺骨,一口河水呛进嘴里,但短剑依旧在我手里,我挥剑狂刺,哪怕能刺中一点就行,但又是刺空,后背又是一股大力传来,我整个人再次飞了出去,这一次是后背先落地,整个人都快被摔碎,短剑也飞了出去。一个黑影已经扑到了我面前。
是那张丑恶的脸,脸上竟然还有一丝微笑。它的爪子象利剑一样。我的心头一痛,把眼一闭,想不到我竟然死在这天下七凶之一的爪子下,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山洞里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吼声,我睁开眼睛,那只怪物也扭起头,惊异地看着前方,在我们的前方,一只身材高大的山魈正慢慢地走了过来,有四五只大大小小的山魈跟在后面。
领头的山魈不是黑色,它的上半身已经白了,下半身黑中带白,两绺白头发遮盖着了它的大部分的脸。这只山魈怀里抱着一只小山魈,后面的一只大山魈满身是血。
厌的翅膀抖动两下,突然放开我飞到了崖壁之上,又哭泣起来。我死里逃生,心中惊讶、恐慌兼而有之,连滚带爬地爬到墙角。蝙蝠的状况比我好不了多少,披头散发,满身是血,抱着拐杖在喘粗气。
徐惠的状况最好,她本已经逃脱,又返身折了回来,把我拉到崖壁一侧,挡在我的前面,端起枪紧张的注视着前方。我心里突然有点感动,她下令我们分头跑,能跑一个是一个,无疑她的决定是正确的,可是她却折了回来,挡在了我的面前。
老山魈在狂吼,它把小山魈放在地上,拉着它的胳膊想让它站起来,可是小山魈软绵绵的,根本站不起来,小山魈身上全是鲜血,不消说,又是这个残忍的厌的杰作,想来这个白色的山魈是来算后帐的。
山魈的狂吼,厌的哭泣,混杂在一起,让人说不出来的难受。我知道我应该逃走,可是全身的骨节仿佛都象碎了一样,根本发不上力,一动就痛。这两种动物不论谁获得胜利,对我们来说都不能算坏消息,但最好是两败俱伤。
我记得有人告诉过我,山魈脾气暴烈,力大无比,能撕虎裂豹,同时寿命也很长,据说能活数百年之久,想来这只老山魈的年龄不小,但它的气势十分骇人,不断地狂叫,捶打地面,象那只厌发起挑战。
不知道为何,那只厌只是静静梳理自己的皮毛,并不急于和山魈决战。这种怪物位列于所谓的七凶之一,不管排列是何凭据,有没有科学根据,但刚才我们狂风暴雨般的扫射,没有打中一颗子弹,我们几人,包括李大哥这样的一流高手,在它的爪下,就只是几具玩偶,它的实力可见一斑。
徐惠拿出急救包,慌忙地给我的伤口止血,可是伤口太深,根本止不住,她又跑去帮蝙蝠止血。我们两个已经动弹不得,要恢复力气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我打手势,让她他赶紧离开,去寻找李大哥他们,可是她神情恍惚,根本没有听进去。
其它的山魈对我们也熟视无睹,仿佛我们几人只是背景而已,它们配合着白色的山魈在不着地挑畔,有一只年轻力壮的竟然冲着厌又是撒尿,又是撅屁股,嘴里还哇哇乱叫。我有点好笑,这些山魈真不简单,还会骂战,使用激将法。
那只厌哭泣的声音更加柔和,身子突然一横,象发炮弹一样冲了过去,那只挑战的山魈早有防备,纵身一跃,已经跳出去几米多远,但还是慢了一拍,被厌的爪子在腰间划过,鲜血飞溅。
但那只山魈也实在强悍,虽然全身鲜血淋漓,整个身体扑了上去。那只厌一击得手,双翅一展,想飞到崖壁,却不料白山魈反应十分飘亮,整个身体轻轻一纵,已经到了半空,竟然跃在了半空中来个泰山压顶。
第八卷五十章 相助
厌的身子在空中一折,躲开了老山魈,另两只大山魈同时跃起,封住了角度,在空中交叉而过,两只山魈都鲜血淋漓,但那只老山魈在崖壁上一点,再次跃起,而厌的身子在空中灵活自如,和老山魈在空中一触,又飞了出去,只是老山魈皮糙肉厚,没有什么大碍。
这是一场壮观的战斗,以老山魈为首,三只山魈此起彼伏,犹如穿花蝴蝶一般,而厌在空中也是轻灵逸动,看的人眼花缭乱。但山魈再骄健,毕竟只是普通的动物,在空中做战,以已之短攻敌之长,本就不利。
徐惠拉起我们,想先把我们拉离这危险之地,可是我们全身酸麻,根本动弹不得,我示意他先去找范教授,我拉着蝙蝠往前挪,我的短剑就在前面,我努力挪动身体,把它重新攥在手中。
有两只山魈,一直没有参与战斗,而是在旁边注视观战,对我们视而不见。我拉着蝙蝠,走两步喘两分钟,我身上的血渐渐止住,但伤口痒的厉害,只是身体酸软,由不得自己。
而此时三只山魈也已经遍体鳞伤,地面到处飘散着白色的黑色的山魈毛,而那只厌还是毫发无伤,只是有些疲倦,速度没有开始灵活自如。我暗暗担心,这些山魈估计不但报不了仇,还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而这个厌有翅膀,就算打不过,逃跑总没问题,这明显是个只败不胜的战斗,而山魈是复仇心切,根本没做好准备。三只山魈还是苦战不退,嘴里发出震耳的吼声,那个厌突地一跃,在空中一个盘旋,竟然到了一个山魈的背后,两只爪子抓进皮毛,不论那个山魈如何挣扎,根本甩不掉。
另两只山魈准备急忙跃过来相救,那只厌展翅腾空,正欲再次袭击,却突然发出一声怪叫,一只山魈从绝壁上凌空跃下,一把抓着了厌的翅膀,两者同时落地,这只山魈从没出现过,此时出现在这里,不知道是赶来帮忙的,还是一直潜伏在上面伺机出击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厌被动极了,但它实在是力气惊人,那只山魈个头比它大上两轮,但根本制止伏不了它,几只山魈一拥而上,就连观点的两只山魈也加入了战团。有两只生力军的加入,山魈的形势顿时好转了许多,而我原本以为厌只是身体灵巧快速,但我错了,错的厉害。
厌发出一声怪叫,动人心魄,长长的利爪上下翻飞,虽然一只翅膀被死死拽着,但仍逼的几只山魈近不了身,而最后参战的山魈也已经有处伤口,鲜血淋漓,但它仍然死死拽着,不肯松手。
白色的山魈突然跳起,重重击中了厌的脑袋,但厌的长爪子也抓着它的脸,白山魈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拳头如雨点般打在了厌的脑袋上,而它满脸鲜血横流。厌猛地一缩身子,竟然挣脱了白色山魈,但它头上的长毛也被山魈揪下了一大半,鲜血直流。
而白色山魈发出一连串的惨叫,它的一只眼竟然被厌的长爪子抠了下来。那只厌似乎也发了怒,竟然和山魈扭打起来,就算如此,它也不落下风,虽然一支翅膀被扭伤,但仍然接边击中几只山魈。
我看的心惊肉战,握着短剑的手不住地颤抖,如果说刚才的搏斗如高手过招,而现在就是莽泼妇打架,只是更为惊险,招招见血。我明白,这两者不论谁胜,我们都是他们下一个袭击的目标,最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但现在看来,纵然是六只山魈,能胜的可能性也很小。
突然之间,那只厌冲了出来,他的爪子一把抓着一只山魈,那只山魈的毛发被抓了一大块,显然是被吓破了胆,竟然拼命地向我这里狂奔而来,而那个厌就在它的背上一把把地抓下去。
我不知那来的勇气,猛地冲过去,一剑捅了过去,这一剑正扎在厌的小腹上,它发出凄厉的尖叫,松开了那只山魈,扑到了我的身上,抬手就是一爪子,它的速度极快,我本能地偏头,头是躲过去了,却扎在我的肩膀,穿透了外面的衣服,直接扎进了肩胛骨。
我另一只手伸出来,死死地抓着它的另一个爪子,而狂吼声不断,几只山魈跳了过来,把它按在地上,一个山魈不知在那找了一块大石头,一下一下地猛砸厌的头部,厌开始还能发出惨叫,但很快就没有声音了。
而那些山魈并不放手,仍然继续地砸着,撕扯着,嘴里的声音不再是狂吼,而是喜悦的啾啾声。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宰了最强的敌人后,它们下一个目标是不是我们。我回身拉了拉蝙蝠,也显然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可我们刚刚动了两步就再也没有了力气。
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口,伤疤都是紫色的,这个厌的爪子上应该有某种病菌或是毒素,才会有这种情况。我突然想开了,我的这种身体状态,就算是没有任何动物过来,我们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被山魈来一下痛快的。
那些山魈一直到把那只叫厌的东西撕扯成了碎片才住了手,它们围在那具小山魈的尸体旁,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哀鸣,有两只山魈走向了我们,再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好奇地注视着我们。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那个白山魈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声,慢慢地走了过来,它贮立在我面前约有三四米的地方,它的一只眼血肉模糊,整个身体上都是鲜血,更让它显得狰狞可怕。
它静静地注视着我,这家伙知道记仇,可我还曾经捅过一只山魈,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只中的那一位,或是另一群的。我正胡思乱想,它突然仰起头,狂吼起来,它的声音仿佛是人在大笑,畅快之极,笑了一阵以后,它突然扭转身,飞快地消失在山洞深处。
其它的山魈紧跟在后面,一只还抱起了那个死山魈,很快地都隐没在黑暗之中。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扭转头,却看见蝙蝠紧抱着长杖,一幅紧张的样子。
第八卷五十一章 解救
“没事了。”我拍拍他的肩膀,他却象一摊软泥一样倒在地上,我大吃一惊,他的眼睛混浊无力,摸了摸还有呼吸,脉博也很清晰,只是手脚绵软,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而我的身体也越来越难以支撑,身体也渐渐软了下来。
我大骇,我们两个很可能是中毒了,山魈走了一段时间了,仍然没有见徐教导员和李大哥他们过来寻找我们,他们要么是出事了,但更有可能的是和我们一样,也身体发软,这是神经系统不受控制的表现。这洞穴中凶猛之物极多,我们很快便会成为他们的大餐。
我对着自己的大腿内侧狠掐了两下,糟糕的是没有一点感觉,我抬头看见了散落在地上的短剑,咬了咬牙,努力地爬了两步,糟糕的是,身体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几米长的路对我来说却是如此漫长,我歇了两次,才找到短剑。
我喘着粗气,我身上的每一个骨节都酸的厉害,我咬了咬牙。一把扎在自己的伤口上,并不疼,甚至没有一点感觉,仿佛是在刺别人的身体。紫黑的血流了出来,我努力地往外挤,直到流出的血渐渐变成红色,周围也感到了疼痛。可是我身上遍是伤口,难不成我都要划破,如果这样,没等我恢复过来,恐怕血就流干了。
疼痛让我清醒了许多,身上也渐渐有了感觉,我集中精力慢慢地爬行到蝙蝠的身边,他满脸恐惧地看着我,但眼神已经迷茫,我用刀在他的伤口上如法炮制,却收效不大。他依旧软的象泥一样。
我没有办法,只好拖着他,看看能不能找到徐惠他们,我可不想死在这里,前面的路长,一个人也有些孤单,找一个人陪同着前行,可是蝙蝠又沉又重,对此时的我他重如泰山,我根本没有办法拉动。
我两眼发昏,只冒金星,看来只有等待徐惠等人有谁能运气更好一些,能恢复过来,他们毕竟经验丰富。但我明白,最大的可能是来上一只不知名的怪物把我嘶咬成碎片。
我没力气动,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但脑子里不停地胡思乱想。人生最悲哀的就是自己眼睁睁的等死,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血液在流动,还有肚子在咕咕乱叫,大概有一天没吃饭了,肚子也饿的很,真可惜我死了也是个饿死鬼。
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家乡吃的饺子,已经很久没吃过妈妈做的饭了,想到这里,似乎闻到一股酒香,我不善于喝酒,怎么会想起喝酒,然后一股火辣酸涩的味道,我努力地睁开眼,一个黑黑的人影,明亮的眼睛。
这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酒入喉咙,一股烈火般的感觉燃烧了全身,我的全身顿时都有了知觉,全身被烈火所包围。我睁开眼睛,那隐藏在黑色蒙面下的脸庞就在我面前。是龙随云,我心中一阵狂喜。
这一次,我喝的酒似乎要多些,那种烈火焚身的感觉也来的更强烈,我听到他附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屏着气,舌抵上颚,调整呼吸。”我按照他的要求,一一去做,这些都是调匀呼吸的办法。
他把我扶起,让我盘腿而坐,十指莲花扣,佛祖一根香。在他的要求下,我努力去感知丹田之中那个小冰点,原来那个冰点是有生命的,他仿佛也在呼吸,在吞噬我身体中的火热,按照他的要求,我从手少阳三焦经诸穴开始,去输送生命呼吸之间产生的能量。
这大概就是所谓内功心法吧,我还以为内功心法只存在小说之中,爷爷曾经告诉我,武术之中的武当、太极等所谓内家功夫只是以呼吸配合技击,而不论是轻功、铁布衫、还是号称内家始祖的武当派,你仔细研究他们的武功中的所谓内家拳法,仍是强调身体的苦修,武术中一力降十会就是指的这个原因。
上大学时,也和师兄研究过这过问题,当时在坐的有一位教授,他告诉我们中国真正的内功创始人是李寿民,李寿民的名字知之不多,但他的笔名却是无人不知,就是武侠小说的第一代宗师—还珠楼主。
教授告诉我在还珠楼主之前,不论是神话般的西游记、封神演义,还有唐人笔记、三国演义、水浒传中的诸位英雄都没听说那位精通内功的。只有在李寿民写的《青城十九侠》开始才有内功之说,以后甚至连这些派别也开始自封为内功门派。
但是不管这是内功还是吐纳之法,但在他的指导下,我身上的烈火焚身的感觉消失的很快,我又渐渐充满了活力,也那掺了各种怪东西的酒还有这等好处,怪不得他小子一直喝个不停。
“谢谢,你又救我一命。”我冲龙啸云抱了抱拳,表达着我的感激,伸手去拿皮囊。但他的手更快,一把抓着我的手:“你干什么?”“用你的酒救人。”我又伸出了手。
龙随云看了一眼蝙蝠,满脸的不屑:“就他,纯属浪费我的酒,你就别想了。”我有点急了:“不管怎么样,你先救人再说,不就是几口酒吗,大不了出去我还你两厢酒,茅台、五粮液随你挑。”
龙随云慢慢站起来:“我这酒千金不换,这个瞎子和你非亲非故,你别做滥好人了。”我没有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那面范教授、徐惠还有李金刚,这些都是好人,我的战友,你救救他们总可以了吧。”
龙随云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有一点伤感:“我救了他们,他们又岂会放过我,你真的以为他们能被这一点善良感动,你错了,老七,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放过我。”每拖一秒,他们几个人就会多一分危险,我心里越来越着急:“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龙随去依旧在冷笑:“老七,我救人从不和别人讲条件,杀人也从来没有原因。”他顿了一下,“就算我想救他们,也不可能,并不是什么人喝了我的百宝酒都能活命的,除了我,你是第二个。”
第八卷五十二章 金针刺血
我一愣,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这酒喝了会死人的,他怎么会知道我喝了会没事。而龙随云还在冷笑:“你心里太多的道德禁锢了,老七,你不适宜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你最好还是回到你的博物院,做个普通人,那里更适宜你。”
我实在不想废话,救人要紧,我刚对他产生的好感,已经少了一半,但毕竟是人家救过我,我也不好立即翻脸。我站了起来:“那随云兄,我先去救人了,你多多保重。”
龙随云没有动,我背起蝙蝠,每一次喝了他所谓的宝酒,我都会感到精力充沛,背起蝙蝠身上毫无感觉,我刚走了几步,龙随云的声音飘了过来:“李金刚通晓各种异术,老七,你让他用金针封着众人的幽门、百会、神堂、灵台四穴,用金针放血,我教你的运气之法你要好好体会,对你强健身体会很有好处的。”
我也不接腔,大踏步往前走,李大哥就算会金针,他也受了伤,能保着命就不错了,还能治病救人。我没有其它办法,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尽人力知天命。
在我们搭骸骨工事的地方,我首先看到了李大哥胖大的身躯,再次看到了徐惠瘦小的身躯,李大哥身上鲜血淋漓,显然也是用了我的以痛集中精力的方法,而徐惠一只手扶着墙壁,她竟然还能站立,也许是听到了动静,她扭过头,看着我,脸上竟然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看到我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两人都满脸惊讶,我顾不得许多,冲着李大哥大声喊,“用金针封着两人的幽门、百会、神堂、灵台四穴,用金针放血。”李大哥更是满脸的惊愕,他的声音微弱:“这四个都是死穴,封着后人就算不死,也会在将来原气大伤。”
我一时语塞,这个龙随云不愿意用酒救人,他说的不错,徐惠他们不可能会放过他们,要知道,他们的血海深仇已经不可能缓和,他怎么会出个好主意来帮助我们,是个陷阱,来个借刀杀人怎么办。
而李大哥脸上却阴晴不定,忽喜忽乐,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我把蝙蝠放下,急步走了过去,范教授平躺在地上,全身已经发紫,而高奇两人也显然已经错迷不醒。
李大哥指了指他的腰,示意我帮他取出东西,那是他的金针,他的金针分两种,一种是治病救人的,长短不一,共108根;而另一种是长针,约有七寸左右,是他的独门暗器。
李大哥手软的厉害,但我明白他内心也在剧烈斗争,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说给我听:“金针一共大小技法十八种,这种技法传自北宋,据说从穴道铜人上得来,但传到清朝还有七种,至当朝只有三种,后来我师父偶然在西北一处寺庙中得到一篇佛经,里面又有六种,你说的金针封穴活人命正在其中。”
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嬉笑的表情,而是十分庄重:“老七,我已经没有力气了,你取第十一,第十三,第十七,第二十一根金针扎入我的这四个穴道。”我一愣:他竟然要自己先试针,而且要让我来扎。
我急忙摆手:“我不通穴道,更不会这金针之法,下手不知道深浅,怎么能在你身上试啊。”李大哥面色平静:“只有你在我身上试验,我才知道这针法是对是错,调整深浅,男子汉那有这么多噜嗦。”我不敢大多说,先取出第十一根金针。
幽门属于冲脉,属冲门与足少阴肾经穴交汇处,在上腹部,当脐中上6寸,前正中线旁开0.5寸。我按照李大哥的要求,用手摸索着慢慢地金针扎入李大哥的幽门穴。针入了三分之一,李大哥还在示意我往里面扎,奇怪的是我的针不怪怎么把,根本没有一滴血流出。
我此时满头大汗,真的不知道再扎下去会是什么结果,而李大哥不住地安慰我,说自己的皮厚肉厚,需要扎的深一些。直到针没了五分之四,李大哥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我停下了手,一股黑血顺着针身渗了出来。
李大哥慢慢地松了口气,指导我继续扎下去,他告诉我手法,识穴、调整气息。见到有效果,我胆子也壮了许多,要知道这金针手法是最先进的,而且对穴位的认识也是非常独到的。我能从中学到很多东西。当四个金针都扎进去后,李大哥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这个方法果真有效,李大哥的身体明显有些好转,他又让我去治疗徐惠和范教授,我按照他的要求,先后用金针扎入四人的穴位,这些金针的尾端不断有黑血流出,腥臊之气弥漫在身体周围。
我并没高兴多久,这里周围隐藏着多少怪兽,他们几人都还是毫无抵抗之力,只有我一个人,他们恢复的时间越长,我们的危险越大。而几个人的恢复情况也不一样,李大哥身上的黑血犹如泉水,他脸上的气色也渐渐有所恢复,其它的人也不错,只有范教授,他全身发紫,黑血断断续续。
突然之间,有一只小动物跳了过来,正是躲在我们身边求活命的那只小动物,它刚才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这会又跳了回来,这家伙肥肥胖胖的,拿来烧烤还不错,虽然它有可能是某种珍稀动物,也很可能是某种远古动物的遗存。但在此刻我更加想的是吃一点鲜美的食物。
但我很快改变了主意,这个美丽可爱的小东西竟然舐添哪些流淌在地上的黑血,而且似乎非常香甜,我一阵恶心,这个小东西在这里很有可能依靠腐烂变质的食物为生,但想想也可以理解,在这没有阳光,物资贫瘠的洞穴里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金针秘法中可以用这种方法刺血放毒是终南血灵派的不传之秘,就连我师父也是偶然所得。”李大哥的体力恢复的很快,他的一双眼睛却紧盯着,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老七,你怎么知道可以用这种方法治疗他们几个,而从你刚才认穴,扎针来看,你似乎又根本不懂此法。”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李大哥的第二个问题接踵而来:“厌身上有剧毒,我们都深受其害,你为什么能一点事没有,我看过了,并不是金针刺血的手法。”我只能微笑不语,来掩盖自己,同时希望能找一个好的借口。
第八卷五十三章 谁能解释
“是铁拐仙,老七,你一定是又见到了铁拐仙,他精通医术,才能知道怎么破解这种毒症,老七,我说的对不对。”徐惠虽然尚未恢复过来,但她的头脑依旧清醒,一语中的。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李大哥却恍然大悟,他仰起脸:“故人既然来了,为什么还躲躲闪闪,金针刺血之法你是学会了吧。”我心中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黑暗中便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救了你们一命,偷学一点金针刺血之法也不为过吧。”
正是龙随云的声音,声音中充满了得意之情:“金针刺血原来如此简单,我们相见,你们老是纠缠不休,还是不见面的好。”我顿时明白了,龙随云只救我一人,然后让我引诱李大哥使出金针之法。
我千防万防,终于没能防着这小子还有如此诡计,我一拳捶在地面上,徐惠冲我打个没关系的手势。他仰起头:“铁拐仙你一生太过算计。想不到几十年来仍然如此。我只是想知道林飞现在到底如何。”
但是整个洞穴只有她的声音回荡,却再也没有龙随云的回音。我刚想解释,李大哥笑着摆了摆手:“这龙随云诡诈异常,但他说的对,毕竟他这方法救了我们的命。这金针刺血之法虽能活人性命,但是每使一次,都会让患者元气大伤。不知道他学这有什么用处。”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这龙随云全身隐藏在黑纱之下,脸、手都不肯见人,而且他喝的酒毒性非常大,更奇怪的是他只饮酒,不吃饭,难道龙随云身中剧毒。我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有些事情也明白了许多,龙随云设计,在暗中偷学金针刺血之法,自然知道这可以化解他体内的毒性。
而他甘愿冒如此之大的风险来到这里,一定是以为这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帮他解毒。这和陈世安他们要寻找的东西也许恰巧重合。而徐惠他们显然知道这里面的许多细节,只是不愿意告诉我而已。
金针刺血虽然有效,但速度很慢,李大哥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徐惠也不错,但范教授就不那么理想了,他身上的紫气始终笼罩全身,金针尾端的黑血也始终若有若无。李大哥把他架起盘腿而做,开始推经过血,但效果并不好。
我们又缩回到已经破坏的看不出原本样子的工事里,我和李大哥堵在门口,喂他们喝些水,吃些食物,由于有些东西丢失,我们的水和食物也开始出现了短缺。但是蝙蝠他们几人的恢复恐怕也急不得,看来在此停留一段时间是不可避免的。
李大哥告诉我中国文化中有一些非常让人费解的东西,如经络学说,还有《易经》、《山海经》、《黄帝内经》这些奠定中国古代文化基础的书,书中包含的一些理论是很超前的。如黄帝内经里面的知识,至今仍是中医学中最基础的理论,如中医学上的“阴阳五行学说”、“脉象学说”“藏象学说”等,在某些程度上来说,我们几千年的中医成果,都是在这些基础上修修补补。
还有经络学说,这早在战国时期都已经成熟完备的体系,到我们现在科学如此发达的情况下,仍然不能有一个正确合理的解释。经络的客观实在性,已不容怀疑。采用物理或化学手段,如声、光、电、热及同位素示踪等,都证明了经络的存在。令人遗憾的是在解剖学上仍不能找到其结构实体。即使在几十万倍的电子显微镜下也同样令人失望。“内景隧道,惟返观者照察之。”我们国家曾经组织了大规模的科技攻光,至今仍停留在设定假说的情况下。
也就是说,这些祖先遗留下的文明并不比现在的文明差上分毫,如对经络穴道的认识,我们至今还停留在整理、发掘的时段,我们的认识还远不如宋时的穴道铜人,可是如今人类已经能上九天揽月,也能下五洋捉鳖。更有趣的是,他们表达的意思让现代的我们也会瞪目结舌,可是我们至今不能确定作者是谁,伪作说,综合说,那么复杂的问题恐怕当时的人们实在想不通,因此才求助于神仙、先圣。
就在我们的闲聊之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惠的恢复还算比较理想,高奇两人比较年青,身体素质也比较好,两人也已经能开始说笑,偶尔说上两句话,蝙蝠也还行,身上的血也变成了红色。
范教授总算也有了起色,能喝水,也能睁开眼,只是还不能说话,更不用说走路和吃东西。徐惠很焦急,但我们现在的情况依然无法前行,好在这一段时间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路过探访,我们才安然无恙。
徐惠让我们做好出发的准备,他告诉我们用骨架做成担架,抬起范教授,李大哥我们两个费了半天劲,才做成担架,只是那担架很松散,稍有不慎就散架。
高奇我们几人轮流抬起担架,扶起蝙蝠,不管怎么说,他们每个人都是非常优秀的,只要加入,我们的身死就连为一体,到任何时候,我们都不可能放弃在一起的人,从我加入的第一天,陈世安就这样告诉我,他们也是这样做的,现在我们还要继续做下去。
我们走走停停,行进的速度很慢,范教授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而那个小动物再舐添完后就跟在我们身旁,它皮毛肥硕,如果不是他吃的东西实在恶心,我早把宰了烤吃。
我们到底能走多远,能坚持多久,我们每个人都没有一点信心,恐怕还没见到吴漱雪他们,我就会死在这地方。
前面的平台越来越大,雕像越来越高,祭祀的人头骨和动物的骸骨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我心中也暗暗骇异,要知道,古代劳动力低下,人口稀少,秦统一全国时,人口不过几百万,但这里人头骨这么多,该要杀死多少人。
如果这里真是有穷氏的秘密之地,埋葬着历代的首领,那这里该有多少人的尸骨。而这么多的动物骸骨更让我想起了鲁迅先生的小说,后羿射光了所有动物,只能吃乌鸦炸酱面,看样子真也射的不少。
第八卷五十四章 水晶洞天
就在我们每个人都将要失去信心的时候,有了新发现,在一处平台发现了一座坟墓,用白骨堆积而成,在旁边的石壁上有一座巨大的雕像下雕刻着一行字迹。这是两行工整的楷书,我们凑了上去。
是陈世安的字,上面写的竟然是在这发现几名搜寻队员的尸体,特此埋葬,希望他们能够安息。这就是那几名奉命进来找寻失踪人员的警察的葬身之处,他们死在这里,尽了自己的职责。
我们列队,向着白骨整齐的鞠躬,希望他们的灵魂能够保佑,保佑我们走出这无边无际的洞穴,保佑我们找到陈世安他们的下落。当我们几个行礼完毕转身要走时,却被李大哥一把拉着。
在平台处有一具巨大的动物骸骨,这具骸骨象极了我在二十九号仓库里见到过的鳄蛟的头骨,只不过个头要大的多,而在头骨一侧眼窝附近有两个光滑的洞,这和前面的那具一样,象极了子弹射击的痕迹。
但我明白,能在骸骨上留下这种小孔,需要有极高的速度,并非一定要子弹,流星的微粒,火山飞溅的碎片都有可能,也有人做试验,射速极快的弓箭也有可能,但这仅是理论上的,那需要人的力量可把弓箭射成子弹一般的速度。
但我们在这里已经见过了两次,没有那么巧的事吧。难道真的如有些西方专家所言的那样,有外星人在我们星球狩猎,才留下如此的痕迹,或是有人穿越到古代,杀了这些动物。
徐惠的头脑始终比较冷静,而李大哥死马当成活马医,在范教授身上十二处要穴上扎了针,果真有了一点效果,范教授的身体慢慢在好转,呼吸也顺畅了许多,甚至偶尔还能和我们说两句话。但我也明白,这种金针刺血的功夫,虽然能救人,但同时也后患无穷。范教授又中毒太深,恐怕就是活了,将来也会是废人一个。
这里的白骨太多,我们无法分清那些是人,那些是人的猎物,更无法分清那些是今人,那些是古人。最可笑的,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该做什么,我们又最后将去往哪里。我们只是不停地走,只到有一天,我们倒下,再也走不动,那里就是我们的归宿。
在这种行走中,我渐渐变的麻木,我甚至忘了我为什么来到这地下洞穴,忘了我是谁,只是每天行走,水已经喝完,粮食也已经吃完,吴奇射杀了一只大蜥蜴,权当我们的粮食,李大哥用蝙蝠的长杖当做烧烤架,烤了个半生不熟。
蜥蜴的肉是粉红色,烤后吃起来有点酸,象是在醋里泡过一样,吃了以后最大的感觉就是全身都象是从醋坛子里捞出来的。但就是这样的肉也不是随时都有的,曾经有一天我们差点没把那个小怪物给吃了。
前面是一处平台,徐惠让我们在这里歇息一会,范教授已经好多了,说话也顺畅了许多,坚持要和我们一起走,两个人也因此争执了起来,但被蝙蝠制止了,他示意我们安静,让我们倾听,我们仔细倾听,却什么也没听见。
我们知道蝙蝠在黑暗中有远超我们普通人的听力,也许他真的听到了什么东西。蝙蝠突然象疯了一样,摸索着向前狂奔,我们对望了一眼,紧紧跟在后面。转了一个弯,我似乎闻见了香味,一种鲜花混合着绿草的味道。
这种味道我已经很久没有闻到了,在这地下洞穴里,怎么会有可能出现鲜花和绿草,一定是我出现了错觉。我们不敢停留,加快了步伐,但那花香和青草的味道却更加的明显,泌人心脾。
又转过一个弯,我们所有的人愣在那里,这是一个巨大的大厅,一眼望不到边,向上也看不到顶,这里有着最高大威猛的雕像,最多的人和动物的骸骨,但这都不足以让我们惊讶,在巨大的石壁上出现一个大洞,一个足够几辆卡车并行的大洞,周围乱石嶙峋,一块巨石下面还压着一只体型庞大的蜥蜴,仅露出的后半身就足有两米多长。从现场痕迹来看,只有烈性炸药才有如此大的威力。
那些花香和绿草的香味就是从洞口传来的,而在洞穴的尽头,似乎有着明亮的光。李大哥俯下身子,一点一点地仔细观察,如果仔细观看,你就会发现,地面散落着一些脚印,有动物的也有人类的。
徐惠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让我们保持战斗队形,目前只剩下两把枪,三十多发子弹,我的背包里还有一个手雷,其它人背包里也只有几个强光手雷。两把枪高奇和徐惠一人一把,李大哥在前,我殿后,曾为扶着范教授和蝙蝠走在中间,迈向了这个炸开的洞穴。
这个通道并不深,只有几十米,前面却越来越亮,对我们这些久在黑暗和半黑暗中的人来说,这些亮光太过刺眼,我不知道前面是什么,难道从这里走出了生天,通向了外面的世界。
可是此时已经是寒冬,在山西这里应该是大雪纷飞的时间,我们进来时也难得有一抹绿色,怎么又有可能飘散着花香。
可当我们走到洞口,看到眼前的情景时,我们每个人都愣在了那里,没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我们前面豁然开朗的是一个水晶的世界,到处是美丽、透明的水晶,这些水晶是如此的清澈,没有一丝杂质。
在这透明的水晶世界里,有着碧绿的草地,盛开的鲜花,还有两只斑斓色彩的蝴蝶停留在鲜花上不愿离去。而在一颗灌木的顶端还有一只晶莹如翡翠一样的蚱蜢正在吸食上面的露水。
但当你仔细观看,就会发现,这碧草、这鲜花、这蝴蝶还有蚱蜢都不会动,是人用心雕刻而成的。可是这里的鲜花还是能闻到淡淡花香味道。这仿佛是童话世界里水晶王国,惊人的美丽,可是却散发着一种诡异。
而在不远处,却有一具尸体,他全身矿工打扮,身体上多处伤痕,但致命伤却是咽喉,有人捏断了他的喉咙。这个人的双手粗大,其中右手五指基本平齐,而右手缺了食指。
第八卷五十五章 后羿墓
李大哥在他身边摸索了一阵,找出一个工牌递给徐惠,徐惠看了以后脸色有些变了,她环顾四周:“这是失踪的煤矿工人中的一个,这有他的上工牌。”我们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人决不是普通的煤矿工人,他的手掌表明他在铁砂掌上最少有十几年的功夫,没有一个有此功夫的人会愿意做一个普通的煤矿工人的。
可这种笨功夫很早已经没有人练习了,从徐惠通报给我的内容来看,失踪的工人共有两批,一批是下去七人,两人下落不明,第二批也是七人,共九人。不知道这一个人是属哪一批的,但是可以肯定,工人们并不是我们当初想象的迷了路,也许他们早有所图。
徐惠提醒我们注意,还有好几个矿工没有发现,不要太过信任他们。她已经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或者她早就知道,我们这一次并不是简单的救援。但这里的环境如此复杂,还是远超过我的想象。
水晶洞窟看起来很美,但行走在其间时间一久,就变得很痛苦,首先折射复杂的光线,刺得你眼疼,根本睁不开眼,时间一久满脸流泪;二是你根本不知道那里高,那里低,那里不平,因为水晶完全透明的。
我也感到有些奇怪,水晶是一种大型石英结晶体矿物,它的主要化学成份是二氧化硅,水晶属于三方晶系,但很多人误认为水晶是六方晶系,因为水晶常呈六棱柱状,柱体为一头尖或两头尖。水晶的晶体通常较大,从数毫米到数米不等,若干水晶晶体生长在一起,就是所谓的水晶簇了,美丽而壮观。
也就是说水晶是有固定形壮,而这里的却是象我们正常的土地,有石头,有洞壁,有树木,有绿草有鲜花,还有飞于其中的蝴蝶和蜜蜂,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后天雕琢而成的。那么这种雕琢只有用巧夺天工来形容,而其中耗费的人力物力真的不敢想象。
我本以为这个洞和那个什么有穷氏秘藏之地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往前走不多远,我又看到所谓的朱书,只不过这一次朱书保持的如此完整,清晰可见。范教授让我们停止前进,我能看到,他的全身在颤抖。
“想不到,我们真的找到了传说中的大羿墓,你知道这上面写的什么吗?”他两眼发光,和在前面病入膏肓的那个人完全两样。我知道他有许多事在隐瞒着我们,想不到他真的早知道这里就是有穷氏的最后藏身之地。
“这上面写的字我虽不能完全识读,但他的大意可以概括为,在这里长眠的人受上天的恩赐,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不知道范式的这一段话是说给我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曾经说过朱书的破译并没有完成,而现在他竟然能说出这些字的内容。
我紧盯着这些字,龙随云早就说这些字已经破译了许多,看来我不知道的事还真不少。徐惠应该已经看到我的脸色,她笑着打圆场:“蝙蝠老兄也不是外人,事到如今,有些事大家也要知道,我们这次来到这里,是寻找陈世安他们,同时也是来寻找传说中的大羿之墓,也就是有穷氏的藏身之地。”
她的眼光有意无意瞄向了我,我心中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个寒噤,这个女人性格坚毅,猛一看粗枝大叶,但实际上她心思缜密,应该是看出来了我的怀疑,我提醒自己,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很显然陈世安他们是执行任务进来的,并不是为了寻找失踪的矿工,从这来看他们恐怕也没有传出不让我们进入的讯息,我心里有些不舒服,龙随云的话也许是在挑拔,但我真的有一点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但我努力保持着自己脸上的微笑,我不想让人看透我的内心。范教授告诉我们,不止有一份资料说过,大羿,传说在唐尧时代射日的强者,死后被封存在万山之下,可是却从来没有真正发现过珠丝马迹。
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科技的进步,古文物第一次让人们认识到,它们不仅有艺术价值和考古价值,还能给人的生活带来的翻天覆地,几千年没发现的一些东西逐步被挖掘了出来,大羿墓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颇有争议的话题,很多人认为做为一个神话人物,他的墓是后人杜撰的,而另一部分人认为,发现后羿墓对揭开中国远古文明的许多谜团有着很多帮助。
中国远古的传说很多,但象后羿这样富有传奇色彩的并不多,他成为了中国古代文化史上第一个传奇英雄,找到他的墓穴,就有可能揭开他射落的九个太阳到底是九个信奉太阳图腾的部落,还是其它的什么东西,那些巨型怪兽到底是什么。
一般来说,人们把后羿射落的九个太阳附会为后羿打败了九个信奉太阳宗教的部落,在山东至今还有什么十日谷。但这里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在古代信奉太阳、月亮为图腾的部落很多,为什么其它征服者没有赋于如此强大的力量。
一开始人们把寻找后羿墓的重点放在了山东和山西,山东是有穷氏的发源地,也有后羿墓,而山西则是后羿的主要活动地,更有记载其葬于这里。但随着证据的进行,山西南部成为了寻找的重点,而云南寺庙、山西候马盗墓家族的发现让人很是惊讶,间接证明了在这里有一个和远古传说相关的秘密之地。
但被关起来的候马家族成员却陷入了癫狂的境地,一会世界末日,一会统治地球,医生的鉴定结果他的大脑有很大一块遭受了损失,但不管怎么样,他带回了来了一些重要的信息,让人们确定后羿墓就在三嵕山附近。
煤矿出事后,从死亡警察手里得到的东西更加坚定了他们后羿墓就在三嵕山附近的判定,而煤矿里也许就隐藏着通道,在民间传说中,射日的后羿死后,成了宗布神,一个主掌阴间的神。
第八卷五十六章 蜃气幻景
范教授用尽全身力气讲完这个故事,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起气来,徐惠环顾我们,她的目光如刀子一般锋利,我尽量不去与她的目光相遇。范教授看起来情真意切,他讲的许多内容也和龙随云的话相符合,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他还有许多话都没有说,我不能完全相信他。
在水晶洞穴中走的时间久了,不仅是光亮折射对人的眼睛有伤害,还有脑袋渐渐开始发晕,甚至头痛的感觉也开始出现,花香、草香也变得更加诱人,就连那隐藏在灌木中的蝴蝶似乎也真的在翩翩起舞。
这种现象在海底古城的水晶宫中也曾经出现过,白法海的解释是水晶中蕴含有一种能量,能够影响人的思维,所以中世纪的欧洲人曾经把他们视为魔法力量的源泉。但这里的能量似乎远不如海底古城的水晶宫,我们只是很难受,并没有出现太严重的伤害。
水晶洞并不长,穿过去之后更是别有洞天,我们仿佛进入到了一个山谷中,绿树、红花、流淌在中间的小溪,小溪中夹杂着彩石的鹅卵石,在鹅卵石边游动着色彩斑斓的小鱼虾,一只碗口大的螃蟹,正举起大夹子在偷袭一只小鱼,而岸上一只长腿水鸟正注视着它的一举一动。
而在两侧,几颗参天大树下灌木成林,大树上长满了藤萝,有几枝已经垂了下来,而灌木林中一头白色的狐狸伸出小脑袋正好奇地看着我们,藤萝掩映处,一只身披五彩羽毛的大鸟正准备展翅高飞。
我有点惊讶,难道我们真的走了出来,抬起头,天空中雾蒙蒙一片,看不太清楚,可是这时候是山西的冬天,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景致,莫非我们来到三月的江南。那只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小动物,突然扭头就跑,转眼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外。
高奇旁边有一丛月季,他弯下腰想去嗅一下花香,但瞬间怔着了,徐惠一个箭步冲上去想拉开他,但也怔在哪里,我知道事情不对,因为那只螃蟹的钳子始终没有夹下去,那只五彩大鸟始终也没有飞起来。
可是当你去靠近这些植物时,你就会发现,没有鲜花,也没有绿草,只有灰暗的石头,那河水依旧是河水,只是没有流动的鱼虾也没有捕食的水鸟,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像。
李大哥的身子在抖:“这是蜃气幻景,我们恐怕走错路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李大哥身子颤抖:“蜃气幻景,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快往后退。”他的声音又高又尖,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李大哥江湖经验丰富,见多识广,为人沉着多智,就算面对再恐怖的怪物也能坦然面对,但今天他却完全变了样。
我扭过去脸,我们刚刚经过的水晶洞已经无影无踪,我们的身后是鲜花、绿树、瀑布。范教授的脸色虽然苍白,但依旧在安慰我们:“不要惊慌,这很可能是空气折射出现的影像。”但他的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这里并没有阳光,而且周围的景象如此近距离,如此逼真,根本和空气折射沾不上边。
蜃气最先让人联想到的就是海市蜃楼,一般解释为空气折射造成的。但蜃的解释却复杂多样,有解释为蛤蜊的,有解释为龙生九子其中之一的,也有解释为一种妖怪的,更有一种解释为一种巨龙的。
蜃气实际上就是由此产生的一种幻境,但这种幻境根本没有人经历过,只有古人的笔记中偶有记载,因此很难判定,但有一种说法是一入蜃气幻境,人兽鸟都尸骨无存,也有人说蜃气幻境是蜃的梦境,我们所见到的一切都只是它的梦。
可我们已经没有了回头的路,不管我们怎样寻找,那就在身后的水晶洞就是没了踪影,徐惠一把抓着李大哥的手:“老李,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小小的迷幻阵能难倒我们,你别先乱了阵脚。”
她的声音稳定而有力,给人以自信,我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不仅是外表凶悍,内心也极为刚强,而陈世安虽然外表老成持重,看起来坚定沉稳,事实上内心却感情丰富,他们两个应该是很好的组合。两个人似乎很有意思,困难时相敬互助,感情自然流露,可一到平常中,就变得淡漠如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怨侣。
李大哥的情绪似乎也稳定下来,这下可好,七个人中,一个瞎子,一个重伤员,一个吓破胆子,剩下的四个人中两个新手,一个女的,战斗力退了一大半。
但徐惠的意志很坚定,我们要继续往前走,这一次蝙蝠自告奋勇走在前面,我们都明白,做为瞎子,在这迷雾笼罩的幻境之中,他确实比我们这些人要有用的多。徐惠冲李大哥和我打个手势,让我们两个紧跟着蝙蝠,让高奇两人照顾范教授,她自己断后。
蝙蝠走在前面,长杖不住地敲击地面,耳朵支着,鼻子不停抽动,虽然形象不雅观,但效果实在是好的出人意料,前面明明是颗大树,一步走上去却是块平地,我和李大哥一左一右,一步不离。
不知不觉着我已经拔出了短剑,凤鸣剑如一抹长泓闪耀着耀眼的寒光。握在手里,你会感到你烦燥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我的目光透过迷雾能看到那些影影绰绰的幻象似乎是静止的,又似乎是在不停地移动。
我渐渐平静下来,我们所看到不存在的东西在医学上叫幻视,而我们的眼睛时时看到了在客观中不存在的花草鱼丛,这种幻视叫真性幻视,也称完全性幻视。系指受众体验为经由感官所感知到的实际不存在的、来源于客观空间、具有“真实”鲜明生动的幻觉。受众坚信不移,伴有相应的思维、情感和意志行为反应。
这种幻视多见于感染、中毒所致的精神障碍。最常见的是误食毒蕈,可出现丰富幻觉。在八十年代初期,云南省的小人国事件就是因为当地居民食用了一种小美牛肝蕈时,出现的形象比实物小的“小人国样幻视”。
第八卷五十七章 梦境
我无法询问他们看到的景色是否和我看到的一样,因为幻视不会出现所有人看到同样的情景,也许我看到的是一只五彩大鸟,徐惠却看到的是一只山鹰,而李大哥他们看到的是猴子。
事实上有许多事,看来玄,如果你用科学的理论来解释,就会发现是很简单的事情。也许这里的雾里含有某种迷幻药的成分,但在此时,不是我们研究这种具体科学的时机,我一时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只能紧紧盯着蝙蝠,生怕一脚踏空。
我们就这样走着,看到那鲜活的鱼,肥美的动物,在我眼里都是一块块的鸡腿,肉块。虽然明知是幻觉,但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咽了一口水。不知道走了多远,只听得李大哥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而蝙蝠走的越来越快。
转过了一个弯,蝙蝠突然停了下来,他的呼吸也粗重起来。在远方重重的迷雾里,竟然隐隐约约有两轮亮光。用轮来形容亮光的原因,是因为这亮光很圆,很黄,象早上埋没在云彩中的太阳。
清晨初升的太阳在云彩里已经有过多种多样的形容,但我认为最贴切的是我初中的同桌,他说是象打开的鸡蛋黄,我清楚的记得,他说这个形容词时我们两个坐在村旁的小山上,我第一个反应是咽了一口唾沫。
现在这两个大的惊人的鸡蛋黄就在远处雾蔼中,忽远忽近,让人感到是那么的诡异。蝙蝠也在颤抖,我明白他们在害怕什么,因为在中国有一种说法,蜃气的蜃是一种龙(或是龙的儿子),睡觉时在它的领地升起迷雾,人和动物如果不稍误入,就会陷在其中,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它脑子里的境象。
不管这种理论如何不靠谱,但我现在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传说,难道我们真的走到了蜃的梦境里,那两只如盆子大小的东西就是它的眼睛。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附近突然响起了女人哀伤悲苦的啼哭,还有一声声动物的怒吼,从距离上来说,就在身旁,近在咫尺。我们几个迅速靠在一起,身体在颤抖,李大哥手里的铃铛被紧紧握在手里,曾为手里紧紧攥着一枚手雷,不行,大家就拼个你死我活。
徐惠往前走了两步,她突然抬起了手中的枪,枪声划破迷雾,声音显得异常沉闷,听不到在山洞中应该听到的回音,远处传来了一声闷吼,两轮太阳更加明亮,而我们周围的绿树、红花、飞鸟、游鱼象是水中的倒映,被一块石头砸破了宁静,摇摇晃晃,在变形,破碎,然后慢慢消散。
在我们前边,是一头豹子一样的动物,上面似乎坐了一个人,头上的长发披到腰,她皮肤白晰,和身体下面黑色的豹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你可以想象这是何等诡异的场面。
我们每个人都屏着呼吸,生怕稍微有一些响动吸引了这人兽组合的注意。龙啸云听到声音就魂飞魄散,李大哥也是胆战心惊,李大哥曾经说这种动物是九婴的后代,我却有点不相信,九婴传说中是九头的怪物,能喷吐水火,难不成她的后代变异的如此厉害。
我只是不明白,它们到底是人是兽,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它们的战斗力可以轻易把我们撕成碎片,绝不在那个什么厌的怪物之下。
一人一兽在我们不远处,慢慢地往前走,那头黑豹似乎有意无意地回头望了我们一眼,差点把我吓得半死,但它并没有停留,而是依旧慢慢的前走,消失在浓雾之中。
我擦了额头上的冷汗,七哥我也算见多识广,但今天我两腿直打哆嗦,身子只发软。就算是在海底古城面对应龙,在埃及魔宫中面对蝎子兵,我也没有害怕过,但今天这种恐惧是发自内的,根本由不得我控制。
扭过头来,所有人都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蝙蝠更是整个身体摇摇欲坠地。可是我们还敢往前走吗,要知道前面别的还有什么东西虽然不知道,但仅仅这一人一兽都是我们不再往前走的理由。
就连刚强果断的徐惠也开始犹豫起来,毕竟前面基本注定就是个死路,毕竟我们还没有找到一定要走下去的理由。我扭过头问李大哥:“这就是你说的九婴后代?你能确定。”
李大哥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看了看前面,确定那一人一兽已经走远了,才扭过来头白了我一眼:“老七,当年我仅仅是在远方看了一眼,只是听到了声音,那半夜里,胆子都吓破了,谁能确定。”
这老小子,仅仅凭半夜里听到的几声鬼叫就吓成这样,真的是堕了笑弥陀的赫赫大名,我刚想回敬他两句,蝙蝠却拍了拍手,我们都把目光转了过去,他的脸色十分凝重,在仔细倾听。
李大哥俯下身子,又在使用它俯地听身的老把戏,我也俯下身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段我的听力和身体的敏锐性似乎又有些增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的体力好象也有了一定的增长。
远处似乎有打斗的声音,还有人的叫喊,动物的狂吼,只是我听不出来那些人是谁,我抬起头看着李大哥,他应该也没有听清楚,一脸的迷茫。蝙蝠用肯定的运气说:“一定是陈先生他们,我听出来有他的怒吼,还有金猿先生,是他们,决不会错。”
我心中大喜,一把抓着他的胳膊:“先生,你听没听到吴姑娘的声音,她现在情况如何。”蝙蝠一脸迷茫:“老七,我没听到过你说的吴姑娘说话,没法判定,而陈先生和孙先生我都有机会聆听过他们的声音,顾而还能记得一些。”
我不想再废话,看了一眼徐惠,似乎还在犹豫。“犹豫什么,陈队长和吴漱雪他们肯定遇到了什么问题,死也要死在一块。”我的声音高的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说完这句话,我头也不回地朝前冲去。
“老七,等等我们。”身后徐惠的声音有些焦急,我没有理她,在这个时候,死如果也是一种选择的话,我会选择死在一起。前面的浓雾正慢慢地消散,脚下似乎异常的平坦,我身上充满了无穷的力气,想早一点飞到心爱的姑娘面前。
第八卷五十八章 山海经
我听见后面徐惠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是纷乱的脚步,我没有理会,继续加快速度全力奔跑,随着浓雾的散去,远处的两轮亮光已经消失,你会发现这是一个一眼看不到两边宽阔的洞穴,而在洞穴的两侧是高大古朴的建筑,有的已经坍塌,在这些建筑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窥探着我们。
前面的路是这么长,似乎你怎么也跑不到尽头,那一人一兽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也没有看到陈世安等人的踪影,后面传来了李大哥焦急的声音,我慢慢停下了脚步。虽然有碎石掩盖,但能清晰地感到这是一个平坦、宽阔的道路,两侧的建筑都是用花岗岩雕刻而成,造型古朴方正,上面似乎还雕有花纹和人物。
在一块巨大的花岗岩碎石上,一簇黑红色吸引了我的注意,这是血流淌凝固而成,血很多,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在血上有一个制式鞋的印记,鞋清晰可见是45码的,在我们这个队伍里只有肌肉宋穿的是45码鞋,这应该是他留下的痕迹,只是不知道,这血是不是他的。
李大哥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头,却没说什么话,而在后面,徐惠他们几个也陆续地赶了过来。徐惠的脸都绿了,我心里有些怯劲,犯在这个母老虎手里,她不把我撕成碎片才怪。
但徐惠并没有批评我,她的语气很诚恳:“老七,他们困在里面,大家都很着急,可是越到关键的时候,我们越要学会冷静,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算上是个老队员了,连服从纪律、服从命令这最基本的一条规定怎么都记不住。”
他的语气虽然委婉,但我仍然听的满头大汗。徐惠接着说道:“你要记着,我们是他们的最后希望,我们如果因为莽撞,不仅会断送我们的性命,也会断送所有人的性命。”他的语气渐渐严厉起来:“你要牢记,越到关键时候,越到最困难的时候越要学会冷静,学会权衡轻重得失,而不是由着自己的性子。”
我正难以下台,却听得范教授一声惊呼:“大家快来看,大家快来看。”他的声音十分急迫,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吸引了过去。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谢天谢地谢谢范教授。
在我们站立的不远处是一座高大的建筑,上面厚厚的浮尘被人擦去了一大半,范教授正指挥高奇他们用清水擦洗。这里的所有建筑都更象一块整体雕刻而成的石碑,清水冲洗过的地方是雕刻的图画,图画为阴雕,凹处用朱红的矿物填充。
我们一步步地向后退去,越远越能看到这幅画的全部,画的下半部冲洗后十分清晰,画的上半部分虽然被尘泥覆盖,但仍能看出大致的样子。画面上一个高大威猛的人,他拿着一张“大弓”,正朝天上一只大鸟射去,而大鸟下面的林木已经被风吹凌乱不堪。
让人震惊的是那张“大弓”,我只所以重点标注,因为它看起来很怪异,呈半月形,上面的箭很粗,比例有些凌乱。
而且更奇怪的这张弓是被壁画上的主角平端着,角度向上呈45度左右。那不象弓箭,倒有点象现代加粗了的弩。范教授满脸红光泛现,连身体都在抖,他用手指出那石碑:“找到了,想不到我们真的找到了。这就是大羿射风图。”
大风是后羿射的几种怪物之一,相传这鸟极大,飞起来卷起狂风暴雨,《山海经》中说后羿缴大风于青丘之泽,青丘是地名,也有人认为是国名,许多人解释为在今山东高青,但也有人认为是在今山西临汾一带。但那人拿的兵器到底是弩还是弓,还是别的什么兵器,实在看不明白了。
范教授告诉我们,在山西陶家寺的挖掘中,曾经在一个残缺的陶盆碎片上发现了有人在射杀怪物的图片,而在山西太原的一座晋墓中发现了木简残片,上面描绘的也有累似的情况,当时有许多人认为是《山海经》的图画版。但由于工作人员的粗心大意,这些木简在从棺液里捞出来不久便因氧化而变黑。
说到中国神话,就不得不说说《山海经》这本书,《山海经》是先秦重要古籍,是一部富于神话传说的最古老的地理书,全书共计18卷,包括《山经》5卷,《海经》8卷,《大荒经》(含单独一部〈海内经〉)5卷。据说原共22篇,约32650字,分为《山经》和《海经》两个大的部分。《汉书?艺文志》载此书时作13篇,未把《大荒经》(含大荒经类的那一个《海内经》)计算在内,因此也有人认为这5篇是西汉刘向父子校书时所增加的。
《山海经》成书极早,连司马迁写《史记》时也认为:“至《禹本纪》,《山海经》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之也。”但细心的读者会发现,山海经的语言风格是一种看图说话的风格,书中的内容是对一幅幅图画中内容的写照。《山海经》中的文字多静态的刻画,而少动态的叙述,多记空间方位,而少有时间进程,其述图特点可谓一目了然,早在汉代以前就有“先有图,后有经”之说。
但在流传的过程之中,在没有印刷技术的上古,雕刻图画的难度要远高于文字,因此只留文字,不存图画是很自然的事情,我们今天看到的《山海经》中都有插图,怪怪奇奇,琳琅满目,那只是后人根据书中的内容想象增补的,与我说的古图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看着范教授激动的表情,难道龙随云说的是真的,这里真是有穷氏的藏身之地,那么中国的古文明史将会大大提前。要知道中国的信史是从公元前841年西周开始的,此前的历史年代都是模糊不清的。
司马迁在《史记》里说过,他看过有关黄帝以来的许多文献,虽然其中也有年代记载,但这些年代比较模糊且又不一致,所以他便弃而不用,在《史记?三代世表》中仅记录了夏商周各王的世系而无具体在位年代。因此共和元年以前的中国历史一直没有一个公认的年表,出现了“五千年文明,三千年历史”的不正常现象。
第八卷五十九章 大厅里的金字塔
甲骨文的出土把中国的文明史往前推了近五百年,夏商周断代工程虽然争议颇多,但总算提出了夏代和商代的世系表,让人们再一次相信《史记》等文献记载的上古中国史并非全是神话和臆造。
在西方有部分史学家很搞笑,对凡是没有实物考证,只有历史记载的中国史一律否认,他们至今认为夏是周人臆造的一个朝代。而对西方世界文明史,恨不得连神话中的人物也算上。
如果这洞里的墓地真是尧时代的后羿墓地,那等于把中国的文明史又往前推了几百年,不但夏被确认,那么甚至传说中的唐、虞两朝也是信史,那将是何等震惊世界的考古发现。
徐惠显然没有范教授的乐观情绪:“这说明什么,一个人在射一只鸟,谁能断定这人就是后羿,只有图画,没有文字只能说提供了一种可能。”李大哥也点了点头:“这里的构图方法象极了汉代的雕刻手法,由于没有相关佐证,我们还不能下太早的结论。”
徐惠扫了我一眼:“我们当下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到陈世安他们,当一切都安全时再开展学术研究不迟。”这句话深得我心,李大哥急忙附合道:“山洞传声音要远的多,我估算老陈他们几个离我们还要有相当一段距离,但不管怎么说,总算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下面我们更应该处处小心。”
徐惠点了点头,她显然并没有想征求我们几个意见,我们几个依旧保持一个战斗队形,我和李大哥走在最后,徐惠断后,范教授和蝙蝠在高奇、曾为的搀扶下走在中间。
不知道为了什么,凤鸣剑在我手里不停地颤抖,似一条游动的蛇。李大哥的脸色凝重,我们往前走,心情却越来越沉重,两边巨大的石碑,一个接着一个,有两条蛇在其中穿行,大约每隔十个石碑左右有一个雕像。石碑上被尘泥覆盖,看不清上面的内容,但雕像可以看的清楚,是人的雕像。其中一尊的脑袋占了身体的三分之一,而另一尊的两只眼睛凸出在外,象软虫类的触角。
我真不知道这种夸张的雕刻方法有什么意义,却听到身后的范教授不住地惊叹,“噢,这是长颈人,真的有啊。”下一句又高八度:“纵目人,这是纵目人,老徐,你还记得三星堆的纵目面具吗?”
空旷的山洞里他的声音又高又尖,我直怀疑,他是不是厌的毒没消干净,或是金针刺血真的损害人的神经。不知怎么,我突然想起我的导师,当年师兄去新疆时带回了新疆北倪的标本时,导师那时的表情,也是合不拢嘴,最起码说了十几遍的要请朱师兄吃饭,后来饭是吃了,好象还是朱师兄掏的钱。
我能理解他们对自己事业的执著和喜爱,那是一种刻骨铭心、溶化在血液之中的爱,这种爱是那样的纯粹,各名利无关,和金钱无关。但李大哥的脸都已经拧成了麻花,不时地回头往后看。
我们走的这个通道,又直又宽,根本不可能是天然的,加上两边的雕像和石碑,这种浩大的工程根本不可能想象在远古时代是怎么完成的,一般认为,青铜出现在夏代,铁出现在战国时代,虽然现代考古学认为在新石器时代我们的祖先已经开始使用铜,但铜的坚硬度并不理想,纯铜的硬度在莫氏三度,比起大部分石材硬度都要差一些。
而且这一次进入这洞穴里来,虽然见了许多雕像,骸骨但并没见金属制品,这也说明金属材料的应用在当时很不普遍,在如此的生产力发展水平下,这样大规模的工程并不比埃及的金字塔差。毕竟有穷氏只是一个部落,力量也有限。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这种血腥味让我们每个人都警觉下来,远处有猛兽大声吼叫,李大哥看了看脚下杂乱的脚印,眉头紧皱。徐惠让我们靠边走,李大哥、我、高奇带着范教授走左侧,徐惠和曾为扶着蝙蝠走右侧。
再往前走不多远,地面第一次出现了一具尸体,是一只体形庞大的山魈,头颅被凿开,体内的血肉仿佛被吸干一般。李大哥没说什么,只是示意我们要小心。我们蹑手蹑脚的往前走,生怕一个不小心,惊动躲藏在黑暗之中的妖魔。
前面是一头蜥蜴的尸体,说它是蜥蜴,倒不如说它是鳄鱼,体长四米多,身披厚厚的甲片,更象是侏罗纪公园里的一种恐龙。它的腹部被掏空,不见了内脏,有两只象猫一样的小动物在撕咬着腐烂变质的肉。
在这只蜥蜴的不远处,有一只会飞的猴子,全身被打成了筛子,在它前面的不远处,是一个人的下半截,从鞋来看,不是我们的人,这种鞋是一种专业伞兵鞋,老美的空降兵专佩的,但据说是中国生产的。
在这个人尸体旁有一个背包,还散落着一只瑞士SIG SG55式5.56mm突击步枪,这种突击步枪的弹匣能装50发子弹,我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取出这把枪,拉了一下,还能用,我把背包掂起,急步窜了回来。
打开背包,有一个小包,非常精致,然后是两枚手雷,一把手电筒,一个打火机,然后就是一个钱夹,钱夹里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美丽的金发女人抱着一个呀呀学语小孩正散发着灿烂的笑容。
这应该是死者的最心爱的东西吧,他把她们带在身边,可惜,他再也不能回去,我不知道,这将带给这个女人和孩子无限的伤痛,我不知道,在平平淡淡的日子和金钱荣誉面前那一个更重要。
我还想打开那个小包,被李大哥制止了,前面嘈杂声越来越大,就好象一个喧闹的市场,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喧闹听到耳朵里,让你更加害怕,害怕面对前面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的局面。
就在我们的前面不远处,是一个巨大的大厅,这个大厅大到让你感到震撼,一眼望不到边,在大厅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金字塔,这座金字塔的个头比胡夫金字塔要大的多,高耸到上面,根本看不到顶,而在平台旁边围绕着数十个小一点的平顶金字塔,每个金字塔上都有一个巨大的雕像,雕像前面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第八卷六十章 执迷
整个大厅共分九层,我们处在第三层,大部分金字塔式祭坛的顶部都和我们所处的位置持平,祭坛顶部那湛蓝的火苗晃的人眼晕。从我们所处的通道,有一座石桥连接到中间的大金字塔,目力所及,刚才的一人一兽已经不见了踪影,但在各个祭坛之间,似乎有一些黑影潜伏其间。
我们拿不定主意,蝙蝠似乎还在倾听,但没有什么结果,陈世安他们到底在那里,怎么到这里又没有了踪影。我焦急地注视着蝙蝠,希望他能有什么新的发现。李大哥也伏在石壁上,看他愁眉紧缩的样子,他的伏地听声应该没有什么发现。
抬头往上望去,有几个硕大的黑影正紧贴在崖壁上,它们似乎在注视着我们,而在中间的高塔的某一层似乎也有一个巨大的东西在蠕动。我正看的专注,却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把我吓了一大跳。
这声音就来自在我的身后,当我扭过脸,脑袋哄的一下子懵了,在我们过来的路上,一只硕大的蜥蜴正在怒吼,这只蜥蜴通体赤红,由于正对着,看不出来它的长度,但它的体高最少有一人多,头部突出的角质鳞片象古代武士手中的长剑,口中的牙齿象一把把匕首。
蜥蜴拼命地狂吼,我吓的魂飞魄散,不是因为这只蜥蜴有多巨大,多么凶猛。而是因为有两个人站在蜥蜴面前,这两个人正是高奇和范教授,范教授抬着头望着一座巨大的石碑,手舞足蹈,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怒吼的蜥蜴。
而高奇靠在他的身边,一手端着枪,另一手拉着范教授,希望他能明白过来眼前的困境,可是范教授完全忘我,根本不理会。我骂了一句脏话,用最快的速度地冲了过去,这老头又鬼迷心窍了,这只蜥蜴一口估计就能把他们两个吞下去。
徐惠和曾为也冲了过来,不知道是吃饱了还是摸不清这两个小不点是什么东西,大蜥蜴只是不停地狂吼,并没有主动进攻。我几个箭步冲了过去,和高奇两人连滚带爬地把范教授拽到一个石碑后面。
范教授在我们两个身体下面猛烈地挣扎,大蜥蜴的脚步踩在地上,象工地打桩机一样,整个洞穴都在颤抖,走到我们旁边时,它突然歪过脑袋看了我们一眼,这一眼把我吓的魂飞魄散。
身体下面的范教授还在手脚并用的挣扎,口中喋喋不休:“老七,老七,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揭开了历史之迷。”
这时候还管他什么历史之迷,先保命要紧,大蜥蜴沉重的呼吸散发着臭气让人呼吸不过来。我伸出一只手捂着范教授的嘴,恨不得干脆把他掐死算了。还好,那只蜥蜴只是看了我们两眼,才打着鼻响继续往前走。
只到这个怪物消失在远方,我才松手,对我的无礼举动,范教授不以为意,还是依旧地满脸兴奋:“我们真的揭开了中国历史上的迷团,老七,这里真是大羿的墓地,我们将为我们民族开启一个强盛之门。”
李大哥的脸都白了:“屁的大门,你疯了,想死也不要害这些小孩们。”范教授满脸的兴奋:“死算什么,谁不会死,你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我气的快说不出话来,你不想活,我还不想死哪。
李大哥伸手拉起范教授:“老范,什么也没有我们的命珍贵,我们还要活下去,孩子们更应该活下去。”范教授根本没听见他的话,苍白的脸灿烂无比。我扭过脸,却看见徐惠也站在通道中间,她满脸的惊奇,整个人却在颤抖。
我急步走了过去,我顺着徐惠的目光抬头观看,这一看让我也目瞪口呆。这里几块石碑上似乎已经被人清洗过,前面两块依然是表现人们捕猎大型动物的,但在我们脸前的这一块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石碑上一群人葡伏在一座高耸如云的高塔下面,高塔上一人端坐,他的身边,一条应龙正准备展翅而飞,那个人手里有着一个象弩一样的兵器,但个头要大的多。这最多算一个神话壁画,无非是有穷氏的力量来自神的恩赐,这种传说世界各大文明都很普遍,算不上是什么惊天的发现。
但我知道,范教授就算神经失常,但徐惠一定不会,这幅画里面一定包含着我不能理解的信息。范教授激动的指着那座高塔:“你看,你快看。”我突然明白了,心中也突然激动起来。
这座高塔和前面大厅里的高塔一模一样,它并不是金字塔,而是一坐分层的高塔,而这座高塔就在我们的前面。也就是说,这副壁画并不是臆想,而是写实,如果没有虚构,那些神就在我们面临的大厅里。
只是想不明白,神在这里修建这么多塔做什么,“难道有神的尸骨在这塔里?”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徐惠突然伸手敲了敲我的脑袋,“那里有什么神,你怎么也相信这个了。”范教授整个脸都笑成了一朵花:“这个人就是后羿,我们曾得到一本记载有穷氏家族的书,书里说有穷氏的氏族首领后羿拥有强大的力量,能驾龙飞天,拥有无限的神力,他下令族人和战俘们修建高塔,做为他和神人交流的场所,叫做通天塔。”
他似乎恢复了清醒:“那本书里记载,后羿寿一百七十年而终,在这其间,有穷氏驱赶奴隶,在一群被称为海上民族的协助下,修建了高塔,在后羿死后通天堂里出现异现,后面的有穷氏首领封死了这个被称为通天之地的地方,并在附近修造祭祀之地,宗族墓地。”
我明白他说的记载有穷氏故事的资料是从何而来,龙随云曾经说过,从美国来一个外国人,手持一本写满了古怪文字的书,自称是有穷氏的后代,而后他不明不白地死亡,这本书也就下落不明。难道这本书落在范教授他们手里。
我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事,范教授和徐惠他们对这个山洞十分熟悉,陈世安他们不顾生命危险,还有潜进来这么多的其它家族的人,还有龙随云苦心积虑地想进入这里,这一切都是为了高塔中隐藏的秘密,这些秘密恐怕不仅是一具后羿骸骨那么简单。
第八卷六十一章 浓雾
按照记载,中国神话中的帝王都很长寿,黄帝寿118岁,颛顼寿98岁,帝喾135岁(也有说105岁,但世系中间就断了),尧118岁,舜没有明确记载,但三十被选,摄政二十八年,在位三十九年,算起来最少九十七年,而禹由于治水没少出力,但在位四十五年,估计也活了七八十岁。但这个后羿活了一百七十,这个简直近妖而非人。
许多学者认为,所谓的远古帝王寿命,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后来杜撰附会,还有一种是他们不是人名,而是一个部落首领,也就是一个朝代,当然这些都只是推测。
往后的石碑还有,并没有清洗出来,范式坚决要求把其它的清洗出来,按照他的说法,陈世安他们并不一定在这里,而这些东西能让我们找到正确的方向。他还在喋喋不休,我已经有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让他闭嘴的冲动。
徐惠告诉他,我们要先找到陈世安他们,也许会有着更惊人的发现,甚至很有可能发现后羿真正的葬身之地。也许是徐惠的话打动了范教授,更有可能是老范也回过味来,高奇和曾为一左一右搀扶着他,生怕他再发神经,白白送了性命。
徐惠的意思是我们往里走,直奔中间的那个金字塔,从这个通道可以通过石桥直接到达,不必担心在各个金字塔周围活动的动物,但这样我们会直接暴露在崖壁上面的动物。
如果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这座石桥对着的金字塔上似乎有一个门,但看不出来是关闭还是开放。徐惠咬了咬牙,一声令下,我们几个用最快地速度奔跑,我紧紧拉着蝙蝠,高奇和曾为拉着范教授,用尽全身地力气。
我们判断石桥的长度大概在二千米左右,但一奔跑你就会发现,这距离远远不止这个数,多三倍也不止,这石桥光滑平静,仿佛是由整块大理石雕琢而成。石桥上面没有任何装饰。
我边跑边关注崖壁上的那几个庞然大物,那几个黑影似乎一直也在关注着我们,身体不断调整位置,但并没有冲下来的意思,也许只是一些巨大的石头雕像给我的幻觉,我暗暗笑自己成了惊弓之鸟。
但我很快就发现我高兴的有些早了,一股白雾从四周弥漫过来,雾起的很快,片刻之间我们身体周围已经白茫茫一片,徐惠声音很急促,也很低:“快,快点走,不要犹豫。”
但我们的速度根本跑不过浓雾,这雾很浓,浓的象牛奶一样,伸手不见五指。徐惠低声喊道:“大家拉在一起,不要乱动,蝙蝠先生你试探试探我们往那里走。”徐惠表现了足够的冷静,如果我们凭着直觉走直线,很可能最后因为判断错误失足掉下石桥,现在只能依靠蝙蝠的长杖代替眼睛。
我们几个互相靠近,只能看到影影约约的几个黑影,我一手抓着短剑,背靠着蝙蝠,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这浓雾来的如此快,而不早不晚,偏偏在我们几个踏上石桥时出现,一定有古怪。
莫非又是什么蜃气幻境在捣鬼,虽然周围什么也看不到,但我却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压力,似乎有一个人在暗中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的呼吸越来越重,手心里浸满了汗,口干舌燥,就在这时有人轻轻拍了我一下。
我吓了一跳,扭过头,没有人,就在这时,一只冰凉软绵绵的小手轻轻地抓着我的手,我心中一动,我们其余人都是男的,只有女子才有这么小的手。可是我们这些人中只有一个徐惠是女的,她怎么会把手伸进我的手里,她在想什么。
那只手在轻轻颤抖,紧紧攥着我,仿佛想要倚靠什么,这个外表坚强的女子,原来也有胆怯的时候。我正胡思乱想,却突然听到蝙蝠大喝一声:“小心。”而一个女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谁?”
是徐惠的声音,那我身边的人是谁,我本能地一松手,却听到了咯咯的一笑,一个黑影在我身前一闪既失,四周又归于沉寂。我出了一身冷汗,这东西无声无息潜入到我身边,我没有半点感觉,如果它要伤害我,我根本没有还手的力量。
蝙蝠大喝一声:“大家不要乱,一个一个拉着,跟着我往前走。”徐惠接过他的话:“大家抓好之后,要报一下自己的名字,判断距离。”我们纷纷应答。我们报过名,最前面的是蝙蝠,我抓着他的衣服,我后面是徐惠,徐惠后面是高奇,但高奇报了以后,声音却在瞬间沉默了一下。
高奇大喝一声:“你是谁”我听到他的怒吼,然后一个慢吞吞的声音“是我。”那个声音象极了范教授,但李大哥却突然喊道:“小高,别上当,老范在我身边。”然后是范教授的尖叫,他的声音猛然响起,划破了浓雾。
李大哥的怒吼,范教授的尖叫在瞬间又平静下来,徐惠高喊:“大家别乱动,别误伤了自己人。”然后是小高的声音:“他走了,他走了,这是什么东西?”徐惠接着说道:“别害怕,不知道是那路高人来和我们开玩笑。”
这里除了我们不可能还有人,就算有那路高人进来估计也和我们一样,忙着逃命,那还有心思开这个玩笑。但我触摸到的是人的手,不可能是动物,而且还有人发声,但如果是人,他们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我们排好了队,蝙蝠在前面敲击着长杖,努力寻找着道路,我们跟在后面,同时注意观察着四周,只是在这浓雾之下,什么都看不清,我们瞪大眼晴也只能看到前面摇晃的脑袋。
我们走的速度极慢,走几步停两步,只到蝙蝠的长杖猛敲一阵判断脚下的路安全了才往前走,这时我们的呼吸也更加粗重,心力和体力双重的影响,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而在这浓雾中似乎出现了身音,纷杂的声音,我们旁边似乎是一个集市,有人在高声呦喝,还有人在争吵,能听的一个男人在骂自己的老婆,老婆在嘟哝着小声的还嘴,远处还有孩子睡醒的啼哭,有头叫驴愤怒的叫声,一只母鸡在鸣叫。这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我们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第八卷六十二章 愣严咒
繁杂的声音飘渺在我们周围,我相信这不是我的幻觉,而是真实的声音,我也明白,这地方不可能真的有集市,那么声音又来自何方。这几年的奇妙经历,我听到过许多让人恐惧的声音,但是这种平静、安详、熟悉的声音怎么会让我毛骨悚然,让我的内心不由自主地恐惧,惊慌。
这些声音忽远忽近,是那么的清晰,仿佛就在你的身边,我茫然四顾,除了浓雾和身前身后影影憧憧的黑影外,身边什么也没有。那孩子哭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已经哭的累了,一会就要睡去。
当声音已经细若游丝,几不可闻时,尖细的童声发出一声惨叫,我的心猛然一紧,而惨叫过后,四周变的一片寂静,但这寂静仅仅维持了片刻,一个女人突然迸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然后整个声音杂乱起来,有人奔跑,驴嘶马鸣,狗咬猪叫,掺杂着鸡鸭鹅纷乱的叫声,似乎有什么灾难闯进了他们的生活。
我的腿在抖,我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真希望这时候有东西靠近来和我决一死战,也胜于这样忍受着煎熬。曾为突然大喊一声,一梭子子弹打了出去,“大家冷静下来,不要乱动,这些都是幻境。心安魔自败。”她说的容易,可是做起来谈何容易。
在我前边的蝙蝠身子抖的更厉害,他双目不能视物,听觉比我们强上很多,因此受的刺激也最大,他扔下手中的长杖,发出一声惨叫,双手紧紧握着耳朵。再这样下去,我们整个队伍都会崩溃。
我暗暗感慨,经历过这么多的险阻,我们坚持了下来,但一团浓雾,几下杂声却让我们难以支持下去。我明白,让我们崩溃的不是浓雾,也不是声音,而是我们心中的障碍,我们看上去坚强,但我们实际脆弱,尤其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精疲力竭更是容易被魔障侵入。
就在这时,我们身边有人在低低吟唱,声音不高但清晰可闻:“销我亿劫颠倒想,不历僧祗获法身;愿今得果成宝王,还度如是恒沙众;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伏请世尊为证明,五浊恶世誓先入;如一众生未成佛终不于此取泥洹……。”
声音不高,却正好盖过那纷乱的杂音,听在耳边,顿时让心情平静下来一些,虽然我不信佛,但在学中国哲学史时因为好奇,也读过佛经,知道这是佛教中的《愣严咒》的《大佛顶首楞严神咒》部分。
楞严咒其因缘为阿难被摩登伽女用邪咒所迷,在阿难的戒体快要被毁坏时,佛陀令文殊菩萨持楞严咒前往救护阿难,阿难才被救醒归佛。楞严咒是咒中之王,亦是咒中最长者,共有2622字。
我虽知道此咒,但此咒后半部分多为梵文,根本无法读得通,在加上本人一向不信宗教,所以根本记不清词句。但在此时,此咒一出,心中顿时安静详和,压抑在心头的戾气消散了大半。我情不自禁跟随着李大哥轻轻的诵读起来。
“南无萨怛他,苏伽多耶,阿啰诃帝,三藐三菩陀写。萨怛他,佛陀俱胝瑟尼钐。”我似乎也记起了那些根本记不住的咒语,范教授也在随声附和,我一向不信宗教,我向来认为宗教在很多方面只不过人们的精神鸦片。
世上那有什么救世主,世上那有什么菩萨,根本没有来生,人只能靠自己,这是我人生坚守的信条。但在此时,我只能在这根本不解其意的佛经中寻找安慰。
但在佛教中,你不会再听见外界的纷纷扰扰,不再听见鸡鸣狗叫,你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听到的只有水和空气流动的声音。
蝙蝠似乎也安静下来,不再嚎叫,他颤抖着,也在轻轻应和,所有的人都靠在一起,只是听不见徐惠的声音,我不由的暗暗佩服,这个女人真是钢铁般的意志,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动摇不了她的决心。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公鸡的长鸣,仿佛小时候家乡凌晨邻居家的大公鸡雄霸四方的鸣叫,说也奇怪,这一声鸣叫后,所有繁杂逼真的声音在瞬间消失,四周又重归了那种宁静。
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浓雾也在慢慢的消散,我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水,难道念诵佛经会有这么强的效果?看来,以后什么也不用做了,天天找个地方念佛经算了,这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但是雾散之后我却更惊讶,我们前面的不是高塔,而我们脚下也不是石桥,周围高耸的如金字塔般的祭坛,两边沟中潺潺的流水,不知不觉中我们竟然下到了大厅的低层,我真的搞不明白,是蝙蝠故意引导我们走错路,还是本身就陷入了一条错误道路。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刚才浓雾和中间的声音,虽然没有真刀实枪的战斗,但对我们来说,却也是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体力耗费的非常大,尤其是范教授,受了重伤又陷入痴迷,刚刚恢复又被奇怪的声音干扰,他全身如水洗过一般,没人扶站都站不稳,而蝙蝠的状态也好不到那里去。
但在我们周围,在那些类似金字塔的祭坛的阴影掩盖的地方,还是能看到有黑影在窥视着我们,能在这里生存下来的动物,我毫不怀疑它们的战斗力,也许它们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实力,一旦知道,我们就会成为他们的美餐,毕竟在这封闭的空间里,食物是一种稀缺资源。
站在底层,我们仿佛侏儒一般,所有的金字塔般的祭坛都显得是那样的雄伟,根本看不出那个是主塔。在这里面的震撼感也更强烈,和这里雄伟的祭坛相比,埃及的金字塔更象是小孩子们的玩具,我也相信,这将会在学术界引起怎么样的轰动。
我突然也有些后悔了,把那些通道石碑中的内容清洗出来,也许会有这里是怎么修建的内容,如果能活下去,有机会我一定会重来这个地方,好好观赏这伟大的奇迹。
徐惠当机立断,指挥我们先登上距离我们最近的金字塔式的祭坛,她希望在那里找到通向最高那座塔的路,而且居高临下,易于防守,可以让我们休息一阵,确定陈世安他们到底在哪里。
第八卷六十三章 半兽人
通往祭坛顶端的台阶很干净,和通道外面的尘泥覆盖有着很大的区别,似乎不久前有人进行过清扫。台阶两侧依旧是那种夸张凶狠的纹饰,台阶又宽又长,我们根本不可能一步一个台阶,而是要先上一个台阶,等另一腿上来后才往上迈向另一个台阶。
每十八阶一层,中间有一个平台,宽约两米左右,平台上依旧是一些骸骨,多数都是动物的,但由于保存的原因,根本看不出来一个完整的骸骨,轻轻一触碰就化为粉尘。上到中间一层时,徐惠让大家休息,经过连番的奔跑,我们每个人的体力都严重透支。
他指了指曾为,让李大哥和曾为在此照顾蝙蝠和范教授,她和我、高奇三人先上到顶部观察,看个究竟。李大哥的体力也严重透支,没说什么,便点头答应了。两个年轻人高奇和曾为的体力出人意料的好,看来部队的艰苦训练还是起到了效果,两人一路上承担着照顾、警戒诸多任务,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看来年轻人也并非一无是处。
我们三个小心谨慎地爬上祭坛的顶端,祭坛中间的大火炙烧着我们,整个人都要被烤焦,主塔在我们位置的西南,要再过两个祭坛才能到,和我们相隔的距离也就两千五百米左右,相信休息一阵我们就有机会冲过去,只是不知道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物会不会让我们轻松过去。
而我注意到的是祭坛上的雕像,我原本以为是人的,但近看并不是的,而是一只站立的动物,这是一头奇怪的动物,鹿身人首,手持长剑。雕像下面是一个高高的隆起,用的是一种很精美的花岗岩。
在西方国家的传说里,有一种半兽人,半是人半是兽,其中最典型的代表是半人马,看过西方神话电影和玩过西方游戏的都应该有印象。对这种动物的存在与否,在科学界还是有着很大的分歧,但主观意见认为这是一种臆造出来的动物,是当时未见到过骑兵的希腊人对从中亚来的游牧民族的反映。
在希腊神话中有许多知名的半兽人。他们一般被描写为粗野、狂暴和不讲道理。一般他们被作为野蛮的代表,半兽人马的形象也用于象征男人被自己的肉欲所困,是动物性冲动的陷阱。在希腊—罗马神话中好色的半兽人代表人性中未开化,无法无天和本能的一面。
在拉庇泰王的婚宴上,半人马人试图诱拐新娘,奸淫女宾,并用树干和石头袭击东道主。拉庇泰人最终战胜了半人马人,象征知识和理智战胜本能和动物情欲。
除了西方神话外,在埃及的神诋系统中也有很多半人半兽的怪物,其中也有一个半人半马的,只是地位不高,我已经记不住它叫什么。在中国早期的神也都是半人半兽,如女娲和伏羲兄妹就是人首蛇身,但是半人半鹿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突然想起了我和龙随云在半路上所见的那具尸首,半截梅花鹿,半截女人,结合起来和这个雕像是那么的吻和,只是远没有雕像的雄壮强健,当时我还以为是两具不同尸体的残骸,并没往半人半兽方面想,现在看来,难道那一具是这个雕像的后代的尸体。
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世界有可能存在半人兽,我是学生物学和遗传学的,由于生物的天然隔绝,跨种的动物会产生生殖隔离。而人和动物之间的遗传密码差异非常大,人类的生育密码非常复杂,男性身上有一套,女性身上有一套,只有男女生育密码配对成功的前提下,精子才能与卵子顺利结合,才能成为一套完整人类发育密码。受精卵进而发育成胚胎,再发育成个体,好比是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异类物种之间不可能互相开锁。
用一种动物的精子给另一种动物的卵子受精,受精卵中两种生物的基因各占一半,生出个和父辈、母辈都不一样的怪物来,目前的技术手段要做到这点的几率几乎是零。因为每个物种都有各自的生育遗传密码,而物种之间的密码千差万别,互不匹配,所以这道屏障很难突破。
事实上,科学家一直在进行物种细胞之间基因交换研究,比如将一段人的基因嫁接到动物细胞的基因上,或将动物部分基因接到人类细胞基因上,使这个细胞产生某种特性,医学将此叫做“生物材料”,以达到科学研究或治疗疾病的目的。比如把人的基因嫁接到猪体内,让猪体内长出含人类基因的器官,然后把器官移植到病人身上,排斥反应就有可能减弱甚至避免。但这种研究目前仅限于细胞层面上,而细胞要发育成胚胎、器官乃至个体,这个过程非常复杂,目前还无法做到。
但我在遗传学的一位导师却持不同的观点,他坚持认为在三万年至一万年时的时间里,半人半兽曾经出现过,他曾经仔细研究过澳大利亚、南非、欧洲的岩画,他认为在人类的早期历史上曾经有过一段和半人半兽共同生活的经历。他甚至相信在希腊或者巴格达的某个古老神庙地下收藏有半人半兽的尸体。
但他的观点被国内一些学者批评为“神创论”找证据,他也一直郁郁不得志,好在现在不再是扣帽子打棒子的时代,他还是教他的学,做他的研究。
但是在1991年科学家们发掘到世界首具完整的美人鱼化石,证实了这种以往只在童话中出现的动物的确曾在真实世界里存在过。化石是在南斯拉夫海岸发现的。这具动物是雌性的,大概生活在1.2万年前在附近海岸出现,这是一种上半身人下半身鱼的动物,美人鱼高160厘米,腰部以上像人类,头部发达,脑体积相当大,双手有利爪,眼睛跟其他鱼类一样,无有眼帘。化石保存得很完整,能够清楚见到这种动物拥有锋利的牙齿,还有强壮的双颚,足以撕肉碎骨,将猎物杀死。
这是第一次有实证的化石出现,但这具化石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有些学者认为这是拼造而成的,随后南斯拉夫分崩离析,内战不止加上西方国家的武力打击,这一具骸骨化石下落不明,只留下几具照片供后人评说。
第八卷六十四章 鸽子鱼
徐惠把我拉下祭坛,我还在胡思乱想,李大哥他们半躺在第二层台阶上,面色很难看,曾为说他们看到一个庞大的黑影在前面的金字塔下一晃而过,两只眼睛又圆又亮,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四下巡视,并没有发现他说的那个庞然大物,空气中弥漫着腥臊的味道,众人又渴又饿又累,两眼发晕,徐惠又要下到下面看看水质怎么样,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女同志连续作战,这件事我就自告奋勇,一马当先了。
我和曾为带了水壶下到了底部,围绕在祭坛旁边到处有深浅不一的水沟,水质还很清澈,用手试度冰凉刺骨,这周围到处是燃烧的熊熊烈火,怎么水还是这么凉,打上一壶,闻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异味,放了一片饮水消毒片,带了上去。
我喝了一口水,有点腥,但没什么问题。曾为突然跳下去,连扑带抓,然后跳了起来,手中竟然有一条一尺多长的鱼,我大喜,在外面的洞穴里,我曾经观察过地下水,但没有见到明显的有生物生存的痕迹,再加上光线昏暗和忙着逃命,就没再仔细观察。
这条鱼,体扁长,前部圆,筒形,后部侧扁,体背古铜色,头小,口小且呈马蹄形,长须一对,头长为口宽六倍左右,唇厚,下咽齿末端斜切,胸鳍末端不达腹鳍起点。猛一看有点象鲤鱼,还有点象鸽子。
这是一条北方铜鱼,硬骨鱼纲,鲤科,俗称鸽子鱼,因其形似鸽子而得名。鸽子鱼是黄河流域特有的珍贵鱼类,主要分布在甘肃靖远至宁夏中卫一带约200公里的黄河河段,在汾河、渭河也有分布。志书《彩鱼》所云:“山岩之上鸽子最多,涉入黄河即变鱼,味最美。”鸽子变鱼不堪信,但鸽子鱼肉细腻白嫩,具有提气补虚,滋阳补肾的功能,是老弱病残者的滋补佳品。
我脑子有些晕,这水里有鱼说明两点,第一,可以给洞穴里生物提供食物,这可能也是洞穴里有着这么复杂生物系统的一个原因;第二,陈世安他们用鱼往外递信息并非完全是杜撰,这里的水系和外面黄河水系相通。
曾为用最快的方法把鱼清理了一下,他本来还想再抓一条,我心里却有些发毛,周围的暗影里有多少未知的东西对我们正虎视眈眈,还是人多安全一些。
鱼不大,每个人也就二两左右,但异常的鲜美,只是吃了以后腹中更加饥饿难耐。看了看大家的体力都在恢复中。让人郁闷的是范教授的体力稍有恢复就激动的指着祭坛,他说祭坛和坟墓的关系很复杂,应该是先有祭坛后有坟墓,然后从埃及到中国,从美洲到欧洲地讲了一通,要不是徐惠转移他的注意力,估计他还要在跟我们讲上中国古代陵墓文化史。
李大哥看着范教授,眼里全是忧虑,我也明白他的忧虑是什么,范教授的状态过于亢奋,已经达到了病态的程度,但这种状态能支持多久,一旦亢奋过去,他的精力就会全部耗完,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徐惠在地面上用匕首上划出了周围的示意图,在我研究半兽人雕像的时候,徐惠已经仔细观察了周围的情况,心中有了清晰的思路,从我们所在的位置穿过去到达高塔的底层。蝙蝠告诉我们,虽然没有再听见陈世安他们的声音,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陈世安他们就在高塔里面,也许是高塔屏闭了他们的声音。
我们再次清点武器,这一次徐惠和我走在前面,徐惠用枪,我用短剑,另一只手拿着一颗发光手雷。高奇和曾为负责蝙蝠和范教授,李大哥断后。徐惠告诉大家,如果有东西过来袭击我们,不要恋战,子弹、手雷也不要留,安全第一,保着性命第一位。
随着徐惠的一声令下,我们又踏上了路程,徐惠心中早有打算,我们按照她的指示,一步一步地向前,黑影里的动物们似乎畏惧我们,它们在窥探,在躲避,并没有明显地进攻我们的意思,当然我们更不敢主动挑畔。
眼看离主塔越来越近,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看来这里的动物虽然奇形怪状,但对我们这种手拿武器,用两足奔跑的动物还是十分忌惮的。转了一个弯,空气中突然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而越往高塔方向走,这种味道就越浓烈。
徐惠的脚步也迟疑下来,但我们并没有停下,转过一座祭坛,看见了让我们惊讶的一幕,一只庞大的蜥蜴尸体横倒在路上,从外形上来看,这只蜥蜴很可能是被范教授挡着去路的那一只,它身上血内横飞,但看不出致命伤在哪里。
在周围的黑暗有十几只长相各异的动物在躁动,却没有一只来抢食尸体残骸。徐惠示意我们潜伏,不要贸然行动,能杀死这只蜥蜴的东西能有多凶猛可以想象,但怎么也发现不了这附近还有什么凶猛的动物。
是不是凶手已经远遁了,但在黑影里的动物为什么不敢上前抢食,我知道,许多动物都有远超于我们人类的感官,它们一定是感知到什么潜在的危险。可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了,我们依然没什么发现。
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在暗影里的生物也不会放过我们。我打了个手势,徐惠明白了我的意思,但能看出来她还在犹豫。这时候,一只约有两尺长的象狸猫一样的动物从黑暗中窜了出来,它全身皮包骨头,显然已经饿极了,一口叨起一大块肉使劲的撕扯。
并没有什么怪物跃出来捕杀,那些躲在黑暗之中的生物开始有些躁动,又有两只半米长的小蜥蜴跑了出来,又过了几分钟,一只黄底白花的大蛇也出现了,有两只类似于狗和獾之间的动物也加入了抢食的大战,但仍有一些动物还在观望。
有现成的食物可吃,那些生物当做不会随意挑战我们,徐惠又看了两眼,轻轻打个手势,示意我们往前走,却听见蝙蝠急急的声音:“别动,不对劲。”我扭头看了一眼,却听见一声长鸣,急忙抬头,一只硕大的黑影直扑了下来。
第八卷六十五章 病态的美
黑影直扑下来,速度极快,已经抓起了那条黄底白花大蛇,飞了起来,这个黑影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楚它的模样,只是感觉个头很大,大蛇拼命挣扎,想盘起身子。那黑影飞到半空,松开爪子,大蛇被重重地摔倒在台阶附近祭台的台阶上、血肉横飞。
黑影已经落下来,紧紧按着那条大蛇,大蛇的生命力非常顽强,还在挣扎,黑影伸出又长又粗的喙,对准大蛇的脑袋接连啄了几下,大蛇的头颅被啄开,虽然身体还在翻滚,但已经没有了力气。
这时我才看清那个飞下来的黑影,乌黑的羽毛如一蓬蓬钢铁打制的利箭,长长的喙占身体的三分之一,两条粗壮的腿,爪子已经陷入了大蛇的身体里面。它三分象鹰,竟然有七分象乌鸦,只是个头大的吓人,站在哪里有一人多高。
这只怪鸟把大蛇翻了个身,伸出长喙在大蛇的腹部连啄几下,李大哥小声说:“这家伙在找蛇胆,老范,这是什么怪鸟?”他去问老范而不问我,显然认为这不是普通的动物而是神话传说中的鬼怪之流。
范教授没有回答,徐惠低声说:“看来就是这怪物,大家要小心,别出声,绕过蜥蜴的尸体,遇到袭击就开枪。别犹豫。”她轻叱一声:“走。”我们几个毫不犹豫,紧跟在她的身后,由于我捡了一只瑞士SIG SG55式5.56mm突击步枪,现在我们有三枝枪,这把枪归了徐惠,她和高奇、曾为三人一人一把,剩下我们几个都是倚靠手中的兵器。
怪鸟一出现,那些抢食的动物又回到了黑暗之中,我们几个矮下身子,贴着边,又不敢太过靠近祭坛边缘,我一边往前走,一边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那只怪鸟已经找到了蛇胆,正仰起脖子吞食,黑暗中的生物也正注视着我们,我心中很困惑,这只蜥蜴体型如此巨大,不是那条大蛇可比的,它不可能死在那只怪鸟的爪下,而它的尸体上的伤痕也不可能是这只鸟造成的,那又是谁杀死了这只巨兽,它为什么又不享用自己的猎物。
我的心里猛然紧了一下,这是有危险来临时我正常的反应,而我身旁蝙蝠的身体突然猛地停了下来,就在此时,一个黑影从蜥蜴身体下面穿了出来,一跃而起,从我们头顶跃过,扑下了那正在吞咽的怪鸟。
它的速度极快,快的让人无法反应,祭坛最低也有十几米,这个黑影竟然一扑而上,一下子咬着了怪鸟的脖颈,把它扑倒在地。事情变化的太快了,变的让人无法思考。
徐惠低声喝叱:“看什么看,快跑,快跑。”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奔跑起来,那只黑影的速度太快,根本不是我们能反应过来的,跑是唯一的办法,我回过头,那只黑影耸立在祭坛上面,并没有追过来的意思。
转过一个弯,前面光华耀眼,赫然就是那座高塔,在远处,还感觉不到这座塔的奇诡高大,但走到近前,你就会感到这座高塔是如此的雄伟,让人震撼。塔高耸我仰起头也看不到它的顶部,同样你也看不到两侧的尽头,它的每一侧的宽度都要超过500米,整座高塔仿佛是一整块石头打磨而成,看不到一丝缝隙,也看不到拼结的痕迹。
但我们的脚步却停了下来,在塔基上面,有一座门,最少可容四辆汽车并行的大门,门两边是两座雄伟的雕像,一座很象应龙但多了一双翅膀,而另一座却是人,身材高大,手里拿着一把剑,可惜的是人的脑袋已经不见了踪影。
大门洞开,而大门前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正背对着我们,她长发到腰,皮肤白晰,纤细的腰肢充满诱惑,正是李大哥口中的九婴,可是却不见了她座下的形似黑豹的奇兽。我们当然相信她不会是无聊了坐在这里,也没有胆子从她的身边穿过去。
我已经明白那黑豹去了哪里,回过头,那只黑豹赫然就在我们身后,它伏在我们身后,无声无息,整个身子弓起,随时要上来扑击欠,它的身后还拖着那只大鸟。它并不是豹,要比豹子大一些,黑色的皮毛上有一些淡淡的花纹。
我们腹背受敌,不用命令,大家每个人都把武器紧紧攥在手里,我听到了轻轻拉动枪栓的声音,我也把手雷的环轻扣在尾指上,不行,就拼个鱼死网破,留给我们的选择并不是很多。
黑豹低头闷吼,似在警告,又在示威,李大哥摆了摆手,让我们让开一条通道,我们按照他的指示,逐步地往一边挪动身体,那女人只是背对着我们,一动也不动。待我们闪开的通道足够宽,那黑豹才站了起来,把大鸟拉到了女人的身边。
女人伸出手,一把把撕扯着大鸟的羽毛,撕下来的羽毛就垫在屁股下,只到把整个大鸟的羽毛撕了个干净。难道这个怪物进来这里是找这大鸟的羽毛做衣服的,它费尽心机设了这个圈套就是为了捕杀大鸟。
我正胡思乱想,李大哥已经拉着我们退到一侧,我们虽然依旧全身戒备,但现在距离越来越远,看看一人一兽并没有追赶的意思,看来对我们的兴趣并不大。眼看我们就已经退的很远,拐个弯就能从另一侧去寻找门。
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只黑豹突然跃起,两个起落,竟然堵住了我们的退路,我们相隔的距离,将近四百米,它两跃而过,实在匪夷所思,它的肌肉骨骼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在自然界中,跳的最远的哺乳动物是袋鼠,曾经有最远13米的纪录,人类的最远纪录是迈克?鲍威尔在1991年创造的8.95米,这和这只黑豹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而那个女子竟然缓缓地站起来,她一站,就会发现她的下半身非常短,只有正常人类的一半,而她的臀部浑圆,这是一种病态的美,上半身的美和下半身的畸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她慢慢地扭转脸。
我们都屏着呼吸,等着看她的脸,她的身形却突然跃了起来,白晰的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白线,直扑向我们身体左侧的一个水沟。她的姿势并不优美,甚至有些拙笨,但速度之快,比起那只黑豹犹有过之。
第八卷六十六章 孽爱
水沟里一个黑影腾空而起,速度也是又疾又快,一转一折之间,轻灵矫健,犹如一只苍鹰,竟然落到我们前面,这是一只山魈,身材高大。可惜尽管它的速度很快,落地后也能看到背部划出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半白的头发,忠厚的脸,只是昔日明亮的眼睛也变的有些昏暗,他竟然是失踪已经很久的林飞林哥。从他执意追踪龙随云进入煤矿开始,我们就再也没见到过他的踪影,现在他终于出现了,却披了一只山魈的皮。
那个女子慢慢地走了过来,她走路的姿势很可笑,象个鸭子一样,她的胸膛饱满,垂挂在胸前象两个西瓜,她的脸被黑发遮着了一半,露出的一半却有一道非常显的伤疤。她吱吱地笑着,发出象老鼠一样的声音,慢慢走近了林飞身边。
林大哥脸色愈加的苍白:“一别十二年,你还好吗?”我们所有的人都愣在原地,林飞竟然认识这个怪物,而且两个看来还很熟络,不但我迷茫,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我把目光投向徐惠,徐惠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女子慢慢走过去,伸出手,她的手又细又长,她用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林飞的脸,嘴里依旧是吱吱的声音,只是听不出这声音是欢愉还是愤怒。林飞的眼里充满了伤感,声音也更有磁性:“这一别十二年,我一直找他,可惜他的武功太厉害,我根本抓不到他,但我相信我能找到他。”
女子的手轻轻划过林飞的脸,林飞的脸上出现一道血痕,女子慢慢地把手伸回来,轻轻地吸吮。“他会回来找我的,你已经回来了,他也快了,我能感觉他就在这里。”这声音很动听、娇憨,就象十七八岁的少女,但那女人嘴里吸吮着手指,并没有张嘴。
如果说是腹语,但腹语的声音沉闷,不可能会如此动听。那个女子另一个手还在抚摸林飞的脸,象在抚摸情人的脸。“放他们进去,他们在寻找他们的朋友,我留在这里和你一起找他。”
那个女人摇了摇头:“进到这里的人都不能活着出去,你们两个是例外,但以后不会再有例外了。”林飞扫了一眼我们,注视着女人:“是不是有人已经穿进了天宫,他们进到这也是希望揭开这里的秘密。”他的声音异常温柔:“你也应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现在异常美丽,蓝天、白云、高楼、大海,到时你和他一起去享受生活,比这里要强的多。”
女人的手在慢慢下滑,坚硬如铁的山魈皮随着她的手指如碎纸片一样纷纷滑落。露出林飞的身体,虽然已经将近五十岁了,但林飞依然健壮,均匀,身体充满了线条。
女人在轻轻的抚摸着林飞的胸肌:“十二年了,你还是如此的健壮。”她的声音充满了暧昧,但话锋一转:“可惜,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人类了,你们把我扔在这里,一去就不再回还,只有小猫在这里陪我。”
随着她的轻言细语,林飞身上出现一道道的血迹,徐惠轻轻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准备动手。我们每个人都明白,一旦动手,前有那个女人,后有她的大猫,我们没有一点的机会,子弹还有手雷能发挥多大作用,心里没有一点底。
林飞轻轻低下头,她的脸上恭敬而仰慕:“请你相信我,我无时不刻地想回来,想看看你似花般的容颜,想听你动听的声音,可是那小子太狡猾了,我们动用了无数的人力,也牺牲了很多的人,都不能抓到他。”
那个女人伸出舌头,不住地添林飞身上的伤口,她硕大的乳房在他的身体上不停地磨蹭,如果不是在这诡异的地方,我简直认为这是在看西方的爱情动作片,高奇和曾为看的面红而赤。
“他会回来的,他偷走的药品,虽然能增加人的力量,技巧,但却也会让人逐步陷入中毒的状态,让人疯狂,无法抑制自己,甚至会变成一个恶魔。”女人还在轻声细语,但我却猛然明白了许多,他们两个说的那个人恐怕就是龙随云。
我已经能猜出了个大概,龙随云和林飞曾经和这个女人一起潜入到这个地下洞穴,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逃离了这个地方,把这个女人留了下来,但是龙随云却中了毒,甚至做出疯狂了的举动。那么龙随云不惜冒着巨大的风险来到这里就顺理成章,但林飞为什么还要回来?是担心龙随云,还是但心陈世安他们。
“我早就知道那小子不安好心,他太狡猾了,让我不得不提防他,他一向自视甚高,一定会在各地寻找解药,但这药拖的时间越久,越入骨髓,越难救冶,恐怕此刻,他吃任何东西都会犹如刀割一般,生不如死。”那女子贴在林飞的身上,声音甜腻,但听在心里,让人全身冰冷。
我已经明白龙随云为什么不吃东西,我也明白他为什么全身遮挡,病入骨髓,其它地方恐怕也好不到那里去,我突然感到他的可怜,一个人十几年来亡命天涯,不但要受到各路人马的追杀,还要忍受伤病的折磨,估计龙随云也知道只有重回这里才能找到解药,才冒险进入的。
那只叫小猫的还在我们身后,它没有明显进攻的欲望,只是好奇地看着我们,仿佛在等待命令。而女人一直在抚摸,在亲吻,场面十分滑稽,但我能感觉到林飞的身体越来僵硬了。
那女人突然身体僵硬起来,一个黑影如闪电般地从暗处跃出,葡伏在女人的面前,我暗暗叹了一口气,这身影我太熟悉了,不是别人,是龙随云,他葡伏在女人的脚下,紧紧抱着她的两腿,是在哀求,还是在哭泣。
我把脸扭了过去,不想再看,龙随云,世家子弟,有着令人胆战心寒的名声,让仇敌望风而逃,我们交往时间不长,但他谈吐优雅,博学多才给了我很深的印象,虽然明知是杀人无数的魔头,但仍然无法让我憎恨他,可是如今我实在不忍心目睹他的可怜像。
第八卷六十七章 乞求
在生命面前,人的尊严竟然如此不堪,虽然是敌人,但我一直对龙随云保留着足够的尊重。他在我心中,就如万年冰崖上的红梅,卓然而立,但这美好的印象在顷刻之间崩坍。我不想嘲笑他。因为我不知道,有一天,在尊严和生命面前我将会如何抉择。
李大哥也扭过脸,似乎不忍心看下去。“你真的回来了,我早就知道你会回来了,让我看看,你现在怎么样了,让我来看看你的模样。”那个女人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娇憨,那么的让人心动。
我很好奇,隐藏在那黑色衣服下面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到底有多丑陋。当我抬起头时,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藏在衣服之下,他全身皮肤溃烂,象癞蛤蟆的皮肤一样。
他围绕着那个女子,身体扭曲着,嘴里发出哀号,他的皮肤和那女子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样子让人恶心,但我却听见李大哥和范教授的一声叹息,想来年轻时的龙随云,也曾经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我原本以为那个女子会十分恶心,但是她没有,她的另一只手伸出来,轻轻地抚摸着龙随云的头,龙随云随着她的抚摸,从她脚面吻向小腿,那个样子,真的让人作呕,又让人可怜。
“哦,我的小宝贝,你真的回来了,你真的是因为我回来了。”那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媚。“是的,我回来了,我一直在找你说的那些东西,可惜我一直都找不到。”龙随云的声音也媚了起来。
“我告诉过你找不到,就回来,你为什么不回来。”女人一边和龙随云磨蹭,一边娇声质问,而林飞依然象一个标枪一样直立着,一动不动。从龙随云出现他都没有开过口,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在身边缠绕着的两个人。
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我已经能有个大概的了解,三人之间有着奇妙的关系,但似乎这个女人更钟意于龙随云,只是不知道这女人是何方神圣,难道她来自外面,不是李大哥口中的九婴。在龙游江葬身的那个平台旁,龙随云也曾经听到过女人的哭泣、野兽的怒吼而吓的魂飞魄散,差点没要了我的命,并不是因为她是九婴,而是曾经过的复杂关系。
我实在有些不明白,难道李大哥真的搞错了,这显然不是什么怪兽,而是有异能的人,她有强大的力量,能控制异兽,她偶然的机会遇见了两个年轻人,两个英俊的年轻人,她们之间产生了微妙的感情,然后三个中间出现了承诺和背叛。
我正胡思乱想,却看到徐惠轻轻地打个手势,我们要趁他们三个缠绵的机会,进入到高塔中。可还没等们行动,却听见龙随云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在地上打起滚来,嘴里开始说着胡话。
看来他的老毛病又发作了,那个女人并没有上去帮她,只是吱吱地笑着,笑的很开心:“看来,你吃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连发病的样子都还是那么英俊。”
这时的龙随云整个人象一只放大了的癞蛤蟆,十发恶心,和英俊一词更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毕竟朋友一场,你想法帮他一帮,别让他如此受苦。”林飞的声音似乎也在哀求。
那个女人依旧吱吱地笑着:“晚了,真的晚了,他自认为自己精通医理,出去后找了不少珍贵药材,已经让药性变的异常复杂,根本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此时的龙随云在地上不停地翻滚,以头撞地,皮肤在地上磨破,流出脓一样的体液,痛苦异常。我记得他怀里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有药丸可以缓解他的痛苦,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想去找他怀里的小盒。
我的手还没挨到龙随云的身体,一股大力传来,我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四肢朝天,疼痛难忍。“我只是想帮他。”我大声吼起来,那个女人并没有看我,只是有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这是他应得的报应,没有人能帮他。”
这是另一个声音,和刚才的娇憨,甜媚没有半点关系,声音沙哑,低沉。我一愣,惊愕地看着那个女人,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在轻轻抚摸着在地上翻滚的龙随云。龙随云越来越痛苦,全身外面的肌肤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
“救救我,别让我死,那怕救了我之后你怎么样折磨我都行,让我变牛变马都可以。”龙随云的哀求已经变成如狼一般的嗥叫,他用手在撕扯自己身上的皮肤。“没有办法,你真的已经无药可救了。你走时我告诉过你,三年内回来,你会安然无恙,六年内回来,我会帮你医治,超过六年,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声音还是那样的娇憨,甜媚。
“可如今,你不仅过了整整十二年才回来,还自作聪明,用了无数的毒药,想以毒克毒,可惜如此,虽然让你多活几年,但你需要忍受更多的痛苦。”那个女人的声音越来越淡,能听出来里面的无奈和冷酷。
“不是的,不是的,用冰魄珠吞服就能冶好我的病,求求你。”龙随云依旧在狂嗥,听到冰魄珠,我们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那娇憨的声音也高了一些:“你怎么知道冰魄珠能解你身上的毒。”
冰魄珠是传说中的一颗珠子,据说他是女娲娘娘补了天之后,从一只大鼋身上所得,能保活人性命百毒不侵,保死人尸首千年不腐,但在秦末刘邦攻入咸阳时下落不明,后在隋文帝统一时从南唐国得到,唐时在宫厅流传,后被武则天用来保自己容颜不老。武氏退位,据说曾经有遗言埋入陪葬,一直被认为在乾陵之中。
但也有一种说法,武则天死时,他的儿子中宗李显并没有遵照母亲的遗言,而是留给自己的老婆韦氏,随后韦氏被杀,此珠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一说是被埋入李旦的墓中。
如果冰魄珠真在这个女人手里,也许真能救龙随云一命,只是这女人全身赤裸,实在不知道她能把那个珠子藏到那里去。
第八卷六十八章 魔女
龙随云痛哭流涕,用手揪着头发,不停地撞击地面:“你救救我,救救我,我有紫微珠,有赤霞珠还有百辟玉,这三件东西都给你,求求你救救我。”我心中一惊,赤霞珠、紫微珠我都知道,难道他还有百辟玉,这又是什么东西。
紫微珠本是龙游江苦守六年,却没有得到,龙随云取走我还以为他会送给路姑娘,没想到他竟然用来换自己的性命,我知道,我不该责怪他,在生命危急时我也许也会这样做,但眼前在地上翻滚的人和我心目中笑傲群雄的那个铁拐仙实在联系不到一起。
女人仍然是吱吱的笑着:“想不到你还真有本事,收了这么多的好东西,那个守候紫微珠的人也是你们龙家的人吧,想不到最后会落在你手里。”女人伸出手,龙随云在怀里掏了几下,掏出一个小袋子递了过去,但是疼的实在太过厉害,手一抖,小袋子掉在地上。
女人弯下腰,把小袋子拿到手中,最先拿出来的是紫微珠,在女人手指间散发迷人的光辉:“他很痴情,和你不一样,如果我想要根本轮不到你。”第二个拿出的是一块古铜色的类似于玉壁的东西,玉种类繁多,但古铜色的玉很难有上品,这一个想来就是龙随云口中的百辟玉。
这玉一拿出来,李大哥、徐惠、范教授等人都双眼放光,脸上或激动,或贪婪,我知道,这一定是个非常稀有的东西。女人把百辟玉拿在手中,轻轻抚摸着:“百辟玉,这么好的东西你都能找到,看来你真费了不少心。”
龙随云扑上去抱着她的腿,以头抢地:“我的女神,我对你忠心可表,求你用冰魄珠救救我吧。”女子依旧在抚摸着那块玉,把玉贴在自己的身上:“百辟玉能使百毒不侵,保留女人容颜,如果他还救不了你我还有什么办法。”
林飞走上前,轻轻地拥抱着女人:“救活他,把他留在身边,随你处置,让他永远不敢再背叛你。”我实在不知道,他是在帮龙随云还是害他,那个女人犹豫了一下,声音依旧很媚,她向小猫招了招手,那黑豹很温顺地走到她身边。
女子伸出手,轻轻抚摸黑豹的脑袋,在毛发里摸索了一阵,手中多出一个小盒子,这是个非常精美的木盒,她随手扔到了脚下。龙随云大喜,一把抓着小盒子,却被女人一脚踩了上去。她的下肢粗短,脚很大,龙随云抬起头,满脸的疑惑。
女人轻声说:“冰魄珠给你可以,但你要先挑断自己手筋,一辈子也不离开这里,陪我找寻天宫里的秘密。”这女子也真够狠毒的,我心中暗想,龙随云外面仇家众多,挑了手筋一辈子废人一个,恐怕真要一辈子呆在暗天无日的地穴,陪在这个女怪物身边了。
龙随云没有丝毫犹豫,一直在点头,女人吱吱笑着:“这事你可想好了,可不是我逼你的。”他笑的很欢愉,而一旁的林飞也满脸的媚笑,伸出手去抚摸小猫,那小猫摆了摆头,想要抗拒,但终于还是接受了他的抚摸。
女人笑的更媚,但这笑声却嘎然而止,与此同时,却听见林飞大喝一声:“快跑,进高塔,往上走,到最高一层,遇金而止,遇木而入,遇火而绝,遇水而生。”
我还没反应过来,徐惠也大喝一声:“走,快走。”不是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只是长期训练之下的一种本能反应,我们几个互相搀扶着,向门口狂奔。
那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声音又尖又细,很象我们听到的鬼哭声:“姓龙的,这不是百辟玉,这是毒王佩,你想害我。”我本能地扭过脸去,那只黑豹已经飞了起来,而林飞大哥紧紧贴在黑豹身上,象一块膏药,而黑豹身上一滴滴鲜血流了出来。
女子一把想扯下那所谓的毒王佩,但那佩一贴肌肤,仿佛有了生命,紧紧地附了上去。女子狂吼一声,正抱着她的腿哀号的龙随云突然发力,使了一个摔跤术中的擒技,但那个女子身形如鬼魅一般,已经从龙随云的怀中飘了出来,一脚踢在龙随云的身上,把他整个人都踢的飞了出去。
她的动作实在太快,快的让人不可思议,我曾经以为龙氏两兄弟的身影已经如鬼魅一般,但我相信,他们两个跟这个女人一比,就象小孩在做游戏。踢飞了龙随云后,她的身形再次飞起,已经追上了黑豹,轻轻一声喝叱,林大哥整个人已经从黑豹身边飞了出去。
而她身影已经又一次飞到了龙随云身边,她的声音在狂吼,时而粗哑,时而奸细,我判断不出那个才是她真实的声音,也听不明白她在狂吼什么。而龙随云在笑,在狂笑,女人又是一脚,龙随云又一次飞了起来。
我脑子一热,龙随云毕竟救过我的生命,而林大哥也是我尊敬的人,我猛地冲了过去,手中短剑狂挥,想上去接着龙随云。但我还没冲到跟前,眼前一花,整个人也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倒在地。
我跌落在林大哥身边,他断了一只胳膊,嘴里狂吐鲜血,但他依旧站了起来,象疯了一样冲向了那女人,而那只黑豹全身是血,只是在颤抖,在退缩,空中一声长鸣,两只似乌鸦般的大鸟冲了下来,扑向了黑豹。
但那女人速度太快了,身影飘动之间,林大哥和龙随云又飞了起来,林大哥胸部被开了一个洞,而龙随云也断了一只胳膊。已经冲进高塔的李大哥也折了回来,可惜他的夺命铃同样挡了一招,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女人在咆哮,长发随着她的身形象被风吹起的柳树枝条。我咬了咬牙,再一次站了起来,龙随云整个人飞了过来,我来不及多想,吐气开声,气沉丹田,扎马平腰,想接着他,但眼前一花,却是那女人的脸正直冲冲地看着我,她的脚下却踩住龙随云。
龙随云依旧在大笑,笑的畅快淋漓,但他每笑一次,伤口上的血如泉水喷涌。少妇的一只手抚摸在我的脸上,我全身如遭雷击,四肢麻酥酥的,根本动弹不了,我不由得魂飞魄散。
第八卷六十九章 背叛与害怕
这是我第一次看清她的脸,一张脸从中一分两半,一半是天使,一张精致的如画的脸,一半是魔鬼,仿佛是另一半抒皱了没来得及展开的,但天使的那一半却有一条极长的伤疤,平添了几分邪气。
我突然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股同情,她虽然在抚摸着我,却注视着在她脚下狂笑的龙随云,她似乎已经恢复了镇定,而在她腹部那毒王玉已经蚀入腹部,颜色也从古铜色变成了赭红色,仿佛是吸饱了鲜血。
“你笑吧,这也是你最后一次笑的机会,我只是不明白,你们两个为什么要背叛我们,你不怕死吗。”女人的声音有些凄凉,在远处的林大哥的鲜血喷涌,再也没有能力站了起来。
“背叛,哈哈,怕死,哈哈。”龙随云依旧在狂笑,仿佛听到了极为可笑的事,女人的手还在抚摸着我,但我能看到她抑制不着地愤怒,还有一丝恐惧。
“怕死,我当然怕死。”龙随云在狂叫:“就是因为我怕死,才支被你控制,就是因为我怕死,才会忍辱偷生,象条野狗一样被人追杀,四处躲藏。”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语气里饱含着自责,伤心。
女人低下头,看着自己腹部的那块毒王佩:“你以为这个小东西就能伤了我吗,我告诉你,你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你怕死就不应该回来,更不应该想这种笨办法。”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龙随云和林大哥回来,只能算是送死,我本来还以为龙随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秘密,想不到他是为了杀这个魔女。
龙随云还在笑,但能听出他的笑的那种凄凉和无奈:“你以为这些年我还真的活着吗,没有,我这些年比死还痛苦,因为中毒太深,我的五脏六腑早已经干枯,喝水如火炙,吃饭似刀割,睡觉时不停地做恶梦,我从来没安稳睡一觉。”
我明白了他为什么不吃不喝,原来是因为中毒太深,根本没方法吃喝,只是依靠酒和药丸来支撑自己的生命。我突然感到一种悲哀,一种深深的悲哀,但我不知道是为我还是为龙随云。
女人沉默不语,抚摸我的手也停了下来,说也奇怪,她的手一离开我,我身上麻的感觉顿时消失,我又能活动起来。但我不敢动,我只希望能趁她不备的时候偷袭,才能一击得手。
那只黑豹和两只大鸟的缠斗还没有结束,两只大鸟一沾既退,象两颗流星,而黑豹虽然受伤,但依然敏捷强壮,只是它嘴里发出的呜咽声,象是在撕娇。女人并没有扭脸,对他的小猫,对在旁边已经奄奄一息的林飞她并没有投入关注,她把所有的愤怒、关注都在龙随云的身上。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你既然不愿意回来,为什么现在要回来?”女人的身体在颤抖,有些地方她实在想不明白。龙随云咳一声,鲜血随着她的咳也喷涌出来:“我不回来,是因为我宁愿死也不愿意见你,我回来是因为我的朋友进来,我不想你在害他们。”
女人的声音在一瞬间高了三倍:“宁死也不愿意见我,我长的真是那么难看,那么你以前的甜言蜜语难道都是假的。”龙随云咳的更厉害了:“如果我不说那些话,我那还有命在,你怎么又放心的教会我这么多武功,我又怎么有机会逃走。”
龙随云的声音越来越弱,但字字清晰,女人的脸因愤怒已经扭曲变形,她突然笑起来,笑的很大声:“你让我生气,我偏不生气,这一段时间里,这洞穴里来了好多人,中间有几个很英俊的小伙子,我依然会让她们臣服于我的面前,就象当初的你和林飞一样。”
她突然媚笑起来:“眼前就有一个,这小伙子怎么样,身体素质也不错,我先用他来代替你们,你看行不行。”他这一句话却把我吓了个半死,这老妖怪怎么会相中我呢,看龙随云和林飞连命都不要,每天面对着这样一个妖怪,那真是生不如死。
龙随云还在笑,但笑的更加犀利:“这位兄弟交过几十个女朋友,个个象花朵一样,象你这样又老又丑,如同母猪一样的女子,你还不如一刀杀了他算是给他个痛快。”女人的目光突然转向了我,整个身体贴了过来。
“小伙子,你是我见过最帅的小伙子,告诉他,告诉这个蠢货,我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我是你一生中唯一的真爱,快告诉他。”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但声音中带着磁性,让你不由自主地想倾听,想服从。
我想抗拒,可是身体根本由不得我控制,我也根本没有能力抗拒。我能听见自已的声音,这声音让我羞愧难当:“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你的美丽用所有的词都不能形容万一。”
女人笑了起来,笑的殊为得意,他的手在我身上抚摸:“快说,我是你一生中唯一的真爱,你如果背叛我你将会天打五雷劈。”我在嗫嚅,她不是我唯一的真爱,我的脑子里一片模糊,一会是一个巨大的黑影撞下了那娇小的身影,一会是吴漱雪雪白愤怒的脸庞。
我突然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剧烈的头疼让我的头脑猛地清醒,我大喝一声:“你不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人,你不是。”四肢在瞬间又重新归属了我控制,我的手猛地抬起,短剑刺进了那女人的胸部。鲜血喷涌而出,我却愣在哪里,没想到会如此顺利的刺进去。
那个女人低头看着我,又看看自己的胸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声音猛然的尖利起来,我不顾一切,拔出短剑乱刺乱扎。但身子猛地一轻,整个人又飞了出去,这一次摔的更惨,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只是本能地乱挥乱刺。
我再次听到龙随云的笑声,模糊中看到他紧紧地抱着那个女子,模糊中有人拉着我的手奋力地扯动,同样在模糊中我听到一声巨响,然后一切归于沉静,只是听到有人在用力地在摇动我。
我勉强睁开眼,是李大哥,满脸焦虑的李大哥,我笑了笑,但这一笑却牵动了我脸上的肌肉,痛的厉害。看见我醒来,李大哥也想笑,只是太过于勉强,只有脸部的肌肉在扯动。
第八卷七十章 孽缘
血腥的味道掺杂着烤焦的毛发、肉类的味道,让人作呕,我扭过脸,徐惠和高为他们在寻找着什么。我的脸上,身体上到处有粘乎乎的感觉,而那女人,龙随云都不见踪影。
我顿时明白了许多,李大哥低垂着头,向是对我解释,也向是在说服自己:“龙随云和那妖怪同归于尽了。”我有点迷惑,那女人身法之奇,远超于人类的极限,就算被我捅中一刀,就算是中了毒王佩,龙随云也根本不明对手,拿什么和这个女妖同归于尽。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是引爆了巨能炸药,才有这种情况,可是他身上并没携带现代化武器,更不可能有这么多当量的炸药。我突然想起了他的断腿,金属制成的假肢,我看了一眼李大哥。
李大哥似乎明白了我的想法,他点了点头:“随云装的假肢里竟然是炸药,他在最后关头选择了同归于尽,也许他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眼泪,止不住的眼泪,我和龙随云接触时间并不长,但我们仿佛又是交了一辈子的朋友,我的心中如刀刺一般的疼痛。
林大哥在范教授怀里,巨大的震动把已凝固的伤口重又震开,鲜血把范教授都染成了红色,范教授仰着脸,没有哭,整个人仿佛被人抽走了魂魄了,徐惠伫立在他们的身边,整个人如木桩一般。
蝙蝠呆着在地上,满脸木然,一动也不动。而高奇和曾为在外面的地上在寻找什么,而那庞大的黑豹也不见了踪影。
我全身痛的厉害,但我还是强撑着来到林飞大哥的身边,这位忠厚的前辈此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全身抖的厉害,我把头扭向李大哥,一把抓着他的胳膊:“李大哥,李大哥快救他,你的金针渡劫不是可以救命吗,你的金针封穴不是可以让死人复活吗,你快救救他。”
李大哥没有说话,他紧咬嘴唇,只是痛苦地摇着头,我突然想起冰魄珠,也许他真能救人,我看着徐惠,她两只眼晴仰望着高塔,似乎在望着高塔顶部,从那里能看到什么秘密。
“冰魄珠,该死的冰魄珠在哪里,找到他。”我狂吼起来,李大哥把着我的肩膀,他还是在摇摇头。林大哥突然喷出一口鲜血,他的眼睛渐渐明亮了起来:“随云,随云怎么样了。”
我们围了上去,范教授用衣袖不停地擦他嘴角的血污,可是根本擦不尽。林飞两眼睁的滚圆,他满脸的苦笑,仅剩的一只手紧紧抓着范教授的衣服:“老范,老范,你是不是在笑我,你们是不是在笑我。”
我们哭还来不及,哪有在笑。林飞还是紧紧抓着范教授的胳膊:“我是不是很懦弱,很可笑,那时我和龙随云还有第九组的兄弟奉命去云南密林中寻找一处神庙,在那里,我们遇到一个美丽的女孩子,他自称是放假出来游玩的一位大学老师,叫叶雨花,前来研究云南少数民族的文化服饰。”
他的眼睛愈加明亮,声音也清晰起来,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那个女孩子叫叶雨花,就是那个疯狂的魔女,她太漂亮了,漂亮的让整个九组的兄弟都喜欢上了这个落落大方的女孩子,整个九组林飞最大,龙随云虽然叫铁拐仙,但是当时腿并没有断,只是小时候腿骨被摔短,走的太快脚会有点颠,但他却是最帅的。
正是因为她的漂亮,弟兄们苦苦哀求,林飞一时糊涂,让这个女子跟着队伍行走,他原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森林探险,正是这种侥幸的心理最终酿成大错,他们在当地山民的帮助下寻找的很顺利,甚至寻找到神庙下的一条暗道,按照要求他们只要确定方位,绘制范围,打开暗道的事会有后续的队伍来做。
晚上夜宿在神庙附近,林飞发现叶雨点花和龙随云的关系进展很快,这个女孩子是这么的讨人喜欢,善解人意,就连林飞也有些喜欢,但自己一是年纪偏大,二是恪于纪律,因此还只局限于喜欢。
但就在那天晚上,龙随云和那个女孩子突然失踪,其它外勤队员还在开玩笑说这两人是不是私奔时,有人发现通道被打开了。林飞让其它人留在上面,自己和另一个队员下到通道里面去看看。
两人走了没多远,便遇见了叶雨花从通道里面钻了出来,手里还拿了一个小盒子,她的身形如鬼魅一般,一晃而过,林飞知道事情不好,便追了上去,却没有追上,但两人返回时,却只见到其它的组员都已经死难,只有铁拐仙一人呆在原地。
林飞扑了上去,脚下一软也倒在地上,醒来后只有自己和龙随云还有这个叫叶雨花的女人,龙随云告诉他,他们两人潜入通道取走了一件物品,但却把暗道里封存的病毒带了出来,而其它队员都染上病毒死了,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
林飞当然不相信他们的鬼话,但却被两人制着,根本没有力气抵抗,林飞发现,叶雨花仿佛是在找什么东西,他似乎知道许多稀奇古怪的秘密,并且有意无意地向林飞打听。直到案有一天,那女人外出,龙随云把他放走,并告诉林飞自己已经中了毒,离不开那个女人。
在密林中逃了两天的林飞获救,他不敢透露实情,也为了保护自己,他编出了龙随云发疯杀害队友的故事。林大哥越说越快,徐惠拍了拍他紧握的手掌,想让他歇一歇,可是他根本听不进去,睁着两只眼睛,嘴里却不停地述说。
只到十二年前,已经转入地方的林飞在去河南林州市参观红旗渠时再次遇到了叶雨花,两人交手,林飞发现叶雨花的武功已经高的惊人,自己根本不是敌手,被抓获的林飞再次遇到了龙随云。
此时的叶雨花身体已经开始变异,欲望也越来越强烈,她竟然要求林飞做她的妾,这让林飞实在难以接收。龙随云告诉林飞叶雨花似乎有着某种奇怪的基因,现在已经开始变异,他劝林飞答应叶雨花的请求,这样两人才有机会逃走,才有机会替九组的兄弟报仇。
过了几天,龙随云自告奋勇地去帮叶雨花寻找一个珍贵的物品,叶雨花同意了,并把林飞滞留在身边,叶雨花告诉林飞,她在寻找一处古代民族的秘藏之地,这个地方就在河南西北部到山西的南部一带。
第八卷七十一章 鹰爪门
但龙随云一去就不复返,这让叶雨花非常生气,而后林飞假装顺从,取得了叶雨花的信任,叶雨花的变异越来越厉害,她的皮肤也更加娇嫩,不能见到阳光,两人只能昼伏夜出,后来林飞以去抓捕龙随云的借口悄悄潜了出来。
林飞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有些话前言不搭后语,眼光也开始涣散,范教授抱着他,一句话也不说,泪如雨下,徐惠依旧仰着脸,但我能看到她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而李大哥坐在地上,把头埋在双臂之间。
我们不想让他们的尸体在这里遭受动物的践踏,成为它们的食物,我们想给他们一个体面的归宿,爆炸性的巨大威力已经把龙随去炸成了碎片,只找到几块残肢,和几缕衣服的碎片,分不清上面的血肉到底是龙随云的还是叶雨花。
也许是那一声巨响震撼了黑暗中所有的生物,高塔外面一片寂静,我们就这样慢慢把他们的带到最近的祭坛,把他们的尸首衣服血肉都扔了下去,看着空中飞舞的灰烟,我暗暗祝福,这三个人生前纠缠不清,希望他们死后能忘记那些恩恩怨怨。
我把手伸向了徐惠,徐惠看着我满脸的疑惑。“紫微珠。”我咽了咽唾沫,对这个女魔头我不自觉地的有些害怕,但我还是鼓足勇气:“紫微珠不能归你,它属于另一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有种一定要把紫微珠带给那个在太湖边等待的女人手里的冲动。
徐惠瞪了我一眼,带头走向了高塔,我被她一瞪,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怯,竟然有些气馁。她大步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我呸了一下自己,急走几步,拦在她的面前:“这个珠子有个人守了一辈子,我告诉过你们,他是龙游江,他要把珠子送给江苏的路姑娘。”
徐惠面无表情,只是点了点:“我知道了。”然后从我身边走过去,我鼓起的一点勇气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李大哥从我身边走过,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着他们头也不回走进高塔里,只好跟了上去。
有些事情能想明白,但有些事情随着龙随云和林飞的死恐怕再也没有答案,两个人是怎么联系上的,那些传说死在铁拐仙手下的人是不是真的龙随云做的,龙随云的腿又是什么时候真的短了,林大哥又为什么一直不出来和我们见面,他是不是一直在跟踪着我们,那个叶雨花又在寻找什么,她又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变异?
高塔从外面看已经十分壮丽奇诡,等到进入里面,你才真的感觉它到底有多高大。我们沿着阶梯拾阶而上,这时候你才会有时间观察,高塔四周的墙壁上散发着温柔的光,这些光很均匀,但在身边你又感觉不到,似乎墙壁本身就会发光。
范教授的情绪很低落,好在高奇一直在照顾他,事实上不只是他,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往上走,气氛压抑的难受。“遇金而止,遇木而入,遇火而绝,遇水而生”林大哥大喊的这几句话还在耳边回响,但这里的墙壁似玉非玉,似石非石,那里有什么金、木、火、水。
更让人奇怪的是,整个塔上面越来越宽,四处交叉着各种各样的通道,而且这些通道完全相同,没有任何标志和区别,走在里面,仿佛是走在迷宫里。徐惠放慢了速度,仔细检查地面和通道,可惜这地面仿佛有自洁功能,没有一点印迹留象。
李大哥也试过使用俯地听声,可惜依旧一无所获,而蝙蝠仍然坚持陈世安他们一行就在这里,虽然现在他也听不到,但他能感觉到,我有点不敢相信他,难道眼睛看不见了,第六感也比我们更灵敏,他毕竟是九龙会的人,把生命交给他那见鬼的第六感上,实在不靠谱。
我们就这样从这个通道里出来,钻进另一个通道,通道都不长,但确实是个迷宫,钻了一阵,我就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徐惠示意大家停下,可是这些通道实在让人难以分辨。说也奇怪,如果陈世安他们真的进入到高塔里,为什么没有留下标记,这是基本原则,而且在前面也发现了他们的标记。
李大哥建议我们不要乱钻,而是沿着墙壁的右侧走,不管遇到什么,右侧都是最优先。我们在海底迷宫的通道里也曾经遇见过这种事情,只是当时大家选择的是走最左侧。
徐惠从善如流,我们沿着最右侧的墙壁慢慢前行,又走了很长时间,情形没有任何改变,除了通道还是通道。我们中间休息一阵,喝了点水,依旧沿着最右侧的通道往前走。又走了很长时间,我们依旧还在通道里钻来钻去。还是没有见到林飞口中的金、木、水、火,但却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的味道。
我们警觉起来,蝙蝠依旧支着耳朵努力在分辨方位,又转了一个弯,地上扔着一把枪,老式的五六半自动,地面上没有弹壳,徐惠捡起枪,拉开枪栓,还有子弹,他看了我一眼,把枪扔了过来:“老七,你也用枪”。
这个女人这时才想起让我用枪,而且还是把破五六,哥抢的好枪她稳稳的拿在手中。但这不是争论的好时候,在前面不远处是一具尸体,矿工打扮,但脚下专用的野外山地靴就不是一个矿工能买起的。
李大哥走上前,把尸体翻了过来,这个人身体没有明显的致命伤,但是他满脸的狰狞,似乎十分害怕。这个人的身体瘦削,但两只手却很大,手指修长,上面遍布老茧,两只手看起来非常象鹰爪。
李大哥脸色有些凝重:“鹰爪门的人从不问江湖事,怎么也会来到这里,这个人的手指已经变形,最少有二十年的功夫,想不到也死在这里。”鹰爪派功夫也称鹰爪翻子拳,也有人认为它是岳家散手,它是模仿鹰捕猎动物之势演变改革而成的一种拳术,一般把它归类属于少林拳中的一种。
一直没说话的徐惠摇了摇头:“这人不是鹰爪门的人,自陈子正先生后,鹰爪拳并没有真正的高手,现在已经成了表演套路,只是徒有其名,这个人功力深厚,决不是一个做表演的人。”蝙蝠点了点头:“徐先生说的不错,我们有朋友曾经和鹰爪门的几大高手交过手,都是徒有其名。”
第八卷七十二章 暗影
李大哥也点了点头,但他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尸体上:“这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从尸斑和尸体发硬的程度来看,这个人死了最少有十天了,却没有腐烂的迹象。”徐惠扫了我们几个一眼,声音变得严厉起来:“不要管他,我们现在去寻找陈世安他们要紧。”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道:“这个地方危急重重,你们有没有注意,下面大门洞开,却没有动物进到这里的痕迹,我们下面要加倍小心,不要轻易触碰这里的东西,大家要靠的再近一些,互相提醒。”
我们已经足够小心了,这些通道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装饰,没有任何区别,我的心渐渐急躁起来,这个地方没水没食物,如果一直找不到出路,恐怕退路也不好找,没水没食物,到时的下场不一定比在外面与那些怪物打架强。
又走了很长时间,我们依然是从一个通道转向另一个通道,你会感觉你仍在原路打转转,这会让你很快感觉到气馁,也会让你更容易感到疲倦。徐惠的脚步也迟疑起来,难道这里只是一个迷宫。
李大哥让我用短剑在石壁上留下记号,可是这石壁基本上半透明,留下的印记不趴在上面,根本看不清,这也可能是陈世安他们就算留下记号,我们也无法找到的原因。但是我们不能停下,在这个情况下,停下就意味着死亡。
在所有的人都筋疲力尽的时候,前面又出现一具尸体,这是一个老者的尸体,灰衣布鞋,但面色如生,他象一个大猴子,如果说金猿三分象人,七分象猴,而此人却已经九分象猴,他的五指如钩,正扣在自己的咽喉上,这个人竟然自己锁死了自己。
李大哥看到这个人脸色都白了,嘴里喃喃不停,一直沉默不语的蝙蝠突然问了一句:“是大圣门的人,六指金猴和冲天大圣中的那一位?”这小子目不能视,竟然有如生了双眼一样。
“你错了,是飞天猿,想不到他也死在这里,鸟为食死,人为财亡,就连他老人家也不躲不过这一关。”李大哥黯然神伤,蝙蝠长叹一声:“我们也不是一样,为了功名利禄,奔波一生,也许和他一样会葬身于此。”
飞天猿,我听了吓了一跳,我好像听白法海说过此人,他是金猿的师兄,一生淡泊名利,在乡下以养花种草为生,金猿对他十分敬重,但他七年前突然外出游历,就再也没有音讯。
李大哥在飞天猿身上搜索了一阵,什么也没有找到,却听到高奇大喝一声:“谁。”抬头看去,空空的通道里人影皆无,高奇自己可能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点傻傻地立在哪里?
“怎么回事?”徐惠问道,高奇有些不好意思,结结巴巴地说道:“可能是我眼花了,看到一个人影。”蝙蝠突然插了一句:“你没有看花眼,刚才确实有东西在附近。”大家立刻紧张起来,可这里的通道太短太多,而且互相连接,就算有人,转上两圈估计自己就迷了。
“别管他是什么,我们按照自己的路线走,不要被外来的事情干扰,只是大家更应该需要提高警惕。”徐惠低声吩咐大家,越在困难时,这个女人越展现出自己临危不乱的大将风度。
我们又往前走,这时所有人的体力已经透支,每走一步都非常困难,只有曾为那里还有一壶水,大家就用来润一润喉咙,没有人敢大口喝。我一边走,一边四处观察,我实在想不明白,那个所谓的后羿和他的有穷氏为什么会修一个这样的塔,除了耗费人力物力外还有什么好处。
而按前面石碑上的画像,应该是先有高塔,后有秘藏之地,而且那位大神是在这座高塔上接受众人的膜拜,也就是说这座高塔很可能就是那神的居所,神的居所干吗这样修,莫非神长的很丑陋或是害怕有人暗杀他。
最有名的迷宫是弥诺陶洛斯迷宫,就是那个半牛半人怪在克里特岛的居所,最后被忒修斯用一个线团解决了问题,可是我们现在手里没有线团,短剑留下的痕迹又看不清。只能采取走一步算一步的方法。
此时我走在整个队伍最前面的左侧,徐惠在我右侧,当我们经过一个通道时,我无意中往侧面的一个通道中瞄了一眼,一个高大的身影疾奔而过,那个身影最少有两米多高,速度急快,只是一闪而过,再仔细瞅时,却人影皆无。
我不敢出声,害怕影响大家情绪,那显然不是真人,因为这个通道的高度也就三米左右,一个身材如此高大的人在这里转折会是非常困难,何况没有丝毫声音。但是徐惠却高喝一声:“谁。”停下了脚步。
在我们的前面,有一个黑影,紧紧的贴在不远处的墙壁上,在如此的光亮下,距离也不远,但不知道为什么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只看到一个恍惚的黑影,但是这黑影竟然如此熟悉,仿佛我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是谁。
徐惠轻轻打个手指,我和高奇两人一左一右摸了过去,但我们两个一动,那个人竟然也动了起来,他这一动我的心里却如遭重击,这身影太熟悉了,而且能让人清晰地看见他的面孔一张羞怯的面孔,似乎还在憧憬着自己的幸福,他的左胸心脏部位有一个伤口,凝结在伤口的血呈现紫黑色,是马义德,这个人竟然是被杀死的马义德。
有人推了我一把,是徐惠,她满脸怒容:“老七,你怎么回事?”我抬起头,但是黑影一晃而过,我知道这里不可能出现马义德,他的尸骨早已经不知道遗忘在大沙漠的哪一个角落。这是我的幻觉,可是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高奇在前面紧追不舍,我也赶紧追了上去,那个黑影的速度很奇怪,高奇追的快,他也快,高奇跑的慢,他也慢,我知道不好,赶紧喊高奇等等我,等等后边的人,而高奇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样。
我知道事情不妙,咬紧牙关急追几步,但那个黑影拐了一个弯,墙壁上有光亮一闪,他瞬间不见了,我的脑子里本能有一个反应:“高奇,停下。”可我的话刚出口,高奇已经扑过去了,也瞬间不见了。
第八卷七十三章 遇金而止
我停下脚步,在高奇失踪的地方,墙壁上有一个门,方方正正,散发着金属般的光泽,门紧闭着,但在微微颤抖,仿佛刚刚有人从这通过,我突然想起林飞口中高喊的遇金而止,他口里的金显然不会是指黄金,遇金而止难道是指遇到这种金属材料的门就要停下,可是此时高奇已经追了进去。
我还在迟疑,徐惠已经追了过来,“怎么回事?”徐惠眉头紧皱。我指了指门:“高奇追进去了。”徐惠有点急了:“你怎么不拦着他。”我急忙解释:“我喊了,他好象没听见。”
徐惠显然对我的辩解非常不满,声音也提高了八度:“拦不着就追上去,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我不敢吭声,伸手去拉金属门,却被李大哥一把抓住胳膊:“别冒失,老七,老林说过遇金而止,恐怕就是指这种金属材料的门。”
徐惠转身看了李大哥一眼:“遇金而止,就是看见金属要停下来,因为这样一句话就抛弃自己的战友。”她的脸涨红:“你们不去,我进去。”她一把拉开在门前的我,伸手要推门,一根长杖伸拦在中间,蝙蝠低声说道:“里面不对劲,徐先生你要冷静。”
一直默不作声的范式伸手抓着了徐惠的衣襟:“老徐,冷静些,越在这种情况下你越应该冷静。”徐惠还想说什么,那门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李大哥挥手示意我们住两侧退,我们刚退几步,一个黑影倒着从里面走出来了。
我们几个一步步地后退,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黑影竟然是从金属门里直接退出来的,仿佛只是一个幻影,他初出来时还只是一团黑影,非常虚化,但却如果慢慢地越来越清晰,是高奇,他整个身体都在扭曲,显得非常痛苦,左手一直捂在胸口,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渗落下来,右手拿着一把军用匕首,匕首上还在滴落着鲜血,而他身上的枪已经没有了踪影。
徐惠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手扶着高奇,曾为也扑了过去。高奇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李时,我看见李时了,前面那人是李时。他原来还活着。”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右手的匕首跌落下来,他用这只手紧紧抓着徐惠的衣服:“首长,真的是李时,你们一定要想法救他出去。”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眼泪也模糊起来,是不是我真的老了,有些多愁善感,要知道李时早已经死了,我也见到了他的尸体,我不相信人死能复生,也不相信灵魂永存,恐怕这些都是高奇的幻觉,就象我刚才似乎看见了马义德。
曾为已经泣不成声,同来的四人中,高奇最长,李时最小,所以高奇象个大哥哥一样处处照顾四人,他军事素质过硬,聪明坚毅,不仅是个合格的战士,假以时日也一定会是个优秀的外勤人员,可如今谁都能看出来,他已经奄奄一息,而四人中已经有三人牺牲在这个地方。
从我进入外勤组,经历过这么多的险阻,但这一次是牺牲最多的一次,而且牺牲的都是自己人,我们十一人入洞,已经葬身在这里五人,三名最优秀的战士,还有铁汉和林飞,尤其是铁汉和林飞,加上龙随云这三人那一个不是响当当的角色,结果都在这里送了性命,这每一个人的死都让我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而且陈世安一行人的下落依旧不明,那里面还有我最亲密的战友。我真不敢想像,已经下来更久的他们将会是怎么样的情况。
枪声响了,曾为对着金属门就是一梭子子弹,奇怪的是,那些子弹在金属门前并没有遇到阻碍,仿佛那些门也只是我们的幻觉。李大哥一把拉住曾为,我们紧张的注视着,里面并没有什么反应。
我一咬牙,拿出一颗手雷,却被徐惠一把拉住,她的眉头紧缩,似乎已经从愤怒中镇定下来:“我们走,离开这里。”徐惠最终下定了决心,曾为看着地下高奇的尸体:“我带着他一起走,不能把他扔在这里。”
徐惠已经恢复了冷静:“不行,我们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把他的尸体留在这里,等我们出去后再想办法。”他后面的一句显然是在宽慰曾为,再回来想办法,能出去再说吧。
曾为没有动,固执地去拉高奇的尸体,在这里多停留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我没有办法,一把拉着他:“曾为,高奇他们的死是为了让我们更好的活着,而不是让我们陪他们一起死,我们应该做的确坚强地活着,勇敢地走出去,把他们英勇的事迹传播给世人。”
显然我说的话打动了曾为,他愣在哪里,我紧紧地抓着他向前拖,我知道他在回头,但我没有回头:“人要学会向前看,往前走,跟我一起,走在最前面。”我的话煽动人心,我相信能感动曾为,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徐惠让出了一条路,我和曾为走在最前面,前面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人不能,幻象也不能。我们就这样一直走,我看到了叶排长微笑着向我招手,也看到了靖原从我面前一跑而过,但我只是紧紧抓着曾为的手,紧紧贴着墙壁的右侧走。
又转过十几个通道,我们终于见到了一个墙壁上的木门,说是木门,其实只是薄薄的木板,看不出是何材质,花纹很细腻,但整个木门却是红色,流动着鲜血一样的红色,而且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触目尽心。
在木门后面隐约传出哭泣声,这声音和在迷雾中听到的鬼泣是那么的象,有人在哀求,有人在惨叫,夹杂着风的呼啸,野兽的吼叫,虽听不太清,断断续续,但听在耳朵里,却使你不由的心惊胆战。
遇木而入,我不知道该不该完全相信这一句话,林飞自然不会骗我们,但他又怎么会知道这里面的秘密,因为如果这里面一旦是陷阱,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体力根本没机会走出去。
第八卷七十四章 遇木而入
徐惠也在犹豫,她示意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自己对着门连开两枪,和金属门一样,子弹似乎没有任何阻碍,难道这门也是我们的幻觉。我走上前,用手中的枪托敲了一下,枪似乎没有碰到任何东西,果真不存在门,木门和鲜血都只是我们的幻觉。我咬了咬牙,把AK47平端到胸前,大踏步而入,门确实只是虚幻的幻象,我很轻松的进去了,这里通道和外面的整体一样,只是要宽敞的多,进到里面,那些声音便顿时消失,可是在前面不远处,一个高大的黑影正在对我怒目而视。
我来不及多想,一梭子子弹打过去,那黑影瞬间不见,我定了定神,这黑影身材高大威武,虽然没看清,但似乎有些熟悉,在哪见过,而更重要的是他的穿着打扮不是现代人。这和看到马义德显然不一样了,马义德、叶排长等人我都曾亲眼目睹了他们的尸体,而古人,除了书籍、电影、电视上见过,我不可能见过那一个古人,更不可能看到他的死亡,但是这个人我真的好象在哪里见过他。
第二个进来的是徐惠,看见我还活着,她松了一口气:“老七,进来安全,你应该提醒后面的队友一声。”我当时只顾开枪,哪还有心管什么提醒他人,更奇怪的是,刚才两声枪响在通道里震耳欲聋,他们难道一点也没有听到。
徐惠退出召集众人进来,这一次依旧是我和徐惠在前面,李大哥断后,而曾为一个人既要照顾蝙蝠,还要照顾范教授,非常辛苦。我们只是在祭坛前每人吃了两小缕鱼肉,早已经消化殆尽,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艰苦行军,每个人的体力都严重透支,我能感觉到自己最少瘦了有十公斤,而李大哥的三个下巴也变成了两个,徐惠的身体也更瘦削,整个人都成了一只筷子。
我的两条腿只打滑,眼前不断跳出肉包子、烧鸡,猪蹄等美味佳肴,越想这些,口里唾液越多,肚子也咕咕乱叫,体力透支也让我们休息的次数频繁增加,行进的速度也大大降低。
这个通道很长,说它长是因为它应该是弧形的,和前面有明显的转折不通,而且这种通道的光线更明亮一些,但也再没有见过幻影,我盘算着距离,进入到高塔以后,我们走过的路折合起来最少也有好几十公里,就算我们来来回回做折返跑,还有往上的叙线,但这仍是个不小的距离,这那是一座塔,简直是一座城。
越走人越疲惫,也越没有信心,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古人建造用来捉弄后来人的,如果你是防止外人进入,挖几个陷阱,埋伏几个暗桩,设一些弩箭,也比这样转来转去绕圈圈强。
枯燥无味的行走,让我两眼发晕,徐惠不断提醒我们要加强注意力。我真的很佩服这个女人,她瘦小的身躯里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她和我们一起行走,作战,身先士卒,事事当先,仅从这方面来说,她并不比陈世安做的差。
就在我们筋疲力尽的时候,前面又出现了一具尸体,又是一个矿工打扮的人,他是被人扭断了脖子,李大哥说这个人应该是河北八极拳的人,看来,这一拔装矿工混进来的人并不是哪一门派的人,而是一个大杂烩的团队。
我在尸体上翻了半天,水、粮食一点也没有找到,徐惠让我们别管它们是谁,只管前进,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出路。当我准备站起来时,抬起头却看到死者的衣服上有半个鞋掌,却是一个熟悉的制式鞋的鞋印,这个鞋印是一个警靴的痕迹。
杀死他的很可能是一个警察,那么就会出现一个疑问,这些下去的矿工,显然并不是普通的矿工,而一个普通的警察怎么能杀死他们,难道下来的警察也有高人。
我们没走多远,前面豁然开朗,是一个大厅,在大厅正中间有一个极大的雕像,当我看到这个雕像,整个人不由得愣在哪里一动不动,这个雕像非常高大,高冠博带,外穿的衣服非常象盔甲,但又非常薄,而这个人竟然和外面石碑上的那个人有几分想像,我终于明白我在通道见过的那个黑影为什么会感到熟悉。
这个人到底是神还是后羿,他强大的弓箭在那里,他为什么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里,在他的前面没有供桌,没有祭品,他修建了如此宏伟的建筑,他的后代在外面修建了大规模的祭台,为什么却吝啬的不在这里供上一点点的祭品。
这里并不是只有一座雕像,在雕像后面的墙壁里,一只巨大的应龙正准备展开翅膀飞往天空,整块墙壁完全透明,不是水晶,倒更象一块完全透明的玻璃,整个浇在这个应龙的身上,凝固而成,可是我们走了这么远,却没看见过工地,也不知当时的建造者是怎么生产的。
由于缺少资料,很多研究者往往把应龙和欧洲的龙混为一谈,但实际上两者还是有很大的区别,欧洲的龙叫Dragon,实际上是一种长着蝙蝠翅膀的大蜥蜴,是一种怪物,而中国的龙更多的学者认为他们应该音译为Loong,它是一种神奇的动物。
而应龙是中国龙最高的等级,或者是说他们是中国龙的一个分支,是在中国龙的形态上多了两个翅膀,而这种翅膀从颈部至腰部,更有的生有四翅,前二后二,前者大而后者小。
这个应龙有二十多米长,比起在地下城见的那一个还要大一些,这一次我可以安静地看着这个传说中的怪物,而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命,我实在不知道,这条巨大的应龙和海底古城有什么关系,我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这个神莫非是从海底古城里逃出来的一支,他们和在贵州溶洞里被苗人先祖杀死的那些自称是神族的人是有什么关系?从黄帝时代的蚩尤的同盟到尧时代的无敌猎人,两者相隔了几百年,看似沾不上边,但仔细想想,却有也必然联系。
第八卷七十五章 机关又是机关
在贵州雷公山时听那个什么虎啸之王的后代曾经说过,蚩尤是在遇到了一个自称神族的外来民族的帮助才强大的,但是在和黄帝的战争中,在前线参战的神族抛弃了他们,投靠了黄帝,才让蚩尤九黎大败。
和雷公山溶洞里巧合的是这里也有应龙,也是封在洞穴里,也恰好洞穴里有着许多变异的人和生物。这个被有穷氏供奉的神,是不是叛逃到黄帝那一支的后代,或者是另一支来自海底古城的逃难者。
我一片茫然,遇金而止,遇木而入,如果都没有的话,我们难道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可是整个大厅只有我们来时一个通道,根本是个完全封闭的环境,而且除了雕像和后面的大玻璃里凝固的应龙外,大厅里空荡荡的,不可能有什么机关暗道之类的。
我暗骂了一声,也不知道是骂谁,大家顿时都泄了气,没有水和食物的我们,就算重新往外走,能不能走对也是个问题,而就算路线走对,能不能有力气走完也很难说,也就是说这基本是个死局。
徐惠也叹了一口气,刚要下命令让我们休息一会,却愣在哪里:“老李,你看没看到这个雕像有些怪异,好象不对劲。”李大哥看了一眼,“很正常,古人的雕像大都如此,夸张写意相结合,你不必较真。”
徐惠摇了摇头:“这个雕像应该是写实的,你还记得我们海底古城见到的那一对夫妇的雕像,那个男子和这个雕像竟然有七分想像。只是这雕像上的人眼里缺少那份淡漠和伤感,而是充满坚毅。”
她一说我也有这个感觉,这个雕像真的很象海底古城里的哪一尊雕像,看了我的假象真的很有道理,但我实在看不出到底这一尊那点奇怪,我从头到尾又仔细瞅了一遍,他左手指向前方,右手指下,这很象佛教中的佛祖的手势,很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概,可是并没有什么特别让人注意的地方。
李大哥有点急了,不停地催促我们快离开这个地方,徐惠白了他一眼:“现在急有什么用。”她上下瞄着那个雕像,突然笑了起来,然后一把拿过蝙蝠的长杖,轻轻地触摸了那个象下的手指。
我心中暗暗感叹,要是白法海在这里就好了,那小子精通机关,一定能找出来这里面的关窍。李大哥也把头伸了过来,可惜大家瞅了半天,还是没有发现机关在哪里,蝙蝠也把头伸过来,他轻轻地在地面敲打,忽然脸上露出了微笑。
他用手在地面按了几下,突然用力地一拍,地上竟然凸出一大块,我叹了一口气,有时候蝙蝠比我们这些有眼睛的人要有用的多了。徐惠一脚踩下去,没有什么动静,我们都有些失望。徐惠笑了笑,又踩了两下,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她的笑容凝固了。
李大哥上前把她拉下来了,恶狠狠的一脚踩下去,山摇地动起来,似千百万野兽在奔走、咆哮,我们所有的人都站立不稳,只好紧紧蜷曲在地面,我担心地看着上面的雕像,它也在摇摇晃晃,难道是地震了,要不然不应该会有如此的效果。
这种震动持续了六七分钟才慢慢地趋于平静。我抬起头,雕像没事,看来古人的建筑技术真的不错,但那个巨大的包裹着应龙的玻璃竟然移动了很长一段距离,在后面露出一条通道,通道里面依旧是由纯净的玻璃组成,只是不知道这通道到底通向那里。
大家都看着徐惠,她笑了笑:“我们没有退路,更不能在这里等死,只有这一条路,我们不妨赌上一赌。”这个女人胆色、气度无一不令人折服,和陈世安相比毫不逊色,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李大哥也笑了起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看来是天不绝我们,反正命是捡过来的,赌就赌上一把。”他第一个走了进去。我心中却有一个疑问,这个机关并没有被开启,也就是说没人从这里经过,那陈世安他们到底在哪里,如果他们没在里面,蝙蝠又为什么要说谎?
他没有理由说谎,我们死了他一定也逃不出去,此时我们的死对他没有半点好处。这个通道两侧全是那种纯净的不含一点杂质的玻璃或者水晶,闪耀着七彩的光,变幻着最迷人的色彩。
我们没有心情观赏这壮丽的景色,我们也没有心情感叹古人的鬼斧神工,我们见过了太多的奇迹和神奇,我们现在需要的只是逃出去,活下去。
但是,和前面的通道一样,这个通道仿佛无穷无尽,真的想不明白,这些人在海底古城就喜欢在洞穴里修建建筑物,到了陆地上还是死性不改,只是修这么多通道到底是为什么,在我的困惑中,我们又进入了一个大厅。
这个大厅和前面的大厅差不多,只是规模略小一些,雕像也小一些,后面的玻璃上凝固的是一只鳄蛟,当然个头也小了许多,只有六七米长。但这次我们却有了新发现,这个大厅有两个通道,一个是我们进来时走的,另一个在对面。
李大哥过去看了一下那个通道,又小又窄,我们根本无法穿行,但是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在这个大厅里,有一块小小布料,好象是衣服残片,这是我们进入到高塔后第一次见到地面上有遗留物,从衣服残片来看,应该是我们制式衣服的碎片。这一发现,让我们精神大振。
事情有点奇怪,要知道我们开启机关时,并没有人从那里经过的痕迹,而那个小通道又不能过人,他们的衣服碎片是怎么会在这里,还是我们看走了眼。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我们很快找到了机关,李大哥如法炮制,又是一段时间的震动,然后出现一条通道,我们再次鱼贯而入。
刚进去,我就感觉有一些不对劲,李大哥在我最前面约两三米的距离,怎么忽然之间就没有了踪影,我扭身想提醒大家小心,脚下一软,整个人跌了下去,我张嘴想喊,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第八卷七十六章 水晶雕像
我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高空坠落,但上次在埃及魔宫里上自己主动的选择,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绝处求生自己只有往下跳这一种选择,而这次是毫无准备,突然跌落,那种忽然踏空脚下无根的感觉,会让你本能地想高喊,尖叫,但无论我如何张嘴,并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在你闭眼等着摔成肉酱的时候,身子一凉,然后痛、冰、麻等各种各样的感觉传遍了全身,我全身冰凉,嘴里接连呛了几口水,本能驱使我奋力挣扎,手触之处有一种滑溜溜的感觉,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
在绝望中,我的手似乎触摸着了坚硬的外壁,我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力往上使劲,希望能攀登上去,但两只胳膊似乎一点也使不上劲,好在有人拉了我一把,我借力爬到岸上。我两眼直冒金星,全身虚脱,一边伏在地上喘着粗气,一边说着:“谢谢。”
没有人应声,我抬起头,周围灰蒙蒙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我激冷冷地打了个寒战,今天真见鬼了不成,低下头,在我前面不远处是地下河还在汩汩地流淌,这里依旧是个洞穴,只不过比起我们在外面经过的要小的多。地下河水也不宽,一步就能跨过去。
刚才一阵慌乱,手中的AK47已经不知道到丢到那里去了,只有腰间还有那把凤鸣剑,我拔了出来,周围人影皆无,又是只有我一个。我暗暗叫苦,本以为这次在高塔能找到通道,怎么会又跌落到洞穴里,看这情景这一跌难道跌出了那座高塔式建筑物吗。
更奇怪的是,刚才我跌落在水里,水似乎很深,水里也好象有其它动物,而且我明明感觉到有人在拉我,把我拽上了岸,为什么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而李大哥也跌落下来,他的人在哪里。
我拔出凤鸣剑,依旧一泓光亮耀眼,胆子壮了许多,脚下地面很实,踩下去没什么问题,通道前面有光亮,抬头看看,头顶上是洞壁,我更是奇怪,难道我是在做梦,还是掉下来因为惊慌失措挣扎了一段距离,一个人在这里,越想越是害怕,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我贴着石壁,向着光亮的地方行进,我很小心,身上还在滴着水,冷的发抖。石壁很光滑,但因为有水,上面似乎有一层厚厚苔藓,走了没有几步,饥饿、干渴再次涌了上来,刚才曾经呛了几口水,到现在并没问题,应该能饮用吧,没吃的喝点水暂解口渴也是好事。
我来到就近的地下河边,河水平缓,水面很窄,我用手掬了两捧,冰凉刺骨,没有什么异味,接连喝了几口,喉咙里好受的多了,但松开手,晃动的水面下似乎有个黑影一动不动地在注视着我。
我本能地往后一跳,再次拔出匕首,冷静下来,再次确认,脸前的河沟并不宽,水面平静,应该容不下什么奇怪的生物,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倒影,只是因为光线暗淡,加上自己过度紧张,才自己吓着自己,正所谓八公山上,草木皆兵。
但我仍然不敢再去一看究竟,刚才从水里爬出来,已经湿透,冰彻入骨,此时又喝了一肚子地下水,更是冷的难受,我不敢在这里过多停留,也许前面光明之处会象上面有火坑之类的地方,那样我最起码可以去暖和一会,把衣服晒干。
往前又走了大约两公里路,前面渐渐开朗明亮起来,我不敢大意,小心地观察着四周,这又是一个大厅,大厅的四壁闪耀处明亮的光彩,又是一个水晶王国,在这个水晶王国里到处是人和动物的雕像,这些雕像栩栩如生,有一个人似乎正在奔跑,他的须发、胡子都清晰可见,但仔细看,更让我惊讶的是这个人竟然穿了一身抗战时期日本军人的军服,虽然透明无色,帽子也不见了,但他的领章,特有的绑腿表明他是个二战时期的日本军人。
我背上突然冒出一阵寒气,这个洞穴里进入过日本人,在此以前就已经发现,但谁会有闲情逸致在这里雕一座日本人雕像,就算被困在这里的人,恐怕也不会有此闲心。更奇怪的是,这个雕像是如此的逼真,除了全身透明外,整个人无论从哪里看它都是个完美无缺的雕像。
你贴近看,他因惊慌张开的大嘴里牙齿并不整齐,甚至能看到他残缺了一个门牙,他的衣襟也被撕掉了一大块,但正是这些细节,这些缺撼,才让你更加能领会到他的震撼,他的恐慌,他的害怕。我甚至才生了一个错觉,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正在恐慌,正在害怕,躲避一个未知的恐惧。
在他前面不远处,一个人正把匕首刺进另一个人的腰间,而前者似乎正在地上拾捡某种东西,他痛苦地扭转头,怒目而视。可以看到后者很年轻,也很英俊,而前者高大雄壮,这两个人的衣服更为现代,他们身体内部的五脏六腑似乎还清晰可见。
我突然间打了个寒战,在这个洞穴散落着人,还有各种各样的蜥蜴,蛇,在我左上方洞穴壁上一只飞猴正展开翅膀,它似乎在努力摆脱身体的困境。我渐渐明白了,尽管我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些人和动物不是雕像,而是活生生的动物凝固在某一时刻。
我心胆欲裂,我身旁的一个雕像似乎轻轻动了一下,我撒腿就跑,我可不想在这里慢慢凝固,最后变成水晶雕像,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管他是什么鬼地方,先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我拼命地奔跑,分不清东南西北,我拼命地奔跑,哪管它是路是水,我不想回头,不敢回头,只是想离开。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体素质,见洞就钻,见路就跑,只跑的自己已经无法呼吸,只跑的自己摔倒在地连爬的力气都没有。
我剧烈地咳嗽,努力让自己站起来,我已经不能呼吸,我用最后地力气看着自己,还好,我的胳膊,我的腿还有衣服还是原来的样子,我还没有变成水晶雕像,我抬起头,在前面不远处个更大的大厅,在我的周围依旧是多不胜数的被凝固的人和野兽。我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匕首,似乎这样就能阻断自己也变成水晶。
第八卷七十七章 人中之龙
过了好大一阵,我才镇定下来,这个大厅更加宽大,宽大的让你望不到边,雕像也更多,我知道这很有可能是水晶透明的原因,增加了层次,使大厅显得比实际更大,在大厅远处,耸立着一座巨大的建筑,但看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建筑。
此时我的大脑严重缺氧,已经根本不能思考,本能地向那里走去,此时的我没有目标,因为四周都是水晶,都是被凝固的人和兽,我只能往前走。我不算走,标准的说是连滚带派,我的腿发软,手脚并用才能往前挪,至于两边的雕像。我不敢看也不忍看,只是茫然的往前走。
又走了很远的距离,我慢慢能看到个大概,这个大厅的尽头又是一座阶梯式高塔,和我跌落的高塔很相似,只是要小一些,而这个塔似乎由整个水晶铸成的,散发着无穷的光亮,但小一些,也让人看的更清晰一些。
我们常说的塔是一种在亚洲常见的,有着特定的形式和风格的东方传统建筑。是一种供奉或收藏佛舍利(佛骨)、佛像、佛经、僧人遗体的高耸型点式建筑,称“佛塔”、“宝塔”。塔这种建筑形式缘起于古代印度,称作窣堵坡(梵文st?pa),是佛教高僧的埋骨建筑。随着佛教在东方的传播,窣堵坡这种建筑形式也在东方广泛扩散,发展出了塔这种极具东方特色的传统建筑形式。
随着佛教传入中国的窣堵坡与中土的重楼结合后,经历了唐宋元明清各朝的发展,并与临近区域的建筑体系相互交流融合,逐步形成了楼阁式塔、密檐式塔、亭阁式塔、覆钵式塔、金刚宝座式塔等多种形态,结构各异的塔系,建筑平面从早期的正方形逐渐演变成了六边形、八边形乃至圆形,其间塔的建筑技术也不断进步结构日趋合理,14世纪以后,塔逐渐从宗教世界走向世俗世界,因此按照经律系统,塔可以分为佛塔和文峰塔。
也就是说塔是佛教建筑和中国楼阁建筑的结合,而这里是有穷氏家族的墓地,按照通常的解读,在夏后羿失败后,有穷氏就大规模的迁徙,离开了当时经济核心地区黄河中下游,向南方进发。而佛教创立是公元前六世纪,传入中国在东汉时代,也就是公元前后,这中间的时代差距达上千年。
如果按此推论,也就是说在有穷氏以后,这里还曾经有过大规模的建筑,或者说塔这种建筑形式,传来的历史更早。当然这是我冷静以后才会想到的事,而在此时我是紧张的关注着周围的情况,这个大厅应该不止一条通道,但是水晶耀眼,我根本看不致进。
不知什么时候,在离我后面不远处出现一个一尺多长的赤狐,它的左前爪似乎受了伤,不敢落地,它跟在我后面,似乎想寻求帮助,但又有点害怕不敢靠的太近,只是远远地徘徊在后面。
看到它,我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虽然据说狐狸肉又臊又臭,但在此刻胜似美味佳肴。只是不知道怎么能抓着这个小家伙,况且此地不宜久留。我下定决心,不再理会,先设法离开这里。
又往前走了两步,我又被一座雕像吸引了注意力,这人穿着新式的警察作训服,身体的血肉骨骼还清晰可见,非常象医院里的解剖标本,更诡异地是,雕像的血脉似乎还在跳动。
我刚看了一眼,却听见轻微的一声响,我本能地往后一跳,一个黑影向我扑来,我手中的匕首直刺过去,黑影一闪,跳到一侧,胸口被刺中,把上身衣服划下来一大块。我抬头看起,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两只臂膀细长。
他两只眼睛贪婪地盯着我手中的短剑,他的脸象一只蛤蟆,两只眼睛大的象两个灯泡。他伸出手:“小子,把剑给我,我饶你不死。”他的声音嘎嘎作响,刺耳的很。这种骗人的话哄小孩子还差不多,把剑给他我死的快些,还是拿在我手中,更安全些。
他添了添自己的嘴唇:“小子,你能混进来,想来也不是普通人,爷爷给你抱抱名号,你乖乖地把剑给我,我给你个痛快,否则我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笑了笑,一个名字就能让我把剑交出来,十个名字也不行。
“我叫袁生,江湖上的朋友都叫我血猿。”他很得意,显然他的名头很响,很可惜我并不是江湖人士,他这个名头我还真的没听说过。血猿狐疑地看着我,我暗暗得意,吹牛皮谁不会,但我脸上不动声色。
“你比起应声虫、言天放,恨天绝地、铁拐仙、龙天豪他们几个怎么样?”我笑了笑,我知道这几个人武功名声都是江湖顶尖的,名声武功都不会在这个血猿之下,我不是怕他,可现在我体力透支,不能力敌,先吓他一吓再说。
那个人满脸狐疑:“他们几个又怎么样,小伙子听说几个人名来吓唬我,可惜他们有的死了,有的下落不明。”我笑了笑:“他们几个确实不怎么样,要不然也不会死在我手里。”
我能听见他在吸凉气:“年青人,吹大气,你胡说什么,你能杀应声虫,言天放。”他突然停住了口,整个人怔在那里:“老七,你是宗家老七。”我故意叹了口气:“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所知的,只是你少说了一点,我刚刚杀死了铁拐仙,还顺手毙了一个年青人,抢了这把剑。”
那个叫血猿的脸迅速扭曲变形,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年轻人又在吹牛,差点骗了我老头子,你怎么会是宗家老七,这几年那小子命声大噪,据说他英俊异常、气度非凡,是人中之龙。”
这几句话我听的非常舒服,想不到七哥我的名声这么好,确实,这些优点我平时也没发现,看来以后自己也要注意形象了。但那血猿已经话锋一转:“可是阁下虽然年轻,但獐头鼠目,面容猥琐,怎么可能是老七。”
我差点没被气晕过去,七哥我只是饿了几天,加上连日奔波,面容憔悴一些,也不能用獐头鼠目,面容猥琐来形容,刚要分辨,却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
第八卷七十八章 让我抱紧你
这种奇怪的声音,象风声,又象瀑布奔流的声音,中间似乎还有机器的轰鸣,火车汽笛声,一直呆在原地的赤狐猛地一跳,拼命地象高塔方向奔跑,只是因为断了一条腿,奔跑的速度并不快。我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也拼命地跑了起来。
那血猿反应比我还快,几个起纵,已经跑到了我的前面,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咬紧牙关,前面就是高塔,塔上面应该相对安全一些,看山跑死马,这一段距离相当远,我咬着牙,用尽所有的力气跑了过去。这座塔的阶梯处非常窄,围绕在高塔的四周,我拼命地往上爬,却听得身后一身惨叫。
扭过头,是那只小赤狐,它前腿受了伤,根本跳不上台阶,急的它发出一连串尖叫,它的叫声十分哀伤,听起来象个婴儿,我心中突然一软,猛地扭转身,一把抓着它颈上的皮毛,提了起来。
抬起头,我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我眼前的通道,在我们原来呆立的地方,一堵白色的墙壁正快速移动,下面遇到阻力速度减慢,而上面的速度更快,象一面墙壁一样砸了下来,而后面的又象一堵墙壁压了过来,有一些路上的水晶雕像被打的粉碎。
我仅仅愣了两秒钟,就反应过来我正确的选择不是在这里看风景,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奔到最高点,我全身疲劳一扫而过,用尽所有的力气,一步步地往上爬,我不敢再回头,只想越高越好,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前面的血猿手脚并用,已经离开我们有一段距离,只能看到一个背影,我也顾不得许多,只有一个念头,在最短的时间离开这里。我又往上爬了两步,却听见头顶上的血猿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整个人象皮球一样滚落下来。
我吓了一跳,怕他把我砸下,侧身躲开,要知道这种情况下下摔的冲力很大,稍有不注意下面的人会受更大的伤。我扭脸下望摔了下去的血猿,这老小子看来还很结实的,身子一触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虽然十分狼狈,但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
我松了一口气,刚想和他打招呼,这时那白色的墙壁如万马奔腾已经冲了过来,我不敢怠慢,又紧往上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血猿发出一声惨叫,我扭过去脸,白色的浪花已经飞溅到血猿的身上。
血猿整个人突然定在哪里,后面又一个浪头打了过来,血猿整个人一动不动,根本没有躲避,仿佛已经凝固在哪里。我心中的害怕可想而知,我再也顾不得血猿,把那只赤狐往地上一丢,手足并用,那赤狐十分聪明,两只爪子抱着我的胳膊,它抱的紧紧的,一时刻也不愿松开。
又往上奔了几十级台阶,我两腿如灌铅,眼冒金星,却听见赤狐发出一声尖叫,从我身上扑了出去,而我也感觉到不好,身子微侧,一股大力打在我的左肩膀上,我本能地伸出双手用力一抱,竟然抱着一只腿,但手中的短剑却跌在阶梯上。
我也失去了平衡,和那个人一起滚了下来,我暗叫不好,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念头,看来我也要成为水晶雕像,我伸出一只手想攀住阶梯,那人也同时伸出了手,攀住阶梯,我们两个刚一分开,同时往上窜去,亮光一闪,我身子一侧,飞起一脚,胳膊上却是一痛,我也结结实实地踢中了对方。
对方一闪又扑了过来,手中的匕首疾如闪电,我手中没有了短剑,只好侧身躲避,那人身材高大,手中的短剑却使的峨眉刺的路数,而且是子午门的小巧十七打,这种功夫多为女子练习,取其巧而不善于力。
我们两个在阶梯上斗了起来,下面的白色的水却沿着台阶一点点地涨了上来,我赤手空拳,根本不是对手,只好步步后退,就算如此,也接连被刺中,好在躲的及时,并非要害。他一言不发,两眼血红,整个人就象一头发了疯的公牛。
他的匕首虽然招数奇诡,但他每一刀都想置我于死地,因此每一刀都会使出全身力气,但这样往往会把招数用老,又斗了两个回合,我已经渐渐摸清了他的招式,接连两脚踢中了他的膝盖,我这两脚踢的相当用力,可以听到他的膝盖碎裂的声音。
但饶是如此,这个人似乎没有一点惧意,只是更加凶猛地扑了上来,每一招仿佛都要和我同归于尽,我又接连打中他两拳,可惜是此时的我体力已经完全透支,打出的拳也不似刚才那么有力了。他一式中流分水,被我一掌打在脉门上,他吃力不着,匕首当地一声坠地。
我心中大喜,却不料反而激起这个人的凶性,他猛地扑了过来,我一拳打在他的腹部,他却仿佛浑不知觉,一把抱着了我的腰,再次把我摔倒在地,我们两个人再此滚落下去,突然有一把大手抓着了我的肩膀,这只手十分有力,而我身旁的人却不肯松手。
我听到枪声,抱着我的那个人松开手,滚下台阶跌落进白色的水里,我抬起头,几乎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在我的前面是一个高大的身躯,健壮的肌肉的人,虽然在地下那么长的时间,但是他的强壮,他勃然而立的英雄气概却一点也没有减少。
肌肉宋,我历经九死一生寻找的亲人,我终于见到他们了,他们真的还活着,我的眼泪禁不住掉了下来,肌肉宋一使劲把我拉了起来,他的脸上笑嘻嘻的,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身子却轻轻闪开。
在他庞大的身躯后面,一位美丽的姑娘已经哭成了泪人一般,衣服虽然破旧,但掩盖不着她美妙的身材。谢谢上帝的恩赐,她竟然还活着,谢谢佛祖保佑,我真的还能见到她,一路上的生死相搏,一路上的艰难险阻还有一路上的付出在此刻都算不了什么。
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把她抱在怀中,她也紧紧抱着我,用她温暖的身躯紧紧贴着我,让泪水湿透了我的衣襟,我听见了肌肉宋的咳嗽身,去他的咳嗽,管他的世界,让我们拥抱吧,我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有欢喜,有苦涩,在这一时刻我所有的情绪完全得到了释放。
第八卷七十九章 机关又是机关
突然间整个大地在剧烈地抖动,我们两个站立不稳,差点没有掉下去,多亏一双温暖的大手拉着我。“老七啊,这里很危险,你们两个能不能到安全的地方再抱。”肌肉宋能一口气说出这些话真是难为他了。
大地的抖动一直没有停止,而且这种剧烈抖动还伴随着轰隆隆响声。我们两个抬起头,已经有石块开始跌落,而在阶梯下面,那些白色浪花在慢慢消退,血猿和袭击我的那一个人已经开始凝固,外面罩了一层薄薄的水晶。
我俯身捡起我的短剑,却看见那只小赤狐正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它的前爪受伤,根本无法攀登这些台阶,想想如果不是这小家伙突然尖叫,我还躲不过那个疯子的偷袭,况且这小家伙虽然小,毕竟还有两斤肉,我现在已经饿个半死,想来吴漱雪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吃,等会宰了让她补充一些肉食也好。
吴漱雪的手一秒也没有离开我的腰,她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小赤狐地脖颈,那小赤狐似乎很享受她的抚摸,不但不躲避,还闭上眼睛任她抚摸。“多么漂亮的小家伙,怎么会跟着你。”她的声音很温柔。
轰隆隆的声音还没停止,肌肉宋又咳嗽起来,那只小赤狐伸出爪子抱着吴漱雪的胳膊,肌肉宋咳嗽地更响了:“快走吧,你们不要命,我还想多活两年。”他在前面带路,我和吴漱雪跟在后面。
我们一边向上奔跑,我一边注视着我身边的姑娘,她明显瘦削了许多,但精神还算可以,看来他们的情况比我们这组人还要强许多,我的心又渐渐沉重起来,我们一组下来,损失了五人,其余的人也都下落不明,虽然找到吴漱雪等人,但又失去了这么多人,真的不知道,我们这一次的探险是否值得。
“陈头他们怎么样?你们还安全吧?”我这时才想起陈世安他们,心里有点小小的惭愧,吴漱雪的脸色阴了下来,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我心中明白了许多,也没有再问下去。
这个高楼看上去很高,但实际攀登起来比你想象的还要高,大家都知道,攀登楼梯是非常耗费体力的活动,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我们中间歇了两次,在歇息中间,肌肉宋一直在警戒,而吴漱雪刚偎在我身边,不时地逗那只小赤狐玩。
吴漱雪告诉我,他们下来的情况和我们差不多,但冲下来时陈世安让他们互相拉着手,并且用绳索几个人一组捆绑在一起,因此并没有走散,也没有丢失什么装备。虽然在路上遇到一些奇怪的生物,但一开始并没有遇到大的损失,只是一次遇到几只奇怪的大蛇,两名护送的外勤人员不小心中了毒草丢失了性命。
在这里搜索的过程中,他们发现这个洞穴远比想象的大的多,但随后可疑的事情接连发生,一名参与任务的外勤人员突然发了疯,似乎在他们饮用水里下毒,被骆驼发现后,那人举枪自杀。
更让人不解的是,似乎有一个黑影一直跟着他们,那个黑影似有形又似无形,只是跟在他们后面。而陈世安他们却在一处墙壁上发现了前人留下的一处石刻,和其它石刻古怪的文字相比,这一次却是在此前不久的未知命的探险队员用行书写下的记事本。
他讲述了自己潜入到这里后遇到种种奇怪的经历,包括遇到人员神奇的死亡,又有人员复活,还有神秘的黑影,从讲述种他们才知道,原来很久以前在三晋大地就流传着老爷山下有神秘洞穴,普通人根本不能入内的传说。而且他们发现这里并没有现象中的奇珍异宝,更没有富可敌国的宝藏,而是一个充满恶魔的地狱。
陈世安他们也陆续发现进来的不只有他们,还有更多的敌友莫测的人,好在他们装备精良,对方并没有主动招惹他们,但他们既没有找到先前下来的人,也没有找到需要找的东西,却发现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让陈世安更加担心的事接踵而来,他们解剖了一只动物,发现这些动物很可能并不是上古遗存,而是现有动物发生了异变,队员的体温也明显升高,在这种情况下,陈世安在地下河里捕获了几条鱼,并在布条上写下在他们上去之前,禁止再派出探险队员的通知。
我心中隐隐觉的有些不对劲,我记得当时徐惠告诉我布条上陈世安写的是永远封闭洞口之类的话,这两者之间虽然类似,但并不相同,而且徐惠好象真的安排我们一个月不回去,就引爆煤矿洞口,永久封闭这里,如果说徐惠妄改了陈世安的原话,那她又为的什么,这中间一定有些事,是我想不明白的。
这个高塔的顶部有一个长长细长的通道,我跟在肌肉宋后面,前面渐渐地宽阔起来,吴漱雪突然松开了我的胳膊,我有些惊讶,却听到肌肉宋大声叫了起来:“大家看看,谁来了。”
这是一个宽阔的大厅,大厅里有一群人正在忙碌着,但肌肉宋的一句话却把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最先上去一把抱着我的是白法海,一拳打的我直呲牙的是机械宋,一把抓着我的手连摸了七八下的是薛宏,把我肩膀拍的要断的骆驼,总之,他们用各种方法虐待我的身体来表达他们的欢迎。
我在承受这种热情的时候,已经顾不上他们形形色色的提问,关怀,我只是两耳发蒙,过了好大一会,他们才闪开一条道,陈世安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腰身依旧挺拔,他的双眼依旧明亮,只是他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一些。
他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很好,很好,我知道你们会来的。”我向他敬了个礼,他的眼敏锐地着我,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老七,只有你一个。”我摇摇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嘈杂声慢慢安静下来,陈世安如剑的目光直透我的心底,他没有说话,他在等待我的回答。我只好简短地介绍我们情况,一行进来十一人,三名外勤人员、铁汉、林飞遇难,也顺带说了龙随云之死,也说了我失足下跌因此和徐惠他们分开。
第八卷八十章 心中的关口
空气如凝固一般,整个大厅寂静无声,陈世安站的笔直,但他的脸色苍白,他没有说话,只是嘴唇紧咬,骆驼一声长叹,颓然坐在地上,泪流满面。我知道他们两个和林飞的感情,三人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被称为铁三角,那种用青春和鲜血铸就的,战友之间的感情是何等的宝贵。
“小吴,你和宋涛(肌肉宋)一组,薛宏你和小海一组,孙哥你和宋清一组(机械宋),沿着水晶洞及其周围搜索,不要距离太远,两个小时候返回。”陈世安在最短时间内恢复了镇定,快速的下达命令,他看了一眼我,挥挥手喊过来一个中年人:“你带老七先去休息一阵,给他点吃的。”
吴漱雪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手臂,把那只小赤狐递了过来,骆驼依然像个木桩一样坐在哪里,陈世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安慰,自己却已经不能控制,面向墙壁而立,努力不让我们看到,那个外勤人员拉了拉我,示意跟他走,我想安慰两个人,但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字眼。
这个大厅极为宽敞,举目四望,最少发现了四五个类似于通道出口的设施。在大厅中间,有一个高大的雕像,和前面的大厅的一样,但让我关注的是雕像后面,那竟然是一个庞大的方方正正的类似于盒子的物品,而在大厅四周的石壁上镶嵌着人的骸骨,似乎还有动物的骸骨,而在这些骸骨的下面还有几个字,这些字比朱书要繁杂一些,却和我们在海底古城的见过的文字有些相似。
在每个骸骨的前面都有一个小小的火坑,直径在一米左右,高度也在一米左右,象是整块石头雕刻而成,上面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而在大厅一角,散落着许多金属材料,象一个垃圾场。
垃圾场不远处,有几个简易的睡袋,而在庞大的盒子前面,有三四名外勤人员正在忙碌着,能看到盒子上明显有开凿的痕迹,还有一些工具,在大厅的另一角,堆积着几只类似于帆布的包,我吃了一惊,这里面装的应该是一种高能炸药,而在大厅的另一角,一个象猩猩的东西被一只又粗又长的铁链紧紧锁着。
我也确实有些累了,找了一个睡袋躺下,那个中年人拿过来两块肉干还有一壶水就走开了,这些肉干似乎是由盐腌制而成的,味道还可以,我分了一点给小赤狐。看来陈世安他们在这里生活的还不错,比我们每天疲于奔命要强的多。而且阵容基本完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营救就显的有些滑稽可笑了。
我看着那只象猩猩一样的东西,它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仿佛在沉睡,我正好奇,想找一个人问问,陈世安和驼驼却慢慢地走过来,陈世安的脸色苍白,而骆驼脸如死灰,整个脸都显得有些浮肿。“老七,你在北非一个人表现的非常出色,有些情况我都知道,我很满意。”陈世安已经恢复了镇定,语气不是十分平和,骆驼也点点头:“我们都很关心你,一个人的战斗是最艰苦的,也是最磨练一个人的性格的时候,我和世安都相信,你将会是我们外勤组中最出色的一个。”
他们两个没有给我谈论这里的情况,也没有给我说为什么来到这里,而是给我谈论起我在北非的情况,在那里我被人玩弄于股掌,虽然侥幸逃生,但是一无所获。却不料他们两个却给了很高的评价。
陈世安的眼光如鹰一般敏锐,他一定是感觉到了我的困惑:“老七,做我们这一行的,绝不能以一时成败论英雄,如果只重成败,那我们最终将会走入到一个误区,也就会是走火入魔,你以后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遭遇,只要你记住,你心中要坚守的是什么,并能坚持到底,才能达到最后的结果。”
我听到的有些莫名其妙,在这时候,他怎么会有兴趣和我讲起人生哲理起来,这不是陈世安惯有的风格。骆驼一直点头,非常赞同他的话,他的目光似乎有些呆滞:“老七,林飞和龙随云都是人中的龙凤,尤其是龙随云,卓而不群,才华横溢,不但是要飞,我也曾十分看好他,但他却守不着心中的关口,才有如此结局,你的才能性格和龙随云都有七分相似,但你性格相对谦和,不似他那样恃才傲物,但你们都太过于敏感,有时抵挡不着外界的诱惑,行事往往偏激,到最后才容易入魔。”
我的心里一紧,这两个人绕了一大圈子,还是奔着我来的,而我感觉和龙随云相差太多,怎么会给这两人造成相似的感觉,但我却不知怎么解释。陈世安接着说道:“我们在中原水库,林飞第一次见到你时曾经给我说过,他说他第一次看到你时,就如同第一次见到龙随云一样,他放心不下,嘱咐我千万要多磨砺你的性格。”
听到这话,我心中充满着感激又有一丝惶恐,林飞大哥对我如此关心,是不是还因为放心不下龙随云,现在这两个人和叶雨花那个女魔头同归于尽,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们还会不会那样纠缠不清。
骆驼拍了拍我的肩膀:“老七,这几年是我们外勤组成果最多的阶段,也是损失最大的时候,也是情况最为复杂的时候,但你一定要记着,不管在什么时候,坚守自己的底线,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先做人,后做事。”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两个人如此郑重其事,是因为林飞的死对他们的打击吗?我详细地给他们两个描述了在北非我见到龙氏兄弟的情景,描述了他们诡异的武功,两个人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对视一眼,从这来看,两个人仿佛已经了然于心。
吴漱雪他们先后返回,各组并没有见到徐惠他们的踪影,骆驼有点急了,让大家休息一会,再去搜索,这次他替换了机械宋大哥,自己亲自参与搜索,我本来也想参与寻找,被陈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第八卷八十一章 合金盒子
机械宋和我打了个招呼,刚说了两句客气话,便被中年人喊去参与到对盒子的研究之中,我凑上去,大盒子外表布满了斑驳陆离的痕迹,周围散落着各种各样的钻头,用手摸摸,冰凉坚硬,用手敲敲,发出清脆的金属般的声音,不知道这大盒子是什么样材质的制成的。
机械宋没扭头,他轻轻告诉我:“这应该是一种合金,很神奇的合金,主要成分还测不出来,应该是一种高能金属,高电阻,高绝缘的材料。”我有点奇怪,以我的知识,合金一般通过熔合成均匀液体和凝固而得。一般常见的就是铁、铝、铜、锌四大系,象机械宋这样的高手,轻轻一碰就该知道个大概。
那个曾经给我拿食物的中年人告诉我,从表面看,这个盒子所用合金的物理性质,例如密度、反应性、杨氏模量、导电性和导热性可能与我们已知的合金的组成元素尚有类似之处,但是合金的抗拉强度和抗剪强度却与普通的合金的性质有很大不同。这应该是由于盒子所使用的合金与单质中的原子排列有很大差异。
头顶上再次传来轰隆隆的巨响,这次异响持续的时间更长,也更久,我们站立不稳,只好伏在地上,等着这隆隆的声音平息。“这是不是地震?难道这里也是地震多发区?”我满脸疑问。
机械宋摇了摇头:“这是地陷引起的。”看我一脸雾水,他告诉我:“地陷也叫地面沉降,一般分构造沉降、抽水沉降和采空沉降三种类型。长三角地区、华北平原和汾渭盆地已成重灾区。我们所处的地区正在汾渭地区边缘,就是沉降地区的重灾区。”
我已经听明白了,长期以来,由于过度开采,山西许多地方已经中空,形成了沉降,这些轰隆隆的声音正是地面沉降造成的。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下来时,徐惠曾经安排我们如果不能按时上去,要及时封闭整个矿山,我想知道的是,陈世安他们能不能找到返回的路。
我得到的消息很悲观,机械宋明确告诉我,他们也没有找到回去的路,但他相信,我们如果能揭开这里的秘密,也许还能顺利的返回,而当前最紧急的事是找到徐惠他们和打开这个盒子,我对他们能同时完成这两个任务很没信心。
陈世安似乎对我很相信,他初步向我介绍了这里的大致情况,和龙随云推测的情况大致相同,在很早以前,就有传闻在号称地下五千年的三晋大地有远古秘藏之地,历朝历代都很重视,组织上也对这个地方加强了监控,他们在整理日伪时期的资料时,发现日本人曾在长冶一带采矿。
日本人在这一带采矿掠夺中国的资源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他们采矿用的是日本人,而且是从日本本土来的日本人,可是没多久据说里面发生了塌方,日本人炸毁了部分坑道,因此这个煤矿只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才被重新开挖。
其它的部分和龙随云说大同小异,但陈世安却告诉我,中国关于远古历史的记录一向是和神话混杂一起的,当然不只我们,所有的文明远古史都大致如此,但是有穷氏一族和后羿的传说是最奇怪的,在神话时代,后羿却是第一个平民英雄。
而有穷氏从东而来,征伐各民族,所向无敌,可是奇怪的是,如此武力强大的民族,它们为什么要臣服于唐尧。而从尧时代至后羿代夏,这个强大民族到底在经营什么,他们传说中强大的武器到底去了哪里。
他们进到这里,却和我们的路线不同,他们是从一个小洞穴进入到祭坛众多的岩洞里,在一个祭坛下发现了一个空洞,然后顺着这个空洞进入到这里,并在这里设立了基地。在这里,他们遭受了这个怪物的袭击,好在金猿和白法海他们用麻醉药把他麻烦,才抓着他它,而在这另一个房间里,他们有了新的发现,陈世安指向了那堆垃圾。
我们走了过去,这一堆似石似铁的材料,可以明显看出这是人工制造的,呈规则的几何形状,陈世安告诉我机械宋他们判断是一辆机械拆下来残骸,没法判断是什么,也没法判断生产于那个年代,但很可能,那个搜索队队员带回的东西就是从这里来的。
陈世安跟我说了很多,可是这些故事我总串不到一起,那个绝壁上巨大的洞是谁炸的,为什么蝙蝠却说坚信他们就在那里,并坚持说听到了他们的声音,那些石碑上的画是谁,这里是不是还是在通天之塔之内。
直到三组搜索人员再次空手而归,陈世安才结束了谈话,肌肉宋扛了一只一米多长的大蛇,也算是收获,他非常熟练地宰杀,而吴漱雪坐在我身边,她似乎精神很好,头发挽了一下,似乎在搜索的过程中刻意打扮了一下。
那只小赤狐本来躲在一角,一见吴漱雪回来,这小东西立马跑了过来,摇头晃尾,大献殷勤。吴漱雪抚摸着他的毛发,跟我聊天,他主要关心的是我在北非的经历,主要是在北非和陈头他们分开时的经历。
而我还在想着陈世安的话,陈世安、龙随云、徐惠等人说的话之间虽然大体相同,但在细节之处也有很多不同,不知道是因为三人所处位置不同所以理解的差异,还是因为三人得到的信息根本就不相同。
林飞的死对陈世安的打击可想而知,但他似乎依旧忙碌着。我和吴漱雪却聊的颇为投机,七哥一人奋战在沙漠之中,在美女面前,自然更应该彰显自己的坚毅勇敢,所以七哥我有意无意删去一些自己表现比较糟糕的部分,把被动变成主动,把被人玩弄于股掌变成因势利导,在美女面前,这些小小的修改想来上帝也会宽恕的。
七哥我正吹的得意,再一次传来了剧烈的震动,这一次震动的时间更久,震动的强度也更大。一个正在石棺上忙碌的外勤人员一个立足不稳,滚到了那只一直伏卧在地上,象猩猩一样的动物身边,那只动物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抓着那名外勤人员的脖颈。
第八卷八十二章 混战
它躺在地上还看不到他的身材有多高大,他一站起来确实吓人一跳,这个怪物黑底夹杂着几处白毛,有两米左右高,从外表来看七分象黑猩猩,三分象山魈,但他的两只眼睛却闪耀着智慧的光芒,这是人类特有的光芒。
我一愣,它到底是人是怪物,怪物跳起来虽然凶猛,毕竟我们都是受过严格的训练的,没有任何迟疑,所有的人都操起兵器瞄准了那个怪物,怪物在笑,笑的十分欢畅,和人别无二样。在它的笑声中,身上的铁链应声而断,那位外勤人员发出一声惨叫,鲜血四溅。
枪响了,那怪物却如一抹云烟,瞬间在我们面前失却踪影,他的身影又快又疾,又有一个外勤人员发出了一声惨叫。肌肉宋大吼一声,如泰山压顶一样,而金猿则轻灵的如一只在丛林间嬉戏的猴子。这两人的进攻,一个强悍一个轻灵,但在这怪物面前却显的笨拙可笑。
我已经拔出了短剑,挡在吴漱雪的身前,这个怪物的身形让我想起在北非的海枣林里,龙氏兄弟随意杀人的情形,是那么的相似,我已经明白,这不是怪物,而是龙家的人假扮的,他被陈世安捕获,恐怕也是设下的圈套。
怪物已经扑下了陈世安,陈世安经营丰富,不退反进,劈头就把枪砸了过去,陈世安不喜欢步枪,他一般都是持有雄鹰牌子的霰弹枪,那怪物轻轻一个转身,就把他手中的枪打的飞了出去。陈世安侧身一滚,向怪物的档部踢了过去。
这个怪物身形庞大,但转折之间十分灵敏,侧身躲过,一脚踩了过去,同时一巴掌把扑上去的白法海打的飞了出去,白法海平时对自己的武功也很自负,却被他一巴掌打飞,而金猿和肌肉宋又扑了过去。
但那怪物一个纵跳,已经扑到了我和吴漱雪面前,一把抓着吴漱雪手中的长枪,连人带枪举了起来。我顾不得多想,猛地扑了过去,手中的短剑刺向了怪物的肋部,但那怪物只是轻轻一挥手,我和吴漱雪都飞了出去。
肌肉宋狂吼一声,整个人撞了过去,而金猿也再次扑了上去,我全身酸痛,但脑子里第一件事便是看身边的吴漱雪,她躺在地上,满脸是血,我急忙把她扶了起来,她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别管我,老七,快上去帮忙。”
我也骂了一句脏话,再次挥舞短剑冲了过去,但那个怪物实在太快了,还没等我冲到他跟前,他已经扑向了陈世安,我们就这样纠缠,恶斗,但怪物的身影实在是太轻灵。就象鬼魂一样,我,肌肉宋,陈头先后受了伤。
我的左臂上本就有伤,却不料又被这怪物抓了一爪,鲜血直流,那怪物突然一个筋头,翻到吴漱雪的身旁,吴漱雪一直躺在身边,在他身边的一个外勤战士猛地扑了上去,那怪物轻轻一挥手,那名战士就象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摔向了那座大盒子,鲜血四溅。
肌肉宋狂吼一声,猛地捡起地上的长链,链如长蛇,正卷在那怪物的右小腿上,肌肉宋力大如牛,此时狂劲发作,铁链顿时被拉成一条直线。那怪物也是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狂啸,回首抓着了铁链,猛地一抖,铁链如波浪一般,打在肌肉宋身上,血肉绽开。
但肌肉宋何等人物,根本不管不顾,拉着不丢,而金猿直扑头顶,疾如闪电,白法海和薛宏一左一右夹击,怪物只好舍下铁链,虽然铁链沉重,肌肉宋力大如牛,但怪物吼声如雷中,白法海和薛宏踉踉跄跄地后退,而金猿的手指如勾抓向了怪物的眼睛。
在怪物的狂吼声中,金猿再次被怪物一把掷了出去,但就在这一段时间内,骆驼扣动了板机,枪中眉心,我心里舒了一口气,但更让人奇诡的是,那怪物只是擦了一把血,仰天狂啸,啸声犹如天边滚滚的惊雷。
其它人也开了枪,但那怪物一个腾空,如烟一般已经到了骆驼面前,骆驼手一松,一个侧翻滚开,那个怪物,再此猛扑下去,想抓着骆驼,却把后背露了出来,我猛地跳了过去,凤鸣剑直刺进去,如切豆腐一般。
怪物反转手来抓我,它的胳膊似乎可以任意长短,一把抓着我的肩膀,直入骨肉。就在这时,整个大厅传来了轰隆隆的响声,这响声就在我们周围回响,这声音让我们每个人胆寒,大地也摇动起来,天旋地转。
怪物似乎很害怕这响声,发出一连串的狂吼,我头晕眼花,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我清醒了许多,我拔出短剑,狂砍乱刺,鲜血喷溅到我的脸上,我又一次感到鲜血带给我的狂喜,带给我的冲动。
我不知道我砍了多少剑,只到我筋疲力尽,只到我被一盆凉水浇的清醒过来,我才看清我面前的情况,怪物庞大的身躯正好倒在那个巨大的盒子上,下面压着那名外勤战士。
大家把我拉了起来,我还紧紧抓着我的短剑,那个大怪物脖颈上血肉模糊,整个头几乎被砍了下来,鲜血浸透了石棺,而我左右两臂也被撕下几大块,血肉模糊,吴漱雪鼻涕横流,正把一包药粉往我伤口上撒。
但我身上的创伤太深了,血如泉涌,那些药粉撒上去,就被血水吹走了,吴漱雪急的唔唔直哭,你别说,她哭的样子真的特别惹人爱怜。我心中一酸,情不自禁地伸手想去擦拭她腮边的泪,刚刚触碰到她的脸颊,她一把抓着我的手,哭的更痛了。
我心中既甜蜜,又有些酸楚,做为一个男人,长期让女朋友这样担心,心里难免会有些压抑。“陈组长你看,大家快看。”薛宏的惊呼让所有的人把目光都转移了过去。顺着他的手指,我们都吓了一跳,那个在最下面的外勤人员的尸体已经被挪到了一旁,但可以明显地看到他的身体一部分变得干枯。
而那个巨大的石盒子仿佛吸透了鲜血,变得异常的饱满鲜亮,我们大家对望了一眼,一步步地往后退,你能清楚地看到,怪物的还有我的鲜血,一旦滴到地上,象有灵性一样,竟然化成一条血线,自动向那个大盒子流去。
第八卷八十三章 五圣兽
鲜血在盒子表面结成一层薄膜,一点点,渐渐渗到了盒子里去,陈世安示意我们向后退,头顶上又响起隆隆的地动山摇之声,我发现这里的每次震动都比上一次更持久,更强烈,而这一次仿佛持续的更久。
我拉着吴漱雪的手,慢慢往后退,这个盒子太过诡异,不会里面存放着数千年前的僵尸之类的东西,或者象阿拉伯传说中的瓶子,里面关着什么恶魔,就算是几千年前的尸体,在密封的环境里,也容易滋生一些奇怪的病菌。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在表面的血都慢慢地浸了进去,那个庞大的盒子发出吱吱地叫声,陈头示意肌肉宋把那怪物的尸体拉到一旁,所有的人都做好战斗准备。但在吱吱声响了一阵,便沉寂下来。
我们不敢大意,没人敢靠近,又过了好一阵,肌肉宋慢慢走近,用手中的枪轻轻地触摸了盒子表面,他的枪口刚一接触,那盒子似乎在动,肌肉宋轻轻使劲,同时身子向后跃起。
那盒子竟然在移动,它已经分离成两部分,其中一部分悄无声息地闪到一边,里面发着淡淡的光。露出一个巨大的台面。我们面面相觑,我有点想笑,这么多人刀砍斧凿,使了半天劲,没动风毫,却想不到打开这东西要用鲜血。
我心中暗暗惊讶,从海底古城,到新大陆,到太平洋岛屿,我们的先民似乎对血殉和死亡有种天生的嗜好。到那里都能看到骸骨和用人做祭祀。事实上从考古发现,殉葬制度在我们这个五千年的文明古国里只到明英宗时才开始明文禁止,而彻底禁绝是在清朝后期。
过了半天,台面里既没跃出僵尸,也没有恶魔,甚至连一只苍蝇也没有。肌肉宋慢慢靠近,他突然满脸惊诧:“这是什么鬼东西。?”我们纷纷把脑袋伸了过去,终于明白肌肉宋惊异的原因,在光滑如镜的平台上,有五个小小的雕像。
这五个雕像非常怪异,左面的象是一条蛇,但身躯稍短,似乎有四肢,头很大,而右侧的是一个猛兽,似乎正在咆哮,而上侧的是一只大龟,这个倒方便辨认,而下首的是一只大鸟,在中间有一个人的雕像。
这五个雕像雕工并不怎么样,似是而非,似真非真。一直没说话的中年人脸色顿时显出红光:“这是五行,这是五方圣兽。”他的声音颤抖,显得十分激动。五方圣兽,我听说过四象(也就是四圣兽),听说过五帝,听说过四方神,还真没听说过五圣兽。按照中国传统的五行学说,五行中的东南西北通常代表配上颜色和神兽,既我们常说的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但怎么中间多了一个人。
需要说明的是在中国还有四方神的说法,最早见于山海经,‘南方祝融,兽身人面,乘两龙。’‘西方蓐收,左耳有蛇,乘两龙。’‘东方有句芒,身鸟人面,乘两龙。’‘北方禺疆,黑身手足,乘两龙。’奇怪的是这四神都骑两龙,不知道怎么骑上去的。
我惊异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方面是这里的雕像不伦不类,四神加一人,二是在中国学术界,五行、四兽的产生历史颇多争议,一般来说,大家都认为产生战国以前,但在1987年,在河南濮阳西水坡近7000年前的仰韶文化时期古墓葬群的考古发现中,令人惊喜的发现了M45蚌壳摆塑龙虎图——既是迄今发现最早的蚌塑的龙形,又是最早的“四象”构图——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由此把四象形成的历史往前推到了史前时代。
而今天中年人说这个是五圣兽,也就是多了一个人。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但这里把五圣兽的雕像怎么会如此神秘地置放,不就是五个粗陋的石头雕像吗?我们这多人冒着这么大的危险,牺牲了这么多人难道就是为了这五个粗糙的雕像,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
大家都爬了起来,想想刚才众人如临大敌自己都觉的可笑,我的伤口已经慢慢结痴,想来不会再有什么大事。那只小赤狐又跳了过来,低头在吴漱雪的衣服上磨蹭,样子十分可爱。而吴漱雪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从贵州回来,吴漱雪对我的态度一度冷淡之极,这让我十分困惑,但想不到,这次在地下洞穴里重逢,所有的误会都烟消云散,真可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那个中年人伸手想去拿那些雕像,被骆驼一把拦着:“小心一点,没有那么简单。”骆驼看了看白法海:“小海,你惊通机关术,过来看看。”白法海笑了笑:“谁把机关放的如此隐密,那就不是机关了。”虽然如是说着,但他还是走了上去,把手在台子四周敲了几下,还在周围跺了几下:“这附近都是实地,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他这一说我们大家都放下心了,中年人也轻松下来:“四象之说由来已久,混沌初开,浊气降而清气升级,遂成阴阳,阴阳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可以说阴阳学说和五行学说是中华传统文化的哲学基础,进而也是百学基础,古人试图用阴阳和五行解释天地之间的一切。”
他似乎很博学,可是我进来后陈世安从没有介绍过他,似乎应是顾问一类的人。“这个人是谁?”我低声问吴漱雪,小吴摇摇头,她也压低了声音:“不知道,是来配合我们行动的,只有陈头认识他。”
那个人还在说:“而联系阴阳和五行学说的交合点就是四圣兽,但是关于四圣兽的来历和原因却是没有记载,仿佛是凭空出来的。可是四灵和五行相融和却缺了一点,那就是缺了中间的那一个,想不到,我们却在这里发现了,那第五个竟然是个人。”
我们把注意力也都放在了那个人上,那是一个古人的雕像,和大厅里树立的雕像有七分相似之处,但也有不同,因为那个雕像的面孔模糊不清,全身被紧身衣罩着,看不出真面目。
第八卷八十四章 巨弩
中年人伸手去拿中间的那个雕像,那个雕像并不重,他刚拿到手上,那熟悉的轰隆隆声又来了,伴随着熟悉的震动,只是这一次,震动和响声并不是很持久,但我首先嗅到一股霉臭味,这种味道就在我们的后面。
扭过脸,在我们后边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庞大的黑洞,一股腐烂变霉的味道扑面而来,我们所有人都愣在那里,过了一阵子才明白过来,这些雕像果真是机关,也不知道白法海是什么眼神。我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人,大家迅速组成战斗队形,呈扇形围了上去。
这个庞大的洞口闪现着诡异,陈世安轻轻地挥一挥手,金猿和肌肉宋一左一右悄悄掩了过去,陈世安他们这里留下的装备还真够齐全的,竟然还有强光手电之类的东西留存,他们不停地往里照。
肌肉宋扭转身做了个安全的手势,我们围了过去,洞很大,看不到边际,在这洞里面堆积的是一层层黑色的颗粒,这些颗粒已经炭化,在这些黑色的炭粒上面有四具骸骨,已经残缺,但仍能看出这是人的骸骨。
在骸骨四周散布着陶盆、陶碗。中年人走了过去,拿了些黑色的炭粒,在手中轻轻一碾,都化着了粉末:“这是粟的炭化物,就是我们常说的谷子,小米。”原来这是个仓库,存放着粮食的仓库。我们放松下来,肌肉宋弯腰拿起一个陶盆,轻轻一抖,估计他的本意是想抖去上面的灰,但那陶盆历史太悠久了,一抖就成了碎片。
吴漱雪拿起了另一个陶盆,轻轻地擦拭,陶盆很粗糙,以我在博物馆的见闻,这些陶盆属龙山文化,距今约六七千年,但这种档次的陶盆在北方任何一间县级博馆仓库里,一扫一堆,没有任何价值。
我脑子里突然有一个疑问,这里呈现出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他们的建筑、科学都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令人震惊,可是这些陶器却和这里的文明程度格格不入。
我轻轻地朝吴漱雪嘀咕了一句:“这么神圣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种陶器。”但话说出来,很多人都听见了,陈世安看了我一眼:“这和有穷氏这个民族的生活习性有关,它们是游猎民族,靠掠夺和狩猎过活,而为他们生产粮食的是被征服地的民族,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奴隶。”
那个中年人点了点头:“陈组长说的很有道理,有穷氏是个尚武的民族,他们所到之地,把被征服的民族做为奴隶,营建秘藏之地,营建陵墓,这些陶器应该是被征服民族的物品。”
他说完这些话,把目光又转向了平台,我们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个中间的人的雕像关联着粮食供应,那么其它的四个雕像关联着的是什么东西。陈世安扭头征求中年人的意见:“这一次先动那一个。”
白法海脱口而出:“如果真是五灵,那自然是选西白虎了,白虎属五行中的金,不看它难道看那些烈火吗?”众人频频点头,陈世安摇了摇头:“五行中的金并不是我们现在的黄金,而是指金属,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因为金属制品的先进性才能代表一个民族,一个时代真正的科技水平。我真的想看看我们找寻的这个秘藏之地里到底有什么可以让我们震惊的东西。”
那个中年人轻轻拿开那个怎么也看不出来象虎的猛兽,这次依旧是轰隆隆的声响和震地,在这些过后,墙壁上又多了一个大门,但这次却让我们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房间里非常散乱,到处散落着金属制品,但这些制品的材料却不一,有的是非常先进的合金,虽相隔千年却依旧崭新的象刚出厂一样。
但另一些却锈迹斑斑,造型古怪,正中间的一个庞然大物吸引了我们的注意,这是一支庞大的弩,说它是弩是因为它有着弩的外形,弩臂(弩身)、弩弓(弩翼)、弓弦和弩机等部分基本保留了下来,但它的弩身却很奇怪,更像一个圆周柱形的金属管,上面的望山(瞄准器)大的有点比例不协调,只是缺了弓弦。
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这个大弓弩上,我有点奇怪,难道后羿就是用这个弩射落九个太阳,射死那么多怪兽,这张弩又笨又大,就算后羿异于常人,也很难带着它东杀西战,见到猛兽,别说是射杀对方,就是能把箭装上就件痛苦的事。
历史上记载最大的弩是北宋时的一种床弩,战时需要用几头牛拉动上弦,据说射程可达一点五公里,这种弩已大到不能射人而是射城墙了,而眼前的这张弩估计射人射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除了这张弩,其它的都散落在地上,有一个物品特别象一具头盔,我说的是像摩托车头盔,可惜只有一半,另一半似乎被什么利器斩断,而吴漱雪感兴趣的是一只象戒指一样物品,只是它太大了,吴漱雪的两个手指头并着还撑不住它。
我们正看的热闹,整个大地突然震动起来,这次震动的格外剧烈,而且伴随的轰隆隆声很奇怪,声音并不连贯,而是一个接着一个,然后引起了连锁反应,伴随震动来的还有一些奇怪的声音,但你听不清楚,更无法分辨。
陈世安的脸色在极短时间内变的苍白起来,他把目光转向我:“老七,难道这个煤矿还没停产,你们下来没有人留在上面,封闭这个煤矿吗?”我点了点头:“已经封闭了,部队包围着整个矿区。”
陈世安仿佛有些疑惑:“刚才的是爆破作业的声音,难道这附近还有煤矿通向这里?”我突然响起一件事,我在瞬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我不由的结巴起来:“我知道为什么了,徐惠曾经下令,我们一个月还没有返回,就让上面留守的人炸掉整个煤矿,难道这是上面的人在炸掉煤矿。”
我的话音刚落,更剧烈地震动传来,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站稳,所有的人都摇摇晃晃,甚至有的人摔倒在地,鲜血直流。
第八卷八十五章 自己埋葬自己
“大家快出去,离开这里。”陈世安大声喊道,不用他提醒,大家都连滚带爬地涌向大厅。可那震动还没停止,而响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越来越近,仿佛天崩地裂一般。“怎么办?”大家把陈头围在了中间。
陈世安嘴里迸出一句国骂,刚想说什么,金猿却一把拉着他,大声地说着什么,只可惜周围如闷雷般接连响起,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我紧紧拉着吴漱雪的手,地面依旧在摇动,我们站立不稳只好半伏在地上,此时就算想跑,也想不起那条路是安全的。
金猿拉了一把肌肉宋,两个人急匆匆地向一条通道口跑去,而陈世安犹豫了一下,一把拿起那条象蛇一样的圣兽。东方青龙主木,他和我一样,真的想知道这里还有什么东西值的我们眷恋的,我更眷恋的是我和吴漱雪的生命。
此时的吴漱雪脸色苍白,虽然看起来还很镇定,但抓着我的手在不停地颤抖,手心里满是汗,呼吸也沉重起来,我突然产生一种感觉,要用生命来保护这个美丽的女孩子,让她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要再担惊害怕。
我不由自主地往她身边靠了靠,把她往怀里拉的更紧一些,吴漱雪苍白的脸有些泛红,但并没有拒绝。这时的震动更大了,有一种坐在船上遇到大风大浪一样,看上去,每个人都摇动不止。
听不到声响,墙壁上依旧露出了一个黑洞,当我们爬到近前时,却被惊呆了,在这个大厅里停放着一只巨大的鳄蛟,约有十米长,上面一个人站立着,正手搭成凉蓬在注视着远方。但你仔细看时,就会发现,那不是鳄蛟,而是雕塑,银光灿灿的雕塑。
我们实在没时间研究这艘巨大的鳄蛟,为什么会在木青龙的仓库里,除这个巨大的鳄蛟雕像外,仓库里还有很多木桩,只到人的腰间。这就是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找到的最后的秘密吗?我突然想起了洞穴之下的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林飞,高奇、李时、杜毅、铁汉、龙随云、还有墨家、龙家子弟,还在那些不知命的异人奇士,如果他们在天有灵的话,如果他们看到死了无数生命换取的只是几堆废旧零件,还有这一个不伦不类的雕像,不知到他们做何感想。
也许那些远超过当时科技水平的金属材料,会让那些学者欣喜若狂,也许真的能证明在远古时代我们的祖先就拥有先进的文明,但是为了证明这些,付出那么多人的性命,让我真的难以理解。
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大地颤抖一直没停止,就连大厅似乎也在倾斜,突然我感到腮边一阵冰凉的感觉,伸手摸了摸,却在刹那间愣在那里,然后听到很多人绝望地喊叫:“水,漏水了。”
在不停地震动中,我们可以看到在大厅的顶壁,四周的墙壁开始有一道细细的裂缝,这些裂缝越来越密,越来越粗,一些细细的水丝飘了下来,而在我们的脚下,地面也开始潮湿起来。
我在瞬间明白过来,上面留守的人员已经按照约定引爆了炸药,而由于长期挖掘,加上这地下巨大的洞穴,这里地下早已经被掏空,只是因为地质构造还在勉强维持着平衡,而巨量炸药的强大爆炸力实际上破坏了这里的平衡,引起了连锁反应,问题是我们根本无法了解这连锁反应的后果。
人群中出现了小小的骚动,陈世安大声叫喊,安抚大家的情绪。但是那些裂缝越来越大,空气中已经弥漫着二氧化硫的味道,部分火坑已经熄灭。我心中猛地抽紧起来,这里的火坑是通过燃烧煤层里的瓦斯而形成的。
山西的煤多是高硫煤,里面富含二氧硫等硫氢化合物,一旦火被熄灭,不被砸死,不被淹死,也会过量吸入瓦斯而没了性命。屋漏偏逢连阴雨,渡过了那么多艰难险阻,想不到最后我们死在了自己的命令之下,这算是命运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我不禁感到有点滑稽。
裂缝越来越大,水也越来越多,那个中年人不管不顾,冲上前,一把拉起那个象乌鸦的雕像,这小子疯了,南方朱雀属火,那大厅里不会是一个大火坑吧,能有什么可研究的,我们需要的是逃命。
裂缝越来越大,整个大厅里四处悬挂着瀑布,水里混杂着石块,垃圾,我们一片茫然,那道我们只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大厅里的水并没我们想的积的很快,这么多水流下来,按说这里早就该能积的很深,但是这里的水涨速并不快,显然是由排水的设备。
我紧紧抱着吴漱雪,希望我们能生死在一起,但那只小赤狐突然长叫一声,猛地从吴漱雪身上跳了下来,拼命地向前游去。这小家伙怎么了,吴漱雪拉开我,想追过去。那小家伙游一段,回过头发出一声鸣叫。
骆驼大喊一声:“老七,小吴你们两个跟着那只红毛狗,看他们到哪里。”他声嘶力竭地喊声一下子提醒了我,动物往往有求生的本能,难道这只小赤狐知道那里有逃生的通道。
我们几个紧跟不舍,这里的水流非常急,小赤狐游的非常费力,从水流的情况来看,这个大厅整体西高东低,并不是平坦的,而是微微有一些倾斜,只是你很难看出来。
墙壁上又打开一个大门,里面并没有火光,我们几个无心管他,中年人却不管不顾地只管自己往里走。小赤狐竟然游向了那只鳄蛟的雕像,骆驼的嘶喊声我们已经听不清了,但我能看到,这只鳄蛟雕像竟然浮了起来。
我放声大叫,让他们过来,这时空气中二氧化硫的味道越来越重,我知道,空气中一旦瓦斯的含量超过一定的比例,不仅会致人死亡,而且会有爆炸的可能,但是水是往下流的,这里很可能已经是我们所知道的最高点,这里目前还是最安全的。
那个小赤狐已经游到了鳄蛟的雕像旁边,正努力地想往上爬,我心中突然一动,在海底古城我们最后逃生是一个皮筏,这个鳄蛟的雕像难道也是一种逃生工具,我真的想不明白,有穷氏的先民们在地下秘藏之地留一个这东西有什么用。
第八卷八十六章 混战
白法海也爬了过来,他在鳄蛟身上摸了一阵,突然想起了什么,在鳄蛟嘴里拉了一把,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大家快过来,这个鳄蛟雕像里面是空的。”他虽然尽最大的努力去喊,但轰隆隆的响声遮盖了他的声音,大地摇动的更厉害了,我们都站立不稳。
骆驼大声呼喊,让大家到鳄蛟里面躲避,这个鳄蛟长有十米以上,宽也有三米多,高有一米五左右,里面躲藏十几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是陈世安却在犹豫:“骆驼,你让大家先进里面躲避。”他把目光转向我:“老七,这里面纵然躲得了水,可是如果全塌下来,我们纵使不被砸死,也会因为瓦斯含量过高而死。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我摇了摇头,陈世安仿佛下了决心:“老骆,老七,你们两个先让大家进去,刚才孙大哥说听到了枪声,应该是徐惠他们,我去看一下。”我没有丝毫犹豫:“陈头,我给你去,我和徐教导员一起来的,我有责任和他们在一起。”
陈世安的脸上闪现出一丝微笑:“别争了,老七,你还年轻,有些责任并不是你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在轰轰隆隆的响声中,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很清晰:“照顾好大家,要告诉大家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他在水里摇摇晃晃地走出去,此时,大厅里已经是一幅世纪末日的情景,大厅顶部在塌落,洪水滔滔,火焰在四处燃烧,我突然想起女娲补天的情景,九州裂,天倾西北,地陷东南,洪水泛滥,大火蔓延,眼前的情景当然不能和那时的情况相比,当对我们来说同样是天崩地裂的世界末日。
骆驼大声催促大家钻进“鳄蛟”的内部,此时水已经齐腰深,每走一步都非常困难,那个中年人和一个外勤战士背了两个大包慢慢地趟了过来,大包显得异常沉重,两个人东倒西歪,举步维艰,骆驼招呼我趟过去迎接他们。
中年人招呼我把东西递到鳄蛟里去,薛宏伸手接了过去,我想把中年人推进去,但他摇头拒绝了:“这时候还很安全,我希望把这里的信息最多的保存下来,也不辜负我们付出的代价。”他是在对我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骆驼有点急了,大声吼了起来:“我们命还不知道保着保不着,还管那些东西?”中年人依旧在笑,只是他的笑有些牵强:“这些东西已经牺牲了那么多生命,我不想让他们的牺牲毫无价值。”
我心中突然一动,这是一种固执,也是一种坚强,那个外勤战士犹豫了一下,也跟在他后边,却被骆驼一把抓着:“你上去,我跟着他。”此时上面流水越来越大,根本睁不开眼,鳄蛟已经漂了起来,但这房间门太小,根本飘不出去,最近的火坑已被水淹没,冒出巨大的气泡。
现在的情况很危急,我的头已经有些晕了,感觉到自己的腿脚有些虚浮,脚下一绊,差点没栽倒在水里,骆驼一把拉着我:“老七,怎么了。”我想笑,却笑不出来:“恐怕有点瓦斯中毒了。”
骆驼显然有点急了:“要不你先进去歇一歇。”歇一歇,我心中明白,我一歇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醒过来了,此时的我只能强撑。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中年人已经消失在水幕之中。
此时的鳄蛟船摇摇晃晃,吴漱雪从鳄蛟脑袋里伸出自己的脑袋:“老七,快进来,这里面宽敞的很,真的象是一条船。”我刚想接腔,却听到一声巨响,抬头去看,却原来是大厅的一角已经倾倒,一股水浪打来,我站立不稳,被冲了出去。
我努力伸出头,此时水涨的非常快,骆驼也在奋勇挣扎,鳄蛟的头部薛宏他们伸出手来,拉着了骆驼,我奋力地游了过去,在大家的帮助下,也进入到了鳄蛟的内部。
这个鳄蛟真的很奇怪,仅从外表看,它象是用一种特殊的石头雕刻而成的,虽然栩栩如生,但材质坚硬硬,而且发出闪闪的光芒。但你进到里面,你会感觉到这里面的中空设定的非常巧妙,里面能容人坐下,深呼吸时还能吸到船舱里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味,而且整个内部被三个挡板隔成四段,在喉部的出口上也有一个挡板。
我用手敲了敲,声音沉闷,难道这真是一艘木船,没听说过有穷氏还有造船的能力,这船单从工艺来说,应该非常先进了,难道我以前的猜测真是对的,有穷氏是海底古国逃出来的一支,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每枝海底古国的遗民都拥有一只龙珠,那么这一枝龙族遗民的龙珠在哪里?
是被他们的后代带走了,还是在长期的战争中下落不明,毕竟这个民族最后一次出现在历史中的后羿是被诛杀了,再就是还在这广阔的洞穴里。我已经明白陈世安他们下来的原因,恐怕不是想知道有穷氏到底怎样从强盛走向覆灭,更不是想知道后羿有没有射下太阳,他们只是在寻找龙珠,恐怕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这里根本没有龙珠。
我真的突然想笑,笑那些死去的人,那些知道或不知道真相的人,他们寻找的东西可能根本就不在这里。突然想起龙随云变了形的面貌,想起了慷慨赴死的林飞,还有那些充满了梦想的年青战士。
我突然明白了骆驼为什么会哭的这么痛,我想笑,可是我根本笑不出来,鳄蛟船在剧烈地摇动着,骆驼半截身子伏在鳄鱼嘴里,透过他身边的缝隙,能看到外面已经越来越暗了,恐怕最后的几处火坑也快熄灭了。
骆驼突然大喊起来,他的声音很大,是在招呼固执的中年人还是在呼喊陈世安,我听不清,白法海找到了一只强光手电递了过去,骆驼拼命地叫喊着,努力挥舞手中的手电,可是他的声音已经被水声和那不时传来的巨响所淹没。
我们躲在鳄蛟船舱里面还能感觉到大地的震动的剧烈,我真的不知道那些还在水里的人怎么行走,不时有水浪从骆驼身边的缝隙里冲了进来打在我们身上,吴漱雪紧紧地抱着我的一只胳膊,把头埋在我的胳肢窝里。一声也不吭,仿佛在等待命运的裁决。
骆驼大声嘶吼着,已经听不清他喊的内容,但那种焦急无奈表露无遗,他突然冲了出去,白法海和我同时扑到舱口,舱内狭小,非常不便,我们撞了个结结实实,我们相视一笑,刚想说什么,舱口露出一个人熟悉的面容。
是蝙蝠,我心中狂喜,看来找到徐惠他们一行了,谢谢上帝,谢谢佛祖,他们真的还活着,我和白法海两人顾不得多说,象拖死狗一样把他拖了进去,其它人也过来帮忙。蝙蝠本就有伤,又看不见道路,他能活着其它人就问题不大。
然后是曾为,然后是范教授,然后是李大哥肥胖的身躯,这位老兄精神极好,进来后还有力气跟我说话:“老七,你小子真义气,自己一个人先溜了。”我顾不得回答他的话,只是忙着把他往里塞。
本来还很宽松的船舱立马变的拥挤了,也变的热闹起来,在肌肉宋、金猿之后,是一个娇小的身影,她的全身已经湿透,玲珑毕纤,但她依旧是那么坚强,似乎没有丝毫的疲惫和放松。
她扭脸看了看我,只是点了点头,在昏暗的光线下,我却看到了他脸上的笑意。而陈世安和骆驼两个却迟迟没有上来。我有些急了,伸出头去,此时的水已经很深了,四周一片漆黑,上面不远处似乎就是大厅的顶部,骆驼和陈世安两手攀着鳄蛟的嘴,骆驼手里的手电急促的摇动着,在手电的光亮处中年人正奋力地向这游动。
但是水流太急了,他根本游不过来,陈世安松开手,想游过去,却被骆驼一把抓着,我明白,他此时下去,已经于事无补,我把身子伸进去半截,也抓着他的胳膊。陈世安在大吼,我却不敢松手。
白法海也过来帮忙,我们两个努力地把陈世安拽了上来,中年人在说着什么,手在拼命地摇动,只是在隆隆的巨响中,什么也听不见,也看不见他手中拿的是什么。但就在骆驼一晃而过的手电光亮里,在水中似乎有一个动物快速接近了中年人。
我们大喊起来,拼命地指着中年人的附近,中年人扭过去脸,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猛地从水中跃起,用力地摆动手臂,把手里的东西摇了过来。在他出手的一瞬间,一个巨大的黑影吞噬了他。
整个世界在一刹那间变的寂静无声,我眼里只有他扔过来的东西,我松开了抓着陈世安的手,双腿发力,用尽全身的力气跃了出去,在如此黑暗的环境里,竟然能清楚地看到那仿佛只是一块薄薄的,书本大小的东西,在嘈杂声中,在水流如柱的情况下,我身轻如燕,竟然抓到了那个在空中飞行的东西。
就在一刹那,我的身体突然空了下来,重重地跌到在水里,冰冷的水让我顿时轻醒了许多,一个有力的大手拉着了我。我不知那来的力气,拼命攀登,我们连滚带爬地钻进了鳄蛟船舱里,白法海重重地关上了舱门。
鳄蛟船剧烈地晃动,象是有东西在撞击它,我不知道,这个放置了几千年的船能否禁受的起这一次比一次猛烈地撞击,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巨怪来到了这里,我更不想知道的是,就算没有怪物,这船舱里的氧气能供应我们到几何。
我们所有的人都坐在船舱里,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丝毫的死里逃生欢愉,我们只是多活了一会而已,黑暗里,看不清每个人的面孔,我只能感觉到吴漱雪温暖的怀抱还有急促地心跳。
第九卷 外面的世界
第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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